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業三國 - 第9章
赤虎
說是養傷,但我的腦海中總是放不下軍隊的建設,我們如果只是照搬現代軍隊的組織系統,在這亂世中一定死的很難看,冷兵器時代與熱兵器時代兵士編組大有不同,用刀槍組成的戰鬥小組,人少了肯定形不成戰鬥力,五人一伍的小組,經過實戰檢驗,發現很多問題。
古代戰爭,我都看過什麼古代戰爭,趴在床上,我掰着指頭一部部數我所看過的古代戰爭影片,「斯巴達克斯」,我突然想起了這部電影,克拉蘇與斯巴達克斯最後的戰鬥中,就有羅馬方陣的排列方式,一個個軍團成方陣排列,整齊的向對方軍陣發起攻勢,多麼壯觀。看完電影後,我還專門又找資料研究了羅馬方陣。
對,就選羅馬方陣作為我們軍隊的基本陣形:把十人編成一什,稱作一班,5班為一排,5排為一營,5營為旅,5旅為師,5師為軍,5軍為一軍團。
其中,每排抽出一班為炊事班,每排戰鬥人員為四班;每營抽一排為內務排,負責運輸給養和營帳;每旅抽一營為供給營,負責分配及運送給養、戰備物資,修理損壞的戰具;每師抽旅一旅為勤務旅,負責建立營寨,主要是外圍柵欄的建設,以及負責分配及運送給養、戰備物資,修理損壞的戰具;每軍設一後備師,負責補充戰鬥人員,營寨防守,本陣防衛及內勤等等。每師設一參軍,負責管理所有非戰鬥人員,同時對師長提出作戰意見。每軍設一行軍參議,相當於現在的參謀總部。
這樣一來,將大大提高我們的小組作戰能力。我算了一下,一旅戰鬥人員為640人,剛好可以在戰鬥中排成一寬度200米的羅馬橫列,五旅戰鬥人員剛好組成1個羅馬方陣,3200人,成五個攻擊波次進攻。一軍戰鬥人員剛好是一個馬其頓方陣,成16波次進攻。所以以後的戰爭中,以師為單位(6250人)戰鬥,只需調一個師加強一個戰鬥旅(6890人),就能獨立作戰,而一個軍的進攻,只要組織好,在寬度半公里的正面,那絕對是誰也阻擋不了的鋼鐵洪流。
還有,羅馬方陣基本上是步兵方陣,只要把他稍加轉換,也可變成騎兵方陣。這種羅馬方陣隊形簡單,便於士兵理解,只需稍加訓練,士卒就會記住口令,這樣就可迅速形成戰鬥力。同時,多個羅馬方陣又可以組成魚鱗陣、偃月陣等,更加利於大兵團作戰。
我私下裡琢磨,如是我能記住什麼五行陣,八卦陣多好,那不是陣形變化更多嗎。可仔細一想,又啞然失笑了,以我的知識水平尚且理解不了這些五花八門的陣形,剛放下鋤頭的士兵能理解嗎?士兵不理解,怎麼訓練他們,訓練好了怎麼指揮他們,還有,要訓練這樣的士卒,讓他們記住繁複的口令,需要多長時間他們才能形成戰鬥力。
看來,所謂玄虛的古代陣法,可能不過是個神話,武人以此來炫耀他們知識的高深,文人不知其中奧秘,便把它吹的虛無飄渺,或者加上自己的想象,把它神秘化。又或許這種所謂陣法圖不過是一種數學遊戲,用它來練兵,頭吃大了的人才幹。為什麼到現在沒有一種明確的陣法流傳下來,可能就是它的實用性不大。
哦,不,還是有一種陣法流傳下來——戚繼光的鴛鴦陣。但那不過是一種多兵種混合的攻擊法,適合在江南水網地帶小兵團戰鬥。在這個大草原上,要用這種陣法,小兵團部隊會迅速被騎兵衝散。
我盤算着,傷好後立即按這方法編隊,儘快形成戰鬥力。
不久,劉渾部族的勇士也大都傷愈。我們把他們武裝起來,組成商隊去草原採購羊毛,優良的武器與護具讓他們大開眼界,他們興沖沖的出發了。
