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界(秘界尋奇) - 第18章
赤虎
「副駕駛」沒理會羅亦安的嘲諷,在顛簸中急忙回答:「不管任務暴露與否,我都必須到達目的地,你的任務就是送我抵達目的地。不過,這一帶是武器走私販經常活動的海域,那艘船很可能是武器走私船,他們以為事情暴露了,所以向我們發動襲擊。請儘快擺脫導彈。」
羅亦安拿起了話筒,通知客艙的金慧珠:「慧珠,飛機遇到氣流,有點顛簸,請記好安全帶。完畢。」
掛上了話筒,羅亦安一推操縱杆,飛機開始緊急下降,貼着海面飛行做波浪形眼鏡蛇飛行,飛機噴出的尾流掀起排排巨浪,灼熱的彈頭穿過這些水牆,必會因為驟冷驟熱發生自爆。
只聽機後發出轟的一聲巨響,巨大的氣流濺起水浪,飛機一陣劇烈的顛簸,在羅亦安的接力操控下,恢復了平穩,開始爬高。恢復正常高度後,羅亦安提心弔膽的看着雷達中的熒光漸漸消失,方鬆了一口氣。「副駕駛」倒是很奇怪的問:「從你剛才的飛行動作看,你顯然使用的是軍隊飛行技術,見到這樣的飛行技術,對方怎會不繼續攻擊呢?」
羅亦安不滿的說:「你想死,早說嘛。我們剛才是迎面飛向它,現在是飛離它。誰都不想引人注意,他們幹嗎繼續攻擊我們?」
「副駕駛」拿起了話筒,調到了一個隱秘頻道,向對方報告了那艘船的方位,便匆匆結束了通話。掛上話筒時,「副駕駛」想起一事,好奇地問:「剛才你通知後艙,說飛機遭遇氣流。你幹嗎不直接說遇到導彈?為什麼要騙她?」
羅亦安聳了聳肩膀,淡淡一笑:「在我們國家,客機遇到導彈時,都是這樣通知乘客的,這是善意的謊言。」
飛機爬升到了預定高度,羅亦安稍稍調整了方向,飛機進入了自動駕駛狀態。滑過一個大圈,兩小時後,飛機將回到原定航線,這兩小時就是他的空閒時間。此地還是恐怖分子活躍的區域,雖然,飛機進入自動駕駛,但羅亦安卻不敢離開駕駛座。打開駕駛艙門,叫來金慧珠,副駕駛讓開了座位,到客艙睡覺。金慧珠便開始以駕駛員的視角充滿新奇的感受這次飛行。
金慧珠看到飛機前面的雲彩,完全是另種景象,高低起伏,白雪皚皚。白雲下面藍色的天空是「海」,白雲是「雪」,雲像是漂浮在大海上的大雪團,很厚很厚,很白很白,白色和藍色相輝映,形成一幅美麗的圖畫。雲團形成了一望無際的雲海。飛機在漫無邊際的雲海上穿行,極目遠望,仿佛整個宇宙只此一種單純而美麗的景色,何等的壯觀!
太陽正在落山,飛機背朝着太陽遠去,團團雲朵在陽光下千姿百態,變化萬端,金慧珠順着光線望去,太陽格外圓、格外大,耀眼的陽光鋪在一片片密密實實的雲層上,雲層上呈現出一個巨大的半圓弧狀的光環,中間還有一道七色的彩帶。她不停地發出讚嘆聲,像個興奮的孩子觀賞着窗外的景色。
萬里高空的陽光斜射入舷窗,照射在金慧珠熠熠生光的項鍊上,滿機艙都是鑽石反射出來的星星點點的光斑,金慧珠痴迷的轉動着手上的粉紅鑽,百開不厭的端詳着自己纖細的手指。鑽石的魔力已徹底的征服了她,連與羅亦安說話都有口無心。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那一盒子鑽飾是否打算用來哄其他的女孩子。」金慧珠突然從迷醉中清醒,不依不饒的問。
羅亦安隨手遞過飛行表,示意她將表格放在腿上,從衣袋裡掏出登機前列文遞給他的一個鹿皮袋,倒出了一堆鑽石原石。「你喜歡,請隨意挑選。」
看着羅亦安像變魔術一樣,又掏出滿滿一袋鑽石原石,金慧珠立刻自以為是的發出一聲驚嘆:「呀,你原來還是個鑽石商人,不對,你還在公司上班,呀,你原來在走私鑽石?嗯,怪不得你會開飛機,還要學潛水,世界各國,你的熟人一大堆——哎呀,不好,你走私鑽石,那這些鑽石不見得屬於你,我拿走這條項鍊,會不會讓你受到組織的懲罰?要不然,我摘下來還你?」
