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無雙 - 第7章

白色蝴蝶

  陳啟明還以為章芸在幫他,心中大為感激,慶幸自己方才沒將章芸供出來。

  裴諸城鬧心的很,揮揮手,讓人把陳啟明帶了下去。目光轉到旁邊的裴元容和裴元巧,頓時來氣,指着兩人喝問道:「還有你們,姐妹一道在學堂,妹妹被人這樣污衊,你們兩個姐姐居然都不做聲?還有你,裴元容,你站出來,說,之前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裴元容完全沒想到事情會如此逆轉,又傻了眼:「父親,我……我……」

  章芸不用想也知道,必定是裴元容幫忙作證,急忙打圓場道:「老爺彆氣,誰能想到這先生居然這樣混賬,連四小姐這位嫡女都敢污衊,容兒和巧兒又只是庶女,平日裡還不知道怎麼委屈呢?恐怕也是被先生嚇唬的,畢竟都是孩子,不懂事!」為了救裴元容,又拉上了裴元巧。

  「虧你們還是裴府的女兒,居然被個窮酸舉人嚇成這樣,連嫡親的妹妹都不顧,一人去領二十戒尺,要狠狠地打,再把裴府家訓抄寫一百遍,讓你們長個記性,以後遇到這種事情,你們再忍氣吞聲,丟我的臉,我到時候先修理你們!」裴諸城雖然信了,怒氣卻並沒有消減,恨鐵不成鋼地怒喝道。

  裴元巧倒也罷了,裴元容從小就被捧在手心裡,連一指頭都沒挨過,這會兒突然被罰二十戒尺,又是因為裴元歌,一時間覺得格外委屈,「哇」的一聲就哭開了。章芸怕她這一哭,更激怒裴諸城,急忙拉扯着把她拉走了。

  裴元巧神色異樣地看了眼裴元歌,這才默默地離開了。

  只剩下裴元歌嬌怯怯地站在那裡,裴諸城的火氣終於消了,招手讓小女兒過來,撫摸着她的頭道:「歌兒,委屈你了。告訴父親,其他的先生也這樣難為你嗎?」難怪以前先生總找他告狀,說歌兒頑劣,要都是這樣的混賬先生,拿刀砍都是該的。

  裴元歌知道,只要她現在一句話,父親會毫不猶豫地把這些先生全趕出府,這代表着,父親開始慢慢相信她這個女兒。「是的,父親,不過女兒不怕,我可是裴大將軍的女兒!」

  這話一下子說到了裴諸城的心窩裡,對裴元歌更增喜愛,突然又道:「如果父親以後不再是大將軍了呢?你還怕不怕?」

  「父親是說,以後你都會在京城嗎?」裴元歌記得,在前世,父親回京後,由武職變成文官,任職刑部尚書,雖然品級相同,但地位權勢卻不可同日而語,父親心裡也會失落吧?他肯對她流露出這種情緒是好事,如果能把握住機會,更能加重自己的分量,於是用嬌糯的聲音堅定地道,「有父親在身邊,女兒就更不怕了!而且,父親以後可以常常陪女兒了,父親不在府里,女兒好生想念你呢!」

  果然,聞言裴諸城心中熨帖,更覺得這女兒窩心可人,正要說笑,忽然想起旁邊的傅君盛,忙笑眯眯地道,「對了,忘了介紹了,這是壽昌伯府的世子傅君盛,比你大一歲,你叫他傅哥哥就好。這是我的小女兒裴元歌。」

  裴元歌規規矩矩地行禮道:「傅哥哥好。」

  先前的情形,盡顯裴元歌的聰慧,沒想到她表面嬌弱,卻如此聰明!傅君盛心中暗贊,還了半禮,溫然笑道:「四妹妹好。」

  「既然父親這裡還有客人,那女兒就先告退了。」雖然有父親在場,畢竟男女有別,裴元歌先向父親告別,又向傅君盛行了半禮,這才退了出去。傅君盛不覺有些失落,下意識地目送着她離去。

  這小丫頭,跑這麼快幹嘛?裴諸城眉頭緊蹙,看到傅君盛留戀的目光,眉頭又舒展開來,這傅君盛才學不錯,又溫和有禮,比鎮國候府世子安卓然強百倍,方才還出言維護歌兒,看來對歌兒印象不錯,看來這事情有門兒!

