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妻難求 - 第8章
素衣渡江
雨樓本來心平氣和的進來,可他一句話就氣的她心中鬱結。但也知道和他糾纏起來沒有結果,只把他的話當做耳旁風,愛說什麼說什麼,愛怎麼歪曲事實就歪曲去罷。夏宣見她不說話,嘴角繃的緊緊的,明白她不喜歡聽。但她氣的雙頰微紅,低垂眼眸,容顏不禁有攝人心魄的美,更添幾分可愛,看的夏宣心頭一暖,丟了魂兒似的就去吻她。
雨樓起初只當他親熱親熱就完了,不想夏宣來了癮頭,把她往桌上一推,抬起她兩條腿把她掀在桌上,就去扯她汗巾子。雨樓這回慌了,這離黑天還早着呢,又在書房裡,怎麼能做這樣的事?!她掙扎道:「你快放開我!就不能等晚上?!」
夏宣呵呵笑道:「真不知羞,晚上那份都惦記上了?」又捏着她的兩頰,讓她閉嘴:「那邊燒着水,一會水好了,我就去洗澡。你乖乖的,讓我早盡興了,早完事。否則咱們洗澡的時候繼續折騰!」
雨樓不想受二遍罪,只當自己死了由他胡鬧。剛進去時,她裡面不夠潤滑,弄的她有點疼,不禁噝噝抽冷氣。可一發聲,才發現在書房裡,她發出的動靜比想象中的大的多,連呼吸都清晰可聞。她怕外面走動的下人們聽到,等被他進出的濕潤了,感受到的不光是痛感了,她更不敢出聲了,手摸到一本不知是什麼書,纖指死死揪着書頁,揉着捏着,就像夏宣對她那般。
夏宣搶過那本書甩到一邊,
自己俯身靠過去,讓忍耐的卓雨樓抓着他的後背發泄。他喜歡她這樣無助的緊緊抱住他,身下一下重過一下,直把卓雨樓撞的身子如水波似的盪着,聲音忍也忍不住,哼哼呀呀的瀉了出來。夏宣得意的吻住她的小嘴,把這些呻|吟一口吞了,真如把雨樓吃了一般。
雨樓被他弄的半死不活,下地系汗巾子時,雙腿酥麻,險些站不穩。夏宣說話不作數,搓弄完她這次,帶她洗澡時也沒放過她,兩人坐在浴盆里,他又動手動腳的往她下面摸,終於惹了卓雨樓極度的反感,翻了個白眼瞪他:「你做什麼?」
夏宣恬不知恥的道:「給你洗洗裡面。」雨樓又瞪着他冷笑道:「爺真會疼人呀,這樣的事也肯為奴婢做。」
夏宣吃了她兩個白眼,心裡不痛快,抬手砸了下水面,濺起一朵水花迸到雨樓臉上:「卓雨樓,憑你也敢跟我擺譜?給你好吃好喝超穿戴的,沒叫你劈柴挑水,做一件重活,只叫伺候我幾回,你還不樂意了。你去打聽打聽有哪個官奴做成你這副官太太的架勢了?真該把你丟到教坊司去,讓爺們把你骨頭都干斷了,你就舒坦了。」
雨樓睫毛上掛着水珠,流到眼裡十分難受,她反手去擦。夏宣還當她是哭了,道:「沒那厚臉皮接罵,就別做那些惹人生氣找罵的事!」雨樓嘴裡也是水,一邊揉眼睛一邊吐:「我幹什麼找罵的事兒了?」夏宣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拽到自己面前,恨道:「你自己是什麼身份不知道嗎?這身皮肉哪裡不是我的,別說碰兩下,就是剮了剁了,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她認命般的道:「……奴婢知道,反正奴婢是好不了了……你的玩物罷了,打罵由你。」
夏宣更氣了:「卓雨樓,你紅口白牙真敢扯謊,我夏宣何時何地打過你一下?知道你出身算好的,和那些沒見過世面的不一樣,什麼都給你用好的,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真有能耐,一頭磕死算你貞烈!在南京半夜投懷送抱,也不知是哪家不知臊的。」說完見卓雨樓雙眼澄澈真如水洗過似的透亮,被他罵了一頓,仍舊鎮定自若,沒有任何表情,氣的推了她一把,叫了其他丫鬟進來擦身穿衣,撇下她先走了。
