海瑟 - 第28章
迦葉曼
「我一定會的。」勒諾握緊了拳頭，「對了哥哥，你為什麼沒有翅膀呢？」
「我也有啊。」*洛斯停下了腳步，「只不過平時會收起來。你想看嗎？」
「想—看—」勒諾伸長了脖子他腳下看，*洛斯的小腿處都淹沒在了白色煙霧中，「哥哥，我聽到了流水聲，是有條河流嗎？」
「嗯，這條河圍繞着生命之樹，它也是拉頓厄斯河水的源頭，是最純淨的水資源。」*洛斯把一臉懵懂的勒諾抱下來，修長的手指颳了刮她的臉蛋，「跟哥哥一起飛過去好不好？」
「好。」勒諾自己拍拍翅膀飛起來，升高到與他肩膀齊平的高度。
*洛斯雙臂展開，耀眼的金色光芒從他周身散發，巨大的金色羽翅從他背後緩緩展開。翅膀優雅地開合了兩下，他雙腳離地，伸手去拉驚呆了的小勒諾：「走。」從她水汪汪的大眼珠里，他看到了兩個小小的自己，也看到了她滿溢的崇拜與驚嘆。這樣的眼神他走到哪裡都看得到，不過出現在勒諾圓乎乎的小臉上，讓他分外的滿足。
「這條河並不寬，一下就能飛過去。」看到勒諾的小翅膀急促地扇動，*洛斯給她打氣。
「嗯。」勒諾鼓足了力氣，像顆炮彈樣快速地沖了過去。她腦袋發熱，心跳超快。一顆小小的心臟幾乎承載不住*洛斯絕美而光輝的形象，她特別的幸福和激動。
「哎，前面有……」話還沒說完，*洛斯就聽到「咚」的一聲。不用說，勒諾肯定是撞到生命之樹上去了。
勒諾癱倒在草地上，一群煙霧小精靈繞着她的腦袋不停地轉圈圈。這裡要比別的地方視野清晰很多，她眨眨眼睛，使勁抬着下巴：好高的樹啊，她都看不到樹冠，只有長的不得了的樹幹。樹幹也特別粗，像一堵牆一樣，看起來比*洛斯哥哥的神殿還要寬。
「生命之樹。」*洛斯黑色的皮靴出現在了勒諾臉龐，他彎下腰，揶揄地看着她，「通常被稱為金蘋果樹。小東西，你慌裡慌張地做什麼？」
勒諾抱着他的小腿爬起來，拍拍翅膀飛到和他視線齊平的高度，小臉漲得通紅，尖叫道：「哥哥，你真是我見過的最美的美人！」
「是嗎？」*洛斯伸手捏了捏她的臉，「我的小勒諾喜歡美人兒。」
勒諾拼命點頭，蒼蠅樣繞着他亂飛，小翅膀因為高頻率地拍打發出「嗡嗡嗡」的響聲。
「好了，」*洛斯及時抓住她，「赫墨拉的金馬車就在樹幹背面，我們要抓緊時間。」
勒諾繞到*洛斯身後，失望地問道：「哥哥，你為什麼又把翅膀收起來了？」
「因為，帶着它會很礙事。」*洛斯的笑容頓時有點曖昧，不過對上勒諾一對清亮的大眼睛，他立馬端莊地「咳」了聲，」其實能夠自如地收放自己的翅膀也是成熟的一種表現。等到你的翅膀也能夠收起來時，就說明你長大了。」
勒諾扭頭看了看自己的一對羽翅，感覺它們比昨天長大了一些。
*洛斯停下了腳步，指給她看不遠處一輛金光閃閃的馬車：「在那兒。」
勒諾驚喜地飛過去。她想近距離欣賞一下這輛能給大地帶來光明的神奇馬車。沒想到有兩隻獨角獸正臥在馬車旁邊休息，它們一看到她靠近，立刻警惕地站起來，其中健壯些的一隻昂起了它美麗的頭顱，發出威脅的嘶吼聲。勒諾嚇得一抖，險些從空中直接掉下去。她立刻回身找*洛斯，「哥哥，我怕！」
「沒事的。」*洛斯抱住她，「它們一向不喜歡陌生人靠近。」
