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在天尊 - 第19章
零下5度01
「都還愣着幹什麼？快去救火啊！」法智焦慮吩咐道。
第33章
林雲的胡攪蠻纏！
他不甘心，也不能甘心，這一場大火，等於是燒了他的希望，以他如今的年紀，若是錯過這一次機會，想要晉級神通，十分艱難。
因此，若是有一分補救的可能，他都不肯放過。
一瞬之間，天龍寺的普通僧眾，開始匆忙之間，想要去救火。
但他們剛要動作，卻被四道身影，直接攔住。
這四人不是別人，正是無生，無花，無果，和林雲。
「我看你們誰敢？誰敢幹擾我師安息，那便生死相對！」無生森然說道。
這場大火，是林雲放的，但也是他們默許的。
澄光已去，需要的是安息。而不是成為別人修煉的養料。
「無生，你在做什麼？你可知道，這大火之中，是你師尊的屍體？」法智質問道。
「我自然知道我在做什麼，我更清楚，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倒是法智長老，你為何會如此焦慮，難不成真的如同魔道尊主所說，想要用我師尊的遺骸，焦灼成不朽舍利，來供你修煉？抑或是，供給你禪宗弟子？普相，普中，普行？」無生將放火之事獨自攬下，目光毫不畏懼的看着法智，冷冷說道。
此刻不用解釋，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這法智，表現得太過明顯了，根本就是差將一切都說明。
尤其是此刻，無生一口氣點出名字的幾人，具都色變，分明就是被無生說中。
倒是普相，此時依舊是無喜無悲，面不改色，甚至……還掛着淡淡的笑容。
好像這一副招牌臉，就是他的眾生相。
「無生師兄，何必如此動怒。」普相淡淡說道。
「哼！」
無生冷哼一聲算是回應，但身體未曾有分毫移動，已經下定決心，護佑讓澄光……能夠安息。
「無生師兄，我佛慈悲。我佛如來，得見世人苦難，曾割肉飼鷹，成全眾生，此等高義，乃是我等修佛之人，終生信仰，如今澄光師叔仙去，效仿佛祖壯舉，有何不可？還能使我天龍寺之中，再添高手，豈不是兩全其美，既成全澄光師叔的高義，又能成全我天龍寺。」普相淡淡說道。
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和煦，給人看起來，根本就不是在勸說，而是在引導。
可以說，場中除了無生幾人之外，都被其言語所引導進入其中，好像他的話，說的就是至理，有着幾分，蠱惑人心的味道。
「妖言惑眾，滾開！」
無果陡然之間怒吼出聲，如今的他已經入了靈台，更是因為檢修肉身，靈台穩固，絲毫不曾被普相的話語影響。
而隨着這無果一句怒言，眾人轟然之間甦醒，再沒有剛才的神往。
但他們依稀之間能夠記得剛才普相的言語，雖然不再如剛才那般，信奉為至理，但卻同樣深以為然。
尤其是法智，處在利益的最中心，自然心中更是靠近普相。
「哼，無生，聽到沒，你這不是想讓澄光師兄安息，而是在折辱，而是在斷了他去朝見我佛的路。」法智說道。
無生淡漠相對，連無果都不曾受到普相言語的影響，他自然更不會有絲毫影響，便是林雲，都沒有感覺道絲毫的異樣。
此刻，林雲心中無盡悲愴，但卻不曾失去理智，一天一夜的時間，林雲已經看破，淚都已經乾枯，心中縱然不能放下，可也從悲傷之中甦醒。
因為他，不能，也不想……辜負了澄光的期待。
如今聽到法智的言語，微微抬頭，說道：「如果按照你所說，那麼是不是可以認為，法智師叔可以用一身佛力，過度給我，為我醍醐灌頂，助我突破靈台，既成全師叔大義，又能讓林雲突破靈台。也是雙收，如此，師叔以為如何？」
