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業三國 - 第7章

赤虎

  「橡膠,我需要橡膠,沒有橡膠的密封作用,管道、鍋爐,蒸汽機都是笑話,就是建出了蒸汽機,密封不好它功率也不大。我需要迅速溝通渤泥國(菲律賓、印尼)的商路,採購大量橡膠。」高山一坐下就喊。

  我們三個迅速的看了看門外,有管亥把守。這個老實人雖然頭腦不行,但搞不懂這些新詞的他但從不詢問也不外傳。

  回過頭來我們繼續商議,利用我們現在產出的玻璃品,可以組成商隊販賣,採購回大量的糧食,再招聘造船工匠造大船。第一步我們想航行到韓國,哪兒離我們路程最近,韓國的稻米種植業發達,我們現在糧食儲備不多了,必須儘快購買糧食熬過這個冬天。

  至於下一步,我們打算航行到日本採購糧食,積累航海經驗。爭取在明年開春,大船出發去渤泥採購橡膠,這樣在明年冬季,我們就可以擁有蒸汽機了。

  還有就是,我們需要大量的農夫,明年開春時,我們需要播種,而我們的農夫數量遠遠不夠。同時,生產工藝提高後,產量上來,我們的工匠人手也大大不夠,必須在開春前招聘大量流民,這一招聘工作還要不引起朝廷的注意。

  這裡土地肥沃,卻人煙稀少,說明這裡的冬天肯定難熬,另外異族騷擾也肯定很頻繁,我們決定,立即停下所有工作,在冬天來臨之前加強我們的防禦,防止異族來襲。

  我們需要派出所有的兵士,迅速建好我們的城牆。至於那400名農夫,就抓緊建造我們的住房。東北人用的火炕有借鑑意義。我們決定建一批排式磚房,每排12間(剛好駐兩部士卒),每房炕上住五人(剛好一伍),派頭房間住兩個部長(後來部長改稱為排長,五伍士兵組成的部改稱為排,五排士兵組成的曲改稱為營,源出於此。),排尾是值班房,由士兵輪值為大家燒炕。

  同時,我們還要貯備大量的煤,冬天不便室外工作,需要儲存煤。而我們大量的活動,必須改在室內,就由尹東負責繼續教授學生,周毅負責製造防禦器械。而我與高山必須立即坐船出發,高山帶王志與300士卒去韓國做生意,把我們的貨物兌換成糧草,而我需要迅速去濟南找孔相國。一方面答謝他派兵護送我的情誼,希望他同意把這些兵士轉入我的門下,另一方面在他的支持下,可以招聘大量流民。這樣,等到明年開春我們就可有大把的農民耕種。如果再把我們從神農架採集的優良標本播種下去,多年後,我們的收成想不好都難。

  就在我們沒事偷着樂時,門外響起了爭執聲。管亥翁聲翁氣地說:「主公吩咐不得進入,誰也別進。」

  鄭渾那不知趣的聲音立刻響了起來:「我為此城元老,我也不得進嗎?」

  管亥還是翁聲翁氣地說:「主公吩咐不得進入,誰也別進。」

  我們相視苦笑,這個鄭渾,你以為你是誰?

  身為城主總得裝模作樣一番,我咳嗽一聲,高聲喊到:「外面為何喧譁?」

  管亥返身進來通報:「鄭渾求見」。

  「讓他進來」。

  我們端正了身體,等他進來,士族的禮節可真煩啊,需要跪坐在席上,這讓我們很不習慣。剛才討論時我們幾個都趴着、斜躺着。這時我們都很難受。

  鄭渾進來,興奮的臉都紅了,「主公,諸事已定,速上報朝廷以求封賞」。

  這傢伙求官求到腦子出水,才當上屁大的官就要求朝廷確認,我會把我的事業交給朝廷那些狗官管理,那重稅不把我的發展能力壓垮,也要被狗官霸去財產。

  我冷冷地說:「你認為朝廷派的官,會比我們自己選的官好?再說,此地是公孫世家借給我們安置流民,我們申報朝廷,置公孫世家於何處?此地盜賊異族橫行,我低調行事,還唯恐引起盜賊的注意,你申報朝廷,朝廷旨意下來之時,這裡片瓦都不會存了。」

  鄭渾立刻清醒了許多,這年頭朝廷任命官員,都是由郡太守舉薦,這叫舉孝廉制度,朝廷若有旨意下來,我一個士人身份或許能在官員分配上,分上一杯羹,他一個匠人,肯定就要失去現在的地位了。

