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傳奇 - 第3章
蝦寫
班長也才知道方適是從超級大城市來到農村的孩子，方適努力回憶自己時間不長的大城市生活。校車，飛機，輪船，大海等等，這些並不是小縣城能看見的，班長聽着，眼神中流露出對大城市的嚮往。
……
和班長的交往在懵懂中持續，小學的戀情死於換座位，大學的戀情死於畢業，初中的戀情死於中考。
中考是一場戰爭，並不比高考輕鬆，但是當時學霸目標並不是高中，而是現在被呲之以鼻的中專。在當時，高中不包分配，而中專和大學生是包分配工作。重點中專的分數線之高，讓無數學渣望而卻步。
那時候中考的規則是先填志願，再考試。
作為學霸班長義無反顧的報考了重點中專，作為學神目標自然是一般中專。作為學民等級的方適來說，中專是夢。第一志願最為重要，桃林眾鬼商議，方適就不要考慮中專，一中這樣的重點沖大學的高中也不要想了，可以適當的想想二中這樣次一等高中。也有鬼提議考職業中專，被小柔一頓海扁。
作為一名前朝大學生鬼，大學對小柔的意義非比尋常。她還有一年就要離開桃樹林，因為小柔，方適下定決心報考一中。因為二中上大學的機率比一中要低的多，既然要搏大學，就要搏最好的一中。
雖然不是中專，但一中競爭力對學民來說還是有一定困難。要上一中，不作弊那是不可能的。怎麼作弊呢？考場距離桃樹林太遠，無法召小柔附身，再說附身了小柔也未必能考上一中。
作為正直的代表爺爺也加入了中考討論中，在即將考試前三天，爺爺帶來了個好消息。監督出卷的某人意外去世。靈魂留在人間時間極短，不超七天，但靈魂能準確清晰記住生前的所有事。於是方適在爺爺的協助下，獲得了所有的考題。方適拉上學霸，自己初戀班長去班長大伯家通宵做題，
這不是為了一中，也不是為了班長，這是為了小柔。是小柔給了方適母愛，她對方適影響力甚至超過了爺爺。
分數很快就出來了，錄取通知書也跟隨而來，作為學民的方適雖然故意錯了幾題，但也大大高出一中的分數線。作為學霸的班長則以全市統考第一名進入了一座大城市的重點中專學校。
第6章
畢業會
離別，沒有斷腸，沒有深吻。班長甚至抽不出時間和方適私下交談，她忙着配合父母擺宴請親朋好友，然後她就走了。
讓所有人啼笑皆非的是，在中考後的第一學期，官方宣布中專和大學生不再包分配工作。大學生即使不再包分配工作，他們仍舊是最為搶手的人才。但是那些考入了中專的學霸們不可能有和大學生較量的資本。
那一年，不知道這劇情反轉讓多少人悔恨，又讓多少人慶幸。
方適也不知道，因為他和班長已經完全斷了聯繫。雖然內心失落，但是縣城的一切吸引着這位剛走出農村的男孩。遊戲機、快餐、桌球、電子基盤……所有的一切都比語文，數學，物理都可愛的多。
一中畢竟是一中，濃厚的學術氛圍，無孔不入的學校稽查隊，讓方適心神在課堂和社會中遊蕩來，遊蕩去。
高一的方適開始成長，身高如同竹筍一般竄起，加之是校籃球隊的隊員，很快在高一下半學期收穫了愛情。這位對象成績一般，她是依靠父母捐贈進入的學校，其家庭背景非常優秀，她也成為了一中中的另類。
對於這位對象，方適沒有班長那刻骨銘心的感覺，沒有那銷魂一吻的熱情。他喜歡她，只是因為電子基盤吃光了他的生活費，她請他吃了一個月的快餐。那時候的快餐剛剛出現，五塊錢，飯管飽，三葷兩素，清湯免費。
她叫小娜，姓格很開朗，很會打扮，和方適身邊戴着啤酒瓶底厚度近視眼鏡的書呆子完全不同，並且她還是一位很大膽的姑娘。大膽到高二下學期，她讓他去她家，兩人看不可描述內容的小娜父母珍藏錄像，不穿衣服研究了一個小時才完成了某些事。
這也許是唯一讓方適對這場戀愛記憶深刻的一件事，除此之外，他們戀愛很平淡，你上學，我上學，你放學，我回家，偶爾去逛街、去小娜家。
高考前一個月小娜向方適提出了分手。小娜告訴方適，這兩年來她非常開心和快樂，她很喜歡方適，但是方適不適合她。理由是小娜父母已經安排好她將進入華夏第一大學，位於首都的華大。這註定兩人關係無法維繫。與其畢業後再分手，不如現在就說清楚。小娜是個大開大合，喜怒形於色的開朗女孩。