臨出發前,我交給商隊的兩個任務——採集植物標本,標註下每個標本採集的位置;沿途繪製地圖,每個山與河流都要有精確的經緯度。
衛青霍去病深入草原追擊匈奴時,多次遭受不知從何處冒出的敵軍襲擊,尋找水源和道路花去了他們大部分精力,我若有一份詳盡的北方地圖,以後追擊異族軍隊就有了制勝的法寶。雖然我已經有了現代的地圖,但現代地圖於古代稍有不同,比如說,我們周圍就多了一條叫做瀘水的河流。
光和四年三月,在農民播種的時候,我帶着劉渾,拉着2000士卒出了出雲城,向東進發,最近聽牧民說,在出雲城的東方,出現了一個約1000人的部族,在盧龍塞與我們之間徘徊,目前意圖不明。春播時節,播種占用我們大量人手,我必須探一探情況,防患於未然。
路上,接受上次行軍的教訓,我瘋狂的訓練他們的行軍方式,急停,急轉列陣等等,但隊伍的表現讓我大為不滿。
我打算今後一定要參考羅馬軍隊的建設,大力培訓基層官員,班長設為上士,排長營長為尉官,旅長師長為校官,師長以上為將官,軍官均有明顯徽章標記,培養士官的榮譽感。另外,下級軍官必須服從上級軍官指揮。這樣,即使隊伍打殘,只要有一個軍官,隊伍就可立即凝聚起來,形成戰鬥力。
歷史上中國各王朝軍隊經常10萬人大潰敗,只傷亡千把人。曹操在赤壁之戰中,83萬軍隊大潰敗,傷亡不足10萬,就是下級軍官沒有凝聚力,或者根本不存在受過培訓的下級軍官。
而羅馬帝國,常常士兵戰鬥到最後一人,即使全軍覆沒也沒有大潰散,這就是抓緊了下級軍官的培訓,上下等級森嚴層層指揮造成的效果。當然,到了羅馬帝國後期,下級軍官大量傷亡導致軍隊戰鬥力下降,雖然沒有大潰散但是經常有大投降,這正反映了下級軍官的作用。
我暗暗決定,回城後就成立一個軍校培訓下級軍官,規定尉官以上必須接受軍事培訓,合格後才能擔任。戰爭打得就是人力和財力,如果我們把大量人手抽出打仗,我們的農業、鋼鐵生產等各業都要受影響。所以我們要建立一支精兵,用很少的人手取得戰爭的勝利。這就必須加強我們軍隊的凝聚力。我們先進的裝備已經為我們精兵政策打下了基礎,我不能辜負這一切。
通過摸索,我發現,在行軍中軍隊成三排前進最佳,這樣,最前方營自動成為前衛營,負責派出一個排斥侯在前方偵察,同樣,後衛營派一個排在後方偵察,中衛營派出兩個排在左右翼偵察,派出人員身帶銅哨,有情況立即用約定信號通知本陣。我規定:將軍脫離本陣,除護衛隨行外,本陣不得變動。這樣,即使遭受突然襲擊,我們也可迅速集中戰力。
在不停的行軍訓練中,我們接近了這個奇怪的部族。前方斥侯傳來消息,部族的人正在河邊休息。
這時,太陽就要落山了,大草原的落日將遠處的天際染得通紅,綠色的草地在紅色的夕陽襯托下,顯得格外怪異,紅配綠,臭狗屎。我嘟囔着下了馬,帶兩三個人小心的走上一個小山包。
遠處,沿河邊散落的帳篷,不時的有兩三個人在進出着。一切在晚炊中顯得格外靜謐。河邊,三五成群的聚集着一些洗衣的婦女,似乎能聽到她們發出的喧譁與騷動。
「告訴管亥,人馬保持安靜。」我回頭吩咐。從背包中抽出單筒望遠鏡,細細的數着帳篷。這個望遠鏡是在我養傷時生產的,主要配備斥侯兵和高級軍官,雖然比不上我的紅外線望遠鏡,但由於它較長的目鏡物鏡距離,放大倍數遠超過雙目望遠鏡。
