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梟 - 第16章

炮兵

  「山哥,你就放心吧,我看到那女的回西廂睡了,剛才看到她連連打呵欠,走路都差點睡着。」

  陸皓山點點頭,把書、果品糕點等雜物拿開,劉金柱連忙鋪上一頁信箋,陸皓山拿起一枝小號狼毫,輕輕沾了一點墨,閉上眼,過了過好半響,突然睜開眼睛,開始輕輕在信箋上寫了起來,信箋上,只見那字沒有平時的飄逸剛勁,相反,反而有些女子的溫宛、絹秀,要是李雲娘在一旁看到,肯定大吃一驚:那字太像自己寫的了……

  第027章

不眠男女

  陸皓山在信箋上開始寫字,字不多,只有廖瘳幾十個字,可是陸皓山寫得極慢,寫完後猶豫了一下,棄在一邊,最後拿起另一張信箋,重新寫了起來,有了前面的經驗,這一次無論是字形還是筆畫的順序,都流暢了很多。

  寫完後,陸皓山又檢查了一次,發現沒有問題後,這才滿意地輕輕吹氣,把墨跡吹乾。

  「終於好了,山哥,拿到那蕩婦的字,還真不容易呢。」劉金柱有些感概地說。

  陸皓山點點頭:「嗯,不過,辦法總會有的。」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陸皓山也不例外,雖說造假手藝一流、模仿別人筆跡也是一絕,可是曹虎的筆跡容易弄到,但是藏在深閨中的李雲娘的字,怎麼也找不到,百般無奈之下,只好以縣令的名義舉行活動,來一個女子抄婦律的比賽,還好順利看到李雲娘的字,這也是陸皓山在那幅字帖停留了老半天的原因。

  「山哥,我們這就行動?」

  「行動。」陸皓山毫不猶豫地說:「時不待我,現在我們還算一帆風順,假的永遠真不了,但是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揭穿,過了年,那巡視的官員,應該不少了,到時不知道還能不能捂得住沒有。」

  劉金柱也點點頭說:「那是,不瞞山哥,我那箱底一直放着一個包裹,一有事,拿起來馬上就跑路。」

  「希望看不到要跑路的那一天。」陸皓山拍了拍劉金柱的肩膀,有些語氣深長地說。

  ……

  曹虎覺得最近自己行了大運,什麼事都很順利,先是被陸縣令帶去巡鄉,發了一大筆橫財,然後老上司陳貴也給了自己一筆厚賞,作為三班快衙的頭目,這些擅長撈錢的衙役也很上路,送上的孝敬也比往年多了不少,現在家中擺放了大量的禮盒,現在還沒有來得及清點呢。

  雖說家裡有雜役,還有一個伺候起居飲食的丫環,不過曹虎很喜歡那種打開禮物感覺,喜歡親力親為,不過,再多的禮物,也比不上自己手中那封信重要、沉重。

  曹虎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心中的最愛李雲娘竟然主動給自己寫信,在收到信的那一刻,感到腦袋亂成一團,整個人好像被雷擊中一樣:簡直就是上天給予自己最好的禮物。

  看着信封上那娟秀的字,曹虎不由想起自己與雲娘相識的經過,自家老父拿了兩隻老母雞當成束修,到村里一個叫李夫子的私塾學習,那時年紀很小,可他卻發現有一個小女孩也在旁邊一板一眼地讀書、寫字,大感好奇,後來打聽了才知這個女子叫李雲娘,那李夫子是她的族叔,她平時幫忙掃地、磨墨、裁紙等工作,有什麼幹什麼,換得免費聽講的資格,從那個時候起,曹虎就特別留心這個好學而認真的女子,有意無意接近,直至到了後面的談婚論嫁的地步。

  這一幕幕溫馨的回憶恍如昨日,可是現實又是那樣遙遠。

  過了好平響曹虎才平靜下來,用有些顫抖的手打開拆開信封,抽出信箋,一看到那些絹秀、熟悉的字,曹虎心中就升起一股溫曖的感覺,一看那信,先是高興,到了後面,越看越是憤怒,最後忍不住「砰。」的一聲,用力一拍桌面,憤憤地說:「好個陳貴,真是個畜生。」

