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梟 - 第4章
炮兵
劉金柱楞了一下,突然把牙一咬,撿起那長沾了血的長刀,走到李向財面前,突然用力一刺,一刀插向李向財的胸口,然後用力撥,一股血箭飛出,那原來奄奄一息的李向財瞪大眼睛、張大嘴巴,本想慘叫一聲,可是他的生命力好像被刀全部帶走了一般,什麼話也沒喊出來,全身抽搐了幾下,然後就再沒動彈。
「山哥,李向財殺了,我,我們現在怎麼辦?」劉金柱有些驚慌地說,這是他每一次殺人,心情有點緊張。
劉金柱明白,陸皓山讓自己動手是一次考驗,自己做了,也就沒有了退路,不過會得到山哥的信任,劉金柱很清楚,自己參與了這事,是不是自己親手殺的,被官府抓住都不會有好下場,再說自己不動手又看到了整個過程,知道得太多,要是不做的話,也怕陸皓山殺他滅口,腦瓜子靈活的他,馬上就作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看到劉金柱很聽話的殺了李向財,陸皓山並沒有說話,只是仰望着蒼天,心時暗暗祈禱着:陸老頭,不,乾爹,你的仇人李向財已死,倘若你上天有靈,也可以安息了。
祈禱完了,對劉金柱點點頭說:「好,以後我們就是兄弟了,金柱,馬車裡有不少財貨,你去拿來清點一下。」
殺了李向財,自然要逃亡,出門在外,沒有點盤纏可不行,陸皓山一早就設計好了,在誘騙李向財出來的同時,暗示他帶錢銀來打點之用,李向財不疑有詐,陸皓山親眼看到他拿了一大包財物出來的,現在大仇已報,是時候清點自己的戰利品了。
「是,山哥。」劉金柱拿着火把爬上了馬車,很快一臉興奮地拿了一個布包出來,放在地上打開一看,一下子驚喜地叫了出來:「山哥,你看。」
那布包一打開,馬上現出六錠白花花的銀子,五十兩一錠這裡就是三百兩,銀子的旁邊還有一疊黃澄澄的金葉子,此外,還有一個木質的盒子,劉金柱獻寶似的遞給陸皓山,陸皓山打開一看,原來裡面是祁陽城一處宅子的地契,一看那位置和布局就值不少錢,可惜兩人用不上。
陸皓山看也不看就把地契扔了,拿起金葉子揣在懷裡,又讓劉金柱把銀子收好,然後拍拍劉金柱的肩膀說:「金柱,我們幹掉了李向財,這永州府就再沒有我們二人的立足之地,我們要逃亡,你想清了嗎?如果你不想去,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山哥,從跟你離開花田村的那一刻開始,俺金柱就把命交給山哥,什麼話都別說了,俺金柱跟定山哥了,你去哪俺就跟去哪。」劉金柱眼神堅定地說。
「好,那我們先把這裡收拾一下,他們找不到屍體就立不了案,這樣我們逃亡時也可以從容一此,來,把屍體搬上馬車。」
「是,山哥。」劉金柱一邊抬屍體一邊好奇地問道:「山哥,我們準備去哪?」
陸皓山沉默了一下,嘴裡吐出二個字:「揚州。」
第006章
舉人老爺?
