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慾 - 第2章

徐公子勝治

  全國巡捕司出動,倒是追查出不少冒牌的殺手。很多人上網發這樣的帖子只是為了發泄,平時看誰不順眼心裡有氣,就趁機在網上胡說一通,說誰誰誰有多壞我要殺了他等等。志虛國議會上下兩院以前所未有的高效率通過了一項法案,定下了一項新的罪名——網絡公共安全罪。此法案通過之後,有一個自稱是殺手清塵,號稱要殺某重要人物的傢伙歸案,被叛有期徒刑一年。這場亂子才收場。

  巡捕也意識到,要想抓住這個不知來歷的人現在毫無其它線索,唯一的線索就是等待他下一步行動。清塵最早出現的那個網上論壇特意發了份公告,說清塵這個ID已經解禁,隨時可以自由發帖。巡捕司現在已經豁出去了,無論如何要不惜代價把這個人抓住,他要想公開殺人信息就公開吧,只要一公開目標周圍所有人都會留意,這樣也許有更大的幫助。

  這個殺手的影響太特殊了——所有懷罪當誅卻自信有辦法逍遙法外的人都失去了安全感。這些人在心中想:「我曾經做過的那些事,該不該死呢?殺手的下一個目標會不會是我?」這些人中有不少聲名顯赫非富即貴,聯手施壓影響是非常大的。

  對某些人來說也許有一件事值得慶幸,那就是那名殺手至少每隔一周才殺一個人,而且三教九流是什麼人誰也說不好,完全沒有規律,幾乎是碰着誰該死就下帖子取命。這也讓巡捕司很頭痛,以往對付這種連環殺手偵破工作首先要確定殺人動機,然後在被害者之間的聯繫上去分析兇手的特徵。現在無法確定這名殺手的目的,如果說唯一的規律那就是那些人都該死,卻用種種手段逃脫了懲罰。

  殺手在殺了那位參議員之後,似乎改變了習慣,不再像以前那樣一周一個那麼有規律地殺人,所發的殺人帖中也不提具體的動手時間,這樣被點名的人更加心驚肉跳,他們也不知道死神的審判會在什麼時候突然降臨。

  另一方面的輿論壓力卻漸漸大了起來,因為殺手的殺人帖都詳細公布被殺對象所犯的罪行。有些人的罪行查證起來可能很困難,但另一些人的醜事一旦被捅破是很容易被證實的。當幾名被殺者的罪行被巡捕司事後調查證實之後,這名殺手甚至引起了不少人的同情與崇拜。

  終於有戲劇性的場面出現了。一個月前清塵在論壇上發了一個帖子,下一個該殺的人是一位地產大亨。他指出這名地產商為了強買一片土地,派人焚燒了這片土地上的一戶農家,製造火災的假象燒死了一家人。相關當事人、事件發生的時間地點以及過程都很詳細。巡捕司迅速出動調查此事,很快逮捕了這名大亨,取證和審判都在很短時間內完成了,開庭判了死罪,當庭上訴立即被駁回終審仍是死罪。這恐怕是前所未有的高效率,三周之後大亨被執行了死刑。

  神秘殺手終於第一次落空了,他不可能再去殺一個死人,巡捕司動手搶在了前面。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神秘殺手也成功了,他說下一個該殺的人是那個大亨,而那個大亨果然被殺了,至於是誰殺了他並不重要。

  從地產大亨被法辦之後,神秘殺手似乎消失了,無數的人在網上等了一個多月也沒有「清塵」的新消息。從《志虛新聞報》開始正式報道神秘殺手的消息到現在,時間已經有三個月。白少流每天都會看報紙,他也在等下一個該殺的人是誰?可一個多月過去了殺手也沒有再出現過。

  有關殺手的討論已經從單純的事件報道發展成為各界人士與專家學者之間的大討論。報紙上的觀點明顯分為三派——

  第一派是支持者。他們主要是支持神秘殺手這種追究罪惡的精神。如果每一個人都有這種不放過罪惡的態度,那麼這個世界會美好很多。前提是——神秘殺手揭發的罪惡都是真正的罪惡。

