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人生 - 第14章

赤虎

  「先生,你真的喜歡生牛肉嗎,我不知道,我沒買那東西」,蘭卡怯怯地說。

  「別聽他的……你去把圖拉姆喚來,我需要採購一些電腦設備,把這裡改裝一下,讓它完全電腦化——全自動的報警器,監視器,紅外線掃描儀,等等,你跟他商量一下,拉個採購清單」,舒暢馬上支開蘭卡。

  格倫回來後,第一句話就是:「有人跟蹤那小孩」。

  「奇怪?誰會注意這樣一個孩子」,舒暢想不通:「蘭卡現在的行蹤只有金店老闆納瑞林知道。除此之外,……他搞轉賬都是躲在計算機後面,通過網絡完成的,依貢不可能這麼快就找到他頭上,再說,依貢不是還沒消息嗎?

  納瑞林……我與他的交易已經完成了,我如數購買了他店裡的珠寶,那筆佣金足夠補償他失去蘭卡的損失——在他看來,一個下等種姓的人,應該不值得他如此折騰。」

  「不是金店的人」,格倫憨憨地回答:「金店的人身上有股金屬味道,還有處理黃金常用的硫酸味,他的身上很乾淨……

  嗯哼,你知道,大多數印度人身上都有股咖喱味,但這個人沒有。我懷疑它不是印度人。這人很警覺,發現我注意他之後,立刻混入人海。要不是我離不開的話,我會跟上去查個究竟。」

  「你做得很對」,哈根讚許地說:「你剛才的任務不是反跟蹤,而是查清蘭卡的忠誠度。

  我們人手太少,所以,現在我們第一步要做的是查清楚誰值得信任,而後我們才能決定:我們該信任誰。

  好吧,現在蘭卡也能當個人手使用了,格倫,給你槍,這裡的安全由你負責,我去尋找幫手。舒,晚上見,你看完那些棚戶人後直接來阿波羅碼頭,我在13號泊位等你。」

  當夜色再度來臨時,舒暢終於開始了他吸血鬼生涯的第一次夜獵。

  夜色下的孟買是最為迷人的,這是一座與紐約、巴黎、倫敦並稱為「世界七大國際之都」的城市,燈火輝煌的孟買被譽為「夢幻之城」,多彩的霓虹燈將這座城市裝扮成一座「不夜之都」。

  舒暢站在一座無聲塔下,嗅着南面「空中花園」飄來的馨香,毗鄰的尼赫魯夫人公園透出的五光十色將他的臉映的陰晴不定,圖拉姆雙手插在兜里,吹着口哨,站在他身後。此時,無聲塔上傳來陣陣禿鷹扇翅的聲響。而後,一聲沉悶的響聲從地下傳來,像是一個人絕望的嘆息。

  圖拉姆吹了個響亮的口哨,深吸一口氣,玩世不恭地說:「又一個靈魂走了,啊,也不知道他是升入天堂還是下地獄……嗯,大人,你怎麼選這麼一個地方,我還是不喜歡屍臭味,這個地方,味道太臭了。」

  「無聲塔並不無聲」,舒暢裹着一身黑衣,簡直是一幅標準的吸血鬼打扮,他神思不屬地說:「以後,我們就要習慣於這種味道了。嗯,這幾座無聲塔建於什麼年代?」

  「不知道」,圖拉姆目光左右打量,他指着北方,說:「我只知道那座『空中花園』有120多年歷史了,花園內擺放着不同種類的花卉,供遊人欣賞。人在其中遊覽,有如置身於空中……」