竟然連柵欄也不設,附近唯一的高點——這個小山包也不設警衛,這個部族也太自信了。他們想幹什麼?1500米,噢,應該叫1500大尺,快馬奔去需要15分鐘,全速衝擊的馬剛好會在1000大尺時力疲,對方有充足的反應時間。
偷襲是不成的,強攻吧。
「炳元,你帶一旅人馬,以一個戰鬥排(40人)為一個攻擊正面,成16列攻擊進入對方營帳,殺掉所有反抗的人。劉荒,帶一個旅,自左側前進,不要進入對方營帳,要在營外遊走,用弓箭遠程攻擊,何時攻擊由你自決。」
管亥在山坡下把隊伍展開,帶着隊伍緩緩的奔上了坡頂,又緩緩的馳下山坡,向對方的營帳奔去,四個排的士兵整齊的組成一列,排長在隊列中間不停的吹着銅哨,藉以控制隊列的前進步伐,班長在每班士兵的最右側,喊着口令,控制隊列的齊整,經過這班排的兩級控制,整個橫列成組成一條筆直的直線向前奔跑着。
「多麼完美的行軍啊」我感慨道:「但願也是場完美的進攻」。
1000大尺,對方經過最初的慌亂,已經組織起來,約800名部族勇士,手持長弓站好了隊列,婦孺被迅速的集中起來,不斷的還有勇士拉着馬匹向陣前集中。
「訓練有素啊」,我看着對方迅速的集結,心頭一陣緊張。
本來,我可以通過與他們和談或其他手段與他們接觸,但由於這個部族太大,在這時代,1000多名勇士足有毀城滅國的力量,把他們放在我的東北面,讓我寢食難安。
管亥開始加快馬速,馬奔跑得越來越快,前四排騎士向天直立的長槍已開始平舉,這次我帶出來成建制的一個師,馬上騎士配備齊全,6米騎槍刺擊,然後棄槍用配刀拼鬥,這新式的打法會讓敵人難受的。
部族勇士開始放箭,好快的箭速,瞬間連放5箭,看來他們也沒有談的打算。長長的鐵流奔了上去,第一排士卒與敵方撞擊在一起,騎士們的騎槍迅速的把對方陣營撕開了一個口子。隨即,棄槍後的騎士向兩翼散開,一邊抽出腰刀,第二排騎士舉着騎槍撲了上去,擴大着缺口。我們的攻擊就像一排排浪濤,不停的衝擊對方的陣腳。
第六排,管亥衝上去了,他揮舞着兵器虎牙,把一個個擋路的人直挑上天空,順手又用虎牙上的獠刺,鈎倒了一個站在陣中指揮的人員,好,他與對方騎兵開始短兵相接了。
對方的騎兵顯然騎術精湛,身子在馬上扭來扭去躲避着攻擊,不停地向我方揮出閃電的一刀。經過初始的混亂,我方騎兵顯然記起了我的教導,班排長發出呼喝,士兵們以班為單位撲上去,從對方的大陣中撕下一部分人來,一個排士兵迅速的圍住這幾人,屠殺結束後,士兵又撲向對方大陣,撕下一塊肉來,繼續這種我稱之為「狼群」的戰術。管亥則帶着一排士兵不停地向對方陣心殺去,沿途不斷的擊殺對方大將,終結對方最強力的抵抗。
沒有懸念,深夜時分我們結束了這場戰鬥,對方的抵抗很頑強,我們為此付出了200餘人的傷亡。但顯然,我們的戰術是犀利的,這讓每個人都很興奮。
踩着一地的鮮血,繞過橫七豎八的屍體,我走進了敵營。火把的光照下,管亥黑亮的臉上閃着得意的目光,拉着一匹黑亮亮的大馬向我走來:「主公,如此高大的馬你可曾見過。」
抬頭看去,嚇了我一跳,這馬明顯比我騎的馬高一大截,在它面前,我的馬好像是不足年份的兒馬。我跳下馬來,伸手去夠馬頭,啊,這馬頭足足有2米4高,馬身異常粗壯,粗大的馬蹄,粗大的馬尾,骨骼都比別的馬大一號。赤兔?傳言赤兔馬就異常高大。我疑惑的伸手撫摸馬,馬的顏色是黑的,赤兔應該是火紅色。歷史上怎麼沒有這堪與赤兔一比的大馬。烏騅?
