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畫家 - 第6章
醛石
感到了臉上癢了一下,方逸轉過了頭略微低着腦袋笑着對着穆瑾說道:「怎麼了?」
穆瑾笑着說道:「我想起了前兩天的事情,無意間聽到兩個高二的女生評價整個高中部哪個男生最帥氣,一個認為你排第二!另一個說你笑起來最帥,聽了這個你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心裡特別的爽」。
「第二?那第一是誰?別說高中部,從我初中一進學校一直是最帥的好吧?這到了臨走還有人搶了我的位子?」方逸輕笑了一聲打趣說道。對於這個東西和什麼四大校花校草之類的方逸都不太關心。
穆瑾笑着說道:「說你胖你還喘上了,我跟你說你就是笑起來兩個酒窩加分了」。
「身高不加分?」方逸很配合女友的興致對問道。
「長的跟個電線杆子似的有什麼好的,一米七八就行了」穆瑾的身高一米六八在女生中算是不矮的了,不過站在方逸一米八三的身高旁邊還是看着有點矮。抬着頭伸手在方逸的下巴上摩挲着,從一談戀愛起穆瑾就喜歡摸方逸的下巴,說是鬍子茬兒摸着有意思。
「這你真是難為我了」方逸裝作痛苦的表情:「總不能把腿鋸一點吧」。
穆瑾挪了挪自己的身體在方逸的懷裡躺着更舒適一點,沒有回答方逸到是轉移了話題:「你這段時間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
「嗯!」方逸輕聲的嘆了一口氣解釋說道:「畫畫上遇到了點麻煩,就是差了一點兒火候,這段時間幾乎沒有什麼進步!」
穆瑾一聽伸手摟着方逸的脖子安慰說道:「你己經是夠妖孽的了,這才學了多久前後加起來一年多,就畫的和王啟洛一樣好了,如果你再像以前這樣突飛猛進的,那還讓不讓別人活了?不過就算是這樣我也知道我的男朋友是個繪畫天才!」
雖然知道只是安慰的話,也讓方逸內心的鬱悶少了一點,輕輕的在穆瑾的額頭吻了一下沒有說話。
「要是你真的上了央美,我們之間的矩離有點兒遠了」穆瑾想到了兩人都上了大學之後的矩離就有點兒心裡落落。
「要不你也報首都的大學?或者我換個學校考你一個城市的?」方逸說道。
穆瑾想了一下說道:「還是不要了,明珠市沒有什麼好的藝術院校,你去了不是浪費天賦麼。我也不太可能去首都,我的成績考清、北一點兒把握都沒有,去別的學校還不如在明珠兩所大學中選一個!比首都的大學容易多了,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多的學生想往首都跑,看到郵大去年的分數了麼,比石城大學的都高,石大排名全國前五呢」。
聽着穆瑾報怨了一會兒,方逸說道:「那你就考明珠的大學吧,反正現在大學宿舍里都有了電話,實在不行不還有網絡嘛,咱們晚上聊聊可行吧!矩離產生美,說不定以後一個月見一次,你越看我越喜歡了呢」。
「去你的」穆瑾用胳膊肘輕輕的抵了一下方逸的胸膛輕笑着說道。
「看書,看書!」摸着胸口方逸說道。
時不時的聊上一兩句,兩個人就這麼安安靜靜的坐在閱覽室里,輕鬆的享受着對於高三戀人來說難得的閒瑕時光。
兩三個小時很快的過去了,兩個離開了圖書館。方逸騎着車子送女友回家,不是送到穆瑾家的樓下,而是送到了小區門口方逸就轉了頭,向着自己家騎去。
方逸的腦子裡又想起了自己的繪畫問題,不自覺得就把自己的車速放的慢了下來。剛離開了穆瑾家小區十來分鐘,方逸就被路邊的一個小攤子吸引住了。
一個滿臉皺紋的老頭坐在路邊的小板凳上,正在和一個中年人下棋。老頭旁邊擺着兩個牌子。一個上面寫着算命另一個上面寫着畫像。背後的兩棵樹杆上拉着一條繩子,上面用夾子夾住了幾副畫好的老人和青年頭像。
吸引方逸的不可能是這種畫像,平常人看來不錯,畫的很真。在方逸看來隨便從美術室里抓出一個來都比這老頭畫的好,平塗出來的東西沒什麼價值,連畫匠都算不上。這種攤子說是畫像,還不如說是專業畫遺像。有些人家裡老人走了,又沒拍過什麼最近的大照片,就找這些人畫一副大的出來。
方逸是看着這位攤主了。頭髮全白,鬍子一直留到了胸口,眼睛上架看一個圓形的老式眼鏡,很是有幾分齊白石大師的風彩。風彩是有點兒像不過這畫真的是不敢恭維,離着大師差的十萬八千里。
在攤子前面的路牙邊,方逸一隻腳支住了車子,看着老頭準備憑腦子記下這個老頭。
「小友這是準備問前程還是問姻緣?」攤主老頭立刻發現了有個小伙子正在看着自己,抬起了頭對着方逸問道。老頭看到方逸就知道不可能來讓自己畫像的,臉上無悲無苦的,身上的衣服也是光鮮,怎麼可能找自己畫像,要是沒這點兒眼力還在街頭混個什麼勁兒。排除了一個那就剩下算命了,年青人不是前程就是娘們嘛,這還用猜?
