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在天尊 - 第21章
零下5度01
玄苦疑惑說道，想要說些什麼，卻是變做詢問。
「誒。師弟不要太過執着，有些事情，終有一日會水落石出。我等心中猜忌之言，不提也罷。這也是為兄，為何放棄詢問林雲的原因之一。」
玄慈回應道，眼中閃過迷茫，好像早就已經有所猜測，卻又不太確定。
玄苦瞭然，道了一句佛號，也放下心中猜想。
第37章
玄慈的安排！
此時，在澄光峰上，林雲師兄弟四人在澄光的墓冢之前，樹立起一塊墓碑，林雲鐫刻，三人誦經。
只是出奇的，似乎所有人都有意避諱開澄光死亡原因這個話題，無生，無花，無果，更是自始至終，都不曾將任何疑慮的目光看向林雲。
但他們不問，林雲卻不能不說。畢竟澄光不僅是林雲的師尊，也是他們的師尊。
隨着時間的推移，五更天降臨。
五更天寒，空洞喑啞。說是萬籟俱靜，也絲毫不為過。
也正是在這環境之下，篝火都顯得有些寂寥，更是襯托四人此時心中個的悲戚。
「師兄？難道你們就沒有什麼想問的嗎？」林雲看向無生三人，開口問道。
他相信，無生三人誰對澄光都是具備真感情，斷然不會對其死因，不管不顧。
「我們……在等你說。」無生默然之間抬頭，手中的動作停止，雙眼看着林雲。
無花和無果，同樣如此，甚至情緒上也有些浮動，鼻息在這寂靜之中，更是清晰無比，略顯沉重。
「當日……」林雲點頭，而後微微沉吟，整理了一下言語，將澄光告知自己，有關一切，悉數告知了三人。不過有一點，那就是這其中可能有關天龍寺的大人物，他卻是隻字未提，不是不信任，而是不想給幾人招來災禍。
「月落東南，接引祭壇，佛祖開懷，眾生極樂？」聽完林雲的話，無生三人都是表情凝重，重複着澄光留下的這最重要的十六個字。
「這麼說，是有人在圖謀我佛門了？」沉吟了一陣，無生問道。
林雲搖搖頭，說道：「這個倒是不知道。不過師傅說，三年之前便已經發現了端倪，如今更是和對方出手一戰，可見對方的籌謀已經初見成效。甚至說，因為對方的謀劃讓這天地間已經起了亂象。這才使得師尊不在隱忍，和對方之間爆發大戰。」
儘管澄光坐化之前，未曾明說，但林雲卻是心中有感，有所猜測。
「不管如何，師仇不得不報。不過眼下我等修為低微，還是暗中查探為好。我想師傅留下這四句讖語，也不是讓我們自求安樂。而是……讓我們破局。」無生解析道。
「所以，待幾日後，我們按照方丈的吩咐，下山去處理千佛城和彌陀城的隱患。到時候，暗中查探，在保護我們自己的情況之下，去將這件事情，查個水落石出！」無生淡淡說道。
「倒是小師弟，如今我們三個出去，你自己一人在寺中，行事要多加小心。如今師傅不再了，我們四人，更要齊心行事。」
無生接着說道，將大師兄應有的威嚴發揮的淋漓盡致，可以說，此刻澄光坐化，密宗一脈，無生就是領頭人。
「師兄放心，如今我已經是坐忘境後期，肉身也已經銅皮大成，可以說，坐忘境界，我可以橫掃。就算是靈台初期的人，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林雲回應道。
這個時候，他自然不會讓無生等人心中再掛念自己。他們將遠行，所面對的是真正的除魔斬妖，是生死大戰，他焉能讓對方再將心思，更多的放到自己身上。
「如此就好。不過關於師尊交代的事情，我們還是不要過多的聲張，以免打草驚蛇。要知道，師尊可是神通之上的強者，能夠和師尊一戰，讓師尊身隕，定然是極為厲害的存在。」無生駭然說道。
「明白！」
……
時間幽幽，倏忽而過。
轉眼之間，便是三日之後。
這一日清晨，林雲四人在早課之後，剛要去澄光峰上演練武道，卻是被方丈身旁的小沙彌前來召喚。