羅亦安為她的純真微微感動。能夠將戴在身上的極品鑽飾再交出去,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需要多麼大的決心——她是真為我着想啊。
羅亦安的手撫在那膝蓋那夢魂纏繞的小肉窩上,把玩許久,再順着那美麗的大腿蜿蜒而上,看着金慧珠臉上紅潮泛起,聽着喘息聲愈發粗重,用輕描淡寫的語氣故意誤導說:「啊,這些鑽石有十分之一屬於我的酬勞,你看中哪個儘管選走。」
金慧珠邊喘息邊艱難地勸解說:「運送一次鑽石,酬勞是貨物的十分之一嗎?羅君,金錢適度是天使,過度是魔鬼。你不可能把全世界的錢都掙到手,而人生短暫,掙再多的錢,關鍵還在於你有命去享受。羅君,以你的職位,你的收入也足夠你享受了,答應我,別再幹了。」
第24章
花樣
羅亦安收回了手,沉默下來。金慧珠的關心使他感動,他不由地從心裡讚嘆一句:「這才是『女人味』。某些女人戀愛時讓男友寵着自己,結婚後仍然要老公百般寵着自己,卻忘記作為一個女人應該做的份內之事。而金慧珠才邁過愛情的門檻,便要為男友着想,這才是女人中的女人。相比較而言,譚彩玲、劉秋卉只不過是讓男人寵壞的妖精。」
遺憾的是,金慧珠並不了解實情。實情是:羅亦安最後走上了一條註定要孤獨的路,不會有人通行,今生註定要隱藏在人群里,不為人知。
「每一條河都有自己的方向」,羅亦安若有所思地說:「有首歌怎麼唱得——我需要一對翅膀,幫助我飛翔。終於有一天,我能夠飛翔了,我才知道,站在土地上的感覺才是最真實的……」
「不過,我從不後悔自己飛翔,因為站在地上,我永不可能知道世界的精彩」,羅亦安最後總結道。
起先,金慧珠擔心地看着面前這個男人。她以為自己的話觸怒了他,故此小心翼翼地等待雷霆的降臨,沒想到羅亦安突然深有感觸地說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這倒讓她準備好的一肚子話落了空。
機艙里寂靜無聲,許久,金慧珠轉了許多念頭,去理解羅亦安剛才的話,只覺得話里充滿了欲罷不能的無奈——難道這鑽石走私是一個組織行為?而羅亦安只是其中的一個鏈條,所以才有欲罷不能的頹然?這或許是唯一的合理解釋。
自以為想通了,金慧珠幽幽地勸說:「羅君,請一定珍重自己。對於世界而言,你是一個人;但對於我來說,你是我的整個世界。」
飛機連續不斷的告警聲打斷了艙內的溫馨,金慧珠對眼前這個男人充滿着盲目的崇拜,竟一點不顯得慌亂。羅亦安則平靜地看了看儀表,輕描淡寫地說:「沒什麼,飛機到了拐點,必須解除自動狀態,手動轉向。親愛的,你去吧副駕駛喊來,在客艙系好安全帶,等我。」
金慧珠依言而去。「副駕駛」小心地帶好駕駛艙的門,輕聲問:「怎麼,該跳傘了嗎?」
「還有十分鐘到達預定地點,你是打算從駕駛艙跳,還是從客艙跳?」
「從行李艙跳,我先去檢查一下行李艙的貨物是否固定好了。整個跳傘過程需要3分鐘,艙門打開三分鐘後請自動關閉艙門——對了,你的女友沒問題吧?」
「沒問題,她現在相信我是個鑽石走私商,即使副駕駛突然消失,她也不會多問的。況且,再有一小時我們降落加油,吸引她一小時的注意力應該不成問題。等我們降落加油後,沒人注意我們換了『副駕駛』。到了明天這時候,我會把她送上回韓國的班機,那以後,即使有人注意你我,茫茫人海中,也不會輕易找見她的。」
