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聯1991 - 第7章
陳家過河卒
除了亞納耶夫一個人之外,其他人都是從軍隊中摸打滾爬出身的人物。然而這些鐵血元勛卻對這位比他們稍稍年輕一點的總書記抱着戰戰兢兢的敬畏,畢竟他可是在短短一天時間裡連續收拾了兩位最高領導人的強硬人物。
「我知道大家都是從軍隊中出身的,也就不多少別的沒意義的話了。」亞納耶夫一開口,所有人都正襟危坐聽他說話,「我想在座各位應該清楚當初衛國戰爭時期為什麼要設立政委這一職務吧?」
對於政委制度很熟悉的瓦倫尼科夫立馬就給出答案,「因為在艱苦卓絕的蘇聯國內戰爭時期蘇聯紅軍從無到有迅速擴大,工人農民積極參軍參戰。但是嚴重缺乏軍事指揮人員,提拔留用了不少表示忠於蘇維埃的舊軍官。列寧建立了政治委員制度。這些人大多數是從各大工廠里抽調的老布爾什維克。蘇軍各級政委在歷次戰爭中身先士卒,培養了各部隊勇猛頑強的戰鬥作風,帶頭衝鋒是共產黨員和各級政委的基本素質確保了部隊不投降不潰散。哪怕是蘇德戰爭期間,也是基本沒有整建制的部隊投降。但到了後來,各級指揮員基本上都是黨員,政委的職能就弱化了。」
話音剛落,瓦倫尼科夫心中就掠過一絲不詳的預感,「莫非亞納耶夫總書記想恢復政委制度?但是到後來我們的指揮員也都是共產黨員,在我看來設立政委制度完全就是多餘的啊。」
亞納耶夫雙手交叉疊放在桌子上,聽到瓦倫尼科夫的回答他平靜的說道,「哦,是嗎?既然那些人都是忠於蘇維埃的軍隊指揮員,那麼誰可以解釋一下,為什麼會出現塔曼師會出現背叛共產主義的葉夫多基莫夫少校,還有空軍部為什麼會出現格拉喬夫中將,康斯坦丁·科別茲少將和列別德少將這種背叛蘇維埃的敗類呢?難道不是因為在戈爾巴喬夫時期我黨政治思想工作做得不夠好的緣故嗎?」
瓦倫尼科夫無話反駁,雖然他反對加設政委的二長制制度,但亞納耶夫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蘇軍的政治工作確實做的非常糟糕。或許他們作戰風格已經像當初一樣勇猛,但是他們不再效忠共產主義,而是偏向了意識形態的敵人。
之前斯大林和朱可夫也曾對一長制和二長制起過紛爭,斯大林設立政委是想將軍隊權力分化,好讓自己牢牢掌控紅軍。而朱可夫認為軍隊只有一位最高領導人才能發揮出最大的效率。當然最後斯大林妥協了,而朱可夫也因為此事遭到擠兌。
現在亞納耶夫效仿斯大林的做法,無疑是全面掌控軍隊的第一步手段。
蘇爾科夫比瓦倫尼科夫聰明一點,他直接說道,「假如真的要組建政委的話我會去負責設立,恕我直言也納耶夫總書記,要在我軍中全面設立政委起碼要超過半年的時間才能完成。」
「時間多久無所謂,我可以等待。」蘇爾科夫的回答讓亞納耶夫挺滿意的,他向蘇爾科夫提出另一個要求,「但是我們負責西部防線的蘇聯裝甲部隊和步兵師必須優先於其他部隊設立政委,哦對了,還有波羅的海的艦隊。」
「等等,難道我們要和波羅的海三國的軍隊來一場戰爭?不行,總統閣下,正要進行戰爭,我們現在的動員能力也頂多只能維持一個星期左右,要做好長期準備的話可能得花上一個多月的動員時間。」後勤部長阿爾希波夫焦急的說道。
「誰說我們要和波羅的海三國軍隊進行全面戰爭的?現在我們還打得起仗嗎?就不怕變成下一個帝國墳場絞肉機嗎?」亞納耶夫又好笑又好氣的責備道,同時他看了一眼亞佐夫,兩人心知肚明的默契一笑。
