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在天尊 - 第20章
零下5度01
而林雲和無花無果三人，則用巨石，雕琢出來一尊石棺，等到無生到來，衣冠入內，幾人默默之間，封棺蓋土。
第35章
決心！
整個過程之中，無一人說話，所有人似乎都不願從這沉寂之中出來。
因為他們怕，誰先開口，又會引動心中的悲腸。
但正在此時，澄光峰上，卻是來了不速之客。
「四位師兄，主持方丈有請。」
來人是一個小沙彌，年僅十歲左右的樣子。
林雲幾人對視一眼，知道有些事情終究無法避過。
那就是，關於密宗的問題。
雖然今日魔尊開口，而且玄慈也表示了默認。
但畢竟如今沒有了澄光的密宗，想要繼續在天龍寺中立足，則必須有拿得出的功績，讓禪宗的人信服，否則又如何能夠分配到天龍寺的資源？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且主持方丈，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再加上先前魔尊的態度，未必沒有爭取的餘地，如今的事情已經明了，別的不多說，但有一點，那就是，密宗必須存在下去。」無生堅決說道，話語之中，帶着居然不容拒絕決意。
「是，只要我們還在，那密宗就必須還在，這是不容更改，哪怕是付出再多，我們也一定要做到。」無花說道。
「我聽師兄的。」無果在此刻，也變得沉穩許多，似乎經歷這一件事情，使得其成長了不少。
於是，幾人在無生的帶領之下，跟着小沙彌下，來到天龍寺的大雄寶殿之內。
此時，已經夜過中天，前來天龍寺弔唁的人，已經離開的差不多了。
本來，按照玄慈的念想，這一場法事，至少要過三天。如此，才能彰顯出來對澄光的敬重，但這一切，都因為林雲四人在澄光峰放的一炬大火，而付諸東流。
魔尊也已經離去，在澄光峰上得到玄慈的一個肯定答案之後，便笑傲之間離去，縱橫之間，愣是讓天下的諸多門派和宗門，無一人敢去攔阻。
至於極樂宗，早就在被紫雲天重創之後，便無聲離去，甚至連道別都未曾進行，可見，其心中對於今日的事情還是比較在意，甚至說……遷怒道了天龍寺身上。
畢竟，他們極樂宗和魔尊之間的矛盾初衷，就是因為天龍寺，而天龍寺卻在當時選擇了沉默。
因此，張代天，便將心中的憤恨，分出一部分，分到了天龍寺身上，甚至這部分，已經比對於紫雲天本身的恨意還要濃烈。
他認為，若非天龍寺的固守，不肯出手，自己也不至於丟那麼大的臉。
當然，道門的一些大人物，在法事結束之後，也選擇了離去，畢竟道門和佛門雖同為正道，但估計也就是在面對共同的宿敵魔門才能一致對外，平常的摩擦可不少。
也就是說，如今除了南海一派，已經無人繼續停留在天龍寺內。
不過對於南海神尼來講，縱然是留在天龍寺內，她的態度也早就已經表明，此時自然不會插手，而是在禪房之內修行，等待澄光的事情徹底解決之後，另有要事相商。
轉眼之間，林雲四人追隨小沙彌來到大殿之前，看着早就已經在其中等待，敲着木魚，誦念經文的玄慈玄悲和玄苦三人，幾人相互看了一眼。
「密宗一脈弟子無生！」
「無花！」
「無果！」
「林雲！」
見過三位師伯。
由無生開口，林雲收尾，幾人對玄慈三人見禮。
不過他們的問候卻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或者說，回應他們的只是木魚聲，以及連綿不斷往生經文。
林雲四人也不介意，直接跪在大殿之前，隨着玄慈的誦經聲，而加入其中，誦念往生經。
他們都知道，這往生經，自然是念給自己師傅的。
