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在天尊 - 第8章

零下5度01

  而澄光此時,停下了腳步。

  「弟子,澄光,今日欲引弟子林雲入門。請掌門師兄和首座師兄佛目開光。」

  佛目開光……所說的自然便是要經過對方的同意,讓林雲過一遍法眼。

  佛目開光,也稱過法眼,是天龍寺審核弟子最為根本的一項。

  這在天龍寺之中,是一種傳承。由天龍寺首座執行,以佛力調動佛像開眼,洗滌人面,若是心術不正之輩,定然無法過的了這一關。

  當然,也有一種意外,那便是天生佛緣之人,能夠不動之間引動佛祖變色之人,自然可以避開這一關。

  而這一關最主要的目的,則是一種篩選的過程。

  佛法無邊,能開法眼。

  受檢驗的人立在佛像之前,心中虔誠者,自然能夠引動佛像異相,而這異象卻有不一而定,有的能引動佛音繞樑,有的則能引動彼岸佛光,更有甚者,能夠引動佛跳牆。當然,所謂佛跳牆,並非俗世的菜餚。而是說,能引出佛法凝聚出來的佛祖之象,蒞臨世間,親自為應試者洗滌靈台,接引前往彼岸。

  不過這種情況,只存在於傳說之中。

  至少,在如今如傳承下來的佛門三個勢力之中,不曾有過一人,能做到這種程度。

  此時的林雲則是淡淡的矗立在大殿之中,心中空明。隨着澄光一語秉承,當即使得大殿之內的氤氳之色,更加的濃郁了幾分。

  繚繞之中,更是使得眼前的大佛之象,越發的莊嚴逼人。

  而此時,大殿之外,隨着日上三竿,有些弟子,已經從忙碌之中回歸,準備繼續打坐參禪,繼續修行,但卻同樣被眼前的一幕所牽引。

  「這是……過法眼?是誰直接被收回親傳弟子了?」

  有小和尚驚駭出聲,他們表現出極為驚訝。

  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過法眼。

  一般來說,唯有被定為親傳弟子的人,才有資格有此殊榮。

  在天龍寺之中,分為密宗和禪宗兩脈。

  禪宗人數眾人,可以說寺廟之內,絕大部分的弟子都是禪宗,修禪宗,打坐參禪,修佛法,修為進境要遠超密宗,這也是絕大多數人選擇禪宗的原因。

  而密宗不同,除了要修行佛法之外,更是要打磨肉身,主修肉身,輔修功法。這樣的人一般進境極為緩慢,這也是被大多數人放棄的原因。

  可以說,如今的天龍寺密宗,澄光上人,是唯一的祖師,而傳人卻是只有三個。那便是無生,張小花,和王青果。

  更甚至說,目前為止,還只有無生一人,擔得起傳人二字。

  也只有他一人,目前已經度過了坐忘境,達到了靈台。

  而眼下,林雲將是第四人。

  「誒,以後又要多一位師兄了。不過能否成為師兄,還尤未可知。密宗一脈,終究是太過苛刻了。真不知道此人,怎麼會選擇密宗。雖然入門的門檻高一些,直接就是親傳弟子。但想要真正成為親傳弟子,卻是難上加難。」

  「誰說不是呢?感覺,又一個上當受騙的。」

第12章

禪、密之分!

  「噓!噤聲。要是被無生聽到了,我們肯定會少不了一頓皮肉之苦。難道你們忘了慧茹了,覺得自己已經坐忘巔峰,一步靈台。在年前竟然去挑釁不過坐忘境界後期的王青果,一番言語,直接讓王青果爆發,竟然直接將慧茹胖揍了一頓。」

  驚嘆之聲此起彼伏,有惋惜的,也有遺憾的。當然,也有想到過往,而心驚的。

  「不過話說回來,這密宗還真是強悍,雖然修為進境緩慢,但肉身和元力同修,卻是使得他們同境界無敵。除非是在境界上高出對方一個層次,否則,根本沒有制勝的可能。」又有人開口說道,表現出驚嘆。

  「可是那又如何?你看,如今多年過去,不過才無生一人達到了靈台境界,其餘的都不過徘徊在坐忘後期,甚至連一個法號都不曾得到。相比之下,還是我禪宗,修唯一法,才是得見我佛的正確道路。總而言之,他們……走偏了。再者說,我出家人慈悲為懷,要那麼高的戰力做什麼。如果打打殺殺就能解決所有問題,我們還修什麼佛呢?阿彌陀佛。」