  他又指指西側,繼續說:「那裡是耆那教玻璃寺,有一百零五年歷史,寺廟由大量玻璃建成,規模不大但精巧美麗,非教徒可免費入內欣賞,但須赤腳進入……

  至於無聲塔……我不知道它建於何時,不過,拜火教存在有四千年歷史了,這東西,應該淵源很深。」

  舒暢身後的五座無聲塔呈梅花形排列。這是拜火教徒的鳥葬場地(即天葬場),當拜火教徒死去後,祭師們依據死者的身份地位,將死者屍體放置在不同的石塔上,任由禿鷹啄食。

  被啄剩的殘骸經風吹日曬後,便自動掉進石塔里的天井中,然後經下水道流入阿拉伯海。而殘骸墜落時的那聲悶響,則被拜火教徒稱為「離世之嘆息」。

  孟買是拜火教的聖地,雖然拜火教分布於全世界,但教徒極少,全世界不過10萬教徒,而其中孟買就有6萬。他們多是教授、科學界人士,是孟買最有勢力的社會集團之一。

  圖拉姆特地提到拜火教的淵源流長,是想提醒舒暢——拜火教雖然人少,但勢力龐大,在他們聖地活動,需要格外注意,不要做出冒犯之舉,免得招惹教徒的報復。

  「放心吧」,舒暢聽出了他的意思,安撫他說:「我選這個地方停留,是因為在西區,在馬拉巴山上,只有這塊地方安靜。」

  當然安靜,沒人願意在黑夜裡,接近這片死亡之地,篤信佛教的印度人生恐打攪別人的安息,所以,這裡雖處於西區的喧譁中心,但行人卻寧願繞道,也不願走近無聲塔。

  這個時候,走來的一定是自己人。

  沙沙的腳步聲響起,從遠處急速馳近,伴隨腳步聲的還有喘息聲。

  確實,是自己人,蘭卡邊跑邊恐懼地喘息。

  「開始吧」,舒暢輕輕一聲嘆息,迎向了蘭卡。

第16章

兇悍的瑜伽大師

  棚戶的存在,是孟買的一大頑症。而棚戶的產生,是由於熱帶地區生活成本的極度低廉。

  孟買正是個熱帶城市,一年四季溫暖如夏,一條短褲就可在這座城市裡打發了春夏秋冬一年四季,所以身在孟買,窮人不存在服裝費用。

  熱帶城市水果極端豐富,許多水果不但可以補充維生素,還可以用來充飢。這又使老百姓不必為食物發愁。

  有人曾經這樣形容孟買人——勤快的孟買人知道踹樹,而後撿起樹上掉落的果子果腹。而懶惰的孟買人,只知道在樹下拉根繩子作吊床,而後等待水果掉進嘴裡。

  上帝是如此寬待孟買,以至於即使是懶惰的人,在孟買也餓不死。

  衣食住行是生存的四大要素。出行,底層老百姓不用擔心額外花費,安步當車即可。剩下的問題就是「住」了。孟買的棚戶就是在這種氛圍下誕生的。

  孟買的法律規定,房主不得隨意驅趕租房客,解除租約需徵得房客同意。在這條法律的庇護下,房客故意欠租,堅決不搬現象極為嚴重。由此造成孟買房東寧願將房屋空着,也不願出租,以免引來麻煩。

