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與你有關 - 第4章

深井冰的冰

  安冉看着搔首弄姿的趙樹,問:「他就是你的經紀人?叫什麼名字來着?」

  「趙樹,隊裡的經紀人,相對來說,和我比較熟些。」畢竟,隊裡全指望着商楚去打各種比賽。

  「哦。」

  兩人陷入長時間的沉默。

  商楚作勢要走:「你回吧,我還有事要忙。」

  安冉看了看走廊上時不時路過側目的人,咬咬牙把商楚扯到樓梯間,趁着商楚蹙眉扭頭的時候,她踮起腳尖,飛快地在他臉上啄了一下。

  商楚僵住,蹙着的眉尖像浸了水的紙團,慢慢舒展開來。

  安冉仰臉看他,咬唇:「商楚,我好想你。」

  商楚看着她不說話。

  安冉晃他的胳膊:「上個月剛到江城的第一天,我就接到了一單生意,就是修鍾那個活。那人給的錢多,掛鍾問題不是太大,我想着有錢不賺王八蛋,就沒急着找你。我發誓,就算昨天沒有在電梯裡撞見你,我今天也會來找你。今年圍甲聯賽,你作為江城隊主將在今天出戰,我是知道的。」

  商楚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小聲說了句:「錢我已經存夠了。」

  安冉怔了怔,鼻子一酸,踮腳尖就要去親他的臉頰,商楚別開臉躲開。

  安冉偷襲沒成功,用腳尖蹭地:「江城其他同學,他們都不知道我回來。至於章浩銘,我如果說是我媽在大街上碰到他,然後他硬是跟着我媽回我家,你信不信?他托人拉到我家的那些電器,我已經折現還給他了。」

  商楚:「嗯。」也就是說,全江城就章浩銘知道她回來。

  安冉兩眼彎彎:「商同學,臨走之前我向你預定的那道練習題,我現在想和你做一下。」

  安冉雙手撐着他的胸膛,把他逼退到牆根。她再拽着他的領帶,腳尖踩在他鞋面上,抬下巴去尋他的薄唇。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是個在外人面前狂傲不可一世,在女主跟前卻安靜如雞慫如狗的精分boy(請記住這句話→_→大寫加粗的精分精分精分)ps,看到評論區熟悉的身影,感動感恩感謝,比心

