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梟 - 第3章

炮兵

  「小的在。」

  「給知縣大人和知府大人各送一份厚禮,送多少你掂量着辦,不能失了體面,此外,傷了的下人這個月的月錢翻倍,傷了的村民每人賞二兩銀子,這個時候,人心不能散了。」李向財一臉陰沉地說:「這次我要把花田村連根撥起。」

  截了花溪的水,一來可以解旱情之困,儘可能保住自己的利益,雖說花田村也有田產,可是相對一戶占了全村約六成田的李向財來說,保住竹山村那才是重中之重;其二就是趁着旱情,把花田村的人往死里逼,到時他們交不了稅、還不了錢,那就逼着他們把手中的田賣了,憑自己經營多年的努力,要賣,也只能賣給自己,災年購地,要的就是趁火打劫。

  管家李二連忙應了,然後急忙退下,準備操辦。

  「老爺,有個官差在門外,指明要見你。」李二的前腳剛走,馬上有下人前來稟報。

  這麼快就來人了?

  李向財一急,馬上吩咐道:「快請。」

  「是,老爺。」

  很快,這名下人走到門口,對那個頭戴六瓣布帛小帽、身穿青衣、外罩紅色背甲、腰束青絲織帶,還挎着一口長刀的捕快恭恭敬敬地說:「這位官差大哥,我家老爺有請。」

  那名官差眼裡閃過一絲不易覺察殺氣,很快就恢復過來,看也不看那下人,昂首挺胸地走了進去。

  若是花田村的人看到,肯定大吃一驚,陸家的小相公怎麼在這裡?還穿了捕快的衣服。

  沒錯,這個捕快是陸皓山,在下人的帶領下,第一次走進李向財的宅子,只見他不慌不忙走着,還饒有興致地四處張望,打量着這套號稱方圓百里最大、最漂亮的宅子。

  聽劉金說這是九進五出的的宅子,占地近四十畝,古時的一畝大約六六七平方米,四十畝就占地二萬多平方啊,在外面看到翹角屋垛,給人以展翅欲飛之感;進到裡面一看,更是嘖嘖稱奇,都說是窮廟出富和尚,在這窮鄉僻壤出了一個大富翁,裡面雕樑畫棟,游亭、園池、假山、迥廊應有盡有,進與進之間有巷道或階檐相通,那些門檻、窗框、屋檐雕着各式花紋或人物,顯得極為富貴。

  一看到這裡裝飾得富麗堂皇,再回想起陸老頭日出而作、日落而歸只能吃難咽的野菜粥,這個心腸好、老實巴交的人最後還落得慘死的下場,陸皓山心裡就生出一股邪火,可是一到後花園看到李向財時,陸皓山卻露出笑臉,向他一拱手道:

  「李老爺好。」

  第004章

心狠手辣

  「這位官爺有些面生啊。」李向財盯着陸皓山,有點奇怪地說。

  「面生不要緊,一回生,二回熟,小的姓趙,剛剛頂了家父之職,在縣衙里聽差,李老爺覺得面生也不奇怪,還請李老爺以後多加照料。」陸皓山面上帶着幾分討好的神色。

  姓趙?沒錯,那衙役是有一個老頭是姓趙的,這衙門當差是可以世襲的,父傳子,子傳孫,反正是一份賤業,李向財也不細問,有功名在身的他,連站起來說話都欠奉,轉而淡淡地問道:「嗯,好說,對了,找我有何貴幹?」

  陸皓山從懷裡掏出一封書信,遞給李向財說:「這是縣老爺讓小的送給李老爺的親筆書信,道明要李老爺親啟,請李老爺過目。」

  一聽到縣老爺的親筆書筆,李向財打了一個激靈,馬上接過信一看,沒錯,只見上面寫着自己的名字,信封上還打着火漆封印,而字跡正是知縣大人的字,連忙刮開火漆,抽出信紙,當場就看了起來。

