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業三國 - 第5章
赤虎
雖然時間有限,他們還學不了太多的東西,但我已很滿意了。即使在我們那個時代,一個人要想學完識字與基本的計算技巧也需要六年的時間。我們的時間還長着那,足夠把他們培養成才。
不過在尹東教他們數學時出現了一個小插曲,由於漢代文字都是豎排,數字的寫法又頗繁複,如31寫作「三十一」,至於上百上千,那寫法就更讓人頭痛。加上是豎排法,就簡直讓人無法學習,無法忍受。
所以,我們幾個商量了幾晚後決定,此後,我們就告訴學生,數學是一門特殊的學問,數字的計算必須用特殊的符號,正如我們古人用籌計算一樣,我們把從一到十的數,用特殊的符號表示(這個符號當然是阿拉伯數字了,那可是經過幾千年篩選挑出的最適合計算的符號,不過既然由我們首先使用這符號,我們就把它稱之為:漢符)。
至於排版方式,我們就告訴童子們數學必須使用橫排版才能更好的計算,至於詩文的排版方式可以是橫排。當然,如果讓詩文也用橫排版,我想這不是一兩代人就能改變的。畢竟我們用竹子書寫已經上千年了,養成的豎排寫法也有上千年了,紙張這時才發明不久,用橫排法還不能讓人接受,但好在我國古代數學一直不發達,根本沒有沒有專業的數學課本和講授數學知識的教師。所以,我們在數學領域做的這一切阻力都不大,而我相信,這種橫排寫法會在數學領域內很快推廣。
想起我國古代,可以拿得出手的數學理論只有勾股定理,但這一定理在諸如平面幾何學、解析幾何學、阿基米德、高斯等浩瀚的數學定理的海洋中,只是一個小小的水分子。而後世也唯有拿它出來炫耀一下,就好像非洲土人只有頭上的羽毛可以炫耀一樣可悲可嘆。這種情景我們怎能讓它繼續,我決定,如果以後有機會,我能實行科舉制度的話,必須讓詩文與數學同時考試,數學要提高到與詩文同等的地位。
舊時代,酸儒會填幾個詩,會猜幾個謎語,就以為自己才高八斗,但這種知識對科技的進步,人類的發展,生產力的提高幫助不大,西方發達國家沒聽說過誰有猜謎文化。歷史上也沒聽說有人靠猜謎結束了戰爭,靠猜謎填詩打退不了兇殘的敵人,也不能讓對方政治家低頭。
當然,猜謎者皆殺之也不對,這幾千年的愛好,我們還需要慢慢的疏導,樹立一種文理並重的風氣,才能慢慢改變這一切。
就這樣,我們一路賭着,賭的天昏地暗,賭的日月無光。隨着我們越來越接近濟南,城市越來越繁華,我們獎勵的方式也花樣翻新,我購買了好看的鎧甲與頭盔,作為獎勵獎給優勝者。這些東西本來也打算配給他們,如今反而成了榮譽的象徵被他們爭奪着。
當然,我購買這些鎧甲都不是從實用的角度出發的,對於鎧甲的防護作用我有着自己的看法,我認為我們那個時代潛水員穿的防鯊服最具防護效果,用一個個細小的金屬環,環環相扣織出一件連頭的套裝,連鯊魚的牙都咬不透,何況普通的刀砍斧劈。
據說這種防鯊服本身也是一種西方中世紀的騎士鎧甲,由於它是環環相扣製成的,所以省去了中式鎧甲在關節部分的繁複的鑄造和連接工藝,因此更加輕便,鑄造工藝也更簡單。只需鐵匠將細環鑄好,編織它們就是婦女乾的活。同時,它也更便於運輸,平時可以團成一團,收藏或運輸,需要時只要拿起一套就是一件絕好的魚鱗鎧。
我打算到濟南召集工匠生產它,來配備我的軍隊,至於現在的鎧甲,以美觀為主就行了。
穿上美觀鎧甲的童子們更加耀武揚威,我堅持認為後來發生的一連串事件,使我們的學生對於賭博更狂熱。在我們經過的村落里,由於紮寨時我故意不設圍欄,加上我們的縱容,在我們每天傍晚舉行比賽中,不時有一些村民村姑來觀看,當她們看到我們學生穿上鎧甲英武的身姿時,就有村姑不時的溜出村落。
隨我們的隊伍前行,剛開始她們只是遠遠尾隨,後來當她們隨身攜帶的食物吃完後,就直接進入我們的隊列,看到我們縱容的態度後,更是乾脆隨隊伍而行。