亞佐夫清了清嗓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的咳嗽聲吸引,「是這樣的,我們軍方在前幾天拿出了一套詳盡的進攻方案,當然已經給總書記過目了,也得到他的最終拍板認同。」
就在眾人驚嘆總書記還有多少秘密瞞着他們的時候,亞納耶夫無辜的說道,「各位,你們看到的這份計劃可是蘇維埃最高機密,當然我希望你們可以保密,嗯,一直保密到戰爭發動為止。」
第十七章
戰爭之王
一輛汽車很低調的從克里姆林宮內開出,駛向莫斯科的市區。誰都沒有在意一輛破敗的汽車裡會坐着怎樣的小人物,只有某些眼尖的人心裡會在納悶為什麼克里姆林宮中會怎麼會有這樣的汽車,顯得實在是不合常理。
當然其他人也只是想了一下就將這個問題拋之腦後。但是坐在車裡的克格勃第九局局長普列漢諾夫卻是心驚膽戰的模樣,雖然坐在他旁邊的亞納耶夫還是一副風輕雲淡的表情,饒有趣味的看着手裡的文件。
這次最高的領導人的出行完全是隨性而為的臨時想法,也難怪普列漢諾夫會這麼如臨大敵。雖然亞納耶夫一直示意他放鬆一點,但緊急狀態還未宣布終止的莫斯科就是一顆隨時會引爆的定時炸彈。萬一哪個角落裡衝出一個暴徒又剛好認出了亞納耶夫,後果不堪設想。
亞納耶夫倒是沒有想太多,保障自己安全是別人的事,怎麼做好也不需要他來教導。此時亞納耶夫正看着克格勃特地他搞來的一個人的簡介資料。資料左上角貼了一張照片,照片上的男人長相平庸,邋遢的鬍子,履歷也沒什麼出彩的地方,就連背景資料也僅僅只是寥寥幾句話。根本就不像是會得到莫斯科高層青睞的潛力小人物。
「1986年進入空軍,擔任導航員,之後他被送往莫斯科軍事外國語學院學習外語。1988年進入莫斯科軍事外國語學院學習外語,精通俄羅斯語、烏茲別克語、英語、葡萄牙語和法語等語言,甚至對漢語也懂得一些。嗯,的確像傳說中那樣擁有極高的語言天賦,也的確是一個很好的候選人。」亞納耶夫合上文件,自言自語道。
「這人到底是誰?值得總書記這樣親自接見,他的簡歷無論怎麼看都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空軍地勤人員。」普列漢諾夫小聲問道,踏入了亞納耶夫的心腹行列之後,在一些問題上也有了自己的話語權。但普列漢諾夫說話還是小心翼翼的,因為他不知道亞納耶夫真正在計劃些什麼。
「哦?」亞納耶夫回過頭,對他曼斯條理的說道,「這個叫維克托·布特的傢伙的確是一個平庸到不能再平庸的傢伙,長相履歷怎麼看都是。但普列漢諾夫你要記住一點,看一個人最重要的不是看他過去做了什麼,而是將來能做什麼,要做什麼。」
對亞納耶夫而言,維克多·布特的過去並不重要,只是未來他有一個非常特別的外號,「販賣死亡的商人」。從1992年從事軍火生意到後來變成全球屈指可數的軍火商,短短不到十年的時間,他的身價就已經達到了60億英鎊。而他的事跡甚至被人拍成了一部電影,對,就是那部由尼古拉斯凱奇主演的《戰爭之王》。
在亞納耶夫挽救蘇維埃的計劃中,維克多·布特也是一枚重要的棋子。
當然這些事情都沒法跟普列漢諾夫去說,既然維克多是一個出色的商人,那麼向來用人不拘一格的亞納耶夫也不介意讓他來負責蘇聯政府一些見不得光的黑色交易,哪怕這人現在還是貧窮落寞的模樣。更何況的是,亞納耶夫也很好奇這位傳奇軍火商最開始是一副什麼模樣。
汽車停在一幢破敗的公寓面前,司機偏過頭對亞納耶夫說道,「總統閣下,我們到了。」
