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妻難求 - 第4章

素衣渡江

  「……為什麼抓我?要帶我去哪兒?」

  胖捕快笑嘻嘻的打量着卓雨樓:「去哪兒?說真的,小爺我也不知道。你命好的話,分到王府侯府,憑你的姿色,能混到好日子。命不好的話,到南北二京教坊司做官妓……呵呵,說不定咱們還能再見。」

  卓雨樓明白了,痛苦的問道:「我爹的案子有定論了,對嗎?我們……」

  胖捕快答的爽快:「沒錯,案犯之子發配充軍,案犯之女收入官府為奴。」

  如果地獄有十八層,她現在落到哪一層了呢?

  

☆、第六章

  雨樓抱着妹妹縮在屋子的角落裡。雖三餐有人定時來送,不至於餓肚子,可是看着和自己在一起待在屋內的案犯親屬越來越少,心中愈發不安。這樣的不安就像在腹內養了一個小蟲子,日子越久,蟲子越大,最後噬心蝕骨,叫人難以忍受。

  她從其他人口中斷斷續續知道了牽連父親的案子本來出現過曙光。幾個商戶湊齊了銀子,得到京里來的督辦官的承諾,說可以從輕發落。可就在月余前,忽然變了風向,皇帝接到彈劾腐敗包庇的奏摺,勃然大怒,不僅要嚴懲這些鹽商米販,連京城來的督辦官也被收拾個七七八八。

  繼任的官員不敢再貪贓受賄替這些人開脫,該如何治罪便如何治罪。不僅案犯本人被如實定罪,連家屬都受了連累,罰為官奴。雨樓不勝唏噓,就算哥哥當初湊上了銀子送給當時的官員,這會也打了水漂。

  和同命相連的其他可憐人在一起,她才知道,罰為官奴的女子們,能進個清白的府邸做奴婢,已是不易。幾個重犯的家屬,知曉要被罰入教坊司,當日撞牆而死。

  這樣的傳聞增加了恐怖的氣氛,所以每當有衙役提人的時候,每個人既擔心提到自己,又擔心自己被剩下而被胡亂的扔進比教坊司更不堪的地方去。

  她能去哪裡呢?她明知道猜測無用,可還是忍不住去想。

  這一日,負責點數人頭的小吏拿着花名冊又走了進來。這個人,她認識,不是負責往教坊司提人的,她不覺眼神期待的看着他,希望能從他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

  小吏翻開花名冊,巡視屋內所剩不多的人,喊道:「卓雨樓!」待看到在角落裡緩緩的舉起手,攬着妹妹站起來的雨樓,自言自語的笑道:「難怪,難怪。」

說完,在花名冊上畫了卯,吩咐跟隨而來的左右侍從,道:「把她帶走!」

  「只有我?」她焦急的看着那個小吏:「我妹妹呢?」

  那小吏仿若沒聽到,只低着頭翻看花名冊。這時僕役已經走了上來,強拽着她便往外走。她明知道抵抗無效,仍誓死不從,朝那小吏看懇求道:「您行行好,別讓我們姐妹分開。」不等那小吏回答,拉扯雨樓的一個僕役見她不老實,上來就是一巴掌,只打的她眼冒金星,半邊臉酥麻,引袖一擦,見了血跡。

  雨堰沒命似的哭喊:「姐姐——姐姐——」但被人攔住,到不了雨樓跟前。

  「嘖!」小吏把花名冊合上,朝打人的僕役狠道

  :「這個娘子你也敢打?!打壞了這臉,不光你我吃不了兜着走,連咱們大人都不好做!」那僕役憨憨的道:「她不聽話……」

  雨樓顧不得疼,求那小吏道:「您行行好,讓我帶上妹妹罷,雨堰不能離開我!」

  「行了,行了!」小吏再度翻開花名冊,瞅了幾眼,對雨樓虛笑道:「帶上你妹妹肯定是不行的,這不是我能決定得了的。只能告訴你她分去了一個還算書香門第的府邸,擔心她,不如擔心你自己。」

