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金天師(活人迴避) - 第10章
風塵散人
出事的地方是距離餘江縣大概二百多公里左右的一個名字叫定陶村的小村子,全村也就上百戶人家,最多最多有幾百人而已。
要說這定陶村的怪事,約莫得從三個月前開始了,也就是第一個遇害者。
第一個遇害者叫秦紅梅,就是定陶村的人,四年前離開村子到外面上大學,今年四月份的時候學校實習在城市裡面沒找到打工的地方這才回了村子裡面,結果回來以後沒過多久就發現死在了家裡。
這秦紅梅出事兒的那天晚上他的父母根本毫無察覺,只是聽到女兒的房間裡傳來了「咯吱咯吱」的聲音,就像是拿刀在割什麼一樣,然後第二天早上吃飯的時候怎麼叫女兒都沒有回應,因為門是從裡面插着的,老兩口進不去就只能在外面等着,結果一等就是一上午的功夫女兒還是沒有出門,任憑怎麼叫就是不回應,老兩口這才意識到可能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只能叫了兩個村裡的年輕後生去撞門,結果,這門剛撞開,兩個小伙子進去沒過一會兒就嚇得哇哇叫的跑出來,老兩口被嚇一跳,連忙進去一看當時就哭暈了過去。
因為那個時候的秦紅梅已經死了!!!
而且臉上的皮被揭掉了,血肉模糊的一團根本看不清面容,但根據體型老兩口一眼就認出那具屍體就是女兒的!
出了這檔子事情村裡面也有些不安生了,警察來了以後查了半天也沒什麼線索,屍檢以後也沒有查出任何痕跡,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秦紅梅是自然死亡的一樣,因為她身上除了臉皮被割了以後,找不到任何非自然死亡的痕跡。
最後這件案子也是不了了之了,只有秦紅梅他媽變成了一個瘋瘋癲癲的老婆子,逢人就捶胸頓足的說那天晚上聽到咯吱咯吱的聲音以後自己應該去看女兒的,那個時候很顯然自己的女兒正在被人活生生的往下割臉皮!!
定陶村也在秦紅梅死後隔三岔五的開始往下遇到怪事了,三個月以來,不斷有人被害,到現在已經整整九個人了,無一例外,全部都未婚女性,越是漂亮的死的越快,定陶村本來就沒有多少人,未婚女性更是少,到現在基本上快死絕了,死了的身上全都有一個共同特點——臉皮被割掉了!
警方接連介入,可是一直都沒有什麼眉目,最後只能將這件事情定性為一樁「連環殺人案」,但要說破案,那是遙遙無期,定陶村的村民這段時間是人心惶惶的,流言四起,村民認為有髒東西在索命,專害女人,只要家裡有那個條件的,基本上全都躲到外面了,照這麼下去,估計一年都用不了,定陶村就得變成一個無人村了,村長一着急,也就不再靠警方了,召集村民家家出錢湊了一筆款子,決定找個道士來看看,聽說餘江縣的驅邪道士張金牙厲害,這才找上了張金牙。
我問張金牙他知道到底啥東西在害人不?
張金牙搖頭,說他也有點莫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東西,但這事兒邪門,肯定是有了不得的髒東西在作惡,具體情況還得到了定陶村看看再說。
我一聽這個就知道這傢伙肯定沒少收錢,這傢伙是出了名的黑,專門干那種趁火打劫的事兒,一肚子的壞水,說他是個好東西估計連豬都不相信,眼下定陶村人心惶惶的,可不就是敲詐的最好時機嗎?只要是在承受範圍,那位村長肯定得答應。而且這事兒也邪性的很,張金牙自己都摸不清深淺,隔着大老遠的屁顛屁顛的跑過來,這要不是給的錢多的話,他這種無利不起早的人能幹嗎?
於是我好奇就問張金牙到底收了多少錢。
「不多,十來萬。」
張金牙嘿嘿直樂:「不過得我把他們的事情給解決了才能給錢。」
我倒吸涼氣,這傢伙也真他媽是敢要啊,一個幾百戶人家的小村子想來也不是什麼富庶的地方,張嘴要十來萬簡直就是要人命啊!
