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刺青師 - 第7章

墨大先生

  不過後來,苗瑋瑋露餡了,畢竟兒子懷久了,總得生下來,你能拖一個月,能拖兩個月不?能拖兩個月,能拖兩年不?

  你兩年都生不下來,懷的是個哪吒?

  苗瑋瑋漏了餡後,張全亮要多生氣就多生氣,甚至還動手打了一頓苗瑋瑋,還要跟苗瑋瑋離婚。

  苗瑋瑋當時又撕破臉皮了,她對張全亮說:你敢跟我離婚,我就去你的公司里鬧,去你家裡鬧,讓你家裡人和你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你張全亮到底是個啥德性。

  這次張全亮慫了,要知道……他原配就是被苗瑋瑋用這種方式,給逼得離了婚的,他是真怕了苗瑋瑋的潑勁,只能湊合湊合的過下去。

  「然後呢?然後張全亮就下了這個殺人局?」我問苗瑋瑋,同時看了一眼她扔在一邊的豹貓。

  苗瑋瑋惡狠狠的說:放屁!那張全亮平常,鐵定沒膽子跟我提離婚,更不會跟我下這個殺人局,他是最近玩了一個嫩模,這個殺人局的主意,鐵定是那個嫩模出的,婊子養的,沒人性!

  我心裡竊笑,這個苗瑋瑋,仗着自己有姿色,當了有錢人的小三,用極度潑辣的手段,坑了別人的婚姻。

  現在她碰到了一個手段更硬的小三,直接要下死手的小三,也是「王八瞧綠豆,瞧對了眼」。

  「唉,人家都要殺人了,算了吧,你還是離婚吧,啥也比命要緊啊。」我是個窮屌絲,膽子不大,對有人要我命的事,我肯定是惹不起躲得起的,我勸苗瑋瑋也別硬來了,命還是重要。

  苗瑋瑋生氣的直發飆:放屁,我特麼不離,我浪費了我的青春,找了那個有錢的男人,我這一輩子的安逸,都在他的身上,我要是跟他離婚了……我前面半輩子不是白忙活了嗎?不離,就是不離!

  我都感覺苗瑋瑋是有病了——你現在就算離了,也能分一筆錢吧,拿着這筆錢,以後日子過得稍稍緊巴巴一點,但也算不勞而獲,也安逸啊,非要賴在張全亮那兒?你指不定哪天,命都沒了。

  我現在是十分厭惡苗瑋瑋,如果換做別的女人,我此時早就讓她滾蛋了,咱瞧不起這麼沒骨氣的女人,但她是我同學,我還是得勸勸啊。

  我又好聲好氣的對苗瑋瑋說:唉,命要緊啊,現在是豹貓,下次估計就是別的更狠的東西了。

  劉老六也同意我的看法,他冷笑道:哼哼……姑娘,你可想清楚了,你老公那新小三的背後,鐵定有高人啊,能布下「白貓招鬼」這個局的人,你躲得過這一次,躲得過下一次嗎?

  「不,不!」苗瑋瑋瞪了我們倆一眼:我不管,你們得想辦法,讓我把我老公的心鎖住了!你那個陰陽繡不是厲害嗎?幫我一次。

  我搖搖頭,對苗瑋瑋說:你這又是何苦呢?

  「怎麼何苦了?我告訴你,我的生活,不是你們這些小屌絲能夠想象的。」苗瑋瑋開始數落我,同時開始炫耀起她這個「貴婦人」的生活起來了:我告訴你們……

第十七章

詭絲

  苗瑋瑋開始炫耀她的貴婦人生活。

  她說她每天早上,吃飯要來自拍,上健身房要來自拍,去購物也要來自拍,她在QQ空間裡發這些自拍,下面評論里,羨慕的有,跪舔的有,幫她抬莊的人也有,總之要多自豪就有多自豪。

  除了這個,她每年回老家,開着她的豪車一停家門口,周圍都是羨慕的眼光,說她命好,能嫁一個好老公。

  每年逢年過節,村子裡人結婚,家族裡搞聚會,她都要到場,每次都是座上賓,各種阿諛奉承的,各種溜須拍馬屁的,各種膽怯她的,各種羨慕她的人,應有盡有。

  她感覺自己是個有頭有臉的人,所以,她不能失去張全亮,不然,就失去了臉皮,以後讓人怎麼看?

