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妻難求 - 第17章
素衣渡江
雨樓將頭垂的更低了。誰是撿來的,一目了然。
「你?」脫口而出這個字後,他忽然覺得自己有點殘忍。
她微微頷首:「……我雖然不是卓家的孩子,但是我爹娘對我同大哥、妹妹一樣好。直到我那天回到家裡責怪大哥將我送給你……我才知道真相……其實這個世界上我沒有親人……我爹充軍了,他或許會死在充軍地,再不得見,至於我大哥……我不恨他,可我也不想再見他……所以我就剩雨堰這個妹妹了,哪怕親生父母遺棄了我……但至少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能叫我牽掛,也牽掛着我……」
她有這樣的身世,是夏宣沒想到的,他再沒和她一較高下的心思了,默默看着她不知該說什麼好。
「雨堰很乖,很懂事,她幾乎是我一手帶大的……而且她並沒做錯什麼,犯錯的是我父親,是我大哥,還有我,在這些不幸中,她已經因為父親犯的錯成為了官奴,給人為奴為婢,如果再因為我這個做姐姐的觸怒了您,從而進入教坊司做伎女……我……」雨樓說着說着,眼淚也不全是作假了:「我寧願當初在襁褓中就被凍死,省得受了卓家恩惠,享了十幾年的福分,再把人家的親生女兒帶入了萬劫不復的境地。」
她雖然帶着哭腔,但因室內安靜,每個字都清晰的傳進了他耳中,直擊他肺腑,叫他的心緒跟着她一路低落。他發現自己除了安靜的看着她之外,幾乎說不出什麼來。
雨樓吸了吸鼻水,笑了笑,可眼淚卻撲簌而落:「我娘去世的時候,要我好好照顧雨堰,我答應了卻沒法做到。前一陣我以為她死了,自責、內疚,覺得自己沒用極了,救不出父親,留不住大哥,連妹妹也沒守住……我這樣的孤兒,只剩雨堰這麼一個牽掛的人,老天爺也要奪走……這個國公府里人人都視我做奴婢,只有雨堰還能把我當做一個人,一個好姐姐,可她……」
夏宣終於找到能插話的機會了,手邊一時沒帕子,乾脆用衣袖給她抹眼淚:「誰把你都當做奴婢了,我不是說過嗎?以後你就是這裡的半個主子!再說她不是沒死嗎?你才看過信,難道忘了?」
雨樓道:「……如果要去教坊司,我寧願她死了,免得遭罪。」
於是夏宣想都沒想就回道:「嚇唬你的,你也當真!」說完了,恨不得自己把舌頭咬下來,這次給她教訓時間,通共不超過兩個時辰,而他卻被她氣了差不多有半個月。
雨樓胡亂抹着眼淚:「那你不攆我走了?」
反正事已至此,強硬不起來了,只好走另一條路了:「要不是你那天沒規矩,我也不想這樣對你。你想想,若是一開始就對你不好,我何苦在咱們吵架的前一天替你打聽你妹妹的下落。你身世的確可憐,但記住,往後你不光有妹妹,還有我這個主人,她不能在你身邊一輩子,我卻能!」
「……」雨樓愕然,隨即心徹底跌進了低谷中,真的想哭了,什麼叫做在她身邊待一輩子?