  雨堰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一個勁兒的喊姐姐。雨樓聽了小吏一席話,自知團聚無望,只能安慰妹妹:「雨堰乖,只要姐姐活着,早晚去找你……你等姐姐……」雨堰小手擦着眼淚:「雨堰等姐姐。」

  這情景看的其餘幾個剩下的罪犯女眷不勝唏噓,聯想到自己不禁紛紛落淚,一時屋內嗚咽聲哭泣聲四起,聽的那小吏十分不耐煩,一揮手:「好了,快帶出去!」

  押解雨樓的兩個男子,道了聲是,推推搡搡把她帶了出去。

  出了關押的屋子,到了這辦事的衙門門口,她被交由兩個家丁打扮的男子。彼此間沒有廢話,她默默的爬上馬車,隨他們離開,至於去哪裡,她唯有聽天由命。走了差不多有一個時辰,馬車停下,接她的家丁掀開帘子,朝她指了一個站在門口候着的壯實婆子:「跟她走。」

  雨樓抬頭仰望府邸的匾額,陽光照下,晃的她睜不開眼,舉手擋住後,隱約看到『鎮守』兩個字。想起那夜跟夏宣的對話,如果她壞了貞潔,就要給太監做小妾。她心底一沉,不等她做細想,那婆子已扯了她向內走了。

  婆子不和她多舌,她也不想開口多問,兩人行屍般的穿過幾個拱門,最後過了穿堂,進了一間屋子。婆子告了聲:「公公,人來了。」就退了出去,留下雨樓看着香爐中飄起的縷縷白煙,等着那個鎮守太監出來。

  聽裡間有挑珠簾的嘩啦聲,雨樓大氣不敢出,低下頭,緊張的攥緊了拳頭。

  「抬起頭來!」

  雨樓跪下後,舉眸看到一張光溜溜的粉臉,輕聲道:「犯婦卓雨樓叩見公公。」

  包榮坐下後,翹着蘭花指捏了茶盞的蓋子,上下打量卓雨樓:「臉是怎麼弄的?」雨樓摸了下,如實回道:「奴婢不懂規矩,吃了苦頭。」

  包榮呵呵笑道:「那現在懂了?」忽然臉色一沉,冷冰冰的瞪向卓雨樓:「你知

  不知道你上次壞了咱家的事?」

  明明是對方和哥哥狼狽為奸迷暈她往夏宣床上送,不管怎麼說她都是受害者。可現在對方興師問罪,她身不由己,只能認罪:「是奴婢的錯,請公公饒奴婢一回,絕不會有下次了。」

  包榮輕嘆一聲,瞅着卓雨樓嘖嘴道:「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上次聽說你打傷國公爺,給我半夜跑了?!現在的你倒是跑啊,敢不應主人允許出門半路,腿給你打斷了!」

  卓雨樓道:「奴婢不敢。」

  包榮哼道:「諒你也不敢,以前居然敢跟我拿小姐的臭架子。你該明白,你現在不是什麼千金小姐,甚至連個尋常百姓都不是。你是徹頭徹尾的奴才!別看這院子有來來往往的下人,可她們沒簽死契的,不想做了,背着包袱就能走,簽了死契的,哼哧哼哧幹個幾年,攢夠了贖身錢,照樣能走。就你卓雨樓,你就是不吃不喝一輩子,不管攢下多少銀子,主人不鬆口,這輩子你都是奴才!敢出府邸的大門,官府便鎖了你,先打斷你的腿!」

  卓雨樓何嘗不知道。自由之所以重要,並非意味着瀟灑恣意,而是意味着一種可能性。自由之身,不管是耕地還是經商,只要能供出一個讀書人,一家子就能翻身。而她現在的身份,所有通往未來的門窗全部鎖死。

  「奴婢明白,奴婢現在是官奴,一切聽從主人安排,只做主人安排的事。」這個老太監就是自己的主人了罷。她聽說很多在地方上的太監會找少女做煉丹的藥引子,難道他把自己弄到這裡來是為了這個?