  不看由自可,一看嚇出一身冷汗,上面只有廖廖幾句話,不外乎是爭水死人的事已捅到永州府,上面派特使來查,讓李向財也去縣衙作陪,信中還暗示他多帶金銀作打點之用,此外,在信末還說出入少帶點人,切勿張揚。

  這些泥腳子行動還真快,這邊剛打探到他們的動作,那邊永州府上的人都下來了,這讓李向財嚇得冷汗都出來了,侄女婿這麼急,事情肯定不樂觀,字跡沒錯,下面還有私人印章,李向財不疑有它,看完馬上吼道:「來人,讓管家準備二份厚禮,多備銀兩,另外給我備一輛馬車,快,快。」

  大約一刻鐘後,得了二錢賞銀的陸皓山騎着馬,護送坐馬車的李向財向祁陽縣衙的方向跑去,同行的,還有李向財的兩個心腹手下,當然,還有一大包用作打點之用的財貨。

  陸皓山通知的時候,已是日薄西山,路上行人很少,這是偏僻的小鄉村,不比縣城,老百村的生活好像就家裡、田裡兩點一線,天一暗就在家裡窩着,這不,走了半天都碰不到一個人影,那條崎嶇的土路上,一馬一車在慢慢走着,直奔縣衙。

  「快點,莫要知縣大人等急了。」馬車裡的李向財不時催促道。

  官字兩個口,怎麼說都行,都說滅門府尹,破家縣令,都不是什麼好對付人物,自己家財百萬,成為很多人眼中的香餑餑,李向財這一路走得可是不易,好在兒子也是官,拜了朝中一位大臣的門下,還算有點名氣,而李向財也積極打點,在他的經營下,那家業就是在荒年,也越發壯大。

  「是,老爺。」坐在前面駕車的心腹張牛和趙福連忙應着,長鞭一甩,那馬又加緊腳步往前奔跑。

  大約跑了小半個時辰,騎馬的陸皓山突然大聲叫道:「不好了,停車,李老爺,你馬車右邊那個車輪快要掉了。」

  這年頭馬車的質量很差,再加上土路崎嶇不平,壞掉是很平常的事,李向財聞言馬上說:「停車,趙福,快去弄妥,切莫誤了行程。」

  趙福是心腹兼馬夫,一邊應着一邊把馬車停下,拿起一把小錘往馬車後走,準備修理馬車,這時穿着捕快服的陸皓山也下了馬,就在馬車後看着。

  「多虧官差大哥眼尖,要是輪子掉了,老爺可要打我板子了。」趙福一邊走,一邊滿臉堆笑對陸皓山說。

  陸皓山淡淡地地說:「不客氣,舉手之勞,李老爺可是貴客,要是李老爺出了差池,趙某也脫不了干係,再說李老爺剛才還給了賞錢呢。」

  「那是,那是。」趙福一邊應一邊走到那輪軸旁邊,看了幾眼,有些疑惑地說:「咦,哪裡掉了,沒問題啊。」

  「眼拙了不是,諾,你看,這裡,看清楚一點。」陸皓山指着一處地方說道。

  趙福彎下腰,準備察看這位熱心官差大哥指點的地方,可是彎腰一看,輪軸好好的,沒事啊,自己前天才檢查過的,剛想開口詢問是不是看錯時,突然一隻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還沒來得及反應,感到胸口一痛,睛晴的餘光看到,一把鋒利的匕首插在自己的胸口,想掙扎,可是那匕首又連捅幾下,每一下都是直插心臟要害位置,很快,趙福就悄無聲息地被幹掉了。

  從掏匕首、捂嘴到把鋒利的匕首捅進心窩,不過是二息的功夫,可是第一次殺人的陸皓山感覺到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那刀刃捅進入心窩時,先是有些阻隔,稍一用力,好像有一種插入豆腐的那種感覺是那樣清晰,感覺就像殺一隻雞一樣,這殺人比陸皓山想像中容易多了,對了,說到底,人也是一種動物,高級動物。