突然間,我想到了一個詞:佩爾賽馬。這種出生在加拿大北方的賽馬,身軀高大,馬頭伸展的話,馬的高度就有兩米四以上,體重在一噸左右,每天吃的草料要有9公斤左右。傳言這種佩爾賽馬,最初棲息地在西伯利亞,後來不知在何時渡過白令海峽到了加拿大北方,而三國時代,白令海峽的水並不深,冬天海峽結冰後就更容易渡過了。
莫非這就是佩爾賽馬,莫非赤兔也是一匹佩爾賽馬。
「立即搜索馬廄,尋找一下,是否還有更多的大馬,告訴士兵,別驚嚇了大馬。」我立即下令:「叫劉渾上來,詢問一下俘虜,他們為什麼到這?來幹什麼?這馬是怎麼回事?」
我抬頭看着夜色籠罩下的營帳,心中充滿了疑問:「劉荒哪,剛才戰鬥我只注意觀察管亥,我們派出的另一隊人馬到哪去了,來人,把劉荒叫來。」
審問的結果出來了,原來這是一個莫護鮮卑的部落,他們由於部落中捕獲了幾匹好馬,受到了冒頓單于的威脅,冒頓單于要求他們交出好馬,否則滅族。於是他們與公孫世家聯繫,取得公孫世家同意後進入盧龍塞,在此地牧馬。當然,他們向公孫世家隱瞞了擁有好馬的信息。由於有盧龍塞士兵的掩護,他們並沒有在營寨中戒備,沒想到遭受我們的襲擊。
部族的倖存長老反覆向我強調,他們受到了公孫世家保護,我們攻擊他的行為必將受到懲罰。
懲罰,這世界就是強者的世界。如果有懲罰,就讓它來吧。我揮劍斬殺了其中一名長老。
冷笑着說:「這是懲罰你們對我的不恭,現在告訴我,這種大馬有多少匹。」
無言,這些長老真是硬骨頭。等等,莫護鮮卑,不就是後來的慕容鮮卑麼?這個部落在三國初期,不知因何原因,由大興安嶺輾轉向南遷徙到遼西一帶,首領叫莫護跋,曾被魏國聘請當僱傭兵,配合司馬懿剿滅遼東公孫淵的叛亂,建立了不大不小的戰功,被加封為率義王。這是後來五胡亂華中的一隻異族,他建立的後燕國,打敗了位于吉林東部到朝鮮東北部的高句麗,建立起北燕國,迫使高句麗遷入朝鮮,並統一全朝鮮半島。
好,多謝你們強硬,我懶懶的發令:「全部殺光」。
轉臉看着劉渾,我心中想,看來我是不是太軟弱,五胡亂華期間,哪一個異族不是由於首領受了漢化教育,才來中原搶劫。就如小日本接受了唐朝與鑒真和尚的教育之後,也來中國搶劫一樣。為什麼中國式教育培育出的異族都是狼,培育出的中國人都不具有狼性呢,我會不會將來也養大一頭狼。
劉渾雖小,但顯然很聰明,看出了我眼中的殺機,立刻對我說:「還有別的俘虜,我們問一問他們」。轉身飛快的跑出我身邊。好機靈的小子,我心中暗贊。
答案很快出來了,部族有五匹這樣的戰馬,兩公三母,在我們發動攻擊時,部族首領為我們攻擊的氣勢嚇住了,慌亂中只來得及帶走兩公兩母的大馬,和族中50勇士,向盧龍塞方向撤退,約定如果部族戰勝,他們就去盧龍塞匯合,否則3日後他們就獨自向西遷移。
如此一來,劉荒的去向也得到了解釋,看來,逃走的人遇到了劉荒的部隊,劉荒可能因為追擊他們,所以遲遲未歸,640人追擊50餘人,如果劉荒不犯錯誤的話,他們跑不了。