雨樓自己坐到水都涼了,才擦身穿衣回書房去找夏宣。她裝作不嗔不怒主要是為了氣夏宣,實則窩了一肚子火。進了書房,見他在燈下讀書,屋內站了兩個小丫頭伺候,並無其他大丫頭。夏宣抬眼瞥她,冷笑道:「想通了,回來找主子求饒了?」說完,一揮手讓那兩個小丫頭出去了
。
雨樓走上前,故意忸忸怩怩的道:「爺……剛才都是奴婢的錯……」夏宣一手撐着腮幫道:「你哪錯了?」她蹭到他面前,低聲道:「奴婢也不知錯哪兒了……」夏宣正要撂臉子讓她滾,就聽她嚅嚅軟軟的說道:「奴婢只是下面疼,一時怕您碰了更疼,晚上沒法陪您。您以後能輕點麼?」扯他袖子撒嬌,行麼行麼的問。
夏宣起先還端着架子不應她的話,但吃不住卓雨樓纏他,沒一會就丟盔卸甲,打橫抱起雨樓,也不回主房,乾脆在書房的榻上和她滾做一團,鬧到兩人都累了,把人一抱就睡在了這裡。
他不是喜歡和她玩樂麼,那就玩罷,他想金榜題名,她非叫他荒廢學業,名落孫山不可。
早上時,雨樓覺得有點涼,往夏宣懷裡縮了縮。這時就聽外面有小廝打門:「少爺——老爺有急事叫您過去一趟,說有和老夫人首飾相關的話問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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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雨樓臉色一白,就要摘鐲子:「快還回去罷。」就知道這玩意帶不得。這不,都驚動老國公了。夏宣摁下她脫簪摘鐲的手:「芝麻大點事,慌什麼慌!」
夏宣一年攏共見不了他爹幾次,這個月父子兩人居然見了兩面,實屬罕見,而且還涉及同一個女人,更是罕有。這一次,他爹的丹爐燒的頂旺,不知是哪個道士帶來的道童在看爐子,見夏宣來了,取了蒲團給他坐。
夏宣明知故問:「爹,您找兒子來,有事吩咐?」夏慶庚用一隻眼睛看他:「我剛才不是讓人告訴是什麼事嗎?這麼快就忘了,還是根本沒往心裡記?」
夏宣一拍腦門:「記得了,爹是要問我娘親首飾的事。怎麼,咱們府里揭不開鍋了,要典當我娘的首飾過活?」
夏慶庚罵道:「放你的羅圈拐子屁!你屋裡養的貓貓狗狗,你穿金戴銀也就罷了,當你喜歡,我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結果你小子腦子進漿糊,把你母親的首飾給那麼個上不了台面的東西用,你當其他人是死的嗎?你就不怕別人議論?」
「我不怕別人議論。」夏宣笑道:「我看是爹怕有人在您床頭枕邊議論。昨天卓雨樓和秋霜在植紅池餵魚遇見了王姨娘,轉天消息就到您耳朵里了。也真夠她們忙的了,這一夜沒閒着罷。」
「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連你老子你也敢揶揄!」夏慶庚吼道:「告訴你,痛快把那賤人身上的物件摘了,原封不動的放回去。否則別快我發起怒來,一腳碾死你屋裡的害人精。」
夏宣根本不當回事:「爹,我就不明白了,那些首飾放着也是放着,給她戴戴,怎麼就有人那麼不舒服。我不給卓雨樓,也輪不到她們沾手。這首飾,她戴了也有幾天了,我現在讓她摘了,別人怎麼看我,怎麼看她?」