  陸皓山幹掉了趙福後,輕輕把他放在地上,不知為什麼,第一次殺人心中並沒有那種罪惡感,反而有一種莫名的興奮,精神有點亢奮,深呼吸二下調整情緒後,輪起錘子敲了幾下馬車,又用力搖了二下,然後開腔說道:「前在那位兄弟,人手不夠,來搭一下手。」

  「好的,馬上來。」這次張牛不等李向財吩咐,馬上跳下馬車,準備幫忙修理,可是剛跳下馬車一轉身,感到寒光一閃,猝不及防之下一下子被突然出現的一柄長刀捅了個透心涼。

  「啊,救……救命。」張牛隻是叫了一句,陸皓山把刀一絞,然後用力一抽,「撲嗵。」的一聲,牛高馬大的張牛就摔倒在地上,抽搐幾下就再也沒有氣息。

  此時聽到動靜的李向財打開車窗,正好看到陸皓山殺人的一幕,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牙關打顫地說:「你,你要幹什麼?」

  李向財差點瘋了,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那縣老爺派來的官差竟然悄無聲息地殺掉了自己的兩個護衛,而這裡前不着村,後不着店,這個該死的衙役要幹什麼?一瞬間,他腦海里出現四個字:謀財害命。

  「幹什麼?殺人啊。」陸皓山扭頭,一本正經地說,還有心情對李向財笑了一下。

  長刀上的鮮血還在滴,地上伏着二具屍體,夜幕快要降臨,人有點影影綽綽,陸皓山李向財笑的時候,正好吹來一股涼風,對李向財來說,猶如地獄裡的惡魔在獰笑,嚇得他全身發硬、牙關直顫,差點尿都嚇出來了。

  「大爺,饒命,饒命啊。」李向財連滾帶爬下了馬車,一下馬車就跪在地上說:「這些財物都是小的孝敬你的,要是不夠,家裡還有,還有,只要你不殺我,你要什麼我給什麼,不要殺我啊。」

  這地方僻靜,叫天不應,叫地不靈,這些年養尊處優,幾房侍妾早就把李向財的身子淘空了,就是想逃也逃不了,李向財倒也乾脆,馬上奉上財貨,破財擋災。

  陸皓山沒理他,把兩個手指放在嘴裡一吹,發出一聲很響亮的哨聲,很快,劉金柱提着一根棍子從路邊草叢裡鑽了出來,先是看到平日不可一世的李向財跪在地上求饒,再看到地上的血跡和屍體,嚇了一跳,臉色有點發白,咽了咽口水,小聲地說:「山哥,這麼快就妥當了?」

  「還算順利。」陸皓山面不改色地說,前世為了造假,參與了幾次盜墓找真傢伙來觀賞,膽子比普通人大很多。

  「你是猴子劉金柱?」正在求饒的李向財聽到聲音有點熟悉,抬頭一看原來還是認識的,連心詢問道。

  劉金柱是個混混,替他辦過幾次差事,也算是有一點交集。

  可是拉近平乎沒用,劉金柱一腳把李向財踢翻,有點幸災樂禍地說:「你這頭該死的死肥豬,你也有今天,報應啊,光天化日之下把陸老爹打死,天不收你,我們收你。」

  李向財心中一個激靈,扭頭望着陸皓山吃驚地問道:「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位是山哥,你聽清楚了,陸皓山,是陸老爹的乾兒子,你現在怕了吧。」陸皓山還沒說話,一旁的劉金柱已經開口替他介紹了。

  「不,不可能,不可能。」李向財一臉不相信地說:「你穿着捕快的衣服,還有縣老爺的親筆書信,難道,難道是縣老爺要我的命?」

  那一身捕快制服沒有假,而那封書信自己驗過,的確是縣老爺的親筆信,還有他印章,一時間,李向財感到自己的腦袋都不好用了,劉金柱是花田村的混混,而這個陸皓山是那死老頭的乾兒子,那麼書信怎麼來的?兩村開打時,自己一早就打點好了,那縣老爺已經收了自己的好處,再說也是親戚關係,自己逢年過節孝敬一直沒斷過,怎麼轉過頭來對付自己的?自己倒了,對他有什麼好處?再說自己兒子也是官呢。