對於這傢伙的黑我也是終於長了見識了。
不過張金牙卻不以為然,吊兒郎當的和我說:「小天,你也別說哥不地道,干我這行的就是對付那些不乾淨的東西的,動不動就得打那些髒東西一個魂飛魄散,這可是損陰德的事情,不收報酬的話這種事情乾的多了陰間得把我當成故意找茬的了,說不準哪天一覺睡下去魂魄就得被陰差帶走!」
我聽得一愣一愣的:「有這回事?」
「你以為呢?」
張金牙翻了個白眼,道:「我知道你肯定聽說過鄰縣那家孩子被髒東西上身的事情了,知道哥為啥不要錢就要他們高產水稻的一半收成麼?」
我搖了搖頭。
「因為那孩子他媽的太缺德了!那傢伙刨了人家墓主人的墳不說,還衝着人家墓主人墓門撒了泡尿!你好歹也是老葛家的人,應該知道有些不願意輪迴的人在死了以後是住在墳墓里的,那熊孩子刨人家的墳,墓主人還以為屋子塌了,正要往出跑呢,結果那孫子對着墓門劈頭蓋臉的就是一泡尿,你也知道這童子尿的殺傷力,差點沒把那墓主人澆的魂飛魄散,人家一生氣才找他們的麻煩的!」
張金牙狠狠朝着車窗外吐了口痰,惡狠狠地說道:「這小孩子調皮沒事,但調皮的沒個限度,那就是欠管教了,這事兒就怪他那不負責任的爸媽,不管教自己的孩子,放出去任由那熊孩子欺負死人,差點整人家個魂飛魄散,這是造孽你知道不?因果可是算在他們頭上的,老子要他家一半收成就是讓他們吃吃苦頭,讓他們還債的!」
我一聽也感覺那小孩子確實是有點過分了,能上墳應該也是十二歲以外的孩子了,肯定是到了懂事兒的年紀了,結果還跑去人家別人的墳頭玩鬧,絕對是欠管教,正所謂這子不教、父之過,能教出這樣的孩子恐怕做父母的也不是什麼好人,遇上張金牙這貨也算是禽獸撞上牲口了,誰也賴不着誰,被敲詐也是活該。(民間認為人要等十二歲以後三魂七魄才算是長全了,這個時候才可以上墳的,否則容易遇到邪事)
我也沒和張金牙在探討這方面的事情,閉上眼睛靠在黑子身上開始假寐,不過沒過多久就被顛簸弄醒了,抬頭一看外面,車子原來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走上了一條崎嶇不平的小道,兩邊都是深不見底的大山溝,可是個我嚇得夠嗆,而且看上去以後的路應該都是這樣的路了,我終於知道張金牙為什麼早上六點就叫我起來了,這種路上麵包車跑的比牲口都慢,一到晚上基本上沒法走了,很容易栽到兩邊的大山溝里去,要是早上不早點出發的話,等到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了呢。
我們一行三人一狗就這樣在這種崎嶇的小路上顛簸了一天,等到了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發暗了,看看時間已經是傍晚六點多鐘了。
剛進村我們就發現了不同尋常的地方,村口足足好幾輛警車,一看這情況我們三人心裡又是「咯噔」一下——莫不是這小村子裡又出事兒了吧?
我們把車子停在了村口的地方,然後張金牙拿出電話聯繫了老村長,沒過多久我們就見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帶着幾個年輕漢子朝我們這邊走了過來,想來那老頭應該就是這定陶村的村長了,他一見到張金牙激動的幾乎是老淚橫流了,他身邊那幾個年輕漢子也是很明顯大大鬆了口氣,看來他們這段時間真的是被折騰的沒有安寧日子了,要不然不會這樣。
我們雙方互相打過招呼以後,我就好奇問那村長:「老村長,這村子裡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咋的來了這麼多警車?」
「唉,別提了。」
老村長沉沉嘆了口氣,抹了把發紅的眼睛,緩緩道:「昨晚上村裡的二妞也被害了,她已經是第十個了,一樣是沒有一點聲響,一晚上睡過去第二天起來人就死了,臉皮也被割了!」
老村長話剛說完,張金牙就臉色一變,失聲道:「第十個了?該死的,這要是真有什麼髒東西在作亂的話,怕是已經成了氣候了!」
「……」
第0018章
無臉女屍
張金牙的話讓老村長他們一下子緊張了起來,甚至就連跟着老村長過來的那幾個壯年漢子都是很明顯臉色難看了起來,眼中隱隱已經有了懼色。
這要真是什麼髒東西在作怪的話,沒成氣候前都已經把整個村子折騰的雞犬不寧了,真要是成了氣候,這個村子裡的人那還能有活路嗎?
