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瑟 - 第30章
迦葉曼
提坦又拖起一棵白楊樹，「起碼上了學你就不會再問這麼多傻問題。」
勒諾悶悶地飛離了他的身邊。呆在哥哥那裡會感覺很滿足，什麼都不用多想，可是外面還有很多東西她沒有見過，她不能理解。她想到赫墨拉說的話，頭一次對自己的身材不滿意了，她還不如*洛斯哥哥的膝蓋高，要怎麼去做^*人間才會做的事情呢？
她飛回到宮殿內部，一眼就看到了*洛斯。
「哥哥！」她開心地撲過去，被抱了個滿懷。
*洛斯捏捏她黑一道白一道的小臉，「你怎麼跑這裡來了？」
「我跟赫墨拉一起來的。」勒諾張望着，「她還沒回去嗎？」
*洛斯黑了半張臉，「估計還要好一會兒。我是來找你的，我們先回家。」
「哥哥，」勒諾抱住他的脖頸，望着他白皙皮膚下淡青色的血管，舔了舔唇，「我餓了。」
這幾天，*洛斯開始給她吃副食，水果蛋肉之類的搭配一起。她已經兩三天沒有嘗到最美味的血液了。而且，剛剛和他分開了這麼久，見到他滿心的喜悅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了，就想咬上一口。
*洛斯把落在肩頭的金色長髮撩開，露出光潔的脖頸，指甲在上面輕輕劃了一道，立刻有血液滲出來。
勒諾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撲上來，反而抬起小手在傷口處摸一摸，擔心地問道：「會不會很痛？」
*洛斯猶豫了下，點點頭，「有點兒，不過可以自動修復，沒關係。」
勒諾湊上去，抿了抿，泛着玫瑰香的清甜血液令她胃口大開，她大口地吮吸起來。
*洛斯拍了拍她的小屁股，她的雙翅振動了幾下，光芒一閃，消失不見了。緊接着，勒諾小小的身子都籠罩在了淡金色的光暈里，頭髮長長，肢體伸展，不一會兒已經出落成為了人類十五六歲少女的模樣。
☆、28第十章
金色的捲髮長及腰部，勉強遮蓋住了光^裸飽滿的臀部。身量纖細，卻也有了向成熟女人發展的起伏曲線。
*洛斯打了個響指，一件黑灰色的兜帽斗篷從厄瑞波斯的臥室里奔出來，來到仍沉浸在進食中的勒諾身邊，它急急剎住腳步，縱身一躍，披到了她的身上，從頭將她青嫩的身體覆蓋住，只留兩隻纖瘦白皙的腳丫在外面。
*洛斯帶着勒諾瞬移回他的神殿時，聽到厄瑞波斯不滿的聲音：「你又搶我的寶貝！」
勒諾終於捨得將雙唇從*洛斯頸上離開，意猶未盡地舔舔唇。她抬起頭，沖他笑得燦爛。
原本明淨的金色瞳仁已經變成了清透的湛藍色，仿佛晴空下波光粼粼的海洋，晶瑩純澈。
*洛斯頸上的傷口並沒有像往常那邊立即癒合，勒諾抬手去撫摸，突然注意到自己修長的手指，繼而發現了身體的巨大變化，她捧着臉尖叫起來，「啊，哥哥，我怎麼長這麼大了！」
她將自己上下左右地看，驚慌地撩開身上的斗篷，胸前有着小小的起伏。她立刻想到了赫墨拉高聳的胸部，又回憶起她見過的女人們……
*洛斯幫她掩起斗篷，雙手搭在她瘦削的肩頭，用溫柔的語氣來撫平她的驚慌和羞澀，「寶貝兒，別怕，這是正常的。告訴我，你為什麼想長大？」
雖然還不是很適應現在的身體，不過*洛斯的態度的確令她安定下來。她支支吾吾地說不上來，滿臉通紅，索性張開雙臂抱住他，臉頰在他胸膛上來回磨蹭。
