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界(秘界尋奇) - 第19章
赤虎
「瑜伽術!」那亞裔男子驚呼一聲,隨即甩脫了西裝,撲上前去打鬥起來。
片刻間,場中的局面已經穩定,上前幫手的亞裔人陷入左右支拙。這印度人如此難纏到出乎羅亦安的意料。見到金慧珠已收拾妥當,羅亦安將她推到牆角,叮囑:「靠牆站着,看好你的包,誰搭話也別理。」說罷,羅亦安整了整衣服,走上前幾步,近距離觀察這打鬥。
羅亦安選的距離不遠不近,既離金慧珠不遠,有事可以隨時救應,又可使自己隨時插入站圈,而印度人想攻擊他,又必須打倒對手才能做到。隨着羅亦安的插入,那印度人攻勢漸緩,兩人開始互有攻防。
瑜伽據說是一種結合催眠術的柔體功夫,它首先對自己催眠,將疼痛感降至最低,將肌肉的耐受力放至最大,然後它對敵手催眠,利用攻擊角度變化造成的視覺偏差,讓對方錯以為瑜伽的出拳角度不可思議,因而處處小心,最後陷入單方面的防守,被動挨打。
羅亦安的性格堅強的像一根鐵條,擁有絕對的自信的他不受催眠術的影響,一眼就看破了印度人的伎倆,讓印度人的攻擊變得不自信,此消彼長,那亞裔漢子信心上升,氣勢洶洶地打出了連續的快拳。
「好機會」,印度人步步後退,距離羅亦安不遠。而經過克拉夫·馬格系統的訓練,羅亦安的攻防範圍要比普通人稍大,這個位置、這個角度,正方便他起腳出擊,而羅亦安沒有浪費機會的習慣,毫不猶豫地一腳踢出。
印度人扭了扭身子,沒等他做完動作,腳到,人倒,打鬥結束。
若是有以色列教官在此,一定會對羅亦安大加讚賞。因為羅亦安的動作充分體現了克拉夫·馬格格鬥術的精髓:用最簡單的動作,儘可能快的完成進攻。沒有不必要的舞蹈花招,沒有複雜、拖沓的POSS。
第27章
大盜
那印度人靠近羅亦安,本打算設下陷阱誘使羅亦安進攻,以便儘快解決這個威脅。但羅亦安用簡潔、乾脆、快速的出擊,終結了印度人的幻想。腳到時,印度人本想靠扭動身體,化解羅亦安的強力一擊,但羅亦安腳速過快,快得沒給他機會完成動作,腰部便承受了一擊。
印度人痛苦地捂住腰部,踉踉蹌蹌地倒退着,羅亦安拉住欲跟蹤追擊的那名漢子,用英語平靜地對印度人說:「你不是色狼,你是強盜,你的目的是搶我女伴的項鍊,你手上夾着刀片,還想劃傷我的女伴,剛才我替你一腳,就是為了踢飛你手中的刀片。呶,刀片在這裡。」
羅亦安拖着幫手的亞裔男子,搶步到了印度人丟下刀片的地方,撿起黑色的刀鋒向眾人展示。
金慧珠嚇了一大跳,驚叫出聲。這聲驚叫效果格外好,過路人見到楚楚可憐的金慧珠,想到這印度紳士竟然如此惡毒,竟要對這美女下手,讓這樣嬌小可愛的小姐破相,實在令人髮指。頓時,西瓜皮、西紅柿、吃剩的水果核瀑布般向印度紳士傾瀉。而剛才與其打鬥的亞裔男子更是憤怒不堪,數次欲過去追打,卻掙不脫羅亦安的手。
印度男子本想辯解刀片不是自己的,或者,說自己早已把刀片丟棄,可腰部傳來的疼痛讓他開不了口,飛來的雜物湮滅了他微弱的哼哼。等到羅亦安開口怒喊「滾」時,他已經疼得滿頭大汗,想開口也說不出話來。
看着印度人跌跌撞撞地跑開,羅亦安放開了手,那亞裔男子才邁步想追,又停了下來。
「日本人?韓國人?」他問。
