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不合 - 第7章
北南
元遠說:「不是啊,你第一。」
方知謹本來都快忘了,這下又想起來了,太鬧心了。人氣第一的都想過將來賣飲料,他這個倒貼錢刷數據的竟然沒考慮過。
等元遠走了,他縮被子裡給方霏發信息:媽,公司最近挺好吧,現在市場不景氣,您辛苦了,什麼都沒有自己家的產業重要,沒準兒哪天那就是我避風的港灣。
方霏回了一條:你拉倒吧。
大清早折騰了一通,折騰完又都睡了,只有元遠和歐拉出門逛街。九點多的時候謝經年被抖哥叫去公司了,屋裡只剩下霍學川和方知謹。
「這回真睡不着了。」霍學川眼神空洞,獨占別人的床。
方知謹沉默了一會兒,現在就他倆,感覺氣氛比較合適,便說:「隊長,我想換房間。」
「看出來了,關鍵得有人願意和你換。」霍學川覺得當隊長跟當老媽子差不多,要是公司不多給他點兒資源,他過了年就辭職,「其實就是嫌邊梅雪打呼嚕唄,元遠也呼嚕,歐拉說夢話,謝經年罵人,你看看,哪種毛病好點兒啊?」
方知謹誠懇地說:「就咱倆沒毛病啊?那選你行嗎?」
「不行,我想和經年哥哥一個屋。」霍學川還聞聞謝經年的被子,跟變態似的,「你知道合適的互擼小夥伴多難找麼?你別影響我性生活。」
兒子像媽,方知謹一臉噁心地說:「你可拉倒吧。」
公司那邊,謝經年出電梯的時候正好十點,他往總監辦公室走,敲門進去用了三秒鐘。總監正在打內線電話,裡面應該是網宣部,「稿子發了吧?行,我這邊有事兒,就這樣吧。」
謝經年坐下等着,他也不知道叫他自己過來是做什麼。總監放下電話,又調出他們的日程安排,說:「《鞦韆架》不是開始播了麼,劇組有幾個大綜藝要上,你可能得跟着錄歌。」
「真的?!」謝經年感覺驚喜來得太突然了。
「至於麼,當然是真的,我看了看你們的行程安排,演出這塊兒差不多結束了,就是下周末的簽售會可能有影響,但也不是時間衝突,就是你得連軸轉,比較累。」總監是團隊裡的總負責人,最清楚每個人的特點,謝經年的唱功擱偶像組合確實屈才,「你唱的片尾曲也會在音樂網站入榜,不過你的名字前得加組合名作前綴,能理解吧?」
謝經年點點頭:「能,我已經相當滿足了,現在只想去錄音室嚎一會兒。」
總監也沒留他,說:「那你去練練吧,具體安排小抖會通知你。」
謝經年沉寂了這些天總算又活了,他直奔錄音室練歌,那首歌就叫《鞦韆》,有點兒蘇聯歌曲的風格,又有點兒民謠的調調,好聽還耐聽。
一直練到中午,他準備去吃飯,剛放下耳機就有人來了。歐拉和元遠探頭進來,說:「年哥你在啊!我倆逛街路過公司,所以上來轉一趟。」
「去吃飯麼?」謝經年心情好,也不裝逼了,「就在食堂吃吧,我下午還得練歌。」
他們仨去公司食堂吃飯,還找了個小角落,因為來吃飯的員工沒有藝人,這樣顯得他們又閒又窮。
歐拉掏出手機,說:「一上午光花錢了,銀行給我發了十幾條信息。」