  李雲娘在信中先道了相思之情,後面訴說自己在陳家種種遭遇,被陳貴無視、被正室刁難,生活怎麼悽慘等等,把曹虎看得眼都紅了,恨不得抄起鐵尺把陳貴的腦袋敲個稀巴爛,可是,這不能,陳貴在江油縣隻手遮天,是縣中一霸,可以說根深蒂固,自己的前程還捏在別人手裡呢。

  不過讓曹虎心跳加速的是,李雲娘在信箋的後面提到,自己三天後到城外的觀月寺上香。

  江油女子喜歡燒香拜佛,去上香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可是在偷偷給自己的信中道明要去上香,還是城外上香,這不是暗示自己去約會嗎?曹虎捧着那信,整個輕飄飄的,好像骨頭也輕了幾兩一樣。

  「太好了,太好了。」

  「雲娘心裡還是有我的。」

  「天啊,我要穿那套衣裳去呢。」

  曹虎好像一下子年輕了十多歲,回到那個衝動的青蔥歲月,捧着那信,一個人在屋裡轉來轉去,興奮得根本都坐不住了。

  這一夜,曹虎徹夜難眠,一個人在屋子裡轉來轉去,不時自言自語,丫環想上前伺候也不讓,早早打發丫環和雜役去睡,自己一個人在轉啊轉,停不來也睡不着,整個人徹底失眠了。

  曹虎不是孤單的,因為有人陪着他,同一夜,獨守寒窗的李雲娘猶如一隻受驚的兔子,一整夜坐臥不安,那封被她藏心間的信就像一塊烙鐵,讓她惶恐不安,幸好今晚陳貴寵幸第五房小妾,沒有過來,要不然自己這個樣子,肯定讓他看出端倪,不過很快,李雲娘心中又有些黯然神傷,自從陳貴納了第四、第五房小妾後,很久沒到自己房中過夜了。

  已嫁作人婦,自然要克守婦道,李雲娘非清清楚這個道理,雖說這門親事,是父母貪圖陳貴的錢財和權貴應下,自己根本不同意,可是生米已煮成熟飯,想後悔也來不及,只好把那段感情深深埋在心底,沒想到曹虎對自己一直念念不忘,還偷偷讓人給自己送信,說要見自己一面,若不李雲娘不同意,那他就要自殺,這讓李雲娘好生無奈。

  「虎哥,你,你這樣是何必呢。」李雲娘有些感觸地說。

  雖說在深閨,不過陳貴是縣丞,府中人的消息最是靈通,李雲娘知道,曹虎到現在還是孤身一人,沒有成親,雖說沒有親口質問過原因,但李雲娘知道,很大可能原因就是出現在自己身上,面對着曹虎的相約,李雲娘內心很是牴觸,可是內心的深處,又隱隱有幾分期待。

  算了,還是去一趟吧,一來兩人是認識的,李雲娘不忍心看到曹虎做傻事,找機會勸他一下,二來自己信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李雲娘就用這個理由來說服自己。

  第028章

觀月古寺

  「頭。」

  「曹大哥,你來了。」

  「你們看,頭的眼睛黑了一大圈,不知道昨晚翠怡樓哪個姑娘被被頭寵幸呢。」

  「一會怎夠,最少也得二三個吧。」

  「哈哈哈……。」

  幾個平日關係好的衙役逗趣起來,一個個拿曹虎開涮,曹虎也不怒,笑呵呵地說:「你們這些傢伙,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行了,想去翠怡樓就直說,那帳算我的。」