「華人!我是羅亦安。感謝你的出手相助,我請你喝一杯怎麼樣,我們好好聊聊。」
那亞裔男子伸出手來,與羅亦安相握:「我就覺得像是同胞,我的中文名字叫鄧飛,從阿姆斯特丹來。朋友,你為什麼阻止我追他?不追上那印度人,我們有大禍了,你知道嗎?」
同胞?羅亦安發覺鄧飛長着一張混血兒的臉,相貌中更多的偏於西方人,眼窩深陷,鼻樑高聳,皮膚蒼白,英語說得很流利,這半天工夫,只用英語與羅亦安交談。倒是他兩個手下,還是典型的華人相貌,其中一人還是個單眼皮。
路邊的人漸漸散開,羅亦安邊招手示意牆邊的金慧珠過來,邊關切地說:「你的手下還躺着呢,我們快點叫醫生來,至於那位印度人麼,也沒搶走什麼,我們不用追了。」
鄧飛吼了一嗓子:「混蛋,快爬起來,還要我親自扶嘛?」隨即,扭頭對羅亦安說:「那個印度人如此了得,我懷疑他是阿尼爾的人……阿尼爾是誰?世界百大盜賊排行榜你知道嗎?……算了,這種榜單你這樣人不會知道。總之,阿尼爾是位大賊,其偷盜技術在世界排得上名字。一百大盜賊排行榜是根據國際刑警組織下達的通緝令排出的榜單,亞洲有六位上榜的人,除去亞美尼亞人索羅斯,日本人宮本敬二,土耳其人阿薩德,就是三位印度人,其中就有果阿的阿尼爾。」
羅亦安摟了摟金慧珠,輕拍着她的脊背,沖鄧飛發出了邀請:「這巷子裡人來人往,我們堵在這裡說話不方便。不如我們先去酒店,我叫醫生幫你的小弟檢查一下,我們到酒店再聊怎麼樣?」
鄧飛看了看那印度人逃走的方向嘆了口氣:「只能這樣了,現在想追也晚了。走吧,我和你去酒店,也許阿尼爾的人看我在,會手下留情。」
羅亦安住進了酒店,本想要求鄧飛等人去酒吧坐坐,沒想到熱心的鄧飛,堅決不肯離開房間寸步:「你不知道,阿尼爾這個人手段很兇殘,如果那個印度人真是阿尼爾的手下,他的報復馬上就回來……不行,我得找幾把槍來防身。……唉,你們這類人不懂得,當時,我們就應該幹掉那個印度人,省得他在阿尼爾面前胡說。」
羅亦安打開冰箱查看了一下,打了電話叫了酒店服務,並不顧鄧飛的推辭,堅持叫醫生來替他的手下檢查。一切安排好後,羅亦安平靜的說:「世界百大盜賊排行榜這麼不值錢嗎?一個街頭偷錢包、溜門撬鎖、明搶明奪的混混也能上榜?這榜單實在可笑。」
鄧飛正嘟囔着,「你們這些人就是毛病多,稍微蹭破點皮也要叫醫生,真麻煩。」聽到羅亦安的問話,嚴肅地回答:「阿尼爾不是小賊,他是一位博士,一百萬美元以下的小生意,從不值得他出手。不過他有些徒子徒孫,喜歡向遊客下手。」
此時,金慧珠洗浴完畢,娉婷的走進客廳,站在羅亦安身後,伸手按摩着羅亦安的肩膀,鄧飛瞥了一眼金慧珠,補充說:「不過,你女伴那串項鍊,應該值一百萬以上了。阿尼爾即使親自出手,也不算掉價。」
鄧飛與羅亦安的談話是用英語進行的,金慧珠聽懂了鄧飛對她項鍊的估價,嬌笑盈盈,微微自得。
門鈴響了,客房服務生在門外喊着:「先生,您定的餐來了。還有您請的醫生。」
鄧飛及其手下緊張起來。羅亦安一指套間,示意金慧珠躲入,等套間門關閉,他輕聲沖鄧飛說:「我那一腳,踢在印度人的脾臟上,用的力道恰好讓他的脾臟輕微出血。如果他是阿尼爾的手下,我想他支持不到見阿尼爾。」
「好」,鄧飛以拳擊手,喝彩說:「痛快。」
