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妻難求 - 第23章

素衣渡江

  夢彤無奈的嘆道:「不回去,也是罪。做下人的不就這樣麼,主子要出氣,就得把臉貼上去由着打。」秋霜嘖嘖嘴,羨慕的說道:「可不是,做奴才能做的像主子的,只有卓雨樓一個,咱們沒那命,可學不來。」

  「噓——」夢彤示意對方小聲:「這裡面的細節,咱們不知道,也別亂猜。」秋霜輕輕捂住嘴巴,啞聲道:「是不是還關乎季公子?」

  這回連夢彤也去捂她的嘴巴:「舌頭不想要了?不許再說了!」見秋霜點頭,她才鬆開手,繼續往主房去了。

  雨樓漫步無目的的閒逛着。去梅園收集枝頭積雪,不過是離開夏宣的藉口罷了,否則他指不定又要黏黏糊糊的纏着她不放。

  「哼,你就躺着罷!」她皺了皺鼻子,嫌棄的自言自語。不知不覺逛到小花園,這時節玩物凋敝,僕從都待在屋內伺候主子,四周空蕩蕩的連個人影也沒有,雨樓樂得清靜,扶着九曲橋的扶欄遠眺。

  忽然捲起一股烈風,雪花迎面吹來,她霎時迷了眼睛,忙低頭揉眼,說來奇怪,心尖沒來由的湧起一股悲涼的情緒。為什麼哥哥這麼久沒再來找過她,難道真的對夏宣無計可施了?亦或是他想清楚了,沒必要為了她這個私生女得罪夏宣?

  除了夏宣外,她沒資格責怪任何人,大家過的都不容易,惹不起夏宣,放棄救她,她可以理解。

  「……」她低頭沉默着,突然,她猛地抬起頭,用手狠勁揉自己的臉頰,口中道:「離開某人是一輩子的事,這才多久,你怎麼能放棄呢!卓雨樓,堅持住!堅持住!」深吸了幾口氣,鼓足精氣神,繼續往前逛去。

  她不愛往人多的地方去,她在府邸中身份低微,就是碰到個老國公的姨娘,也得恭恭敬敬的施禮。猜想這時湖水結冰,人比較少,便往大花園那邊走。自從上次在梅園撞到了六少爺,她早就不敢去那邊了,她躲是非還來不及,萬萬不會主動去惹是非。

  湖面被積雪覆蓋,視線所及一片素銀之色,視野開闊,她被令人心曠神怡的景色感染,不禁伸了個懶腰,長長出了一口氣。可就在她放鬆愜意的時候,忽然被人從後面抱住,野蠻的拖向不遠處的假山。

  憑感覺,她就知道不是夏宣。夏宣雖然也愛這麼嚇唬她,但還有分寸,不像現在這個人這般野蠻。她活像是被野獸襲擊了,力氣之大,幾乎掰斷她的脖子。隨後對方夾起她,幾乎不費什麼力氣的就把她弄到了假山後。

  粗重的呼吸在她耳邊喘息着,她第一次感到了真真切切的恐懼。不過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個人敢光天化日襲擊她,估計是一時衝動,不顧後果了,倘若她沒頭沒腦的反抗,弄出聲響,他為了遮掩,恐懼之下說不定會殺人滅口。

  她不再激烈反抗,靜待時機。身後的男人胡亂的吻着她的脖頸,口中動情的喚道:「雨樓……雨樓……」

  聽到這把聲音,她嚇的瞪圓了眼睛。

  分明是七少爺夏宥。

  他一身的酒氣,估計是喝多了,想酒後亂個性。雨樓心中叫苦,她以前不留情面的拒絕過他,他心中記仇的話,她今日難逃此劫。這時夏宥一手從後面捂住她的嘴巴,一手胡亂的扯她褲子。趁他分神扒她褲子,她用盡全身力氣掰開他的手,說了第一句:「七少爺,何必這麼急!」