看到*洛斯，兩隻獨角獸將它們高貴的頭顱低垂，前蹄彎曲，恭敬地伏到地面上。
*洛斯蹲下來，分別輕輕觸碰了下它們的螺旋紋獨角，道：「祝福你們。」
兩隻獨角獸感激地起身。
勒諾趴在*洛斯懷裡，想去親近下獨角獸們，又有點害怕。她湊到他耳邊小聲道：「哥哥我也能摸摸它們嗎？」
*洛斯猶豫了下，「現在還不能吧。它們一般只肯親近純潔的少女，你還太小。」
「可是，」勒諾渴望地看着那兩隻純白聖潔的獨角獸，「它們好美麗。」
*洛斯忍俊不禁。他發現，勒諾特別喜歡亮閃閃的東西，看到這些就邁不開步子，老是想摸一摸親近一番。
每天，赫墨拉都要駕着她的金馬車從金蘋果樹開始向西奔跑，一直到再次回到蘋果樹下，這樣，整個大地便迎來了白晝。這些都要在早會之前完成。傍晚，厄瑞波斯來到這裡，騎着他的黑龍從西向東扯過夜幕，這樣，夜晚便降臨到大地。
不過因為這對夫妻近期在忙着製造下一代，白晝姍姍來遲，夜幕到臨匆匆，陸地上的植被們抱怨連連。
勒諾規規矩矩地坐在金馬車裡。*洛斯揚起韁繩，一聲清脆的空響過後，兩匹獨角獸齊齊昂首嘶鳴，展開了巨大的白色翅膀，帶着金馬車一飛沖天！
勒諾一開始還故作鎮定，可眼看着金馬車越飛越高，她緊緊抱住了*洛斯的腰，把頭埋了起來。
*洛斯「哈哈」大笑，「寶貝兒快抬起頭來，看看我們的生命之樹。」
呼嘯的風聲已經停止，金馬車也不再是垂直的狀態，就像一般路上的馬車一樣平穩地行駛着。
勒諾雙手牢牢扒着車子扶手，往外看的同時不忘囑咐*洛斯：「哥哥，你抓住我的翅膀，抓緊一點。」
感覺到翅膀被握住，勒諾才鼓起勇氣直起了身子。她的腦袋慢慢探出來。
他們現在飛行在生命之樹的上空，往下可以清楚地看到它的全貌。
「啊——！」勒諾發出一聲驚嘆。樹冠仿佛綿延千里的大草原，看不到盡頭，微風中，在金馬車光芒的照耀下，到處都在閃光。茂密的枝葉仿佛一波一波涌動的海浪。
「是不是很美？」*洛斯托着腮往下看，「它的枝幹都是銀色的，每一片樹葉都是最純淨的綠色寶石，它的果實是純金的蘋果。不過它已經很久沒有結果了。金蘋果是生命之樹最寶貴的恩賜。」
勒諾問道：「那金蘋果就是世上最美麗的蘋果了？」
望着她天真的眼睛，*洛斯笑得溫柔，「是的，最美麗的蘋果。」從有了關於金蘋果的種種傳說，想要貪婪地將它占為己有的人數不勝數，就連已經擁有了永久的青春和美貌的神族都不例外。或許因為這個原因，生命之樹才遲遲不肯結果。
勒諾畢竟年紀還小，最初的新鮮勁過後，外面再美麗的風景也比不上窩在*洛斯腿上睡一覺。
重新回到生命之樹下後，*洛斯跟兩隻獨角獸道過謝，便抱着睡眼惺忪的勒諾下了車。
「我們是要回家了嗎？」勒諾揉着眼睛問道。
「你要先回去睡覺嗎？」*洛斯幫她理了理凌亂的短髮，柔聲道，「我要去開早會，不能陪你了。巨人族的小王子會來報道。他是客人，遠道而來，我們不能怠慢。」
「那，」勒諾想了想，「我也跟着去。我不困了，真的。」為了證明自己的話，她搖搖晃晃地從他懷裡飛出來，「我已經飛得很好了吧？」
*洛斯提醒她，「這次我不能抱着你了，你必須要站在下面，或者飛在我的旁邊。」
「是因為有客人嗎？」勒諾上下飛動着，「我先飛在你旁邊，累了的話就站下去，好不好？」
