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奧義 - 第7章
月中陰
凱莉絲和梅林來到了一幢木質結構的老式小樓前，這幢小樓前還有一個花園，裡面栽種着各種花草樹木，不過此時花園裡卻非常狼狽，那些還沒有長出粗大枝幹的小樹，都東倒西歪，被積雪給壓垮了。
昨天晚上下了一夜的雪，而且風也很大，像這樣的小花園，基本算是毀了，只能等到來年春天，再重新栽種。
凱莉絲看到花園裡一片狼藉，也微微搖了搖頭，頗為無奈地說道：「艾塔先生的花園又被毀了，可憐的艾塔先生，白費了幾個月的時間來修葺他的花園，現在卻成了這副樣子。」
隨即，在凱莉絲的帶領下，兩人走進了小樓，並順利地上了二樓，來到了一扇掉了色，顯得很老舊的木門前。
凱莉絲回頭提醒道：「梅林，艾塔先生喜歡安靜，所以進去後，要稍微安靜一些。」
梅林點了點頭，看來凱莉絲要找的人就在這間屋裡了。
「艾塔先生在嗎？我是凱莉絲，今天來看看您。」
凱莉絲敲響了門，並輕聲向屋裡喊話。
「吱呀」。
老舊的木門打開了，出現了一名五十歲上下的老頭。
老頭個頭不高，頭頂上稍禿了一些，只有很稀疏的頭髮，但老頭卻將稀疏的頭髮都仔細地梳在了腦後。其身上穿着一件黑色大衣，瘦臉，膚色略白，鼻底留着兩撮漂亮的八字鬍，整個人都顯得很精神。
梅林在打量着老頭，同樣的，老頭也在打量着梅林和凱莉絲，不過他只淡淡地掃了一眼梅林，便將目光轉到了凱莉絲身上，沙啞着聲音說道：「凱莉絲，進來吧。」
老頭說完，便轉身走回了屋子，梅林和凱莉絲也跟在後面，梅林順帶着將門帶上。
屋子裡的壁爐下還燃燒着熊熊的火焰，老頭直接便走到了壁爐前的一把木椅上坐了下去，沙啞着聲音說道：「凱莉絲，說吧，今天來找我這個老頭子有什麼事？」
凱莉絲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帶着梅林徑直來到了老頭身前，壁爐里熊熊的火光照在臉上，讓老頭原本白皙的膚色變得有些紅潤起來。
老頭根本頭也不抬一下，自顧自的捧着一本黑色封皮的線裝書籍，看得津津有味。
「艾塔先生，今天我是帶朋友前來拜訪你。」
凱莉絲說完，使了個眼色給梅林，讓他自我介紹。
梅林點了點頭，隨後微微欠身說道：「艾塔先生，我是威爾森·梅林，很喜歡一些古董，尤其是莫爾塔帝國時期的古董。今天聽到凱莉絲小姐提到艾塔先生家裡，有很多莫爾塔帝國時期的獨特古董，所以才冒昧前來打擾先生。」
老頭向壁爐里又加了些木柴，能夠清晰聽到木柴在壁爐里燃燒所發出的「劈啪」聲，過了許久，老頭才緩緩地放下手中的書，站起身來，淡淡道：「跟我來吧。」
「艾塔先生的脾氣很古怪？」
梅林感覺這個艾塔老頭，脾氣有些古怪，捉摸不透。
「噓，小聲點，艾塔先生只是性格稍稍微孤僻了些，但人很好，好了，跟着艾塔先生進去吧。」
凱莉絲顯然很了解艾塔老頭，和梅林一起，跟着艾塔來頭進入了另一間屋子。
這間屋子不大，三個人在裡面還稍顯擁擠，不過在屋子裡，卻十分井然有序地擺放着兩排刷着紅漆的巨大書架，在書架上擺放的不是書，而是一些小巧的古董。
這些古董有殘缺的，也有完好無損的，不過和梅林在奈森那裡所見到的古董不同，這些古董都很獨特，像一些瓷器，造型獨特，梅林從未見過。
比如梅林就看到架子上擺放着一個略顯古舊的瓶子，這個瓶子左右各自有着一個彎曲的瓶口，很奇特。
梅林想伸手摸一下這些古董，旁邊的艾塔老頭卻猛的一聲低喝道：「只許看，不許動！」
梅林有些尷尬，只得收回了手。
書架上擺放的約有上百件造型獨特的古董，不過梅林放眼望去，卻沒有一件和浮雕一樣的東西，他不禁有些失望，隨口問道：「就只有這些古董嗎？」
艾塔老頭似乎對梅林的語氣頗為不滿，沉聲道：「就這些都是我收集了很久才收集到的，怎麼，你還嫌少了？」