  包榮得意的哼了哼:「一早這麼老實,不就好了!卓雨樓,咱家再給你一次機會。今晚上,咱家有幸請了國公爺做客,你要是侍奉他舒坦了,他開口把你要去,算你命好,不用受千人騎的罪!如果你再把事情搞砸了!咱家就把你扔到教坊司去!」

  卓雨樓當然知道教坊司是什麼地方,嚇的面如死灰:「公公,您行行好,不要把奴婢送到哪種地方去。奴婢繡工很好,只要給奴婢一口飯,奴婢為您縫縫補補,伺候您老人家!」

  包榮冷笑道:「小賤人,還沒見到國公爺呢,就知道你伺候不好他了!成!想來也是,上次你那般無禮,估計國公爺也不想見你這張臉了,咱家這府里唯獨不缺繡娘,稀飯是多,可沒一口是給你吃的!咱家現在就派人把你送去教坊司!」

  「公公——公公——奴婢全聽您吩咐——」她必須表現的有用,這個老閹人

  才能留下她:「奴婢能做好,以前是奴婢不懂事,奴婢說過沒有下一次,這一次絕不會搞砸。」說完,用淒涼的目光注視着包榮,努力的說服着包榮。

  包榮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些,高聲喚人進來,吩咐道:「給她找冰碴子敷敷臉,別到晚上腫的豬頭似的沒法見人,再洗洗涮涮,挑件好衣裳,打扮打扮,弄個能見人的模樣。」

  雨樓有日子沒洗澡了,一身的餿味,這次得了清水沐浴,本是該高興的事,可她坐在浴盆里,沒本點輕鬆的神色。她努力的在記憶深處搜索關於『引誘』的相關知識,上輩子看過限制級影片的印象,早就被時間打磨掉了。

  如果她不能在今夜討夏宣的喜歡,明天一早老閹人就要把她送到教坊司去。

  洗過澡,從裡到外換了身新衣裳,很快來了兩個上年紀的婆子,一個梳頭,另一個給她描眉畫眼。

  眼瞧天黑,她緊張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不時深呼吸來調整情緒。

  不過沒給她多少時間緊張,就有個小丫鬟挑帘子進來,笑道:「公公叫你去給客人敬酒呢,快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悠曉悠扔了一個火箭炮

投擲時間:2013-01-06

14:02:15

  小寶肉糰子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01-03

12:02:24

  謝謝

☆、第七章

  在見夏宣之前,她做好了受他諷刺挖苦的準備。想來也是,如果有那麼個人,之前擺出寧死不屈的模樣,等時運不濟了,就舍下臉來百般巴結,把廉恥像擰鼻涕的破紙一樣丟進了紙簍,做些自打臉面的事,任誰遇到了,都得加以恥笑。

  不過她現在的第一要務是不能進教坊司那種鬼地方,只要有一線生機,她都要盡力抓住。

  給雨樓帶路的丫鬟領她沿着遊廊到了一處屋門前,隔着門窗,雨樓聽到裡面不時傳出女子的彈唱聲。

  還好,原來屋內不止她一個女子,她可以跟她們學着點,或者稀釋自己的存在感。這個念頭一出,忍不住想給自己一巴掌,稀釋了存在感,如何能引起夏宣的注意力,叫他把自己帶走。正糾結着,就見迎面來了個穿紅戴綠的小丫鬟,端着托盤,上擺一玉壺,不用說,自然是給裡面的客人準備的。

  給雨樓帶路的小丫鬟接過托盤,遞到雨樓手中:「你端進去,機靈點。」雨樓咽了下口水,緊張的問:「如何機靈?」逗的那丫鬟低聲笑道:「如何機靈,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沒一位老爺是喜歡哭喪臉的。」