  又一個小和尚開口說道,立即就得到了不少人的應承和認可。可見,禪宗之中,很多人都對密宗有偏見。

  可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傳了過來,使得幾人竟直接臉色巨變。

  「是嗎?這麼說,你們幾個是瞧不上我們密宗了。怎麼着,要比劃比劃?」

  這聲音之中充滿了戲謔,更伴隨着一種指節卡卡作響的聲音,更是讓眼前的幾個小和尚,心神都被撼動,臉色難堪。

  「無生,你要幹什麼?雖然我們是兩個派系,但歸根究底。我們都是隸屬天龍寺。」剛才開口貶低密宗的和尚開口說道,深情有些慌亂。可見,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被無生為難。

  「哼哼,慧心,多少次了?你自己說說吧。好像我密宗真的得罪你們禪宗一樣。還有,論身份地位,我是要高你一級的。也就是說,你們禪宗之中,只有普相那個輩分的人能夠與我相提並論,平輩論交。你,不過是一個普通弟子,見面要尊稱一聲無生師兄。莫非你師尊就是這番教你的,眼中還有沒有佛門禮儀了。」無生嘴角冷笑說道,帶着無盡嘲諷。

  而他對面那人,卻是心頭恍然,臉色如同豬肝。

  「所以,現在,我給你一次機會,重新阻止你的語言。記住,機會只有一次,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如果你再犯錯誤,說不定本師兄也只能代替法明師兄,將你帶到執法堂,將你方才的言語說教一番。你覺得如何?」無生淡淡說道。

  刷刷刷!

  隨着無生聲音落下,包括對面那個弟子在內,齊刷刷色變。

  他們本都是十幾歲的年輕人,縱然常年沉浸在佛光之中,但本性的傲慢又如何能夠說清淨就清淨。

  他們心中同樣有爭鋒的欲望。

  所以,此時無生說的話,才是讓他們真正恐懼的地方。若是往常,他們大可以硬着頭皮,堅持下去,大不了就是挨無生一頓拳腳。

  但如今,無生卻是以佛門教義來壓迫你,你若是不照着做,便是無視師兄,敗壞佛門教條。到時候,縱然鬧到佛門執法堂那邊,他們也是無理。說不定還要面臨懲罰。

  「你……你……你!」

  慧心心中焦躁,被情緒左右,已經口不能言,連說話都結巴起來。他感覺自己這次,是真的被無生給抓住了死角。

  若是認錯,則必然表示自己低頭。那麼日後,所有禪宗弟子都將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而抬不起頭。到時候縱然無生不動手,禪宗的師兄也會排擠於他,這讓好不容易爭取過來的一點威望,頓時會消散無蹤。

  而……若是不認錯,無生真的將他帶道執法堂。那極有可能,會面臨被逐出寺院厄可能。

  這兩個結果,無論是哪一個,於他而言,都是不能接受的。

  而無生卻是儼然沒有就此罷休的表情,一臉怪笑的看着他,分明就是在等他做出選擇。

  須臾之間,慧心的額頭之上,已經布滿一層層的冷汗,心中焦慮,沉默之中,眼神已經充斥了血絲,好像劇烈的心理掙扎一般。

  「慧心師弟,你這修行還是不到家啊。這是怎麼了,怎麼無生師弟三言兩語就將你的佛心擊潰了。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還不快去醒心堂裡面壁,自抄百遍心經,克服心魔。」

  正此時,一道充滿佛性的聲音傳來,讓人聽後都感覺到心頭一震。

  「普相!」無生口中呢喃一聲,臉色也嚴肅起來。

  說話之間,只見一長相極為秀氣,如同閨中女子一般,貌美之色,讓人感覺到邪異的男子走來。

  此人,正是如今禪宗一脈的大弟子,普相。

  「無生師兄,什麼事情值得如此大動肝火。竟然逼的慧心師弟心魔滋生,這可不利於我天龍寺的發展啊。要知道,我們雖然分為兩個派系,但本是同根相生,理應共同扶持才是。而你又身為密宗一脈親傳大弟子,這般與師弟計較,豈不是有些失了體統。」

  普相淡淡說道,雙手交合在胸前,然人說不出的自然。這感覺就如同是一尊現世佛,站在自己的面前。

  無生沒有接話,但也不如剛才氣定神閒。

  不知為何,縱然是他面對眼前的普相,都會感覺到心中不舒服,尤其是這一張俊秀非常的臉,明明看來頗具佛面,如同千幻一般,總能讓所有人感覺到舒適。

  但越是如此,越是讓無生感覺到不對勁。所以在天龍寺之內,無生一直避免和普相發生交集。不過如今卻是避無可避。

  「普相師弟說的是,不過這番話還是要多告訴你禪宗弟子。我密宗一脈,只有我師兄弟三人。哦,不對,馬上就是四人了。畢竟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佛都說,不度有緣人。而我密宗一脈,都是佛開眼入門,自然便是有緣人。而你禪宗一脈,能經歷佛開眼的,卻是除了師弟這普字輩的。」

第13章

普相!

