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不合 - 第20章

北南



霍學川沒正面回答:「你再多暗送幾次秋波,別說姥爺了,院兒里的桃花都得為愛飄落。」

立夏那天三輯正式發行,這迴風格目的都很明確,就是沖年輕小姑娘去的,其他大哥大姐不予考慮。經過一年多的摔摔打打,地雷前後爆了三個人氣王,整體也在國內偶像組合里打入了前三。

公司給他們接了綜藝和代言,但這些拍攝時間短,霍學川能拍則拍,實在無法兼顧的就沒有參加,每次都是行程一結束就立刻趕回劇組。

晚上兩邊都有工作,一個在影視基地趕夜戲,另外五個在電視台錄節目,方知謹唱歌沒多大進步,但是粉絲的臉倒是大得很,已經給他按演員定位了,覺得唱不好也沒什麼。而且他現在人氣暴漲,也比以前自信了很多,站在舞台中間跳舞時神采飛揚的,也可以說閃光點掩蓋了不足。

「小方哥,喝水。」元遠拿着兩瓶礦泉水走過來,遞給了方知謹一瓶。方知謹接過直接喝,也不看對方,主要是那晚的事兒太荒唐,他倆都有點兒難以面對。

元遠一直想再謝謝方知謹當時幫他脫身,但此時又怕提起那晚尷尬,瞎聊道:「錄完得十一點了吧,真羨慕川哥拍戲不在,我都困了。」

方知謹攥着水瓶說:「他今晚有夜戲,得一點了,比咱們辛苦。」

正說着,導演提醒還有三分鐘就繼續,方知謹從舞台一側躲進去,然後趁着空給霍學川打了個電話,等接通後說:「還沒收工吧?我之前給你們劇組訂了宵夜,送到了嗎?」

霍學川那邊很熱鬧,說:「正吃呢,越吃越想你。」

「那你使勁吃,別撐死就行。」方知謹看了眼時間,有些戀戀不捨,「我去錄節目了,睡前你得給我發軍裝照。」

霍學川掛了電話,然後趁吃宵夜的工夫自己過了一遍台詞,十分鐘後夜場戲開始,他檢查好血包就上了。這場戲要追車打鬥,他開軍車追一輛挎斗,相撞後直接破了擋風玻璃翻出,緊接着跳到軍挎上和對方互搏。

擋風玻璃是特質的,動作設計是用手肘擊碎,替身就在旁邊候着,不過霍學川拒絕了,他當初在軍校破過真玻璃,這點兒不算什麼。

另一邊歡樂多了,演播廳里的氣氛愈發高漲,與粉絲的互動環節更是高`潮迭起,節目最後他們要唱三輯的第二主打,燈光暗下,他們在後台換衣服準備上場。

邊梅雪說:「你們看見了麼?總監在第一排坐着呢。」

「他那會兒才來的吧,嚇死我了。」歐拉故意把外套裡面的背心拉低,儘量多露胸肌,整理完髮現元遠揪着衣服沒動,「你怎麼了?都皺巴了。」

元遠呼口氣:「演播廳太熱,做遊戲還一直跑,我感覺悶得慌。」

「喝水,喘口氣咱們就上場。」方知謹整理妥當了,他快速地拍拍手讓大家集合,霍學川不在也挺好的,他總算能過一把當隊長的癮。

有力的音樂響起,五個人排了新隊形表演,沒有霍學川在後面瞎比劃反而更好看了,曲畢全都大汗淋漓,主持人上台說結束語:「其實今天現場來了一位重量級觀眾,為什麼說是重量級呢?因為大家的偶像都得聽他的。」

鏡頭一掃,總監還得了個特寫,主持人介紹完又問:「總監,您這次來是有什麼指示嗎?」

總監說:「沒有指示,只有一個驚喜。」

那五個人立刻作出驚訝又期待的表情,心裡卻不知道是要幹什麼,總監看着鏡頭,向所有將要收看節目的歌迷粉絲說:「地雷將舉辦第一次演唱會了,請大家多多支持。」

演唱會?