  「太好了,都說頭兒最大方,沒錯吧。」

  「就是,跟着頭走,吃喝不愁。」

  「對,對,就是這樣,頭,累不,我給你沖一杯茶來。」

  一眾手下高興得對曹虎大喝讚歌,每當時候,曹虎心情都是很不錯,一來可以籠絡人心,提高自己威信,二來也能彰顯自己地位,再說自己是捕頭,整個江油縣的治安都歸自己管,就是請客,那節扣也多,很多環節都是免費的,別看請的人多,可是真實的花銷並不大,有時候還可以免費,再說最近額外的進項也多,這點花費曹虎倒不在乎。

  出身草根的曹虎深深明白,有人才有勢,雖說三班快役地位不高,可是縣官不如現管,方方面面都要他們去執行,可以說權力極大,手下的忠誠很重要,曹虎經常對手下施以小恩小惠,把自己勢力打造得像鐵板一塊,說到底,他也是效仿陳貴,只不過陳貴的對象是整個縣衙。

  「咦,張春年和李冬呢?這兩小子敢缺勤?」曹虎眼尖,一眼就看出人群中少了二個得力助手,連忙發問道。

  平時一看到自己來,這兩個傢伙最是殷勤的,所以這二人不在,曹虎馬上就發覺了。

  「頭,他們兩個出差辦公去了。」一個瘦瘦的衙役小聲地說。

  「哦,辦什麼公?怎麼我不知道的?」按規矩,自己是捕頭,有什麼事都得知會自己備案,再分配人手,怎麼自己一點風都收不到,就出去辦公了?曹虎的臉色都有一點不爽了。

  無規矩不成方圓,在古代,有事也是逐級上報,越級的話,就是占理也不受人待見,被人視作忘恩負義之徒、膽大妄為之輩,畢竟在很多人眼裡,這算是打小報告,這種行為,要是舉報上級,沒有在位者喜歡這樣的下屬,就是不是舉報上級,也給上面一個上級在其位不謀其政、昏庸無能的印象,在官場特別忌諱。

  雖說兩人也算是曹虎的親信,不過壞了規矩,曹虎心裡也不高興。

  快嘴的捕快牛二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這是縣丞大人讓他們去的,據說是為了商議慶賀上元節的事,嘖嘖,他們倒是撿了一個肥差。」

  「是啊,不過最近縣丞大人對他們二人好像另眼相看,把很多差事都交由他們去辦,哦,對了,聽說還給他倆的親戚在迎賓樓安排了差事,這次又把上元節的肥差交給他們,他們真是走運了。」綽號肥東的衙役有些妒忌地說。

  「往年這差事不是交給頭去的辦的嗎?」說話的,是剛做捕快沒多久的楊九。

  曹虎笑着說:「沒事,縣丞大人知道我最近太忙,所以沒做安排,再說過年前跟縣令大人巡鄉,小小撈了一筆,有好處,也得讓兄弟們都沾一點才行,好了,都去幹活吧,散值後別忙着回家,換上便服我們到翠怡樓好好樂一樂,先說了,過了這村,就這店,不去的,過後不補。」

  「頭請客,說什麼也得去啊。」

  「就是,沒空也得有空。」

  「腿折了也得爬去。」

  「大舅子請吃飯,推了,舅親不及頭親呢。」

  眾人一邊應一邊嘻嘻哈哈地散了,等眾人散後,曹虎的臉色馬上就沉了下來,拳頭都捏起來了。

  上元節,是華夏民族一個傳統的節日,在一元復始,大地回春的節日夜晚,天上明月高懸,地上彩燈萬盞人們觀燈、猜燈謎、吃元宵合家團聚、其樂融融,顯得非常熱鬧,為了顯示與民同樂的精神,官府都會組織大大小小的花燈會,供百姓賞玩、猜謎,年輕的男女也會趁這個機會,尋找自己的另一半,雖說明朝不及唐、宋那樣興盛,特別在災年,規模日益縮水,但在偏僻的地區,還是很重視,像江油縣,每過完新年,縣衙就召集各鄉的鄉官里里正等人商議,讓他們選出精美的燈籠到縣衙參加比賽,然後各捐多少份子錢用作賞賜之用,熱鬧一番。