  「對對對,我等此刻必不可通報朝廷。」

  我再詢問他元老院的安排,然後裝作沉思的說:「元老開會時,可以讓民眾旁聽,以示元老作出的決定是為公眾着想,但公眾太多,顯不出元老權威,必須設一個席位,以示元老地位尊崇,但元老中,又有從公眾中選出之人,若讓他們站在台上高人一等,又不符合他們自公眾中選出的地位,該如何處理?」

  鄭渾立馬陷入了工匠的職業病,人在地上不停的轉圈,手指當空虛劃,嘴裡不停的嘟囔:「是啊,該當如何處理?」

  高山他們憋不住的暗笑,我惡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不如讓他們坐的高點,我們把吃飯用的几案加高,讓他們坐在几案上,你看如何?」

  「坐在几案上,豈不笑話?」鄭渾生氣的看着我。

  「無妨,只要我們做的不像几案,誰能笑我。哦,可以把几案一頭,加上一個屏風以示威嚴。當然,我們不能做得和皇帝後面的屏風相同,就把屏風和几案一頭固定在一起,還有,几案兩條腿不能再用兩塊木板支撐,就用四條腿支撐吧(椅子),如此一來,誰還認得出這是几案。」

  鄭渾大悟,立刻滿臉興奮的對我說:「主公,為了區別終生元老與民選元老,我們是不是把終生元老的座位搞成六條腿?」

  狗屎,鄭渾你要氣死我。不過,看在你叫了兩聲主公的份上,我原諒你。

  「四條腿足矣,這四條腿寓意着為人元老,須為民做牛做馬,含義深遠啊?」

  「我這就去找人做」,鄭渾立即就要出門。

  我叫住了他:「你剛才如何稱呼我?」我問,這叫趁熱打鐵。

  鄭渾立刻恭恭敬敬的向我行一禮:「主公大才,渾願為主公効死力爾。」

  看來,我徹底地收服了鄭渾,這年頭要不是甘心投靠,世人是不會稱對方主公的。難道,我也就省下了他每年100兩黃金的薪水,我惡狠狠得想,不給了。哈,又賺了。

  會議完後,我與高山立即動身。高山沒做過生意,路上我叮囑他,現在的平壤是遼東管轄的地方,朝鮮現在屬於漢朝樂浪郡,所以韓國必有懂漢語的人。與他們聯繫,把貨物批發給他們,就像是代理制一樣,搞幾個總代理,通過他們去採購物品。雖然這樣做可能不如分銷制那樣利潤豐厚,但沒有風險。剛開始不要對總代理太苛刻,等到生意做上去,名聲出來後,再通過競標的方式,篩選總代理。我反覆叮囑他——第一次探路,安全第一。

  我懷揣着4隻水晶杯在黃河入海口上岸,我們一行12人都拿着鄭渾新制的槍,嚴格的說這不是槍,槍頭上有一個向下彎曲的小獠牙,類似於鈎鐮槍,但比鈎鐮槍的鈎小,我把它命名為「虎牙」。我想這種兵器肯定在這個時代會名聲大振。我們的皮甲內都穿着連頭的防鯊服,這種鎧甲我把它命名為「麒麟鎧」。

  路上我們雖然遭遇到小股盜匪,但我們強大的戰鬥能力讓這些盜匪紛紛折羽而歸。即使偶爾有兩三個盜匪射中或砍中了我們,皮甲內的麒麟鎧將這些傷害都擋在體外。連戰勝利的護衛都很高興,而我卻越來越憂慮,亂世已經初露徵兆了。

  雖然一路上為了防止暴露實力,我要求護衛們把麒麟鎧都穿在皮甲內,但我們鮮明的武裝仍嚇阻不住亡命之徒,他們前赴後繼的來搶劫我們這一群表面上沒帶任何東西的旅客,這說明,百姓的生活越來越難以讓人不堪忍受,而我卻只能看着這百姓在遭受苦難、這政權慢慢的腐朽下去,無能為力。

  我肝腸寸斷,欲哭無淚。

  我沉重的心情感染了士卒,他們默默地跟我一路行來,就這樣,我們到了濟南府。

  孔義就要升遷了,據說下一任濟南相國就是曹操。

  曹操,他任濟南相應該是黃巾之亂以後,怎麼會現在任濟南相哪?看來,孔義官做得不錯,看來,我們來到這世界,已經使歷史發生了輕微的改變。

  「好吧,就讓它來得更猛烈些吧」,我心裡暗暗得想。

  孔義的升遷或許對我們有好處,我們可以在新舊官交接時,遷移大批流民而不會讓朝廷知道。尤其在孔義的遮掩下,更不會讓曹操知道。

  我們一路走海路,新城市具體所在的位置,只有幾個人知道,其餘的人已分不清東南西北,這對我們保密有利。但孔義的升遷對我們也有害處,我們以後在濟南必須直接與三國第一人曹操打交道,他可不是容易收買的。