「我現金就五塊了,拍廣告的錢啥時候給咱們啊,老闆開跑車,我跟人搶出租,太慘了。」元遠也拿出手機,逛街沒玩兒還挺想,他邊吃邊看,看着看着就停下了筷子。
抬頭跟歐拉對視一眼,問:「你也看見了?」
歐拉點點頭,然後他倆把手機一起伸到謝經年面前。
組合官方微博、民間微博,正規娛樂網站、野雞娛樂網站,全他媽都是一樣的新聞——Delete組合成員方知謹義演受傷,骨折劇痛下仍堅持完成表演,只為公益。
元遠問:「他骨折了嗎?」
歐拉說:「骨屁折,都不用餵飯,自己就呼嚕呼嚕吃了。」
謝經年看了眼時間,正好都是十點發的,那會兒總監打電話應該就是說的這件事兒。不過他沒什麼不滿,反正他都要單獨錄影了,這可是solo舞台。
宿舍里氣氛也挺怪的,方知謹在沙發上窩着,霍學川在餐桌旁擦自己的手錶,邊梅雪吃多了來回走着消食。誰跟誰也不說話。
方知謹看見新聞的時候也傻了,他第一反應是他媽把通稿都給他出了!這得多少錢啊!結果沒幾分鐘方霏就打來了,擔心地問他骨折是怎麼回事兒,聽起來是被嚇着了。
那既然不是他媽乾的,就是公司趁機炒作。中午吃飯也沒人說話,邊梅雪也不噁心他了,霍學川也不吭聲了,他想了想,怕其他人誤會。
誤會汪總真看上他了,想捧他。可是他又不能解釋自己買水軍的事兒,真他媽虐。
邊梅雪轉悠累了,走到餐桌旁扯開椅子坐下,說:「我冷漠很正常,你不應該啊,提上褲子就情已盡了?」
「什麼玩意兒?」霍學川擦着手錶沒反應過來,琢磨了一下才明白,邊梅雪這是把他和方知謹當炮友了。不過也確實是因為那天的姿勢不太好。
他嘆口氣,解釋:「你真誤會了,你知道小方家裡幹什麼的麼?他給狗穿的衣服都是高定,給狗戴的項圈都是金鑲玉的,給狗吃的飯都是五星級水平。人家看不上我這等凡人,知道為什麼他老睡沙發麼?因為房間太小,他不習慣。」
邊梅雪聽得一愣一愣的:「說你倆呢老扯狗幹什麼,你怎麼知道他有狗?」
霍學川繼續忽悠:「太不關心隊友了,他朋友圈發了那麼多呢,你少加點兒嫩模吧,每天被胸器刷屏不膩麼。還是他把你屏蔽了?」
邊梅雪都快信了,又清醒過來:「他家就是賣衣服的,還單親。」
霍學川一聽有點兒想樂,方知謹也挺會忽悠,便順着梯子上:「最煩你這種看不起人的,威廉王子還是單親呢,再說每年辦秀的牌子都賣衣服,你現在能穿得起麼。有點兒小錢的都往外顯擺,參照元遠。真有錢沒準兒還有勢的,都低調。」
霍學川來勁了,還壓低聲音故作神秘:「你想想啊,我要真和他有一腿,當初幹嗎不住一間呢?關上門想哪個姿勢就哪個姿勢,還用跑公司累一身臭汗再趁機打`炮?游擊隊都沒這麼累。」
看邊梅雪已經徹底暈菜,他敲下了最後一錘,「小元發燒那天方知謹陪了一晚上,現在他倆人氣最高卻沒互動,你覺得是為什麼?」
邊梅雪眨眨眼:「操,你別說了。」
「我就說,越掩飾越真實。」霍學川擦完表了,「而且你覺得方知謹美人兒一個還挺弱,可人家和小元一塊兒睡的時候就未必了,誰是一號可說不好。」