「閣下的辦事能力我很欽佩,我們在行李艙內給你留了點小禮物,希望你喜歡。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羅亦安點頭回應。
整個跳傘過程需要3分鐘——哼哼,這幫人不知道在艙裡帶了什麼玩藝,三分鐘時間至少能空投五件貨物,或者是十個人。怪不得飛機會這樣沉重。不過,這一切與自己無關。自己不過是駕着飛機回家,途中稍稍拐了個彎,沒必要追究下去。
十分鐘後,羅亦安按亮了空投燈,隨即,飛機開始劇烈的顛簸起來,十數秒鐘後,飛機恢復了穩定。羅亦安看着亮起的艙門燈,默默的計算着時間。
飛機處於低飛狀態,海面黑黢黢一片,今夜無月,羅亦安僅靠着高度雷達維持着飛行高度,依照約定,他圍着這片海域兜了兩個圈,三分鐘一到,便按下了艙門燈,飛機響起輕微的絲絲聲,飛的艙門正在自動關閉。
艙門燈熄滅了,羅亦安搖晃了一下機翼,感覺到飛機頓時輕了很多,一拉操縱杆,飛機輕快的昂起了機頭,輕盈的向上爬升。
羅亦安按亮了通話燈,招呼金慧珠:「寶貝,沒事了,飛機已擺脫氣流,到駕駛艙來,陪我聊聊天。」
飛機正在傾斜着上升,金慧珠跌跌撞撞的走進駕駛艙,一屁股坐在副駕駛椅上,手按在起伏不定的誘人山巒上,小心翼翼的喘着氣:「太可怕了,我再也不坐小飛機了。這小飛機顛簸得實在厲害,真不知道那些富豪們,怎會喜歡這種破飛機?」
羅亦安逗着金慧珠:「寶貝,你坐過過山車嗎?這玩意可比世界上最驚險的過山車還要刺激,因為沒有一架過山車可以讓人從萬米高空,瞬間跌落到距地幾百米——綁好安全帶。」
看着金慧珠手忙腳落的綁好了安全帶,羅亦安一推操縱杆,飛機從這黑沉沉的大海俯衝下去。
高度表瘋狂的跳動着,飛機像一塊隕石一樣,墜向大海,金慧珠尖聲驚叫,睜大眼睛看着他們投降黑暗,失重的感覺讓她的心臟猛然下落,仿佛要沉落到腹腔,猛然間,飛機直躍而起,呈七十度角向上爬升,金慧珠稍緩了一口氣,立刻又閉着眼睛,使勁兒捏着雙拳,拼命尖叫起來,忽然間,飛機頓了一頓,她睜開雙眼,天地一片茫然,可她總感覺到身體欲向下傾倒,驚問:「怎麼回事?」
「我們在側飛,寶貝,你忘了尖叫了。」
金慧珠愣了一下,立刻閉着眼睛,皺着臉,拼命的尖叫起來。
當地空管部門看着這架小型商務客機花樣百出的玩弄各種飛行技巧,均滿頭霧水。「他瘋了嗎?剛才玩突然下降,隨後又在盤旋,現在忽上忽下,還玩螺旋飛行,怎麼回事?緊急聯繫飛行員,問問出了什麼事。」一名空管人員說。
「耳機里全是尖叫聲——女人的尖叫。」另一名空管人員不滿的抱怨。
「以色列機場回話,駕機的是一位亞洲富豪,飛行執照由德國核發,在英國、法國、意大利均有註冊,各位重要的是最後一句話:該富豪很年輕,隨即的同伴是一位漂亮的韓國美女。」
空管人員齊齊露出色迷迷的笑容,頗為意會的罵道:「這個花花公子。」
金慧珠嗓子已經喊啞,尤不肯干休,羅亦安愛憐的恢復到原定飛行高度,進入了自動駕駛,看了看儀錶盤,他故作輕鬆得說:「寶貝,有兩個壞消息要告訴你,你想先聽最壞的還是不太壞的?」
第25章
歡呼
金慧珠一點沒有慌亂,反而饒有興趣的問:「那麼,最壞的消息有多壞?」
羅亦安用開玩笑的口氣說:「哦,我們的行李艙出了點問題,我們的副駕駛可能墜機了。」
金慧珠瞪大眼睛:「天哪,天哪,怎麼會這樣?」
「我們的副駕駛正在檢查行李,也許他捆好了行李,每捆好自己。不幸的是我們驟上驟下之前,忘了通知他。……具體情況,要等我去行李艙看過之後,才能確定。」
金慧珠用手掩住了嘴,愕然的說:「怎麼會這樣?他不會有事吧?……那麼,另一個壞消息是什麼?」
「我們的油不夠了,剛才的爬上爬下以及翻滾動作讓我們耗費了太多的油,我們現在正在阿拉伯海中央,如果不馬上找機場加油,我倆就必須游泳了……對了,你會游泳吧?」