而林雲這邊，心中卻是莫名心酸。看着三年前請佛開眼的大殿，心中悵然。
一切都如同往昔發生一般，但如今物是人非，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師傅，一路安息。」
林雲心中默念一句，而後開始誦經，心中再無他想。
「嘣，嘣，嘣！」
不知何時開始，這大殿之內，以及大殿之外的誦經聲停了下來，唯獨還留有那敲擊的木魚聲，還在玄慈的操控之下，咚咚做響。
嘣！
隨着最後重重的一聲木魚響，一切聲音都消散無蹤，使得這月下的天龍寺，在此刻沉寂到了極點。
「無生，我且問你，你們四人，是真的想要保全密宗？」
玄慈的聲音傳來，而後其慢慢轉身，目不斜視，死死盯着林雲幾人，好像是要猜測道其心中所想一般。
「是！」
林雲四人異口同聲說道，幾乎是每個人，都不曾有過猶豫。
因為……密宗，是他們的家，他們想要守護。退一步說，就算是不為其它，不為所謂的傳承，單單是為了澄光，他們也不會有分毫的猶豫。
「那你們可曾想過，想要守住，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玄慈問道，臉色微變，看着幾人堅毅的臉頰，再度問道。
「縱然是讓無生拼上這條命，也在所不惜。」無生回應道。
他望着玄慈，目光堅定，在此刻更是直接起身，表明自己的態度。
而林雲三人見狀，更是緊其後，直接起身說道：「我們也一樣！」
這以瞬間，玄慈的表情微微錯愕。在這錯愕之中，心中卻是嘆息。他嘆息的不是四人不肯放棄，而是嘆息……澄光。
「很好，澄光師弟有你們四人為徒，也可以安心而去了。」玄慈說道，而後話鋒一轉：「既然你們有此決心，那麼有些事情，老衲也不瞞你們，本來，按照我天龍寺已經隱退的太上長老的計劃，澄光師弟隕落，沒有不朽境鎮壓，那麼密宗自然要被取締，不過既然你們堅持，我倒是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
「多謝師伯，只是還望師伯明說，這機會……到底指的是什麼？」無生問道，眼眶之中，已經帶着絲絲的驚喜和感激。
天龍寺三位太上長老，對于天龍寺而言，已經是絕頂的存在，但玄慈卻因為自己幾人，而否決了三人的態度，雖然其中固然有魔尊影響，但也可見其心中，對他們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第36章
悵惘！
大雄寶殿，佛光普照。
點點燭火之間，將這佛相的神威，表現的淋漓盡致。幾乎只要是在這大殿之中，都會感覺到心曠神怡。
當然，除了此刻的林雲四人。
此刻，他們心中激動非常，對玄慈等人是感激不盡。
或許從一開始，他們就從未想過要取締密宗，只不過是礙於太上長老的壓力，而不得而為之。而後又藉助魔尊的話，讓這三位太上長老再退一步。
但卻給出了一個明確指示，那便是，想要讓密宗繼續存在下去，那麼就應當立下相迎的功勞。
「如今，世間已經大亂。經過三位太上長老決定，你們四人，除卻林雲未入靈台，可留在寺廟之中，繼續修行。至於你們三人，則要下山，度世救人，為我天龍寺弘揚佛法，立下功勞，如此才能讓密宗，存在繼續下去的機會。」玄慈說道。
這便是他所說的機會，那就是要用無盡的功勞來兌換。
換而言之，若是幾人做的不好，功勞不夠，那麼這密宗，依然沒有繼續存在下去的必要。
聞言，無生三人表情微微一愣，而後重重點頭：「方丈，此事要求，我們應了。」
無生表情堅定，莫說他不能拒絕，也無法拒絕。就算是有選擇，他也會放棄。
因為此時此刻，能讓林雲繼續留在天龍寺內修行，已經是格外開恩。他若是再有更多要求，說不定會惹得太上長老心煩，到時候再為難林雲。