夏慶庚挽起袖子就要揍他:「你個小混賬!我看是溫柔鄉給你泡爛了,你也趁早別考了,就你這德性,考也過不了開年的會試。」武將靠蒙蔭做官,鮮有和文官子弟擠科舉的,一來不需要擠,二來也擠不過。夏宣算是鎮國公府幾代來的另類,不到十八歲就過了鄉試,放到文官里也夠炫耀一番的了,可謂給世襲武將列侯門大大的長了臉。所以夏慶庚對兒子既驕傲又惱火,既覺得他光宗耀祖又覺得他是個敗家玩意。咽了口吐沫,繼續訓他兒子:「我問你,我是不是管不了你了?我今天讓你把首飾收回去,你辦是不辦?」
「……這樣吧,爹,有人看我不順眼,
編排我。我留在家裡,您也不好做,今個她哭一頓,明個她哭一頓的,打擾您修道飛升。這樣吧,我帶着卓雨樓到近郊的莊子上住段日子,等會試之後,我再回來。」
知錯不改,變本加厲,夏慶庚霍的一下站起來,指着外面道:「信不信,我現在就叫人把那個賤人骨頭打斷了扔出去!」
夏宣皮笑肉不笑的看他爹,把責任全攬了:「打她幹什麼?要打我也得打我,主意是我拿的,東西是我硬塞的。實話跟您說,她根本不想碰母親的東西,是我覺得她戴着合適,硬要她挑選的。她只挑了件簪子,腕子上那對翡翠鐲子還是我另選給她的。」
夏慶庚上氣不接下氣的道:「你這個不爭氣的孽障!你是幾輩子的光棍鰥夫托送的,沒見過女人是不是?!我還當是她纏着你,勾引你,結果是你迷戀人家,不要臉的獻殷勤!可氣死我了!別說你母親的首飾了,你就是拿八抬大轎抬那奴才,我也不管了!趕緊從哪來滾哪兒去!」
夏慶庚拿兒子沒轍,並非是溺愛無度,捨不得給夏宣吃苦頭,而是夏宣吃軟不吃硬,口頭上教訓,他自己想通了,還有改的可能。掄起棍子打,不管怎麼打,依舊我行我素。剛回府時,一次他爹下的手狠了,險些打死,還驚動了太后,結果夏宣鬼門撿條命回來,該什麼樣還什麼樣。都說橫的怕不要命的,夏慶庚戎馬一生,手刃敵軍無數,但總不能真的手刃親子,況且他兒子某些方面不着調,但有些方面卻又挺着調的,所以一般的事,夏慶庚管不了也懶得管了,只有遇到涉及大是大非的時候,才出口管他兒子,當然效果通常是很差的。
一聽他爹說讓他滾,夏宣立即起來懶洋洋的作揖告辭。並祈禱他爹這次說的是真的,再不管他的事。
夏慶庚被兒子氣的撐着腰喘粗氣,見夏宣往外走,忽然心道這小忘八羔子實在氣人,這要是管不了,今後說不定得鬧出多少醜事來,便呵道:「站住,你給我回來!」夏宣無奈,垂頭喪氣的回來聽他父親繼續嘮叨。
夏慶庚強忍怒氣道:「你真要喜歡那個南京來的,我就帶去給你母親看看,得了她的認可,升那丫頭做個姨娘,單獨安排個院子住,你愛怎麼寵怎麼寵,總比這樣強。」夏宣直搖頭:「這樣挺好,她近身伺候着我,每日都能見,要是成了姨娘,我還得單獨去她的院子找她。」
「我破例允許你未有妻先有妾,你別不知好歹,給臉不要。」
夏宣輕笑道:「實話
跟你說了吧,我怕她跑了。她要為妾,就得為她去了官奴的奴籍,雖然不是難事,但難保她知道自己是自由身後不動逃跑的心思。」
夏慶庚道:「她和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你既然疼愛她,她又怎麼會動逃跑的心思?」
當初在南京的夏宣表兄杜瓊來信,只說國公爺準備收納一個官奴,為此動了不少心思。雖然隱約知道卓雨樓從平民淪為官奴其中有蹊蹺,但沒有真憑實據,不敢把猜測告訴老國公爺,所以夏慶庚並不知其中的細節。
但夏宣做賊心虛,深知卓雨樓並不想委身給他,眼下只是迫不得已,若給她重獲自由的機會,說不定真的就跑了:「這個……
見兒子支支吾吾的,夏慶庚多少想明白了,肯定是兒子用了什麼脅迫的手段,霸占了這姓卓的女子,指着夏宣的鼻子道:「你啊你,牛不喝水強按頭,你就作踐人罷!」
夏宣道:「她其實不願意跟着我,是我使了點手段,硬把她攏在身邊的!要不是我看的緊,沒準早跑了!她沒向我要過一件東西,都是我為討她歡心,主動給她的。」
