贗醫 - 第4章

望平安

  小男孩惡狠狠地道:「有什麼不敢承認的,你說吧,可你要是說的不對,我就讓人把你抓起來,吊起來抽!」

  楊澤微微一笑,指了指他臉上的暗紅胎記,道:「你是因為這個胎記太醜,而弟弟又長得好看,所以爹娘只喜歡弟弟,不喜歡你,可這個話你又不能和別人說,所以只能自己生悶氣,對不對?結果弄得連覺都睡不着,對不對?」

  小男孩的臉色刷地就變了,惡狠狠的表情消失,露出了驚恐的表情,雖沒回答,可臉上的表情直接就告訴楊澤,他說對了!

  楊澤心中點頭,對了,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打一巴掌之後,就得趕緊給一甜棗兒了,要不然這小孩子非得被嚇哭不可!

  他又道:「其實,你想錯了,你這胎記不但不醜,反而是高貴的象徵,你知道這個胎記叫什麼名字嗎?」

  小男孩茫然地搖了搖頭,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胎記還有名字的。

  楊澤小聲道:「這個胎記的名字,我只告訴你,你可別和別人說啊!它的名字叫天紫寶印,據說有這個天紫寶印的人,以後都會做宰相的,你知道宰相是啥官不?」

  小男孩聲音發顫,道:「是天底下最大的官,爹爹說他見過宰相,還給宰相磕過頭呢!」

  「對啊,宰相是天底下最大的官,你以後就會當宰相的!」楊澤貼近小男孩的耳朵,小聲道:「但這個秘密,你不能和別人說,如果說了,這個天紫寶印就不靈了!」

  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楊澤一說,他就信了,不住地點頭,表示絕不和別人說。當然,就算不是小孩子,是大人的話,遇到這種事,也會選擇相信的,人人都愛相信對自己有利的事,而不願意相信有害的事,這是人之常情,也是關心則亂的一種表現。

  楊澤又道:「但如果你想當宰相,還得好好讀書才成,如果不好好讀書,成天盡想着你弟弟,總想着爹娘對弟弟好,對你不好,那你還是當不了宰相,要知道宰相肚裡能撐船,要有宰相氣度,要大氣些才行,還有書上不是說了嘛,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

  「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小男孩把話接了下去,他眼睛發亮,似乎找到了以後的努力目標,精神也在瞬間好了很多。

  楊澤摸了摸他的頭,道:「對啊,你有了天紫寶印,以後必成一代名相,你只管專心讀書便是。」

  這是一種心理開導,使小男孩轉移注意力,不再鑽牛角尖,心理障礙疏通好了,再服用藥物,失眠症自然就好得快了!

  想了想,楊澤忽然問道:「對了,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姓魏,名叫魏徵!」小男孩道。

  楊澤一咧嘴,心中暗道:「這是大方帝國,不是大唐帝國……可是,我會不會因此,弄出來個大方名相啊?很有可能哦!」

  他們在這邊說話,那邊譚先生已經把藥煎好了,倒出藥汁,端了過來,他見魏徵的精神大好,楊澤用手摸他的頭髮,他也沒有推開,脾氣好得很,沒了以前那種煩躁乖桀,這三年裡從沒見過魏徵如此,譚先生不由得吃驚,看來這楊家小子有點本事啊!

  魏徵接過藥碗,一口氣把藥喝光,然後躺到了小榻上,道:「困了,睡覺!」

  譚先生張大了嘴巴合不攏,目瞪口呆地看着魏徵,他發呆發了足足有小半刻鐘,而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魏徵已然睡着,還打起了呼嚕!

  「睡着了,真的睡着了……可怎麼打起呼嚕來了?這有點不對勁吧!」譚先生驚訝得說話都不利索了。

  楊澤笑道:「沒事的,人家都三年沒睡過好覺了,打打呼嚕也屬正常,看來這一覺有得他睡了,咱們不要吵他,讓他睡吧!」

  譚先生忙道:「對對,讓他睡吧,咱們不要吵着他,我看還是把鋪子關了吧,你今天就不要做生意了,損失多少,我全包了!」

  正說着話,外面走進來一個人長相猥瑣的漢子,一身黑布短衣,敞着衣襟,露出裡面的胸毛,看樣子不像是個正經人。

  這人先是看了看門口的馬車,又看了看那幾個大漢,這才進了門,對楊澤道:「楊兄弟,你在啊,你爹不在?」

  楊澤認得他,是以前自己在街上胡混時的一個夥伴,是個地痞無賴,名叫盧二狗。他不想和這種人再來往,皺眉道:「我爹不在,今天也不做生意了,你有事以後再說吧!」

  盧二狗卻不走,反而笑道:「你爹不在,太好了,我這兩天拉肚子,你趕緊給我拿個治拉肚子的藥,正好讓我省下藥錢。別拿錯啊,是治拉肚子的,不是治便秘的!」

  楊澤還沒回答,譚先生卻大怒,他見這人不請自來,本已生氣,又聽他說拿錯藥,這怎麼可能,以楊澤的高明醫術,怎麼可能連治拉肚子的藥和治便秘的都弄混呢!