「從阿拉伯海游到悉尼或者香港,天呢,我可沒這個體力,要不,你背着我游,我們做一對生死鴛鴦。」
「倒也不必游去悉尼,兩個解決辦法,一,我們向北飛,去孟買加油;二,我們向南飛,去果阿加油,並把副駕駛送到醫院。你願意去哪個城市遊覽?」
「去果阿」,金慧珠拍着手興奮的說:「在我們韓國的年輕人中,流行一句話『夏天度假去西班牙的伊比沙,冬天去印度果阿』,這兩個地方最出名的就是瘋狂的通宵海灘派對。我們去果阿,那裡還是世界級文化遺產之,天哪,這次旅行真讓人激動,看過加那利,再去果阿,這都是我夢想中的地方。」
看金慧珠的情形,這對她而言分明是個好消息。羅亦安惡狠狠的笑着,說:「你們韓國的年輕人有沒有告訴你,果阿不僅是個世界遺產之城,它還是世界知名的罪惡之城,在十大罪惡之城中,它排名還很靠前,排在第五位。」
金慧珠一臉的好奇:「呀,還有個十大罪惡之城的說法,這十大罪惡之城排名第一的是哪個城市?」
「淫蕩之城泰國的芭堤雅,泰國官方稱之為『性慾迪斯尼樂園』。」
「那麼,十大罪惡之城排名最後的是哪個城市?」
「美國的新奧爾良,這是座兇殺之城,這座城市裡搶劫和兇殺橫行,安全狀況之糟僅次於中國煤礦。」
「聽我的同伴說,果阿風景很美,古老的教堂散發着平靜、安寧的氣氛,海灘、陽光、海鷗、酒吧、椰林、牧童和笑臉,是藝術家創作的源泉,為什麼它也被稱為罪惡之城?」
「果阿的風光是很迷人,但它是座頹廢之城,它是全世界嬉皮士的樂園,在那裡,你可以發現全世界所有知名的嬉皮士以及嬉皮士樂隊。不到果阿,你不知道什麼叫做頹廢、空虛與無所事事——包括它著名的通宵海灘派對。」
金慧珠側過身體,將臉依偎上羅亦安,一臉哀怨的說:「我想去。」
羅亦安點點頭:「如你所願。」說罷,他便開始調整航向,呼叫附近空管人員,並與果阿機場聯繫。
羅亦安用英語與果阿機場交流,金慧珠全聽明白了。一等獲得許可,機場空管人員便聽見金慧珠啞着嗓子的歡呼聲。聽夠了她的尖叫的空管人員連忙關閉了耳機,齊齊抱怨:「上帝,這些花花公子追女孩的手段真是花樣百出,用商務客機模仿過山車一定會讓那個美女記憶深刻。」
機場人員點頭贊同:「不錯,這麼昂貴的過山車表演一定讓不諳世事的女孩子為之瘋狂。」
機艙里,羅亦安邊解身上的安全帶,邊叮囑金慧珠:「飛機進入自動駕駛,你坐在那裡什麼也別碰。我去行李艙看看,十分鐘後,我回來,十五分鐘後,我們進入果阿機場的空中指揮範圍,然後,我會改為手動駕駛。」
金慧珠膽怯的點點頭,哀求說:「我什麼都不動,你快回來。」
行李艙里,羅亦安檢查着行李狀態,猶太人做事很認真,行李都固定的很牢。這種商務客機的行李艙反而比客艙寬敞,看來,充分考慮到了富婆們那旺盛的購買慾。行李艙里不屬於羅亦安的物品是三隻綠色的長條箱,泡沫所料製成箱子的外殼,具備良好的防震效果——這或許就是那位「副駕駛」所留下的禮物。
羅亦安趴在箱子邊,仔細的傾聽箱子裡的動靜,隨即挑中一個箱子,打開查看,不一會兒,他常常的鬆了口氣。
這箱子裡面傳出的滴答聲不是炸彈的聲音,而是一隻手錶發出的,那是一隻以色列特種兵愛用的萬國牌「海洋時計」手錶,而這隻箱子裡面裝的也全是一些特種兵裝備,比如短距離通話器、針孔攝像頭、長距離竊聽器等等。羅亦安吹了聲口哨,心情愉快的合上了箱子。
看看還有時間,羅亦安將行李全部檢查了一遍,拿出秘族的通信電腦,簡略的報告了情況,並通知他們,自己改在果阿降落。不等秘族回復,他便合上了筆記本電腦,回到駕駛艙。
金慧珠常常吁了口氣,身體頓時放鬆下來,急切的問:「那位副駕駛沒事吧?」