  陸皓山淡淡地說:「很簡單,一切都是假的,這套衣服是灌醉一個衙役後剝過來的,至於你看到的那封書信,不好意思,那是陸某人的手筆。」

  「不可能,那是縣老爺的親筆信,他的筆跡我的非常清楚,再說還有他的印章。」李向貨面無血色地說。

  「沒什麼不可能,那個知縣喜歡舞文弄墨,要找到他的字太容易了,他刻意模仿北宋黃庭堅的字體,前人的影子多,自己的風格少,我只是花了一天的時間就把他的字模得八九不離十,不誇張地說,就是放在他面前不仔細看也分辯不出,這有什麼難,至少那個印章,比書信還簡單,只要瞄一眼,隨便找一塊石頭,不出一個時辰就能弄個仿章出來,怎麼樣,還有疑問嗎?」

  前世是做假大師,那手段以假亂真,就是一般的專家也分辯不出,古玩啊,那是用放大鏡一點點查看的,那樣都發現不了,更別說區區一封書信,這對陸皓山來說,簡直比吃飯還容易,一點難度都沒有。

  李向財可以說財大勢粗,又圈養了那麼多護院惡奴,二個人去殺他猶如飛蛾撲火,陸皓山去祁陽縣的目的,就是創造客觀條件,實施這個誘殺計劃,把他從府里誘到外面,趁他落單時報陸老頭的深仇大恨,看着全身打顫、面如死灰的李向財,陸皓山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痛快。

  在法紀崩壞的明末,求人不如求己,陸皓山可不再相信腐爛到骨髓里的官府,什麼是真理?強權才是真理。

  第005章

開始逃亡

  李向財做夢也沒有想到,竟然有人做假做到如此逼真,不誇張地說,就是現在再把那書信拿給自己看,自己依然看不出什麼破綻,這一招引蛇出洞並不複雜,相反,過程還很簡單,就是一套衣服、一封書信就把自己騙了出來,花田村什麼時候出了這一號人物?

  欲哭無淚,李向財悔得腸子都青了。

  後悔歸後悔,可是的李向財卻不敢怠慢,用力磕了幾個響頭,把頭都磕破了,痛哭流涕地說:「兩位大俠,小人知錯了,你就饒了我吧,我李向財對天發誓,絕不追究今日之事,對了,銀子,我有很多的銀子,只要二位放了我,你要多少我給多少,饒命啊。」

  錢財再多,要是命都沒了,又有什麼用?

  夜色開始朦朧,四周響起了蟲鳴蛙叫,不知是不是炎熱的緣故,叫得特別賣力,點綴了這片偏僻而荒蕪的土地,可是這些叫聲傳到李向財耳中,則變成了牛頭催命咒、馬面奪命索,這個叫陸皓山的人,不動聲色就連殺二人,心狠心辣,李向財知道自己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也不吝嗇銀財了,拼命地求饒。

  「山哥,這個人怎麼辦?」劉金柱指着跪在地的李向財問道。

  地上伏着二具屍體,那股血腥味讓他有點想嘔吐的感覺,一陣夜風吹來,現場瀰漫着一股詭異的氣氛,可是他一看到陸皓山面無表情地站在哪裡,為了在新認的老大面前顯示自己的勇敢,強行把自己的膽怯壓在心底。

  「大俠,不,山哥,放過我,放過我。」李向財也看出陸皓山才是主事之人,頭上的血也顧不得擦,連滾帶爬到陸皓山面前,哭嚎着說:「不敢了,不敢了,我給你乾爹他老人家風光大葬,銀子,我有銀子,還有很多糧食,你要我都給你,對了,女人,我兒子買了一匹揚州瘦馬給我享用,還在西廂沒碰上,就獻給山哥,只要留下我一條狗命,你要什麼我都給。」