  看在我送的兩隻水晶杯的面上,孔義爽快的答應了我,大筆一揮就將他送我那200名護兵從花名冊中除名,200條人命啊,他們從此就歸我了。

  至於另兩隻水晶杯,我在濟南進行了拍賣,兩隻水晶杯買了10萬兩金子,豪門大戶可真有錢,聯想到路上饑民可憐的情景,我心裡更加悲哀。

  孔義看到水晶杯賣出這麼好的價錢,樂得合不攏嘴。我送給他的是兩隻蟾蜍造型的水晶杯,蟾蜍張着大嘴剛好是酒杯口,紅玻璃做成的眼睛,身上點着翠綠斑點很可愛,工藝複雜不下於拍賣的兩隻兔子造型的酒杯。那兩隻杯子可是賣了10萬兩啊!興奮的孔義立即為我把濟南的船隻搜羅一空。不了後,我們載着4000餘名流民,300餘名工匠的船隻,就駛入了大海。

  值得一提的是,啟航時我一時手癢,一不留神又作了一案。這次,我綁架了高堂隆一家老小。我現在有了自己的城,急需這位有內政經驗的高手來管理。鄭渾對官場太熱心,如果不及時把他從內政中拉出來搞發明,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要把他當作貪污腐敗的典型給咔嚓了。

  望着濟南碼頭,我想,這次我綁架的是一名士子,不同於鄭渾一個匠人,孔義大概又要忙一陣子了。

  註:謹以此紀念1989年3月2日在山海關臥軌自殺的北大學子、永遠25歲的青年詩人海子。

第二章

我的遊學

第五節

初戰不順

  晴空萬里,我站在船頭,觀看鷗起鷗落。高堂隆在我身邊,聽我講述桃花源的故事。

  「昇平(高堂隆的表字)啊,我們將開創一個的新時代,你可願意與我共同推開這新時代的大門?」

  高堂隆悠然嚮往的說:「若使耕者皆有其田,勞者皆有其食,居者皆有其屋,百姓所以安居樂業。如此,隆願意試着和主公共同努力。」

  我接着我高堂隆:「昇平啊,你可知道為政之道奧妙在於什麼?」

  高堂隆一愣,問道:「我願意先聽聽主公是什麼想法。」

  我看着高堂隆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不擾民」。

  高堂隆長鞠一禮說:「願聞其祥。」

  我隨手一指海面上飛舞的海鷗,對他說:「海鷗飛行於天地之間,自得其樂也,若有一日,有人忽然對海鷗說『你在天地間飛舞,毫無頭緒,今日不知明日之事,渾渾噩噩。不如讓我來管理,我將計劃你明日,後日,明年的事,告訴你需要遵循的律法,你要把你每天捕的魚交與我來分配,你捕的魚將有一部分用來交稅,支付我管理你的費用。』你認為海鷗將如何回答?」

  「海鷗必然不喜」高堂隆回答。

  「樹木生長在深山裡,沒有人看顧,自然而然生長成參天之才,如有人今日拔一下根,看看它是否生長的牢固,明日晃一下枝,看它是否有蟲害,後日再澆一下水,唯恐它旱着,等結了果子便有人來摘取,名之為付管理費用。樹木會快樂麼?」

  高堂隆默然。

  「若使民皆知法,百姓都有道德約束,官府只負責處理違法之人、無德之人,人民只知道有法律,不知道有官吏。那麼,民將得其樂,吏將安其位。我們將無憂了。樹木讓它自己長吧,海鷗由它自己飛吧。天很高,地很闊,只要它遵循法律道德,這輩子官吏都不會打攪它。如此,豈不是幸福社會。」