方逸乾脆下了車子,老頭一看小伙子的動作把手中的棋子往棋盤上一扔:「生意來了,這局就到這裡!」
對面的中年人說道:「還有兩步我就贏了啊,趕緊的」。
「趕什麼緊!生意來了」老頭在棋盤上推了一把,幾個棋子立刻亂了起來。對面的中年人笑着說了聲老東西,扔下了手中的棋子。
「說吧!小友想問點兒什麼?」老頭坐正了身體,伸手捋着下巴上的長須,盡力的裝出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完全沒有想到被風吹的紅彤彤的鼻頭早己把自己出賣了。
方逸拉了條板凳坐了下來:「我不算命!」
「畫像?」
「也不是!」
「那你過來幹什麼?」老頭一聽有點兒惱了,什麼都不干你不是來消遣我麼,嘴裡的小友也沒有了,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年青人。
「我想問您借張紙還有筆,拿您當模特畫張畫你看可行?」方逸說完看到老頭一副不耐煩擺上了臉又說道:「我可以給錢!十塊,您該幹什麼幹什麼行麼?」
一聽說有錢,老頭的臉色好了一點,伸手又摸了摸鬍子:「這樣也可以,不過這十塊有點兒少了,至少十五!」說完睜着兩隻老眼看着方逸,一提到錢還剩的那點兒仙風道骨立刻煙消雲散。
「行!十五就十五」方逸一口答應了下來。
老頭從旁邊的破舊包里拿出了一張紙,還有一隻五六厘米大的鉛筆頭,指了一下旁邊小凳子上靠的畫板,對着方逸就伸出了老手,示意給錢。
從方逸的手中接過了兩張票子揣進了口袋裡,立刻對着幾米遠攤子的中年人說道:「再來幾盤!」
中年人邊笑着邊走過來:「你個老東西盡懶帳的,先把上次的一塊錢付了再說」。
兩個嘟囔着又坐了下來擺開了棋盤。方逸則是拿起了畫筆在紙上畫起了小速寫。這兩個下棋方逸畫,一共畫了七八幅方逸這才收了手。
簽上了名字從畫板上取下了速寫:「行了,畫好了!」
老頭正好下完了一盤,伸頭看着方逸手中的畫,本來想不經意的看一眼,這一眼看後老頭轉過身體把畫拿在了手裡看了一會兒說道:「你這小東西是想來砸我的場子的吧?」
這都哪跟哪啊,連老人都被港市的黑幫劇毒了!還砸場子?你這有場子可砸麼?充其量就是兩棵老行道樹還值點兒錢,但這東西是您的麼?