  夏宥發現自己身份暴露,顧不得拽她褲子,扳着她的身體,重重的把她的後背抵在山石上,雙手捂住她的嘴巴,不讓她發出一點聲響。雨樓快被他把雙頰捏碎了,但強忍着痛,儘量的溫柔的撫摸他的手背,並沿着他的長臂摸向他的胸膛。

  她的動作驚到了夏宥,他失去理智,臨時起意的襲擊卓雨樓,本來的設想是,不管她如何哭鬧都要和她成一回好事,沒想到她並未排斥自己。他不知不覺間稍微鬆了手,但手仍放在她面前,隨時可以捂住她的嘴巴,掐斷她的脖子。

  雨樓害怕的心臟猛跳不止,她強撐起笑意:「你想要我,我也有給夏宣戴綠帽的意思,不過這太冷了,咱們去暖和的地方好好痴纏一回,如何?」

  夏宥搖頭:「不行,就在這!」出了這裡,她還會從他嗎?他不是很相信。說着,撩開她的披風,雙手抱住她的腰,去摸她的汗巾子。幸好卓雨樓最近提防夏宣,汗巾子系的非常緊,讓夏宥浪費了不少時間,趁此機會,她迅速的拔下簪子藏在手中,口上道:「在這裡被人發現,你不怕你五哥殺了你?」

  對夏宣的恐懼讓他冷靜一點,不過瞬間他就冷哼道:「不,我臨走前要把他的東西毀了!」

  雨樓道:「毀了,是指我嗎?你怕是想錯了,我根本不想跟他,你想要我,我就給你,我被別的男人染指了,他說不定會把我送出府,還我自由。」

  她一直沒激烈反抗,夏宥不禁信了幾分:「啊?為什麼?」

  「我心中有別人,早就想離開夏宣了。」雨樓挑眉笑道:「您正好幫我這個忙,冷點就冷點吧,就這吧。」說着,當着手放在腰間,去解汗巾子。夏宥喜出望外,對方居然會配合他,當即低頭解自己褲子,並道:「你心裡的人是季清遠罷。」

  確定自己遇到危險後,一旦反抗,必須要下死手,因為一旦無法制服對方,只會激怒對方,造成嚴重後果。機會僅有一次,她不能失敗。

  就在夏宥說話的空隙,她握住簪子猛地扎向他的眼睛,不過夏宥畢竟自幼習武,反應靈敏,本能的一躲,避開了眼睛的要害,但雨樓全力以赴,還是扎中了他的額頭,瞬間鮮血湧出,模糊了他的視線。

  說時遲那時快,雨樓憋着一口氣,照准他腿間就是一腳,然後沒命似的往假山外跑。

  逃命的時候,撞到一個男子,她不知是誰,只一味的推開對方,繼續頭也不敢回的奔命。

  —

  話說夏宣自從卓雨樓走後,美滋滋的給她暖床。她剛才半推半就的態度,已經說明她對自己有所改觀了,要不然也不能答應和他歡好。果然忍辱負重這招是行得通的。他暗下決心,要再接再厲,爭取年前叫她把孩子懷上。

  「……不過,怎麼去了這麼久?」他有些躺不住了,想叫個丫鬟去找她,但記起以前他對她管的太嚴,她出去轉一圈,他就派人去找,為此讓她生了不少氣。現在兩人關係剛有點進步,決不能重蹈覆轍。