「哦,好的。你就在樓下等我們好了。」亞納耶夫點點頭,他和普列漢諾夫同時下車,踏上滿是垃圾的樓梯,走過臭味熏人的走廊,兩個人來到一扇破舊的鐵門面前,普列漢諾夫瞥了一眼明顯是貧苦民眾的宅居,然後敲了敲鐵門。
「誰啊。」鐵門之後響起粗暴的聲音,然後是撞翻什麼東西的噪雜聲響,隱約還帶着一個男人罵罵咧咧的抱怨。倘若不是傳來的聲音明顯是個人,亞納耶夫還以為門後面鎖着一頭西伯利亞棕熊。
房門被打開,一個頭髮亂糟糟的男人探出了頭,他撇了一眼門外站着的兩個人,明顯不耐煩的說道,「不是說了嗎?我過幾天就會還給你們。你們怎麼這麼煩!至於嗎?」
看到對方顯然是誤會了什麼,普列漢諾夫從懷裡掏出自己的克格勃證件,冷聲對門口的醉漢說道,「我才沒興趣你欠了誰的東西,但你最好看好我們是誰。」
維克多·布特看到普列漢諾夫的證件,頓時睜大了眼睛。原本微醺的酒勁也瞬間醒了。他慌張的擺擺手,說道,「長官,你聽我說,我剛才的話並不是針對你的……」
「難道是針對我麼?維克多同志。」亞納耶夫突然脫口而出一段流利的漢語,「站在你身邊的可是克格勃第九局的領導人普列漢諾夫,你剛才那些冒犯不敬的話是不是足夠讓克格勃的人把你送進去了?」
別說維克多一臉驚愕,就連普列漢諾夫也感到意外。因為亞納耶夫從未聲稱自己學過漢語,他突如其來的流利漢語到底怎麼做到的。
既然對方已經發話了,維克多也就不得不用漢語回復亞納耶夫,「很抱歉長官,我為我剛才的粗魯行為表示道歉。假如他真的是克格勃第九局的領導人,想必你也一定是個大人物吧。」
亞納耶夫微微一笑,他直接從維克多身邊走過,走進他亂入垃圾場的小屋中,這次用俄語回頭對他說道,「你真應該看看新聞了,維克多同志。站在你面前的,是蘇聯最近的新領導人。哦對了,我叫亞納耶夫。」
亞納耶夫環顧了一下四周,看見桌子上擺放的MON-50,立馬神色微變。他為了不讓普列漢諾夫心存芥蒂,在他進來之前輕輕拾起一件衣服蓋在上面,然後對維克多說道,「看來你非常顧忌債主啊,不過我也就不追究你桌子上的玩意是怎麼來的了。要知道根據法律,足夠你在更陰冷潮濕的牢房裡度過下半生了。」
維克多的表情瞬間變得非常精彩,亞納耶夫輕描淡寫的扯開了話題,「不過你就喜歡讓最高領導人這麼尷尬的站在你的小屋裡。哦,說實話這裡有多少天沒有打掃過了?」
維克多如夢初醒,趕緊進來收拾了一下房間,給亞納耶夫騰出一片可以坐的位置。亞納耶夫坐下之後,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我就問你一個問題,有沒有興趣為我賣命?」
普列漢諾夫有點愣神,他沒想到亞納耶夫居然會特地跑過來找一個無名小卒替他做事,太不可思議了。他本想勸告一下總書記,但是想想還是等下再說。
亞納耶夫的話直截了當的讓維克多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問道,「說實話總統閣下,我並不是很明白,為你賣命是幾個意思?」
「就只有一個意思,替我販賣軍火。」亞納耶夫毫不掩飾的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如果你答應了,那麼從今天開始你就會離開這個逼兀狹窄的小屋,住進富麗堂皇的大房子。有裁剪合身的昂貴西裝,不用再穿這些,嘖嘖嘖,都不知道沾滿多少天油漬的衣服。」
「是的,我願意。」維克多的回答同樣乾脆了斷。