我`操!演唱會!

這回是真的驚訝了,方知謹愣着沒反應,邊梅雪激動地繞着舞台瘋跑,歐拉轉臉就要哭,謝經年已經從後面勒着元遠的腰抱起來轉圈兒。

慌亂又欣喜地結束了錄影,方知謹邊走邊撥號,好幾次差點兒撞着人,他得快點兒告訴霍學川這個好消息,可鈴聲響了很久,霍學川都沒接。

估計對方在拍戲,於是他又開始發語音,錄音鍵剛按下去就來電了,他一瞬間接通,激動地說:「咱們要開演唱會了!演唱會!我他媽唱成那樣都好期待啊!你是不是特高興!」

裡面傳來助理大姐的聲音:「小霍剛才出了點兒事故,不過已經快到醫院了,都怪對方不會開挎斗,真是的。小方,你還有什麼事兒要轉告嗎?」

方知謹聽了前半句就懵了,舌頭都打顫。

「沒了,告訴我地址,我馬上去機場。」

第26章

其他人從電視台離開後直接回宿舍了,明天早上就得去公司研究演唱會的事兒,既然總監當着全國觀眾的面兒把話放出來了,那說明公司早有準備。

方知謹沒回,甚至沒來得及和總監請假,掛了電話就直奔機場,以最快的速度趕去醫院。他上機後還有些恍惚,盯着窗戶外面黑漆漆的夜空發呆,長這麼大,霍學川就十三的時候從房頂上掉下來那回受過傷,這都多少年了。

醫院裡,助理大姐買了點兒快餐,霍學川纏着胳膊說:「你是不是不想幹了?張嘴就嚇唬人。」

大姐可委屈:「我說的都是實話啊,你確實出事故了,那會兒也確實在往醫院趕。」

「看你是位女同志我就不計較了,你還狡辯。」霍學川一隻手端着碗喝湯,喝完再撥號還是關機,「估計已經上飛機了,看着吧,來了還得罵我。」

大姐欣慰地說:「你跟小方感情真好,跟親兄弟似的。」

親兄弟得罪誰了,跟這倆比。方知謹下了飛機就往醫院趕,他臉上帶着妝,穿的演出服也扎眼,還沒出機場就被包圍了,好不容易脫身上了車,又聽司機興奮地嘮了一路。

病房裡只剩下霍學川,他把助理大姐打發走了,累了一天又趕夜戲,接着又跟頭骨碌地出事兒折騰,現在靜下來覺得特別疲憊。

縮在被子裡昏昏欲睡,病房裡的藥味兒都成了催眠劑。

正迷糊着,病房門咣當一聲就被撞開了,霍學川嚇得睜開眼,只見方知謹帶着濃妝還穿着閃亮小夾克,滿臉的驚慌和擔心。

他還沒開口,方知謹已經撲到了床邊。

「你來了,我本來沒想告訴你,都怪助理多嘴。」

方知謹也不敢碰對方,更不敢掀被子,怕霍學川傷得太重,自己看了接受不了,他輕輕撫上霍學川的臉龐,問:「你覺得怎麼樣?這兒的醫院不好咱們就回去。」

霍學川挺客氣:「不至於不至於。」

方知謹眼睛一眨還想掉眼淚:「對不起。」

「三歲的時候我不該拿玩具槍崩你,二年級的時候不該往你座位上撒圖釘,小學畢業那年不該在你們班拍畢業照的時候,去踹你踩的凳子,初三朝你扔實心球,高一跑完一千五往你肚子上坐,今天你出事兒我才知道後怕,我以後再也不傷害你了。」

霍學川十分感動,自己掀了被子坐起來,然後把方知謹抱進懷裡,一套動作也就不到兩秒,還溫柔地哄道:「沒事兒,你又沒得逞過,我不也從小收拾你麼。」

方知謹掙開,看着霍學川被紗布纏着的左臂,又看看別處,將信將疑地問:「你只有胳膊受傷了?」

「嗯,電話里沒來得及說,不好意思啊。」霍學川重新把方知謹抱緊,然後用下巴蹭方知謹的臉,他怕用嘴親上粉底,「你這麼擔心啊,嚇得都自我檢討了,小方,再說句你愛我,我現在立馬康復出院。」