  我心裡直接給苗瑋瑋貼了個標籤「虛榮過度」。

  人稍微有點虛榮心,是正常的,虛榮到了這個地步,這叫啥?這叫有病!

  我真忍不住罵苗瑋瑋一頓,但實在懶得罵。

  苗瑋瑋沖我尖叫起來:到底有沒有辦法啊?沒有辦法我就去找別人了!

  「有,當然有。」劉老六替我回答了,他說:陰陽繡裡面,有一幅刺青,叫「月老牽紅線」,紋上之後,夫妻之間,情比金堅。

  我聽得有些犯糊塗,「月老牽紅線」這副圖案,在陰陽繡裡面根本沒有啊?這劉老六,上來就滿嘴跑火車?萬一人家真要紋,我咋辦?

  我連忙偷摸着推了一下劉老六的腰。

  劉老六則打開了我的手,問苗瑋瑋紋不紋。

  苗瑋瑋一口定下來了:紋!

  「我就知道有這麼個紋身,但我可不清楚紋這道紋身是什麼價位,這你得問問水子了。」劉老六笑意盎然的說。

  苗瑋瑋一搖手,說:不用說價格了,三萬塊,一口價!

  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在苗瑋瑋問我這個價格接受不接受的時候,我喊劉老六出去「抽煙」。

  我把劉老六推到走廊上,問劉老六:六爺……你可別瞎扯,我們陰陽繡里,哪兒來的「月老牽紅線」?

  「咋沒有?」劉老六嘴角掛上了一記壞笑,說:「我對你們陰陽繡還是比較熟悉的,雖然我不知道紋法,但是我知道……陰陽繡里,有一幅圖案……叫詭絲,對不對?」

  「詭絲」我當然知道,這副陰陽繡圖案,可以讓兩個人不離不棄,但是,比較陰毒。

  因為「詭絲」屬於陰陽繡里的陰紋。

  我連忙擺手,說六爺,我做陽紋生意,都感覺對不起師父了,這再做「陰紋」生意,那還有臉去見師父,去見祖師爺嗎?

  我心裡其實還有一個計較……劉老六這麼熱情的幫我,而且還對陰陽繡這麼熟悉,他會不會對陰陽繡,有什麼企圖?

  當然,我也沒往深了想,就是稍稍懷疑一下。

  我對劉老六說:怕是這個生意,做不成啊。

  我搖搖頭,師父說,做了陰紋,就會沾惹因果,以後被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纏上,誰說得定呢?

  我膽子小,算了,算了,不做這趟生意了。

  我往屋子裡面走,劉老六卻一把將我抓了過來:水子,你給我聽清楚了,你想不想賺錢。

  「想……做夢的都想。」我實話實說:我媽得了大病,得要八十萬,我現在拼死拼活,都得把這個錢給賺出來。

  「想賺錢就好。」劉老六跟我說:那我告訴你,你做陽紋,陽紋值幾個錢?沒什麼效果,陰紋效果霸道,立馬見效,這樣,你粉絲才多,賺錢才好賺。

  我心裡又琢磨了一陣,我也知道陰紋雖然陰毒,但是效果好,見效快,很容易引發我的名聲大漲。

  可這東西……那麼陰毒?

  我琢磨個不停的時候。

  劉老六湊到我面前說了一句:水子,勸你一句話,貴在險中求,多大的膽子吃多大碗飯。

  我抬頭看着劉老六。

  劉老六說:你看現在當官的,貪污那麼多錢,誰管他們?現在的老闆,黑心得不要不要的,誰管他們?連現在的老師,都各種開班授課撈外快,送禮送錢決定小孩子座位是前排還是後排,你說這個世界咋了?本來就是渾濁的世界,要是處處講良心,那就安安心心的當一個受氣包吧。

  我聽了劉老六的話,一咬牙:干!反正她要求紋的,我到時候把危害跟她講,她做不做這副刺青,她決定,如果她聽了後果,還要做,那就怪不得我不仁不義了。

第十八章

浪蕩的小三

  「這就對了!」劉老六一拍我的肩膀,說: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怪得了誰?