  譚先生低聲喝道:「楊坐堂醫術高明,怎麼可能拿錯藥!你給我滾出去,再敢出聲,我叫人打斷你的腿!」

  盧二狗啊了聲,接着哈的笑了出來,指着楊澤道:「楊坐堂?你說的是他?他哪會治病啊,還坐堂,開什麼玩笑,你可別被他蒙了!喂,楊兄弟,藥可不能亂給人吃,要是吃出了人命,那可就禍事了!」

  譚先生的臉色刷地就變白了,驚駭得渾身哆嗦,可他卻還不相信,帶着顫音兒,道:「什,什麼,他不會看病?你,你說謊!」

  盧二狗不樂意了,道:「誰說謊了,他不會看病,整個保安縣的人都知道,不信你去街上隨便找個人問問,現在就問,隨便你問誰,誰要是說他會看病,我腦袋擰下來給你當夜壺使。他就會賭錢,輸了就偷家裡的錢還賬,上次因為這個還被賭坊的老闆拍了他一板磚呢!」

  譚先生這才信了,臉色由白變青,回過頭,對楊澤道:「你膽敢騙我,好大的膽子,怪不得我家大少爺睡覺打呼嚕,我就說不對勁兒,原來是你亂治的!」

  他轉過身一指盧二狗,接着手一揮,外面那幾個大漢沖了進來,拖出盧二狗,按到了街上,乒乒乓乓就是一通狠揍。

  盧二狗這頓揍挨的,這個冤啊,好不容易說了次實話,結果倒挨了頓揍!他抱着頭趴在地上,叫道:「哎呀,疼死我了!他騙你,你打我幹嘛啊,有沒有天理了!」

  譚先生回過身,一把抓住楊澤的衣服領子,咬牙切齒地道:「你你你……你知道大少爺是誰的兒子麼,不懂裝懂,竟然亂治,大少爺有個三長兩短,我是活不了了,可臨死也要抓你墊背!」

  楊澤見他很有怒髮衝冠的意思,忙道:「先別忙着找墊背的,等我治好了他再說!」

  「你能治好個屁!」譚先生一着急,什麼風度都沒有了,再沒文人的修養,連粗話都爆出來了!

  「那總得等他醒了再說!」

  「他能醒個屁……啊,不不,他一定能醒,他一定能醒,上天保佑,他一定要醒啊,他怎麼還不醒啊!」譚先生急得語無倫次,又撲到小榻旁,去看魏徵。

  楊澤道:「睡足了自然便會醒的,你別忘了他都三年沒睡過好覺了,多睡一會兒,不是很正常麼!」

  譚先生呼地跳起身,對着門外的大漢們叫道:「把那人扔到溝里去,兩個人去封住後門,剩下的人進來,給我看好這個騙子,他要是跑了,咱們誰都回不了家了!」

第6章

請你喝酒

  前堂大呼小叫的,後院的張氏聽到了,派木根過來問問啥事。

  木根小跑着到了前堂,見屋裡好多人,又是壯漢,又是小孩,還有個文士,這文士還挺搞笑,老大不小的人了,苦着一張臉竟然像是要哭的樣子!

  木根道:「少東家,夫人讓我來問問,出啥事了,咋還沒關門呢,今天就別做生意了!」

  楊澤道:「這不正在關門麼,今天哪還能再做生意!」說着,他便往後面走去,那譚先生鬧得太歡實了,別嚇着母親,得和母親去說一聲才行。

  譚先生哪可能讓他就這麼離開,一把抓住楊澤的袖子,道:「幹什麼去?你給我老實待着,不要有逃走的念頭!」

  他這麼一動手,旁邊的壯漢們呼地就圍了過來,把楊澤圍在了中間,各人的臉色都不善,看樣子只要譚先生一聲令下,他們就會把楊澤按到地上痛毆,就像打盧二狗那樣!

