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界(秘界尋奇) - 第25章

赤虎

  「我做人的原則是:從不拖欠人情。既然你認為我們是朋友,那,你不介意收下朋友的禮物吧。」

  淡藍色的鑽石發出的光芒仿佛蝴蝶的羽翼般色彩紛陳,它在空中舞出一道優美的閃電,然後悄悄地停落在周靜柔胸前顫巍巍的峰巒上,滑落至衣領的褶縫。周靜柔急忙用手遮擋,在它滑落到地上之前,逮住了這個藍色精靈。等她舉至眼前,海的清新撲面而來,晶瑩剔透中那驚心動魄的美立刻征服了故作矜持的她。

  「呀,真美,美得令人窒息」,周靜柔幾乎是立刻把它戴上,轉動着手腕,從各個角度欣賞着:「我快喘不過氣來了……啊,這,是否太貴重了?」

  周靜柔戀戀不捨地欲取下戒指,卻光有動作沒有行動。蘇雪伸着手,忽閃着大眼睛貼在她身上,只等她取下戒指,自己好拿到手裡細細欣賞。等了許久,沒見周靜柔成功。

  「指圈很緊嘛?要不要我幫忙?」蘇雪不識趣地問。

  「朋友的禮物不在於是否貴重,而在於那份情意。兩位,我馬上要出國公幹,而我女友在國內沒熟人,兩位如肯在我女友寂寞時,陪她聊聊天,消磨一下時光,這份情意我會予以回報。」這會兒功夫,羅亦安已調好了酒,正細心地斟滿每個酒杯:「好了,兩位,來嘗嘗我的手藝。」羅亦安邀請道。

  「謝謝」,周靜柔立刻停止了摘戒指的努力。端起酒杯時,仍不忘欣賞手上的戒指:「這戒指真漂亮。」

  三人邊飲酒邊聊了起來。羅亦安知識面豐富,應付這樣兩個小女孩還不是手到擒來,海闊天空一侃,兩個小女孩已迷失得一塌糊塗。以周靜柔數年在酒吧聊天的經歷,見過數百男人,卻未見過像羅亦安這樣充滿紳士風度的優秀男士。深知如何討好男人的她在有心逢迎,場面立刻熱鬧起來,連初始有點悶悶不樂的蘇雪,也忘卻了自己的嫉妒。

  浴後,盛裝打扮得金慧珠走下樓時,客廳的地上已扔了兩個空酒瓶。蘇雪半醉地斜躺在沙發上,高舉着酒杯吼着不知名的歌。周靜柔端着一盆剛拌好的水果沙拉,正拿着牙籤戳着一片水果,堅持要餵給羅亦安。

  「各位,這麼晚打攪,真不好意思」,金慧珠鞠躬致禮。

  周靜柔蘇雪扭頭觀看,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燈光下,金慧珠圓潤的脖頸上,藍鑽項鍊閃着幽幽的海洋光芒,在她臉部形成一團光暈。浴後,小麥色的皮膚透着淡淡玫瑰色,不必觸碰便知每個細胞都是飽滿的。骨梁挺直、小巧精緻的鼻子,菱形飽滿的唇,優雅的額頭,配上長圓形、找不出一絲皺紋的面孔,帶着明麗的艷色、誘人的氣息、潤滑的觸感和柔韌的彈性。

  她的美麗有一點妖嬈、一點孩子氣,配上精緻秀美無瑕疵的五官,健美的臀部輪廓隆起,成為柔美的波形,臀部下面彎入的曲線圓渾而柔滑,這些在人體上變化、活動着的曲線,猶如高潮迭起、跌宕有致的交響聲樂中的和弦。

  所有的這些,呈現在你面前的美人,令人暈眩!

  「你真幸福」,這是周靜柔對羅亦安的感慨。這句話她用英語說出來,是希望金慧珠也同時聽聞。

  「多謝您的誇獎」,金慧珠一邊鞠着躬,一邊遞上手頭的包裝盒:「倉促到來,真是冒昧。一點小禮物,不成敬意,請務必賞臉。」

  幾個女人忙着互致問候,羅亦安欣賞地看着金慧珠,轉身打開那藏彩鑽的暗格,取出一條手鍊、一對耳環、一枚胸針,招手拉過金慧珠,一一替她佩戴上。

  帶起了全套首飾的金慧珠宛如童話里的白雪公主,她的美麗向太陽般奪目璀璨,令人不敢仰視。

  女人最好的炫耀目標就是同性。金慧珠幾杯酒過後,就與周靜柔蘇雪打成了一片。在頻頻顯示自己與羅亦安的親密之後,也藉機探問羅亦安的生活圈子。當然,周靜柔、蘇雪不可能知道詳細情況,出於女人的驕傲,也為了不讓金慧珠看穿酒吧女的身份,只好延續着最初的謊言——她們是羅亦安的朋友,但關係一般,來此只為陪他喝酒。

