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逢對手 - 第1章

素衣渡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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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妻逢對手

作者:素衣渡江

備註:一句話簡介:這是一個不受寵的王妃把自己的渣貨老公趁着戰亂,拎到民間避禍,用柴米油鹽醬醋茶反覆浸染,使之變成一枚傲嬌黏人忠犬的故事。

藍佑晴上錯了花轎,並沒嫁對郎。

  丈夫看她,恨不能把她甩回娘家退貨。

  她看丈夫,恨不能把他的個性扭上一扭。

  不是她搞定丈夫,就是丈夫把她搞定。

  不過,鬥爭輸了不要緊,反正她有三周目的時間慢慢磨。

女主在遇到困難,人生崩潰死機後,會重生到出事的七天前,扭轉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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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目(1)

  遠處蜿蜒而來的送親隊伍在惻惻寒風中衍成一條線。

  自從踏入昭王封地開始,空中便飄起了雪花,這北地初冬的雪甚是黏濕,雖成片而下,在視線內留下道道白線,但落地卻頃刻融化。空氣中陰冷潮濕的感覺,沾在皮膚上叫人極不舒服,走在送親隊伍最前列的舞陽侯藍邵誠一手勒着馬韁,另一手拂去掛在眼睫上的雪花,啐了一口:「這惱人的鬼地方!真不愧是他的封地!」

  隨行在一旁的禮部官員聽了小侯爺的牢騷,忍不住皺眉,低聲道:「小侯爺,報信的人說,昭王的迎親隊伍前幾日已經出發了,殿下他人應該就在附近了。咱們還是注意些的話,免得叫他……」

  藍邵誠不待禮部侍郎說完,便冷笑道:「周大人莫怕,叫他聽去又何妨?」

  周侍郎得罪了人,攤上這麼一份送京城舞陽侯府嫡女藍佑晴來九殿下昭王的封地成親的苦差事。這個消息對他來說真真是一道晴天霹靂,他恨不能把腿敲斷了,休養在家,不做這份差事。當然他還真動過這個念頭,可拿了錘子照准小腿骨的時候,咬咬牙還是沒對自己下得了狠手,便默默的收拾了行囊跟隨小侯爺來送親了。本來和昭王打交道已叫他苦不堪言,沒想到送親的小侯爺藍邵誠也不是白給的,一路上頻出事端,把他的神經蹂躪的更加纖細脆弱。

  他咬牙告訴自己,再忍忍,只要把昭王成婚的禮儀主持完畢,他立即撒腿往京城跑。

  周侍郎賠笑:「……還是注意些的好,也是為了王妃娘娘。」

  提到妹妹,藍邵誠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連道:「晦氣,晦氣!我妹子不知上輩子做了孽,要嫁給他!」

  周侍郎只做自己此時耳聾了,把臉埋在胸口,不,恨不得埋在馬的鬃毛里。

  這時藍邵誠回頭看了眼妹妹乘坐的紅轓皁蓋的車輦,想到笑容燦若朝霞的妹妹要嫁給那胡鬧成性的昭王,不禁心下一疼,吩咐左右道:「去看一眼小姐累不累,若是她乏了,原地休息。」

  周侍郎此時又顫顫悠悠的開口:「小侯爺,這雪越下越大了,咱們還是趕路吧。」

  藍邵誠冷冷的送去一個白眼,未等他開口說什麼,忽然聽到周侍郎指着前方道:「……那是什麼人,是昭王派來的信使嗎?」他便把視線從周侍郎身上移開,投到來人身上。

  便見一銀鞍白馬的男子在這風雪中,踏馬徐徐而來,不多時就到了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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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侍郎高聲道:「來人可是昭王殿下差來的?」

  那人身着銀甲,外罩大紅戰袍,左手持一杆丈八素銀槍,肩上背一彎弓。此時他右手將馬鞭一揚,仰起頭朝這邊冷聲質問道:「誰是藍邵誠,出來單獨說話!」

  藍邵誠見此人一身戎裝,只身前來,毫無禮貌的直呼他的姓名,便知此人定是昭王派來的。他便也擺出囂張的樣子,並不比那人遜色的冷冷回道:「來者何人?本侯憑什麼要與你這廝單獨說話!」