  高堂隆再次默然,我知道,一個人的觀念不是一下子就可以改變的。那麼,改變社會,就由高堂隆開始吧。

  經過幾天的航程,我們回到了遼西新城。在我離開的一個月里,新城變化很大。碼頭已經修好,一輛四輪馬車停靠在哪兒,迎接我們。

  四輪馬車,中國歷史上從來沒有四輪馬車。這主要是中國從來沒解決四輪馬車的前輪驅動和轉向問題,看着鄭渾得意的臉和周毅的笑容,我大概明白了。

  倒是鄭渾首先發話:「主公,渾今日製成此車,伯通(周毅的字)兄已答應用『鄭渾車』來命名此物,主公看可好?」

  我微笑着回答:「此車最難製作的是前輪,前輪轉向裝置由是難中之難,文公(鄭渾的字)能夠把它設想出來,真是天才?」

  鄭渾尷尬的笑着:「倒是多虧了伯通兄提醒,我才制出此車,不過,伯通兄已答應此車以『鄭渾車』命名,如主公覺得不妥,不如叫它『鄭渾周伯通車』」。

  「鄭渾周伯通車」,你幹嗎不叫它「金庸古龍車」,真渾。

  「也罷,即是周兄願意,就把它稱為『鄭渾車』」,我妥協了。

  四輪馬車的誕生,大大提高了我們的運輸能力,它可以比兩輪馬車多運一倍的鐵礦石,使我們的功效大大提高。雖然四輪馬車的前輪驅動與轉向的功能並不是鄭渾想出來的,但我們正在用人之際,不變打擊他發明的積極性。

  回到城內,又讓我驚喜的是,尹東利用我們的生產的玻璃建起了一個溫室暖棚,雖然鄭渾對用這麼昂貴的玻璃建暖房大有意見。不過,玻璃從此將走向民用,走入千家萬戶,這讓我興奮,我們的拳頭產品又增加了一個。

  暖房建成後,農夫已開始把我們在神農架採集的種子種了下去。這樣,開春以後我們就會有更多的種子。如此反覆種植兩三年,我們就能在留下足夠播種的種子之後,還夠自己食用的。我對大豆的種子很感興趣,這年頭,炒菜都用動物油脂,炒出的菜令我難以下咽。我想,再過幾年,我們就會有植物油炒菜了,期待中。

  隨後,我興致勃勃的帶高堂隆檢查了我們的城牆,鄭渾已在我們的鋼絲弩的基礎上,做出了大型的床弩,安放到城牆上,利用彈性很好的鋼作為弩臂,用搖機上弦,搖機採用滑輪原理,以減輕士兵上弦時所費的力氣。用大滑輪帶動小滑輪拉動鋼絲弦,一張弓上可以放三隻或四支箭,射500步。

  由於弩臂鋼與弓弦鋼絲都是批量生產的,這樣一來,所有的弩弓射程都相差不大,我們就可以用彈道學理論教授士兵,大大提高我們射擊的精確性。

  我回來兩天後,高山也回來了,他的路程雖然比我短,但由於玻璃製品實在好賣,他換回大批糧食,船都裝不下,只好堆在韓國碼頭,先把開去的10艘大船裝滿返回。

  這時,已進入了農曆10月,遼西下雪了,站在院落中,看着滿天飛飛揚揚的雪花,天地一片蒼茫,我心裡有點擔心,我們是否能熬過這嚴酷的冬天。

  「百姓是否都已住進了磚房?」我詢問周毅。

  「都已經安置好了,冬天的煤炭準備充足,高山運來的糧食又大大緩和了我們的糧荒,10船糧食足夠我們支撐到開春。我想,他們的生活應該比以前好。」周毅回答。

  「噢,高山回來後,幾個元老都到齊了。現在我們不適合做室外活動,剛好空閒下時間,討論我們的城名。制定一些相關法規,另外,高堂隆的任命也需儘快進行,召集元老開會吧。」我發出命令。

  會上,大家都提出各自建議的城名,真是五花八門啊,又其可氣的是,鄭渾最近命名已命出癮來,利用他的學徒多,勢力大的便利,影響了初篩結果。留在城中的周毅尹東古文又不好,導致我們開會復篩時,剩下的幾個名字都是鄭渾起的,其中有個城名居然叫「鄭渾」,這個鄭渾居然還振振有詞的說:「主公之志,志在天下,渾之志只在一城,此城用渾之名命名,天下則可用主公之名命名。」

  造反了你,天下也是你可說的,看來我們最近對鄭渾太放縱了點,需要有人管着他,我立刻拉起了高堂隆,提議高堂隆今後為新城首席財政官,負責新城的內政,同時也是終身長老,這一提議迅速獲得通過,雖然使鄭渾大大不高興。

  我接着提議,此城為大家共同所建,高堂隆不同意我這說法,他認為農人就是下人,怎能和士人相提並論,此城應該稱作劉備所建。我認為城名應該由大家共同決定,高堂隆堅決反對,上位者怎能和下人討論事情,明日我們將向眾人公布我們所起的名字,高堂隆表示,城主直接宣布就是了,同時必須說出我們起名的理由,高堂隆表示,這倒是應該,由大家投票決定誰的名字當選,高堂隆大呼,豈能讓農人以下犯上。

