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金手指 - 第3章
聖者晨雷
蒙古騎兵,對於已經徹底失去了馬場的宋國來說,那是野外無法對抗的夢魘。冷兵器時代最為靈活也最能吃苦的兵種,便是這些自幼生長在馬背上的蠻族,他們幾乎可以不考慮戰爭中最為複雜的後勤問題,他們也不用考慮什麼民心輿論之類的東西。冷兵器時代,趙與莒想不出有什麼方法可以削弱蒙古騎兵的戰術優勢,唯一的辦法就是開金手指,利用自己超越這一時代的知識,將宋國帶入熱兵器時代。
但熱兵器需要龐大的生產力在背後支持,姑且不說製造近現代火槍火炮所需要的煉鋼技術與及其餘產業,單單是培養一批具備指揮熱兵器作戰理念與技巧的軍官,就不是短時間內能夠完成的。
那種以為賺上無數白銀,就可以打造並支持一支火器軍隊的想法,未免太兒戲了。
這兩大劣勢,使得他必須抓緊時間。
在他書房的第二頁白紙上,寫着如何應對這些局勢。第一是人才,第二是人才,第三還是人才!
他需要技術方面的人才來將他腦子裡記着的東西變為現實的生產力,他需要管理方面的人才來將這些生產力整合併飛躍成財富,他需要政治方面的人才來貫徹今後他可能採取的改革措施,他需要軍事方面的人才為他訓練和指揮一支職業化正規化的有戰鬥力的軍隊——還必須保證這支軍隊的忠誠。
這些人才,都不是這個時代擁有的,因此,他最迫切地需要為他培養這些人才的人才,也就是教育類的人才。
這是他讓石抹家買孤兒的原因,這一批孤兒將成為火種,延續華夏文明的希望,並為子孫後代開啟新時代之門。
「與莒,你在想什麼?」他這次出來並不只有趙勇一人陪伴,還包括他的外祖父全保長。這位外祖父與趙與莒的關係向來極為親近,雖然他為人有些貪名好利,但對自己的外孫還是挺疼惜的。正是因為與莒與芮兩兄弟頗受全保長歡喜,所以全氏才會想到回去依附娘家。
「未曾想什麼……外公,還有多遠呢?」
「快了快了,你見這橋下的小河麼,便是從那莊子過來的。」
全保長捋着須,眉開眼笑地對着自己的小外孫,這個小外孫長得相貌堂堂,雖然還年紀幼小,可卻聰明俐伶,比起他嫡親的叔子,還要討他歡喜。
「那莊子雖然大,卻沒有幾畝好地,路也偏了些,真不明白你為何如此固執。」雖然趙與莒年少,但全保長知道,在趙家裡說話主事的,隱隱已經是這位不過七歲的小外孫。若是放在千年之後,這自然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但在古時,早慧少年的故事極多,什麼甘羅十二歲為相、曹沖稱象諸如此類的,便是在本朝,也有王荊公筆下金溪民方仲永的先例,全保長擔心的倒不是自己外孫聰明的太早,而是怕年少早慧會折損趙與莒的福祿壽命。
「大便是好,偏一些也好。」趙與莒沒有解釋,只是微笑着回答。
順着那小溪向上遊行,大約又過了一柱香的功夫(注8),一片翠竹香樟便出現在趙與莒的視線之中,從翠竹香樟之間,隱約可以看到莊院的模樣。這座莊院處於山坡之上,背枕丘陵,前俯小溪,青山綠水環繞,倒是處風景絕佳的所在。
不過若是從此時經營家產的角度來看,這附近只在緩坡處有三十餘畝旱田,靠近溪流處有十餘畝水田,實在不是置產的好地方。也只有那些衣食無憂的官宦人家,才會在此築廬,吟風飲霞自得其樂。