  風雪漸大,加上對方把帽盔壓的極低,看不清容貌,但從聲音判斷,年歲該與自己相仿,二十歲上下的年紀。

  那人並不理會藍邵誠的質問,而是將肩上的弓弩卸下,道:「不出來說話,只能這般請你了。」話音剛落,就見此人動作快如閃電,從箭囊取出一個羽箭搭上之後,說話間箭已離弦,向藍邵誠飛去,直中他帽盔的紅纓,而後那帶着一縷紅纓的羽箭刺中他身後一人,力道之大,竟直接把那人掀下馬來。

  而藍邵誠身旁的周侍郎只覺得一道白光閃過,耳旁呼嘯而過一束冷風,驚嚇之餘,本能的『哇』的一叫,跌下馬去。送親隊伍的守衛軍隊中的弓弩手見狀,紛紛取弓搭箭,便要射殺那人。可來人不慌不忙,只把馬鞭又一揚指着藍邵誠道:「昭王有口信給你,單獨出來說話!」

  藍邵誠一擺手,示意眾人不要輕舉妄動,自己則馬鐙一磕,持着手中的長矛就追了出去:「管你是誰派來的,看爺取你性命!」

  銀鞍男子聞聲,嘴角噙着冷笑,調轉馬頭便馳向遠方,引的藍邵誠在後面緊追不捨,急的周侍郎和一干隨從團團轉,紛紛嚷道:「這可怎麼好,這可怎麼好。」

  而這時,車輦中的少女聽到這般吵鬧,輕輕的撩開車簾,向外窺探,見哥哥藍邵誠的黑馬已在視線內成了一個墨點,不免在心中嘆道。

  她這婚到底還要糟糕到什麼地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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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藍邵誠追着剛才那人單獨離開了送親的隊伍,一路不停的策馬狂奔,身後大小官員的驚呼聲越來越小,待四周徹底安靜下來,耳畔唯有風聲呼嘯時,他又一揚鞭,馬鐙緊磕了幾下,眼看就要追上了前面那人。

  藍邵誠二話不說,一手握着長矛,大喝一聲上前便刺,卻不想這時那銀鞍男子竟在馬背上一伏身,躲過了他的攻擊。而與此同時,藍邵誠只覺得眼前寒光一閃,一杆銀槍

  直向自己面門刺來,駭然間,他側頭躲閃不及,竟被槍頭在臉上劃了一道傷口,剎時一股溫熱的感覺溢了滿臉。

  「哼,廢物!」銀鞍男子冷笑一聲,勒緊馬韁,原地駐足,卷着長槍再刺藍邵誠心口。

  藍邵誠自幼舞刀弄槍,仗着自己的身份在在京中橫行多年,一直鮮有敵手,不想今日居然棋逢對手。短兵相接幾個回合,就叫他招架不了了。雖離的這般近,可他被對方打的毫無招架之力,頻頻躲閃,竟連對方的容貌都沒來得及看。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若是昭王殿下派來的信使,本侯已在這裡,你要說什麼儘管……」藍邵誠大聲喊道,在愈下愈大的風雪中,嗆了滿肚子的冷風。不等他說完,他只覺得肋骨處受了一處重擊,疼的他眼前一黑,身子一斜,跌下馬去了。

  連雪帶泥滾了一身,藍邵誠捂着肋骨,杵着長矛掙扎着想着站起來:「你竟敢這般對待本侯,哪怕你是昭王的人,待本侯回京城……」

  「稟告皇后娘娘?」那人帶着幾分譏諷的笑意,說罷,他躍下馬,長槍一襲,掀飛了藍邵誠支撐身子的長矛,繼而照准對方的胸口,飛起就是一腳,將那藍邵誠踹翻在泥坑裡。見對方一口一口的倒氣,他才慢悠悠的走過去,踏着藍邵誠的胸口,俯身推了推帽檐,勾唇冷笑道:「你個眼拙的,瞧瞧爺是誰。」