  木根不知原因,見了這情形,急道:「少爺,這是要賭債的上門了?你欠的那二百文還沒還上哪?」他以為這些壯漢是來要賭債的。

  譚先生更怒了,真可稱得上是怒不可遏,心中暗道:「看來是真上當了,外面那個無賴沒有說錯,這姓楊的小子真是個賭徒,還欠着賭債呢!我剛才怎麼就那麼糊塗,聽了他的話,這要是把大少爺弄出個好歹來,我非得被砍了腦袋不可!」

  那幾個壯漢臉色也都綠了,不但對楊澤憤恨,對譚先生也很惱怒,這譚先生還是謀士呢,號稱足智多謀,什麼狗屁謀士,被一個小縣城裡的小騙子騙得團團轉,這也就罷了,可連累了他們大家,這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楊澤沖木根揮了揮手,道:「不是要賭債的,你回去跟我娘說一聲,該幹嘛幹嘛,但不要到前面來。」

  木根答應一聲,轉身跑回了後宅。

  楊澤看了眼譚先生,他還真怕譚先生派壯漢去後宅,嚇到母親。不過,譚先生雖在盛怒之下,卻並沒有派人去後宅,顯見他不認為去嚇唬女眷是什麼光彩的事,從道德角度上來講,這位譚先生算得上是一個知書達理之人,人品過關。

  譚先生把氣順了順,雖然臉色還是有些青白,但表情勉強算是恢復了正常,他坐到了小榻旁,看着熟睡中的小男孩,一言不發,非常沉默,看也不看楊澤。

  大漢們則都直挺挺地站在堂中四角,也都不說話,整個前堂除了小男孩的呼嚕聲,竟再沒別的聲音!

  楊澤等了好半晌,見他們都不說話,便道:「我有家有業,逃走是不可能的,再說你家大少爺未醒,你也不能說沒治好,你現在軟禁了我,可萬一治好了,那時面子上可就不好看了!」

  譚先生微微點了點頭,轉過頭,聲音沙啞,但語氣卻還算得上正常,他道:「楊坐堂,剛才是我失態,有失禮之處,還望你不要放在心上,等我家大少爺醒了,病也治好了,我再重重謝過。」

  頓了頓,他又道:「楊坐堂如果有事,請自便,不過還望不要離開藥鋪,以免我家大少爺醒來,找不到你!我不會軟禁你的,也不會去後宅,對此你不必擔心。」話說得還算是客氣,但只說治好了會重重有謝,卻沒說治不好,他會把楊澤怎麼辦。

  楊澤道:「我就在後宅,有事喊我就成了。」轉身去了後宅。

  張氏在後面收拾東西,家俱什麼的自然全都不要了,只收拾了細軟,打成三個大包袱,都放在床上,第四個包袱正在打包,剛剛收拾了一半。

  木根已經和她說了前面的事,當然還是沒說清楚,但張氏卻沒有想像中的那樣驚慌失措,見楊澤從前面過來,也沒有哭哭啼啼地問個不休。

  楊澤關上房門,道:「娘,剛才木根和你說前面的事了吧?」

  張氏擺了擺手,道:「他說話向來說不清楚,我也懶得聽了,不就是你又給別人開錯藥了麼,債多不仇,虱多不癢,反正結果都是咱們得逃命。」

  楊澤道:「娘,你不用擔心,外面那小男孩的失眠症,我是絕對治得好的,現在已經在睡覺了,只要等他醒過來,外面那些人是不會把我怎麼樣的,反而要謝謝我。」

  張氏嗯了聲,道:「凡事都有個萬一,你爹在時他作主,現在他不在便由為娘作主。」她把包好的包袱又打開,從裡面拿出個小包,用油布包好的。

  她將油布包塞到楊澤的手裡,道:「隨身帶好,這裡面有金葉子,還有娘的首飾,要是明天出了事,由娘來擋住他們,你只管逃走便是,等過幾年風平浪靜了再回來。不用擔心爹娘,由你兩個舅舅幫襯,我們不會有事的!」

  楊澤大為感動,安慰道:「娘,不會有事的,你就放心吧!我受傷的這段日子,翻了咱家的醫書,學了幾手。你想啊,縣令的小夫人只是咳嗽,而外面的那個小孩子只不過是睡不着覺,都不是啥了不起的大病,哪可能治不好呢!」

  張氏伸手摸了摸楊澤的頭髮,道:「為娘自然信得過兒子,你說沒事就沒事,娘給你弄點吃的去。」

  這一整天,倒是沒有再發生什麼事,縣令吳有榮沒派人來,而前堂的譚先生也沒過來找麻煩,直到月上樹梢,都無風無浪的。

  晚上楊澤拿了些飯菜去給前堂的譚先生他們吃,卻見譚先生還坐在小榻邊,守着魏徵,連姿勢都沒變過,可神態卻像老了十歲一般;那些壯漢則或坐或蹲,個個沒精打采,看表情都在想着心事,顯見這幾個時辰對他們來說,都像是過了幾年一樣。

  楊澤和譚先生說話,卻見譚先生不理自己,有心安慰幾句,卻又不知說什麼,只好放下飯菜,回了後宅。

  這一夜,至仁堂里所有的人都沒有睡好,不時傳出嘆氣聲,就連楊澤自己都翻來覆去,成宿沒有合眼。

  第二天一大早,天也就是蒙蒙亮時,楊澤便起床了,稍做洗漱之後,他來到了前堂,見那些壯漢有的靠牆坐着,有的躺在櫃檯上,沒人打呼嚕,聽呼吸聲他們是都在眯着,誰也沒有真的睡着。

  譚先生仍坐在小榻邊,手柱着頭,也在假寐。那小魏徵卻仍睡得香甜,還在呼呼地打着小呼嚕,仍沒有醒過來。

  楊澤沒有叫起他們,輕手輕腳地走到了小榻邊,看了看小魏徵,見並無意外發生,他便又返回了後宅,親自下廚,想做些早點,想必母親張氏昨晚也沒有睡好,這做早餐的事就由他來吧!