夏宣當她驚喜呆了,於是摟過她道:「你為了報養父母的恩情,能對卓雨堰這般掛心,可見你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你跟我沒規矩的事,我不計較了,但也僅原諒你這一次。」
雨樓默默的點頭。
夏宣抱着她倒在床上,令他奇怪的是,他沒心思做別的,就想這麼簡單的抱着她。她原來不是卓家的女兒,難怪和她妹妹長的不像,襁褓中被拋棄的確夠慘。但轉念一想,慘什麼啊,前十五年被卓家養在室內做千金小姐,轉眼卓家敗了,又到自己身邊依舊好吃好喝的養着,這命多好。
狼心頓起,爪子開始摸摸索索,剛探到她衣裳里,發現她正淒淒哀哀的看自己,登時又沒了心思。這時聽雨樓在懷裡道:「……我沒法和妹妹在一起一輩子,倒是跟您能……所以你別欺負我……行嗎?」
饒是夏宣臉皮厚,也聽得懂這句話什麼意思。拿她一個弱女子的短處叫她服軟,的確過分了些。幸虧把卓雨樓摟在懷裡,否則肯定看到他一臉窘態。
「我……」夏宣發現沒有辯解的餘地了,只好道:「以後不會了……」尋思了一會,覺得自己這麼說簡直是承認了罪行,準備挽救下自己的形象:「我怎麼就欺……」可發現懷裡的卓雨樓已經睡着了,怔了怔,對着她的睡臉低聲道:「……沒有親人,你有我呢,我以後一定好好對你。」
呆了一會,眨了眨眼睛,她的確哭哭啼啼的了,他也的確原諒她了,這算是又着了她的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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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少爺喜得貴子,自然要大操大辦,除了府中給他操辦的排場外,又自掏腰包置辦了酒席,請了戲班子唱堂會。而凡是認識的人,差不多都請到了。來的人當中,有買老國公爺面子的,有巴結他本人的,也有想結交的夏宣的,總之客滿盈門,極是熱鬧。
第二天夏宣起了個大早去會客,他出門那會,時辰尚早,日頭還沒升上來,空氣中尚有清晨的涼爽,加之他走的匆忙,竟把扇子落在了屋裡頭。雨樓發現後,拿起扇子親自給他送去了。
正席沒開始前,夏家的男親眷們在水榭旁搭的看台處,聽戲吃酒。雨樓遠遠便聽到依依呀呀的戲文,悠長綿軟的唱調,仿佛把這份悠閒的時光拉的更加綿長。
她到了戲樓下,在門口拉住了個端茶的小丫鬟,將夏宣的摺扇交給她:「是國公爺的,你去交給他。」那小丫鬟歡喜的接了摺扇,美滋滋的往樓上去了。
她則追隨着她的背影,不放心的看了幾眼,才轉了身,正要離開,忽然看到迎面走來兩個男子,巧的是,這兩人她都認得,一個人是前段日子來過的夏宣表兄季清遠,另一位則是在南京和卓家有點交情的杜瓊杜大人。
她哥哥卓成安當時在官場上活動,一開始就是通過的杜瓊。
杜瓊和季清遠一路笑談着走近。最先察覺有人盯着他們看的是季清遠,但很快他就發現那個夏宣小妾的眼睛不在自己身上,而是放在了大表哥杜瓊身上,他便碰了下表兄,低聲道:「你認識她?」
戲樓這邊漂亮的歌姬戲子來回走動,杜瓊並未留意一路上碰到的女子,經季清遠這麼一說,才循聲望去,見一個如畫中仙子般的年輕女子正注視着自己。那樣漂亮的女人,見過一次便忘不掉,他很快就記得此人是誰了:「你是……卓家的……大女兒?」
雨樓沒想到杜瓊還認得自己,趕緊上去福了一禮:「奴婢請杜大人安」順便把一旁的季清遠也捎上了:「請季大人安。」
季清遠立即道:「姑娘不必多禮。」
杜瓊聽她如此自稱,無奈的長嘆一聲,有幾分愧疚的問道:「你現在過的怎麼樣?」雨樓知道時間不多,開門見山的道:「奴婢在這裡生活的很好,奴婢想冒昧的打聽一下,我大哥可有消息了?」他當時跑了,也不知被人抓到沒有。
杜瓊道:「還沒有消息。」