揚州,因其獨特的位置,在歷史上一直占據着一個重要的地位,揚州的繁華、富饒名揚天下,美景、美食、美人相得益彰,為歷朝歷代的文人雅士所鍾愛,在揚州的歷史上,不知多少文人雅士留下足跡與墨寶、也不知多少才子佳人在這裡留下千古傳誦的佳話。
瘦西湖的美景、揚州瘦馬還有誘人的美食一直在陸皓山的腦中纏繞,陸皓山決定,在天下進入真正的亂世之前,好好感受一下揚州的繁華,無論如何,這樣才不算白來這世上一趟。
在誘騙李向財出來時特意暗示他打點,就是為了籌集盤纏,幸好,這個李向財沒讓自己失望,趕巴巴給自己送來一大筆橫財,細心的劉金柱又在李向財和那兩名手下身上摸索了一番,搜出一個祖母綠戒指、兩塊上品的玉佩還有十多兩碎銀。
作為方圓百里首屈一指的大富翁,李向財身上的東西都不普通的貨色,那戒指和玉佩加起來少說也值五百兩,又是一筆橫財,把劉金柱樂得直哼哼。
兩人商議了一下,清理了現場的血跡,連夜把屍體、馬車扔下一處懸崖,這樣一來官府就是立案也得一段時間,而陸皓山和劉金柱就有足夠的時間從容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當然,馬匹留下,這年頭,沒有火車飛機,馬是重要的交通工具,陸皓山可不想徒步走到揚州,從永州府到揚州府,有千里之遙呢。
陸皓山從祁陽縣弄了一匹馬,而李向財的馬車也有一匹,兩人正好一人一匹。
「山哥,那李向財是大人物,他兒子是縣官,就是京城也有關係,只怕這樣一來,他們很快就能查到是我們所為,我們去揚州,又沒有路引,只怕,只怕逃不掉。」處理完屍體,劉金柱擦了一把汗,有些擔心地說。
大明疏律規定,凡離原籍超過百里者,需要到官府報備,取得路引,這才能一路通行,兩人犯了命案,就是取得路引,劉金柱擔心只要通輯令一下,兩人就無所遁形。
陸皓山一臉淡定地說:「跟着我,還擔心什麼路引?放心,一切有我,早就準備好了。」
「看我這榆木腦袋。」劉金柱一拍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有山哥在,還愁什麼路引呢。」說完,又有些興奮地自言自語道:「太好了,我劉金柱長這麼大,還沒離開過永州府,更別說去揚州那麼繁華的地方,山哥,以後我就跟定你了,若有異心,天打五雷轟。」
在興奮之餘,劉金柱馬上對陸皓山表忠心。
短短几天時間,陸皓山就徹底把劉金柱折服了,從模仿縣老爺的筆跡、私刻他的印章、再從謀取一名捕快的全副裝束、馬匹等,最後極為巧妙地把李向財從牆高宅深的大宅里誘騙出來,還讓他攜帶了大筆的錢財,輕易而舉地把他殺死,報仇雪恨,整個過程環環相扣,做得滴水不漏,一開始劉金柱還以為兩人要衝到竹山村放火殺人呢。
就是武候再生,估計也就這水平,陸皓山那手出神入化的模仿技藝、滴水不漏的算計讓劉金柱驚為天人,本來他想問陸皓山為什麼懂這麼多,不過陸皓山事前說過:什麼也不要問,什麼也不要說,這才把自己疑問壓在心底。
有些東西,知道越少就越安全。
陸皓山拍拍他肩膀,然後從馬上把事前準備好的布包拿下來,扔了一套衣服給劉金柱說:「來,穿上,把身上這身帶血的衣裳扔了。」
殺人後,兩人一身是血,估計走上官路被人一看到,就是普通百姓看到也扭送到官府,可不能大意,劉金柱接過衣服,一看是一套下人的粗布衣服,嶄新的,穿起後感覺整個人的氣息都變了,這是劉金柱長這麼大,第一次穿新衣服,心裡美極了,穿戴完畢扭頭一看,眼前一亮,在火光下,只見陸皓山已換了一身讀書人的打扮:頭戴方巾,腳踏方頭鞋,身穿一套藍色的襴衫,手執一把紙扇,再配上臉上那淡淡的笑容,好一個翩翩少年郎。