分手那晚上小娜哭了很久，很久。方適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他在這場戀愛中並沒有很在意小娜，除了小娜會給他提供身體上的快樂外。由於小柔已走，眾鬼們七嘴八舌，卻沒有一個靠譜的。有稱讚方適風流少年，有鄙夷方適無情無義，更有某鬼傳授某些不可言語的知識。
小娜這一哭讓方適最後一個月完全脫離學習狀態，良心的自責讓他無法集中精力學習，在多次模擬考中成績平平。按照老師們的看法，勉強可以搏一把大專。
事實也是殘酷的，方適高考成績連大專線都不夠，鬱悶的他在群鬼和爺爺開導下，準備前往大城市開始自己的打工生涯，這座大城市有他的父母，這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有他的班長，也許對小娜的不上心就是因為對班長的刻骨銘心。
在方適即將離開前村的時候，鄉長坐了吉普車親自登門，告訴方適，縣長打來電話，讓方適馬上去縣裡，明天一定要出席畢業班會。
畢業班會是上了華大，夏大，或者是一二本這樣的學生才會參加的畢業會。鄉長說不清楚，但是上面通知來了，請方適一定要參加。
……
一中的畢業班會是全縣關注的焦點，很多學霸在此之前不會收到錄取通知書，因為他們的錄取通知書將在畢業班會上由校長親自朗讀，以此來打造一中在本縣無可動搖的讀場威名。原則上說所有畢業生都可以參加，不過只有接到專門通知的學生和家長才會有熱情參加。
會議在學校禮堂召開，縣裡的大領導全部出席，這在往年是非常少見的。
在一通又一通的廢話之後，校長開始重頭戲。
前十位上台全部是進入名校的學生，每念一位學生名字，下面一片鼓掌，學生上台拿錄取通知書，並且還會獲得縣政府給予的一千元獎金。
接下去的五位是進入一等學府的學生，其中包括了進入華大的小娜。
最後兩個信封，校長打開其中一個信封，念道：「蔣華同學請上來。」
一位帥哥站立了起來，帥哥身邊的小娜也站起來，對其報以熱烈的掌聲，帥哥和小娜擁抱，甚至臉對臉蹭了一下。帥哥走上台前，站立在校長身邊，信心滿滿，顯然已經知道自己的好消息。校長帶着激動情緒道：「XX班蔣華同學被全球十大名校之一牛橋大學錄取。」對於當時那年代，那個小縣城來說，這足以成為全縣頭條新聞，什麼文科狀元，理科狀元在這張錄取通知書面前都弱爆了。
校長後面的話大家已經聽不見了，熱烈的鼓掌聲淹沒他的聲音，校長只能作罷，一起鼓掌。小娜驕傲的在台下迎接蔣華，互相擁抱一起面對大家。他們的父母相視一笑，顯然認可了孩子這樣親昵的行為。
等大家好容易平復心情，校長打開最後一個信封，拿出裡面內容看了好久，看台下：「方適同學，請上台來。」
方適？小娜嚇了一跳，方適怎麼來了？她不知道的是，方適見到了小娜和蔣華的親昵後，並沒有在禮堂中央落座，而是在鄉長陪同下坐在電視台記者附近的角落。方適心情是複雜的，以為是自己對不起小娜，卻沒想到原來故事並不是這樣。有些惱火，有些吃醋，更重要是心安理得。同時他發覺自己從來沒有真正認識過小娜。他想到小柔告訴自己的一句話，作為男人你永遠讀不懂女人。
鄉長推了方適一下，方適站起來，在大家注視下登台。和其他人不同，縣長降低身段主動上前和方適握手，很友好和藹的道賀。
方適站立在校長身邊，校長看大家道：「這份通知書是昨天上午剛剛轉到學校，是機場人員連續開車32小時送到學校，方適同學並不知情。校方拿到錄取通知書後，花費了一天時間和各方聯繫進行確認。最終確定，方適同學被聯盟大學正式錄取。」
第7章
聯盟
台下面鴉雀無聲。
聯盟全稱：星球國家聯盟。是第三次世界大戰之後建立的全球官方聯盟機構，類似地球的聯合國。聯盟前身為人類聯盟，據說是有千年歷史的民間機構，在這千年歷史中，他們阻止了多次區域乃至全球性的戰爭，維護了人類的和平。第三次世界大戰後，人類開始反思戰爭帶來的惡果，於是擁護聯盟成為官方聯盟，目前除個別國家之外，星球國家都加入了聯盟之中。
