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邪君 - 第2章

風凌天下



想想自己的前世,那是何等的威風何等的煞氣?雖然長得也不是特別的招人喜歡,眼睛小了些、細了些,鼻樑也低了點,總體形象也貌似太大眾化了一點,可自己是標準的男人啊!那些小白臉,雖然男人大丈夫有的他們也有,可是自己自己就是看不起他們,怎麼也沒想到,一穿越卻穿到了一個標準小白臉身上,尤其這小白臉兒長得還挺漂亮,……

「夥計,是你把我帶過來的麼?」右手輕輕地撫摸着左手手腕上一個小小的寶塔形的圖案,那個寶塔圖案很似一個紋身。君邪臉上浮起一絲驕傲,縱然我穿越了,這東西也還是在中國人手裡,可沒有讓它落到洋鬼子手中去!

這個寶塔形的圖案,可不正是與君邪拼命搶奪的那個玲瓏小塔一模一樣!雖然它已經變作了自己手上的一個小小圖案,但君邪卻很肯定地知道,這就是那個小塔!他自己也說不出為什麼,但心中就是有這種感覺,很實在,也很玄妙。

看到這唯一能夠為自己帶來前世慰藉的圖案,君邪心中巨浪翻滾,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只是他一向沉穩的心性,卻使得自己的臉上什麼也沒有表露出來。

依然是一片淡漠!沉靜!

突然,正被他輕輕撫摩着的小塔圖案突然發出了一陣混蒙蒙的黃光,然後君邪突然感到一陣頭重腳輕,接着就感到自己腦海里似乎是多了一件什麼東西,而手上的那個圖案,也突然消失不見了……

「怪事!」晃了晃腦袋,君邪嘖嘖稱奇,這玩意兒還真是夠奇怪的,先從一個巴掌大的小塔變成了自己身上的紋身,接着又奇蹟似消失了。難道這玩意竟然真的是什麼傳說中的神仙寶貝?

「少爺,老太爺請您過去一趟。」就在君邪想要查看一下自己頭腦里多了什麼東西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請我過去?」君邪挑了挑眉毛:「幹什麼?」憑啥老東西讓我過去我就得過去?當我是他孫子啊?!這句話還沒問出來就咽了下去,這才想起來,貌似那老東西還真是自己的爺爺,起碼是這個身體的爺爺來着……

「這……奴婢不知。」小女孩驚恐地看了他一眼,低下了頭,長長地睫毛慌亂地眨動,兩隻腳一前一後,小小的身子微微側轉,隨時準備狂奔而逃的樣子……

第2章

君莫邪

君莫邪,現年一十六歲,天香帝國君氏家族小字輩的唯一嫡系子孫!一位遊手好閒、好逸惡勞、混吃等死禍害人的超級紈絝!簡單一句話,簡直活着都沒有一點價值的典型寄生蟲!

這便是君邪穿越過來的新身份一般性資料。

怪不得你會被我穿越了,我外號邪君名叫君邪,你卻叫莫邪;這不天生犯克嗎?你不冤呀。

腦海中大致回顧了一下這位君大少以往的所作所為,君邪嘆了口氣,這種人渣,若是換在前世,必然會是自己狙殺的對象。而自己什麼人不好上,居然上了這麼一個垃圾人物的身,真可說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常聽人說佛家因果,這一世殺的豬多了,下一世就會托生成豬,這話貌似還是很有道理的,自己上一世殺的紈絝惡少着實不少!

紈絝小子的祖父君戰天,乃是帝國血蘭花大公爵,亦是軍方頭號實權人物,父親君無悔,曾經為帝國大將,十年前戰死沙場,其母於九年前鬱鬱而終,兩位哥哥,君莫憂、君莫愁,均在三年前一場大戰中壯烈戰死!