「你就不好奇有什麼代價?算了,想必你心中也比我清楚的多。好,那麼接下來我會給你第一個任務,也算是一個小小的考驗,給波羅的海三國反對他們政府的民族販賣槍械。」亞納耶夫指着維克多,說出了自己計劃的第一步。
第十八章
革命之火計劃
「普列漢諾夫同志,你能不能先暫時出去迴避一下?我有一些話只能對維克多一個人說。」亞納耶夫向普列漢諾夫下達了逐客令。畢竟一些秘密他只允許接觸到的核心人員才能知曉。
「可是,我必須保證領導人的安全。」普列漢諾夫皺了一下眉頭,雖然總書記這麼說,但他還是不敢挪動步子。要是亞納耶夫真的在這小黑屋裡發生了安全事故,那麼普列漢諾夫之前想當上克格勃主席所付出的努力就全部功虧一簣了。
「我說了,請出去迴避一下。」亞納耶夫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好幾個分貝,他強調了一遍,「放心吧,你在外面我不會有事的。但假如你要堅持這麼做的話,我能說接下來的話只要你聽到了一個字,你的仕途就終止了麼?」
在亞納耶夫抬頭的那一刻,他望向普列漢諾夫那一刻的眼神就像舔舐着鋒利爪子的虎狼打量無助的綿羊一樣高高在上,在那一瞬間普列漢諾夫覺得自己被人剝離了呼吸。他的後背滲出冷汗,點點頭說道,「是的,總統閣下,我這就退出。」
普列漢諾夫出去的時候,把門輕輕的關上,如臨大赦般鬆了一口氣。然後心有餘悸的回過頭盯着被他隔絕的黑暗世界,心裡揣測着到底是怎樣的秘密才能連克格勃近衛心腹也無法知曉。只是普列漢諾夫不知道的是,亞納耶夫從未信任過任何一個人。
對他而言,一切都是計劃的棋子。他們只要知道一鱗半爪便可,至於水面之下的巨龍潛伏的巍峨全貌,恐怕只有實施計劃的人才會知曉。
「維克多,你的任務很簡單,就是不論用怎樣的方式,挑撥離間波羅的海三國民族內部的矛盾,讓這群人引發內戰。或許這對口才很好的你來講並不算難。」亞納耶夫直言不諱的將計劃托盤而出,「當然我將這個計劃告訴你的時候就意味着你不能拒絕。畢竟就算你選擇逃走,你的親人,朋友和鄰居都會無一倖免,所以你只能接受了,維克多。」
「等等,總統閣下,你只告訴過我販賣軍火給波羅的海政府,可沒告訴我怎麼挑撥他們的民族關係。」維克多沉思了一會兒,慢慢縷清了亞納耶夫的話,他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亞納耶夫,遲疑的說道,「難道,我們不是將武器賣給波羅的海三國的政府,而是將軍備賣給反對波羅的海政府,或者說反對分裂的那群人?」
亞納耶夫呼了一口氣,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看來這傢伙的反應能力已經達到了自己心目中的及格標準,「拉脫維亞,立陶宛,愛沙尼亞和波蘭族是極度崇尚分裂主義的民族。而白俄羅斯族和俄羅斯族對國土分裂一直保持着反對的態度,當然也因為種族人數的問題,他們一直遭受分裂主義分子的迫害。而你要做的,就是給他們提供武器支援。不求這群人能在波羅的海三國鬧騰出多大的動靜,只要能給一個國家動亂的藉口。波羅的海三國就沒法獨立出去,哦不,應該說沒辦法百分之百的獨立出去。」
普京也是利用烏克蘭分離主義的危機,將烏克蘭變成了東烏政府和西烏政府,雖然亞納耶夫的野心比普京更大,但是波羅的海三國哪怕只剩下一半牢牢控制在手中,也比全部分裂出去要好得多。