聯盟開辦了聯盟大學，同時開辦了多所聯盟大學分校。分校包含了理工，藝術，土木，農業，商貿，法律，環境、考古等等專業。聯盟大學面向全球招生，所有符合條件的人都可以投遞簡歷報考聯盟大學。華夏每年也會有數量不多的學子進入聯盟大學中，這些學子都可以稱的上精英中的精英，萬里挑一的天才。聯盟大學的畢業生在畢業十年之內，幾乎都有做出能令人驚嘆的成績。
聯盟大學並沒有被納入全球名校行列，最主要原因是招生的數量極少，去年聯盟大學加分校一年只招收了不到四百名學員，並且當年只招收環境和農業專業學生。很多國家要求擴容聯盟大學，並且按照人口比例給予國家相對的名額。這條提議被聯盟榮譽會長，聯盟大學校長，今年七十五歲的妮亞否決。妮亞之所以有這樣權利，一個原因她是前聯盟的代表，一個原因是聯盟大學所有花費全部由她負責。
全球每年四百人的名額，其中一個名額突然飛到一個小縣城中，這新聞足夠甩蔣華新聞十條街。同時也代表着方適必然在未來成為國際級的上流社會人物，其前途無可限量。
大家聽此消息震驚了，方適本人也震驚了，這是什麼飛機？方適知道聯盟大學，也知道聯盟大學最基本的門檻：三門語言，專業特長。自己連邊都掛不上。再說自己從來沒有向聯盟大學投遞簡歷，從來沒有，自己甚至不知道怎麼報考聯盟大學。
方適看電視台攝像機，當時就一個念頭，這烏龍鬧大了。
從校長手中接過信封，方適打開看了一眼錄取通知書……什麼飛機？全部是字母組成的也不知道哪國文字，自己連自己名字都沒找到。
還沒完，校長再從副校長那接過一個盒子，打開，裡面有隨同錄取通知書一起郵寄來的方適聯盟護照，一萬歐的現金，飛機票，船票，甚至還有小縣城到省里乘坐飛機的火車票。
方適接過護照，護照有三種文字，其中一種為華夏文字，最後一頁寫着，本人為聯盟大學學員，護照有效期內具備全球特別通行權，請各國海關准許放行。最後是緊急聯繫電話，護照期限到今年十月十號。
那麼帥的照片一定是自己的，但是自己對祖宗十八代發誓，自己和聯盟大學沒有半毛錢的關係。除非是自己爺爺……也只有這個可能了，不管怎麼說，自己爺爺是鬼差，雖然業務範圍是方圓千里，但是說不準鬼差相惜……
方適內心五味交錯的接過現金等物，向台下鼓掌的人們鞠躬。諸如牛X，大家還可以嫉妒嫉妒，到了聯盟大學反而不會有這樣的情緒，還有人想着自己家鄉說不準因為方適而名揚海外。
方適不知道怎麼離開會場的，等回神過來鄉長的吉普車已經快到爺爺家。方適詢問才知道，很多人都認為方適自己被這個消息震驚了，需要時間緩和緩和，所以並沒有強留方適演講和參加畢業晚宴。
昨天自己已經準備成為打工大軍的一員，今天自己成為聯盟大學的學生。方適用盡了腦汁，全力的說服自己是爺爺乾的，但是就他對鬼差職業的了解，實在難以聯繫起來。
事實也是如此。
爺爺聽聞這消息驚的下巴掉了，拿過錄取通知書看了好久，好吧，和方適一樣看不懂。
爺孫倆人好容易熬到晚上群鬼散步時間，到桃樹林找中年夫妻詢問。這對中年夫妻中的丈夫是前朝外交人員，拿過錄取通知書看了會，對爺孫道：「英語，法語，拉丁語三種文字。你被入取的是聯盟大學第九分校，要求你在十月十日之前必須到學校，如果有意外情況，撥打護照上的緊急電話。」
爺爺指方適問：「是他嗎？」雖有照片，但也難以置信。
丈夫點頭：「是，XX縣前鄉上前村方適。」
爺爺問：「怎麼回事？」
方適道：「爺爺，不要搶我台詞。」
一位吊死鬼問：「第九分校是什麼專業學校？」他算是比較新的鬼，才死三十多年，知道聯盟大學，知道大學有分校。
群鬼一起搖頭，你新鬼都不知道，他們怎麼可能知道？
一位淹死鬼出主意道：「方三你去找個新洋鬼問問。」
「去哪找？」爺爺反問。人死了未必成鬼，通常來說，人死後靈魂出竅，因為對陽間的留念有了頭七之說。爺爺要干，必須這人剛死不久，靈魂進陰陽界前和其對話。事實上，很多人死前交代好後事，死後放下一切，幾分鐘就去了陰陽界。
長相十八歲左右的可愛女鬼：「我有個辦法？」
群鬼問：「什麼辦法？」
「去找個洋人，把他捅死不就可以了嗎？」說罷，可愛女鬼被中年夫妻的妻子一腳踢飛。道行不夠還敢亂出主意。
丈夫想了好一會：「看這日期還有一個月才動身，我認為不可能去追問為什麼會有錄取通知書。最要緊是方適你必須立刻學洋文。」
「現在叫英文。」方適糾正。