「師兄，師兄。主持已經打點好各方，要師兄今日就上路。」
小沙彌說道。說着從悲傷的包裹之內取出一紙碟文，不想想，便是給無生三人去到城池之後，面見城中武周王朝派遣過去的將軍的公函。
「阿彌陀佛，有勞小師弟了。」無生說道。
「不礙事，不礙事。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那慧如就退下了。」說着，這沙彌便轉身跑去，好像面對無生幾人，有些恐懼的樣子。
林雲幾人微微搖頭，如今他們的處境，在這天龍寺內的確太過微妙，好像是人人都想是見面而色變的那一種。
「誒，以前師傅還在的時候。我們密宗雖然說不上風光。但這天龍寺上下，哪個見了不是敬畏。但如今，卻如同看到瘟疫一般，見了就躲。」無果說道。
一語之間又牽動了師兄弟幾人的心，場面再度沉默下來。
「誒，終有一日，他們會後悔。如今不是要巴結普相嗎？總有一日，要讓他後悔。」無生雙拳緊握，咬牙說道。
在這一刻，心中立志。
不止是他，林雲三人心中同樣是立下志向，他們要為密宗奮鬥，要為密宗打出威名，讓天下皆知。
「好了。如今密宗，就要靠我們四人了。不管是在外界也好，還是在天龍寺內也好，我都希望，我們四人能夠齊心。將我密宗發揚光大。」
無生鄭重說道，一字一頓，都是滿臉的真摯。
「一定！」
林雲回應了一聲，而後將話題轉開，看向無生手中從小沙彌接過來的文牒和一些盤纏，以及……一封信！
「這裡竟然還有一封信？是方丈的交代嗎？」
林雲淡淡說着，而後看了一眼無生，得到對方的肯定回答，也就不再遲疑，直接拆開。
「今天下亂事將起，派遣你們出去，一方面代表密宗，為我天龍寺揚名，一方面卻是讓你們更好的磨礪。玉不琢不成器，溫室之中，養不出嬌艷之花。為有歷經風雨洗禮，才能傲然立於世間。縱觀玄黃世界，古往今來，單方能夠屹立在修行之巔，無不是神經無數的生死磨難，才得以成功。故而，貧僧希望你們不要心中有怨。另，千佛城之中，危險程度稍低，可讓無花自行前往。而彌陀城的情況相對複雜，無生和無果兩人，可相伴而行，也好有個照應。」
第38章
樹欲靜而風不止！
這便是信的全部內容，林雲讀完之後，臉上的情緒極為複雜。
若是說對玄慈沒有怨念，自然不可能。但他們也知道，這件事情，玄慈，似乎並不能做主。
不過從這封信上，還是能夠看出來玄慈對他們的關懷，一瞬間，心中的怨念倒是消除了不少。尤其是看到，玄慈竟然將兩地的情況都已經分析的差不多，林雲心中更是生出了一種感動。
如今，師尊離去，他在這個世界之上，最親近的人，應當就是自己的這三個師兄。雖然他們之間，相處的時間不長，可林雲能夠感覺到，幾人是真心待他，就如同澄光一般，沒有分毫的私心。
故而，在林雲心中，同樣是希望幾人都能夠平安無恙。
想到這裡，他開口說道：「師兄，依我看，方丈師伯說的不錯，既然他都已經幫你們策劃好了，想必定然已經對這兩城的局勢了如指掌。不若就按照方丈的吩咐吧。」
林雲說着，將信件之上的內容告知三人。
「好，既然如此，那無花，你便前往千佛城。記住一句話，凡事都要以自己的安危為重。至於壯大密宗，只要人活着，就一定有機會。」無生叮囑道。
「呵呵，師兄放心。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當年若不是怕無果這小子心中不舒服，我怕是不會突破比師兄你晚，如今我也已經靈台境初期巔峰，只要一番戰鬥，就能將力量融會貫通，修得鐵骨之境，到時候力量再盡一步，修煉到靈台中期，區區一個世俗的城主，還不是受到擒來。」無花解釋道。
說完，師兄弟四人相視一笑！
這笑容，於此時而言，極為難得。可以說是在澄光坐化之後，幾日時間，幾人都在沉悶之中度過，雖然依舊是如常，但卻誰都是沉默寡語。