*洛斯一愣，笑道：「好。」
勒諾直直地往上飛了一小段，突然有什麼東西從樹上掉下來，砸到了她背上。她猝不及防，狼狽地跌落到泥土裡。
*洛斯目瞪口呆地看着落在她翅膀中間的金色蘋果。
今天的早會氣氛異常嚴肅，巨人族的小王子提坦，在他母后和混沌神卡俄斯的陪同下來到了奧林匹斯山，如果得到五位創世神的同意，他將會成為第一個有資格進入神族學院學習的巨人。
提坦還只是一個剛滿十歲的未成年小巨人，可還是要比眾神中身量最為高達的卡俄斯還要高許多，大約有□英尺高。他的容貌比大多數巨人都要精緻，甚至可以說是俊美。黑色的短髮，適應着高寒環境而生的淡灰色眼眸。他已經換上了神族樣式的白色長袍，表情溫謙，很像一個乖乖的好學生。
看到他走進議事神殿，同族的卡爾博激動地站起身，大步走到他跟前，匍匐下去親吻他的腳趾。
提坦略微靦腆地令他起身，同時將雙手交叉，向着五位創世神恭敬地行禮。
「歡迎。」*洛斯輕抬了下手，回應了提坦的禮儀。
提坦恭敬地垂着頭，不動聲色地打量着五位創世神。卡俄斯一路陪伴他來到這裡，對他最為友好，正微笑着點頭。該亞女神也是滿面笑容，不過她一向如此，也不能就此認為她對他滿意。一身白色制服的赫墨拉正在打呵欠，她的注意力明顯不在他身上，聽說赫墨拉長得美麗但是沒有大腦，最大的樂趣在於和她的丈夫抬槓。遇上厄瑞波斯的眼神，提坦心頭一凜，這種眼神他最熟悉了，鄙夷中帶着些許的憎惡，仿佛是看到了什麼髒東西。
提坦將目光放到了眾神之王身上。眾神之王是*神，據說他的心是最寬廣公正的。可是，他沒有在那雙金色的眼眸里看到暖意。神族對巨人的戒備果然很深。
*洛斯放在座椅扶手上的左手勾了勾，勒諾立刻抱着她的金蘋果飛出來。能夠為*洛斯哥哥做些事情，她很開心。可是，她太過激動，飛出來的時候翅膀尖刮到了柱子，劇烈的疼痛令她尖叫一聲。
眾目睽睽之下，勒諾小殿下在空中翻滾了幾下撲倒在地，懷裡的金蘋果「骨碌碌」地滾到了提坦腳邊。
☆、26第八章
勒諾強忍着眼淚爬起來，一側的翅膀又痛又麻，根本就抬不起來。好丟臉，*洛斯哥哥無論何時都是那麼的優雅高貴，自己卻總是這麼的笨，連只蘋果都抱不好。
提坦望着滾落在自己腳邊的金蘋果，晨光中，它的光澤比得上最頂級的珠寶。他蹲下來，用兩根手指將它夾到眼前，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金蘋果？那它能夠給巨人族帶來溫暖的火焰嗎？
卡爾博已經握着拳站了起來，一張臉上滿是貪慾。
*洛斯收回了伸向勒諾的手，目光銳利地看着提坦，右手心裡已經有一團金色的光芒在聚攏，銀色的箭頭已經若隱若現。如果提坦起了貪念，他一定會毫不留情地將其誅殺。
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握着金蘋果的提坦身上，連一向聒噪的大祭司都閉緊了嘴巴。
勒諾回頭望了眼*洛斯，發現他表情端凝。她忍不住發出一聲抽泣，哥哥是生氣了嗎？
「別哭，給你。」隆隆的聲音像在打雷，在她的頭頂響起。
勒諾仰起臉，臉蛋上還掛着淚珠。