雨樓暗喜,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最後朝兩位大人拜禮,避讓到一邊,給兩人讓路前行了。
等走過卓雨樓身邊,杜瓊無比自責的嘆道:「都怪我,都怪我啊……」
季清遠雖和大表兄年紀相差很大,但都是官宦子弟出身,讀書科舉做官,經歷相似,見面能聊得來,他好奇的問:「何出此言?」
「剛才那個女子,叫卓雨樓,若不是我多事,她現在縱然家道中落,可也不至於淪落至此,成為某人的玩物!我和他父親有點小交情,本來是想幫幫他們的……沒想到……唉……」杜瓊雖然沒證據直接證明卓雨樓成為官奴和夏宣有關係,但他堅信他懷疑離真相也差不了多遠。
季清遠笑道:「願聞其詳,讓我看看是不是你想的太多,自擾之了。」
杜瓊便將當時如何給夏宣寫信,讓來他來南京買宅院,又如何見到卓雨樓出言相戲,最後卓家兄妹成為官奴的事說了。說罷,他搖頭道:「你說,難道不是我的錯嗎?」
季清遠笑道:「或許是你想的太多了,國公爺現在收了卓雨樓,可不能就說他在其中做了手腳。你也說了,卓雨樓是包榮獻給他的,他有喜歡的東西,自然有人揣測他的心思,雙手奉上,一直以來不都是這樣麼。」
說一千道一萬,杜瓊頂多是看不慣夏宣的作為,並不能怎麼樣,唯有長長嘆息。季清遠微笑道:「我們快些回去吧,別人其他人等急了。」就在此時,他聽到杜瓊無奈的道:「是啊,受那次米糧案牽連的商戶沒有幾個有好下場的,卓家是,還有個薛家也是,據說事發後,卓家大兒子還想把她妹妹嫁給薛家套銀子,那薛家早幾年跟他家提過親,可誰想薛家緊接着也完了,唉――」
季清遠心裡一震,因為薛這個姓氏,曾出現父親和友人的書信當中,作為那位友人女兒的婆家徵求父親的意見。不,準確來說,是作為養父向那個女兒真正的父親徵詢意見。
卓……她姓卓……還有姓薛的……
季清遠猛地的一怔,杜瓊看出他的不對勁:「怎麼了?」
季清遠勾起嘴角,淡淡的笑着說道:「我下個月要調任吏部,現在正是沒什麼事的時候,等你這次回南京,我想跟你去那轉轉。」
有些事,必須他自己親自核對,如果卓雨樓真是他要找的人,相信在南京會找到更多的線索來印證——
☆、34、第三十四章
雨樓連夏宣的小妾都不是,今日府里客人眾多,最好趕快躲回後院去,免得節外生枝,給自己惹麻煩。
辭了杜瓊和季清遠後,雨樓低着頭沿原路返回,路過一處迴廊的僻靜處時,她忽然被人捂住嘴巴,向旁邊的拐角拖去。
相熟的人間靠腳步聲就能分辨彼此,而她和夏宣間靠觸感也能達到這般效果。她狠狠的抓撓對方手腕,毫不留情的撓出了幾道血痕。所以等夏宣鬆手後,最先做的便是揉自己手腕:「你下手夠重的!」
雨樓假惺惺的捧起他的手:「是您啊,我還當是哪個不要臉的青天白日敢這麼對我!幸虧您鬆手了,否則我就要拔簪子向後戳了。」輕輕的吹了幾下,關心的問:「疼嗎?」
夏宣一個大男人總不好叫疼,便拽了拽袖子:「疼倒是不疼,就是怕被別人看見得藏着點。」
雨樓也明白,所以才往腕子上撓而不是手背上抓。她裝作受驚的拍了拍胸口:「……您下次別這樣了,幸好我沒拔簪子……」
夏宣笑嘻嘻的摸了摸她胸口,把扇子擱到她面前:「你特意給我送來的?」雨樓不知他是要嘉獎她,還是要責怪她,緩緩的點了點頭:「……是的。」才說完,就被他抵在牆上狠狠的吻住,雨樓縱然心智再堅強也扛不住兩次連續的驚嚇,一個沒忍住,咬了他一下。
他哪能被這嚇住,還當是小情趣,吻的越發來癮,直將她吻的粉腮染霞,呼吸急促,不住的推打他才罷休。
「怎麼,怕被人看到?」
他都不怕,她怕什麼啊,又不是夫人需要立威。雨樓低聲慢悠悠的道:「不是,是怕您收不住……」
他聽了,只說了兩個字:「不能。」然後笑眯眯的看着她:「有人用『秀色可餐』形容女子貌美,以前不理解,但現在……」靠到她耳邊低語:「我真想吃了你。」
他這是做什麼,特意跑出來調戲她?