如今別離在即，反倒將幾人心結打開，露出笑臉。
一個時辰之後，幾人匆匆之間，已經到了天龍寺的山門之前。
「師兄，保重！」
林雲一一道別，心中雖然不舍，但卻不曾挽留。因為他知道，這是他們密宗一脈，得以保留的先決條件，不容拒絕，也無法拒絕。
「恩，師弟保重！」
無生沒有多言語，離別忌言，越說，心中的不舍，越會上演。
而無花和無果更是直接，甚至早就已經跑到了山腳下等待無生。倒不是他們心中焦慮，想要去見識山下世界，迫不及待想要逃離這裡，而是說，他們同樣，不想面對這別離的情緒。
隨後，在烈日之下，無生的身影越走越遠，直到在眼前模糊，乃至消失，林雲才將要轉身回山。
但卻不曾想，無生幾人才剛剛離去，卻是已經有麻煩上門。
「呦，這不是密宗的親傳弟子，當年引動十八羅漢舞長空的林雲，林師兄嗎？嘖嘖，到底是請佛開眼的人，這一身修為，三年的時間，坐忘後期了都，難得，果然是難得。」這聲音之中充滿了不屑和諷刺，聽似讚嘆，分明就是在嘲諷。
林雲不曾言語，他想要離開，不想和這些人產生紛爭。如今自己的師傅屍骨未寒。雖然是化灰飛揚，消散在這天地之中。
但在林雲的心中，自己的師傅始終還在，甚至說，這天地之中一草一木，乃至一陣清風，一片雲朵，都可能是寄存了澄光的靈魂的所在。
他不想，在這個時候，為密宗再招惹任何的麻煩。要知道，無生幾人，不過才剛剛離去，為了密宗的前程而奔赴道戰亂之地，以立功勞，換取密宗存在下去的機緣。
他不想讓玄慈的苦心作廢，更不想在這個因為自己，而使得禪宗再抓出密宗的不是，從而影響道自己的師兄。
正是這個原因，林雲心中假裝不曾聽見，快步之間，準備來開，回到澄光峰所在。
但……樹欲靜而風不止，林雲想要平息，可惜對方根本不給這個機會。
「林師兄且慢，這麼着急走是做什麼。剛才這步伐飄逸，莫非是密宗的不傳絕學？還真是大開眼界，還好有林師兄為我們施展，不然怕是我們一輩子，都沒有機會見到這種步伐。」
調侃之聲更甚，攔截下林雲，卻是在暗示，林雲是個沒有勇氣的人。連面對他們的勇氣都沒有。
而此刻林雲，腳步雖然一頓，面色之上，也變得有些難堪。他雙拳緊握，想要回擊，但最後還是重重的嘆息了一聲，想要離去。
可正當林雲將要跨步，耳邊所傳來的一個聲音，讓林雲已經抬起的右腳，生生縮了回來。
「沒種！」林雲心中一寒，他們說……沒種。
九年時光，林雲在澄光的教導之下，學會最多的就是，不能退縮。只要是道義所在，那縱然是面臨無盡危險，也應該勇往無前。
一念之間，林雲微微抬頭。
天……是藍色的，甚至是烈日的光亮，直接閃到了林雲，讓林雲感覺到刺眼。而且此時的時節，雖然已經是初冬，但在午後，陽光之下，依舊算是十分溫暖。
可是這一刻，林雲卻是感覺到心頭生寒，乃至是周身上下，都出現一種莫名的寒意。
「怪不得要被留在山上，原來是個沒種的傢伙。看來密宗，離被取締的那一天，已經不遠了。」
慧心再度說道，臉上的表情，充滿了不屑。甚至說都沒有絲毫的隱藏，直接當着林雲的面，說出了這番話。
甚至連他都沒有注意到，林雲的雙眼，在這一刻，變了。
是的，林雲的雙眼，在這一刻變得猩紅。不過卻不是什麼所謂的入魔。而是因為……念想。
因為他想到了一幕，想到三年前，自己請佛開眼的那一天，大殿廣場之上，自己的三位師兄，為了保全密宗的顏面，而說出的那一番慷慨的話語。
「那個時候……真好！」
林雲淡淡道了一句，閉起雙眼，默默轉身。卻無人發現，在林雲轉身的瞬間，有一點晶瑩，從其雙目之中滑落。
「慧心……你說我……沒種？」林雲冷漠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