忽然,鄧飛明白過來:「先生究竟是何人?我們街頭打滾生死無所謂。可沒見過像先生這樣殺人於不動聲色之間的高手。」
羅亦安一指房門:「我要在此停留一天,我想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彼此了解,我會好好答謝你的幫忙,現在,我們先把客人迎進來。」
鄧飛指示一名手下前去開門,其餘人各找隱蔽處躲了起來,羅亦安則穩穩的站在房中,沖走到門邊的那人點點頭。
第28章
挽留
鄧飛指示一名手下前去開門,其餘人各找隱蔽處躲了起來,羅亦安則穩穩的站在房中,沖走到門邊的那人點點頭。
門開了,六名僕役推着六輛餐車魚貫而入,兩名醫生拎着出診箱步步尾隨,鄧飛見到這情況,一個箭步從藏身處竄了出來,與羅亦安並肩而立,用蹩腳的粵話低聲向羅亦安嘀咕:「怎麼這麼多人?我最多對付3個人。」
也許是翻譯芯片中對中國方言的欠缺,羅亦安聽鄧飛的話聽得很費勁,雙眼從進來的人身上一一掃過,他還是採用標準國語回答:「不用緊張,那位……印度人不可能這麼快找見我們,進來的這幾位肌肉鬆弛,不可能是打手。」
考慮到阿尼爾的譯音可能會讓進來的印度人警覺,羅亦安含含糊糊的將那名字一帶而過。鄧飛聽懂了他的意思,雙肩松馳下來,補充說:「檢查一下餐車,留神醫生的箱子,放炸彈可不需要專業人士。」
羅亦安話中有話安慰鄧飛:「放心,這幫人要是在我面前敢安炸彈,那是魯班門前耍大斧,關公門上舞大刀。」
鄧飛聞言,眨了眨眼睛,卻選擇了沉默。
幾個印度僕役一字排開,有板有眼地抖開餐巾布,為羅亦安等人排好餐刀,餐叉,動作標準地端起咖啡壺,給空杯斟滿。沒有人喊節拍,幾個人動作卻整齊劃一,活像是一支軍隊在做早操。
據說,印度人是世界上最好的僕人,也是世界上最昂貴的僕人。他們為大英帝國貴族服務已有四五百年傳統,在刻板的英國貴族的薰陶下,形成了一整套成理論、成體系的服務操守。現在,這些印度僕役正在用行動詮釋這套服務體系,不過,羅亦安卻不滿意這傳統。
他不滿意的不是印度僕役的「傳統」服務,而是他們的「傳統」頭油,這種頭油發出一種「傳統」的刺鼻氣味,讓羅亦安無法忍受。
英國人常說:一上電梯,就知道這電梯是否有印度人坐過。因為印度人坐過的電梯有一股印度人的味道。羅亦安此時方明白,那些刻板的英國人躲躲閃閃想說出的意思。
「不用服務了,小費給你們,請讓我們自己來」,羅亦安伸手按住餐車把手,微微晃動把手,豎起耳朵傾聽餐車上傳來的響動。
果阿城始建於1510年,當時,葡萄牙殖民者征服了印度,建立果阿城,把它當作葡萄牙統治者在印度的首府。因此它的城鎮、街道和建築都具有濃郁的葡萄牙風格。許多居民信奉天主教,城內60多座大教堂保留完好,其中7座教堂尤為突出。果阿因此獲得了世界級的文化遺產的稱號。
果阿城也有「東方夏威夷」之稱,西方玩世不恭的嬉皮士喜歡這裡,是因為這裡廉價的東方異國情調、和煦的陽光和金色的沙灘,椰林掩映的林蔭道、當然還有源源不斷的大麻。由於在果阿吸食大麻是合法的,因此嬉皮士認為他們找到了一個盡情放縱的好去處。
其實,在果阿,不僅吸食大麻是合法的,印度警察的腐敗令人瞠目結舌,只要你有錢,在這裡殺人放火也是合法的。不過,這些暴行必須在陰影下進行——不管怎麼說,這是個著名的旅遊城市,為了吸引遊客來花錢,它的治安狀況明面上還過得去。