  就見此人生的玉容俊美,入鬢劍眉,丹鳳美目,懸膽瓊鼻,塗朱薄唇。端的是萬中無一的出挑容貌。

  「九,九殿下?」

  昭王宋靖睿在沒正式冊封前,排行第九,人稱九殿下。藍邵誠喚的習慣了,此時不由得脫口而出。

  靖睿把手中的長槍插在藍邵誠耳旁,腳下復一用力:「沒錯,正是本王!」

  藍邵誠有種意料之外,情理之外的感覺。心中道,剛才就該猜出來,除了他本人,誰還敢在光天化日在陣前叫罵,並飛來一箭,引自己出來。他被昭王踩着胸口,躺臥在泥水中,後背全濕透了,便開口求饒道:「殿,殿下,我不知是您,剛才衝撞了,請殿下恕罪。許我起來說話吧。」

  「許你起來說話?想的美!」靖睿薄唇一抿,冷哼道:「本王接下來要問你幾個問題,你若是敢敷衍本王,本王就一槍戳死你,叫你死在這裡!」

  藍邵誠知道昭王說的出,做的到,加之他心中本來就有鬼,不禁嚇的嘴唇泛白,上下牙關打顫:「殿下要問什麼?

  」

  宋靖睿把插在藍邵誠耳邊的長槍□,指向送親隊伍的方向,道:「那車輦里坐的是誰?」

  「當然是您的王妃。」

  「是麼?」宋靖睿眉梢一挑,不慌不忙的問:「她姓甚名誰啊?」

  「是,是我小妹妹,佑昕。」

  宋靖睿仰天呵出一串淡淡的白霧,悵然道:「反正你們藍家犯了欺君之罪也要死,本王就送你個人情,叫你死的痛快點。」說罷,收回長槍,眼睛亦不眨一下的照准藍邵誠的喉部便刺,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就聽藍邵誠大喊一聲:「是佑晴!」。

  宋靖睿怔了怔,槍尖在藍邵誠的喉嚨處停下了。

  藍邵誠一股腦的把隱情都說了出來:「殿下,本該嫁給您的佑昕,在三個月前已和撫遠將軍之子完婚了……但,佑晴與佑昕是雙生子,容貌性子絲毫不差,您,您……」

  「本王怎麼樣?!」宋靖睿慢慢的迫近他,側耳聽他弱不可聞的解釋:「叫本王咽下這口氣?把這假王妃給『笑納』了?」

  他的王妃本該是藍家嫡次女藍佑昕,可就在迎娶她之前,他得到消息,說來封地嫁給他的女子不是佑昕,而是藍家長女佑晴。他便拿了長槍,待送親隊伍一踏入他昭王的封地,便單騎來找藍邵誠盤問,沒想到不勞他怎麼費心,就把真相告訴他了。

  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他的王妃還真叫人給掉包了!

  藍邵誠瑟瑟發抖,關於昭王的傳聞一件件浮現在腦海里,他有那麼一種預感,自己會死在他槍下:「殿,殿下,您聽我解釋,這是有原因的……佑晴半年前生了一場大病,這場大病生在她出嫁前夕,沒多久,撫遠將軍家來迎親,可她那時還病着,根本沒法上花轎。我們沒有辦法,只好將健康的佑昕假借她姐姐的名字嫁了過去。現在,佑晴痊癒了,所以,所以……」

  宋靖睿聽了,怒火中燒,五臟六腑都被氣炸了,可他面上卻不顯露。只把長槍提了提,又摸了下眉心,便對藍邵誠不溫不火的冷然道:「解釋的極好,本王全理解了。本王明年也會去你的墳頭解釋為什麼要殺你!」說罷,提槍就要刺殺藍邵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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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目(2)