提坦把小小的金蘋果重新放到她的懷裡，看着她驚訝的表情，覺得很有趣，不由笑出聲來。這個小東西還不如他的手掌大，站在他腳邊只露出個小腦袋，就像……一隻粉色的蒼蠅。
勒諾看着巨大的提坦，抱緊了懷裡的金蘋果，後退了兩步。
*洛斯突然帶頭鼓起掌，一時間，議事神殿裡掌聲如雷。該亞笑容滿面地結出一頂橄欖枝編就的巨大頭冠，遞給*洛斯。*洛斯雙手捧着它走下來。
提坦伏低了身子，接受了這頂象徵着接納與友好的頭冠。
「歡迎！」這次，*洛斯真心地說道。能夠抵禦住金蘋果的誘惑，可見提坦真的是心地純善的孩子。「九月一日就是神族學院新學期開始的日子，歡迎就讀。祝福巨人族的未來。」
提坦再次恭敬地行禮。
這次，就連厄瑞波斯的目光都溫和了不少。
巨人族的小王子入學的事情就這樣定下來，*洛斯宣布散會，大家魚貫而出。
勒諾四處張望着，發現大伙兒面容上都洋溢着喜悅。身子一輕，她被*洛斯提了起來。
「哥哥，」她立刻把金蘋果給他看，「它還在，我是完成任務了吧？」
「是的，」*洛斯吻了吻她的面頰，「完成得很好。」
勒諾的笑容頓時綻開，仿佛艷陽下怒放的花朵，朝氣蓬勃。笑了一會兒，她又皺了眉，「翅膀好痛。」
*洛斯握起她受傷了的小翅膀，又心疼又覺得好笑：「以後不要這麼莽撞。」他低頭，在她柔嫩的翅根處吻了下，熱氣騰騰的感覺立刻延伸到沒有知覺的翅尖。勒諾舒服地抖了抖翅膀，開心地叫起來：「哥哥，不痛了！」為了驗證自己的話，她繞着*洛斯飛了兩圈，「怎麼樣？」
「飛得很好。」
赫墨拉走過來，挽住了*洛斯的胳膊，風情萬種地撩了下她柔順的銀色長髮，「聽說，你有很多天沒有寵幸過女人了？我每天都能聽到姑娘們渴望的哭聲呢。」
*洛斯笑着抽回胳膊，攬住了她纖細的腰肢，「你有什麼好的推薦給我嗎？」
赫墨拉瞪他一眼，掙脫開來，雙臂抱胸，驕傲地說：「那倒沒有。不過我可以給你製造機會。今天我幫你看着勒諾寶貝，你想幹什麼就去吧。哈哈，不用感謝我。」
「赫墨拉。」勒諾飛到她面前，「你今天的頭飾好漂亮。」
「是嗎？」赫墨拉拋給*洛斯一個得意至極的眼神，取下頭上那枚水晶蜻蜓樣式的發卡，遞給勒諾，「喜歡就送給你。」
「真的嗎？」勒諾開心地接過來，在自己頭髮上比來比去，「這個太大了，我頭髮短，帶不住。你有沒有小一點的？」
赫墨拉嘴角抽了抽，不愧是*洛斯的親妹妹，這兄妹倆要起人家的東西來一樣的不客氣。她微笑道：「當然有啊，我神殿裡有很多漂亮的首飾，你想要的話跟我回去就是了。」
勒諾猶豫了，在跟着*洛斯還是去光明神殿之間掙扎，她還從來沒有離開過哥哥身邊呢。
*洛斯摸摸她的腦袋，「去拿了東西就回來，我在家裡等着你。」
勒諾把金蘋果放到他手裡，不放心地叮囑道：「你一定要等着我。」
赫墨拉帶着勒諾，趾高氣揚地從厄瑞波斯面前走過。
厄瑞波斯黑着臉質問*洛斯：「你想壞我的事？趕快把你妹妹弄走。」
*洛斯拍拍他的肩：「你好歹節制一點吧。」
厄瑞波斯的目光黏在赫墨拉挺翹的屁股上，「我頭一次發現她的身體這麼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