「……」她裝出羞嗒嗒的模樣道:「晚上再吃行麼?」
夏宣一顆心都要蕩漾的融化了,瞅着她笑的眼睛迷城一條縫。雨樓不敢抬頭,就怕一個眼神對上,他再對她做什麼:「……那我回去等您……」說完慢慢移動腳步。
接到卓雨樓送來的扇子,他認為這是個明顯的示好舉動,便忍不住追出來跟她說上幾句話。
「哇――哇――哇――我不回去――」
忽然傳來小女孩的啼哭聲,雨樓和夏宣同時一愣,趕緊走迴廊上去看,就見一個穿着粉襖的六七歲小女孩,略微有些胖,加上又哭又跑的呼吸急促,小臉跑的通紅,但更顯得粉嘟嘟的圓潤可愛。
小女孩一見到夏宣,跟見了救星一樣,直撲過來:「舅舅――」但夏宣明顯對這孩子缺乏關愛之心,扯過雨樓一擋:「你來。」
好在雨樓對小孩子很有耐心,攔住小女孩後,展開臂彎把她讓到自己面前,掏出帕子拭淚,柔聲細語的問道:「小姐,您這是怎麼了?」她管夏宣叫舅舅,即是夏宣姐姐的孩子。
小女孩很不客氣的用帕子不光擦了眼淚,順手將鼻涕也抹了,然後指着身後追來的兩個嬤嬤和丫鬟,仰着頭跟夏宣道:「我要找爹爹,我不跟她們回去。」
這時追來的嬤嬤和丫鬟見夏宣擋在前面,不敢造次,給他請完安後,一個個干站着堆笑,其中一位畢恭畢敬的道:「二小姐說出來解手,可離席後,不讓奴才們伺候,偏往這邊來,奴才們這就帶二小姐回去。」
小女孩在雨樓懷裡扭動胖嘟嘟的身子:「我不回去――舅舅――我不回去――」夏宣盯着小女孩,猶豫了好一會,才沒好氣的道:「不想回去就別回去了!」一揮手對來的嬤嬤們吩咐:「你們回去告訴你家夫人,就說若纓在我這裡待一會。」
夏宣如此命令,誰敢不從,兩人只得告辭,哭喪着回去找自家夫人復命。
若纓趴在雨樓肩頭,朝走掉的嬤嬤們吐了下舌頭,這一幕恰好被夏宣看到,他重重的咳嗽了一聲,扳住臉道:「你哭天喊地的到底想做什麼?你不跟我說實話,我現在就派人把你送回你娘身邊!」
若纓在雨樓懷裡玩着手指頭,低頭不說話。
雨樓嫌夏宣態度不好,自己哄着若纓,溫柔的跟她說無論發生了什麼事,都可以跟她舅舅說,讓她舅舅幫忙。若瓔大大的眼睛瞥了瞥夏宣,小嘴怒了努。雨樓便趕緊將她抱起,來到夏宣面前。夏宣湊過耳朵聽了幾句,將眉頭重重蹙起來。
若瓔抿着小嘴道:「舅舅,您會跟我爹說的吧。」
夏宣沒好氣的對若瓔道:「我允許你跟我的人待上一會,先不送你回你娘身邊,記住,她和你們家的奴才不一樣,不許你野蠻放刁!」若瓔眨了眨大眼睛,老老實實的搖頭:「不會,不會。」
他本想出來見一會雨樓,沒想到遇到了自己的外甥女,耽擱了不少時間。送走了雨樓和若瓔,他急匆匆往回走,剛要上樓,十分湊巧的正碰到七弟夏宥從樓上下來,兄弟兩人打了個照面。
夏宥貼着扶欄站好,大氣不敢出的給他哥讓路。
冤家路窄,他前幾天煩心,沒顧得上找夏宥麻煩,結果今天對方送上門來了。
「你這是要去哪?」
「……回五哥,我去透透氣。」
「正好我有東西要丟,你幫我扔了吧。」他笑。
夏宥膽子發顫,聽說他五哥有用他的地方,趕緊殷勤的答應了:「哥哥您要扔什麼,儘管給我。」夏宣道:「伸手。」