  幾個女孩越聊越開心,直接把羅亦安撇在了一旁。聊起女人感興趣的話題來,首飾、化妝、韓劇、明星……。

  談話中,金慧珠頗為賞識周靜柔的口齒伶俐,帶着幾分醉意懇求:「周小姐,你英語說得真好。」金慧珠說到這兒,快速地瞥了一眼羅亦安,繼續說:「我這次來華,打算長期在此工作……你能不能教我說漢語?」

  羅亦安用漢語插話:「周小姐,學費多少,請開個價——你不妨開高點,我馬上要出國旅行,她在這裡沒有朋友,你要是肯陪伴她,請開個合適價碼。」

  周靜柔直起了腰,略為沉思了一下,說:「還有兩個月到暑假,在此期間,如果法國的邀請函到了,我就必須證明自己有足夠的學費。否則,就要再等一年。嘿嘿,我以前花錢太厲害,看來,真需要找個工作,再掙一年錢。這樣吧,我一邊找工作,一邊教金小姐,錢嘛,我們是朋友,你看着給吧。」

  金慧珠聽不懂,帶着疑惑的表情問:「亦安君,你剛才說什麼?」

  羅亦安用英語解釋,以便雙方都聽得懂:「周小姐馬上快畢業了,她想留學,學費昂貴,她需要錢需要工作。我想,我馬上要去旅行,也許,她能陪你熟悉這個城市,幫你安置下來。我打算雇她。」

  金慧珠立刻用韓語與羅亦安交流起來,周靜柔聽不懂,蘇雪更是一頭霧水,只見羅亦安不時點頭,不時搖頭。最後,兩人似乎達成了一致,羅亦安開口說:「好吧,周小姐,我雇你兩個月,月薪1.5萬元,但你必須每天陪她6小時,怎麼樣?」

第48章

驚醒

  周靜柔歪着頭,微笑着:「也就是說,中午兩小時,其餘時間合計4小時……你真會剝削,這樣,我還有自由時間嗎?」

  「啊,你這樣說,我當你答應了。」羅亦安舉起酒杯,輕觸了一下周靜柔的杯子,一飲而盡。

  周靜柔輕抿了一下杯中酒,煙波一橫,問:「女友才來你就要走,郎心真狠。對了,你要去哪兒?去多久?」

  周靜柔剛才體會了別人用她聽不懂的語言交流,帶給自己的隔閡感,現在,說話儘量選用了英語。

  「公司有事,行程早已安排好了,我打算去新西蘭談筆生意。」

  「新西蘭,我在『魔戒』見過它的自然風光:綿延高聳的山脈、白雪皚皚的峰巒、水汽蒸騰的火山、晶瑩璀燦的湖泊、連綿彎曲的海岸線、深嵌大陸的神秘峽灣以及青翠茂盛的雨林,真是美輪美奐。」周靜柔兩眼全是星星,用羨慕的語氣說。

  「啊,是魔戒的外景地呀,我看過那電影,大森林、沼澤地,山洞,連空氣中都充滿魔力」,周靜柔剛才一急,用漢語說出她的艷羨,蘇雪也眼睛閃亮地附和。

  兩個女人說的漢語金慧珠聽不懂,倒是她一句關切地告誡引起了周靜柔的驚呼,金慧珠說:「亦安,新西蘭被人稱作『小偷的天堂』,那裡的小偷尤其喜歡偷華人,因為華人喜歡把貴重物品隨身攜帶,亦安君,請多多保重。」

  「什麼?她說那是『小偷的天堂』,如此美麗的地方,怎會有這種綽號?」周靜柔不禁用漢語詢問,蘇雪聽了,也直嚷嚷不信。

  羅亦安端着酒杯,斜靠在牆上,向兩位女士解釋:「這是因為去新西蘭的中國遊客經常遭竊,去年,曾經有一個中國旅遊團下了飛機乘旅遊車進城吃飯,客人剛進飯店,小偷直接把旅遊車開走了,等警察找回旅遊車,所有的行李連標籤都不剩了。