「山哥,你這一身打扮,真像一個舉人老爺。」劉金柱有些羨慕地說。
「現在,你不要說我像,你要從心裡確信,我就是舉人,一個到處遊歷的舉人,而你就是書僮。」陸皓山一邊說,一邊翻身上馬,一臉認真地說:「來,金柱,我要告訴你一些注意事項。」
「是,山哥。」
……
八月中旬,正是三伏天,驕陽似火,好像要把大地烤着一般,樹葉好像都被曬蔫了一樣,蔫蔫的,沒什麼朝氣,路邊的水溝因為缺水,隱有一種發臭的味道,置身其中猶如身處蒸籠一般,讓人感到莫名的煩躁,而名聞天下的揚州城,城內城外,呈現冰火兩重天的情況:城門外,不少難民或是倚在城牆處,或是在旁邊的村林里搭個窩棚棲身,他們衣衫破爛、面帶飢色,用一雙雙空洞而無神地看着城門,而城門內,則是紙迷金醉,極盡奢侈。
「幹什麼的?」
「哪來的?原籍是何地?」
「把你的路引拿出來,快點。」
揚州城外,一隊捕快正在對着那些難民逐個進行盤問,那些露宿在城外的流民百姓稍有怠慢,馬上被兇惡的捕快拳打腳踢,陸皓山攜着劉金柱到趕到揚州城門時,天色已晚,城門已關閉,就在準備回頭找個小店投宿時,剛好碰到捕快們在盤查。
天啟六年王二率數百農民殺了知縣張半耀,從而揭開明末農民起義的浪潮,天災人禍再加上土地兼併嚴重、苛捐雜稅越發沉重,農民、軍戶大量逃亡,以至全國各地都很多流民,這些流民,都是沒有什麼目的,聽說哪裡繁榮、哪裡富裕、哪裡有吃飯吃就往哪裡跑,揚州是出了名大城,所以很多流民慕名而來,考慮到城內的衛生、形象、治安等因素,很多當地官員會拒絕流民入城,揚州城也不例外。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派了一隊捕快駐在城外,防止突發事件。
「官差老爺,不要,不要,那是我給女兒妞妞看病的救命錢,不要,不要……。」突然間,一個中年男子嚎啕大哭,向一名捕快求饒,剛才被搜身時,他的錢袋被捕快搜走,說是證物,需要充公。
那可是救命錢啊。
「砰。」的一聲,那捕快飛起一腳,把這個瘦骨如柴的男子踢倒在地,惡狠狠地說:「敬酒不吃想吃罰酒不成?再糾纏,大爺把你送到牢里嘗嘗牢飯的滋味。」
「妞妞他爹,算了,我們惹不起,我們惹不起。」一個又黑又瘦的婦人連忙抱住丈夫,生怕他衝動。
那捕快拋了一下手中搶來的錢袋,隨手塞入懷中,冷笑地說:「算你們識相。」
對於官差橫行霸道,眾人都習為常,沒有人傻到跑到出來替那瘦如竹杆的男子說話,這年頭,人情薄過紙,各人都是各掃門前雪,就是陸皓山也有些麻木,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從花田村到揚州,一邊走一邊逛,六月下旬出發,直到八月中旬走到揚州,像這種情形,一路上見得太多太多了,以致整個人都有些麻木。
富則達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何況現在自己有命案在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這位公子,請問原籍何處?」剛才搶錢的捕快走到陸皓山和劉金柱面前,也許看到兩人氣宇不凡,衣着光鮮,特別是陸皓山還是一身讀書人的裝束,說話明顯客氣了不少。
陸皓山沒有說話,一旁劉金柱馬上接話道:「我家公子考取了功名,特來從廣州府到揚州遊歷。」
從陸皓山的衣服,不是瞎的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他是一個讀書人,讀書人地位高,考了功名,那更了不起,那捕快的話語再次柔和了幾分,恭敬地說:「公子可有路引,勞煩借閱一下。」