  雨樓聽了,擠出笑容。雖然她相信估計她這副表情比哭好看不了多少。那丫鬟拍了下她的肩膀,道:「快進去罷。」說完,幫雨樓挑開帘子,朝她努努嘴。

  雨樓一咬牙,端着那壺酒低頭走了進去。走了幾步才敢微微抬頭,見屋內一章圓桌,夏宣和包榮對面而坐,兩人身邊分別有兩個女子陪侍斟酒,其餘吹拉彈唱的助興歌姬則坐着繡墩分列兩邊。她這一走進來,歌姬們照樣彈琵琶唱小曲,包榮照舊口沫橫飛的跟夏宣說話。

  唯獨夏宣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陰沉沉的看她。

  開局很不利。卓雨樓再度垂首,把酒壺擱放在桌中央,然後扣着托盤,退到包榮身邊,乖乖站好。她和夏宣自那夜之後,差不多半年沒見,他還是那德性,她卻改變了許多。

  這時夏宣身邊的陪侍女子,拎起那壺酒笑盈盈的給夏宣斟了一杯,遞到他嘴邊,嬌滴滴喚了聲:「爺——」卓雨樓瞄了那女子一眼,心道如何能學得這樣一副好像得了軟骨病似的媚態,是個技術問題。

  夏宣推開女子的敬酒,瞥了卓雨樓一眼,問包榮道:「你這使喚丫頭,看着倒是眼熟。」包榮道:「您瞧着眼熟是自然的,這是卓家的大女兒,您以前見過的。」

  夏宣微微側頭,拿眼睛挑卓雨樓:「

  呦,這低眉順眼的奴才樣,一時沒認出來。」

  「……」卓雨樓的臉皮雖說比半年前厚了許多,可聽了這樣刺耳的話,心中仍舊擰着勁兒的疼。但誰叫她現在沒高潔的資本呢,硬撐着笑給夏宣看:「回國公爺的話,是奴婢不假。」

  夏宣頓悟似的哦了聲,繼續摟着懷中的歌姬飲酒作樂,當卓雨樓不存在一般。雨樓期間出去取過一次酒水,但回來後,能做的只有放下酒壺立在一旁聽吩咐。夏宣飲酒到半夜,她就站在一旁陪站到半夜,直到他酒勁上來,由兩個歌姬攙扶着要去休息了。包榮才吸着冷氣的瞪她:「你是木頭人?快跟上去啊!」

  可夏宣左擁右抱兩個女子,哪裡有她的見縫扎針的餘地。她十分多餘的一路跟隨夏宣到了臥房,到了門口,見他們進去了。她覺得自己正常應該做的是關門走人,叫他們三人好好快活。但她大限將至,必須做最後的爭取,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走了進去。

  夏宣倒在床上,手遮着眼睛,死了似的一動不動。而兩個陪侍的歌姬見了卓雨樓,互相望了眼,很有默契的起身相繼離開了,這個過程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等人走了,屋內只剩夏宣和她倆個人,她先是不知所措,想了想,拎起桌中央的水壺,晃了晃,好在有水,斟了半杯喝下壓驚。

  這時倒在床內的夏宣忽然開口:「叫你們關好門,誰又進來了?」

  雨樓出聲回道:「是兩位姐姐走了。」

  夏宣聽了她的聲音,把擱在眼睛上的手拿開,扭頭不是好眼神的看她:「你怎麼進來了?」雨樓道:「公公派奴婢來,看看您這屋缺不缺茶水。」夏宣不耐煩的一揮手:「不缺,痛快滾出去!把走的倆個人給我叫回來!」

  「……」雨樓靜靜的站在桌前,咬牙道:「別叫兩位姐姐回來了,奴婢留下來陪您不行麼?」

  夏宣一怔,呵呵笑道:「以前和你調笑兩句誇你長的好,你真當爺我沒見過世面,對你這種貨色念念不忘?!包榮這人也是,怎麼就以為我看準你了?他也不動動腦子想,我要是真的看上你了,你罰為官奴,我一早就派人找你了,還能輪到他來獻殷勤?一個破爛貨,送一次不成,還來第二次!」