  新西蘭還有個很搞笑的特色:華人晾曬或放在院子裡的東西,白天或晚上忘收了,不用擔心,大到割草機,小到一隻襪子,保證會有人替你收走。如果你開車時不小心掉了一個兩元硬幣在座位上閃閃發光,當你鎖好車去辦事回來時,十有八九你的車窗玻璃已經碎了。至於放在室內的物品,用警察的話說:就是距窗戶1.5米以內不要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更叫人傷腦筋的,是新西蘭法律對小偷的寬容。有一種說法是,1840年英國政府通過『懷唐義條約』,將新西蘭變成了英國殖民地,於是原住民認為,自己的土地都被別人『偷』走了,那麼偷他們一點東西又算什麼?而白人殖民者出於內疚心理,對於原住民小偷格外寬容,因此就形成了現在的局面。」

  「法律對小偷很寬容,難道警察見了小偷也不管嗎,那是什麼世界啊?」蘇雪追問。

  「實際上,到國外後你就會發現,中國教育的那一套完全行不通。」羅亦安好心地提醒:「周小姐,你今後要去留學的話,需格外注意這些差別。比如,在中國,政府常要求市民見義勇為。但在國外,見義勇為是一種罪行,甚至是一種危害國家憲法的大罪。而新西蘭對這一點處罰格外重。每年都有一批才留學或移民的華人,因為見義勇為被收押,被驅逐。」

  「怎麼會這樣呢?」事關己身,周靜柔放下了矜持,問。

  「國外的法律認為,不是任何人都具有執法權力。執法權力只屬於在議會監督下的特殊群體——比如警察。國外的法律同時認為:確定嫌犯是否有罪,權力在於陪審團。在嫌疑犯未被定罪前,它是享有合法公民權的市民。而你也是一個普通市民。

  舉例來說,假如你在街頭看見小偷行竊,在警察為向你提出求助前,你『見義勇為』了,那你就犯了重罪,因為你私自使用了不屬於你的、不受監督的執法權——假如你手持什麼刀了棍了威脅小偷,你就犯了恐嚇罪;假如你罵了小偷,你就犯了侮辱罪;你還不能同小偷有任何身體接觸,假如你抓住小偷不讓走,你就犯了非法拘禁罪;你更不能打小偷,否則你就犯了傷害罪。如果你在國外,不幸『見義勇為』了一次,本着重罪優先的慣例,法庭可以不追究小偷犯下的輕罪,卻要對你量刑。

  在新西蘭,假如小偷入門行竊,你家養的狗把小偷咬傷了,而你又沒有在牆上、門上到處貼有『家裡有狗會咬人』之類的醒目告示。你就犯了狗類疏於管理罪。你的狗會被處死,而你則要準備好給小偷大把賠款。

  在美國,雖然不准你在街頭見義勇為——尤其是在警察求助前。但如果在你家裡遇到竊賊,只要你能證明此人非你邀請而來,你就可以合法的打死他。但在新西蘭,如果你在家抓住行竊的小偷,你所能做的就是告訴小偷『你坐沙發上等着,我去叫警察』。小偷願不願意坐,就看給不給你面子了。假如小偷是個新手,一驚慌跑出門外或跳出窗戶時不小心扭傷了腳,國家有個機構馬上會給他提供免費醫療,還會給他誤工補助。」

  「那我的家就這樣被偷了,我的損失怎麼辦?萬一小偷攻擊我,難道我連正當防衛都不行了嗎?我在路上被搶了,難道路人視而不見,反而是正確的?」

  「你和小偷兩個人在房裡,你說你正當防衛,你怎麼證明,如果你無法舉證,那你就不存在正當防衛。」羅亦安解釋說:「至於新西蘭小偷,據說他們很善於自我保護,通常,他們入屋行竊時,不僅不破壞屋主的東西,還經常幫屋主打掃房間。他們會洗乾淨髒盤子,擦乾淨玻璃、替屋主拖地,收拾房間——當然,順便也搜羅屋主的財產,打包,帶走。

  萬一出現例外,小偷行竊時撞見屋主,他們不會攻擊屋主,他們攻擊自己,把自己打得鼻青臉腫,然後躺在地上等警察來。有經驗的屋主遇到這事,他們反而要賠一筆錢,懇請小偷走路——因為警察來了,有罪的可能是屋主。