經過一夜休整,羅亦安精神百倍的拉開窗簾,窗外美景撲面而來。街道上,結束徹夜狂歡的人,帶着夢遊般的表情尋找酒店,準備休息,這個充滿歐式風格的小鎮,像個睡眼惺忪的美女,美麗中透着慵懶、拉丁式的熱辣中參雜着印度式的悠閒,東西方截然不同的兩種風格有機的組合在一起,給人一種奇特的感受,正仿佛一個吸食大麻後的嬉皮士,頹廢中帶着莫可言喻的興奮,那種感覺無法用語言表達。
這個古老的小鎮,葡萄牙人在建設的時候,沒有考慮到交通的因素,很多鋪着石板的道路七彎八繞,最後成了羊腸小道,交通的不便利,導致這個城的生活節奏極其緩慢,不到正午,小城不會從睡夢中甦醒。到了正午,便又開始了夜復一夜的狂歡,狂歡是這個小這唯一的生活目的。鄧飛等人來到這個小鎮沒多久,便已經染上了這個小鎮的頹廢習氣。此刻,他與手下正橫七豎八的躺在客廳,酣睡未起。
昨夜平平常常地過去了,正如羅亦安所預料的,在這樣一個生活節奏緩慢的城市,想要把搜尋他們的命令下達到相關人員,至少需要一整天的時間,到那時,羅亦安早已駕機離去。
虛驚一場的鄧飛等人本打算告辭而去,但羅亦安充滿感謝的挽留住了他們。通過交談得知,鄧飛原本屬於阿姆斯特丹華人社團的主力干將,在即將接任老頭子的職位,獨立坐館時,遭到了越南幫的襲擊。火併結束後,在警方的壓力下,他們不得不攜帶兩名忠心的手下出逃果阿。
兩年過去了,阿姆斯特丹華人社團另立了新主,對鄧飛的照顧也越來越敷衍,失去了經濟來源,又無法回到阿姆斯特丹,鄧飛便帶領手下,混跡於果阿的賭場、俱樂部,掙一些小錢,維持生存。昨晚,見到羅亦安時,剛好鄧飛收工回家。
羅亦安訂的是一個大套房,有四間客房與一個大客廳,本來足夠安置鄧飛等人,可鄧飛堅持要與手下一同守在客廳,也許正是這種同甘共苦的義氣行為,讓他的手下即使在困苦中也沒有棄他而去。
第29章
資助
羅亦安的腳步雖輕,但還是驚醒了心頭有事的鄧飛,拍醒了兩名手下。乘着他們洗涮的時候,羅亦安發出了邀請:「讓你的手下在這裡守着,我倆去酒吧談談。」
鄧飛點頭首肯,叮囑完手下後,尾隨羅亦安來到餐廳。
「禮下於人,必有所求。我們順手的幫忙,不值得你這麼隆重招待,說吧,你找我們有什麼事?」默默無語的吃完早飯,在侍者收拾餐具時,鄧飛忍不住開口詢問。
「我有一架飛機,今晚飛離果阿,飛機上有幾個空座位。我想知道,你的下一個目的地在哪裡?我可以帶你同行。」羅亦安用小勺攪動着咖啡,一板一眼的舉動仿佛是一個紳士舉止的教科書。
「下一站?我還不知道明天的飯在哪裡吃呢。嗯,下一站,明天再想吧。如果你是在擔心我們得罪了阿尼爾,今後不好在這裡討生活,那真謝謝你的關心了。沒有一百萬,阿尼爾不會出手,我們這種小人物引不起他的興趣的。」
「阿尼爾」,羅亦安不屑的揮舞着咖啡勺,說:「一個竊賊,永遠成不了社會的主流。果阿的警方再腐敗,也不會明目張胆的允許一個竊賊挑戰一位來度假的富豪,陰溝里的老鼠跳上餐桌,等待它的命運只有死亡。這盛宴不是老鼠玩得起的,我根本不在意阿尼爾。只是,在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裡,講義氣的人越來越少了。你想呆在這果阿城,一寸寸的腐爛下去嗎?那你可以拒絕我的邀請,否則的話,我手裡有一個職位,我機艙里有一個座位,你想賭一把嗎?賭賭你的命運是否可以改變。」