「我們祈禱吧,貨艙里少了一具降落傘,但願他墜海時來得及穿上傘具。」
回到駕駛座上,羅亦安又打開筆記本電腦通知秘族,自己將在果阿停留一天,檢修飛機。明日晚間將直飛香港,如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悉尼他就不去了。
秘族的答覆遲遲未至,可以想象,這一連串的信號發出後,打亂了秘族原有的安排,秘族上下,一定很憤怒。而羅亦安就是想通過這規則許可下的自作主張,向秘族表達:他不喜歡那種計劃執行人對具體事項,在執行之前一無所知的辦事作風。
第26章
攻擊
夜色中的果阿帶着一種獨特的朦朧美,海灘上,篝火處處,一群群狂歡的年輕人醉生夢死的豪飲着、跳動着。匆匆降落後的羅亦安擁着金慧珠,匆匆向瓦加托海灘的賓館群步行而去。經過一天緊張刺激的航行,在這深夜時分,金慧珠已顯得疲憊不堪,昏昏欲睡。一路上,全憑羅亦安拖着走路。
瓦加托海灘是高檔賓館所在,這裡的街頭少了那些吃上毒品,麻木的在街頭晃蕩的嬉皮士,來往的全是衣冠楚楚的歐美紳士。這段海灘鋪的是石板路,路面隨山坡起伏不定,車馬難行。故此,所有的人都坐車到鄰近的街道,再步行前進。
果阿的生活節奏是緩慢的,這裡一周與下一周的生活沒有什麼不同,受當地人得過且過的態度感染,遊客們也懶散的虛擲着每一天的光陰。街道上,幾乎找不見向羅亦安這樣匆匆而行的遊客,其餘的人都悠閒的以完美紳士的鵝步帶着楚楚動人的女伴,東張西望,毫無目的的漫行。
羅亦安的行李全部放在飛機上了,只隨身帶了錢包和筆記本電腦,金慧珠也只拎了個手袋,靠在羅亦安身上,睡眼惺忪的向前雲裡霧裡走着。眼見的快到了酒店,羅亦安鬆了口氣,使勁兒晃醒金慧珠,向酒店快步走去。
一個印度紳士打扮的人迎面而來,此前,那印度人走路的姿勢總讓羅亦安感覺到不對勁兒,在即將擦肩而過的那一刻,印度人左肩微晃,羅亦安的腦海中電光火石般的想起了克拉夫·馬格格鬥術中所述的內容:攻擊姿態。
這個印度人擺出的是攻擊姿態,他的臉上雖然是悠閒的神情,腳下不緊不慢,但他的腹肌收縮,手臂擺放的角度讓他隨時可以抬手——依照他腳下選擇的角度,手臂的目的地是金慧珠的胸部。
羅亦安快速的瞥了一眼金慧珠的胸部,頓時恍然。下飛機的時候,金慧珠出於炫耀的心理將他送的那穿藍鑽項鍊「遺忘」在脖子上,那藍色的鑽石隨着金慧珠的步態在她高聳的胸部上發出一顫一顫的幽光。正是這璀璨的光芒吸引了那印度人。依照情形判斷,那印度人會先扯下這串項鍊,手再順勢而下,扯爛金慧珠的上衣,讓她的胸部暴露在外,乘着兩人驚慌失措掩飾胸部時,他便逃之夭夭。
那印度人抬起手,果然,目標直奔金慧珠胸前,燈火下,那人的食指與中指縫間夾着一個黑黢黢的刀片,鋒尖透着金屬的寒氣。
羅亦安猛地往懷裡一帶金慧珠,雙足用力,抱着金慧珠向後一跳,脫出了印度人的攻擊範圍。
街上所有的人都被羅亦安的突然舉動吸引,順着羅亦安憤怒的目光望去,大家看見那位舉着手尷尬的站在街中心的印度紳士,依據他舉手的位置判斷,這位紳士手的落點應該是女士的胸部。
「色狼」,在所有心中泛起這想法,並用鄙夷的目光看着這位紳士的同時,那印度人指縫微張,沒有人注意到一片微小的黑色金屬片從他指縫落下,悄無聲息的沒入石板縫中。
「你娘唉,光天化日之下敢作這樣的鹹豬手,給我打」,旁觀者中,一個亞裔打扮的人厲聲呵斥,兩名小弟模樣的亞裔漢子應聲而出,揮拳向那位印度紳士打去。
乘這工夫,羅亦安緊急向嚇醒了的金慧珠低聲吩咐:「快點把你的項鍊收起來,他的目標是你的項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