  藍邵誠為保命,帶着哭腔繼續求饒道:「九殿下,九殿下,看在你我好歹沾親帶故,你且饒了我,我們這就打道回府!把佑晴帶離您的封地。」

  「你把她帶走了,誰來做我的王妃?」

  「……您,您中意哪家女子,叫太后賜婚為您賜婚……」藍邵誠支支吾吾的道,儘量迎合着昭王的話。

  宋靖睿輕嘆,冷幽幽的說道:「本王就想要原來的王妃——藍佑昕,可她被你們藍家嫁給別人了,你叫本王怎麼辦?!嗯?」他帶着幾分憐憫的看着藍邵誠,道:「還是殺了你吧,否則難消本王的心頭只恨。」

  藍邵誠覺得自己眼眶中的淚溢出,橫流到了鬢角處,顫聲道:「九殿下,您聽我解釋,我們藍家並非是故意這麼做的,實在是當初佑晴病的厲害,而撫遠將軍又來迎親,我,我們……」

  「你們覺得反正佑晴保不住了,不如讓藍佑昕,李代桃僵,瞞天過海的嫁予撫遠將軍之子,這樣的話,只要藍佑晴死了,你們藍家就不用把女兒嫁給本王了?只是沒想到後來佑晴活了過來,逼的你們沒辦法!」昭王噙着一絲冷笑,自嘲的問道:「難道本王就那麼可怕嗎?讓你們藍家避之不及?」兀自感慨了一會,才朝躺在地上掙扎不能的藍邵誠,道:「本王現在就隨你們返京,告你們個欺君之罪!」

  「九殿下,您不能做啊,藍家遭殃,必然牽連太子妃娘娘和太子殿下,這對您亦無好處啊,為了太子殿下,您高抬貴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饒了我們這次吧。我這就帶佑晴回京。」

  藍邵誠耀武揚威,有兩點原因,他幼年喪父,早早襲了爵位,周圍那群狐朋狗友為了族內油星點大的利益討好父親的時候,他已經是春風得意的小侯爺了。另外一點便是,他的親堂姐乃是太子妃娘娘。

  而九殿下宋靖睿是皇后娘娘嫡出的次子,和太子殿下是一母同胞,算來算去,都是親戚,告藍家欺君之罪,弄不好弊大於利。

  此時藍邵誠又哭着說道:「最近陛下龍體欠安,殿下,您為了陛□體着想,也請……也請……稍安勿躁。這件事是藍家的錯,但是……但是……」見九殿下的臉色越來越深沉,帶着哭腔反覆喃道:「總之……請您,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好了,對方又抬出了一個理由,為了陛下的龍體着想。宋靖睿可以想到,若是此時把這件捅破,必然龍顏大怒,懲罰了藍家不假,可也氣壞了父皇,順便連累了皇兄太子

  ,庶長兄端王去封地前一直頗得父皇賞識,若是太子受牽連,端王反倒是最大的受益人。

  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他宋靖睿不能做。

  他昭王這個啞巴虧看來是吃定了,這口惡氣不咽也得咽。

  藍邵誠能說的理由都說了,此時口中反反覆覆的念叨着那幾句話,順便再求個饒。

  靖睿猶豫片刻,把踩在藍邵誠胸口的腳拿開,靜默不語的轉身走開,到了馬前,牽住韁繩,翻身上馬,一揚馬鞭便走。藍邵誠此時從泥坑裡爬出來,引袖擦了臉上的污水,看那宋靖睿朝來時的路去了,知他是往送親隊伍去了,而他妹妹佑晴此時在那裡。

  考慮到宋靖睿過往的所作所為,他登時嚇出了一身冷汗,捂着左肋處的傷口,跌跌撞撞的朝自己的馬匹走去。誰知剛到馬前,就聽自己的黑駿馬一聲嘶鳴,繼而沉重的身軀砸向了大地,掙扎幾下沒了動靜。

  馬脖子上插着一根羽箭。

  藍邵誠舉目遠眺,見前方騎馬的宋靖睿還保持着上一刻放箭的姿勢。

  「……佑晴……佑晴……」藍邵誠的馬被射死了,在這荒郊野地里,只得孤身一人忍着痛,拄着長矛,朝原路折返去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