  第二派是反對者。反對者主要的觀點是這名殺手令人恐怖的能力,這樣的能力可以用來殺惡人也可以用來殺好人,是善是惡都在一念之間。這種情況如果不加約束,世界只能是一片混亂。專家指出,我們需要的是和諧運行的規則,而不是超越規則的上帝。

  第三派的態度是相對中立的。很多人讚賞這種懲惡的行為,但不贊成私自刺殺的做法。他們認為殺手既然有能力找到被殺者該死的罪證,就應該與巡捕司配合讓他們受到法律的懲處,個人行為不應該取代國家機構與法律的作用。

  這三派觀點都能自圓其說,有各自的支持者與反對者,報紙上還好點,網上已經吵得不可開交。白少流不太關心這些專家的討論,見沒有殺手的新消息,放下報紙看向窗外,口中恨恨地嘀咕:「他媽的!那殺手最好下一個把我們單位嚴襄理給做了……唉,恐怕不可能,就嚴襄理那點偷雞摸狗的破事還不夠資格讓清塵動手。」

  白少流為什麼會反感這家分號的主管嚴襄理?說起來他還是托有關係的學長找到門路,在嚴襄理喜添千金的時候送了一萬禮金,才得以進入這家錢莊工作。後來嚴襄理千金過百日,他又如法炮製,得以從樓下櫃檯調到樓上辦公室。但他並不感謝這位關照者,因為進入錢莊工作之後,他認為自己本來就可以勝任這份職業,卻不得不付出額外的灰色成本。兩萬塊,幾乎是他參加工作第一年的全部收入,也是他家近年來最後的積蓄。

  不過說實話,他的工作並不是很難,只要一個受過正常高等學堂教育的人學習一段時間後,按照錢莊固定的形式都可以完成。送禮求職,嚴襄理收錢辦事,就算白少流心裡不痛快也不至於有這麼大的怨恨?剛才他是突然有所感慨,因為他從窗戶看見了隔壁辦公室的女同事莊茹正從外面走進了錢莊——她又去和嚴襄理鬼混去了,連中午休息時間都不放過!不知道是去賓館開的鐘點房還是就在嚴襄理的車裡亂搞。再看一眼,果然,嚴襄理的車開了回來在門外的車位停好,一臉嚴肅的嚴襄理下車,就象在哪裡辦完公幹回來。

  莊茹今年二十八歲,白少流一直很「親切」的叫她莊姐,別看已經快三十了,卻是個很有韻味的少婦——她是白少流最經常的性幻想對象。莊茹的皮膚白而且細嫩,一雙水汪汪的眼睛不很大但卻很勾魂,五官柔美天生帶着一股媚態。她的身材,曲線起伏凹凸有致,走起路來翹臀挺翹細腰搖擺說不出的誘人。尤其是胸前波濤顫涌,真是一對極品豐乳,並不是一味誇張的豐滿,僅僅從視覺上就有一種挺立的質感。一手難以掌握,那手感……白少流只能想像。

  一段時間以來,夜裡被窩中輾轉難眠的時候,白少流常常自摸安慰,同時想像着莊茹的容顏身體。二十出頭的血氣方剛的光棍常幹這種事情,但白天看見一臉親切的同事莊姐時,又會為自己昨夜的行為感到羞愧還有一絲莫名的衝動。他覺得莊茹比外國AV群島成人片中的艷女明星還要有真實的性感,那些色情片都是他在網上偷偷下載的。

  可惜白少流只能想像卻沒有機會真正地去摸,說起來讓人鬱悶,他今年快滿二十二周歲了,還是個處男——標準原裝童子雞,如果打飛機的次數不算的話。而他們錢莊的嚴襄理不同,經常有機會去享用莊茹那嫩白嬌美的肉體。白少流是怎麼發現的呢?