「這樣的話,光是支援槍械還不夠啊。」維克多不愧是商人頭腦,一下子就知道怎麼利用波羅的海三國的資源來牟利,「我們可以讓這些潛在的反對派用石油來進行交換軍火,這樣的話就算叛亂最終失敗了,我們還能在失敗之前從他們身上割下一大塊肉來。」
維克多想的事情亞納耶夫也同樣考慮到了,不過他考慮的更深遠一些,「失敗?他們為什麼要失敗,哦對了,這些都不關你事,維克多同志。我只需要你做好分內的事,其他的計劃就不在你的了解範圍之內。」
「還有一件關於蘇維埃未來的大事,你也必須知道一下,畢竟跟你也有那麼一點關係。是想讓你提前做好思想準備。」亞納耶夫從口袋中掏出一份文件,放到維克多的面前。
維克多恭恭敬敬的拿起文件夾,翻看裡面的內容,只是看到第一頁就驚訝的合不攏嘴,「這是,蘇聯的大裁軍計劃?我的上帝,可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當然會有關係,事實上這是一個叫做革命之火的秘密計劃。你現在接觸到的計劃書,可是除了蘇聯核武器手提箱密碼之外,最機密的秘密。」亞納耶夫可不是在嚇唬維克多,化解龐大臃腫的蘇聯武裝力量也是這一年中他在不斷思考的一件事。
蘇聯的軍隊的戰略思路必須轉變,擁有核武器之後全面戰爭是已經不可能了,蘇聯在固守末日軍隊的發展思路只會固步自封。所以那些沒用的軍備必須被淘汰掉,打造一支高科技化的軍隊才是最終目標。
「到時候蘇聯裁撤的部隊必定會遺留下大量的二手裝備,裝甲車,坦克,武裝直升飛機,而你就是負責將這些武器販賣到第三世界國家,什麼?第三世界盟友?去他的,只要給得起錢,中東的石油財閥,非洲的戰爭軍閥都是我們的客戶我們的朋友。管他是什麼宗教信仰。還有薩達姆不是自稱世界第四軍事強國嗎?海灣戰爭都被打成什麼樣子了,還不過來重建部隊。你告訴他,只要支付的起錢,梭曼和塔崩我們都願意提供,反正波茲魯茲島上生物武器儲存基地庫存也快告急了。」
「這是要扶植薩達姆,來對抗阿拉伯國家的節奏嗎?」維克多被亞納耶夫危險的想法給嚇到了。
亞納耶夫搖搖頭說道,「不是,反正你的任務就是販賣軍火,攪亂局勢。而裁撤的軍隊人員將會組建一個跨國的大型私人軍事承包集團公司,嗯,就跟南非的戰略合作公司一樣。你是打頭陣販賣軍火煽動戰爭,甚至顛覆那些歐洲小國政權。然後軍事集團公司負責戰爭地區維穩,當然利潤嘛,就讓那些財政告急的政府拿自己國家的礦產來抵押,懂嗎?」
「我懂了,總書記。」維克多點點頭,心中暗想這計劃還真是惡毒。
摧毀與重建都是同一個國家,最後支付的金錢都會落入邪惡帝國的口袋之中,不知道知曉真相後那些被蘇維埃糟蹋過的國家政府首腦會有怎樣的表情。
亞納耶夫終於在這一刻拋出了自己的軍隊經商計劃,一開始他就沒想過讓蘇聯正式部隊去經商自毀長城。亞納耶夫所做的只是為了安定被裁撤的軍隊人員,順便為國家財政的灰色收入部分做貢獻。
蘇聯現在最缺的錢,最不缺的是軍火。既然沒有戰爭又要花費大量財力去維護這些軍備,倒不如精簡人員和武器,向高尖方向發展,淘汰的二手產品就從小國回本好了,哦,還有,伊朗也是個很好的賣家,它跟阿拉伯世界一直齟齬不斷。況且當年裡根政府逆向石油衝擊戰略的仇恨,亞納耶夫到現在還記憶猶新,沙特阿拉伯那群混蛋當年扮演屠刀的角色,我就讓你連油都產不出一滴。
攪亂中東局勢提高原油價格,讓非洲人民更加水深火熱,該死的法西斯們,既然你們把我稱之為紅色的邪惡帝國,那麼我就一點也不介意扮演世界攪局者的角色。美國人每扶植一個政權,我紅色北極熊就用軍火交易毀掉它!讓美國佬頭疼去吧!