  不過這次他可要看準了,得挑了妥當的夫婿給歌兒,絕不能再重蹈鎮國候府的覆轍……

  017章

遇渣男,四小姐驚灩亮相

  「娘,你為什麼要把那樣好的雲錦衣料送去給裴元歌?還有一整套的赤金紅寶石頭面!」四德院中,裴元容挑選着賞花宴上的衣料首飾,雖然眼前的東西樣樣華貴,絲毫也不比裴元歌遜色,但她就是覺得不忿,那小賤人哪配跟她一樣的用度?

  「她現在是你爹心尖上的人,又是嫡女,我總不能明着苛待。再說,你擔心什麼?就裴元歌那模樣,穿金線銀線都白搭!再說,她是個被退過婚的,你還怕她能蓋過你去?」章芸嗔視,何況那些衣服都是做過手腳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還惦念着壽昌伯府世子,是不是?早跟你說了,你爹想把裴元歌訂給他呢!」

  「爹什麼都偏着她,還為這小賤人打我戒尺!」新仇舊恨湧上心頭,裴元容憤憤道,「就她那鬼模樣,我就不信世子能看得上她!她哪配這樣好的姻緣?」

  「的確,她不配!」

  章芸喃喃道,眸中狠厲怨毒之色瀰漫,好容易才攪散了鎮國候府的婚事。沒想到,一轉眼,老爺又想給她訂壽昌伯府,想都別想!她能攪散第一回

,就能攪散第二回,等到日後小賤人身敗名裂,聲譽掃地,倒要看看,她還能如何得意?不過,現在最要緊的是容兒。

  想到這裡,章芸又嘆了口氣,華兒才貌雙全,又富謀略,不用操心。但容兒就不同了,她從小嬌慣着,才智容貌都不如華兒,想要說門顯赫的親事不容易,眼前的花祭宴正是大好的機會,做娘的必須多為她打算打算。

  「容兒,你眼界不要太淺了!這次柳貴妃的帖子名義上是賞花宴,是要為適婚的皇親貴族賜婚,只要你在花祭宴上表現出色,入了貴妃娘娘的青眼,你爹又是朝廷二品大員,就是皇子貴族你也嫁得!」章芸苦口婆心地勸說道,「你以為壽昌伯府世子就算好的?那是你沒見真正好的!柳貴妃膝下的九皇子,那可是驚世之姿,但凡見過的小姐沒有不為之傾倒,才十六就立下赫赫戰功,連你爹那樣挑剔的人都讚不絕口,不比那傅君盛強?」

  被章芸說得勾起了好奇心,裴元容悠然神往:「娘,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騙你做什麼?這次賞花宴,九皇子也會出席,到時候你一見不就知道了?等你見了九皇子,就算傅君盛上趕着娶你,你也不會嫁了!」見她終於回心轉意,章芸鬆了一大口氣。

  裴元容果然心動,又擔心道:「可是娘,我……」

  「別擔心,你是娘的女兒,娘哪能不為你打算?我都打聽好了,這次賞花宴上,柳貴妃會取出一幅畫,畫的邊疆風光,讓眾位小姐題詩,藉此考察諸位小姐的才華。這是娘花重金請人幫你寫的,到時候你只要吟出這首詩,一定能驚艷全場,還愁九皇子會注意不到你嗎?」章芸說着,胸有成竹地將折好的宣紙放入她的懷中,臉上露出篤定的笑意。

  雖然明錦那賤人活着的時候比她得意,但是,她的女兒卻能將裴元歌踩在腳底下!

  可惜華兒陪文苑到慶福寺祈福,不在府內。不然,以她的才貌聰慧,更沒有裴元歌的立足之地!