似乎看到艾塔老頭有些生氣，凱莉絲急忙解釋道：「艾塔先生不要生氣，梅林只是對莫爾塔帝國時期的古董感興趣而已，他也是剛剛接觸古董沒多長時間。」
說罷，凱莉絲還輕聲在梅林耳邊責備道：「不要隨便說話，艾塔先生有些生氣了。」
梅林點了點頭，艾塔老頭脾氣古怪，還是少說話，不要惹他生氣。
艾塔老頭這裡的古董雖然都很奇特，但梅林卻並沒有發現他想要尋找的神秘浮雕，於是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失望之色，微微搖了搖頭，對着凱莉絲說道：「我們先出去吧。」
就在梅林和凱莉絲離開房間後，脾氣古怪的艾塔老頭卻眯着眼睛，盯着梅林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臉上露出了一絲怪異之色。
離開屋子後，凱莉絲低聲詢問道：「梅林，你沒找到喜歡的？」
梅林搖了搖頭，凱莉絲也不再勉強，只得向艾塔老頭告辭道：「艾塔先生，今天打擾您了，我們以後再來拜訪。」
這個時候，脾氣古怪的艾塔老頭卻忽然開口道：「你叫梅林？」
「是的，艾塔先生，你有什麼吩咐？」
梅林疑惑地看着艾塔老頭。
「你願不願意跟着我學習古董的鑑定？」
艾塔老頭話音落下，梅林有些發愣，他感覺有些莫名其妙，怎麼這個脾氣古怪的老頭，要收自己為弟子了？
雖然梅林的確也想學古董的鑑定，這樣一來，他也好弄清楚神秘浮雕的來歷，不過對於這個古里古怪的艾塔老頭，梅林心中也沒底。
就在梅林遲疑的時候，凱莉絲臉上則露出了一絲驚喜之色，她急忙低聲對着梅林說道：「快答應，艾塔先生對於莫爾塔帝國時期古董的鑑定，那在黑水城算得上是絕對的權威了，他要收你做弟子是你的幸運，別人求都求不來這種機會。」
梅林有些詫異，這個住在這麼簡陋的房子裡，脾氣又這麼古怪的老頭，居然有這麼大的能耐？
「怎麼？你不願意？」
艾塔老頭面色陰沉，有些生氣了。
第十三章
莫爾塔文字
梅林雖然覺得艾塔老頭有些莫名其妙，不過既然凱莉絲都說，老頭在鑑定莫爾塔帝國時期的古董方面有很高的造詣，他也就沒什麼顧慮了，微微欠身向艾塔老頭恭敬地喊道：「梅林願意跟隨老師學習！」
「很好。」
艾塔老頭剛剛還有些鐵青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個樣，開始笑了起來：「梅林，你下午就來，開始學習鑑定古董的一些基本知識。」
梅林摸不准艾塔老頭的脾氣，不敢反對，只好點了點頭，表示下午會來，隨後艾塔老頭就把梅林和凱莉絲送出了門。
「凱莉絲小姐，艾塔老師到底是誰？」
梅林終於忍不住，向凱莉絲詢問了起來。
凱莉絲沉吟了一會兒，低聲說道：「艾塔先生似乎是從別的地方來到黑水城的，就他一人，也沒見他有什麼親人，性子有些孤僻，只喜歡收集一些古董。我也是無意間遇到了艾塔先生，並且請教他關於古董方面的一些知識，甚至我遇到一些不懂的古董，也都是來請教艾塔先生。至於艾塔先生的其他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梅林點了點頭，隨即便和凱莉絲分開，坐着馬車回到了古堡。
※※※
下午，梅林再次來到了艾塔老頭的小樓前。
此時天色已經放晴，大雪足足下了一天，到現在終於是停了，不過空氣中依舊很寒冷，梅林也緊緊地裹着大衣，上了二樓，敲響了艾塔老頭的大門。
很快，大門打開，艾塔老頭看到是梅林後，臉色很淡然。
「還算準時，不錯。」
艾塔老頭沒有再說什麼，讓梅林進了門。
梅林來到了壁爐旁，艾塔老頭似乎很喜歡坐在這裡，梅林看到在壁爐旁還擺着一冊厚厚的書籍。