還有一位叔叔君無意,同樣在十年前大戰中身負重傷,雖然撿了一條命,但腰部以下卻是癱瘓了……

如此一個龐大的家族,當真可說是滿門忠烈,可惜卻已經淪落到了即將斷絕後繼香煙的地步!只餘下君莫邪這一根獨苗,還被君邪穿越了,幸虧身體還是君家的,君邪如果以後有兒子,就理論上還是君家的血脈,也算上天對君家的一點恩賜吧……

既然老天爺如此,也看在大家都是姓君的份上,本大殺手就勉為其難替你活上一世吧。君邪咧咧嘴,聳聳肩,其實老子真的不想,這就破皮囊,破名聲,得讓老子挨多少罵!

一推房門,君邪邁步出來,陽光滿地。對着燦爛的陽光出了一會神,君邪嘆了口氣,太陽,還是那個太陽,而我,卻已經不是我了。君莫邪始終不是君邪!

可我的心,還是邪君的心!異世又如何?!

門口站着兩名僕婦,躬身道:「少爺好。」

君邪淡淡地點點頭,看着不遠處正在忙碌着什麼的另外四名僕婦,再看看身邊,不由的搖了搖頭。

瞧瞧身邊這些人,別的公子哥兒身邊都是千嬌百媚的美女伺候,而自己身邊這幾個都是大媽級的,唯一一點亮色還是個十一二歲的蘿莉!印象中,這似乎是自己那位強勢的爺爺的安排,這些個僕婦都有一個特點,就是很健康,也很健壯,看那一條條腿,都跟槓子似的……

「她們在幹什麼?」抬抬頭,用下巴點着遠處那幾個僕婦,君邪問道。

「她們……在幫少爺餵鳥和狗還有那些鬥獸……」年長的僕婦低着頭,有些瑟縮的回答。

「哦?」君邪漫步踱了過去,恩,還真是琳琅滿目,花架上七八個鳥籠子整齊的掛着,幾隻不同顏色的鳥兒在裡面跳來跳去,很是活潑。不遠處,幾條大狗伸着舌頭趴在那裡,一頭頭腦滿腸肥,再遠處,幾個小竹筒里,蟋蟀發出的聲響頗為清越,貌似還是很名貴很擅斗的品種……

恩,這位原來的公子愛好還真是十分廣泛也,旁邊一個籠子裡,居然還有兩條嘶嘶吐信的色彩斑斕的毒蛇。

厭惡地看着這一切,君邪皺了皺眉頭:「一會找個人來,把這些玩意能賣的賣掉,不能賣的扔出去!要不就殺了吃肉!別放在這裡噁心人了,這是住人的地方,可不是動物園!」

啊?!

一聽這句話,頓時六個僕婦和跟在君邪身後的小蘿莉都瞪圓了眼睛!忘情地抬起頭來,看着自己的少爺,一刻間,七個人的腦中都浮現出同樣的一個念頭:這位爺今天又是發了什麼瘋?這些可是您花了大價錢買回來的,你可是一直當寶貝的啊!今天扔了?明天再買?!

「呃,那兩條蛇別賣了,等我回來燉湯。」走了兩步,君邪頭也不回地道。

集體無語!

穿過一道花園,幾處樓閣,一個操場,再繞過一個大大的魚塘,沿着兩排樹的道路再走了幾乎半個時辰,才到了君老爺子的住處。君邪這才發現,自己所住的房子與君老爺子所住的地方,正好是一南一北,若是算直線距離,也足足隔着五六里路!

看來自己眼下的這個家族還真是夠大的!若是自己沒有記錯的話,這裡應該就是這個國家的京城,能在京城擁有方圓數十畝的巨大宅院的,除了皇宮之外,恐怕也真就沒有幾家了。

君老爺子坐在書桌後面,雖然此老已年過六旬,但鬚髮卻是仍烏黑髮亮,望之只如四十許人;方正威嚴的臉上儘是一片無奈,看着自己的孫子懶洋洋似乎有氣無力的進來,幾乎又要忍不住自己的脾氣暴跳起來。

君戰天老爺子乃是窮苦出身,少年為將,縱橫天下,令各國敵軍聞名喪膽,不僅文韜武略超卓,而且還是天香帝國僅有的幾位地玄級高手之一,性格沉穩堅毅,一向喜怒不形於色,胸有自有丘壑。

單單從一句「窮苦出身,少年為將!」就可以看得出來,一般的窮苦人家的孩子,幾曾有人能夠做到將軍這個位置?更何況,還是少年為將?!