  為了活命,李向財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緊緊抱着陸皓山的腳,痛哭流涕地哀求道。

  李向財磕頭磕地頭破血流,一個年過五十人的大男人抱着一個後輩哭得眼淚鼻涕一齊流,說不出的狼狽,可是為了保命,此刻他也顧不得了,田地再多,身家再豐厚,就是潑天的富貴也沒命享有什麼用,在生死面前,有幾個人像聖人那般面無懼色?

  李向財可不是聖人,相反,他貪財好色,把自己的命看得比天還重。

  看着李向財那可憐巴巴的樣子,陸皓山沒有半分憐憫,相反,陸老頭被木棍狠狠擊中、然後緩緩倒下的那個情形不斷在眼前浮現,一時間火冒三太,「砰。」一聲,一腳正正踢中李向財的胸口,只是一腳就李向財踢到一邊,大喝一聲:「滾。」。

  這一腳,含恨而發,力大勢重,又正中要害,一下子把李向財踢中胸口劇痛,口冒鮮血,痛得他眼淚都出來了,也不知是不是肋骨都給踢斷了,李向財一向養尊處優,出門不是馬車就是轎子,哪裡受過樣的折磨?當場就痛得呼天搶地,嚎得好像殺豬一樣,可是陸皓山的眼睛已經被仇恨燒得通紅,二話不說,衝上去一腳一腳,對李向財又踢又踩,一邊踢一邊罵道:

  「這一腳是替我乾爹報仇的。」

  「這一腳是踢你狗眼看人低的。」

  「這一腳是踢你為富不仁,魚肉鄉里的。」

  「這一腳是踢你發利子錢,壓榨百姓的。」

  「這一腳是踢你強占民女,無法無天的。」

  「這一腳……算了,老子就是看你不順眼。」

  ……

  陸皓山好像踢皮球一樣,對着李向財一腳又一腳踢去,每一腿都是含恨而發,好像通過毆打,把這幾天積在心裡的怒氣一點一點地發泄出來,把毫無還手之力的李向財踢得哭爹叫娘,不停地求饒,可是陸皓山哪裡聽得進,一腳復一腳,慢慢地,李向財的聲音越來越小,等陸皓山踢得累了,再看他時,只見他遍體鱗傷躺在地上,已經被踢得只剩半條人命,連叫都叫不出了。

  這時天已經黑了起來,一旁的劉金柱點起了一支火把,那昏黃的火光倒在陸皓山那張還有些猙獰面孔,再看看一臉污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李向財,心裡有些發寒,劉金柱有種發冷的感覺,小心翼翼地問道:「山哥,現在,現在怎麼辦?」

  「當。」地一聲,陸皓山突然把手裡的長刀扔在劉金柱的前面,面無表情地說:「金柱,替我殺了他。」

  剛才那一輪踢打,陸皓山心裡的怒氣已經消失了大半,整個人也清醒了很多,除了報仇,他還想到了很多,例如退路、以後的生活等問題,在亂世,弱肉強食,明朝那套執行了幾百年的法紀在內憂外患的衝擊下,制度很快就要崩潰,而陸皓山想到,那就是如何在亂中很好地活下去。

  無論怎樣,幫手不能少,一個人的力量再大也有限,通過幾天的相處,陸皓山發現劉金柱不少優點,機靈、會辦事,腦瓜子也靈活,善於察顏觀色,辦事也得力,像祁陽縣老爺的筆跡都是劉金柱出面弄的,雖說沒什麼大局觀,不過,作為一個手下他已經合格了,陸皓山決定把他徹底收下:讓他殺李向財,一來可以試他的決心,二來他手裡有了命案,絕了他的退路,日後只能鐵了心跟自己,可謂一舉兩得。

  「我,我殺了他?」劉金柱有些吃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