  此外,當你的生命或財產遭遇危險時,警察當時不在你身邊,那不是你的責任,也不是陌生過路人的錯誤——國外的理論是:你是納稅人,你納稅養了一幫警察,不是讓他們上班喝茶看報紙,下班鑽歌舞廳泡下一代。當時,警察應該在你身邊,或者說他們必須在街頭巡邏。

  最後,當竊案已經發生,你打電話報警,警察勘查現場後,會給你一個表格證明你遭竊,你可以拿它追究政府責任,讓政府或保險公司賠償你的損失。」

  女人的思維是發散性的,不久,聊天的話題已天南海北。蘇雪不甘寂寞,用笨拙的英語,連比劃帶示意,也參與到話題里,為大家介紹家鄉的風光。金慧珠不時要求兩女,將話中的詞彙用漢語表達出來。然後生硬地鸚鵡學舌。

  此後,雖然三個女人間仍存在着巨大的交流障礙,但羅亦安已被她們排除在外,連話也插不上嘴。

  「好了」,羅亦安拍了拍手,打斷了她們的話頭:「看你們聊的這麼熱烈,我就先去休息了,樓上還有三間空置的客房。周小姐、蘇小姐,你們累了,可隨意選一個房間休息……對了,不要觸碰窗戶,上面裝有警報系統,房間的溫度可以通過空調調節。」

  羅亦安在用韓語與金慧珠交流了幾句,便起身上樓。

  雖然羅亦安插不上話,但他不在,幾個女人也很快失去了聊天的興致。不久,蘇雪、周靜柔便在金慧珠的帶領下,挑選自己的睡房。金慧珠也是初次進入這套別墅。

  以前,史潘森等人借住於此,讓整套房屋充滿了男性風格。史潘森搬走後,劉秋卉尚在國外,譚彩玲便堂而皇之的住了進來,她將羅亦安的個人物品全搬入這套別墅,二樓上唯一相同的兩個套間被譚彩玲布置成自己與羅亦安的臥室。如今,那唯一帶有女性色彩的臥室里,已住進了金慧珠。另三間客房雖然屋內設備齊全,但卻久無人住。

  金慧珠等人在各個房間轉悠,一一測試過房間內的各設備完好程度後,周靜柔挑了間擺滿各種外文書籍的客房,剩下的兩套房間,一間擺滿了各種野外登山設備,另一間則擺放了傑恩收集來的各國刀具。蘇雪嫌那間擺滿登山設備的房間裡有一股男人的汗味,無奈之下只好住進了那掛滿刀劍的客房。

  深夜,蘇雪被一種奇怪的聲音驚醒,那聲音若有若無,若斷若續。她披衣而起,自床頭抽出一把馬來西亞蛇形劍,悄悄打開房門,從門縫中側耳傾聽外面的動靜。

  那聲音突然高亢起來,聲音中帶着說不盡的愉悅,道不明的纏綿,講不清的舒暢,婉轉入雲,行到最高處嘎然而止,尾音顫顫,令人心癢難耐。

第49章

情慾

  聽了這聲音,蘇雪只覺得兩腿發軟,小腹一熱,一股熱流湧出,心跳加速,臉頰發燙,猛地拉開門,探出頭去,尋找聲源。

  過道里,依門站着一個黑影,蘇雪吃了一驚,剛一揚起手中的蛇劍,借着路燈的餘光,蘇雪看清了——那是周靜柔。只見她兩頰潮紅,星眼迷離,仰靠在門上,急促的喘息聲細微可聞。