*洛斯皺了眉，厄瑞波斯這個混蛋！勒諾出生還不到一個月就被催生出要成年的念頭，可是她的心智、體力和神力都還不完全，他又不能像往常一樣抱着她，走到哪裡都帶着她。而且，勒諾自己對男女之間的認知還很模糊。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他看到她走到穿衣鏡前就覺得不妙，還未來得及阻止，勒諾已經脫掉了斗篷，睜大了眼睛全方位地欣賞着自己的新形象。
*洛斯捂住眼睛，「寶貝兒，把你的衣服穿上。」
「為什麼？」勒諾扭着身子觀察自己的背部，正想着自己的翅膀到哪裡去了，就感到背部中央兩側發熱，她的翅膀又重新長出來了，而且比以前大了好多。
「哥哥，你看！」她高興地拍了拍雙翅，向前併攏，可以將自己完全地包裹在裡面，「我這樣像不像剛出生的小鳥？」
望着她純真的笑容，*洛斯嘆了口氣，算了，還是請該亞來教教她吧。
翌日傍晚，勒諾悶悶不樂地從該亞的神殿回來了。*洛斯正在餐廳里等着她，身邊侍女官一臉嚴肅地說着什麼，他則托着腮，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殿下！」走近了，勒諾聽到侍女官隱隱帶怒的聲音，「您還是儘早定下一位王后的好。今年的豐收節祭禮上您一定不能再胡鬧了！」
勒諾習慣性地想撲到他身上去，可想到該亞的話，她強忍住了，拉了拉裙角，行了一個笨拙的禮，「*洛斯哥哥好。」
*洛斯露出驚喜的笑容，站起身，右手搭至左肩頭，稍稍彎腰，回了一個標準的神族禮，「勒諾小殿下好。」
「哥哥……」勒諾仰起臉。她頭一次意識到*洛斯有這麼高，她勉強到他肩膀處，好想被抱一抱。嗯，該亞說不可以再跟以前一樣在*洛斯哥哥身上滾來滾去的。
勒諾撅着嘴在餐桌旁坐下，拿起叉子將餐盤裡的一串葡萄戳來戳去。平時都是*洛斯哥哥將葡萄剝好餵到她嘴裡的，嗚嗚，長大了也不好。
「怎麼了？」*洛斯坐到她身邊，抬手撫摸着她的頭髮，：難道該亞欺負你了？我幫你揍卡俄斯出氣。」
勒諾被暫時逗笑了，「哥哥你不要欺負卡俄斯……嗯，」她喪氣地說，「該亞說我現在是大女孩了，要跟成年男性保持距離。」
「只有這些嗎？」*洛斯的手指繞着她一縷頭髮，*不釋手。她的發質沒有改變，依舊細密柔軟，絲潤順滑。
「還有很多，不過有些我忘了。」她不想說，越說越覺得跟他的距離越遠。
*洛斯摘下一顆被她戳裂了的葡萄，慢條斯理地剝下皮，遞到勒諾嘴邊，「啊—」
還是會像以前一樣餵她吃東西！勒諾張大嘴吞下那顆葡萄，唔，從來沒覺得葡萄也會這麼好吃。
「寶貝兒，你想錯了。該亞所說的，是你要學會保護自己。等你再大點，會去山下的特爾斐城上學，神族學院就在那裡。在外面有些男人會很危險，你要有自我保護的意識。哥哥很*你，絕對不會傷害你，所以沒必要和哥哥保持距離。」
勒諾激動地看着他，「那我還可以跟哥哥像以前一樣了？」
「當然。」*洛斯說着，把她抱起來放到自己腿上，「也可以繼續這樣餵你吃飯。小東西，剛才就想了吧？」
勒諾歡呼一聲扎進他懷裡，使勁地蹭啊蹭，「那我也可以繼續跟你一起洗澡，一起睡覺了？」
「……不可以。」
飯後，勒諾堅持跟*洛斯一起泡澡，*洛斯纏不過她，只好在她身上施了朦朧魔法，使得她的身體被朦朧的煙霧圍繞。對此勒諾沒有意見，該亞說了，成長是要付出代價的，只要能跟*洛斯親近，一點小小的煙霧她不介意的。