  在高堂隆講話時,鄭渾不停的翻白眼,不過這個高堂隆是士人,這一身份讓鄭渾不敢多爭辯,自那以後,鄭渾經常找高堂隆麻煩,他們兩人常常吵得臉紅脖子粗。當然,最終的辯論結果否定了「鄭渾城」的叫法,採用了高堂隆起的「出雲城」的名字。

  出雲,出於彩雲間,我喜歡。據說日本戰國時代也有這個城名。嘿嘿,誰再敢叫這個名字,戰爭!

  此後,我們這個會議形式延續下來,每當城中有大事不能決定時,如果有三個以上元老聯名呼籲,就可召開全體元老大會商議,會上各人陳述各自的理由。決定權在於公眾,我們其後把它叫「議會制」。

  會開完後,高山立即動身去韓國運糧。糧食多了,天也越來越冷了,我餓,我已經受不了了。天寒地凍,我卻要四處奔波在外,視察百姓的住房、食宿。我容易嗎?我宣布,此後城中採取一日三餐制。

  當時,在漢代多採取一日兩餐制,以適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農業生活習慣。早餐在7點左右,吃得多些,因為要應付繁重的農業生產勞動,稱為「大食」;下午三四點再吃一頓,因為就要天黑了,不能再去勞動,所以吃得少些,稱為「小食」。而三餐制當時只在上層社會和士人當中流行。我們建城初期,既要應付繁重的體力勞動,也要與寒冷的天氣作對,必須讓人(尤其是我)體力充沛。現在既然糧食多了,我們就實行一日三餐。

  說實話,這一陣子把我餓壞了,雖然漢代生活節奏緩慢,但我一個習慣了一日三餐的人,在籌劃這麼多事情,教了這麼多孩子,在四處奔波後,只吃一日兩餐,每到吃飯時,我眼都花了,所以豬油做的飯我也吃得下。現在有了高堂隆,內政上我可以放手,該我去訓練士兵了。

  光和四年的春節,就在我們忙忙碌碌中到了,這期間高山數次往返韓國,運回了大批糧食。我們終於熬過了最嚴酷的冬天。春天來了,人人臉上都帶着笑容,大家都按照習俗相互拜年。爐火又生了起來,我們又開始燒磚、燒玻璃、煉鋼。

  這次我打算燒一些普通玻璃,在寒冷的冬天我給學生教課,教室里黑黝黝的,讓我很不好受,這些人可都是未來的棟樑啊!決不能像我所處的時代那樣,官員們懷裡抱着下一代,學生們住在危房中。所以我決定,開春時為學生建新學堂,學童要有大玻璃窗,好通光線,冬季要安排士兵為學生燒火牆。

  玻璃這一新用途,讓鄭渾大開眼界,他立刻安排他的學徒,為他建有玻璃窗的房子,不僅拉走我幾車玻璃不給錢,還對找他要錢的高堂隆說:「問主公要去,他答應我的薪水還沒給我發哪。」

  鬱悶,嚴重鬱悶。我的貨物全換成了糧食和人手,現在讓我付錢,我到那偷去,哼,他也不看看他吃誰喝誰的。

  春節過後,我去拜訪公孫世家,得知公孫瓚已用我送他的水晶杯,賄賂了大宦官、十二中常侍之一趙忠,得到遷任為幽州長吏(幽州最高軍事長官),正在準備來此赴任,同時意外的得知,孔義已成為了青州郡守。

  青州,太好了,我正好需要孔義。鄭渾拉走人手為他造房這件事,使我們的工廠製造工作停了下來,也使我深切的感到人手的缺乏,而青州是黃巾之亂最嚴重的州郡,在哪兒,我可以獲得大量的人手。我聞訊後立即趕赴青州。

  靈帝末年,朝廷賣官鬻爵,增賦加稅,靈帝造宮修殿,驕奢淫逸;宦官朋比為奸,擅權禍國;忠臣賢士不得進用,遭受殘酷無情的打擊和迫害;依附權勢的地方豪強橫行霸道,為非作歹;民不聊生,四處逃亡。就在這個背景下,我再次於青州登岸。

  青州此時的情景讓我更加傷心,地方豪強兼併土地後,由於其衣食無憂,所以並不把所有的土地耕種上,民不得食,四處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