夏慶庚氣炸了,舉手就打,可惜被夏宣躲開,沒有打到,便罵道:「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不知羞恥不知害臊的東西!不想看見你,趕緊給我滾!」
於是夏宣很乾脆的起身走了,半點沒遲疑。他大搖大擺的回了自己的書房。剛一進門,卓雨樓就迎上來:「您回來了……」瞧他表情如常,臉上沒青沒腫,也不知是個什麼情況:「老爺說什麼了,為難您了嗎?」夏宣往榻上一坐:「我爹問我幾句話,我都如實回了,沒事了。」
雨樓早準備了洗臉水,這會端到他面前:「爺,您洗洗吧。」夏宣撩了汪水在右掌心,用左手兩指沾了沾,忽然彈向雨樓的面龐,笑道:「早跟你說過,有我在你怕什麼,你瞧你,不過是我爹找我問幾句話,你就嚇的面無血色,活像個吊死鬼。」
她怎麼能不怕,老國公生氣了,叫人把她找過去隨便一頓板子,就叫她見閻羅王了。雨樓先放下臉盆,引袖擦臉,不無擔憂的道:「我總覺得不踏實,院裡的買辦置辦了新的簪子珠花,我還是把老夫人的首飾放回去罷。」
夏宣挨了一頓罵,卓雨樓非但不感激他為她出頭,還畏畏縮縮的要退還首飾,這不是拆他的台麼。夏宣揚手打翻水盆,凶道:「你是不是天生的奴才秧子?給你好東西不要,非往破爛上盯!」
雨樓
心中窩火,但為了活命,只得佯裝委屈的說道:「……因為維護奴婢,讓主人您受老爺的盤問,讓您陷進了麻煩里。從來只有做下人的替主人平息麻煩,哪有做下人的替主人招惹麻煩的。時間久了,您肯定覺得奴婢是個惹禍精,嫌棄奴婢,再不親近奴婢了。東西是好是賴,奴婢哪裡在乎,只求您好好的。」
這幾句咋看是辯解,其實是吹捧主人,猛表忠心的話,字字擊中夏宣的心坎上,摟住她的腰,把她帶到自己懷裡嘬嘴,笑道:「我嫌棄誰也不能嫌棄你。」雨樓擠個笑容給他看,兩人說了幾句親昵的話,她出門重新打了水進來伺候他洗臉。早上這番風波算是過去了,表面上看風平浪靜,夏宣成功擊退老爹的盤問,但卓雨樓明白,其實暗流洶湧,因為燒手的首飾還在,除了老國公外,想找麻煩的人還多着呢。
幾天後趕上夏宣的外祖父過壽,夏宣跑去賀壽,雨樓不用侍寢,回耳房睡了,第二天一早起來,就發現昨晚上摘下來的白玉釵不見了。
☆、第十六章
雨樓自從得了夏宣給的東西,幾乎夜夜和他在一起,昨天是第一次回丫鬟們住的耳房睡,結果就出事了。她記得清清楚楚,因為害怕這玉釵丟了,不管放在妝檯上,特意放在枕邊照看着,誰知照丟不誤。
她發現丟了玉釵,慌慌張張的滿床拍打尋找,可半點影子都沒見着。在屋裡丟了東西,肯定要懷疑是誰做了賊給順了,但這屋內一共就四個人,沒憑沒據的她不敢隨便懷疑任何人,畢竟以後還得混呢。
雨樓微微皺眉,心道這件事不能告訴她們。不管是誰拿的,跟她們說玉釵丟了,反倒和幾個人都生罅隙,以前住寢室,其中一個人丟了東西,大吵大鬧,懷疑這個懷疑那個,最後賊沒抓到,關係都僵了。況且叫她們知道,誰知道她們會不會藉機生事,借着幫她找玉釵的理由,互相編排擠兌,最後都歸咎到她頭上。最不濟,早一步跑到夏宣面前添油加醋先告一狀,就夠她喝一壺的。
這事只能讓夏宣來裁決。雨樓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穿衣下地,開始梳洗打扮。燕蓉眼尖,發現雨樓戴的是枚素銀簪子,不是往日的夏宣賞的那個白玉釵,便冷笑道:「爺不在,也不經心打扮了?」
雨樓順着她的話,笑答:「女為悅己者容,悅己者不在,不灰頭土臉,大體過的去就行了。」心裡則想,她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還是真的不知情?
