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鬼的上下兩千年 - 第8章

非玩家角色

  「森。」

  顧楠握着劍翻出一個粗劣的劍花,將寒鋒緩緩收回了劍鞘中,帶着一股「愴然」地氣勢,恍若以登峰頂,再無前路一般:「這就是我看到的劍。」

  「利劍、軟劍、重劍、木劍、無劍,五劍五境」院外,白袍老人呆呆地注視着前方,也不知道他在看着什麼。

  就連白起都是愕然地低頭看向自己腰間的青銅劍,五劍境界,卻是已經將這三尺青鋒講的不能再透徹了。最後的無劍境界,以天地為劍,是何等豪邁。

  這丫頭真沒學過劍術?

  白袍老者自身的一身劍術已經是冠絕天下,若只說劍術,天下間應是在沒有人是他的對手。很久以來,就連他自己都以為,自己的劍道已經走到了盡頭。

  但此時,他卻能感覺得到,之後還有更深的路,但他一直找不到。直到聽到了這些話。

  五劍之說,直指劍途大道!

  以他的境界來看,他應該還在重劍巔峰的階段,他雖然用的不是重劍,但是已經到了一劍破盡天下萬法的地步。本以為在無路可走的他如今卻被指出了一條路,這條路之後,還有整整兩個境界要走,足以窮盡他此生。

  「碰!」老人身上猛然乍現出一股磅礴的劍意直衝雲霄,只需要在幾天的參悟,他就能到達一個全新的境界,很可能是一個前無古人的境界。

  猛然出現的氣勢下了顧南一跳,她只感覺一股難以言說的鋒銳從門外竄起,似要刺破了蒼穹。

  「哈哈哈哈哈。」院外傳來一陣中氣十足的大笑,隨後一個白衣老人大步走了進來:「丫頭,你可願隨我學劍。」

  等等,你誰啊。

  「我確實沒學過劍。」內堂里,顧楠端坐在中間縮着頭,小聲地嘟囔着:「剛才說的那些,只是我瞎說而已。」

  她現在只想打自己一巴掌,只是調戲一下小綠怎麼什麼話都說。說就說了,居然還被人給聽到了,這下她是真的百口莫辯了。

  「瞎說,好一個瞎說,你信不信,老夫要是把你這瞎說的五劍之說傳出去,會有多少劍客會爭破了頭來求你說個明白。」

  白袍老者坐在旁座說道:「看你的樣子也才十幾歲上下吧,就已經將劍道參悟的如此透徹,便是說天縱奇才也不為過了。」

  「楠兒,你老實和為師說,你真沒學過劍?」白起還是不放心的問道。

  如果顧楠之前學過劍,他現在說什麼也不會讓那個老鬼教什麼劍術,不同的劍術理念混雜不是大事,但是顧楠的劍道已經隱隱自成一派,如是本身還學過劍術,只要一路練下去即可,任何多餘的理念都只會斷送了她的根基和傳承。

  「你只要說你學過,師傅現在就把這老鬼打出去。」

  這事關顧楠的前途,白起實在不敢大意。

  無力地點了一下頭,顧楠說道「師傅,真沒學過。剛才那些,是我跟小綠瞎顯擺的。」

  說完,就被白起瞪了一眼。

  「不錯,本來還怕珠玉在前,老夫教不了你。現在既然你沒學過,老夫便是厚顏相授又如何。」白袍老人面色紅潤地說道。

  他的門派本是有規矩的,每一代掌門只能收兩個弟子。但是如今他因為顧楠的幾句話,劍術有了突破的可能。

  可以說顧楠給了他一個天大的機緣,那他教個劍術又何妨,何況他們門派最重要的傳承不是劍術,只教人劍術,不算收人為弟子。

  但是隨即他似乎又是想起了什麼,皺着眉頭看向白起:「倒是一個,白老頭,她現在已經十幾歲了吧。這個年紀才開始練武確實晚了些,日後內力修習起來怕是會很麻煩,少有大成的希望了。」

  這句話聽得顧楠嚇了一跳,內力?這個時代有這種東西?

  那不是武俠世界裡的嗎?

  轉頭看向白起,卻見白起無所謂地點了點頭:「內力的事情我自己會有考量,你只管教你的劍就是,不需要考慮這些。」

  還真的有!?