「不錯。」
趙與莒心中微微一喜,自少從外邊來看,這是一處極清靜的所在,適合他「閉門造車」,既不慮為外人注意而泄露了秘密,又不必擔憂那些買來的孤兒會被外界所誘惑。
他下了驢,牽着韁繩步行,腳下的土地因為春雨的緣故,顯得極其泥濘,他的布鞋立刻弄髒了。趙與莒用力踩了踩地面,這種磚紅壤性土極適合燒紅磚,但窯溫需達到一千度,在他還沒有足夠時間與金錢去弄煤來燒磚之前,也可以用土窯來燒些磚使用。
「進莊子去看看。」全保長牽住他的手道。
「外公,我們先去那看看。」趙與莒指了指莊子後邊的一處高坡,這裡是風化得極厲害的岩石,比莊子大約要高出十丈(注9)。雖然有些濕滑,但在趙勇的幫助下,趙與莒與全保長還是順利地爬了上去。
雖然只是一個小高坡罷了,但在這裡便可以將莊子盡收眼底。這是一座大約有二十畝見方的小莊子,一座矮小的土牆將莊子圍住,莊外還零星散落着幾戶人家,想來應該是這處莊子主人的佃戶。莊子後邊的山不高,山勢也不陡峭,數道清泉自幾條山谷中流下,匯入莊前的溪流中。溪流對岸是一片水田,不過面積不大,也就只有十餘畝的模樣,再遠則是緩坡,被人用亂石堆成壩子,平整成了旱田。
「莊後的山林是誰家的?」趙與莒問道。
「那山林里只有些雜木,便是開出來也種不了莊稼,不值什麼錢。」全保長笑道:「固此,也算在這片莊院之中,直到山那頭。」
趙與莒點了點頭,也就是說,這片山林實際上是無主之地,只要他將之開闢出來,便可以在官府中造冊登記,屬於他自己了。他又看了會兒道:「外公,我們進莊去看看吧。」
注8:一柱香的功夫是經常在武俠文中看到的時間長度,但具體到分鐘是多長,沒有定論,這裡取十五分鐘的說法。
注9:宋代一丈為十尺,一尺約為二十七點九厘米,百度收來的答案。
第一卷、朝為田舍郎
四、孤兒(上)
三月桃花紅勝火,「郁樟山莊」迎來了新主人。
郁樟山莊乃是趙與莒給新買的莊院取的名字,這座莊院前後四進,有近三十間屋子。它原本是一京官致仕後置的產業,因為其子受到韓侂胄的牽連,不是不離開山陰,這座莊院便閒置下來,直到趙與莒看中了此處,由全保長出面將之買下。
莊院原先的主人急着離開京城這是非之地,加之這處莊院用於附庸風雅尚可,而作為傳家的產業則顯得少了些水田,因此賣的價錢並不昂貴,即便是如此,也算了六千貫——趙與莒的母親全氏夫人聽到這個價錢時臉色都變了,但長子的堅持還是讓她拿出了這六千貫。
這是他們數月來販賣雪糖所得的大半利潤,雖然雪糖依然在源源不斷地給他們帶來財富,但已經不象最初時那般日進六百貫了。一來是因為兩浙市面上雪糖逐漸飽和的緣故,畢竟糖不是鹽,每日都非吃不可的東西;二來是因為他們大量購入紅糖,致使紅糖價格漸漸上漲。
好在石抹廣彥開通的金國銷售渠道,仍然讓趙與莒每日可以收到三百貫左右的利潤。這筆錢已經相當多了,仁宗時一位宰相、樞密的月俸也不過三百貫而已,雖然歷經一百餘年,又內有王安石、呂惠卿、蔡京等人折騰,外有金國擄掠,物價騰貴,銅錢已經漸漸變得不那麼值錢了,但三百貫也依舊是許多窮困人家難以想象的巨額財富。
有這筆錢做底子,趙與莒覺得自己的規劃終於可以開始。