  握着那張能夠決定她命運的宣紙,裴元容嫣然而笑,但隨即,心底又升起憂慮:裴元歌雖然容貌遠不如她,又被退過婚,聲譽掃地,但她寫的詩,有時候連先生也會叫好,萬一她也在賞花宴上展露才華……要想個法子,讓她大大地丟臉才好。

  對了,就是那樣!

  到時候,她大放光彩,裴元歌卻是丟臉到家,從此之後再也不能跟她相比!

  一時間,母女二人臉上綻放出同樣光彩閃爍的笑意……

  ※※※

  柳貴妃……賞花宴……裴元歌凝望着窗外燦若雲霞的桃花,若有所思。就像紫苑的傳信一樣,前世並沒有這樣一場宴會,看來,這次重生,會有很多事情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但不管怎麼說,對她而言,這是一次難得在眾人面前展露的機會!

  前世的她,自慚容貌不如裴元容,總是悶在靜姝齋,後來又被鎮國候府退婚,更是足不出戶。

  因此,她只能看着裴元華和裴元容隨章姨娘四處拜訪亮相,最後裴元華成為京城第一才女,裴元容也被稱讚容貌嬌麗,爽朗天真。至於她……那天在黑白棋鑒軒,楊繡弦曾說她貌若無鹽,無才無德……她從未在眾人面前出現,這些謠言從何而來,可想而知,說不定諸如此類的更多!

  所以,前世被鎮國候府退婚後,就再也沒人登門向她提親,所以,才會被萬關曉所騙……

  想到前世種種,即使有濃密的劉海遮掩,也無法隱藏眼眸中的恨意。凝視着銅鏡中容貌平凡的字跡,裴元歌嘴角慢慢浮起一抹冷笑,這次賞花宴正是機遇,讓她能夠褪去這一身的偽裝,光彩照人地站在眾人面前,讓他們好好認識認識「貌若無鹽,無才無德」的裴元歌!

  就當這是送給章芸母女的第一份大禮吧!

  「紫苑進來,幫我梳妝!」

  ※※※

  賞花宴當日,裴諸城早早被聖旨宣到吏部,他不在府,章芸樂得不理會裴元歌,稱病不送。裴元容嫌棄跟裴元歌一路丟臉,藉口約了某府嫡女一道赴宴,早早地就走了。因此,最後只剩裴元巧和裴元歌一道乘裴府的馬車入宮。

  這倒是正合裴元歌的心意,免得裴元容這一路上又出幺蛾子。

  裴元巧呆愣地望着裴元容,從看到她的模樣到進入皇宮,一直都沒回過神來。這真的是那個容貌尋常的裴元歌嗎?她不是在做夢吧!總覺得,裴元歌從這次病重後,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越來越不能招惹……裴元巧默默地想着,以後的日子,要怎麼做,恐怕要重新盤算了。

  到宮門處下了馬車,換了小轎,一直被抬到柳貴妃設宴的沉香殿。

  向宮女打聽了裴元容的所在,裴元歌帶着裴元巧徑自向不遠處的紫藤花架前走去,還未走近,邊聽得那邊裴元容的聲音遠遠地傳來:「你們是沒見過我那四妹妹,真的很難看,所以總梳着長長的劉海遮着臉,不敢讓人看見。整日裡跟鬼似的不見影兒,總躲在靜姝齋里。難得有這次機會,讓你們見見什麼叫做貌若無鹽,到時候嚇到了,可別說我沒提醒你們啊!」

  「真這麼嚇人?不過聽說她很聰明,在黑白棋鑒軒斗棋贏了軒主呢!」

  「嗨,我打聽過了,她根本就沒贏!那天是有陽寧伯府的嫡女在哪兒,想要七彩琉璃珠,惹惱了軒主。大概是軒主生氣了,但又惹不起陽寧伯府,所以才找個藉口送給裴將軍,結果以訛傳訛,就變成這樣了!」

  「難怪,都說她貌若無鹽,無才無德,怎麼可能斗棋贏了呢?我還聽說,她性情乖張,忤逆先生呢!」

  「那算什麼呀?從小照顧她的奶娘,都能被她找藉口差點打死,這樣心思狠毒的女人,難怪鎮國候府世子要退婚呢!」說着揚高了聲音,諂媚討好地道,「安世子,你說是不是?」

  安世子?鎮國候府安卓然?