邊梅雪站起身:「我得回屋躺會兒,頭疼。」
方知謹靠沙發上發呆,聽見動靜才回了神,他扭頭正好看見邊梅雪經過。邊梅雪看了他幾秒,然後尷尬又有點兒痛苦地笑了笑。莫名其妙的死胖子。
回了神也就又開始發愁,要是有人爆出來他沒骨折怎麼辦,現在骨折還來得及麼。
「整天占着沙發不動彈。」霍學川穿戴整齊,看樣子等會兒要去上課。他走近後居高臨下地看着方知謹,說:「你這知名度一下就翻倍了,未來幾年都能吹自己敬業,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方知謹愁容滿面:「你怎麼這麼說我,骨折還堅持完成表演,你知道我有多努力嗎?」
第10章
宿舍只剩下方知謹和邊梅雪,邊梅雪被霍學川的洗腦包砸暈了,得躺會兒。方知謹不想和對方一個屋,可窩在沙發上久了又累,乾脆還去霍學川床上了。
兩個床之間的床頭柜上放着張譜子,署名是謝經年,他怕水杯擱旁邊不安全,於是拉開抽屜想把譜子放進去。抽屜里已經有好幾張了,都是謝經年作的曲子,也有一兩張是歌詞,方知謹把那張放進去,默念別那麼好奇。
默念完還是伸手把裡面的一個鐵盒拿出來了,打開蓋子徹底服勁了,裡面都是安全套。卷在被子裡撒癔症,後來有點兒困了,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正好下午三點。方知謹又想起新聞的事兒來,抵抗着困意登錄了個人主頁,沒想到會有上千條留言。
公司借他受傷炒作,組合名在標題最前面,他知名度翻倍,那地雷的知名度更翻倍。思及此馬上心安理得了,甚至感覺公司還得給他發筆獎金。手指在屏幕上劃着,冷不丁劃出了邊梅雪發的微博。
「小方已經好多了,大家不用擔心,跟他一個宿舍會好好照顧他的,替他向大家道謝啦!」
方知謹瞪眼了,死胖子怎麼這麼不要臉?他繼續往下劃,看到了中午時的三條內容,簡直懷疑是聚會一起發的。
謝經年:「昨晚小方換了房間睡,我半夜醒了幾次看他狀況,放心吧,他很好。」
謝謝打臉死胖子,可你什麼時候醒了?
元遠:「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問小方哥好點沒有,他說不疼了,我擔心一夜也可以放心啦,小方哥快點好起來啊@方知謹。」
媽逼就你戲多!圈我還不能不理你!
歐拉:「作為最小的弟弟這次真的嚇傻了,昨天一直扶着小方哥走,守在小方哥身邊想給他餵飯,晚上給小方哥放洗澡水,希望還能做得再多一點,讓小方哥以最快的速度好起來!」
你說那麼多怎麼不說是你害我受傷?
方知謹氣得把手機扔了,扔完回過味兒來,不對,還少一個人。重新打開往下劃,劃到昨晚上的內容了也沒見霍學川出現,他從關注列表直接點進霍學川的主頁,發現對方上一條還停留在宣傳錄製似水年華上。
這是連做戲都不稀罕麼?