「果然是好地方,與莒,這麼大的地方,便是買來的人口到了,也嫌空蕩,何不多雇幾戶家人?」全氏心滿意足地看着莊院各處,搬進來之後她就忙着在一間屋子一間屋子探視,她這一輩子也未住過如此大的莊院,現在傳給後世子孫的家業已經有了,只要見到與莒與芮兄弟倆娶妻生子,她便覺得此生無憾了。
「一切憑母親作主便是。」在這點小事上,趙與莒還是尊重母親的意見的。
「這莊院倒不是十分破舊,那些孤兒來了,你待如何安置?」這個早慧的兒子買孤兒,定然有其深意,此前全氏總以為是那神仙呂祖的吩咐,故此不曾細問,現在終於忍耐不住了。
「孩兒有意將最後一進院子隔開,一半住男孩,另一半住蘿莉……女孩。」趙與莒知道這事情要由母親出面去辦,因此也不藏掖,照直說道:「母親與芮弟住第二進,第三進給孩兒要着有用,過些時日在第四進外再圍個院子。至於母親雇來的家人,就安置在第一進廂房裡。母親看如此可好?」
全氏是個沒什麼主意的,哪有不允之理。
第二日趙喜便領着小翠去紹興府買家人,此時大宋承平已久,又沒甚麼饑饉,好的奴僕少部分是人伢子拐騙而來的,或者是自小收養準備販賣的丫環小廝,主要的來源則是犯官囚徒家的子女和家生子。趙喜瞧中了幾個身體強健的漢子,原本是犯官家生子,而小翠則挑了四個粗使的丫環。至於那些婆子媳婦什麼的,趙與莒早有交待,那些人往往在原先的主家裡養成了許多不好的習慣,故此一個都不要。
這些奴僕初到郁樟山莊時,見着這一家子母寡兒幼,難免有些輕視,但不到兩日,便被趙與莒一通手段使了出來,鎮得服服帖帖的。
四個粗使丫環姿色都是一般,買她們的時候小翠留了心眼,沒有買漂亮的狐媚子。因此趙與莒對她們沒有多少調教的興趣,打發給小翠,專做家中的縫補洗涮的活兒。那幾個身體強健的漢子則被趙勇帶着墾地開荒,這些活計他們原本就做慣了的,趙家又不少他們衣食,因此做得也格外賣力。
有了壯勞力,郁樟山莊左近的變化就大了,先是將山坡下一處較平穩的地方平整出來,趙與莒又命趙喜去雇來築屋的人(注1),在那裡築起一排土屋。本來春季並非築屋的好時間,但建土屋只是安置莊丁的權宜之計,丫環可以隨着主家住在大屋子裡,這些健壯男丁則不成。
築屋的同時,趙勇與領着這些健壯男丁在溪流上挖堰築壩,對於趙與莒的這個命令,趙喜也是不解,但現在他已經習慣了不去詢問原因了。
嘉定四年五月初七,端陽節剛過,水壩尚未築成,石抹廣彥已經將趙與莒要的孩童送了過來,出面接收的依然是趙喜。這批孩童是石抹廣彥在山東東、西二路(注2)買來再經大運河轉送至江南,雖然大金、大宋之間商貿不易,可石抹家經營多年,自然有自己的渠道,因此運些孩童至紹興府,並未引起什麼懷疑。
很不幸的是,這批孩童畢竟年幼,又營養不良,兼之北人南來水土不服的緣故,一路上病死了五個。石抹廣彥對此早有準備,特意多買了十人,因此被趙喜接至郁樟山莊的倒比趙與莒要的三十個還多了五個。
一共是二十一個男孩,十四個女孩,大的約是十二歲,小的只有九歲。站在台階之上看着這些驚恐不安的孩童,趙與莒心中浮起一絲同情。但是,他很快就將這同情抹去,同情對這些孩童沒有任何意義,如果任歷史照他所知的發展下去,這三十五個孩童即使不貧病而死,恐怕也會在二十餘年後蒙古人的大舉入侵中喪命。