  大過年,有官差到,自然不能怠慢,跑腿錢不能少,特別是過上元節還沒過,還不算已經過完年,那紅包還得豐厚一些,這是一個肥差,往年都是交給曹虎,沒想到今年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交給了自己的手下,還是繞過自己,曹虎的心裡別提多鬱悶了。

  特別是肥東的話,更是驚醒了曹虎,細想一下,這事也不算偶然了,自從自己跟縣令大人走了一趟,自己和縣丞陳貴的關係,雖說表明還是很和睦,但是明顯大不如前,有意無意間,好像還有一些隔膜,很多要事,曹虎感到自己慢慢被踢出陳貴的那個核發圈子,陳貴不再專信自己,轉而寵信張春年和李冬,突然間,曹虎心裡打了一個激靈:陳貴不會是從二人中選一個人,把自己取而代之吧?

  綜合最近的表現,曹虎越想越像,再想起李雲娘給自己寫的那封信,說自己在陳家如何委屈,曹虎忍住握緊拳頭,眼裡出現一抹厲色,不,應是凶光。

  不過一想起李雲娘,曹虎不由用手摸了摸自己藏在懷裡的那封信,那是李雲娘寫給自己的那封信,心裡不由升起一線溫曖的感覺,心裡叫着:雲娘,到時你一定要來啊。

  曹虎佯裝沒事,沒去找陳貴理論,還對陳貴百依百順,而陳貴不知是沉得住氣還是沒時間動曹虎,一時間兩人倒相安無事。

  不知不覺,就到了三天之期,早就急不可待的曹虎隨便找了個巡邏的由頭,脫下公服,換上便衣,特地修了面、讓丫環給自己梳理了頭髮,還換上一身嶄新的衣裳,這騎上馬,早早趕往雲娘在信中提到觀月寺。

  觀月寺大約在江油城外五里處,江油只是一個小小的縣城,人口不多而各種寺廟、道觀卻不少,叫得上名號的足有十多家,顯得有些僧多粥少,觀月寺不占據名山、沒有得道高僧主持、更沒有官府的照拂,這間不大不小、據說鼎盛時期有七個和尚的寺廟現在只有一個叫慧清的老和尚負責打理,即使一個人,那香火也就勉強維持。

  正月初六這天,慧清覺得自己走了大運,因為他在這一天碰上了貴人,那曹虎一到時,慧清還以為這些見錢眼開的胥吏連佛門都不放過,要自己進貢時,沒想這位曹捕頭隨手就捐了一錠五兩銀子的香油錢,喜得慧清笑得見牙不見眼,連呼「善哉。」,說了一大通菩薩保佑的話,就是曹虎要求在後院要一間淨房作休息時,慧清也滿口答應。

  「大師,一會有個故人來相會,到時還請大師行個方便。」曹虎說遠,繼而有些霸氣地說:「我想,大師會幫這個忙的,對吧。」

  捕頭相當於後世的公安局長,權力大得很,曹虎的話,一半是請求,一半則是威脅,那老和尚慧清活了幾十年,大風大浪見多了,聞言馬上說:「曹捕頭放心,與人方便就與己方便,出家人不打狂語也不挑撥是非,既然捕頭大人有要事相商,貧僧一定不去打擾,這裡地處偏僻,而全寺只有老僧一個在打理,沒有外人,也不會有人到後院亂竄,請大人放心。」

  曹虎一開口,慧清就猜出到這個曹捕頭有可能約良家到這裡幽會,要是青樓女子,大可光明正大,只有那些不見得光的,才要避開眾人,至於為什麼來僻靜的寺廟,那也解釋得過去,現在有錢人越來越多花樣,像玩弄揚州瘦馬、養兔兒爺、在野外苛合等,都不是什麼新聞,有些人還喜歡在佛門靜地幽會,那是他們覺得這樣更刺激,更容易激發情慾,這事多了去,雖說這與佛門的清規有衝突,可是觀月寺香火不足,慧清的日子過得甚為清貧,僧衣還是前年的,二年沒換新衣了,實在抵受不住銀子的誘惑。