那條宣傳轉發就一千,評論卻有四千多,方知謹又點開評論。
「你是隊長都不關心成員受傷嗎?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給我熱敷還給我床,發微博管屁用。
「其他成員都發了,你卻在裝死,方方應該會很難過吧。」
我挺高興我挺美。
「你今天還不發我真的轉黑,六個人我唯五。」
你唯死胖子都不唯霍學川,你可趕緊脫飯吧。
「方知謹的小學生粉絲能滾嗎?你怎麼知道川哥沒有關心他,就算川哥不關心你方,你方都沒在乎,你們找什麼存在感?」
那也不能這麼說,你又不是我。
方知謹這回沒扔手機,他返回自己的主頁後找到元遠那條,然後點了轉發,寫道:「謝謝大家的關心,我已經好多了,所有成員都很照顧我,太感動了。休息的時候就躺在床上看《鞦韆架》,片尾曲是年哥唱的,請大家多多支持。附歌曲鏈接《鞦韆》。」
這個轉發表明了自己的情況,感謝了成員,蹭了《鞦韆架》的熱度,順便還給《鞦韆》打了榜。電視劇的官微和主演們紛紛轉發,群眾們又被強行認識了一遍方知謹以及組合,不過收益最大的貌似是謝經年,不到晚上《鞦韆》就上了各大音樂網站的榜首。
謝經年還在公司錄音室,他沒想到方知謹還挺上道,於是又轉了一遍給自己宣傳。元遠作為原博快被轉發信息煩死了,但是又捨不得屏蔽,畢竟自己第一次被轉那麼多。
「幾點了?你怎麼還不走?」謝經年收起手機又想看時間,便搶元遠的看了一眼。
「我也練歌不行啊。」元遠唱歌不如霍學川、謝經年,跳舞不如方知謹,但是不偏科,所以過得高枕無憂的。他接過手機繼續玩兒,愣了,聲音都有些發顫:「我的贊呢?」
謝經年沒抬眼:「好像不小心點了。」
「……那是我攢了一個月的贊,你給點了?」元遠鼻子一酸,差點兒落淚。
謝經年覺得不可思議:「你有病吧,攢那玩意兒能換錢啊?」
元遠沒說話,去角落沙發自己待着了,他含恨望了一眼謝經年,然後打開音樂直奔《鞦韆》的評論打分區,打完一星後評道:「劇是好劇,歌是好歌,可惜唱功太差,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來,音色一般音域又窄,太災難了。我朋友的哥哥和這個謝經年是同學,聽說他年年掛科,連譜子都不會看。這種人都能上榜,華語樂壇要完。」
這時謝經年又把副歌部分唱了一遍,唱完回頭看他,問:「好聽麼?客觀點兒。」
元遠變臉,笑眯眯地回答:「真好聽,我還想聽一遍。」
霍學川下課回去買了晚飯,發現方知謹還在自己床上的時候也有點兒煩了。方知謹能看出來,但是仍躺着不動,說:「你的表情也太明顯了。」
霍學川坐在床邊換衣服,說:「邊梅雪都覺得咱倆是炮友了,你還老上我的床,怎麼心那麼大呢。」
「那還不是怪你,好好練舞什麼事兒也沒有。」方知謹穿鞋下床,他當然知道邊梅雪想什麼了。終於回到自己的房間,邊梅雪在舉啞鈴,方知謹問:「你不吃飯嗎?」
邊梅雪沒想到方知謹會主動打招呼,說:「我減肥,你今晚回來睡?」
方知謹沒正面回答,頓了片刻小聲說:「謝經年和霍學川老在一張床上睡,霍學川還縮謝經年懷裡,所以我占着霍學川的床也不影響什麼。」
邊梅雪敷衍道:「他倆挺合得來的。」
「確實,之前他們不是還說一起擼麼。」方知謹聲音更小了,還猶猶豫豫的。等邊梅雪疑惑地看他時,他說:「我下午在他們床頭櫃抽屜里,發現了一盒子套套。」
「……你別說了。」邊梅雪真他媽快瘋了,霍學川說方知謹和元遠有一腿,還暗示方知謹是上面那個,現在方知謹說霍學川和謝經年有一腿,還暗示霍學川是下面那個。
他只是純純的好色,這倆人可操`蛋多了!
簽售會如期而至,現場來了很多粉絲,保安維持秩序,工作人員檢查現場。令人意外的是湧現了一大批謝經年的歌迷,開始之前就喊謝經年的名字,不知道的以為是謝經年辦歌友會。
不過既然這樣,那後來元遠拋棄歐拉躥謝經年旁邊就不奇怪了。
霍學川在旁邊搭上元遠的肩膀,說:「別瞎站,回你那兒去。」
元遠裝傻道:「我問抖哥了,他說今天沒有固定站位,我正好有事兒跟年哥說。」
「你得了吧??」霍學川沒了耐心,結果這句沒說完就愣了,他倆搭着肩膀嘀咕半天,謝經年不知道什麼時候和方知謹湊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