廣州府離揚州不下千里,已經超過百里的距離,索要路引查看一下身份也是應該的。
陸皓山點點頭,給劉金柱打了一個眼色,很快,一張路引就交到那捕快手裡,那捕一看神色變了變,路引上除了證明眼前兩人是遊歷外,而上面顯示的名字為梁遠高,身份是赫然是廣州府新寧縣的食廩生,舉人老爺啊,還真是年輕有為,難怪在這年頭還有興致遊山玩水。
驗證了路引沒問題後,那捕快恭恭敬敬地路引還給陸皓山說:「原來是舉人老爺,小的失敬。」
古代交通不便,信息往來非常不便,很難查個究竟,就是手上有資料,可是古代的資料沒有照片,這給一代造假工藝大師陸皓山提供了無限的發展空間,一路上,二人換了幾次身份都沒人識破,以至陸皓山的膽子越來越大,乾脆就直接弄了一個舉人的身份,而這個舉人的身份,也給他諸多便利。
等劉金柱收起路引後,陸皓山隨口問道:「這位差大哥,為何這麼早就關城門了?」
「回公子的話,今年暴民多,四月初八暴民還公然進攻三水,把游擊將軍高文龍都給殺了,為了安全起見,城門提前半個時辰關閉,非緊急公文不啟,現在天色已晚,城外饑民又多,恐有不法之徒裹在其中,公子先是先找個地方落腳吧。」
第007章
落魄縣令
「山哥,要是我們弄一個大官的身份,看那個臭捕快敢不開門?」在陸皓山請求開城門無果後,二人只好沿官道原道返回,準備找一間客棧應付一晚,明天再進揚州城,在回去的路上,劉金柱還為那捕快不給舉人面子的事耿耿於懷。
不得不說,這小子進入角色的速度很快,在他心目中,已經把陸皓山真當成舉人老爺了,平日間一改在花田村唯唯諾諾的模樣,說話辦事有了幾分大戶人家惡奴的作派。
陸皓山忍不住笑了笑,一個人所處位置的不同,看這個世界也有所差異,在劉金柱眼中,一個舉人,別說在花田村,就是在祁陽縣那也是響噹噹的人物,惹不起的存在,可是到了像揚州這種繁榮的大城,王公貴族、名門上流雲集,別說一個小小的舉人,就是永州府的府尹來了,也得夾着尾巴做人。
「算了,他們只是小角色,根本說不上話,你沒聽他說嗎,除非緊急軍令,否則誰來了都不開啟城門,和他們計較什麼?」陸皓山說完,很快笑着說:「不過弄個官來做也不錯,最起碼,我們不用住這種小店,可以住在官府所設的驛站。」
歷朝歷代,當權者都很看重驛站的建設,因為京城和地方的聯繫、皇上的旨令都要通過驛站發往全國各地都要通過驛站,驛站的好壞真接影響到朝廷對地方的掌控力度,除此之外,外國的使節、地方巡視官員等人也可以到驛站休息,不過有一點,那只是只是公務人員才有權居住,驛站住不上,陸皓山和劉金柱只能住驛站旁邊商人所開設的一間小旅店裡。
劉金柱眼前一亮,馬上興奮地說:「山哥,你那麼歷害,不如弄一個官身吧,反正你手藝那麼厲害,也沒人看得出來。」
現在的劉金柱對陸皓山可以佩服得五體投地,在他眼中,陸皓山簡直就是無所不能,先是不動聲色幹掉了仇人,然後自己弄了以假亂真的路引,從花田村走的時候,又在李向財身上弄了一大筆錢銀,二人一路遊山玩水,吃香喝辣,可以說非常滋潤,對劉金柱來說,就是現在死掉,這輩子都值了。
陸皓山搖搖頭說:「有些事說起來做做起來難,就像一個草包子,如果不求知、不進修,就是穿金戴銀還是改變不了他暴發戶本質,一個只會種田的老農,永遠沒有上位者的氣勢,其實,做假有三個不同的層次,金柱,你知道哪三個層次嗎?」
「不知道。」劉金柱很老實地搖了搖頭,然後一臉好奇地說:「山哥,有哪三種層次,你給我講一下。」