剛開始我心裡還有點惴惴不安,怕她們的家長或者當地的地方官員因此而找我們的麻煩。後來看到天下太平,我也就更肆無忌憚了。想來,這時代女子地位低下,大多數家庭都把她們當作賠錢貨,巴不得不出嫁妝,嫁出去。尤其在這個亂世更甚,所以她們的家庭知道她們跟隨一個遊學士子的隊伍走了,只會沒事偷着樂,那會想起來追我們。
當然,那些女子們在看到我學生脫去鎧甲的面容後,都有點失望。畢竟那時男子20歲才算長大,才要舉行加冠儀式(表示他可以戴帽子了),才是成人啦。
而我的那些學生都沒有戴帽子的資格,這使她們心中很失落。幸而不久後,我看到實在無人來領取這些村姑,而她們在我們隊伍中亂串又影響了我們的隊列,便把她們編組。
我宣布在她們家長沒來領取她們之前,她們沖誰來的,就把她編入負責對方勤務的後勤隊中。這之後,她們就安定下來,我想讓她們照顧自己的小男人也是件很快樂的事。
在我想來,當時我的學生們因此感到快樂,以至於他們更加熱情的參與到這場賭博中,每到一地,他們都加緊練着槍刺技術,希望因此自己也贏得個照顧自己的女人。但這樣做帶來的後果是,當他們成年後都娶了比自己大的妻子。
多年後有人慨嘆:大漢的數學基礎竟是在賭博這個賤業中建立的,這不能不說是我們大漢的恥辱。
我對此說法勃然大怒,疼斥幾個腐儒:有益於國方是大學問,有利於民就是大賢人,這與它是否代表着先進性、能否體現主旋律無關。先進性、主旋律都是個屁,汝等腐儒不可理喻。
就這樣,我們慢慢的向濟南走去,25天後,濟南到了。
第二章
我的遊學
第三節
綁架鄭渾
到了濟南,我在城外紮下了營寨。其實說是紮營,不過是租用大批民房,開闢一塊空地,讓我們的孩子們在上面練習和比賽槍刺技術。
濟南地臨曲阜,那時濟南是個小國,分封了王,正如劉備的先祖中山靖王一樣,所以濟南太守不敢稱太守,而稱國相。現在的濟南相是孔義,這個孔義不知與著名的孔融有什麼關係。
我遞上拜帖等候接見,但門吏告訴我,相國今日無空,明日無空,後日也無空,相國正在見一個要人。
怏怏不快的我回到住所,出門採購的周毅他們漸漸都回來了,看到我不快的樣子,就知道我的拜訪的結局。這時代就是這樣,像我這樣沒身份的人,是不會得到官員得好臉。無奈。
為了讓我快活起來,他們拉我去看孩子們的比賽,場上孩子們高興的笑臉,婦女們興奮的尖叫聲,並沒有使我高興起來。坐在場上,我像是一個局外人一樣旁觀着,那一刻,我感覺到雖然身處比賽場上,卻仿佛離他們很遙遠很遙遠,甚至他們的歡笑聲,都仿佛是另一個世界傳來的。
是啊,這是另一個世界,一個距離我們1820年的世界。我該怎麼融入這世界?
閒極無聊,我想上街看看,於是拿上一些錢叫上管亥陳永,前往濟南的鐵匠坊看看有什麼好採購的。
濟南的鐵匠坊在濟南城的南區,從街上的人流看,濟南那時的治鐵業已很發達,街上雖然沒有我們那時的摩肩接踵,但也是人來人往,街兩邊大小店鋪一個接一個,個個都似乎剛經歷過一次大掃除,店中的小夥計還不停的擦拭櫃檯和門面。門面上方都懸掛着擦的鋥亮的鐵招牌,有的招牌下方還掛着兩三個戟頭,有的則什麼都不掛。店裡的工匠們也心不在焉,敲幾下錘子就停下來東張西望。
轉了幾個店鋪,我明白了,原來招牌下懸掛的戟頭是店中工匠技藝水平的標誌,掛的戟頭越多,似乎店中的兵器越好,這就好像是我們的星級標準一樣。在我們逛過的店鋪中,最多的掛六隻戟頭,代表他曾制出六把名器。不過,在我看來,即使我逛過的最好店鋪,煉鐵水品也不高,制出的鐵器甚至不如我家的菜刀鋒利。我真後悔上在神農架時,沒有把我們家的菜刀帶上。
看他們這樣的冶煉水平,想到此地就是我們那時代在全國排名前三位的鐵礦石產地、排名前五位的魯中鋼鐵產地,我不禁有點悲哀。望着遙遠的西方,我在想:現在的羅馬帝國在幹什麼?