  夏宣便消了找人的念頭,老老實實等着她回來,終於把人盼回來了。

  她帶着一身寒氣,臉色煞白,雙手握在胸前,沾了一身的雪,眼神很是慌亂。

  夏宣笑着拍拍床榻:「快過來讓我給你暖暖,外面天冷吧,凍壞我家雨樓了。」瞧她滿身是雪,又打趣道:「在哪摔着了,我給你揉揉。」

  「……」雨樓咽了下口水,茫然的看了自己一身的雪,木訥的拍打着。

  夏宣笑嘻嘻的朝她招手:「快來!」雨樓向前走了一步,被他扯到懷裡,被他一搓弄,才逐漸從剛才的驚嚇中回過神來。

  「我……」

  夏宣端起她的下巴,見她雙目含淚,才隱約覺得事情不好:「怎麼了?」

  「我在湖邊碰到了七少爺……他……他想把我……」嘴唇哆哆嗦多的,半晌才說一句整話:「他想強|暴我……我扎傷他……跑了……我……」

  她着實被嚇倒了,此時被夏宣抱在懷裡,才重找回了安全感。

  「什麼?」夏宣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肺管子差點氣炸了:「這混賬敢做這樣的事兒?!」二話不說,當即蹬靴跳到地上,拾起衣裳隨便一披,就要衝去找夏宥算賬。

  卓雨樓嚇丟的魂魄還沒完全找回來,扯住夏宣哀求道:「你先別去找他,先陪陪我,我害怕。」

  報仇雖重要,但卓雨樓的安危更重要,夏宣一腔怒火強壓下來,抱住雨樓安慰道:「有我在,你別怕。」雨樓伏在他懷裡,委屈的道:「我什麼都不知道,突然就被他拖走了,他瘋了嗎?怎麼會這樣!」

  「別想他了,越想越難受!」夏宣捧起她的臉,叫她無神的雙眼直視自己:「你看着我,想着我。」

  夏宣這句話的確有效,看着他的面孔,卓雨樓找回了熟悉的厭煩感,嚇的半死不活的人瞬間精神多了。她忽然冒出一個念頭,不如將這件事鬧大,夏宣如果為她和兄弟打架,老國公必然看不過去,把她趕出去的可能性非常大。而且有季清遠的關係,老國公應該不會傷害她,只會逼她這禍水離開夏宣。

  她撲到他懷裡,楚楚可憐的道:「……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如果真被他玷污了,我寧願一死了之。」誇大後果,激起夏宣的怒火。

  果然夏宣一聽,咬牙切齒的道:「你放心,我饒不了他!」

  「我跟他說了,叫你知道,肯定饒不了他,可他一點不害怕,還扯我衣裳……嗚嗚嗚……」

  是啊,如果對方怕他,哪敢做出這樣的事。在這國公府,居然敢動他的女人,分明是藐視他,夏宣一刻也坐不住,中衣外面隨便罩了個袍子,吩咐小丫鬟們照顧好雨樓,衝出去找夏宥算賬。

  雨樓心中默念,夏宣,你一定要把事情鬧大,越大越好。

  夏宣才進老七的院子,就見地上有點點血跡,料想是雨樓給扎傷滴的血。屋前守門的丫鬟,見夏宣凶神惡煞的來了,攔也不敢攔,夏宣便一腳踹開屋門,闖了進去。這時夏宥知道自己闖了禍,正在收拾包袱,準備這就走人。

  桌上放着夏宥的馬鞭,這會反倒成了給夏宣準備的武器,他順手拿起來,走到裡間,二話不說便抽,夏宥自知理虧,一邊擋一邊向外跑。

  夏宣拉住他後衣領,一腳揣在他後腰上,罵道:「你明天要起程去雲南找你外公!想臨走前占我點便宜!行啊,那就看你有沒有命活到明天了!」

  這時旁邊的屋子走出一個人,正是六少爺夏寰。

  夏宥敢襲擊卓雨樓,有他一份功勞,是他巧舌如簧挑唆夏宥臨走前,豁出去過過癮,否則就是怵頭鱉窩囊廢。今日正巧夏宥喝了酒,還真聽他的了。

  夏寰見弟弟招架不住,去攔夏宣,道:「我聽老七把事情說了,可一個巴掌拍不響,哥,你得查清楚,說不定是你屋裡頭的人勾引老七的,你也知道他素來憨厚……」

  不等他說完,就聽腳踩着老七脖子,手舉馬鞭要繼續抽人的夏宣道:「她連我都不稀罕勾引,還能勾引他?!」

☆、44第四十四章

  屋內一時寂靜無聲,夏寰吃驚的望着他哥:「……」

  夏宣察覺到失言,臉上一窘,忙揚手又抽了老七一鞭子罵道:「你這夯貨,今天我饒不了你。」

  夏宥抬臂一擋,胳膊瞬間多了一道皮開肉綻的血痕,他深知今日凶多吉少,弄不好小命真的要損折在五哥手裡,於是掙命般的打了滾,從地上爬起來,便向外跑。夏宣見他居然還敢跑,愈加生氣,腳尖挑起一繡墩踢出去,直中夏宥後腦,霎時間再度見血。

