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鬼的上下兩千年 - 第15章
非玩家角色
「我說的,有事我擔着。」
「哈哈,夠哥們兒,快開快開。」顧楠有些迫不及待的催促着。
王翦看着顧楠猴急的樣子,笑呵呵地掀開了酒罈的封口,給顧楠和自己各添了一樽。
甘冽的酒水在青銅酒樽中晃蕩不止,酒香飄散,雪夜裡戴上了令人微醺的味道。
端着酒,顧楠送到了嘴邊,一飲而盡。
烈酒入喉,就像是咽下了一口火焰,喉嚨帶着灼燒感,隨後一股溫暖從腹中泛起。
原本身上的寒意卻是一瞬間被驅散了一個乾淨。
「呼。」吐了一口濁氣,顧楠向後一仰,倚靠在樹幹上。
搖晃着手裡的酒樽,抱怨了一句。
「不夠勁。」
王翦仿佛意料之中,扯着嘴巴:「這還不夠,這已經是咸陽城最烈的酒了,我可是託了高價才弄到的這兩壇。姑娘,你這酒量怕是這世間的酒是沒法滿足你了。」
顧楠將垂在自己臉側晃蕩的長髮撩到了耳後。
長劍斜靠在她的懷中,青衣長袍有些松垮,手中輕握着酒杯,頗有一副古時俠客的風範。
「哈哈,若有機會,我自己釀,讓你嘗嘗什麼才是烈酒。」
戰國的制酒技術還很簡陋,烈酒最烈也就比啤酒要強些,實在是沒什麼感覺。
「那敢情好,在下就先謝過姑娘了。」王翦笑着喝下了手裡的酒,臉上頓時開始發紅,顯然這烈酒對他來說確實是烈了。
「不打岔了。」顧楠抓起酒罈往自己打的酒樽里倒着酒:「你今天來找我,只是喝酒?」
王翦聽到顧楠的問題,沉默了一下,然後出了口氣。
悠悠地說道:「聽說,你要去長平?」
「嗯。」
「一路兇險,這酒,順便給你送個行。」王翦淡笑着說着,舉起酒杯。
顧楠翻了個白眼:「送行,搞我要死了似的。」一邊說着,一邊舉起酒杯和王翦碰了一下。
一聲輕響,有些空空的聲音。
觥籌交錯,不知不覺,已經喝完了一壇。
顧楠淺飲了一口,突然不知為何苦笑了一聲。
轉頭看向王翦。
「說真的憨貨,我還沒打過仗。」
「這仗有什麼好打的?」
王翦不知是已經醉了一半還是已經完全醉了,拾起了地上一片枯葉。
握着葉柄醺醺地轉着。
顧楠看他已經是沒法說話了,笑了一下,回過了頭。
王翦的聲音卻從背後傳來。
醉醺醺的:「我們這般人,生來就是為了打仗。」
「然後死在沙場上。」
兩人之間在沒說話。
顧楠對着月亮舉起了在自己的酒杯。
眯着眼睛。
月光下青銅製的酒樽反射着微寒的月光。
「青樽美酒月光杯,欲飲金鳴馬上催。」
「醉臥沙場君莫笑。」
「古來征戰幾人回。」
「顧姑娘,好詩。」王翦早已醉了,抬起了手中的酒樽:「當盡此杯。」
「哈哈,好。」
第二十章
書生聽詩
武安君府小院的牆外,一個落魄的書生路過牆頭。
他身上的衣着襤褸,身材幹瘦,顯然因當是餓了太久。
天太冷了。
他哆嗦着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了半個干餅,縮在牆角正準備吃。
卻聽得牆內傳來聲音。
「我們這般人,身來便是為了打仗,然後死在沙場上。」
這一句話,卻是讓牆外的書生一愣。
扭頭看向牆內,高牆堂皇富貴,但是那牆裡的聲音里,帶着的卻是無奈和苦笑。
當是一將軍人家。
書生想着,搖了搖頭,低頭吃着自己的饅頭,都是可憐人。
說來可笑,他一身落魄,而那牆裡的人明顯是富貴之人,他卻可憐起了他人。
但是又有什麼不對的呢?這亂世人,什麼人不是可憐人呢。
干餅快吃完了,書生正準備離開。
卻聽得牆裡傳來了一個清悠的女子聲音。
「青樽美酒夜光杯,欲飲金鳴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短短的四句短詩,卻是讓書生停住了腳步。
好文采。
「顧姑娘,好詩,當盡此杯。」
「哈哈,好!」
外面聽着兩人交流的書生訕訕一笑,這姑娘居然讓他覺得有幾分豪邁。
顧姑娘嗎?