☆、chapter04

  商楚收緊喉嚨,伸手蓋在她腦袋上,把她從身上推開。

  你可以抹掉這空白的七年,我不可以。

  商楚嘴角噙笑問:「你現在還在讀書?」

  安冉紅着臉搖頭:「沒,去年就已經畢業了。」

  商楚做驚訝狀:「那你是要做什麼練習題?」

  「你知道。」安冉臉頰燙到不行。

  「這個,我真不知道。還有事嗎?沒事我走了。」

  「……你忘了?」

  「什麼?」商楚蹙眉。

  「練習題……」安冉咬唇盯着他。

  商楚「嗤」了聲:「修鍾修瘋了吧你,我可沒有鍾讓你拿去練習修。」

  安冉心口一鈍,耷拉下眼皮,背靠着牆壁垂頭不說話。

  商楚整理着領帶:「你自己回去吧,我還有事就不送你了。」

  「你真不記得了?」安冉抬臉直愣愣看着他,眼眶紅紅將哭不哭,「還是說你不想和我做那道練習題?」

  商楚看着她,無意識地捲起舌尖舔了下嘴唇。

  安冉突然兩眼一彎,躥過去撲到他身上開始掏他的褲兜:「我就知道你還記得,我不管你有沒有和別人練習過,反正從今以後你只能和我練習。」

  商楚攥住她的手腕往後躲,紅着耳尖驚慌道:「你幹什麼?」

  「拿你手機加微信。」安冉抬頭,撞上他慌張羞澀的視線,她愣了愣,瞬即縮回了手。

  就怕空氣突然的安靜。

  兩個人的意識雙雙飄到七年前的某節早讀課,朗朗讀書聲中,安冉腦子突然抽風,伸手摸向商楚的不可描述,某不可描述差點兒戳破校服褲……

  兩分鐘後,商楚咳嗽了聲,強裝鎮定把手機遞給她:「微信。」

  安冉紅着臉加了微信,再打開他手機上的微博,互關,並把自己設為他的特別關注。

  商楚接過來瞄了眼,鎖上手機揣進褲兜,感覺到襠部有股灼熱的視線。他掀眼皮,看到安冉正盯着他的不可描述。

  商楚急側身,兩條腿不打彎往樓梯口走。

  全程尷尬到無以復加。

  安冉發誓,她絕逼不是故意要盯着它看,只是……只是……只是管不住自己的眼。她感覺她的眼球里藏了個指南針。

  指南針,指……男……針……

  商楚的她見過,雖然是隔着校服褲,但是印象中至少是個棒……吧?何況他又發育了七年……

  安冉覺得,再收不回來,她的思緒就要飄到天外了,等等,天外……天外飛仙??

  額額額額額,安冉猛地晃了晃腦袋。

  「不去吃飯嗎?」安冉摳着牆皮問,商楚沒有應聲,等他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有微信提示音,安冉點開,商楚發過來的一條信息:晚飯。

  安冉雙眼冒粉紅色泡泡,親着手機屏幕跳了又跳,等冷靜下來的時候抓耳撓腮琢磨「晚飯」兩個字。為什麼是晚飯?難不成,晚飯後會有……節目??

  要不要這麼快!!!

  照這個速度,明天是不是就可以去民政局領證?!

  安冉靠着牆壁刷手機登錄江城新區民政局,喜滋滋地排隊預約結婚登記。

  商楚晃蕩在棋院走廊里,心煩意亂。

  他覺得自己就像條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哈巴狗,安冉站在他面前勾一勾手指頭,手指頭上連肉骨頭都不用掛,他就控制不住地想要往她跟前湊。

  當年是這樣,七年過去,還是這樣,甚至比七年前還要強烈。想念她,不想面對她,怕一時不見她,她又像當年一樣一聲不吭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糾結糾結糾結,腸子擰成了天津大|麻花。

  掏出來可以直接吃的那種,甜辣酸苦椒鹽五仁黑芝麻,什麼味的都有,比心裡打翻了五味瓶還要多姿多彩。

  啊呸,誰會從腸子裡掏東西吃?渣作者,你來吃一個試試??

  商楚想找個地方抽根煙,摸了摸褲兜,褲兜里除了安冉的手溫外什麼也沒有。他一手抄着褲兜似乎在抓着她的小手,一手拿着手機刷微博。

  最近一條微博下面的評論區炸了,大都是在追問那個穿他衣服的妹紙是誰,商楚蹙眉戳進特關里安冉的微博。

  安冉的微博很簡單,關註裡只有他一個人,所發微博也都全部與他有關,更是點讚了他所有的微博。

  商楚逐條翻完她的微博,想了想,回到自己的微博界面,發了條微博。微博里什麼也沒寫,只是@美少女戰士

  「美少女戰士」是安冉的微博ID。

  退出微博後,他給安冉微信:一幫人在我微博里找你,看着煩,所以幫他們@了你,剩下的你自己看着辦。

  商楚鎖上手機,去找趙樹簽合同,拐個彎經過訓練室時,聽到裡面有人在高聲議論他:「不就是中盤屠龍嗎?有什麼叼的,每天看他那個叼樣就不爽。」

  「依我看,他也叼不了幾天,現在棋手都是我們年輕人的天下,他都多大了,二十四了吧,老年人了好不啦。」

  「看你們一個個酸的,他再是老年人,也是六冠王,也就說,六年前,他十八歲的時候就已經是世界圍棋第一高手了。我們現在十六歲,再有兩年說不定連國手都做不了,有時間酸人家,不如多下幾盤棋。」

  「不說這個還好,說起這個就來氣,他厲害不還是他有師傅教?他師傅我們是夠不着,嘿,他也是厲害,從師傅那裡學來的招數藏着掖着,生怕別人偷學了去。還是張教練說的對,他這個人,哼,藏私。」