  夏宥嗷的一聲慘叫,捂着後腦疼的滾在地上。夏宣走過去,毫不留情的邊抽邊罵:「我上次怎麼警告你的?記吃不記打的東西!我屋裡的人你也敢惦記?!」

  夏寰與兄弟們不同,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嘴上勸勸的還成,憑他的力氣想攔夏宣,基本是痴人說夢,他自己不敢上前,卻指使門口的幾個丫鬟道:「還不快攔攔國公爺,救你們主子!」

  幾個小丫鬟怎敢攔,只能跪在地上哭着求夏宣手下留情。這麼一哭,鬧出了動靜,夏宥的生母王姨娘就在旁邊院子,聽到下人匯報,連個厚實的大麾也沒批,跌跌撞撞的就往這邊來了,一進屋就撲到兒子身上,哭道:「爺,不管七少爺犯了什麼錯,我都願意替他償還,您就打我吧。」

  夏宣一瞪眼:「你是什麼東西,又不是他的母親,哪裡輪到你替他求情!滾開!」單手扯住王姨娘的胳膊,將她推搡開,又踹了夏宥幾腳。

  夏宥雙手抱頭縮成一團,動也不動。這時夏寰危言聳聽的道:「哥,不好了,您不能再打了,他怕是不行了。」

  夏宣根本不信,掄起鞭子再打:「裝死是不是?」直到打的累了,他才氣喘吁吁的罵道:「狗膽包天的東西!這頓打早就該賞給你!」

  「爺,七少爺究竟做錯了什麼,惹的您這般生氣……您消消氣,您消消氣……」王姨娘見夏宣暫時放下了鞭子,爬到他腳邊哀求的哭道:「他不懂事,您別和他一般見識……」

  夏寰也見縫扎針的道:「哥,你先消消氣,慢慢的審他。」

  突然間,就在此時,只見地上縮成一團的夏宥猛地的睜開眼睛,手腳並用的連滾帶爬的往外竄去,夏宣反應過來,拔腿便追,可猛地只覺得腳下被困住,險些絆倒,低頭見是王姨娘抱着他的腿,氣得他恨道:「快放開!」