果然,天亮後劉荒帶着人馬回來了。奇蹟,兩公兩母的佩爾賽馬都沒有損傷,但劉荒的人馬受到了拼死的抵抗,追隨首領的勇士都是族中最勇猛的戰士,劉荒付出了60人的陣亡才解決了這50餘人。據說在最後關頭,部族首領曾想殺馬,但最終選擇了投降。
我大喜之下,對劉荒說:「你初次獨立領軍追擊敵人,取得凱旋,讓我這個老師甚為安慰,自此之後,你就改名為劉凱,以紀念這次勝利。」
「至於這些俘虜,亡我60勇士,全部殺光以祭奠我軍陣亡將士。」
第二章
我的遊學
第七節
單一神教
我們滿載而歸,此戰沒有留一個俘虜。看到那婦孺臨死眼睛,我心裡實在難受。
這是一個多麼艱難的決定啊!想到五胡亂華時期,漢民族三百年的苦難,我狠心下了這個命令。我想,如果上天有懲罰,為什麼不懲罰在南京大屠殺中,把我們的嬰兒挑到刺刀上的惡棍。如果這樣能免除漢民族今後的威脅,那麼,所有的苦難,就由我來承受吧。
回來的路上,士兵們興奮中帶着恐懼。我這個一向和善的城主,竟然下了斬盡殺絕的命令,讓他們多少有點不可思議,以至於我的每項命令,他們都戰戰兢兢的執行。尤其是劉渾,每當我望向他時,哪怕再閒着沒事,他也會立即找出理由離開我的身邊,而我心中,確實無日無夜都轉着殺他的念頭。
回到出雲城已經是四月了,我們一路上練習行軍用了太多的時間。但收穫是顯著的。除了5匹絕代的佩爾戰馬,我們一路上還採集了無數有用的植物,其中就有大量的花生種子。回到城中,我立即召集了所有終身元老商議。
「落花生,這可是好東西」,尹東看了看鄭渾和高堂隆,小心的選擇字詞說:「這東西可以榨出油來,榨出的油用來炒菜格外鮮美,榨油剩下的粕餅,可以用來做士兵的壓縮乾糧,花生殼可以用來造紙,花生秸稈可以用來餵馬,種過花生的土壤格外肥沃。要讓農民大規模耕種。」
「繳獲的戰馬要嚴格配種,我們不能讓這好的品種因為雜交而退化,赤兔馬之所以消失,大概就是沒能保持純種化」,周毅無遮無掩地說。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赤兔、退化、純種化這些語言,已遠遠超過了鄭渾和高堂隆的認知。
周毅覺醒到這一切,立刻沉默了。
「那麼我們就決定,這種大馬命名為出雲馬。此時正值春天,正是良馬配種的好時間,凡與出雲馬配種的母馬,均須報高堂隆處備案。產出的馬駒,只准在相互之間配種。出雲馬與出雲馬之間相互配種產出的馬駒,無功勳者不得飼養,每產下一匹馬駒,必須報高堂隆處備案」。我宣布。
這種每天吃9大斤草料的馬,一般人飼養供不起。養這樣一匹馬,相當於養一個排的士兵,如果擁有它是榮譽與地位的象徵,自然會有人拼命的飼養,並保持它的純種。但這種馬不適合大規模裝備軍隊,餵養它代價太昂貴,就讓將領們以擁有它為榮吧。
在會議結束時,我叫住了高山與鄭渾,把玩着手中的水杯,我選擇着合適的字眼對高山說:「聽說你鑄造了大量鐵器(蒸汽機部件),四處散落卻無人問津,它們都生鏽了吧。」
高山立即明白了,長鞠一禮對我說:「主公,我想發明一個機器,可舉千斤重量,但無法使他們組裝起來,故此沉吟至今。」