沒等方逸說話,老頭自己卻說了:「不像!你這穿的也不像是會在街頭畫像的,你是藝院的?」
「不是!」
「那你來顯擺什麼?」老頭把畫遞給了方逸:「藝院比你畫的好的多了去了,要顯擺上藝院去」說完轉過了頭來。
方逸一聽,立刻恍然大悟:靠!對啊,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去藝院看看!立刻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畫也沒有拿:「謝謝啊!」跨上了車子向着家裡騎去。
老頭看着方逸一會兒沒影了,直接把畫拿在了手裡這麼一卷放進了舊包里。
旁邊的中年人問道:「這畫的沒你好!」
「你懂個屁!這小東西畫的很不錯,我留着沒事學學看看」老頭說道。
「你還學人小伙子?」
「太祖教導我們活到老學到老!你們現在年青人不踏實」老頭得意的說了一句:「快點擺棋!」
第11章
被二十塊收買
方逸回到了家裡,跟一個小老爺似的和自己的老子踢了兩把足球遊戲。以前老爸方國華只是為了陪着方逸玩兩把增進一下感情,誰知道這玩着玩着自己喜歡上了。喜歡上也就罷了還起了好勝之心,一定要贏方逸兩把才行。
前一個月方逸還能在足球上完虐自己的老子,只不過時常的輸上兩把引老爸開心一下罷了。誰知道這一個多月以來,方國華進步飛速,現在爺倆各有勝負。發展到了現在爺倆誰勝誰負很難說了。
「今天兩把結束了」方逸把手中的手柄扔到了茶几上說道:「不小心又輸了你兩把,明天一定找回來!」
方國華聽了兒子的話哈哈笑着說道:「就你的水準離着打敗你老子還遠着呢!」
一邊聽着老爸的話,方逸轉身走到了廚房裡一邊看着母親做飯一邊小聲的說道:「老爸怎麼玩遊戲進步的這麼快,比我畫畫進步的都快不相上下了」。
於琴轉頭笑着說道:「每天晚上回來練一個半小時!趁着你沒放學的時間」。
方逸聽了一愣神:「這還偷偷摸摸的!」沒有想到自己的老子還有這個興致:「我爸不是公司的事情很忙麼,怎麼現在有空這麼早回來?」
「你爸換到了管理部去了,技術部呆了快五六年了,他們領導早就想讓他豐富下經歷。然後轉管理上來!現在他想通了,搞技術不能搞一輩子加上年紀也不小了,還是往管理上靠靠,工資也更高一點」於琴說道。
「哦!」方逸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廚房。
這才剛轉身就聽到母親喊道:「走什麼啊!趕緊去擺桌子準備吃飯。家裡本來就有一老甩手掌柜的,我這自找麻煩自己又生了一個」。
方逸只好笑着轉了過來,拿起了碗筷走到了飯廳。擺好了筷子立刻向着客廳里蹲在沙發上玩的父親說道:「吃飯了!別一會我媽又說」。
「來了!來了!」
一家人圍着飯桌吃完了飯,方國華推開了碗就轉身進了自己的書房。方逸這一看,也連忙刨了兩口飯跟着父親進去。父子兩個自然又讓於琴抱怨了幾句。
「爸!」方逸推開了門:「我晚上準備去石藝看看那些美術系的學生怎麼畫的,學學人家的方法,也順便看看別人的水準」。
「嗯!學藝術我這也不太懂,不過學什麼都是多看多思考,你想去石藝的想法不錯」方國華聽了點了點頭:「不過到了別人那裡要懂事,你是去學別人的。要注意別幹什麼讓人討厭的事也別說認人生厭的話。要不是別人非親非故的幹什麼讓你進別人的教室?甚至是指導你?」
去了兩趟學校聽着美術老師猛夸方逸有繪畫天賦,是個極好的苗子。也看過了兒子的幾副畫,雖說看不出太大的好壞來,但是老師說好那就是好啊。既然學了兒子也有天賦那就支持吧。
方逸聽了說道:「我知道了,我就是看看不打擾別人」。
方國華看着兒子點頭了從桌子的抽屜里拿出了一包硬雲煙扔到了桌子上:「帶着這個遇到抽的散一點,也能拉近點關係。本想給你中華的,但是帶這個有點兒太過了」看着兒子把煙放進了口袋裡又叮囑了一句:「你自己少抽,這東西不是個好東西」。
「哎!我知道了」方逸口袋裡揣着煙轉身拉開了門出了書房。
剛想出門,就聽到母親於琴喊道:「我差點忘了一件事情,你姐準備保送碩博連讀,說是下周讓你去她學校找她吃飯」。
「我姐這是準備讓石大的男人都慚愧麼?」方逸又關上了門:「讀這麼高的學歷連以後姐夫都不好找」。姐姐方楠找自己還去學校吃飯,這個事情有點兒問題,不像是老姐的風格!