「張道長啊,您可千萬要救救我們這定陶村的好幾百口人啊!」
老村長老淚縱橫,情緒有些激動,伸手一把就握住了張金牙的手,顫聲道:「這些被害的女娃子裡除了那第一個姑娘老頭子不太熟悉以外,剩下的這九個可都是老頭子親眼看着她們長大的,最後卻就這麼活生生的被害了,老頭子光是想想就覺得心疼呀,您是沒看她們的樣子,死的那叫一個慘吶……」
「老先生您就放心吧,張某人別的不說,但規矩還是懂的,正所謂這那人錢財、與人消災,既然我接受了你們的囑託,那肯定是會全力以赴的。」
張金牙正色道:「只是這髒東西害人,它也不是平白無故說害人就害人的,我看八成是你們村子裡衝撞了它,要想解決這件事情還是得從根源上找,最起碼我們也得先弄明白是什麼在作祟才行。」
說到這裡,張金牙扶着老村長繼續道:「現在您還是先帶我們去看看那剛剛被害的姑娘吧,看看能不能從她的身上找到線索。」
老村長忙不迭的點頭,趕緊在前面帶路。
我們三個人帶着黑子一步不落的跟在後面。
其實我心裡這個時候多少也是有些怕的,想想那被活活剝了臉皮的死法就覺得渾身難受,不禁伸手捅了捅就在我身邊的張金牙問道:「你真的確定那東西成了氣候了嗎?」
「如果這是它害掉的第十條人命的話,那肯定已經成了氣候!」
張金牙嘆了口氣,道:「這髒東西基本上是每害一條人命怨氣和煞氣就會增加一分,害夠九條人命的話,它們身上的怨氣和煞氣就已經到達一個臨界點了,這個時候如果再害人,它們身上的怨氣和煞氣就已經打破了這個臨界點,那個時候的髒東西就已經有了道行了,非常難對付!現在就算是哥也沒有太大的把握了,這髒東西有了道行就凶的有些過分了,整不好咱哥仨這回得倒血霉。」
我一聽這個就不樂意了,心說知道這東西沒道行你還來?而且還把老子也拖下水,你是怕老子日子過的舒坦能多活幾天是不?
結果還不等我開口抱怨呢,張金牙這牲口倒是率先埋怨起了我,幽幽的瞅了我一眼說道:「自從認識了你小子我也是日了狗了,你說你咋就這麼個災星呢?難怪周家小子說你身上晦氣沖天,誰挨着誰倒霉,我剛開始還不信現在算是信了,我都好幾年沒碰着這種有道行的髒東西了,結果現在可好,不光得時刻幫你提防那笑面屍,還得被那個瞧上你小子的、連厲鬼都害怕的存在惦記着,現在我出來掙點外快還碰上個害了十條人命的髒東西,你說我冤不冤枉?」
得,還把事兒全推在我身上了,要不是因為你貪財的話,我至於來這鳥地方跟着遭罪麼?
我當時就準備回兩句,結果前面的老村長停下了,扭頭對我們說道:「就在前面那兒了,你們想看就自己去看吧。」
我這才發現原來不知不覺間我們已經到了一家村舍旁邊,院子的門口就停放着一口棺材,只不過現在沒到下葬的時候還蓋棺,棺蓋還立在一邊。
棺材旁邊,是一個穿着白大褂、看上去像是個驗屍員的人正一邊脫沾滿血液的橡皮手套,一邊和身邊的四五個警察匯報着什麼。
老村長這個時候已經過去和那幾個警察不知道在說什麼,不過看那幾個警察不斷回頭朝我們這邊看的模樣,想來老村長應該是和他們說我們三個來歷去了。約莫過了十多分鐘的功夫,那幾個警察里才終於有一個人點了點頭,然後和那檢屍員一塊兒離開了。
老村長這才回到了我們這邊,對張金牙說道:「好了,那幾位警察同意了。」
張金牙蹙眉不語,盯着那開着棺蓋的棺材沉默了很久才終於問道:「這姑娘按你說應該是夜裡死在家中的,依照習俗,她本應該是在家裡停棺的,可現在為什麼卻丟到了家門外面,這不太說得過去吧?」
張金牙這麼一問,老村長的面色頓時不自在了起來,嘆了口氣,緩緩道:「二妞這姑娘命苦啊,她的家人重男輕女的特別厲害,生下她的時候就要把她摁水缸里淹死,是我聽說了以後大半夜的趕到她家裡跟她爸媽好說歹說才終於保下了她一條命,結果第二年他爸媽就又有了一個孩子,還是男孩兒,於是二妞就更加不受待見了,長大以後稍有犯錯他爸媽對她也是輕則打罵,重則乾脆就不給飯吃了,至於上學那就更不用說了,村里人本來就窮苦,哪裡能供得起兩個孩子上學啊?條件都給了她弟弟了,根本輪不上二妞!好不容易這苦命孩子熬到大了,出落的也水靈,到了嫁人的年紀我剛給她說了一門好親事,尋思這孩子也算是盼出頭了,結果碰上了這種事情,再加上前些日子因為那些死去女孩兒的事兒弄的村里人心惶惶的,這孩子一死,他爸媽哪裡還肯讓她的屍體停在院子裡?生怕惹來髒東西,準備直接拿蓆子卷了找個荒地埋了就算完事了,要不是今天早上那幾位警官來了勸說她爸媽,這孩子別說停屍在門口了,早就被丟到荒郊野地里被野狗給啃了,別的不說,就是這一副薄棺材也是我給她買的!」
聽完以後我也有些同情起了這個女孩,重男輕女這種事情在城市裡基本很少了,比如上海這些地方,人們還都比較羲皇姑娘,但是在這農村里可就不一樣了,人們仍舊覺得這姑娘以後要嫁人的,還得是養兒才能防老,但重男輕女到這個地步的也真是少見了。
她爸媽的心難道是石頭做的嗎?可就算是塊石頭揣心窩子裡焐了二十多年也該焐熱了吧?哪裡有親生骨肉這麼對待的道理!