  他也來參加賞花宴?真是冤家路窄!裴元歌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在花架前立定,朝着那邊討論得正熱鬧的人群,用最輕柔溫雅,嬌糯動聽的聲音喊道:「三姐姐,」

  三姐姐?難道是他們正說着的裴元歌來了?

  一時間,眾人都回過頭來,朝着聲音的來處望去……

  018章

爭風吃醋,葉問筠無理挑釁

  深深淺淺的紫色花架下,女子盈盈而立,羊脂玉般柔白晶瑩的臉上,波光瀲灩的眸子顧盼生輝,端莊又不失嫵媚,挺鼻櫻唇,風姿清雅。黑色的青絲挽成流雲髻,斜插着白玉蝴蝶簪,身着淺至微白的青色半臂,下着純白色的齊胸白綾襦裙,紅色的瓚心梅花絲絛垂墜而下,裝扮素雅而不失清艷。雖然年紀尚小,眉目身量尚未完全張開,但已是十足的美人胚子。

  風吹花,紫花飄落,點綴在女子如畫的眉目,和翩躚的白裙上,繪成一幅絕美的畫卷。

  而每個看到這幅畫的人,都有一種感覺,似乎滿院子的奼紫嫣紅,鶯鶯燕燕,都在這瞬間成為背景,只為襯托出這一抹白色的清逸靈秀。

  抽氣聲不斷響起,有男有女:這就是那位貌若無鹽,無才無德的裴元歌?那個忤逆先生,責罰乳母的狠毒四小姐?很多人都難以相信,眼前的女子明明是如此的幽靜嫻雅,嬌柔動人,謠言真是太離譜了!

  最難以置信的人,非裴元容莫屬。

  這人真的是裴元歌嗎?她明明一直就是地上的泥,醜陋愚笨,只有被自己算計欺負的份兒,為什麼突然間全部顛倒了?不但變得伶牙俐齒,現在,就連自己引以為傲的美貌,也被她壓了下去,她成了天上高貴的流雲,她反而成了骯髒的淤泥,這怎麼可能?旁邊傳來女子輕笑竊語的聲音,夾雜着「嫉妒」「詆毀」「愚蠢」之類的詞語,顯然是針對她方才的話而言,又氣又急,幾乎癲狂。

  安然卓目不轉睛地盯着裴元歌,同樣震驚難言。

  他曾經遙遙見過裴元歌,要麼是低着頭,長長的劉海幾乎將整張臉都遮在陰影中,臉上塗着厚厚的脂粉,沉鬱陰森;要麼就是刁蠻狠毒地斥責院子裡的侍婢,跟眼前這個輕靈嬌柔,溫柔嫻雅的模樣判若兩人。是偽裝的吧?安卓然暗暗安慰自己,就算模樣漂亮又如何?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這樣道德敗壞的女子,根本不配做他的世子妃!儘管如此,心裡仍然有些不是滋味,畢竟如此美人……

  看到安卓然的失神,不遠處一名身着織金妝花緞襖裙的女子冷哼一聲,將怨毒的目光轉向裴元歌。

  知道滿院子的人都在看她,裴元歌依然微笑着,不卑不亢。她想要的震撼效果已經達到,現在什麼都不用做,只要繼續展現她的美麗、優雅、氣度以及矜持,就已經狠狠地打了裴元容和安卓然好幾耳光了。蓮步輕移,來到裴元容面前,笑得天真客人,嬌柔地道:「三姐姐,不幫妹妹引見引見嗎?」

  明知道現在的裴元容絕對不想看到自己,但裴元歌偏偏要出現在她面前,偏偏要粘着她。不為別的,就是要讓她添堵,讓她鬱卒,讓她惱怒,卻又找不到理由發作。當然,如果能夠激得她發作,言行失態,在眾目睽睽之下失了顏面,那就更好了!