  調到二樓辦公室,中午吃飯前後白少流喜歡站在窗前望大街,很快發現了一個很經常的現象。上午一下班,莊茹不去餐廳卻匆匆走出了錢莊,沿大路向左拐入一條小街。大約兩、三分鐘後,嚴襄理也下樓開車,走的是同一方向拐進同一條街巷。等到下午上班前,莊茹會自己步行回來,而嚴襄理兩、三分鐘後也會開車從另一方向回到錢莊門口。一次兩次可以說是巧合,可十次八次都是如此只能有一種解釋,那就是兩人趁着中午休息這兩個小時偷偷出去幽會了。

  白少流一開始以為這是自己的獨家發現,後來卻發覺幾乎整個錢莊所有職工都知道這個「秘密」。每當中午莊茹和嚴襄理一前一後出門時,臨街這一面辦公室的窗戶後面總有人有意無意地站在那裡目送,被其他人注意到了,還彼此會心一笑。大家都心照不宣,只有兩個當事人蒙在鼓裡,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經常中午溜出去行那苟且事。

  如果說就看這表面現象還不能肯定這兩人在偷情,但白少流能夠確定。首先世上的看似巧合的事情其實沒必要想得太複雜,這兩人一起偷偷出去還能幹什麼?其次,白少流一看見走回來的莊茹就清楚了,比如剛才——

  莊茹白皙的臉龐上還隱約浮現着紅暈,呼吸稍微有些急促,俏麗的鼻尖上還有些細汗。她走路時掩不住一對飽滿的乳房將胸前的衣襟隆起,豐胸隨着腳步有節奏地彈動,胸前衣服的最高處還可以看見兩個不太明顯的小凸起。她的奶頭仍然有些發硬,性愛的餘韻還沒有完全消退,修直的大腿邁步時不自覺地有些向內收緊,這些細微的小動作暴露了很多信息。白少流注意看她時就有奇妙的感應——濕潤、心裡痒痒的,小腹發熱。

  白少流為什麼會看得那麼清楚?因為他的眼睛與眾不同!最特別的地方,就是他的視覺特別清楚特別快。清楚到什麼程度?比如他現在可以看見幾十米外街對面一棵行道樹下有一枚硬幣,他能看清楚那枚硬幣的圖案,是一元錢的。他已經打算下班從那邊過,如果還能揀到的話正好是坐公交車回家的車錢。

  特別快怎麼理解?快到什麼程度?他甚至能看清飛行中的子彈!自然界有一些動物,比如蜻蜓,有一種複眼結構,一雙大眼睛由很多小眼睛組成,因此能夠看清快速移動的物體。但是人不行,人是單眼結構,只有一對瞳孔和視網膜,物體運行速度過快時就會產生視覺殘留誤差。如果一個人在黑暗中快速晃動一個煙頭,看見不是移動的煙頭,而是一條發亮的軌跡。

  第003回

畜眼觀人皆虛佞

  據說某個偉大的發明家偶爾有一次在黑暗中揮動了一下煙頭,眼前的情景讓他靈光一閃就此發明了電影。人的視網膜有0.1秒的視覺殘留,如果斷續的畫面出現的時間間隔很短,那麼普通人的眼睛所看見的就是連續的動態場景,這就是電影的原理。普通電影膠片的播放速度是每秒二十四楨,也就是說在一秒之內屏幕上會連續出現二十四幅畫面,但是人們所看見的卻是動態持續的場景。可是白少流看電影從來沒有那種感覺,他甚至沒有看過真正的「電影」,因為他坐在電影院裡看見的只是每秒二十四楨連續出現的畫面,就像在播一部快速的幻燈片。

  除了視覺之外,白少流還有一點與眾不同,那就是他有一種很特殊的、能感應人心的能力!