  這一現象制約了孟買房地產發展,有能力購房者不願投資地產,房地產商就不願蓋新樓,越發導致房價居高不下。而無能力購房者,卻連租房子都租不到。

  幸好,孟買氣候宜人,白天夜間溫度變化不大,隨便找塊地方到頭就可安睡,無須為夜深露重而發愁。最終造成了棚戶的盛行。

  不要以為,住棚戶就是底層社會的窮人,在孟買許多公司里上班的白領也乾脆不買房子,他們豎四根木棍,上面搭塊布,而後以此為家。

  他們不是因為窮才不得不如此,在他們的棚戶外,常常停着自家的豪華汽車。他們只是因為懶,懶得在退休之前置業。

  就這樣,孟買人過了一代又一代。

  孟買人對於修建棚戶是很執着的。世界各大機場都在為驅趕鳥類而發愁,但孟買機場卻不為鳥事發愁,他們在為棚戶頭痛。

  據說,機場安全員上個廁所的功夫,飛機跑道上就會出現幾位搭棚戶的印度人。為此,他們不得不頻頻關閉機場跑道,並驅趕搭建棚戶的人群。

  多年以來,印度政府為了驅趕棚戶人家也下了許多功夫,但印度沒有暴力拆遷政策,即使是非法搭建的棚戶,那也是民居,政府工作人員也不敢隨意闖進。於是……

  與之相對的是,棚戶人家生活設施簡單,你在這裡不讓建棚戶,他們把木棍從地上拔起,夾着木棍與篷布,到另一個地盤重新搭建棚戶。

  幾十年如一日,如此不尷不尬地相持下去,懶散的印度官員對待棚戶侵入的投訴,也越來越漫不經心。

  久而久之,地球人都知道了——在孟買,如果某一天早晨,你醒來發現自家院子裡多了幾個棚戶人家,不要報警、不要起訴、不要發火、不要爭執——這些都沒用,你得自己想辦法請他們走路。

  這就是哈根他們面臨的局面,他們雖然理直氣壯地擁有那所房子的產權,但在外敵不明的情況下,他們卻不敢把事鬧大。

  蘭卡吹着口哨,沿着大馬路走在前方,一幅天真爛漫的樣子。一路行來。舒暢等人躲閃着,貼着牆根悄悄尾隨。幾個棚戶人家聽到小孩的口哨臨近,偶爾有人翻個身子,看到來的是名小孩,他們嘟囔一聲,又翻身睡去。

  僅僅幾天功夫,那所房子周圍已變成一個大垃圾堆,腳下污水橫流,舒暢等人遠遠地聞到陣陣惡臭。他們小心地順着牆根走,沒想到牆根卻是最污穢的地方。

  棚戶里沒有下水道設施,更可怕的是,孟買市內公廁鳳毛鯪爪,故而住在棚戶里的人只好衝着牆根方便。

  據說,每天早晚,孟買海堤上的一大「景觀」就是一排屁股,有白有黑,都蹲在那兒大便——而這些人恰恰是棚戶人家中最講究衛生的人,他們不願在牆根撒尿,只好到海濱方便。

  顯然,侵占了哈根房子的棚戶人家不在此列。舒暢等人一路走來,已有無處下腳的感覺,加上臭魚爛蝦的腐敗味,讓這片地方簡直堪比世間最厲害的毒氣彈。一行人當中,只有蘭卡早已習慣了這種環境,圖拉姆與舒暢早已窒息難當。

  好不容易走過了「地雷陣」,身後的棚戶又傳來陣陣鼾聲,舒暢掂着腳尖,望了望熟睡的人群——夜黑風高,正是殺人放火好時機。

  「你留在哪兒」,舒暢一指前方的街口,交待蘭卡。

  「好的!大人,若是有人靠近,我就吹口哨——這樣……」蘭卡嘬起嘴唇,吹了聲口哨。棚戶里隨即傳來一陣翻動聲。

  舒暢揮了揮手,示意蘭卡快去路口。等他在路口發出無人的信號,舒暢轉頭,平靜地對圖拉姆說:「有人醒了,他正在等我們。」

  「老闆,你動手,我攔截」,圖拉姆眨眼間做出一個計劃,生怕舒暢不肯,他還解釋說:「我們打cS時,好的戰隊都是配合嫻熟的……」

  舒暢舉步向前,以行動代替回答。圖拉姆一晃身子,閃電般隱入黑暗中。

  嗖地一聲,棚戶里竄起一個人影,他竄上支撐棚戶的竹竿,姿勢怪異地用手點着竿頂,雙腿盤起,略一打量周圍,立刻用手一撐竹竿,雙腿緩緩曲張,身體懸空倒立,作了個藝術體操中的單手倒立動作,目光灼灼地望向舒暢。