「愛你媽愛。」方知謹橫眉冷對,身上的夾克硌得他肉疼,偏偏被箍着動不了,「還他媽出事故去醫院,你耍什麼大牌,我看貼包創可貼就行。」

霍學川受不了了,低頭親方知謹的耳朵尖,說:「確實出事故了,也確實是往醫院趕,不過不是為我,主要是為開挎斗那哥們兒。」

方知謹一聽就知道沒好兒:「你把人家怎麼了?」

「不賴我,我是自衛。」霍學川也覺得夾克硌手,於是伸進去貼着肉摟着對方,「我破窗躥到車前蓋上,然後跳車和挎鬥打個照面,誰知道那傢伙不會開,半天停不了,我被他車頭剮了胳膊,下一秒就要剜我的胸口。」

方知謹聲兒變軟了:「然後呢?」

「然後我拽起他扔出了二里地,那一瞬間我就想起在軍校練臂力扔輪胎了。」霍學川感覺嘴唇貼着的耳朵尖變燙了,「看來你想起了被我從臥室門口扔到床上的經歷。」

方知謹的身體也軟了,或者說是終於鬆了勁兒,他圈住霍學川的腰說:「突然得知要開演唱會,我本來特高興,結果聽說你出事兒了,我真的嚇得夠嗆,一口氣沒停趕到機場,直到剛才都緊繃着,上回這麼着急,還是因為方子琳老拉稀。」

「你他媽真是,」霍學川就知道沒那麼容易聽好話,他把床頭的房卡塞給方知謹,「這是我原本房間的卡,你去湊合睡一晚上吧,明天直接買機票回去。」

「不了,」方知謹脫掉夾克和鞋,臉也不洗就上床,他怕碰到霍學川的胳膊就翻到另一邊,側身躺好閉眼就睡,「別把我掉下去,你得抱着我。」

霍學川關了燈,然後把方知謹攏進了懷裡。

虛驚一場,方知謹又陪了一天就走了,不走不行了,從他出現在機場就等於已經曝光,第二天各大頭條都是「霍學川夜戲受傷,方知謹連夜飛往陪伴,多年好友情令工作人員感動。」

方知謹看着新聞就想哆嗦,感覺在暗示他倆出櫃似的。

回去第一件事兒就是去干休所,他說了說霍學川的情況,讓霍老和霍歆兩口子都安心。安撫完長輩就立刻去了公司,他們已經開始為演唱會排練了。

三張專輯的主打加上另外四首抒情曲,還有編排的特別舞台,邊梅雪仿佛瘦了點兒,心情也不錯,休息時顯擺道:「上次錄節目不是有戲劇學院校花當嘉賓麼,完了我約她,現在沒事兒就跟我發信息黏糊。」