「形似、神似、心似,形似就是手工一般,模樣相似,只能哄一下那些沒見識的人,這個時候需要口舌生花來輔助;神似就是手工已達到爐火純青的境界,就是有見識和鑑賞能力的人也不能輕易分辨得出來,這時候只需要很少的語言或表情,就能讓人信以為真。」
頓了一下,陸皓山繼續說道:「至於第三層次,那是超越手工的範疇,用心理和環境等包裝來影響一個人的感知,算了,這個太高深,我簡單舉個例子吧,例如祁陽縣的縣老爺領着一個人跟你說,這個人是他的上司,知州大人,那你信不信?信吧,因為介紹你的人是知縣,你印象中他不會說假的,再說你根本就不認識知州,又或一個書法大家讚一個人的字好,雖然你覺得他寫得一般,但是你下意識還是覺得他說得對;一個人鮮衣大馬,呼奴喝婢,你第一感覺就是他來頭不會簡單,當一個人做假到這種境界,那只能用防不勝防來形容了。」
劉金柱這才恍然大悟道:「哦,明白了,山哥一直不假扮作官,原來是這樣,我們沒有關官印官服,也沒有行仗侍衛,所以就是假扮起來也不像,反而引人懷疑,對吧?」
「明白就好。」陸皓山一臉自信地說:「那官服官印,只要有實物參考,雖說費點時間,但也不難做出,就是你小子還上不了台面,一開口就露餡。」
「山哥,你真是太厲害了,連官印也能做。」劉金柱一臉祟拜地說。
「好了,趕路吧。」陸皓山對一臉花痴狀的劉金柱無言了,也懶得解釋那麼多。
世間上的權力和地位,都是建立在力量的基礎之上,誰掌握了槍桿子誰就有制定規則的權力,只要一褪去那層精心包裹的神聖的外衣,官服就是一件稍為複雜的衣服,而那官印,在陸皓山眼中,不過是一件工藝品,說仔細一點是工藝複雜、有很多暗記的工藝術品,如重量、大小、尺寸、形象等等,都有極為苛刻的要求,這些只有最出色的工匠才能鑄造得出,在封建社會,這一類工匠是朝廷壟斷絕,又披上一層神聖的外衣,所以沒人敢造假。
不過,當陸皓山到了這個時代,一切就難說了。
兩人一邊騎馬一邊說話,沒多久就來到一間名為長風的客棧,敲開門道明來意後,那店小二一臉為難地說:「二位客官,實在抱歉,本店現在全住滿了。」
這是一間有些破舊的小店,門漆掉落,那牌匾上的「長風。」二字的顏色也淺了,門口掛着兩盞燈籠在夜風中來往回晃蕩,天才剛剛黑就已經大門緊閉,在荒野中顯得有幾分落寞,就是那店小二的笑容,虛偽中帶着二分警惕,只是打開小半扇門把頭探出來,生怕二人衝進去圖謀不軌一樣。
好像十餘丈外官府開設的駱華驛也不能給他足夠的安全感。
「一間也沒有嗎?我家公子可是舉人老爺,無論如何你也得勻出一間。」劉金柱又在扯虎皮了。
這話在祁陽縣估計有效果,可是到了揚州,作用大打扣折,那店小二眼皮也不翻一下,臉不改色地說:「原來是有功名的舉人老爺,小人失敬了,只是本店所有的房間都住滿,連小人平日睡的那間小房收拾一下給客人住宿,實在沒有房間了,請公子見諒。」
陸皓山吃驚地說:「這揚州有什麼新鮮事,怎麼這麼多人的?」
一說起新鮮事,那店小二眼裡多了二分神采,高興地地說:「公子是外地人吧,再過三天,揚州的青樓行會有一場瘦馬拍賣,屆時從各樓各院選出最出色的十匹揚州瘦馬公開拍賣,各地想購瘦馬的、看熱鬧可多了,再加上現在不太平,所以都選擇住在客棧中,至少這裡有一個驛站,不瞞公子,本店正是駱華驛的驛丞所開,所以,安全方面不是問題。」
從明朝開始,在揚州一帶,出現的大量經過專門培訓、預備嫁予富商作小妾的年輕女子,而這些女子以瘦為美,個個苗條消瘦,因此被稱為「揚州瘦馬。」,當時揚州鹽商壟斷全國的鹽運業,一個個腰纏萬貫、富甲天下,故揚州「養瘦馬。」之風最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