  裴元容氣得已經保持不住笑容,隱藏在衣袖中的手早將絹帕蹂躪得不成樣子。

  就在這時,一名身着織金妝花緞襖裙的女子與裴元歌擦身而過,狠狠地在她腳上踩了一腳,還用力地擰了一圈,然後姿態誇張地故作驚慌道:「哎呀,對不起,裴四小姐,我不是故意要踩你的,真是不小心!你不會怪我的,對吧?」飛揚的眉梢眼角是赤一裸一裸地挑釁,等着她發作。

  眾人本就在關注這邊,何況這女子姿態做作,聲音尖銳,想不注意都很難。

  不等裴元歌開口,旁邊欄杆處早有人發作,身着水紅錦緞對襟上襦,淺紅羅裙的女子面色一沉,怒聲喝道:「葉問筠,這裡是沉香殿,你要撒潑耍橫,回你的葉家大宅。別以為你是皇后娘娘的表侄女就能這樣囂張放肆,見誰都要欺負!你再如此,我待會兒就去告訴柳貴妃娘娘!」

  「溫逸蘭,人家裴四小姐都沒說話,你充什麼聶政荊軻?我早說了我不是故意的。」葉問筠理直氣壯地道,指着裴元歌,喝道,「你說,我是不是故意的?本來不是我的錯,我哪裡撒潑?哪裡耍橫了?裴元歌,你說,是我的錯嗎?咱們到皇后娘娘跟前分說去!」搬出皇后娘娘,威脅之意昭然若揭。

  看來兩人針鋒相對已經慣了,但是先前葉問筠的確是沖她來的,絕無可疑。奇怪,她應該沒有哪裡得罪葉問筠才是?難道說是不忿她方才出風頭?裴元歌思索着,腳上的疼痛一時間倒是次要。

  溫逸蘭氣得臉色通紅,走過來對着裴元歌道:「你別怕,照直說,我明明就看見她故意踩你!」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又集中在裴元歌身上,有人幸災樂禍,也有人報以同情。

  這兩名女子,一個是吏部尚書葉凌海的女兒,一個是內閣大學士溫璟閣的孫女,本就就不好惹,偏偏兩人又扯上了皇后和柳貴妃,更是燙手山芋,裴元歌也算倒霉,偏偏被這兩人夾在中間。

  雖然不太清楚兩人的身份,但聽到柳貴妃和皇后,裴元歌也知道棘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葉問筠故意挑釁,但她已經搶先說不是故意的,如果自己發作,必然會被她抓住把柄,說自己心胸狹窄,無事生浪,真鬧到皇后那裡,對自己並不好;但如果就這樣忍氣吞聲,又會讓人認為自己懦弱可欺,眾人也都會看她不起。為今之計,只有綿里藏針,以柔化剛。

  裴元歌打定主意,福身道:「兩位姐姐不要爭吵了,此事原是小妹的錯。」

  聽她這樣說,眾人都認為她要逆來順受,不禁面露鄙夷,都是深宅大院的女子,這樣的人註定不會有好下場!葉問筠得意洋洋,連聲道:「我早說了不是我的錯!」溫逸蘭則氣得直跺腳,恨鐵不成鋼地道:「你呀你呀,不是你的錯,你瞎認什麼呀?」

  「當然是我的錯。」裴元歌神色溫和,語調柔雅,「都怪我,這偌大的宮殿,我腳放哪裡不好,偏偏放在了葉小姐的腳底下。葉小姐一動,我可不就被踩了?我腳放的這麼不是地方,難道還不是我的錯嗎?」

  這錯認得詭異,偏她神色真誠,葉問筠竟聽不出她是在反諷,還是真的服軟,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發作,愣在當場。