君戰天從一個卑賤的貧民到現在的血蘭花大公爵,只用了不到四十年光陰,雖說是時勢造英雄,但縱觀整個大陸歷史,卻也是寥寥無幾!就這份經歷便已足堪自傲了。但惟獨一見到自己現在碩果僅存的這個孫兒,就一肚子無奈、還有恨鐵不成鋼!

老爺子實在是想不通,以自己家族的血統和高壓管理,怎麼會生出這麼一個孽障!這小子文不成武不就,一拿起書本就犯暈,一聽到練功就比兔子跑得還快,別人家的子侄要麼已經是胸有錦繡,小有才名;要麼已經是玄氣修煉進入了正軌,起碼也在五品以上了,而自己這個寶貝孫子卻已經先後打跑了五位教書先生,而玄氣修煉至今只有可憐的三品……

就這麼一個不爭氣的東西,偏偏聲色犬馬吃喝嫖賭卻是無師自通,在這幾個方面堪稱天才,自己英雄一世居然有這樣一個孫子……

無力的嘆了口氣,君老爺子忍不住想起,若是自己的兒子,另外那兩個孫子還在的話……想到這裡又自嘲的笑了一下:若是都在的話,還能將這根獨苗嬌慣成這般模樣?當年得到兒子無悔陣亡的消息,自己硬挺着沒有落淚,自詡乃是老子名將兒英雄,兩個孫子莫憂、莫愁捐軀沙場之時,自己也強忍住了痛心的淚水,兒是英雄孫好漢,再之後,無意終身殘廢,自己終於有生以來第一次落下了淚水,但心中還有一絲慶幸、一絲僥倖,自己還有一個孫子,君家香火能夠延續下去……可是,如今看來,最後的孫子就是一個小混蛋,一個爛泥扶不上牆的混蛋!

自己能怎麼辦?!

「聽說你昨夜從床上掉了下來?而且還摔暈了過去?是嗎?!」收起心中的感慨,君戰天淡淡地問道。

「呃?」君邪抬起頭,心底有些疑惑,有些釋然。若是問其他的事情,君邪憑着腦中遺留下的記憶,都可以搪塞過去,偏偏就是這件事,他卻不知道。還有就是,這件事情其實也是君邪心中的一大疑惑:今早醒來發現這具軀體也沒有什麼異常之處,那自己是怎麼穿越過來的?此刻從老爺子問話中才隱約猜到,感情這傢伙是睡覺的時候掉下床來摔死了……

真是紈絝強人,偶像啊!睡覺也能掉下床來摔死!

君邪心中表示了由衷的敬仰之情,這樣的高人實在需要仰視的說。

「呃什麼呃?」君老爺子一拍桌子,吹鬍子瞪眼,看見他這憊懶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混賬東西,被人暗中下了黑手都不知道!若不是老夫早有防範,你這個時候早已經去見了閻王!你說說你,就不能有點出息嗎?!」

原來那小子是被人下了黑手!君邪極為隱秘的撇了撇嘴,心道您老那所謂的「早有防範」也不過如此,您那孫子早已經在您的「防範」之下轉世投胎去了。

見他始終沒說話,君老爺子心中倒是有些詫異起來,以這傢伙的草包性子,怎麼會這麼安靜?若是放在以前,聽到有人對他下了黑手,早已經蹦了起來,現在卻是神色淡淡的,似乎是不以為意,而且……隱隱有一種冷峭之態。

我不是看錯了吧!君老爺子實在難以相信這樣的冷峭之態會出現在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孫子身上!