  我點頭,覺得劉老六說得對。

  我並不是欺騙苗瑋瑋,也沒打算害他,實在是她自己選擇靠近威脅,自己不願意放棄富貴榮華的生活。

  我對劉老六抱拳:六爺是陰行大家,今天你幾次提點我,我於水銘記於心。

  劉老六嘆了口氣,說:唉,我看在你師父的面子上,幫幫你……實在不忍心陰陽繡後人,落一個顛沛流離,日日苦苦奔波,卻只為了每個月幾千塊錢活着……去吧,我回店裡,給你拿做「詭絲」的陰魂過來。

  說完,他有揚手,說:對了,咱們情義歸情義,但這價錢,還是一口價,不會因為我想幫你,所以給你減價。

  「這是自然了,一碼歸一碼。」我也不指望占劉老六的便宜。

  不過,我對劉老六的話,非常懷疑,事實上,我從跟着我師父開始,我師父總是不怎麼待見劉老六。

  曾經,劉老六給我師父發過很多次請帖,比如說劉老六網吧開張、劉老六的新店剪彩。

  我師父總是撇撇嘴,說他不想去,然後把請帖給我,讓我去赴宴。

  很難想象,我師父竟然和劉老六有很深的感情?

  我搖搖頭,不管這些,等目送走了劉老六,我進了紋身室,對苗瑋瑋說:的確,陰陽繡確實有一種維護兩人情感的辦法,但是……這種方法很陰毒。

  「陰毒不怕。」苗瑋瑋大手一揮。

  我又說:不光是陰毒,折壽,甚至會引起一些不好的事情,說喪命也不為過,你真的要做嗎?

  「做!」苗瑋瑋捏了捏自己的臉,說:我要是被張全亮那個王八蛋一腳踹開了,從此以後,我臉都沒了,沒了臉面,比死還難受,你懂嗎?

  她越說越激動。

  我連忙說:別激動,別激動,既然你要做,那我就給你做這個紋身。

  「越快越好。」苗瑋瑋似乎等不及了。

  我跟苗瑋瑋說:你這個紋身,要紋在背上,叫「背姻緣」。

  我說的背姻緣,其實是撿好話跟苗瑋瑋說。

  之所以要把詭絲紋在背上,那是因為「背部」是人體最為薄弱的一個環節,肚子很柔軟,但手可以輕易的擋肚子,背卻不能。

  背上「紋」詭絲,等於把背交給了「陰魂」,是對「陰魂」充足的信任,這是對陰魂的誠意。

  畢竟這次的陰魂……可不是一般的陰魂,是很兇的魂,稍有造次,立馬反噬。

  苗瑋瑋說:可以,我對紋背上沒什麼忌諱。

  「那行,你脫了衣服,趴在紋床上,我進去給洗個手,準備給你紋身了。」

  「快去,快去。」苗瑋瑋一幅指揮下人的模樣,讓我很有點不爽。

  不過這次我就算了,下次,我得像劉老六說的……要有氣場——陰行有了氣場,那些人會送錢給你。

  我進了房間裡面,洗了手,穿上了巫薩,抱着一面鏡子,走了出來。

  我將鏡子,放在了地上,問苗瑋瑋紋身前的最後一句話:刺青難祛,紋前多慮,苗瑋瑋,你這個陰陽繡,做上去不但很難祛除,還會有很嚴重的後果,甚至丟失性命,你真的下定決心做嗎?

  「趕緊做吧,煩。」苗瑋瑋白了我一眼。

  我搖了搖頭,既然苗瑋瑋讓我做,那我只能做了,該說的話都說了,你出了問題,別怪我,我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我坐在紋床前,一隻手,觸摸在了苗瑋瑋光滑的皮膚上,才剛剛摸上去,苗瑋瑋顯得有些敏感,扭了扭腰,躲過了我的手。

  她側着臉,雙眼迷離的看着我:說她有點想。

  我心裡當然知道苗瑋瑋在想什麼。

  別說她的臉上有潮紅了,就說她扭身說「想」的那一刻,她後背都出現了不少的潮紅斑點。

  這是女人來了那啥感覺的徵兆,我明白。

  再說了,苗瑋瑋一天到晚的傍大款,那些大款都是有年紀的,床上能力,自然不如年輕人那麼陽剛,她也是個普通的女人嘛,有生理欲望,很正常。

  「想什麼呢?」我故意裝作不懂,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