我飛快的對高山說:「此次出行,看到了部族射箭速度很快,我突然想到了一物,或許對你有用」。
「機關槍?子彈?」高山不理鄭渾迷茫的目光,立即回答。
「傻瓜,是鉛」,我立即暗示高山。彈頭時用鉛鑄的,這讓我立即聯想到什麼。
「緊固件不需要多麼堅硬,將鑄鐵中加入鉛,使它軟化,再把它固定在一個螺旋盤上,用刀具在上面刻上螺紋,就成了螺母,用這樣一個簡單的車床就可解決問題,等你用這種類似鉚釘的東西組裝起機器後,利用衝壓裝置,可以生產更堅硬的刀具,再生產更堅硬的螺母,進而生產功率跟大的機器(蒸汽機),這不就進入良性循環了。」
高山大喜過望,立即拉着不知所云的鄭渾衝出大廳。
幾天後,鄭渾興沖沖的來找我,當時,我正在與高堂隆在大廳接待馬韓國王的使者,看到他滿臉的笑容,我知道,一項偉大的發明出現了,於是沒等他開口,我劈頭就說:「你不要告訴我你又想用自己的名字命名新機器,真渾機,這名字你不覺得可笑麼?」
鄭渾滿臉尷尬的回答:「主公不要取笑我了,此物是遠亭兄獨力完成,渾不過是在其中打打下手而已,怎麼敢奢望以自己的名字命名呢?」
頓了頓,他又悠然嚮往地說:「遠亭(高山的字)兄一向不喜歡名聲,不喜歡與人起爭執,若是我與遠亭兄商量一下,以鄭渾機命名這個機器,倒也是種選擇。」
這個男人臉皮倒不是一般的厚唉,鄭渾,I服了YOU。
我立即無心與馬韓使者糾纏下去,「昇平(高堂隆的字),你與他談下去,我要去看看着新機器」。揮揮手,我立即衝出了大廳。
這只是個簡單的蒸汽衝壓機,主要用於衝壓鐵器,有了它,我們可以一次性衝壓出大量的兵器胚和鎧甲、騎兵面甲,大大提高我們的功效。雖然它現在只是一個簡單的雛形,但我相信,只要人們知道了蒸汽可以作為動力,那麼隨後,大量的新機械將出現,我們已推開了一個新時代的大門——蒸汽機時代來了。
接下來的日子,我們在忙碌中度過,高山與鄭渾忙着試驗新機器,並開始利用它生產功率更大的蒸汽機。我則按照約定,乘船前往馬韓,與國王在海上會面。
要想征服一個國家容易,要想征服人心難。幽州四處異族虎視,我們要想在這亂世立足,就必須有一個長久的征服異族的方法,如果只會用鐵與血來與對方答話,我們需要付出多少生命為代價,我付得起着代價麼。
韓國現在的領土由三家王國分割,其西北方,相當於現在朝鮮的位置,是漢代的樂浪郡。我從不打算把韓國最終納入中國,但我準備把韓國的人心納入到中國。人心,我只要掌握了這東西,並把韓國納入到城邦共和體中,那他就是我戰車上的戰友。也許百年之後,只要用手指輕輕一推,這個屬國會自己要求併入中國。當然,即使它不作出這樣的要求我也不怕,在統一的城邦共和體中,它,就是我們的一個邦。
坐在高大的帆船甲板上,我迎來了馬韓國王,這是一個清秀的年輕人,目光中閃着睿智的光芒,身邊陪伴着四個孔武有力的壯漢和一個翻譯(商人)、兩名文士。我微笑着站起迎接,腦中卻拉想了警報:小心,這個年輕人不好對付。