第3章

君無意

「罷了,雖在一家,但你卻是為了躲避我,刻意住到了府邸最南邊,唉……明日你就搬回這裡來吧!」再深深看了君邪一眼,君戰天痛惜地道。再怎麼紈絝再怎麼不爭氣,也總還是自己的孫子,而且,也是君家唯一的血脈……

眼下,雖然外事靖平,但幾位皇子都已經慢慢長大成人,正是內潮洶湧的時候,自己身為軍方第一人,就好像一棵參天大樹,每個人都想靠過來或者等着自己靠過去,而對自己唯一的血脈下手,正是栽贓嫁禍的絕頂好計!若是君邪不搬回來,恐怕以後這樣的事情還會層出不窮。

「我住在那裡,挺好的,不用搬了吧!」君邪一口拒絕,開玩笑,正要見識見識這個世界的殺手同行是什麼樣子,若是搬回來豈不就喪失了這個機會?在君老爺子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君邪心中就有些隱隱地興奮。

殺手……那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了,可那卻也最親切的記憶……

「你!……混賬!」君老爺子為之氣結,揚起了大巴掌就要抽下來,掌到臨頭卻又頓住,長聲一嘆,目光複雜,「你……去吧。」

這是這小子第一次拒絕自己嗎?!他……今日居然敢拒絕我?!而且還拒絕的如此乾脆?

君邪躬身一禮,隨即站直身子,轉身就走。

「哦,還有一件事,以後你不得再去纏着靈夢公主,這樁事情,沒有商量的餘地,就此作罷!」君老爺子的聲音之中,有着難以言喻的頹意,還有隱隱地心灰意冷!

……

這幾年來,君家雖然看似權勢熏天,幾乎就是當朝一人,但卻始終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就是後繼乏人!第三代唯一的後人也只得君莫邪這個紈絝小子而已!君老爺子看似四旬之人,心態何嘗不老,洞悉世情,情知萬一有一日自己撒手人間,君家只怕會在很短的時間之內被人徹底從這世上抹去。以目前君莫邪的情況看,這種可能性幾乎已經是必然結局,甚至這根本就是可以看到的最終結局。

所以君戰天曾經腆着老臉,向皇帝提出希望君莫邪能夠迎娶皇帝陛下最為寵愛的靈夢公主為妻,若是此事能成,就算自己西去,那麼君邪有自己的餘威庇佑,又占着一個公主夫婿、皇親國戚的名頭,只要不太出格,再怎麼混想來也能保全君家香火不致斷絕。

公主夫婿,看似風光,其實卻是朝野上下一個最尷尬的職位,只要是甚有權勢的大臣家庭,人人都害怕皇帝突然賜婚,讓自己兒子娶個公主回家來:公公婆婆卻要對兒媳婦行跪拜之禮?尤其是除了公主特許,駙馬是絕對禁止納妾的,萬一公主是位性格乖張、妒心重點,那一家子想過好還真的很困難。可是,對如君莫邪這樣的紈絝小子卻是一個極大的保證,至少為君家香火計,已經是一個最好的方案!

所以君戰天提出這樁婚事,也真是迫於無奈之舉。

皇帝陛下自然了解自己這位老戰友也是老大哥的心意,聞言之下也有意動,但在仔細了解了一番君莫邪的所作所為之後,再加上靈夢公主抵死不從,思慮良久,終於還是拒絕了。

「君大哥,非是小弟不願意賣大哥臉面,可小弟也是為人父啊,靈夢又是小弟最心愛的女兒,如何能夠將自己的女兒委身於……唉!」皇帝陛下放低了姿態未說完的這句話,讓君戰天一口氣幾乎上不來。

身為人父?為女兒考慮?若是在十年前,我君家最鼎盛的時期,就算莫邪再紈絝十倍,只要老夫提出婚事,你還不是大喜欲狂?人情冷暖,如人飲水!這是君老爺子心中的怨念。

……

「哦,我知道了。」君邪在門口站住,淡淡地道。語氣之中,無驚無喜,平淡的像是一碗白開水,隨即便一步邁了出去。

自從君老爺子表露出這層意思之後,君莫邪便一直以靈夢公主的夫婿的身份自居,對靈夢公主一味地死纏爛打,讓她煩不勝煩。但君老爺子此刻見到自己孫子這副不咸不淡的樣子,卻頗有些驚訝、意外。君邪或是怒髮衝冠,或是竭斯底里,甚至是潑婦罵街……老爺子都不會詫異,唯獨他這樣的淡然,卻是讓君戰天大出意料之外。