爺爺摸着下巴鬍鬚，沉思：「這真是見了鬼。」
群鬼怒目，你幾個意思？老子（娘）在這裡，還不是你拘來的？
一老鬼打氣道：「方適，誰怕誰，烏龜怕鐵錘，不要慫，一個字，就是干。」
淹死鬼將老鬼腦袋摁到棋桌上來回摩擦：「人家去念書，你以為去砍人？」老鬼是八十年前鹽幫的老大，一生征戰殺人無數，可惜成鬼後道行不高，又喜豪邁挑釁，經常被大家欺負。
少了小柔和趙婆婆，雖然群鬼人才輩出，但是缺乏拿主意的人，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缺乏營養。最後還是爺爺決定方適這個月先和夫妻學英文。
第8章
語言障礙
一個月的時間匆匆而過，臨別前夜群鬼惆悵，他們知道方適這一去，沒有三五年是回不來的。
爺爺目送方適上了鄉里派的車，老淚忍不住流下。從方適住下到現在，已經過了十多年，他也從壯年到現在白髮蒼蒼。人越老越是念情，也凸顯出鬼差並非美差。
方適雖然有感離別，但是作為年輕人對未來有着無比的憧憬和嚮往，一顆心已經飛到聯盟學校，在自己腦海中構想着聯盟學校的藍圖。
汽車開了六個小時送方適到市區的火車站，上了火車後方適發現不對勁，自己身上只有一萬歐，連一塊華夏錢都沒有。方適不傻，不至於拿歐去買東西。再說綠皮車上龍蛇混雜，萬一被賊人盯上那就麻煩了。
龍蛇混雜，市井伎倆這些故事是群鬼們最愛說的故事，這些鬼他們都擁有豐富的人生閱歷。自己的故事和朋友的故事在他們加工之後，就成了一個非常吸引方適的好故事。
一個人能成為鬼，還是陳年老鬼，需要拘押默化，這本身說明他們正面的東西少，負面的東西多。即使是小柔的愛情故事，在小柔死後不到三月，其海誓山盟的男子和別的女人勾搭在一起。還好，方適內心非常陽光，只將群鬼們的故事作為警示之語，並不會去鑽牛角尖。
餓着肚子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終於是到了省城，火車站到飛機場距離很遠。換了普通高中畢業生估計就抓狂。但是方適作為被老鬼們教育的人，作為有自己想法的人，下了火車後立刻去了鐵路派出所。
大概意思是，聯盟大學的學子在火車上被小偷偷了現金。方適現在算是個小名人，他的新聞已經在省城播出。派出所一看方適就信了，於是幹警們不僅請方適吃了一頓好的，還安排了住所讓方適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由警車送到飛機場。
這是方適第一次出國，客觀來說方適內心還是有些發怵，到了飛機場要幹什麼他都不知道。好在派出所陪同幹警很熱心，領着方適去換登機牌，過安檢，目送方適進入登機等候室才離開。
……
飛機通過轉機，在十八個小時後到達了大洋洲的圖國，這是一個小國家，旅遊國家，人口不過四十萬。
方適隨着人群下飛機，排隊過海關，他努力伸頭看前面，大家需要出示什麼證件，要說什麼話。很快到了方適，海關人員接過護照看了一眼，翻看了一頁，再看看方適，一句話沒問就在護照上蓋印，讓方適在腦海里旋轉了十幾遍的蹩腳英語毫無用處。
在飛機上詢問過同機乘客，方適有了點經驗，在機場外用歐兌換了一些本地貨幣。接下去是乘船，根據船票時間，明天晚上十二點在二號碼頭上珍珠號船，這船票似乎不是很官方，沒有印上目的地。
方適在熱心人指引下先找到了位於圖國首都郊區位置的二號碼頭，二號碼頭空蕩蕩的，並且非常簡陋，只有一個木架伸展台從陸地延伸二十多米出去。
找到了登船地點，方適就在距離二號碼頭最近的一家酒店住下，拿了房間鑰匙的方適背起自己肩包乘坐電梯到了四樓，朝自己房間走去時。一個房間門打開，一個年輕的金髮男子從房間裡走出來，面對方適走來。
方適看那男子年齡和自己相當，穿着一身中世紀的男子貴族衣服，還是豎領。除此之外，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男子，那就是帥，帥到掉渣的那種。原諒方適英文不好，找不到更貼切的詞語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