  再說曹虎是一縣的捕頭,自己一個不入流的僧人,別人動動手指頭就能收拾自己,於是,慧清很識趣地同意了,不僅同意,還主動說會收緊口風、不讓外人打擾。

  曹虎對此很滿意,點點頭說:「有勞大師,日後貴寺有不法之徒鬧事,盡可到縣衙找我。」

  慧清連忙謝過,又泡來一壺過節才捨得泡的好茶給曹虎,這才說道:「曹捕頭稍候片刻,後院有些亂,老僧先去打掃一下,很快就好,這裡有壺粗茶,雖說茶葉粗糙,不過是用上好泉水所泡,勉強還可入口,請大人慢用。」

  有錢能使鬼推磨,曹虎對這慧清的表現非常滿意,聞言拱拱手說:「有勞大師。」

  大約二刻鐘,後院的淨房已經準備好,可是曹虎卻不急着入住,而是倚着山門,望穿秋水地看着下面的山路,盼望着那個在夢中出現過千百遍的倩影出現,這一等,足足等了近二個時辰,直到日當午,曹虎急得快上火時,突然眼前一亮:一個俏麗的身影,正從山下慢慢的往位於半山腰的觀月寺走來。

  那個身影,是那樣熟悉、那樣俏麗、那樣婀娜多姿,以至曹虎一看到就激動起來,小心臟好像打鼓一樣,砰砰地響個不停。

  第029章

隔牆有耳

  「雲娘,你……你終於來了。」看着眼前那蒙着面妙的女子,一向見慣大場面的曹虎,說話竟不利索起來,這模樣,哪像一個不可一世的捕頭,分明就像一個初次約會毛頭小伙子,面紅心跳,手足無措。

  雖說李雲娘是帶着頭巾,蒙着面妙,把自己俏麗的容貌深藏在面紗下面,可是那熟悉的腳步還有那雙曾經無數次對視的眼睛,曹虎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曹捕頭,你,你也太孟浪了,小女子現在已是有夫之婦,你還約我到這種地方,這不是陷我於不義嗎?」李雲娘看到曹虎,雖說心裡有些歡喜,不過話語上,一點也不客氣。

  現在是年初六,拜年的人很多,像陳貴作為江油縣丞,人情往來更多,曹虎那是上無雙親,膝下無兒,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可是作為陳家的三夫人的李雲娘,這個時候離家跑到城外的觀月寺,還真不容易脫身,雖說兩人曾經一度接受談婚論嫁,但此時李雲娘心中的怨念可不小。

  女人心,海底針,明明是她在信中暗示自己來這裡相見,可是一見面,卻說成是自己的錯,換作別人這樣對自己說話,曹虎說不定馬上賞他幾十大板子,心情好就戴枷示眾,心情不好就扔縣牢里餵蚊子,讓他知道曹老虎不是好惹的,可是這話出話雲娘之口,曹虎那可是一點脾氣也沒有,心想雲娘還是像以前那樣好勝、好強,不僅沒有脾氣,心中還有一種欣喜的感覺。

  「是,是,雲娘,是我欠缺考慮,不應這個日子約你出來。」男人嘛,對心愛的女人,就要受得了挨打、吞得下委屈,曹虎以為雲娘要面子,馬上認了,給她一個台階下。

  別說這一點點委屈,只要雲娘開口,再大犧牲也是值得的。

  李雲娘有些氣怒,本想斥責二句,可是一看到曹虎那一臉開心的樣子,硬生生忍住,看看四周,沒看到外人,就是寺里唯一的老僧,在自己進寺之前就拿着鋤頭到一旁的菜地上勞作,好像視而不見的樣子,這才把懸着的心放下,有些羞澀地說:「曹捕頭,你找我……。」

  話音剛落,曹虎馬上打斷道:「雲娘,這裡沒有外人,雖說我們有緣無份,好歹也算一場相識,你非要這般見外嗎?」

  「不是,雲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