  無生控制自己,不去看普相,淡淡表露出自己的心思。

  但言下之意,卻是已經十分明了。意思就是說,這一切,都是你禪宗的人,心思齷齪,才引導出來。

  一時之間,在這廣場之上,無生三人面對禪宗數十弟子,劍拔弩張。

  虛空之中,有濃濃硝煙味道瀰漫。隨着時間的推移,反倒越發的凝重。

  無生雖然不去看普相,但氣勢上依舊不弱。

  至於張小花和王青果,同樣是不曾有半分退步。

  你以人多示眾,我有佛法在胸。

  你有大義壓迫,我有身心自定。

  你以普相如妖……我有淡定無生。

  總而言之一句話,我們絕不退步。

  張小花還好一些,知道普相詭異,也不去看,而是怒目掃向普相身後的禪宗弟子。以他如今已經半步靈台的修為,面對這些禪宗弟子,沒有絲毫畏懼。

  而至於王青果,更是唯恐天下不亂,哼哼唧唧之中,竟然還表達自己心中的憤怒。

  「無生師兄,這話說的有些嚴重了。不若各退一步,我們就此了解如何?」普相再度開口說道。

  無生臉色一變,眉頭皺起。本以為普相會出頭,卻是沒有想到,竟然是提議各退一步?

  「不應該啊,普相此子,不同尋常,長的妖冶也就算了,還頗得禪宗看重,明顯是要當做接班人來培養。這個時候,不是正是他收攏人心的好時候嗎?難道是我誤會他了,他真的有一顆要為佛門發展的慷慨之心?」無生心中琢磨着,未曾開口。

  但其身後的王青果,卻是已經按捺不住,當即高聲說道:「憑什麼啊,各退一步?我們為什麼要退步,分明就是這慧心不識好歹,之前就屢次在背後造我們密宗的流言。以前我們不曾聽到也就罷了,至於如今,被我們抓個當面,就想要退一步了事?這……這……這是在欺負人啊。」

  王青果表情誇張,前一刻還挖着鼻孔,點動腳尖。這一刻卻又表現的極致委屈,好像心中有無盡的冤屈無處傾訴,卻已經要別人扼殺。

  「我們密宗,同為天龍寺一脈。但我們知道,你們才是天龍寺的主力,畢竟,我們只有四人。所以,我們處處忍讓,恨不得已經是見面就退避三舍,可你們呢?」

  「你們是明理挑釁,暗裡挖苦。我不服,我王青果雖然只是一個未得法號的弟子,可我的心中,卻是早就已經將天龍寺當做我的家。」

  王青果義憤填膺,表情委屈之中,竟釋放出一種悲涼,真的是讓人聞着傷心,聽者落淚。

  無生表情錯愕,臉上表現出一種莫名的糾結感。使得他的五官都有些扭曲。

  這……眼前說話的,真的是王青果嗎?他竟然還有這么正義的一面。

  但……這遠遠還不是結束,只見王青果一抹臉上的悲愴,變得更加的悲憤,說道:

  「我們是一家人啊,你們欺我,辱我,我受了。除了那一次,我恨鐵不成鋼,恨你們眼中門類派別的觀念,我出了手。可……你們誰又直到,我的心是多麼痛。打你你們身,傷的是我心。」

  王青果說着,偷偷用眼神看了一眼場中的眾人,眼底之中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笑意,然後繼續說道:「我以為你們會悔改的。古佛青燈,無上佛法,哪一個不能讓你們頓悟。但……你們終究還是讓我失望了。我不恨你們,也不怪你們。但,我需要一個交代。我不能讓我的小師弟在承受這樣的環境壓力,我要給他一個無限寬鬆的成長環境。」

  王青果說到這裡,暫時停頓下來,眼神望向幾人,悲痛欲絕。

  普相自始至終都掛着微笑,但臉上偶爾的抽搐,使得他的笑容也變得有些不自然。甚至心中也覺得,是不是禪宗這邊,做的有些太過分了。竟然能讓王青果說出這番話。

  「青果師弟……不要激動。」普相勸慰說道。

  「不激動?普相師兄,你不知道,我心中憂慮禪宗和密宗之間的關係,已經積勞成疾,不然以我的資質,怎麼會到現在都突破不了靈台境?誒,你說慧心剛才要滋生心魔。卻不知道,心魔在我心中,早就已經深中,如果今日沒有一個交代,怕是今後……師弟的心魔就要徹底爆發了。」王青果回應道。

  聞言,禪宗一方的人,都是臉色巨變。別看如今的王青果還沒有突破道靈台境,但一身修為同樣不容小覷。

  而且肉身又極為強悍,禪宗這邊,除非是早就已經跨入靈台境一段時間的人才能夠與之抗衡,一般的哪怕是出入靈台境,也奈何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