燕蓉挑不出雨樓這話有什麼錯,輕飄飄的哼了聲,作罷了。
夏宣不在,她們得了空閒。夢彤是管事的大丫鬟,這會出去忙了。秋霜和燕蓉閒着玩雙陸棋,雨樓則取了前日天讓買辦給她帶的女紅針線用具,戴了頂針做活。
夏宣怕她吃穿不好,每個月還發她三銀子做月錢,讓她買各種零碎物件。這筆錢算是很多了,當初她身邊的赫珍每個月也才領一兩銀子的月錢。每個月的月錢,她能節省下大半,再做幾件女紅刺繡留着,等到在府里混熟了,托人換了銀子,打聽妹妹的下落用。等找到了妹妹的下落,這些攢下的銀兩都周濟她。
可她擔心着白玉釵的事,有些心不在焉,一會覺得花樣沒選好,一會覺得配色不大對,別彆扭扭,十分不順手。她在腦海里,反覆推演夏宣知道這個消息會如何罰她,她該如何給自己脫罪,結果想的腦仁疼。
等到晚上夏宣回府,她反倒有種解脫的感覺,反正伸頭縮頭都是一刀。
很快有丫頭來傳話,讓她先去屋裡頭暖床。雨樓照例沐浴洗淨,
先躺着等夏宣來,每次她都怕被子裡太暖和,讓她先睡過去。今日則因為太緊張,心裡七上八下的發慌,翻來覆去的躺也不是,坐也不是,活像被丟到了螞蟻窩裡,遭百蟲啃噬般的難熬。
正愁着,就聽夢彤和夏宣在說話,內容大概是交代這兩天院裡的事項,誰誰送了什麼過來,哪個院子過來借了什麼東西。夏宣一律嗯嗯嗯的應着,沒說幾句就打發了夢彤走。接着他人便走了進來,直撲卓雨樓。
夏宣在他外祖父的壽宴上其實只待了一天,因碰到了普安侯府的三少爺任灝,他說自己最近新蓋了個園子又得了副好馬鞍,邀了夏宣過去玩。一般情況他至少要和狐朋狗友們玩樂個三五日,但他最近剛得了卓雨樓,對她的迷戀正熱絡着,分開兩日便十分惦念,辭了朋友,急匆匆的回到了府中。
雨樓裝作無事的爬起來給他脫衣裳,口中寒暄的問着您累了吧之類的話。夏宣抬着她的下巴,笑嘻嘻的道:「我就是再累,也得留着力氣給你。」說完,把她一壓,一手把人摟在懷裡,另一隻手去揉捏她下面,口中則繼續說着沒正經的話。
今天,她為了討他歡心,沒半點抗拒,偶爾還會主動,平日裡能討他八分喜愛,今晚上能討個十二分。待夏宣心滿意足的摟着她躺了說話,她終於搬出醞釀已久的姿態,摟着他的腰,裝出十分柔弱的模樣,道:「爺,過了今晚,您還能讓奴婢伺候您嗎?」
夏宣一皺眉:「為什麼說這樣沒頭腦的話?」
雨樓一咬牙,道:「奴婢做了一件天大的錯事,怕說出來您生氣,厭惡奴婢,不許奴婢再親近您了。」坦白從寬,得看時機。在夏宣氣頭上坦白,估計沒活路,但此時他剛靠她取樂完,又沒別人先告狀,她擺出良好的認罪態度,獲得寬宥的可能性越大。
「到底什麼事,直說。」