「今年收成如何?」我們坐下後,不咸不淡的拉起了家常,我不急,韓國三面臨海,氣候溫暖濕潤,稻穀產量很大,但是礦產貧乏,馬匹缺少,而礦產豐富的西北方樂浪郡(朝鮮)又在公孫世家控制之下,如有人願意用大量鐵器換取糧食,他應該求之不得。
果然,幾句閒話過後,當我們都無話可說時,馬韓國王終於忍不住開口了:「我馬韓什麼都缺,就是不缺糧食,你出雲城什麼都不缺,就是缺糧食。我想,我們兩人聯合起來,就什麼都不缺了。」
「還缺,」我回答,「你我還缺少土地,向你的東方看去,你還有弁韓、辰韓兩國,你難道不想讓你的軍隊到辰韓國的海邊飲馬麼?你我聯合起來,我提供你兵器,為你訓練士卒,為你提供教師教育貴族子弟,你去把弁韓、辰韓征服,如何?」
這位年輕的國王立即說:「你這樣幫助我,你會得到什麼好處?」
好,與聰明人談話就是省力,「朋友」,望着他,我說:「我希望得到你的友情,在你有困難的時候,我幫助你,在我需要人力物力的時候,希望你能伸出你的手。我希望和你結盟。」
「一紙盟約又能約束什麼?」馬韓國王說:「你不會只相信這一張紙吧」。
聰明,我慢悠悠的說:「我們有十年的時間可以談,十年的修身養性,十年的準備,十年的訓練士卒。十年後,等公孫世家勢力弱了,對於東方的強大無能為力了,你就可以動手統一韓國。在這十年裡,足夠我們把盟約的事談好。對於我來說,這十年的付出,每年你都需要用錢糧來償付。這十年裡,如果你要反悔,隨時可以停止支付。我損失不大,你也損失不大。如果我們談的攏,十年後,我會支付你一筆費用,讓你統一全韓。當然,我不相信我們十年都談不攏一件事。」
馬韓國王立即低聲和兩個文士商談起來,我相信這個條件他們不會拒絕,無償的援助只會讓人生出占便宜的想法,只有對等交易,才能讓對方生出平等的感覺,並願意維持這種平等。
隨後,我們雙方約定,由我提供兵器幫馬韓武裝士卒,馬韓將派出軍官到出雲城接受我們的訓練(只有到了我們的地盤,我們才能想他們施加影響力)。馬韓提供3萬壯勞力作為酬勞;這些壯勞力可以在每年中國春節時,由我安排回家探親。
當然,我堅持要為這些壯勞力支付薪水。做生意不能只自己賺錢,我把從他那賺到的一些錢付給勞工後,他們再回國花掉,這樣,馬韓國王才有能力不停的從我這購買東西。
五月,學堂建好了,學生們搬進了鑲着明亮玻璃的大教室。看着這三層高的樓房,鄭渾也心中痒痒,立即搶占了一層,把他的學生安置在其中。高堂隆大怒,要求他讓出搶占的教室,雙方爭得不可開交,鄭渾掰着指頭對高堂隆述說他教室分派:「鐵器科、玻璃科、車馬科、模具科、戰具科、我的科(鄭渾辦公室)、學生科……」
狂怒之下的高堂隆找我評理,我無奈的告訴他:「我也深恨鄭渾無禮,然鄭渾有大才,我深愛其才,不忍責之,況且鄭渾隨我多年(才一年),有功與我,而我未曾獎賞,所以不忍加刑與他,如你實在恨他不過——」我邊說邊從小腿上抽出叢林刀遞給他:「你拿這把刀去捅他一刀。」
高堂隆氣的刀都不拿就拂袖而出,我追在後頭沖他喊:「要捅就捅屁股,那裡肉厚,捅傷了還可以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