想到羅馬,我就想起羅馬的太陽曆法(也就是現在的公曆),這也我忽然間想起一個人來——高堂隆。高堂隆字昇平,是泰山平陽人,魯國高堂生後人。年少時做泰山太守薛悌的學生,被薛悌任命為督郵。
督郵這個小官不屬於朝廷任命,都是由太守直接聘任,主要負責下屬縣級官員的考察。因為下級官員都是朝廷任命,所以理論上他比下級官員小,但由於它屬上司直接任命,所以經常在下級官員中作威作福,劉備就曾在安喜尉任上遇到過一個索賄的督郵,並因鞭打他而丟官。
但太守頭上又有州郡守管轄,州郡守任命的同類官員叫督軍。有一次郡督軍與薛悌爭論,叫薛悌的名字而呵之。高堂隆按劍而起大罵督軍說:「你敢當我的面罵我老師,我砍了你」。督軍大驚失色,薛悌急忙起來制止他,隨後安排他躲避在濟南。
這個高堂隆是一個漢代著名的天文學家,曹操多次改革,都由高堂隆借天象變更之名進行。天象變更,在漢代這個迷信的時代里,這是一個最好的改革工具,從科學的角度來看,太陽曆法要比太陰曆法(月亮歷,也就是我們現在的陰曆)好用得多。太陽曆法是以地球繞太陽一周365天來計算一年,二十四節氣都固定在每月幾個相同的日子裡,便於計算,便於使用。
若是能把他抓在手心,對於推動改革,推動太陽曆的使用都大有好處。他現在正在濟南,我得去拜訪他。當然現在做過一任督郵的他也許不會看上平民劉備,但我想等到黃巾亂起,我趁勢崛起的時候,那時我們相識的經歷總會多少起點作用。
我正在心不在焉的在一個店鋪挑選兵器時,突然整條街的人突然都向一個方向跑了起來,一句低語從街頭向街尾傳送:「他來了」。聽到這個話的工匠連爐火都未熄就跑出門外,有的工匠甚至手裡的錘子都不及放下。在我逛的店中,鐵匠師傅也準備向外跑,不過店中有我這個客人,店門口又有管亥這個大漢堵着,他只有拿着錘子,焦急的哆嗦。
「誰來了?」我問。
「客官休怪,匠師鄭渾近日來濟南採購鋼胚,說是要為議郎曹操大人煉製一把寶劍。經國相大人再三央求,鄭匠師答應今日在『大三坊』當面演藝,我等工匠今日相約觀看,望客官原諒小人不告而去。」
哦,鄭渾來了,怪不得國相要陪一個要人而無空見我,想來不是故意輕慢。我頓時心情一松:「走,同去同去。」我拉上鐵匠就走。
走出門外,我突然想到,周毅再三要求我拉攏鄭渾,想必也渴求一見。於是轉身吩咐陳永:「速去請來周毅先生到大三坊找我,快去開回」。
我又吩咐:「將于禁送我的戟也一併取來」。
也許,這枝鄭渾親制的戟能讓我們拉近點關係。
到了大三坊,只見人頭涌涌,我示意管亥當先開路,管亥勇則勇矣,可這幫打鐵的各個身體也不差,而且很多人手中還拿着錘子。歷經了千辛萬苦,我們總算擠進圈內。這當中我一直拉着那鐵匠,這可是我們的擋箭牌啊。
圈子最內層人少了很多,中間留出好大一塊空地,寥寥幾個鐵匠簇擁着一個廋廋的年輕人,圍着一個火爐團團而立。似乎這些鐵匠似乎都身份比較高,其中我們逛過的招牌上懸最多戟頭的店鋪老闆也在其中。
見到我們進入圈內,一個身份似乎高點的鐵匠很不滿意的看了我們一眼,然後拿下巴沖我們點了一下,與我們同行的鐵匠立刻有點畏縮,因為他的店鋪招牌上掛了一個戟頭,而在圈子最前方站着的匠人,招牌上中至少也是三個戟頭。
我踩住他的腳,使他不能退後。圈中那鐵匠再次用下巴點了點,一個學徒模樣的人走過來對我們說:「退下去」。
我目光一閃,我握緊了刀,對他低喝道:「滾開」。
管亥隨即也逼上來,衝着他瞪大了牛眼,握緊了拳頭。望着我的目光,那夥計心裡一寒,回頭望向那群圈內的工匠。這時,圈中那個我們曾逛過的店鋪老闆搖一搖頭,他退下了。
此時我才有機會打量圈內的中心人物,只見他清廋的臉上掛滿了孤傲,一付十三不靠、二五八萬的神情。這就是鄭渾嗎?我問自己。我目光向後延伸,鄭渾身後一把椅子上坐了一個身穿官服的人,在一群站着的人中顯得格外突出,估計這人就是濟南相孔義。