「這可是在全世界煽動仇恨啊,或許和平與發展這個時代的主題還真要改一改了。」亞納耶夫自言自語說道,「就叫衝突世界:蘇聯復仇吧。」
第十九章
一場核談
亞納耶夫踏上了前往愛沙尼亞的飛機,因為蘇聯此時正處於與加盟國關係微妙的時期,所以當總統專機伊爾62從莫斯科起飛之後,就有兩架蘇-27戰鬥機為這架「飛行的宮殿」進行護航,一直護送到愛沙尼亞的空域邊境才返回莫斯科。
儘管有人擔憂波羅的海三國的政局動盪,但亞納耶夫還是堅持踏入這片反對他和身後龐大紅色帝國的領土。雖然蘇聯逐步開始恢復步步緊逼的戰略,但波羅的海三國的軍隊還沒膽量敢將手指放在發射地對空導彈的按鈕上。
伊爾62總統專機停在了倫納特·梅里塔林國際機場的停機坪上,亞納耶夫從專機上下來的時候發現愛沙尼亞方面沒有在專機前鋪設迎接外賓紅地毯,對於這種無禮的行為,亞納耶夫只是不屑的笑了笑,並不以為意。反倒是一旁跟隨着亞納耶夫出行的普京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當亞納耶夫走下最後一個台階,愛沙尼亞總統連忙擠出笑容迎了上來,他伸出手朝亞納耶夫友好的問候,「歡迎來到愛沙尼亞,亞納耶夫總書記。」
「呵呵,塔林可是一個好地方啊。」伸手不打笑臉人,亞納耶夫也握住他的手,「1940年的時候我爺爺還是一名紅軍,他曾乘坐坦克進入過愛沙尼亞的首都這座美麗的城市。沒想到今天我也很榮幸能跟我的父輩們一樣,踏上這片曾經為之奮鬥過的領土。」
愛沙尼亞總統的笑容僵死在臉上,亞納耶夫說的話明顯包含了一層暗示性的威脅。一時之間他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復亞納耶夫。最終還是由亞納耶夫來化解這尷尬的局面,「當然我今天是帶着和平而來,為波羅的海三國的獨立問題。想必阿納托利·瓦列里揚諾維奇·戈爾布諾夫和維陶塔斯·蘭茨貝吉斯都在會議室內等待着我的到來了吧,我們先過去吧。」
如夢初醒的阿諾德·呂特爾才趕緊陪同亞納耶夫一同前往市政廳,現在他一個人可能不是亞納耶夫的對手,但是盟友們都在會議室里磨刀霍霍的等着亞納耶夫的到來呢。
前往市政廳的一路上,亞納耶夫透過車窗都能看到外面占滿了示威人群,他們高舉着牌子,上面寫滿了長短不一的口號,無一例外就是「暴君滾出愛沙尼亞」,「我們不歡迎獨裁者」,「要民主,要自由」。反正沒有一句是正面的口號。要不是沿路都有警察嚴加把守,這群義憤填膺的傢伙很可能就衝擊亞納耶夫的車隊了。
阿諾德朝亞納耶夫尷尬的笑了笑,解釋道,「沒辦法,愛沙尼亞是民主國家,民眾的正當示威遊行我們不能拒絕。否則和獨裁者有什麼不同呢。」
對於阿諾德變相的嘲諷,亞納耶夫只是不可置否的一笑,心想這些人是誰安排的你這老狐狸心裡還沒有底麼,等下到了會議桌上有你們波羅的海三國領導人哭的時候。
很快汽車便停在了市政廳的門前,門口等待已久的記者蜂擁而上,在亞納耶夫開門的瞬間,鎂光燈就晃得他睜不開眼睛。這群牙尖嘴利的記者抓住這點時機朝亞納耶夫丟出一個個尖銳的問題。
「總統閣下,此番前來你是要來阻止波羅的海三國分家嗎?那麼之前戈爾巴喬夫的新聯盟條約還算有效嗎?」