「奴婢,奴婢把您給的白玉釵弄丟了,前天晚上睡時還在的,早上起來就不見了,奴婢真的不是有心的……奴婢發誓。」
「丟了丟了罷,反正你也不喜歡。多大個事,我還以為你把家廟燒了。」
「……」卓雨樓已對下一步夏宣暴跳如雷打罵她做好了說辭,結果他一句話就原諒她了。她有點不敢相信:「您不罰奴婢嗎?」
夏宣壞笑道:「罰你?當然得罰你!」坐起來,便去分她的腿。她哪裡濕膩不堪,進的很是順暢,附在她耳邊道:「丟就丟了,我明天再給你置辦新
的,別不高興了。」
她才不是因為這個理由哭喪臉,不過既然夏宣不在乎,那麼一切都不是問題了。
雨樓難得對夏宣發自肺腑的話:「爺,您真好!」居然沒把她拖出去打幾十板子,而是輕飄飄就原諒她了。夏宣咬了她耳垂一下,笑道:「卓雨樓,你才知道我對你好啊。」
—
只要主人不追究,再大的事情也能壓下來。雨樓又沒聲張自己丟了玉釵,旁人只當她是收好了不戴了。原本在雨樓預做好大鬧一番的糟心事,竟一點漣漪都泛起,便過去了。這件事,除去那個偷玉釵的賊,有錯的便是卓雨樓本人,是她沒看好老夫人的首飾。夏宣把夫人的東西賞她,她不知珍惜還給弄丟了。夏宣打她一頓並不過分,結果對方選擇了原諒她。
她慶幸的同時,不免覺得前幾日自己想破壞夏宣考取功名,有些過分。所以往後的幾天,只要夏宣不主動找她,她都不去勾引他,占用他時間。
這天晚上,夏宣天人交戰了一番,決定好好讀書,對卓雨樓道:「你去端藕粉桂花糕來,然後先去睡,不用在這等我了,我今天要看的晚一會。」
雨樓領命,推門出去在小廚房一問,說糕點沒了,好像大廚房有存的。考慮到夏宣的脾氣,她讓廚房的兩個小丫頭準備了燈籠,陪自己去取一趟。這會萬籟俱靜,大門角門都關了,各院安歇,除了園子上值夜的地方亮着燈,其餘的地方多是黑漆漆的。雨樓覺得滲人,和小丫頭加快了步子,連跑帶顛的到了大廚房。
大廚房有兩個值夜的嬤嬤,聽說是國公爺那院的人來取東西,自然是笑呵呵的取了糕點,儘快給熱上了。這時陪雨樓來的兩個小丫鬟說尿急,其中的一個嬤嬤便陪着她出去解手。
屋內就剩雨樓和另一個瘦長臉的嬤嬤在,她正覺得這個人長的有點熟悉,這個嬤嬤忽然就迎了上來,緊緊握住雨樓的手,緊張的說:「小姐您真的來了啊!這可怎麼好!您的玉釵我們看到了,可我們哪能要您的玉釵呢?!我們家的,只是國公府的一個廚子罷了,哪有本事救您出去呢,這釵還給您!忙恕我們幫不上了。」說着,從袖子裡取出一個細長的小紅包就往雨樓手裡塞。
雨樓一頭霧水:「你,你是誰啊?在說什麼?」此人的確眼熟,卻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