「好！不過你們放心，倒不是真的讓你們去四海為家。我這邊有兩個選擇，一是千佛城，一是彌陀城。這是我們與武周國之間的約定，可遣送弟子過去試煉。而如今，恰逢王朝革洗，兩誠之中，城主因為貪贓枉法，魚肉百姓，被撤去城主之位。邪魔外道，便趁着這個縫隙，行兇作亂。你們三人可自行選擇，去解決城中的妖魔。」
玄慈說道，而後從懷中取出兩枚令牌。一面寫着千佛，一面寫着彌陀。
「阿彌陀佛！方丈的意思是說，讓我們過去做城主？」
無生疑惑問道，心中之前的感激之中，出現了一抹懷疑，甚至是感覺到，有一種陰謀的味道。
「或許吧。不過一切還看你們的結果如何，若是不能評定兩城之中的叛亂，那麼別說是做城主，到時候怕是密宗能否繼續存在，也都還是一個問題。」玄慈回應說道。
而此時，無生卻是陷入了遲疑，他將目光看向林雲，有些為難。
林雲此刻自然也感知道了無生的心思，輕笑道：「師兄儘快前去就是了。而且方丈師也說了，只是讓我在寺內暫時修煉。等我突破靈台，自然也就能下山找你們去了。」
聞言，無生臉上的不安，越發濃重了幾分。不過最終還是重重點了頭。
「好，既然如此，無生答應了就是。只是，我小師弟剛入門不過三年，有些事情，還望極為師伯，多家照顧。」
無生說道，他心中，對於林雲的安全極為看中，故而此刻，忍不住開口說道。
「無生師侄還請放心，只要我玄苦在一天，林雲，在這天龍寺之內，便不會遇到什麼不公的待遇。」玄苦說道，而且說的極為嚴重。
這一刻，無生才算放下心。
因為佛門，最重因果。尤其是像玄苦這等高僧，自然更是信奉承諾。要知道，出家人不打誑語，並不是說說而已。
而他此言，便等於是無形之間，接下了一段因果。
玄苦面色平淡，心中嘆息。
三年，就在三年前，澄光曾無數次更自己提到過，他和林雲之間，有大因果。但如今，卻是身死道消，斷了因果。
「多謝玄苦師伯成全。」無生道謝。
「好了，好了。人死燈滅，我佛家自然更是要看得開。三日之後，你們便去上路吧。」玄慈說了一聲。
無生幾人答應了一聲，告辭退去，再次回到澄光峰上。
而就在幾人走後，玄慈的臉上卻是始終不曾舒展。
「師兄，你說三位太上長老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們為什麼會這麼堅決想要取締了密宗，而且叮囑我們要全力培養普相？」玄悲說道，不甚明了。
「是啊，師兄，三位太上長老的態度太過明顯了。難以揣摩。不過，如此做法卻是太過極端。如今澄光師弟不過剛剛坐化，就做出這樣的決定。若非我們三人請求，再加上魔尊的影響，怕是這幾個孩子，剛承受喪師之痛，又要面對無依之苦。」玄苦說道，臉上多少有些氣氛。
得道高僧，不是說完全的無欲無求。真正無欲無求，無思無想，那是死人。
「誒，師弟所言，我心中也有考慮。澄光師弟坐化。我也萬萬不曾想到，三位太上長老，竟然傳音給我，要留下不朽舍利。更是要趁此機會取締了密宗，前者還可以理解，畢竟歷代高僧作坐化之後，有不少都自願留下了不朽舍利供弟子修煉，但後者卻是太急躁了一些，不像是太上長老們的作風，感覺有些不對勁。」玄慈說道，臉上也掛着不忿，似是為難，又似乎是心中悵惘。
「澄光師弟若在，那麼一切，自然都不是問題。生人不再，一切人情世故，都將煙消雲散。太上長老，太過急功近利，他們所謀，太明顯了。」玄慈表達出自己的態度，捏動手中念珠之間，又是說道：「不過還好，有魔尊這麼一搗亂，倒是讓我不得不做出這樣的選擇，也算是給了密宗一個機會。」
說完，玄慈喟然一嘆，似乎這已經是沒有辦法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