  楊澤剛剛回去,前堂又輕手輕腳地進來一人,卻是小木根,他是被張氏派來的,查探一下前堂的情況,張氏自己不方便來,只能指望他了。

  木根剛進前堂,忽聽至仁堂的外面有人砰砰敲門,有人高聲叫道:「楊澤,在家嗎?」

  屋裡的人立時全部睜開眼睛,壯漢們齊刷刷地跳起身,譚先生卻看向小魏徵,見魏徵仍在酣睡,這才放下心。

  木根身為小學徒,平日裡開門下板的事都由他來做,習慣成自然,一聽外面有人敲門,他立時便走了過去,到了門口,忽然機靈勁兒發作,覺得不應該立即把門打開,而應該看看是誰敲門,萬一是老東家回來了,那就不能讓他進屋,免得被一鍋端了。

  順着門縫兒往外看了看,木根啊地一聲大叫,轉身就往後宅跑,邊跑邊叫:「夫人,是官差,他們來抓少東家了!」

  譚先生站起身,沖壯漢們使了個眼色,一個壯漢立即到了門口,拔下門閂,打開店門。就見外面站着三個官差,都是身穿皂服,為首一個胖子,看樣子是個捕頭。

  後宅的張氏聽到木根的叫聲,不等木根回來說情況,反正他也說不清楚,懶得聽了,她趕緊出了屋子,見楊澤端了一小盆粥從廚房出來,她上前把粥打掉,對楊澤道:「兒啊,快從後院逃走,快快!」

  楊澤道:「娘,不用逃的,再說後門也有人看着!」

  如果真的想逃走,昨天晚上豈不是正好,何必天亮了再逃,當然晚上逃走是出不了城的,而只要他在城裡,不管躲在哪裡也都會被捕快們抓出來的,逃不逃結果都一樣,所以根本無需逃。

  張氏卻道:「你翻牆便是,現在天亮了,城門應該開了,你立即出城,遠遠逃開,兩三年內不要回來!讓娘再看一眼……」

  她用力看着兒子,似乎是要把兒子的樣子永遠記在心中,隨即一推兒子,道:「快走,前面由娘頂着!」轉身快步走向前面。

  楊澤真是左右為難,怪只怪以前的那個「楊澤」太不是東西,結果連累了現在的他,真是自己說啥別人都不信啊!

  他自然是不會逃的,走回自己的屋子,房門大開,他在床上一躺,等着官差到來!

  門口,壯漢皺眉問道:「你是縣衙里的差人?這麼早,大呼小叫的幹什麼,吵到了貴人,你吃罪得起麼!」

  胖捕頭正是何大才,他見開門的是個不認識的壯漢,頓時一愣。身為捕頭,什麼三教九流的人他都見過,絕對算得上是有眼光的人,他一看着壯漢的樣子,便立時看出來是個當兵的,而且還是個小軍官,只不過穿了便服而已,聽這小軍官話里的意思,裡面必有當大官的人在啊!

  何大才反應極快,立即臉上堆起笑容,道:「卑職保安縣捕頭,不知堂內有貴人,打擾了,恕罪恕罪!」

  「你是要來抓人的,抓那個楊坐堂?」壯漢問道,他剛才聽了木根的叫喊,便以為何大才是來抓楊澤的,大少爺的病治沒治好還不知道,所以不好翻臉,仍稱楊澤為楊坐堂。

  何大才一愣,很有些莫名其妙,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兩個手下,那兩個捕快同樣是滿頭霧水,不知這壯漢在說什麼!

  何大才道:「抓人?這從何說起!卑職是奉了縣令吳大人之命,來請楊澤楊兄弟的,不是楊百秋楊坐堂的!」

  譚先生從小榻邊站了起來,問道:「來請楊澤的?為什麼請他?可是因他治好了吳有榮的家眷?」他心中升起了一絲希望。

  自從昨天聽了盧二狗的話,他就一直在糾結,要不要和楊澤翻臉,可魏徵沒醒,看樣子也不像病成更重的樣子,所以他只能忍着,不敢翻臉,由於心中害怕,也不敢去街上找人查問,問楊澤到底會不會醫術,深怕得到的結果是楊澤就是個騙子,他只想等小魏徵醒了之後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