「簡直就是胡鬧!」
張金牙聽後頓時蹙起了眉頭,沉聲道:「這麼辦喪事那可是要出大事兒的!」
老村長聞言臉色一邊:「道長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家人要倒霉了。」
張金牙看了那院子一眼,冷笑道:「這女孩兒是橫死之人,本來就有怨氣,結果死了屍體還被丟在了大馬路上,不能停屍家中,怨氣絕對會大漲!要知道這停屍只能停在院門口的可就只有那些車禍身亡的人或者是客死他鄉的人才有的殯葬規矩,不按規矩辦事肯定得出事,看着吧,這苦命姑娘准得纏她的家人!」
「不是吧?」
老村長面色也是隱隱發白,嘴角狠狠抽搐了幾下:「這村里這段時間被害的姑娘也都沒事兒啊?」
「眼下的能和別人一樣嗎?別人至少家人還愛她們,雖有怨氣但也僅僅是針對自己的死,不至於恨得咬牙切齒不肯入輪迴!」
張金牙冷笑道:「不信咱們走着瞧,頭七回魂的時候就是這家人雞犬不寧的日子!」
說完,張金牙徑自朝着棺材走了過去,似乎是過去查看蛛絲馬跡去了,結果這貨就是往棺材裡瞅了一眼就嚇得連連退後三步,面色一片慘白。
我也是犯賤,看張金牙這模樣心裡好奇的不得了,當下走到了棺材旁,結果一瞅,當時腿一軟差點沒直接坐在地上!
這棺材裡的屍體不用說,肯定是那二妞的了,身上一絲不掛,顯然剛剛屍檢完,沒有人給穿衣洗漱,所以就這麼赤條條的給扔在了棺材裡,看身段想來她生前應該是個窈窕美麗的姑娘,可惜死後屍體已經被糟蹋的不成樣子了,蒼白的皮膚上到處都是因為死後血液循環停止形成的一塊塊屍斑,觸目驚心。肚子也被剖開了,顯然是屍檢的時候被割開的,那驗屍的也是個牲口,剖開了人家的肚子也不給好好縫上,針腳很粗的隨便掛了幾針把肚子攏上就算交差了,很多縫合不細密的地方腸子都蹦出一截一截的,私密部位也被割開了,這倒是慣例,一般女性意外死亡後屍檢都是要檢查在死前有沒有遭到強暴的,只不過那驗屍的牲口乾脆割開以後都沒有給人家縫上,肉都翻卷了出來。
最恐怖的是那張臉,如我們所知道的情況一樣,臉皮已經被接下來了,上到額前頭髮邊緣,下到喉嚨位置,左右到耳朵位置,皮膚被完整的切割走了,因為死後血液循環已經停止的事兒,現在我們甚至能清晰的看到女孩兒臉上的脂肪層以及森白的鼻樑骨!
說實話,我從來沒見過死相這麼慘的,看完以後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忍不住掉頭跑了幾步蹲到一個角落裡就哇哇吐了起來,心裡已經後悔跟着張金牙來這裡了,我寧可面對那笑面屍也不想面對這個割人臉皮的髒東西!