書生眼中流露出了幾分嚮往,暗自記下了這幾句詩和這個名字,轉身離去。
第二天的咸陽城,周邊的酒糟青樓里卻是不知道為什麼流傳起了一首詩。
那詩四句,不知名字,卻聽說是一個姓顧的才女寫的,因為被一個落魄的書生在牆外聽到,才流傳了出來。
書生聽詩,一時間卻也流傳成了一段佳話。
但是說起來,那姑娘的詩卻不像是一個姑娘寫的。
全文如此:青樽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詩文蕭索,反倒像是一個身心已疲的將軍,在醉酒之後寫下的文章。
這不經讓人對這個顧姑娘的身份多加猜測。
聽說那書生是在武安君白起的牆外聽到的詩。
武安君何人不知?家中有得幾個女子,便是下人都麼得幾個。
哪來的什麼年輕女子能喝酒吟詩?
便有人想了起來,武安君白起前段時間確實傳聞收了一個弟子。
難不成,白起將軍是收了一個女弟子,便是那顧姑娘?
這下子人們來了興致,紛紛對那個女子做起了調查。
有的人說,他曾見過那顧姑娘,生的確實俊俏非凡,不僅漂亮,還有些便是男子也沒得那幾分英氣,穿着男子的着裝,手裡握着一把長劍。便像是那江湖中的瀟灑俠客,又有幾分將軍沙場的氣質,莫說是男子,女子都見了喜歡。
有人說,這姑娘天賦異稟,是白起在茶樓收的,那時候他就在當場。
眾說紛紜,顧姑娘這個名字倒是傳遍了咸陽城。
「所以啊,春秋戰國時期,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嗎?」顧楠仰頭看了一眼頭頂的日頭。
身上穿着一件深黑色的男裝長袍,用的是麻布,穿在身上有一些不舒服,但是還算是保暖。
黑色的衣衫讓她看起來更加俊朗,微微隆起的胸口還有一些不明顯,不仔細看說不定還會被認成一個俏兒郎。
這幾日,白起沒有給她安排什麼課程,也沒有對她太過管束,每日一大早就出門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沒事的時候她就去咸陽城裡逛逛,算是這半年來她放的一個最長的長假。
然而閒是閒了,她反而苦惱了起來。
就像是放了一個幾個月的暑假,每天卻只能無聊的發呆一樣。
戰國時期的娛樂項目確實是不多,她也不是什麼高文化素質的人才,對於下琴棋書畫什麼的,完全沒有什麼興趣。
再說了,除了畫,她別的也不會不是。唯一會的畫還因為她以前做的是設計專業,學的一個半吊子。
所以說,遊手好閒就是這樣的感覺嗎?
顧楠木然地靠在路旁的牆壁上。
看着天空中的雲朵做着緩慢的橫向動作。
兩個衣着不錯的公子哥從她的身邊走過。
「聽說了嗎?最近東簪樓來了一位新倌人,曾是大家的小姐,文曲極佳,先前聽聞莊兄有幸見過一面,那姿色他半天沒有回過魂來,丟了大臉。」
「哈哈哈,如此,閒來無事,不如我們今日去見識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