艾塔老頭抬頭看了梅林一眼，隨即說道：「古董是歷史的沉澱，一件古董，或許就承載着某一段特殊的歷史時期。所以，要想了解古董，就必須學識淵博，要深刻的了解古董的歷史背景，比如你所喜歡的莫爾塔帝國時期的古董，你要想真正的辨別出這個時期的古董，首先就得了解莫爾塔帝國。你知道莫爾塔帝國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嗎？」
梅林搖了搖頭，他對莫爾塔帝國的了解很匱乏。
「是文字，一個大一統的帝國，文字是必不可少的，只有通過文字，才能了解到莫爾塔帝國時期的許多事。當然，文字也是辨別莫爾塔帝國時期古董的一個很好的辦法。」
艾塔老頭隨即拿起了桌上的小冊子，遞給了梅林。
梅林隨意翻開了一頁，發現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詭異符號，他從來就沒有見過，艾塔老頭解釋道：「這就是莫爾塔文字，是莫爾塔帝國時期的文字！」
「莫爾塔文字？」
梅林眼神一亮，這些莫爾塔文字和光明王國現在所使用的光明文字有着很大的不同，光明文字有些像前世的西方拉丁字母，由各個字母組成了成千上萬的詞彙。
而莫爾塔文字，則如同是一條條的蝌蚪一般，在梅林看來，根本就無法分辨出這些文字有什麼樣的不同之處。
「梅林，你要想鑑定莫爾塔帝國時期的古董，就得從學習莫爾塔文字開始。」
因此，在艾塔老頭這裡，梅林開始學習這複雜的莫爾塔文字。
學習文字是非常枯燥的，但梅林卻對學習莫爾塔文字充滿了熱情，或許是這具身體對文字天生很敏感，在學習莫爾塔文字時，梅林也頗有天賦，一下午的時間，他已經掌握十幾個詞彙了。
當然，學習一門新的文字，是需要鍥而不捨，學習幾個月甚至幾年的時間，才能掌握。
一下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艾塔老頭見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便冷冷說道：「好了，今天就到這裡，你回去將今天學到的莫爾塔文字詞彙，都好好練習一下。」
「艾塔老師，我回去一定好好溫習。」
說罷，梅林再向艾塔老頭微微一欠身，便轉身離開了小樓。
「呼……」。
門外寒冷凜冽，梅林被這陣冷風一吹，原本有些暈乎乎的頭腦也清醒了許多，他已經看到莫斯的馬車了。
「莫斯，回古堡！」
梅林鑽進馬車，雙腿伸直，背靠在馬車上，兩手輕輕的揉着腦袋，今天跟着艾塔老頭學習，雖然很累，但卻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過的最充實的一天了。
※※※
幾天時間過去了，梅林每天就往返於艾塔老頭和古堡間，兩點一線，生活十分簡單。
「管家，有什麼事嗎？」
梅林吃過早餐，輕聲問道，他早就察覺到了，管家今天似乎有些不對勁。
管家遲疑了一會兒，還是開口說道：「梅林少爺，梅雪小姐已經離開古堡九天時間了，這麼久都沒回來，要不要派人去格蘭城看一下？」
梅林微微一愣，他這幾天光顧着學習莫爾塔文字了，每天都過的很充實，倒的確有些忘了梅雪。
記得梅雪說過，去格蘭城交流，只需要三五天的時間，現在都快十天了，卻還沒回來，難怪管家會擔心。
「這樣吧，先不忙着派人去格蘭城，我待會找個時間去問問安森，看看他有沒有什麼消息。」
管家也點了點頭，隨即便命令僕人收拾餐桌。
「呼……」
梅林走出城堡，一陣寒風吹來，讓梅林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雖然這幾天沒有再下雪了，而且天氣也晴了幾天，但走在外面，卻依舊很寒冷。
「莫斯，去艾塔老師那裡。」
梅林遲疑了一下，他到艾塔老頭那裡去，一般都是在下午，今天要去找安森打聽一些消息，所以還是要先去向艾塔老頭說明一下情況。
於是，馬車緩緩地離開了古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