  溫逸蘭則「噗嗤」一聲,掩袖笑了起來,趁着葉問筠發愣,不給她發作的機會,拉着裴元歌的手走開,道:「這會兒你腳可放得是地方點兒,不然我要踩到了,可都是你的錯!」說着,扭頭看了葉問筠一眼,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葉問筠這才反應過來,一甩手正要怫然離去,忽然想起一事,微揚的眼眸露出一抹狠毒的喜色:「等等,溫逸蘭,你站住。你剛才說什麼?如果我再如此,你就去告訴柳貴妃?眾所周知,皇后娘娘才是後宮之主,後宮有任何爭端,都該由皇后娘娘決斷,你這話把皇后娘娘置於何地?還有你裴元歌,你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卻默認了,是不是在你們眼裡,柳貴妃早就凌駕於皇后娘娘了?」

  這話說得嚴重,直接牽涉到後宮爭鬥,以及對皇后娘娘的不敬。雖然眾人都知道葉問筠在胡攪蠻纏,但偏說得有理有據,難以辯駁,這罪名要是坐實了,不止引起爭端的溫逸蘭和裴元歌倒霉,就連柳貴妃也會受連累。裴元容忍不住幸災樂禍,裴元歌,讓你囂張得意,這下要倒霉了吧?

  溫逸蘭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

  ------題外話------

  推薦好友妙妙的重生復仇文《重生之侯府嫡女》,精彩紛呈,已經五十萬字,可以宰殺了~

  再推薦好友寧兒的穿越宅鬥文《楚王妃》,訂閱榜上的好文,絕對給力~O(∩_∩)O~

  019章

竊詩邀寵,四小姐人品卑劣?

  溫逸蘭想解釋說,因為在柳貴妃的宮殿,她才會這樣說,但卻難以駁斥下葉問筠的質問,直急得渾身都顫抖起來。裴元歌輕輕握了握她的手,忽然間驚慌失色地大喊道:「完了完了,這下我完了!」

  「現在知道你完了?遲了!」葉問筠冷笑。

  「昨天我院子裡的丫鬟拌嘴,我斥責了兩句,本來想着沒什麼的,現在想想,是大不敬啊!」裴元歌哭喪着臉,扳着手指頭數着道,「我的院子在裴府,裴府的主人是我父親,我應該要稟告父親處理才對;裴府又在京城,隸屬大夏王朝,皇上是大夏之主,也就是說,父親要把這事兒稟報給皇上,由皇上做最後的決斷。可是,這事兒我私自給處理了……我真的沒想逾越父親,更加不敢對皇上不敬……怎麼辦?怎麼辦?」

  眼眸盈盈含淚,驚慌四顧,急得快要哭了,煞是惹人憐惜。

  白痴!葉問筠不屑地嗤笑道:「你以為你是誰?院子裡兩個丫鬟拌嘴,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你也要鬧到你父親那裡去?還想請皇上決斷!好歹你是院子裡的主人,要連這都管不了,你也太沒用了吧!」

  「這麼說,我是院子的主人,拌嘴這種小事,我就可以處理了?」裴元歌恍然大悟,忽然話鋒一轉,凝視着葉問筠,道,「那我就不明白了,沉香殿在柳貴妃的長春宮中,柳貴妃身為一宮之主,難道連兩個丫頭拌嘴的事情都管不了,反而要報到皇后娘娘那裡去嗎?還是說,葉小姐覺得,柳貴妃娘娘就是如此的無用呢?」立刻反將了葉問筠一軍。

  葉問筠這才知道上了裴元歌的當,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旁邊的眾人都鬆了口氣,他們也聽到了溫逸蘭的話,也沒有出口攔阻,照葉問筠所說,也是要被牽連的。現在被裴元歌三言兩語化解此事,也都放下了心事,暗贊裴元歌聰明,紛紛說笑打趣,將這事兒揭了過去。

  「這位裴四小姐,倒是有趣。」高樓上,嫵媚雍容的柳貴妃笑着吩咐宮女幾句,轉頭看着身旁姿容驚世的年輕男子,嫵媚的眼眸中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異色,「墨兒,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