  什麼叫感應人心?不是指知道另一個人心裡具體在想什麼,比如他在罵某某某還是在回憶什麼事情,發表了什麼感慨等等,這些都是白少流所不知道的。他能知道的是什麼呢——情緒!只要他集中注意力去觀察一個人,就能夠感應到這個人真實的情緒波動,是一種奇妙的「感同身受」狀態。

  譬如上午嚴襄理進了融資風險部辦公室,交給副課長老王一份材料,說是三天後就要看見報告。老王滿臉堆笑地答應了。行長說了一聲:「辛苦你了,時間緊了點項目又很重要,交給別人做我不放心。」老王當即搖頭道:「不辛苦,三天足夠了,謝謝領導的信任。」

  看上去是多麼融洽的同事關係呀!可是他們說話時白少流注意觀察了老王,直接感應到一股怨氣和滿腔的不耐煩。這種感覺就象他小時候要到江邊玩,卻被他姥爺逼着回家牽驢磨豆子,而且是幫隔壁的張寡婦磨豆子。

  人的情緒活動是非常複雜的,不是簡單的七情六慾就可以概括。比如喜怒哀樂可能很好分辨,但非常微妙複雜的情緒活動就不太好體會了。一個女孩拒絕了一個男孩贈送的禮物,可能是因為不喜歡這個男孩、嫌禮物太輕或太重、也有可能是欲擒故縱。表面上有時候很難看出來,你只能去猜。如果知道當時她的情緒活動呢?那也不一定清楚她的想法,也需要你自己有閱歷經驗能夠明白才行。如果是個還不懂事沒搞過對象的小孩,有這種特殊能力也不一定能體會清楚。

  所以白少流這種窺測人心的特殊能力,是隨着年齡與閱歷的增長而成熟的,並且還在不斷的成熟中。更有意思的是,他從小並沒有意識到這是一種特殊能力,以為人人都有,直到長大後朦朧發現自己可能與別人不同,但還沒有完全自我醒悟過來。他天真地認為人人都有這個能力,就和視力與聽力一樣,所區別的就是強弱而已。比如有人可以看見高空的飛鳥,有人摘下眼睛就看不清桌對面的人臉。而白少流,自以為是這方面感覺特別敏銳的人,就如同他的視力也特別地好。

  原因很簡單,白少流小時候是在一個偏僻的鄉村長大,一直是一個不太受人注意的普通孩子。從他出生之後,就沒有哪一點能比別人強的,他自然而然也認為自己是普普通通的人。一個普通人不會刻意去思考自己為什麼能走路吃飯,視之習以為常。

  白少流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爹,他爹在他出生前就已經死了。他是個遺腹子,而他的母親在他三歲那年也因病去世了,他是姥姥和姥爺帶大的。姥爺給他起名白小流。後來上小學,班主任嫌白小流這個名子不好聽,順手給他加了一撇,他的大名就成了白少流。至於小名從小到大都沒有變過,他一直叫小白,學校的同學與單位的同事都叫他小白。

  小白有感應人心的能力,卻並不自認為特殊,聽起來有點荒誕,但也不是沒有可能。這世上有的是人善於欺上瞞下,揣摩別人的心意,謀求自己的利益。他們雖然沒有神通,但一樣有此心術,小白從小這種人看多了,也就不覺得自己特別了。也許是看見了太多的矯意做作和虛情假意,白少流小小年紀就有一種觀點——人,都是虛偽的!所區別只在於聰明的虛偽和愚蠢的虛偽。

  當然這個觀點不是他自己總結出來的,而是一頭驢告訴他的。一頭驢?不錯,就是一頭驢!