……
第0019章
詭事多磨
過了足足將近半個多小時的功夫,我這心裡才終於平靜了一些,總算是不吐了,但胃裡卻不好受,畢竟這一天都是在車上吃了點乾糧,正經飯是一頓沒有吃,肚子裡根本沒東西,剛才說是在吐,其實就是在嘔酸水,現在從嗓子眼到胃裡沒有一處舒服的地方,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張金牙走過來拍了拍我肩膀:「好點了?」
我勉強點了點頭,問他:「查到線索了嗎?」
張金牙點了點頭,又最後搖了搖頭,給我都整迷糊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啥意思。
過了半天,張金牙才幽幽道:「還和我們剛來的時候一樣,看完屍體也說不出到底是鬼還是什麼別的,很不好推測,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是人做的!」
我不禁瞪大了眼睛:「你怎麼知道的?」
「感覺!」
張金牙嘆了口氣,輕聲道:「你知道如何剝下一張完整的人皮嗎?」
我點了點頭,我曾經在我家裡的一冊藏書上看到過這方面的內容,上面說人皮其實特別難剝,因為人的皮層太薄了,而且還分為三層,一層是表皮,第二層的真皮深處,第三層是皮下組織,也就是一些脂肪細胞什麼的,不過通常意義上的人皮說的只有表皮和真皮深處,厚度合起來最多最多不會超過2.5mm,而且和皮下組織粘合極其緊密,要想完整的剝下來的非常非常難。據說在古代最常見的兩種剝皮方式不外乎刀割和灌水銀,刀割就是從人的脊椎骨上開刀,因為那裡幾乎是皮膚連着骨頭,不會碰到肉,當然這樣的方式剝下來的皮就不是特別完整了。灌水銀就是在人的頭皮上割開一個十字口子,把水銀從上面灌進去,水銀重,會一直下沉,漸漸的就將人的皮肉給分開了,而人在這個過程中會痛苦的扭動,加快這種剝離,最後就像是蠶蛻一樣,留下一張完整的皮囊!
「既然知道,你應該知道這剝皮的難度的,絕對是一門技術活兒!」
張金牙沉聲道:「可是你有沒有剛才仔細看受害人的那張臉?她的表皮和真皮是完整的被取走的,一點皮下組織都沒有被帶走,你覺得人能做到這一點嗎?且不說是在人臉上肉厚的地方精準下刀,就是最後往下扯臉皮的時候也會破壞皮下脂肪組織等東西,可被害人完全沒有這些跡象,這根本不是人力能做到的,但是具體是什麼東西在作祟我又捏不准了,因為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那種髒東西是這麼害人的。」
說到這裡,張金牙長長呼出一口氣:「小天,這次我們怕是有麻煩了,因為我們碰到的髒東西很有可能是一種很罕見的東西,甚至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東西!」
我一聽頓時也苦笑了起來,未知的往往才是最可怕的,張金牙這傢伙人品雖然不咋地,但是手段那絕對是沒的說的,那天在亂葬崗上狂虐厲鬼的那一幕我可是親眼所見,絕對是個高手,但現在連他都開始信心動搖了,可想而知我們這次碰到的麻煩究竟有多大。
這個時候,老村長已經帶着幾個年輕小伙子為二妞蓋上了棺,他招呼着我們去了他家,其實離這兒不算遠,走了十幾分鐘就到了,他家裡已經擺了一桌酒菜,招呼我們吃飯,只可惜我和張金牙兩個人雖然很餓了,但根本沒什麼胃口,相信任誰看過二妞死後的慘象也肯定吃不下東西的,倒是周敬這個沒看過屍體的人吃的特別嗨,跟黑子一人一狗幾乎橫掃整張桌子。
一直等吃的差不多了,老村長才有些擔憂地問道:「張道長,能看出到底是什麼東西在禍害人嗎?」
「暫時還看不出。」
張金牙嘆了口氣,道:「我早就說過,髒東西作亂都不是平白無故害人,說白了都是生前心中有怨氣,死後不肯入輪迴,所以才在陽間為非作歹討還生前債的,老先生你仔細想想,在第一個人遇害之前,你們村子裡有沒有出現過冤死之人?」
「肯定沒有!」
老村長想都沒有想就直接說道:「定陶村這地方雖然窮,但村民都是頗為樸實的,除了那二妞家的人比較刻薄外,其他的村民都是好樣的,平日間連點衝突都沒有,哪裡會有什麼冤死之人?眼下這事情發生之前的一年以內,我們村子裡只有兩位老人沒了,但也都是陽壽盡了,他們生前兒女孝順,子孫安分,沒有理由來村子裡禍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