此時,不斷的有人上前來遞上一塊鋼胚,鄭渾搖了搖頭,那人立即退下,另一人立即向前又遞上另一塊鋼胚。如是者多次,鄭渾的眼睛終於亮了起來,他沖一塊鋼胚點了點頭,那人立即走向前幾步,把鋼胚遞到鄭渾面前。
只見鄭渾優雅的伸出手來,在那個鋼胚上用指一彈,鋼胚發出清越的聲音。我立刻震驚了。雖說這鋼胚不厚但要在它上彈出聲響也需要很大的指力,鄭渾的這一下,說明他也有着雄厚的武學功底。
放下手來,鄭渾滿意的點點頭,一揚手,鋼胚投入了爐中,圈中鐵匠們立即走上前來,拉風箱的拉風箱,添木炭的添木炭,一個鐵砧也被推過來了,手持鐵錘的傢伙也立即把自己的錘子遞上,一時間地上擺了一堆錘子。
爐火的火直竄上去,鐵塊越來越紅。
「緩」鄭渾喊道,拉風箱的立即放緩了速度。
過了一會,鄭渾又喊:「急」,拉風箱的立即加快了速度,就這樣反覆。
這時,我感到肩膀上被人一拍,回頭一看,是周毅來了。
他低聲說:「我說怎麼當眾表演打制兵器,原來是演示如何控制火候,好的兵器可是需要幾個月的功夫才能打制好」。
「幾個月,是幾年哦。」旁邊的鐵匠師傅低聲說。
「低聲」周圍傳來不滿的聲音。
我接過陳永遞來的戟,戟頭包着,我挺戟站在人群最前,看着鐵匠們把鐵胚從爐火中拿出,並在鄭渾的指點下擊打着鐵塊,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一把劍的樣子漸漸成形,淬火,燒制,錘打,如此反覆。
我和周毅都失去了興致。在我們那個年代裡,鋼條都是現成的,只需設計出樣子,最難的地方反而使用砂輪打磨成型。這種反覆錘打產生的只能是熱軋鋼,而最好的鋼應該是冷軋的。我和周毅互視一下,搖了搖頭。我不禁打了個哈欠,周圍拋來一片白眼球。抬頭一看,鄭渾也注視着我,眼中閃過一絲怒意。
到了最後,鄭渾動手了,他親持大錘不停的敲打,直接打出劍的鋒刃來。一把劍就這樣成型了。
「好」,鄭渾大喝一聲扔下了錘子,劍隨即被拿去打磨。
「不相干的人退下」鄭渾喝道,我周圍的人立即加大了力氣向我用力擁擠,如果不是我手持長兵刃,估計他們早就沖我喊了起來。
我反手揪下了戟頭的蒙布,啊,周圍一切安靜了。
「慢」,鄭渾沖把劍拿去打磨的人喊,他上下打量着那斷戟頭,說,「拿去,給那士子一瞧。」
我與周毅裝模作樣的看着這劍,劍把還沒安裝,鐵塊還有一點發燙。劍還沒磨出鋒刃,鄭渾讓我們看什麼?我學着鄭渾的樣子敲擊着劍,一邊沉思着,我拿戟頭磕了磕這劍,戟頭上出現了小的磕痕,反觀劍脊,沒有一點痕跡。
「好鐵」,我嚷道。
「只是鐵好?」鄭渾問。
我隨手抽出小腿上綁的德國叢林刀,錳鋼製成的刀身,黑黝黝似乎毫無出奇之處,但刀身流暢的線條和尖銳的鋒尖,還是讓鄭渾的眼睛亮了起來。
「鐺」的一聲,匕首和劍相撞,匕首完好無損,劍身磕出了一個口子,周圍立刻發出一片驚訝聲。
「原來鐵也不好」,我說。
鄭渾大步邁到我的身旁,伸手向我的匕首抓去。管亥見此立即沉腰發力,一拳打出,拳到人退。
看來鄭渾並不會武藝,那彈指的手勁,應該是日積月累熟能生巧的結果,就如那「新龍門客棧」的蠻子。我趕緊制止了管亥,走向前去扶住了面色蒼白的鄭渾,這一拳正打在鄭渾的肩上,鄭渾手臂軟軟的垂下。
周圍的工匠立刻發出了一片憤怒的吼聲,我立刻上前順手按住鄭渾的臂膀,從上到下一捋他的臂骨,骨頭完好,肌肉雖然發達,但不是練過武功軟中帶硬的肌肉。我順勢活動着他的肩膀。
這時,那個坐着的官員站起身來,沖我大聲喊:「何人在此喧譁?」
我恭恭敬敬的走上前去,行一禮說:「中山靖王之後,九江太守盧植門下,涿縣野人劉備遊學至此,拜見相國。」
「哦,中山靖王之後,你老師盧植可好?」孔相國溫和的說。