  世上的驢會說話嗎?驢當然不會說人話,因為驢唇不對人嘴。但小白確實認識一頭會說話的驢,那頭驢就是他小時候家裡拉磨的毛驢,名子叫白毛。白毛全身的毛都是青灰色,但在左肩部有一道月牙形的白色痕跡,左耳尖上也有一撮白毛。白毛不會開口說人話,卻能夠和小白進行很簡單的心念交流,小白知道它心裡在想什麼,甚至能夠感應到它所說的某一句話。這種感應很特殊,與其它驢,甚至與其它人都不一樣。

  這頭驢「告訴」小白:世上的人都是虛偽的,所區別無非是聰明的虛偽和愚蠢的虛偽。世上的人都是高手低,有能力能夠完成願望就是成功的人。它還告訴小白如果手段能超過眼睛的界限,行為能夠利用人心的欲望,那麼想要什麼就可以去要什麼。

  小白聽得似懂非懂,但有一句話他自以為聽懂了,那就是手要跟得上眼睛。小白的眼睛是非常快的,他甚至能看清楚飛行的子彈,但他的身體還是普通人,不可能伸手去接住飛來的子彈。所以他問那頭驢怎麼才能讓自己的身體反應跟得上眼前所見?那頭驢說等他長大了可以教他,這世上有一種非常特殊的鍛煉自己的方法。

  可惜那一頭名叫白毛、神奇異常的毛驢沒有等到小白長大,在小白七歲那年就讓人給宰了。會說話的驢終究還是驢,它的命運結局和當地的一種特產有關,這特產就是連皮帶骨五香驢肉……

  「小白,站在窗台傻望什麼?工作時間到了。」副課長老王的聲音把小白從對一頭驢的回憶中拉回到現實。小白轉身問:「領導,什麼事呀?」

  老王:「這裡有一份報告,你用兩天時間把它做出來,這是行長交的任務,你可要仔細點。」老王要小白做的報告就是上午嚴襄理交給老王的,嚴襄理給了老王三天,老王給了小白兩天。

  雖然有些不滿,但小白還是很無奈地走過去將材料接了過來,老王看出他似乎有情緒,和顏悅色地說道:「小白呀,你在我們部門表現一直不錯,這份報告是南都科技的貸款項目,行領導很重視的。只要你能夠好好完成,試用期結束轉正沒有問題。」

  小白吃了一驚:「這麼重要的報告?我能……」

  老王打斷他的話:「對於我們來說,大小項目都是一樣的,完全是一套程序,區別的只是數字而已,你要有自信能做好。而且這份報告我不署名,審貸員就署你的名子,這樣對你以後的業績考核是有好處的。」

  小白覺得很意外,原來他以為老王就是抓個小兵幹活而已,沒想到老王真把這個項目交給他,而且報告上還讓他署名。老王這麼幹嚴襄理能高興嗎?他說的話是真的嗎?小白注意觀察了老王一眼,他的表情很誠懇,而且心裡感應到他的想法也是認真的,認真中還有一些不安,似乎生怕小白不答應。小白有些疑惑,但情形容不得他多考慮,接過材料點了點頭就回去工作了。

  南都科技是一家上市公司,剛剛經歷過一次收購重組,收購方是來自志虛國另一個城市的千日紅集團。這一次向志虛商業錢莊烏由分行申請的是項目貸款,總額是2.8億。烏由分行是一級分行,項目貸款自主審批權限是三億,這一次南都科技的貸款接近上限卻沒有超過,理論上分行的審貸委員會批准就可以,只需向總行報備。

  在志虛國,錢莊放貸款,向來有兩種情況。一種是自下而上式的,由營銷部門去做市場調研,形成研究報告和企業的貸款申請,再由風險評估部門審核,最後有審貸會批准。大體上是三個步驟,小白的工作部門是中間的第二道步驟。當然真正的好項目不是企業求錢莊而是錢莊找企業。還有一種情況是自上而下式的,有關係有門路的人可以直接打通關節,然後做為布置下來的任務,下面的工作人員再按程序去完成。

  自上而下式的項目,表面程序上與正常自下而上的項目沒什麼不同。仍然是營銷做調研,審核寫報告,審貸會批備這三個步驟,但實際上卻成了一種編織材料的工作。調子基本上已經定了,工作人員一方面要把調研數據編寫好,做成一份能夠通過審核的報告。如果企業提供的材料不合格的話,要提醒企業的相關人員按要求修改,直至最後能夠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