勒諾興奮地在泳池裡游來游去，激起無數彩色的泡泡，「我現在可以很快地游一圈了！」她使自己漂浮在水面上，得意地翹着腿，「哥哥，我還發現長大的一個好處。」那些泡泡在浴池上空飄來飄去，映出好多個她的笑臉，特別有趣。
「什麼？」*洛斯雙臂架在池沿上，神情慵懶。以*洛斯為主，神族人是出了名的*泡澡，因此神族的洗浴業特別發達。他今天試用了下新上市的泡泡澡露，原本就是為小勒諾準備的。
勒諾划動着水，向着*洛斯漂去，「我現在游一圈的時間大大縮短。而且，沒有了翅膀，浸到水裡身子也不會變重。」
她依偎着*洛斯停下來，重新沉到水裡，捧起他浮在水面上的長髮，*惜地摸了摸，「哥哥，你的頭髮真長。」
「當然了，我們神族的頭髮、身高還有容貌的美醜都是和神力成正比的。」
「那卡俄斯最高，但是他的頭髮又是短的。」勒諾指出。
「觀察得很仔細。那是對一般神族。我，還有卡俄斯他們是可以隨意變換容貌的。不過，」*洛斯頗為自戀地摸了摸下巴，「我們都認為原始的樣貌最完美。」
勒諾雙眼閃閃發光地盯着他，一臉的崇拜。
睡覺的時候，勒諾穿着新做好的睡衣跳上*洛斯的床，趴在上面打了幾個滾，「哥哥，你換了新的床單，比原來的好看。」
*洛斯笑得含蓄。床單，當然得換新的。
他一坐上去，勒諾立刻抱住他，「哥哥，你身上好香。為什麼我不是玫瑰花香的。」
「我也不太清楚。本來我以為你會是鬱金香味的，你的氣息很潔淨，像拉頓厄斯河水的味道。」
「哥哥，該亞說我以後不能隨便把翅膀亮出來，還說不許任何人碰它們。」
「是這樣，翅膀對即將成年和已成年的神族來說，是很隱私的地方，嗯，也很敏感，容易受傷，所以平時要收起來。……你要牢牢記住該亞的話。如果一個未成年神族少女的本態被陌生男人看到了，那個男人就有可能是命運指定給她的丈夫。」
勒諾點點頭，心滿意足地躺在*洛斯身邊，「你放心好了，我不會給別人看我的翅膀的。」
可是，勒諾開心的日子並沒有過幾天。
馬上就要到一年一度的豐收節祭禮了，現在各大媒體上都在報道這一次祭禮的准（備情況，關於眾神之王要在這次祭禮上選定他的王后的消息就傳得沸沸揚揚的。
「眾所周知，*洛斯殿下小時候就拖延着不肯長大，一直到過了2000歲的生日才勉為其難地變成了成人的模樣。而他在成年後顯然嘗到了女性的美妙滋味，除去處理正事，他最大的樂趣在於征服各種各樣的女人，並且拒絕讓她們懷孕。
據說這次*洛斯殿下從撫養勒諾殿下的過程中找到了家庭的樂趣，他終於透露出要締結婚約的意圖了。那麼，本報評選出了數位最有希望入選的女神們……」
雖然通用字體她認識的不多，可是神族的語言和文字她都學得差不多了，看着《創世日報》頭版不停聳動閃爍着的大標題，煽情的解說，還有一位又一位所謂「王后」備選人搔首弄姿的圖片，悲憤的情緒充滿了她的胸腔。
金娜來打掃她的房間，一推開門就看到在床下堆積如山的報紙，還有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勒諾。
「殿下，您沒事吧？」金娜驚呼一聲。她是作為勒諾的保姆留在奧林匹斯山的，由此而獲得了永久的青春和永恆的生命。勒諾要是出了事情，她肯定會被趕出去的。到現在一想起被流放的洋牡荊怪一族，她還不寒而慄。