「怎麼說話呢你!讓你姐聽到撕爛你的嘴」於琴聽了說道,然後自己又說了一句:「學歷高的女孩子是難找對像。不過你姐這麼漂亮追的人該不少。你這次去打聽打聽你姐是不是談戀愛了!」
方逸一聽先是奇怪然後一想就知道了:「這是嬸娘讓你說的吧?我可不當叛徒!」
「這孩子!什麼叛徒不叛徒的說的真難聽」於琴說道:「你嬸娘也是擔心你姐,問了楠楠也不說,二十幾歲的大姑娘了能不急?」
「要是打聽出什麼來,就嬸娘這存不住事的性格一準兒問。她老人家一問我姐立刻知道我告的密,還不得找我麻煩?」方逸試圖討價還價。
於琴一聽立刻將了兒子一軍:「這點事都不能幹,你嬸娘小時候是白疼你了!……」說完就準備嘮叨方逸小時候伯父和嬸娘是如何喜歡方逸。
「打住!我去還不行麼」方逸沒等母親說完立刻點頭同意,嘮叨起來沒完沒了的誰受的了。
於琴笑呵呵的說道:「你嬸娘沒白疼你,來!這裡有二十塊,拿去路上想吃點什麼自己買!」
方逸接到了錢怎麼看怎麼彆扭,這完全是電視上演的那種收買地下黨員的招勢嘛。好的一面是二十塊到手,不好的一面老姐能修理自己到什麼程度,難說!
一邊琢磨着可能引起的後果,方逸向着車站走去,去石藝太遠騎車是不行的只能坐公等交車。
到了石藝的門口,方逸裝作自己是個學生的樣子大搖大擺的向裡面走,本來以為這裡要查什麼學生證之類的,過了門口剛鬆了一口氣轉頭看到兩個初中的小娃子直接就進來了。這才發現門中的門衛就是個擺設。
看到一個學生模樣的人,方逸就跟人家問繪畫教室在哪裡。
這位稍稍的停了一下,隨手指了一個方向:「那邊」手還沒有放下來己經抬起了腳向着一邊走了。
「謝謝!」方逸說了一句,這人還背着方逸揮了揮手。讓方逸不知道說什麼好,你指的路神仙都不知道怎麼走,你妹的會給人指路不?還好意思受了我的謝謝兩個字!
「同學!繪畫專業的教室怎麼走?」方逸這次非常有目的的問了一位提着畫箱的女學生,女生總比不太靠譜的老爺們強點,而且還提着個畫箱就更有譜了。
「你是哪個專業的?」女生抬頭看着高高大大的方逸問道。
「我就是想來看看這裡,明年參加高考,準備開開眼界」方逸說道。
女生對着方逸打量了一下:「準備考石藝?學什麼專業?」
「油畫!」方逸只回答了第二個,如果說自己準備上央美而且信心十足方逸怕被人趕出去。到什麼山唱什麼歌,去什麼廟拜什麼佛嘛。說點兒假話不丟人!
果然是方逸所料,女生就是學繪畫的「那是你運氣了,跟着我走吧」女生對着方逸揮了下手說道:「我就是三年級油畫專業的」。
方逸一看這位手揮的跟個領袖似的,也不好意思張口就說我是來看大一學生的素描和色彩之類的,現在不想看油畫。
跟着這位上了一幢有點兒年代的教學樓,看女生推門進去方逸也沒有多客氣,直接跟着走了進去。
「哎喲!田悅,這哪裡撿了一個帥哥回來?」剛進去就聽到一個女聲說道。
「別人還是高三的學生,想考咱們石藝來見識見識的。正好讓我給碰到了就帶他過來看看,報的可是油畫說不定明年九月就是咱們的小師弟了」給方逸帶路的田悅立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