元遠說:「你可別吹了,明明是你整天捧着手機追人家。」

「你別拆台。」邊梅雪喝了口冰水,「對了,聽說演唱會還有角色扮演,但是策劃組還沒定。」

說什麼來什麼,抖哥推門進來了,還拿着一箱子衣服,「這是演唱會最後要穿的,後標寫名兒了,都找找自己的。」

他們幾個試了試,尺寸有問題的就寫下來,沒問題就不用管了,抖哥拿着手機要打給霍學川問尺寸,方知謹說:「不用問了,我寫給你吧。」

抖哥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噢對,你倆發小,清楚。」

謝經年悄悄捏了元遠一把,問:「我什麼尺寸?」

元遠說:「我又不是你發小,別問我。」

「一點兒不上心,晚上去我屋睡,我告訴告訴你。」謝經年那神情和語氣都特別正經,就跟老師對學生說似的,「怎麼聽的課,放學來我辦公室,我給你講講」簡直一模一樣。

晚上歐拉獨守空房,元遠敷完臉就沒回來,直接鑽謝經年那間了,霍學川不在,衣服脫了就扔人家床上。

「今天別弄我了吧,明天還得排練呢……」元遠跨坐姿勢有些害羞,他扶着謝經年的肩膀,但不敢看謝經年的眼睛。

謝經年握着兩人緊貼在一起的東西,偶爾用指腹搓捻元遠那裡的頂端,說:「快立夏了,半年馬上就過完了。」

元遠被撫弄得腰身發軟:「嗯,我要東山再起,還要捲土重來……」

「志氣真不小。」謝經年把元遠摸射了,但他自己還硬着。元遠見狀直起身體,然後轉過去跪趴着,還並緊了雙腿。

謝經年按着元遠屁股把分身插進對方腿根兒之間,就着對方釋出的液體做潤滑。元遠被一下一下頂得跪不住,頭抵在被子上感覺愈發昏沉。

隨着越來越重地抽送撞擊,謝經年感覺元遠好像被抽了骨頭,只剩下一身白淨軟肉,他掐着元遠的腰挺動,覺得元遠比上次真刀實槍地做還要費精神。

低喘一聲釋放在對方臀丘處,謝經年鬆手的一瞬,元遠就倒在了床上,連哼唧帶搖頭,仿佛受了多大的欺負。謝經年把人抱起撫摸,笑着問:「怎麼虛成這樣?」

元遠腿間濕黏,忍不住蹭着,「最近準備演唱會太累了。」

遠在劇組拍戲的霍學川還不知道自己臥室發生了什麼,那天雖然只是一點兒皮外傷,但是天熱出汗又整天跑動折騰,別說痊癒了,還感染了好幾回。

離演唱會還有三天,他今天下了戲就要趕回去,不然排練的時間太短,會給整體拖後腿。走之前在基地門口的水果店買了點兒水果,因為開挎斗的哥們兒還沒出院,他打算再去看看。

第二天人終於齊了,幾個編舞老師盯着,霍學川一刻沒停地練了一上午,下午總算能跟上大家的步伐了。音樂響起,一首一首過,六七支舞蹈,幾百句歌詞,再加上特別舞台,這場排練持續到凌晨一點才完。

地板上都是汗水,六個人隨地躺着休息,方知謹沒勁兒起來,乾脆滾到了霍學川旁邊,問:「胳膊沒事兒吧?」

「沒事兒。」霍學川一陣子沒回來,也沒跟隊友們聯絡感情,他拍了怕手,「兄弟們,咱們這就開演唱會了,跟做夢似的。」

方知謹閉着眼睛笑,他那天說了,他唱成那樣都特激動。

歐拉得意道:「我才十八就開演唱會了,我太有成就感了,不管粉絲喊誰的名字,我都當成在喊我。」

「對對對,我們來買定離手。」邊梅雪來了精神,「我打賭小方的粉絲最多,然後是小元,再然後是小川。」

霍學川樂道:「年哥得在我前頭吧。」

「不見得。」元遠擺了擺手,「他的粉絲跟他一個德性,恃才傲物,看不上集體的,只想聽他單獨唱歌,地雷不約,攢錢將來看謝經年的單人演唱會。」

謝經年說:「將來單人演唱會,我給你們留貴賓席位子。」

元遠特美:「不用給我留了,我得當幫唱嘉賓。」

方知謹一直沒吭聲,就在邊上靜靜地傻樂,等到一點半的時候大家歇夠了準備走,他睜開眼看向霍學川,問:「要開小灶嗎?」

明後兩天就去演出場地排練了,霍學川說:「要。」

就剩他們倆,方知謹滿身汗水也不擦,整個人有種疲憊的美感,他打開音樂讓霍學川跳,然後在中途加入,和霍學川並肩站在鏡子前舞蹈,某個轉身時他有些恍惚。

「你怎麼學跳舞啊,女孩兒才學跳舞呢。」

「女孩兒還吃飯呢,你怎麼也吃飯?」

「抬槓,那你給我跳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