  顧楠的嘴巴幾乎可以塞下一個包子,如果這個世界有內力,那豈不是真的有那些裂山開石,乘風追月的功夫。

  「那就正式介紹一些吧。」白起出了一口氣,這一早上出了不少事情:「這位就是我近幾日收的小徒,顧楠。」

  「楠兒,這兩位就是我給你找來的老師。分別教你劍術和馬術。這位是縱橫家鬼谷子,這位是兵家王翦。」

  縱橫家,這個稱呼顧楠倒是聽過。

  那個諸子百家為我縱橫的縱橫家,如此一家想來劍術絕對不會差。

  內力啊,顧楠滿懷期待地起身對着穿着白袍的鬼谷子拜道。

  「學生顧楠,見過鬼谷子先生。」

  「嗯,免禮吧。」鬼谷子笑着抬了抬手,他的心情很好。

  本來只是來咸陽城只是為了帶走那個有些天賦的弟子,沒想到卻機緣巧合卻突破了幾十年沒有再動過劍術的境界。

  顧楠轉身拜向另一邊:「學生顧楠,見過王,翦先生?」

  才說到一半,就發現了這個名字的不對,抬起頭愣愣地看向那邊。

  只見那邊坐着一個年輕人,一直沒說什麼話,讓顧楠都差點忽略了他,現在才看到。不正是昨天街上遇到的那個王翦嗎。

  看到顧楠看向這邊,王翦的臉上紅了一下,昨天的那個回眸他現在依舊記憶猶新,沒想到她竟然就是白起的弟子。雙手僵硬地抱拳說道:「見過姑娘。」

  顧楠也是回以一個僵笑:「見過。」

第十二章

練劍這種事情我也不懂

  烈日炎炎,一柄寒光閃閃地青銅長劍橫在半空,劍鋒卻是打着顫顫,就像是被一個七旬老頭握着一樣。

  可惜握着劍的不是一個七旬老頭,而是一個英氣的姑娘,此時的她長發散亂,額頭上布滿着汗珠,時不時還有幾顆從臉頰滑落,滴落在她腳下的沙土裡。

  她的不遠處,兩個老人正在坐在一旁的屋檐下下着棋,喝着茶,頗有一副談笑風生的樣子。

  八九月份的天氣,雖然夏天已經快要過去,但也還正是炎熱的時候,站在日頭下只感覺皮膚就像是火燒着一般難受。

  「森!」顧楠咬着牙將長劍一甩而出,劍鋒發出一陣嗡鳴,又是凌然刺出,直直地橫在半空。

  這一個上午,她已經刺了上千劍了,就是她的身體體力過人,也感覺已經有些吃不消了。

  手上就像是纏了幾十斤的石塊一樣,抬都抬不動,更別說刺劍了。

  「出手力道不夠,速度也差了不少,重來。」

  坐在一旁陰涼處的白袍老人看着棋盤,頭也不抬地說道。

  只是聽到顧楠刺出的劍的鋒鳴,他就能知道顧楠刺出的劍怎麼樣。

  撇了撇嘴巴:「我說顧丫頭,你這可是越刺越差了啊。」

  你刺幾千次試試!

  聽了老頭子的話,顧楠翻了個白眼。

  但是轉念一想,他估計還真行。

  也就沒有自找不自在,咬着牙,抬着已經有些紅腫的手腕接着一劍一劍地刺着。

  這老傢伙說是教劍,第一個星期卻只是讓顧楠連基本功,別的,別說劍術,連劍招都沒看到過。

  所以說,如果只是這樣的話,我自己不能練嗎,還給我請了個大爺來整天在這坐着!

  不管顧楠在院子裡怎麼有苦難言。

  屋子裡,白起和鬼谷子坐在一起,一個身穿着白袍,一個身穿着黑袍。

  各持黑白一子,悠然自得地下着棋。

  白起輕輕地將一枚棋子放入了棋局之中,抬頭看了一眼正側眼看着外面的鬼谷子,勾了勾嘴角,摸着自己的鬍子。

  「鬼谷,我這徒兒如何?」

  鬼谷這才扭過了頭,挑了挑眉毛,看着白起自得的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小聲地說道:「武學奇才,常人刺劍,千劍已不得再刺,否則劍鋒無力,恐傷其根本。」

  「你這徒兒,已數千劍有餘,劍鋒依舊,凌冽生風,只氣力不足。難得。」

  說着拿着白棋落子盤中。

  「我觀這幾日,你教她兵法,雖還稚嫩,卻已有大家風範。」

  「便是千挑萬選,也難有的良木。」

  說着嘆了口氣,狐疑地看了一眼白起:「我說白起,這丫頭,真是你隨便上次街,就拐來的?」

  「嘿。」白起當即吹起了自己的鬍子:「什麼叫我拐來的,她可是心甘情願拜我為師,怎麼,老夫此乃天眷,你怎麼說得如此難聽。」

  說完又將一枚黑子落下。

  「要不是你已經捷足先登。」鬼谷又看了留戀地外面的顧楠一眼。

  「我說什麼也要把她帶回我們鬼谷,縱橫治學,說不得日後可匡安天下。」

  聽到鬼谷子這麼說,白起可不幹了,連忙把鬼谷子的頭掰了過來。

  「看什麼看什麼,想什麼呢?我徒弟!老流氓。」

  「她日後要成我秦國大將才可。」

  鬼谷子怨怨地回過頭,瞥了一眼白起:「目光狹隘。」

  「這天下大,還是這秦國大?」

  「我秦國自是能安得天下,到時這秦國便是天下。」白起笑了笑,自信地說道。

  鬼谷子沒回話,看了一眼白起,低下頭開始下棋。

  房間中又安靜了下來,兩人無言不語,良久。

  鬼谷子才重新說道:「你還是固執己見。」

  白起依舊笑着。

  「一人,安不得天下,一國可安。」

  「你真的,認為這秦國!」

  鬼谷子沒有說完,白起卻已經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

  「不是我認為這秦國如何,而是必須需有一國安此亂世。」

  「白起,我還是要和你說一句,女為兵事之有,為將事者,可是少之又少。」

  「我,自有打算。」

  鬼谷子拿起棋盤旁的一杯茶,飲了一口,不只是嘆息還是感慨。

  幽幽的說道:「希望吧。」

  屋外日頭正高,加上顧楠已經累得快昏過去了,自然是聽不到屋裡的白起和鬼谷在說什麼。

  只是僵硬地一劍又一劍地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