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倉庫到大明 - 第9章
迪巴拉爵士
方醒不懂魚,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叫辛老七回去找網兜來。
等辛老七走了之後,方醒乾脆就把外衣脫掉,褲腳挽起,興致勃勃的走到水淺處,伸手到石頭底下去摸螃蟹。
河水微涼,方醒的雙手從石頭底下摸了進去,感到一個東西在後退,頓時就心中一喜。
「德華兄!」
「哎喲!」
方醒正抓到了那個東西,可岸上的一聲喊,讓他的動作緩了一下。
「我靠!」
方醒把手拿出來,不顧夾住自己左手食指的螃蟹,看向了岸上。
張泰順站在岸上,微風吹過,有些少年風流的味道。他愕然的指着方醒的左手,「德華兄,那是什麼?」
方醒硬撐這上了岸,得意的說道:「這是螃蟹,多摸幾個回去,中午可以做一道菜了。」
「做菜?」
這位張泰順大概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他用摺扇遮住半邊臉說道:「德華兄,這東西能吃嗎?」
北方人此時還不大吃蟹,所以不認識也是正常。
第12章
妖言惑眾
等辛老七帶着網兜跑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方醒赤着腳,一點形象都沒有的和張泰順站在岸邊,正撅着屁股在摸螃蟹洞呢。
「哎呀!咬住我的手了!」
張泰順興高采烈的把手掏出來,然後看着正夾住自己手指的螃蟹,得意的說道:「德華兄,小弟的水平也不差吧?」
方醒有些抑鬱的看着自己的空手,說道:「好了,既然想蹭飯吃,那就趕緊撈魚,中午做個魚湯。」
一個時辰後,方醒和張泰順的衣服差不多都濕透了,兩人拎着網兜,得意洋洋的打道回府。
在進入主院的時候,方醒在門外看到了兩個大漢,很彪悍的大漢。
可這兩個大漢此時正瞠目結舌的看着張泰順的衣服,如見鬼魅。
可憐的娃!
方醒回頭看看正一臉不自在的張泰順,伸手勾住他的肩膀,說道:「泰順,文武之道,一張一弛,你還小,不要過早的失去自己的快樂。」
張泰順楞了一下,然後嗯了一聲,跟着方醒去了後院。
這時候的後院可不是誰都能進的,得避諱。
「你還是個娃娃,避諱個什麼!趕緊跟我進去洗澡,完事了換身衣服。」
方醒覺得這娃大概是從小就被家長給管的很嚴,所以一點童年樂趣都沒有,這不才跟着自己在河邊玩鬧了半天。
當看到張淑慧後,張泰順鬧了大紅臉,趕緊叫了聲嫂子。
可方醒卻大大咧咧的說道:「殊惠,這位是張泰順,趕緊準備兩套衣服,我們要洗澡。」
張淑慧先是一怔,然後就福身去了後面,然後丫鬟就出來了。
澡堂很簡陋,就一間木屋,中間擺着兩個木桶。
躺在木桶里,方醒愜意的說道:「泰順,再等半個月,我這個澡堂可就要上檔次了。」
他準備弄些水泥出來,然後再打造一個池子,裡面鋪些大青石,想想就覺得美啊!
張泰順目光複雜的看着方醒,在這個年月,除非是關係鐵到可以插對方兩刀的地步,不然沒有誰會這麼隨便。
洗澡出來,方醒就興致勃勃的帶着張泰順去了廚房。
花娘一看到方醒,那張肥臉都笑的打顫。
「少爺,今日想吃什麼?」
方醒看了一下廚灶,說道:「花娘,今天我來弄兩個菜。」
花娘一聽就慌了,急忙勸道:「少爺,您可是文曲星,哪能下廚啊!而且那個孔聖人不是說了嗎,什么子遠庖廚。」
「君子遠庖廚。」
張泰順也有些吃驚,在當今的讀書人中,有方醒這個條件還要下廚的,估計全大明就這一位了。
方醒不以為然的說道:「什麼君子遠庖廚,那只是男人為了欺騙女人,把老夫子的話瞎編了一氣而已,當不得真。」
看到花娘還是有些不情願,方醒就笑道:「你家少爺可不是那些偽君子,什麼君子遠庖廚,那樣的人就算是考中了狀元,出來也只是個米蟲而已。」
說着方醒就熟練的破開魚腹,把那些雜碎清理乾淨,最後就是螃蟹,清理掉肺葉後,和着魚一起煮湯。
很快,濃郁的香氣就散發了出來,張泰順覺得自己的肚子裡有些空虛,他舔舔嘴唇,一把推開了春生,塞了幾把柴火進去。
「咳咳咳!」
灶下一陣烏煙瘴氣,方醒正好把魚湯盛出來,看到灰頭土臉的張泰順,不禁大笑道:「小子,火可不是這麼燒的。」
張泰順不服氣的指指灶膛,他覺得方醒絕壁不會燒火。
吏部主事的兒子,少年成名的讀書人,能做個魚湯就算是不錯了,還能燒火?