夏宥聽話的展平手心,而這時就看到夏宣把手裡的扇子從中間一撅,用有扇骨利刺的斷面重重的插向夏宥的掌心,疼的夏宥深吸一口氣,卻不敢出聲。
「你那點腦子,省着些用罷。」夏宣冷冷的道:「再敢亂打主意,我就把扇骨插到你腦袋裡!」說完,頭也不回的上樓去了。
留下夏宥默默的用衣袖將流血的掌心包住,縮着胳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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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宣回來的很晚,晚到雨樓已累的趴在桌上睡了一覺了。夜晚的涼風將她吹醒,一睜眼見到夏宣站在眼前,睡的迷迷糊糊沒來得反應,就被他打橫抱起來放在床上,傾身壓上。她沒幾下就被剝了個乾淨,她知道夏宣的喜好,儘量使自己軟的像一灘水,由他擺弄。如果反抗不了,不如閉起眼睛享受。
不用他說,她自己很清楚,身體早不是初遇他時,少女那般的冷澀感覺了,被他撫摸會熱,會燙的腦子都要融化。倘若被他勾得不上不下的到不了巔峰,會主動的迎合索取。她跪在床上,這個姿勢讓他更能用上力氣,有過剛才一次伏在她身上的歡愉,他現在不慌不忙,儘量將時間拉長,不時再挑逗她兩下。雨樓卻受不住,把手裡的錦被抓了又抓,腿間微微合攏,他撞擊來時,她配合的向後靠去,幾次之後,酥麻感將她吞噬,腦海一片空白,只趴在那裡想動也沒力氣了。
雲雨收住後,夏宣才和她聊所謂的正事,先問她幾時有人接走若瓔的,雨樓都如實回答了,無聊之餘,用手指在他鎖骨處畫圈。
「唉――我是不大喜歡若瓔那孩子,但有的時候看她也挺可憐的,有那麼個娘。」
雨樓覺得夏宣是想跟她說說他大姐的,否則也不會起這樣的話頭,便善解人意的問道:「您為什麼這樣說呢?」
「我大姐……和正常的女人不一樣。」夏宣在這世界上畏懼的人不多,他大姐算一位,夏宣側身躺着,將她摟進懷裡,撫摸着她的腰線不慌不忙的道:「別看我姐夫現在身居高位,但娶到我姐姐前,他不過只襲了一個四品的軍官,這種品級的在軍營里一抓一把,而且他家祖輩就靠這個蒙陰的官職,一直沒大出息。後來我爹很欣賞他,將我大姐下嫁給他了。」
雨樓本能的感覺到這種門不當戶不對的婚姻要悲劇。果然,就聽夏宣繼續道:「……我大姐比我要大上十七歲,她出嫁不久,我娘就去世了,我爹又率軍出征,雖然有娘家,但那會真的一點靠不上。然後……」
「婆家開始對她不好了?」
「她好歹是高門貴女,而且她性子爆炭似,誰敢欺負她,婆家用金奴銀婢伺候她還來不及。」夏宣清了清嗓子;「是我姐夫在外頭背着她收了個外室,還讓那個女人有孕了。」
雨樓心裡罵道這個人渣,靠人家女方的家世往上爬,居然還背着人家搞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