  「就是,這種肚量的人,世界冠軍又能怎樣?看他每次接受採訪,都對着鏡頭大言不慚地自我介紹說他是世界圍棋第一人,嘖嘖嘖,那嘴臉,我都替他臊得慌。」

  「裝逼這方面,我撒尿不扶幾把只服他。」

  「叫他一聲大魔王,他還真是當真了,他不會不知道,我們背地裡都是叫他小神經吧?」

  「……」

  商楚推開訓練室的門,室內瞬即噤聲,有個別膽子大的,拿眼瞪他。

  商楚在心裡嘖了聲,你們也就只能瞪瞪而已,而已。

  「小神經」是他在棋院的別稱,這個商楚知道,棋院裡和他不大對付的人都這麼叫他,他無聊時也曾掰着手指頭數過,貌似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和他不怎麼對付。

  就是這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給他起了個與「大魔王」相對的外號------「小神經」。商楚沒什麼感覺,只覺得他們要是穿越回古代,對對子絕逼是一流,分分鐘碾壓一票八股舉人。

  他們覺得他是小神經,誒嘿,他還覺得他們是大神經呢,扯來扯去有什麼意思?不過現在他突然想干點兒有意思的事,你們不是說我小神經嗎?我就如你們一次願,耍耍神經給你們看。

  商楚站在門口往屋裡掃了一圈,視線最後落在沙發一角喝飲料的男生臉上,男生被他看得渾身哆嗦了下,嗆了一口水,猛咳嗽。

  商楚走到他跟前,彎腰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臉,挑眉笑:「你喝水嗆着的樣子真可愛,看在你可愛的份上,我今天就教教你什麼是藏私。」

  商楚說着,另一隻手伸到他外套口袋裡,掏出一隻嶄新的套套,手指夾着在他眼前晃了晃,說:「這個不是你買的吧,白曉曉給你的?那你要感謝一下丁立,這個他花了錢的。」

  男生愣住。

  商楚把套套輕飄飄丟在他身上,再把他的臉當擦手紙,兩根夾過套套的手指在他臉上蹭了蹭,蹙眉嫌棄道:「年齡不大,怎麼臉這麼油?」

  男生雙眼噴火,一直瞪向一旁的丁立。

  丁立一幅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你別聽他瞎說,我和白曉曉什麼也沒做,我們……我們只是單純在一起通宵下過棋……」

  男生眼睛滴血攥着拳頭野豬一樣沖向丁立。

  商楚嘖了聲,抬長腿晃蕩到一旁伸脖子看好戲的胖子跟前,拍了拍他的肩:「你最近是不是覺得你的那副圍棋老有股怪味?」

  胖子抬臉看他。

  商楚朝着角落裡的程光揚了揚下巴:「我昨兒見他把你的黑子泡在衛生間那個堵塞的便池裡。」

  胖子嗷地一聲肉團一樣滾到角落裡:「草你大爺的程光!」

  商楚看着他身上一顛一顛的肉,感慨,還真是個靈活的胖子。靈活的胖子最可愛,今天這屋裡怎麼這麼多可愛的人,真想把他們每個人都愛一遍。

  嚯,抱臂靠窗鼻孔朝天正拿綠豆眼斜他的那個麻杆最最可愛。

  商楚再抬長腿晃到他跟前,麻杆瞪他:「別以為老子怕你!」

  麻杆穿的是運動褲,所以褲子會很好脫。商楚點了下頭,迅疾伸手拽着他的褲腰,連同底褲一起,扒到膝蓋上,再抬腳伸到他兩腿之間,一腳把褲子踩到地上。

  麻杆下身一涼,想用手去提褲子,可惜既非劉備又非長臂猿,兩條胳膊再耷拉也夠不着褲子,更何況褲子被高他一頭的商楚死死踩在腳下。

  「你……你想幹什麼?!」

  商楚按住他想去掩護某不可描述的雙手,彬彬有禮地說:「來,扶着我,撒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