  可憐天下父母心,王姨娘朝夏宥喊道:「別管我,你快跑——」

  夏宥如姨娘所願,頭也不回的一溜煙跑了,就此逃出生天。恨的夏宣將鞭子扔到地上後,遷怒於王姨娘,一腳卷開她:「多事!」氣哄哄的摔門而去。

  夏宣雖打了老七一頓,但總覺得缺點什麼,心裡空蕩蕩的,他有些失落的走進屋,見卓雨樓坐在床邊捧着一盞熱茶,雙目呆滯無神。

  夏宣在她身邊坐下,恨恨的道:「叫他跑了!」

  雨樓還以為他一下都沒打到夏宥,心裡罵他沒用,亦表現在臉上,蹙着眉低頭喝茶壓驚。

  他知道自己在失落什麼了,他沒把夏宥抓過來給雨樓賠不是,這會見她一言不發,愧疚的道:「……王姨娘突然出現了,那小子腿腳又快,叫他給跑了……」

  雨樓白了他一眼,起身到桌前坐了:「他跑的快,難道某人是瘸子?」

  某人不樂意了:「姓王的抱住我的腿,一時動不了。」

  雨樓本來指望他把事情鬧大,驚動老爺的,結果就這麼結束了。她十分失望,一肚子的氣往夏宣身上撒:「平時就能欺負我,換個人你就沒轍了!」茶盞一撂,端着臉生悶氣。

  夏宣被她看輕,心中不痛快,走到她跟前,拿手指戳了下她的臉頰,半開玩笑的道:「給我擺臉色看是不是?」

  她便捂着臉趴在桌上不吭氣,真是受夠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煩心事。感覺到夏宣往她身上貼,要抱她,她不耐煩的掙脫,站起來想躲開。夏宣不許她走,拉拉扯扯間被他抱在懷裡,聽他道:「老七被我打了一身傷,遠行雲南,肯定要吃不少苦,你當真氣不過,你派人把他抓回來。」

  原來報過仇了,雨樓雖然明白過來了,但對方是夏宣,她不想服軟給他好臉色看,便哼道:「我有什麼氣的過,氣不過的。你不是把我當成你的東西麼,我怎麼想不重要。」

  夏宣忙道:「重要,重要。」然後打橫抱起卓雨樓把她往床上放,她氣的打他:「我剛才險些被人欺負了,你居然還想這麼對我!」

  他隨她打,將人擱到床上,拽過被子裹住她,然後緊緊抱住,在她耳畔心疼的道:「我知道你想跟我鬧,但你得先休息好身體,剛才嚇壞了吧,好了,好了,別怕,我在這給你守着。」

  雨樓恨自己心軟,張張嘴沒再說拂他面子的話,而是閉上眼睛,如他所願的休息了。夏宣卷着她耳鬢的髮絲,繞在指尖,低聲道:「你先睡一覺,有事等你休息好了,咱們再說。」

  雨樓不理他,夏宣便自己笑了笑:「老七總不能一輩子不回京,早晚還會碰到,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她抽出手,捂住耳朵:「你到底想不想讓我睡了。」

  「……嗯,你睡,你睡,我絕不再說話了。」夏宣鬆開她的身子,慢慢推倒床沿邊去坐着,不時回頭看她的睡臉,越看越喜歡,壓抑了許久的欲|火,一時間熊熊燒起,一方面想一吻芳澤,一方面捨不得自己維護了這麼久的良好形象,若是偷吻她,之前做的努力便前功盡棄了。

  他苦兮兮的咬着嘴唇,天人交戰。

  這時秋霜走進來,夏宣怕吵到卓雨樓,和她出去說話。秋霜告訴他,說老爺身邊的人剛才送話過來,叫他過去一趟。

  夏宣心中恨道,來的還真快。他端着一張微怒的臉去見他爹。其實他早有準備,就知道打跑了夏宥,他爹得到消息後,會立即派人找他。上一次,是和四哥動手,代價是他被打發去了南京,就不知道這一次,他爹會想怎麼處置他。

  他爹反應和他設想的一點不差,劈頭蓋臉就罵他:「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就會動手打你兄弟!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孽障!」

  夏宣不甘示弱,氣道:「要不是他跑的快,我今天非剝了他的皮不可,打他還是輕的!姓王的在我面前裝可憐,轉身就來你這告狀!我跟您直說了吧,下次叫我見到那混賬東西,我連本帶利跟他一起算!」

  「你真是能耐了!」夏慶庚氣吼吼的喊道:「家和萬事興,你倒好,是不是非得把你的兄弟們得罪個遍,你才罷手!」

  「合該是我們的錯了,他品行不端,我這個做哥哥的不該教訓他?」

  「『我們』,你跟誰是『我們』?」夏慶庚數落他道:「老六都跟我說了,就因為你院裡的奴才,你就跟親弟弟動手了!你老子我還活着呢,老六犯錯,有我管着,哪裡輪到你!」

  夏宣跟他爹一句話不合後,隨後的交談是步步升級,越吵越凶的:「你管,你什麼時候管教過?他今天這德行,全是你一味修道只顧自己造成的!你不管,我代你管,有什麼錯。還有,『我們』指的不是你和我,是我和卓雨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