林雲眼神毫不避諱的看着法智說道。
此刻他心中動了怒火。多年來修行，今日一天，連連被破。
因為澄光的坐化，本就心境不穩，而後又因為魔尊的出現，一番話下來，更是怒火中燒，連同天龍寺，他都心中失望。
故而，他在無生三人的默許下，便決定火葬，讓澄光得到真正的安息。
他本以為，此事到此為止，卻未曾想，法智終於還是暴露了自己心中的渴求，竟然想要滅火，以求得澄光的屍身。
由此可見，魔尊說的，並不是假話。
更甚至說，眼前的法智，都不如魔尊帶給林雲的感官。
不管魔尊真正的目的是什麼，至少此刻，是想讓澄光安息，這法智雖然是佛門中的長老，但卻想要用澄光的屍身成全自己，如此卑劣的行徑，然林雲心頭失望。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問出剛才那一句，堪稱大逆不道的話。
「你……胡攪蠻纏，澄光師兄已經圓寂，我還活着，若我死後殘軀能對爾等起到作用，我一定毫不猶豫的貢獻出來。」法智大義凌然地說道。
「對於林雲來說，師尊的屍身就是我的性命，師叔要動師尊的屍身，就是等於在要我的性命，胡攪蠻纏嗎？好，既然師叔說林雲胡攪蠻纏，那林雲認了，只是希望，師叔也不要胡攪蠻纏了才是。」林雲絲毫不避不讓，回應道。
「還請師叔，不要再胡攪蠻纏！」無生接過話去，目光迥然。
「還請師叔，不要再胡攪蠻纏！」又是兩聲，是無花和無果兩人。
此時，四人站成一條直線，口中再度重複，說着同樣的話語。
「你……你們……放肆。本長老身為禪宗長老，更是執法堂的長老，在你們眼中，還有沒有一點尊卑，還有沒有我佛門戒律？莫不是說，如今澄光師兄剛剛故去，我便不會責罰你們不成？」法智心神大亂，口不擇言。
正此時，剛剛被無果一語打斷的普相，再度踏前一步：「師叔，算了。此事不可強求。」
他在法智耳旁側耳說道。而後會轉過身，對着林雲無生幾人，道了一句佛號，便開始遣散眾人。
而此時虛空之上的魔尊，卻是饒有興趣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有趣，有趣，澄光雖然沒了，但卻有四個弟子，不過最有意思的還是這個坐忘境。」魔尊的目光在林雲幾人身上掃過，幽幽說道，目光之中，閃現過一道驚喜。
第34章
衣冠冢！
紫雲天的目光也定格在林雲身上，實在搞不清楚自己的師尊為何會對一個坐忘境的螻蟻感興趣，開口問道：「師尊，也沒什麼特殊的啊，不過是肉身之力比較殷實點，但也同樣是個螻蟻。」
「恩？你不懂，一個螻蟻，卻能跟自己師門之中的長輩翻臉，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你當真以為只是單純的勇氣可嘉？不不不，這是仇恨，唯有心中有怨氣，才會如此，然一個人不顧後果去做出一種事情。而他對這法智有怨氣，無非是因為澄光，如此一來，豈不是他和澄光之間，關係極為親密？」魔尊說着，目光之中的興奮更是濃烈了幾分。
而此時，天龍寺上下，所有人的心中都是有感想。
隨着這一場大火的燃燒，到消散，所有人都知道，事關澄光的事情已經到此為止。
有人嗤之以鼻，不以為然，有人卻是深表可惜，好像有什麼事情未能如意。
當然，似南海一派的神尼，卻是道了一句佛號，尋到玄苦身邊，雙手合十，開口說道：「玄慈師弟，節哀順變。澄光師弟雖然坐化，但佛義，永存心中。佛道不滅，澄光師弟，便是永恆。」
「師姐說的是，只是可憐了這四個孩子，澄光師弟已經仙去，他們今日的所作所為有犯了眾怒，往後這天龍寺密宗……」玄慈欲言又止。
「師伯多慮了。我們四個還在，密宗就還在。」無生直接跪地，用自己的言語回答了一切。
即使是玄慈不說，無生四人也明白，他剛才未說完的那句話，後面所代表的意思。