鄧飛按奈住心臟的狂跳,儘量用平靜的語氣回答:「請講!」
羅亦安悠閒的端起咖啡,輕輕的抿了一口:「我有一筆資助,你挑一個地方,我的飛機把你送到那裡,你可以完全自主的發展,或許有一天,我會需要你幫忙,一點小忙。當然,這種幫忙不是免費的,我需要你建立一套運輸系統,當然,我不會讓你運輸毒品,我也希望你本人不要沾染這個。你成立一家正式的公司,正正經經的營業,順便搞一點潛實力,怎麼樣?」
鄧飛考慮了很久,突然吐出兩個字:「越南。」
在羅亦安驚愕的目光中,鄧飛補充說:「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剛才想了一下,新加坡法律太嚴厲;馬來西亞、菲律賓比較排華;香港的社團比較成熟,外人插不進去腳;惟有越南剛打開國門不久,官員腐敗和印度有得一拼,以我的混血相貌到越南投資,那些患了外資饑渴症的地方官員一定很縱容。在越南金蘭灣,我也有朋友,會很快在那裡立住腳。」
「好,就這麼說定了,我給你100萬美元,你的公司我占三成股份,怎麼樣?」
「成交。」
兩隻手握在一起,鄧飛誠懇的問:「你的財務人員什麼時候到?我們兄弟都不懂財務,你派個財務來,一方面監督公司運作,一方面幫我們兄弟的忙。」
羅亦安手一擺,大度的說:「你們兄弟都是義氣之人,我相信你們。財務人員你們可自己在當地僱傭。」
實際情況是,羅亦安拿不出一個懂財務的心腹,與其雇一個不知根不知底的人到這個遊走於法律邊緣的公司里,耳聞目染學壞了,反而不如全盤相信鄧飛。
等到金慧珠醒來已是下午,羅亦安已與鄧飛敲定了一切合作事宜。成為合作夥伴的鄧飛,對待金慧珠的態度愈加恭敬。他的兩名手下名叫索文、李波,他們伴隨鄧飛兩年,如今看到苦日子熬到了頭,立刻精神煥發,跑前跑後的引領着金慧珠逛遍了果阿的大街小巷。而羅亦安則躲在酒店客房,藉口詢問「副駕駛」的情況,與秘族進行着溝通。
時間匆匆而過,到了傍晚,羅亦安一行數人飛離了果阿,在越南稍一停留,丟下鄧飛等人後,羅亦安直飛香港。
夜色下,香港燈火通明,在機場塔台的引導下,羅亦安的飛機平穩的降落。根據安排,金慧珠沒出機場便轉到了前往漢城的飛機。送走了依依告別的她,羅亦安長出一口氣,急忙開始與譚彩玲通話。
「死安子,這麼多天一點信也沒有,死哪裡去了?」譚彩玲先是劈頭蓋臉一頓痛罵,然後才簡略的介紹了一下國內的情況:「你訂的設備都已經到了,那個老外正在指揮建工廠。嗯……新設備已經在舊廠房安裝,第一批貨物,那幾個老外聯繫的人,全部買下,貼牌出口了。工廠開工,工人們也穩定下來,秋卉已經辭去原來的工作,專門去搞管理。安子,你還要人幫忙不?要不,我也過去。」
羅亦安想了想,回答:「彩玲姐,我們新廠房建完至少需要一年。在此之前,連我自己都不打算辭職——正如彩玲姐說的,我現在需要工作經驗。我想,暫時秋卉姐一人幫忙足夠了。一年後,需要幫忙時,我不會跟彩玲姐客氣的。」