方醒笑而不語,只是用燒火棍把灶膛的下面捅空,然後火苗就舔了上去。
「人要忠心,火要空心。」
張泰順蹲在邊上,有些發楞的看着那熊熊的火焰。
「春生,把火壓小些,我要炸花生米了。」
「嗤嗤嗤!」
少許油倒進鍋里,然後倒進花生,等油溫夠了之後,方醒隨意的翻炒了一下。
「起鍋嘍!」
起鍋後的花生米拿點鹽一伴,這就是一道下酒好菜啊!
剩下的菜才是花娘的手藝,方醒拍拍手,帶着張泰順去了客廳。
有客人在,張淑慧和小白就在偏廳吃飯。
等菜齊了之後,方醒親自送了半碗花生和一碗魚湯過去,然後才過來。
張泰順的表情有些古怪,方醒看到後就笑道:「所謂的大丈夫,並不是在女人的身上得來的,尊重女人,這也是一種修養,泰順,你還小,別學那些士大夫,都是些腐儒。」
這已經是方醒第三次用這種鄙夷的態度來說讀書人了,張泰順猶豫了一下問道:「德華兄,可女人終究是依附男人而活啊!」
「胡說!」
方醒斜睨着張泰順說道:「你娘難道不是女人?」
張泰順的臉上有些隱怒,可方醒接着說道:「這世上,能全心為你的,也只有自己的父母,至於女人依附男人而活,那不過是大勢使然,也是男人為了自己那點可憐的自尊心乾的傻事。」
「你去市井看過沒有?」
張泰順點頭。
「那你看到過有女人獨自撐起一個家的沒有?」
張泰順還是點頭,然後若有所思的說道:「德華兄,小弟知道了,不是女人依附男人而活,而是男人需要這樣,對嗎?」
方醒一臉的孺子可教,然後指着花生米說道:「來,嘗嘗我做的菜。」
「這是何物?」
花生米的香脆讓張泰順有些着迷,可這種食物他從未見過。
方醒一怔,然後強笑道:「這是我海外的一位朋友送的,吃吧。」
吃完午飯,張泰順還沒走,他和方醒來到書房,一進去就說道:「德華兄,小弟今天是來請教的。」
方醒打了個哈欠,擺手道:「你說。」
「那天我聽德華兄說,我大明最終也是逃不脫治亂循環,我今日就想請教,這是為何?」
張泰順的態度很是恭謹,方醒喝了口茶水,說道:「這玩意兒我也只是道聽途說,你也別當真。」
「糧食,錢,吏治。」
方醒說完後,就閉口不言了。
這話可不敢多說,要是被張泰順這小子透出去了,方醒覺得自己多半是要被以『妖言惑眾』的罪名給亂棍打死吧。
第13章
倔強的小子
還是北平的那套大院裡。
「程師傅,為何他會把糧食和錢放在首位呢?我朝自太祖開闢以來,吏治才是核心啊!」
程師傅有些迷茫的說道:「錢糧是歷朝的重中之重,可史家認為,吏治才是崩潰的開始,昏君更是……,那位方德華……哎!」
……
「夫君,那位張公子是哪家的?」
自從婚後,張淑慧的笑容就越來越多,而且臉蛋也是白裡透紅,讓燈下的方醒有些蠢蠢欲動。
夜晚很無聊,小白在打瞌睡,張淑慧在做荷包。荷包上的那一對鴛鴦已經有一隻了。
方醒無所謂的說道:「大概是被關得太久了的一個毛頭小子,連螃蟹都不認識。」
張淑慧哦了一聲,眼中有些慎重。
「睡覺,睡覺。」
方醒一把搶過荷包,然後把燈一吹,就抱着張淑慧進了臥室。
張淑慧有些羞澀的低呼道:「小白在呢。」
「那個黃毛丫頭,咱不管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