那是一種文明屈服於野蠻、人性敗於獸性的浩劫,再沒有哪一場戰爭,能如同蒙古人的入侵一般給人類社會的發展帶來如此巨大的改變。冥冥中似乎有一隻手,嫉妒東方炎黃子孫的聰明才智,憎恨泱泱中華的文明,一而再再而三地釋放出凶獸般的蠻族,給華夏製造災難,打斷這些黑眼黃膚的人自我發展的進程,而將主宰地球命運的機會奪去,交給了那些貪婪的白人。
趙與莒深信,自己既是重生到這個時代,那便要肩負起將歷史扳回它原本應該有的正常軌道上來的使命。
第一卷、朝為田舍郎
四、孤兒(下)
孩童們低眉垂眼,在趙與莒的注視下,不敢抬起頭與他對視。倒不是趙與莒身上散發出什麼王霸之氣,而是因為每個人都清楚,這位便是他們的主家大少爺,若是得了這位大少爺的歡喜,那麼今後他們的日子便會好過,否則的話,雖說有宋一朝待奴婢寬厚,卻也不是沒有折磨奴婢至其身死的例子。
「今日初見,我只交待你們一句,記着這一句,你們便可以留下來。」掃視良久之後,趙與莒淡淡地說道:「凡是我說的便都是對的,凡是我交待的便要堅決去做!」
雖然今世才年方七歲,可這占據個小小身軀的卻是擁有後世千年智慧的魂靈,因此趙與莒並未愚蠢到去對這些丁點大的孩子說要解放他們,更不會白痴到告訴他們人人都是平等的。以為一兩句好言好語便可以將這些人感動得納頭便拜,那才是笨到極致的念頭。
說完話之後,他又掃視了眾孩童一眼,這些孩童頭垂得更低了。
「現在我來認人,我叫到名字的應一聲『到』。」對於這些孩童,趙與莒並不是十分滿意,這其中幾個大些的男孩,臉上有些油滑的模樣,明顯很難管理。不過只要自己手段得當,他們的可朔性依然很強,應該能扳上自己給他們設定的軌道來。如果扳不上,那麼也只能放他們自生自滅了。
「陳任!」對着名單,趙與莒叫了第一個名字。
「啊?」回應的是個瘦瘦小小的男孩,聞言後他抬了一下頭,便將頭垂得更低了。
「說『到』!」趙與莒不滿地道。
「是,到!」陳任低低地回應。
「大聲點!」趙與莒喝道。
「到!」陳任終於大聲說話了。
對於這個男孩,趙與莒還算滿意,雖然最初的反應不正確,但很快就教過來了,這證明這個男孩並不愚笨,而且見他的模樣,應該是個願聽話的。雖然瘦小了些,趙與莒相信,足夠的營養和適當的鍛煉,可以將這先天不足彌補過來。
「李鄴!」趙與莒與去看第二個名字。
「到!」應答的聲音很響,趙與莒看了一眼,正是他覺得有些油滑的大孩子之一。這個男孩約是十一二歲,體格長得骨架粗大,站在孩童中要高出小半個頭來。
見趙與莒望向自己,李鄴諂笑着低頭哈腰,一臉的奴才模樣。趙與莒眉頭不為人知地輕挑了一下,對這個男孩的評價又低上兩分。過於世故過於油滑,便會在自己今後對他們的訓練中分心偷懶。
沒有理會李鄴的諂笑,趙與莒又繼續念了下去,連着九個名字都沒有什麼問題,但當他念到男孩中第十二個名字時卻卡了殼。
「聾……嗯?」
這個名字很簡單,就是一個「聾」字,趙與莒皺着眉,看了趙喜一眼,趙喜肯定地點點頭,表示那孩着確實就叫這個。
「少爺,他是個聾子,只得不太清楚,又沒有姓名,我們都叫他聾子。」李鄴覺得機會來了,正可以在這位年紀不大的少爺面前表現自己,因此點頭哈腰地插嘴道。
趙與莒眉頭皺了起來,他不是在辦慈善院,石抹廣彥怎麼把這樣的一個殘疾人也送來了?