「假如不成功的話,蘇聯會出動部隊武力征服波羅的海三國嗎?布拉格之春事件會不會在愛沙尼亞發生?您真的像他們描述的那樣,是一位冷血的暴君?」
「現在戒嚴的蘇聯還有人權嗎?民眾有沒有說話的自由……」
本來不想搭理這些記者的亞納耶夫聽到關於蘇聯人權的問題他就停下了腳步,伸出雙手做出讓大家安靜的動作,原本熙攘的記者人群慢慢的安靜了下來。亞納耶夫等所有人都不出聲之後才說道,「蘇聯沒人權?誒,我覺得你們愛沙尼亞新聞界還要學習,媒體總喜歡見着風就得雨,接到這些未經證實的消息,媒體本身也要判斷,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明白這意思嗎?你們非常熟悉西歐國家的那一套的理論,喜歡拿人權問題來質疑當局,但你們畢竟還太年輕,問來問去那些問題也是非常的幼稚,做記者的,不是成為別人的政治工具,而是憑自己的良心為人民說話,為國家說話。當然今天我是作為一名教導後輩的長者跟你們說這些話的,而不是一個你們準備在報紙上盡情抹黑的鐵血暴君。」
亞納耶夫的話把那些原本想看着他出醜的記者斥駁的面面相覷。然後他轉身進門,留給這些人一個難以捉摸的背影。
「這位國家領導人說話還真是喜歡直來直去啊。」有位記者撓了撓腦袋,若有所思的感慨道。
過了這段小插曲,亞納耶夫正式在會議室跟其餘兩個國家的領導人正式碰面。拉脫維亞代總統阿納托利表現出一副挺關心亞納耶夫的表情,只有坐在角落裡的立陶宛最高委員會主席維陶塔斯一聲不吭,等待會議的開始。
亞納耶夫先向其他兩位領導人致歉,「不好意思稍稍遲到了一些,被門口的記者堵住了耽誤一點時間。哎,你們也是知道的有些吃飽了沒事幹的外國人吶,就喜歡慫恿一些卑劣小人對我們國家內政指手畫腳。」
亞納耶夫的指桑罵槐讓維陶塔斯嘴角抽動了一下,但很快便神色隨即恢復如常,他說道,「那麼我們現在開始會議吧。這次的會議內容還是關於之前我們三國和蘇聯簽訂的新聯盟條約。我們波羅的海三國可以接受一個鬆散的邦聯制國家,但是不能接受蘇聯對我們的控制,而且蘇維埃最高憲法中也註明了我們有權自由選擇是否退出蘇聯。這場談判都是以這些條件為前提的。」
「沒錯。」有人做第一個發言的先鋒,愛沙尼亞總統阿諾德緊隨其後,「我們的提議是立刻讓新聯盟條約生效,加盟國脫離蘇聯的管束自由發展。否則我們將號召波羅的海三國的人民站出來反抗蘇聯的壓迫。」
亞納耶夫突然撲哧一下笑出了聲,在其餘三位總統不解的目光中解釋道,「對不起,我並不是在針對你,愛沙尼亞總統。我其實想說在座的三位,都是認不清形式的垃圾。」
堂堂一國總統被人稱之為垃圾,波羅的海三國領導人的表情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亞納耶夫視而不見繼續說道,「不要忘了今天三月份中舉行的全國公投中,百分之七十的蘇聯公民還有超過九個加盟國不贊同分離成鬆散的邦聯制度,支持一個高度統一的蘇聯。所以我才笑話你們是一群看不清形勢的可憐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