  黑夜中看不清這人的臉色,但他那毒辣的目光讓舒暢感覺到雙頰陣陣發燙。舒暢略一猶豫,果斷地舉起腳,踏着滿地的污水,踢踢踏踏地向那個懸空而立的人走去。

  瑜伽,這個人展現的是大師級別的瑜伽——懸空漂浮、埋地重生、鋼針穿體、吞火等等,都是些瑜伽大師才能玩轉的花樣。對於瑜伽大師展現的種種駭人技藝,有些已被證明僅僅是魔術而已,但有些技藝,目前的科技術平尚無法解釋。

  對方也沒有猶豫,這位瑜伽大師展現出如此高超的技能,就是想用這種駭人技巧嚇退舒暢。現在見到警告無效,他身影一晃,撲向舒暢,斗大的拳頭帶起猛烈的拳風向舒暢臉上轟去。

第16章

兇悍的瑜伽大師(2)

  舒暢不能退,他現在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肌肉。當瑜伽師挑釁的目光落在他臉上時,他突然感到身上細胞慢慢擴張,渾身的力量像是水庫注水似的滾滾奔流至肌肉,這股力量讓他身心陷入愜意而沉淪的境界。

  那種沉淪讓他得熱血沸騰,讓他不由自主迎向了拳風。

  「轟」——兩拳對轟,發出一聲類似於兩個鼙鼓相撞的悶響。拳風激盪之下,周圍的棚子東倒西歪。那位瑜伽師的身子像風中楊柳般向後飄去,他飄上了現場一根唯一不倒的竹竿,單腿直立穩穩地站在杆頂。

  舒暢活動了一下手指。

  令他驚訝的是,這樣級別的雙拳對轟,他的手指卻沒有感覺到痛疼,要擱以前,他的手指連帶手臂,會粉碎性骨折。

  沒有時間思考了,那位瑜伽師再晃,反向身後撲去。這時,舒暢眼角瞥到一個黑影,正鬼鬼祟祟在那群驚醒的棚戶人家中遊蕩。他像鬼魅一樣無聲無息地貼至人身後,一手捂住別人的嘴,另一隻手一晃,被他捂住的那人立刻軟軟倒地。緊接着,他再度幽靈般飄向另一個人。

  那些棚戶人根本沒察覺這條鬼魅,他們只顧張着嘴,呆愣愣地看着眼前劇烈打鬥的兩人。因為這場搏鬥的劇烈超出了他們的常識,令他們震撼,令他們迷茫,令他們無所適從。

  那個鬼魅般出沒的黑影正是圖拉姆,這次瑜伽師撲擊的目標正是他。舒暢毫不猶豫揮拳攔阻,身子一躍,右拳猛擊對方肋下。

  瑜伽師迫不得已,身子一擰,回身防守。「咚」,兩拳相交再度發生一聲悶響。

  「快!快!快!」,舒暢一拳接一拳,全然不顧對方的反應,全然不顧招式的破解,只知道一拳接一拳,拳拳力大勢沉。沒有招式,沒有技巧,拳拳實在,一拳比一拳快,一拳比一拳猛,令瑜伽師應接不暇。

  瑜伽師大都經驗豐富,卻被舒暢這種亂拳逼得透不過氣來,不得不一拳接一拳,實打實的接下來。此時此刻,技巧全無用途。兩人以快打快,常人眼裡,只見眼前一片胳膊亂舞,像是千手觀音臨世。

  好不容易帶到一個機會,瑜伽師選好了角度,用手掌堵住舒暢轟來得快拳。一聲悶響,響聲未息,舒暢感覺到眼前黑影一閃。他眼比手快,也比思維快,目光掃見那位瑜伽師的胳膊神奇地一彎一拐,繞過舒暢的拳鋒,指尖閃閃,撫向他的脖頸。