  一番話,把他的嫌疑摘的一乾二淨,以至於卓雨樓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不知內情,真當一切和夏宣沒有關係。

  雨樓嚅了嚅嘴唇,竟想不到如何能在不冒犯夏宣的情況下,回他的話。她捏

  緊茶壺,道:「這壺水涼了,奴婢給您換新的來。」說完,拎起茶壺,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等她走了,夏宣當即在床上打了滾爬起來,扒着幔帳向外看。是不是剛才的話說的太重了?她要是一去不返,可怎麼辦?好在沒過多一會,卓雨樓返了回來,這一次,她一進屋句直接來到床邊,向夏宣求道:「您……您就留下奴婢吧,以前是奴婢不懂事,傷了國公爺……奴婢再不敢了……」

  夏宣眼也不抬的道:「不敢了?你這個貞潔烈女有什麼不敢的?剛才你跑出去了,我還當你去跳井死了。可別介,你不用勉強,我上次沒強迫你,這次過了新鮮勁兒,斷沒道理硬把你床上拽!」

  「……」卓雨樓發現進行一次成功的投懷送抱是何等艱難:「奴婢若能伺候國公爺您,又何必去尋死呢?」她不用偽裝痛苦的表情,因為她現在真的痛苦的想死。夏宣這根救命稻草,真真難握在手裡。

  夏宣推開想靠近的卓雨樓,哼道:「不跟着我,你就去死,是這意思嗎?做個姨娘,咱們卓大小姐看不上眼,這回淪落到官奴了,尋思回頭來巴結我了。你把我夏宣看的太蠢了罷。」

  卓雨樓一時想不出還有什麼話軟話來說,只喃喃的道:「……不,您聰明睿智,真正蠢的是奴婢,不懂規矩,不識時務。」末了又加了一句:「若是能回到半年前,不用您動手,奴婢自己就想先抽自己幾個大嘴巴。」

  夏宣聽了這話,舒坦多了:「你這番話說的還算順耳,只可惜爺剛來南京那會,瞧你這模樣覺得新鮮,勉強看的過。這幾日玩的多了,再看你不過也是中人之姿,沒什麼出挑的地方,你想爬我的床,我卻對你沒興趣。給你句勸,從哪來的滾回哪裡去,你之前不是願意清清白白吃苦麼。告訴你件事,包榮和他侄子都喜歡玩小倌倡優,對女人不感興趣,你盡可以在這裡安心的清白一輩子。」

  如果包榮不放出狠話明早要把她送到教坊司去,她真的願意在這裡安心混口飯吃,哪裡會自甘輕賤對夏宣投懷送抱。

  「您真覺得我是中人之姿?」

  夏宣違心的回答:「當然。」

  卓雨樓遲疑片刻,忽然從袖中摸出一片方才在外面打碎的茶壺碎片。夏宣見了,怔了一下,隨後冷笑道:「獻媚不成改刺殺嗎?」卓雨樓搖頭:「不,既然您覺得奴婢沒有值得您留戀的地方,您就把奴婢的臉刮花罷。否則明日進了教坊司,奴婢縱然不是花容月貌,

  只消中人之姿在那裡肯定也是沒活路的。您行行好,奴婢自己下不了手,您幫奴婢最後一個忙,奴婢一輩子感念你的大恩大德。」

  「……」夏宣覺得有點玩過了。但這時總不好立即改口說,沒有的事,爺覺得你長的挺漂亮的。他一把奪過卓雨樓手中的碎片,冷冰冰的道:「別後悔。」

  雨樓楚楚可憐的凝望着他:「不後悔……反正過了今夜,奴婢留着容貌,只會給自己招禍。」她嘴巴這麼說,但心裡則捏了一把汗,她根本不了解夏宣,不知他是否會傷害她。

  夏宣遲遲不動。卓雨樓料定他對自己還有興趣,於是才敢伸手去摸他的手背,向前傾身:「爺,您還是捨不得奴婢的,對嗎?」與他挨的近了,一瞬間,卓雨樓有一種成不成功都想去死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