勒諾揉着通紅的眼睛爬起來，「金娜，*洛斯哥哥真的要選王后了嗎？那我怎麼辦。」
金娜幽怨地盯着地板，「像殿下這種男人，我不相信能有誰可以用婚約來綁住他。」
「你也認為*洛斯哥哥不會這樣嗎？」
金娜不知道該怎麼對這位單純的殿下解釋她的想法。黑暗神結婚後不照樣跟其他女人上^床嗎。本來，這個婚約也是無所謂吧。就比如她，雖然*洛斯殿下已經不再寵幸她了，可她也在其他的男人們身上找到了性^*的滿足。她努力打消勒諾的危機意識，「無論如何，殿下您是*洛斯殿下的親妹妹，他會始終疼*您的。」
☆、29第十一章
厄瑞波斯來找*洛斯要他的斗篷，結果兩人狠狠打了一架。兩個人都沒有用神力，而是像人類中的角鬥士一樣，拼着蠻力廝打在一起。
*洛斯一拳砸在厄瑞波斯的右眼上，自己反被他一腳踹在腹部，「蹬蹬蹬」連着後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體。
侍女官面無表情地走進來，揮舞着她的雞毛撣子，把碎裂一地的花瓶、茶杯等物重新修復好，又慢慢退出去，為他們關上臥室的大門。
厄瑞波斯眼睛黑掉了，嘴角破了一塊，他毫無形象地朝着明淨的地板啐了一口，吐出一顆沾血的牙齒，「你瘋了！」
*洛斯雙眼裡幾乎噴火，「要不是上次赫墨拉在，我早就揍你了，你還敢過來找我！勒諾才出生不到一個月，你教給她那些東西做什麼？」
厄瑞波斯習慣性半眯的眼睛因為驚愕而睜大，「你就因為這件事跟我打架？」
「不然呢？」說着，*洛斯瞬間移到他面前，又一拳揮在他的下巴上。
厄瑞波斯踉蹌了兩步撞在床柱上，連忙擺手：「不打了，不打了。毀我的優雅形象。」他本身尤其擅長潛伏和偽裝，真這樣面對面地拼，他真不是*洛斯這個野蠻小子的對手。
*洛斯也是氣喘吁吁，過了好一會兒，才放下了握緊的拳頭，「你趕快給我想個辦法，讓勒諾變回原來的樣子。她現在，我不好帶她。」
厄瑞波斯攤手，「沒辦法，是她自己想長大的。你能不能別這麼老土，我們神族的小孩，過了最初的十天都會長大的，勒諾跟別的小孩比已經算晚長了。」他頓了下，說道，「你不能讓她跟你一樣吧？」
*洛斯沮喪地坐在床邊。
厄瑞波斯老氣橫秋地嘆了口氣，「你還是太天真。勒諾早點長大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她的神力愈強，對你的輔助作用就越大。我不相信玫瑰姨媽無緣無故還要生一個孩子，這肯定跟那個預言有關。」
*洛斯不說話，厄瑞波斯尖銳地指出：「你心裡已經有感覺了吧，所以你像*自己一樣疼*她。」
「閉嘴！」*洛斯對着他又揮出一拳，這次厄瑞波斯靈巧地躲開了。
「你走吧，斗篷不能拿走。」*洛斯下逐客令，「那東西勒諾上學的時候要用。」
厄瑞波斯一臉肉痛的表情，「你這個剝削帝王。」
*洛斯已經聽到了勒諾的腳步聲，他在身上的白色衣袍上輕拍了下，皺巴巴的袍子立刻重新整潔如初。
厄瑞波斯身影消失後，他不甘願的聲音還在迴蕩：「我只是借給你，要收利息的。」
勒諾正要敲門，房門已經自動打開了。看到*洛斯，她立刻抱住他，叫道：「哥哥，你不要選王后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