「我不是聾子。」那個被李鄴指着的男孩突然說了一句,然後就緊緊抿住唇,一個字也不說了。趙與莒看了一下石抹家提供的記錄,這男孩十歲,祖籍是京東東路的青州。
「那你叫什麼名字?」趙與莒知道這些孩童賣身為奴,必然都背着一段辛酸,可他對此沒有興趣,因此他只是問道。
「……」那男孩沉默了一會兒,呆呆地看着趙與莒,仿佛沒有聽到他說話一般。
趙與莒沒有時間跟他拖延,這男孩目光渾濁呆滯,看起來便不是個聰明的,對於趙與莒而言,每一刻時間都極為寶貴,他直截了當地說道:「那麼從今日起你就姓……龍,名……十二。龍十二!」
本來趙與莒以為那孩子不會回應,卻沒料到那男孩臉上突然露出歡喜之色,用極大的聲音應了一句「到」。
趙與莒心中一動,但沒有細想,便又接着去念下一個孩童的名字。念到女童時,這些女孩比男孩自然要靦腆得多,說起話來也是細聲細氣的,和蚊子沒有什麼兩樣,他再三逼迫,也只不過讓她們的聲音從蚊子升級到蒼蠅罷了。
「翠兒姐,領着他們去洗浴,換上新衣後帶到後院來見我。」
念完名字,對這些孩童有一個初步的了解之後,趙與莒對小翠吩咐道。小翠掩着嘴微笑着應了聲是,方才趙與莒那模樣,看上去極為老氣,讓小翠禁不住發笑。
此時民風尚未如後世明清之時那般保守,假道學的朱熹老夫子被貶官至死,他的那套理論也被欽定為「偽學」,因此男女大防倒不是十分嚴謹,更何況這些孩童不過是買來的僮僕丫環,因此被小翠打發到前院的兩個屋子裡洗浴,倒沒有出什麼問題。這些孩童初次來到郁樟山莊,心中都有些惴惴不安,幾個調皮的如李鄴,這時也不敢胡鬧惹事。
「這位大少爺能識字,看他那副模樣,必是個讀書讀傻了的書呆子。」匆匆洗完澡之後,李鄴穿好衣衫,一顆心轉來轉去:「將他哄得開心了,自己撈個隨身書僮什麼的做做,豈不勝過被打發到哪個疙瘩里勞作受罪?這年紀的小孩兒,只管拿好吃好玩的哄就是了!」
沒多久,他見龍十二也洗了澡出來,心裡便有些不快,這一路上眾人與龍十二說話,他都不怎麼搭理,故此李鄴會將他當作聾子,卻沒有想到龍十二不但能說話,還被大少爺取了名字。想到這裡,李鄴心中就暗暗嫉妒,他橫了龍十二一眼,龍十二卻只作沒有看見,根本不理睬他。
「你這小廝……」李鄴心中惱怒,握緊拳頭就想去捶打,但轉念又想到自己剛來便惹事,必然引起主家厭惡,到時被責打倒還罷了,若是被驅趕出去,便又要回到衣食無着的日子,他深深吸了口氣,將怒火強忍了下來。
注1:古時築屋也如同今日一般有專門的建築工人,多為鄉間家貧少地者,自少在漢代就有人專門從事這一行業維持生計,《後漢書·酷吏列傳·周紆傳》中就記載,周紆被免官後家貧,靠給人築房為生。
注2:此處用的是金時行政區劃,山東東西二路,大致是今日的山東省和河南省東部。
第一卷、朝為田舍郎
五、家規(上)
趙與莒皺着眉,看了稀稀拉拉站在面前的孩童們一眼。
洗浴足足花去了一個半時辰,換到後世,就是三個小時,雖然與人多洗浴之地較小有關,但也可以看出這些孩童的拖拉了。
時間緊迫,他沒有太多的閒暇等候這些人。
「今日我交待你們的第二句話是,讓你們做的事情,一定要做得又快又好。」趙與莒沉聲吩咐道。
「是。」孩童們拖泥帶水地回應道。
顯然,紀律將是趙與莒要教這些孩子的第一件事情。趙與莒看了旁邊的趙勇一眼,他事先早有交待,因此趙勇捏着拳頭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這個憨厚的家生子,也想在新人面前擺擺威風,好讓這些孩童懂得尊敬前輩。
「趙勇。」趙與莒向他點了點頭。
趙勇拿出一張紙,笑嘻嘻地向前一步,攤開紙開始念道:「大少爺吩咐,要我教你們規矩,咱們家乃朝庭宗室,先老爺曾任縣尉,故此家教森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