來之前剛好打聽到盧植的消息。我立即回答:「山越新反,家師已拜廬江太守,前往平叛」。
「唔,明日你可來府中一敘。」孔相國邀請我道。
「備明日必登門拜訪」,我回答。
「帶上你方才手持之物」,鄭渾急忙說。
「定當如此」我又轉身對鄭渾說。
夜裡,我們相互討論着去孔相國府中的事宜。這時代文人只要滿20歲都有一個字,就像劉備字玄德一樣,所以我們沒有字的人,首先必須給自己起個字,才能與文士打交道。經過討論,周毅取字為伯通(周伯通)、尹東起字為志平(尹志平)、高山起字為遠亭。
至於招攬鄭渾的事宜,看起來難度太大,這個鄭渾往來皆官府人士,還要給曹操制劍,難怪歷史上他會留下名字。想到這,我發出感嘆:「這是個什麼時代啊,沒有身份沒有錢,我可真正體會到劉備的艱辛了,怪不得劉備一個大好男人老是愛哭哭啼啼,一想到我的處境,我也想哭。我他媽的感覺到我就像那時代的推銷員一樣,住在高門大宅的人,就差在門口貼上:劉備與狗不得入內了。」
周毅作出一臉深沉的模樣,悠悠的說:「當我的學生解題遇到困難時,我老是要提醒他們,如果你們思路走入死胡同,那就是你們對自己的限制過多,試着拋開這些限制,或者逆向思維一下。」
看着一臉疑惑的我們,他接着說:「其實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不過在學校時,每次我說出這番話,學生們總是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這次看你們發愁,我就祭起着周氏寶典,你們還不趕快作出瞭然的表情,讓我有點成就感。」
「去死」,這是我們一直的結論。
不過轉念一想,好像還有點道理。我們一直想招攬人才,但這時代不給我們招攬人才的機會,難道我們就這樣白等。
天之道,伐不足而補有餘,也就是說越是弱者(不足之人)人越被人欺凌,越是強者(有餘之人)他越有充足的機會,變得更加強大,這就是強者恆強的道理。這世界,從來就是強大的人剝奪弱者所有的一切,甚至拿走他最後一根稻草。我們若是坐等天上掉下一個餡餅,這餡餅還是熱的,掉下來還沒砸死我們,還正好掉入我們懷裡,我們拿起來就能吃,會有這麼幸福的事嗎?
沒有條件,我們不能創造條件嗎,創造不了條件,我們不能創造規矩嗎?這世界本來就是個亂世,我們如果一切按規矩來,那只有像真實的劉備一樣,每日哀號,四處流浪。
想到這,我的心胸豁然開朗,我長笑一聲站了起來,拔出佩刀在空中虛劈一道:「從今往後,這世界的規矩將不再束縛我,從此規矩應該由我來定。招攬不了他,我們難道不能綁架、勒索、恐嚇他嗎。只求結果不講手段,這不是曹操的專長嗎?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如果我們勝利,難道不能把搶劫綁架說成是劫富濟貧,打土豪分田地嗎?」
孔義府,鄭渾陪坐在席上,等我們一客套完,他立即要求看昨日我手持的德國叢林刀,手中把玩着刀,他不停的發出嘖嘖聲。橡膠製作的刀把,讓他尤其疑惑:「世上竟有如此之物,這刀把由何物製成,刀何名,何人所制?」他不停地提出疑問。
「此刀是先師所賜,刀名叢林之虎。先師常言:刀在人在,刀失人亡」。我搶先表態,開玩笑,你要看得好,想憑藉孔相國的力量強行索要,那我不是偷雞不成失把米。
「先師曾言,此刀是極西之地羅馬國所制,此國我大漢稱作大秦,刀把為南方海中之國渤泥所產木料所制(橡膠就是橡膠樹所產下的樹汁),先師曾游大秦,偶爾救下大秦國皇帝,得其賜長短刀各一把,這是其中的短刃。先師回國後,因年已老邁,遂隱入山中,我們四人有幸列入門下學習,先師臨終之時,將長短刃賜予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