掛上了電話,羅亦安隨身帶的小商務通響了。這小商務通其實是個加密的全球定位電話,不知道秘族竊取了那國的通訊頻率,電話的音色格外清晰。自從羅亦安自作主張改變預定航線後,秘族啟用了電話,以保持與羅亦安的即時聯繫。
按照指示,羅亦安在香港機場租用了一個機庫,將那架小飛機存放在起來,而後,把領取飛機的憑證寄給秘族指定的地址。一切搞定,羅亦安才出了機場。
第30章
交接
超精密數控機床通過輾轉已經到了香港,羅亦安順便採購了幾大貨櫃的機械加工設備,將機床於自己的行李混在貨櫃裡,釋釋然的通過羅湖口岸進入深圳。
羅湖口岸每天過往幾十萬輛車,對於中國人自己採購自己用的物資,只要照常申報、納稅,檢查不是很徹底。羅亦安手頭有本公司開的貨單,將那台超精密數控機床以普通車床申報,海關人員見到納稅數目與車內貨數相同,便一路開了綠燈。
回到工廠,便是一輪緊張的設備安調試過程,譚彩玲、劉秋卉雖然深感與羅亦安聚少離多,然而,兩人對於羅亦安一頭扎在工廠里卻頗為支持。
「沉浸在事業中的男人不左顧右盼,不朝秦暮楚,還是家人生活的有力保障。一心一意拴在事業中的男人,看着讓人疼,想着讓人愛。」譚彩玲已得到了那套彩鑽首飾,不自覺地為羅亦安開脫着。
「培育愛情必須用和聲細語,我們不應該對他過分苛責。只有閒人才把愛情當作正事,而忙人只把愛情當成消遣。」劉秋卉也把玩着自己的彩鑽飾品,應聲附和着。
在兩女的支持下,羅亦安除了在S公司晃晃,其餘的時間全用在安裝儀器設備上。回來的路上,那位「副駕駛」留下的禮物,除了一些特工設備,就是一大堆莫明其妙的集成電路板。經過史潘森的辨認,那些電路板一一找見了出路,部分被安裝在機床上,部分則成為掘地機器人的控制芯片。忙忙碌碌中,兩個月過去了,羅亦安準時收到了秘族的召喚。
在這兩個月期間,金慧珠曾數次聯繫羅亦安,但大多數時候,羅亦安不是在工廠忙碌,就是處在譚劉兩女的貼身緊盯下。金慧珠說幾句親熱的話,沒有換來應有的回應。終於,在羅亦安動身出發那天,金慧珠也動身來華,希望面見羅亦安,責問他冷淡的原因。可惜,羅亦安當時絲毫不知道後院已起火。
取回了在香港機場存放的飛機,羅亦安一路經過數次加油,直向南太平洋飛。秘族的潛艇繞過好望角,也正向這個方向駛來。羅亦安與他們匯合的地點就定在南太平洋。
南太平洋被認為地球上最神秘的大洋,這裡島嶼稀少,尤其是在澳大利亞以南,非洲與美洲兩塊大陸間幾乎不存在小島。由於無遮無掩,一個小小的海浪可以前浪推後浪地行走數千、甚至上萬公里,直到非洲或美洲海岸阻隔了它,才能停下。而在好望角以南,海浪的浪谷可以環繞地球一圈也沒有遮擋。因為這種地理特性,這裡浪高風大。自蘇黎世運河挖掘貫通後,在南太平洋上航行的船舶極稀少。甚至有許多著名的遠洋輪船船長,終生未在此地行過船。
這種特殊的航運環境,正好被秘族利用,成為他們主要的活動區。而羅亦安受訓時的那神秘小島,也隱藏在這片海域。
飛機到匯合點時,正好是夜間,潛水艇悄無聲息地浮出水面,發出了無線電訊號,羅亦安關閉了引擎,緩緩地降落在海面。
波浪洶湧中,潛艇放下一隻皮筏,一人劃着它向飛機走來。羅亦安走出機艙,站在機翼上,向對方扔出了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