  舒暢的眼睛雖看到對方的動作,可他的肌肉卻不聽話,沒等他收回拳頭,對方的指尖已劃上了他的脖子,發出一陣「咯吱吱」的聲響,類似劃玻璃那樣令人牙酸。

  這種效果讓對方一呆,不過,這位瑜伽師顯然是高手,在舒暢反應過來之前,他旋即手握成拳,攥住舒暢的脖子向自己懷裡一拽。隨後他雙手一擰,啞聲向竄動的圖拉姆開口:「且……慢……」

  瑜伽大師的嗓音嘶啞,顯然,語言對於他來說已經成了多餘,許久未開過腔的他言詞笨拙,只說了一個詞已讓他費盡了力氣。

  然而,場中停下來的並不是圖拉姆,圖拉姆還在四處飄擊,直到最後一個棚戶人家倒下,他才拍拍手停了下來。在此之前,瑜伽師的話音已嘎然而止。

  這不是因為瑜伽師不善言辭,而是因為他懷中多了一個吸血鬼。

  當舒暢被他拽入懷裡時,他首先聞到的是一股惡臭味——據說,瑜伽修行者一年才在恆河洗浴一次,這是傳統習俗。但身處熱帶的孟買,這種惡俗簡直令人難以靠近。

  而後,舒暢忽然嗅到了一股甜香,在濃濃的惡臭中,這股甜香是那麼誘人,竟讓舒暢感覺到一陣勃起的興奮,他身不由己地將嘴湊上去,神使鬼差地咬上了那根勃起的大動脈,隨即,他感到嘴裡湧入陣陣熱流,居然有種極樂的歡喜,他歡暢地顫抖着,於是就更加拼命地吸吮。

  剎那間,舒暢眼前掠過一幅幅畫面,有童年時的記憶,有學藝時的艱辛,有成年時的遊歷……當然,還有瑜伽格鬥術的使用技巧。

  最後湧入舒暢腦海的是驚愕,極度的驚愕,畫面越來越緩慢,以至於舒暢都能體會到那種愕然——「怎麼,難道我眼花了,我的指甲能劃開山石,怎會化不開這人的皮膚……危險,這人的同伴在攻擊我的鄰居,抓住他……我的力氣怎會消失,啊,這人在咬我……他在吸血!!!」

  無數的驚嘆號後,那股意識逐漸飄散,舒暢也明白了原因——他在吸血,吸這個骯髒的、久未洗浴然而卻本領駭人的瑜伽大師的血,而那股意識正是瑜伽大師的畢生經歷與經驗。

  不知怎的?對於初次吸血,舒暢心中沒有厭惡,只有陣陣心花怒放的感覺……

  「你為自己贏得了一個吸血鬼之吻」,舒暢放下軟軟垂倒的瑜伽大師,劇烈地喘息着,腦海里不由自主地翻動着瑜伽大師的記憶。

  「無一漏網」,圖拉姆喜滋滋地湊近舒暢,骨子裡殺戮的潛質,讓他在這場殺戮過後禁不住心情愉快,但他望了一眼舒暢後,喜悅頓時變成恐懼,他閃電般縮身,邊退邊驚恐自語:「額地神咧,你怎麼會有心跳。」

  舒暢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一指瑜伽大師說:「這是他的記憶!」

  圖拉姆舒了口氣:「對呀,我怎麼沒想到……我可是親眼看到你進行初擁的,瞧我想的——一個有心跳的吸血鬼,可能嘛?」

  舒暢面無表情地看了看四周,圖拉姆立刻指着遍地人體解釋:「大人放心,我只是把他們弄暈了。」

  他這聲「大人」叫得真心實意。

  剛才的吵動已經醒了四周的鄰居,四周燈光紛紛亮起,估計再過一會兒,他們就會出門查看,舒暢站在那裡,簡短地吐出一個詞:「無聲塔。」

  「對!」圖拉姆恍然大悟,手腳齊動迪清理着現場:「我怎麼沒想到,那真是個拷問、藏屍的好地方……馬上就好……來得及。」

  舒暢揮了揮手,用命令的口氣說:「你先去,我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