玄慈一愣，剛要開口說話，卻被虛空之中的一聲大笑，打斷：「哈哈，好一個人還在，密宗就還在，玄慈，這幾個小傢伙，可比你有魄力的多了。」
開口之人正是魔尊。
魔尊此話一出，立時又吸引了眾人的視線。
「魔尊，此話又是何意？莫非我天龍寺之中的家事，你也要橫插一腳？」玄悲開口問道。
「倒也不是要橫插一腳，只是覺得，這四個孩子很有脾氣，可比你們這些老東西有意思多了，別的不說，這一把火，就讓本尊很是欣賞。」魔尊大笑說道，狂笑之間，又道：「不若這樣，玄慈，你給這四個孩子一個機會，我便給你天龍寺一個機會！兩年之內，我不與你天龍寺尋找麻煩。你便讓這四個小傢伙，自由發展兩年，如何？」
玄慈略微沉吟，權衡利弊，其實，就算魔尊不開口，他心中未必就真的下定決心，真的取締密宗一脈，如今魔尊開口，倒是為天龍寺奪來了兩年時間。
一時間，玄慈竟是在一眾憤怒的目光中，默認了魔尊的提議！
時光匆匆，轉瞬之間，便是已經過去兩個時辰。
這澄光峰上的滔天大火，在此刻，也算是終究熄滅。
澄光峰上，煙火瀰漫，除了飛輝，一切具都不再。
一陣風來，捲起大地之上，早就已經焦灼成灰的枯草，以及一切痕跡。
化塵飛揚，算是真真正正的融入道天地，重歸於自然。
而此時，林雲四人站在澄光峰上，而至於禪宗的弟子，此刻也已經在玄慈的吩咐之下，在天龍寺山門之中，開啟一場法事。
可以說，此時的澄光峰上，只剩下四人，便是林雲師兄弟四人。
此時，四人皆身披縞素，披麻戴孝。
雖然有關于澄光的一切，都已經隨風湮滅，但在他們心中，這地方是澄光坐化的地方，那便是澄光的墓冢所在。
「這裡蘊含師尊一世驕傲，刻錄着他一生的崢嶸與蹉跎，而這澄光峰，更是師尊一世榮耀，我打算在這裡為師傅立衣冠冢。」無生說道，目光在這澄光峰盤旋不定，但唯一能夠肯定的是，這澄光峰上，定然有着其最為深沉的眷念和不舍。
不止是他，便是林雲三人，同樣是這樣的心思。
尤其是林雲，在這澄光峰上，日夜之間，呆了足足三年。
可以說，他對此地的感情，要遠勝於幾人。
「無生師兄說的不錯，師尊一世慈悲，無愧天地，如今雖然隨風入天地，但這天地之間，還是要留下師尊的痕跡。」林雲認真說道。
他不想，就這麼，心中再沒有念想，哪怕這孤峰還在，哪怕只是一尊衣冠冢，都足夠他銘記於心。
「好，既然如此，那就動手吧。」無果說道。而後率先一步，只留個三人一個蕭瑟的身影。
只見無果，直接就跪倒在灰燼之上，循着記憶之中的方向，找到澄光坐化的地方，輕輕趴在其上，好似在感悟……澄光所留下的味道。
這是極為傷感的一幕，尤其是無生和林雲幾人，心中的感觸更是深刻，幾乎在無果做出這個動作的一瞬間，三人眼中都是布滿了氤氳，早就壓制的淚水，將要決堤。
「不許哭！」無生厲聲呵斥一聲。
「我們……送師尊最後一程！不要讓他老人家走的不安心。」無生說的很沉痛。
「對，師尊小時候就不喜歡我們哭。如今我們還要撐起整個密宗，更不能哭。」無花說道。
緊接着，三人緊隨無果的步伐，在那個位置，不用任何佛力，也不用肉身修為，就這麼直接，用手，挖出了一個墳冢。
他們要，葬出一個衣冠冢。
時間一分一秒在流逝，但直到這一天已經過去，直到夕陽西下，月出正東，幾人才堪堪停下手中的動作。
一個方圓一丈的大坑已經出現，在四人的雙手之下，挖掘出來。
因為此地之上，剛被一場大火焚燒，使得泥土……更為堅固。再加上幾人此時，都刻意不用肉身之力去行動，以表示心中對于澄光上人的尊重。
故而，如今的四人，雙手之上，已經沾滿了鮮血，但自始至終，卻是從來都不曾有人在中間停歇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