「摔了一下,怎麼卻變了性子?」君老爺子捻着鬍子,看着出門去的君邪的背影,目光深邃。

良久,君戰天一拍手,道:「多派幾位好手,日夜護衛在少爺身邊,不得再有任何閃失!若是再有不開眼之人,就地格殺!無須有任何顧忌!」這種事情,可一而不可再,我君戰天的孫兒,怎能容你們加害?君老爺子雙目中閃過一道寒光。

空蕩蕩的大廳,君老爺子似乎在和空氣說話,但,卻隨即不知從什麼地方傳出來一個飄飄渺渺的聲音:「是!」

君邪迎着朝陽走了出來,溫和的陽光招在他略顯蒼白的面孔上,漫步向着自己居住的小院子行去,一路上不斷有下人誠惶誠恐的行禮,君邪一概不理,徑自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沒有人知道,在這位君三公子的心中,此刻正迴蕩着一段段話語:「什麼是殺手?顧名思義,殺手,就是殺人的手!殺人的黑手!一定要記住,這個『黑』字!……」

「殺手,從來都是虛幻的,來自於飄渺,消失於虛無!」

「怎樣才算是一個成功的殺手?如果一個殺手直到他自己死亡的那一天,依然無人知道他是一個雙手沾滿血腥的殺手,那他就是一個成功的殺手!」

「那麼,怎樣才算是一個合格的超級殺手?」

「所謂合格的殺手,能夠在任何的情況下隱藏自己!跟文人在一起,他就是一個墨客;跟畫家在一起,他就是藝術家;跟流氓在一起,他就是一個惡棍;跟貴婦在一起,他就是一個貴族,一位紳士;跟色狼在一起,他就是淫棍!跟英雄在一起,他就是楷模!」

「在沙漠之中,他就是蜥蜴;到了大草原上,他就是狼王!回歸山嶺之中,他是百獸之王猛虎!浮游大海之上,他就是興風作浪的神龍!」

「如此,才是一個合格的、成功的殺手!」

「一味只知道殺人,充其量不過是一個屠夫罷了!」

「只為求目的而殺人,即使每次都會成功,頂多只能算是一個優秀刺客!」

「殺人!本身也是一種藝術!身為一個殺手,就永遠不能、不要褻瀆了這份藝術的高雅!」

……

這是前世的時候,君邪和師傅的一段對話,想着想着,君邪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喃喃的道:「……補充一點,生在現在這種家庭,我就是一個混吃等死的二世祖!」

突然一個聲音冷峭地道:「錯!你不是二世祖!我才是二世祖,而你,是三世祖!」

第4章

二世祖、三世祖

君邪眼前,出現了一張輪椅,上面,一個三十多歲的瘦削的中年人斜斜倚坐在上面,兩條腿上,蓋着一條厚厚的緞子,一雙似渾濁、似清明的眼睛,正玩味的看着他,雙眉如劍,斜飛入鬢,自然而然地帶有一種莫名的冷厲和殺伐之氣!眼如鷹隼,厲光閃爍,目光深處,尚有着隱隱的鄙夷,雖然不多,卻十分明顯!

這人如不殘疾,必是一位玉樹臨風的偉丈夫!鐵骨凜凜的真豪傑!只從眉宇之中殘留的威勢看來,必然曾經是一位殺伐果決、號令千軍萬馬的大將軍!

「三叔?」君邪停住了腳步。看着這位端坐在輪椅上的三叔君無意,在君莫邪原本的記憶之中,這個三叔就是一個坐在輪椅上什麼都不能做、混吃等死的廢人,全無半點用處;但此刻的君邪卻敏感的從這位常年坐輪椅的三叔身上,感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這股氣息,讓人毛骨悚然!

殺氣!

足以讓君邪都動容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