  「才醒?」周靜柔大口大口的喘了幾下,故作平靜的問。

  話音才落,羅亦安的房間裡再度傳出了斷斷續續的呻吟聲,突然間,蘇雪明白了這是什麼聲音。

  「這兩人真夠鬧的,那金小姐都叫了半小時了,還在叫」,周靜柔說完閃身進了屋內。

  蘇雪一陣口乾心跳,只覺得兩腿站立不住,腦海中滿是淫糜的幻象,她閃電般的縮回頭,緊緊關上房門,身體靠牆緩緩的癱坐在地上。

  金慧珠的呻吟聲越來越高亢,不知不覺間,蘇雪的手伸向了自己的RF,有生以來,情慾的浪潮第一次湮滅了她……

  第二天,當蘇雪從夢中驚醒,豁然發現,屋內陽光高照。急慌慌看看表——明顯已趕不上第二節課了。她一邊奔向廁所,一邊給同學打電話,讓她們代為請假,這是她第一次缺課。

  第一次,這一天,她有着太多的第一次。第一次進入富人居住區,親身享受奢華的生活;第一次住上別墅;第一次聽到一位女人近在咫尺的吟唱她的歡悅之歌;第一次……

  蘇雪衝進衛生間,周靜柔早已在此,她正站在鏡前擺出各種姿勢,衝着鏡子做出各種表情:忽而哀怨,忽而竊喜,忽而脈脈含情,忽而顧影自憐。

  「這是你每天早晨的功課?」蘇雪夾緊了腿,咬牙切齒的問:「還有多少表情?你還要做多久啊?」

  周靜柔橫了她一眼:「馬桶空着呢,都是女人,有什麼難為情的?忙你的吧。」

  蘇雪顧不得爭執,直奔馬桶而去。周靜柔收起了表情,整理着身上的衣服,遺憾的說:「可惜沒有換洗的衣服,只好穿這身穿過的衣服了。」說罷,她翹起蘭花指,一個個撥拉着洗手台上的香水瓶,說:「天呢,她有多少個女人啊!這裡的香水有七、八瓶,嗯,都不是便宜貨。」

  周靜柔隨手拿起一瓶香水,往自己手腕兒、耳根後、腋下噴灑着,還不忘不了鏡中擠眉弄眼。

  蘇雪坐在馬桶上,舒暢的長處一口氣,饒有興趣地看着周靜柔的表演,問:「你想成為其中一個嗎?」

  周靜柔放下了香水瓶,抬起手腕兒聞了一下,自言自語的說:「奇蹟,這是蘭蔻的奇蹟,我喜歡奇蹟。」

  周靜柔在鏡前轉動着身體,尋找着最能體現魅力的姿態,對着鏡子說:「每個女人,在她的一生中的某一刻,都會遇到幾位命中注定相逢的男人,那一刻,你種下玫瑰,收穫的就是鮮花;種下蒺藜,收穫的就是木刺。幸福的女人都愛惜自己,她們總是讓命運向有利於自己的方向轉折,所以她一生幸福。而不幸的女人都是受虐狂,她們的選擇總是讓自己經歷風雨。」

  周靜柔伸出手,讓那枚藍鑽在晨光下躍動光芒,自得的說:「聰明的女人都知道怎樣讓男人心甘情願——小妹妹,教你學個乖:對於某些男人來說,他們經濟充裕,與他們交往,你越斤斤計較越會因小失大。相反,如果你顯得大度一些,他們會認為你是同類人,他們才會與你平等交往……瞧,這就是收穫,你拿的那點煙錢,怎趕上它的十分之一?」

  周靜柔昂起頭,娉娉婷婷走出衛生間,留下蘇雪坐在馬桶上發呆。

  等蘇雪收拾打扮好,走下樓梯,在碩大的客廳一角,餐桌上已擺滿了早餐。羅亦安擺弄着一台筆記本電腦,雙指如飛敲打着鍵盤。周靜柔坐在餐桌的另一頭,用蘭花指夾着一個麵包片,優雅的小口小口的咀嚼着。

  餐桌邊還有一把空椅,女主人呢,蘇雪遲遲疑疑地走進餐桌邊。周靜柔只顧維持自己的形象,沒有任何表示。羅亦安一邊擺弄着電腦,頭也不抬的說:「請坐,吃飯吧。」

  「金小姐呢?她去上班了嗎?」蘇雪的話脫口而出,腦海里還迴蕩着那斷斷續續的呻吟聲,紅霞上臉,她低下了頭。

  「哦,長途旅行,她很勞累,我讓她多睡一會兒」,羅亦安頭也不抬,平淡地說。

  桌上的麵包機發出清脆的鈴聲,一片烘烤得焦脆的麵包跳了出來。蘇雪掃了一眼桌上的早餐:有牛奶、果汁、火腿,還有一盤麵包片,兩個饅頭。

  一盤煎蛋擺在面前,盤中的雞蛋只煎了一面,另一面蛋黃、蛋清還是流質。

  望着這半生不熟的雞蛋,蘇雪一陣噁心。對面的周靜柔卻一手捏着塊麵包片,另一手拿餐刀在煎蛋上嫻熟的攪拌着。蘇雪用下巴沖那片烤好的麵包片猛做暗示,希望周靜柔幫忙做個示範。周靜柔推辭不過,淑女般的放下手中的麵包片,取出那片烤好的麵包,用餐刀熟練的在麵包片上塗抹黃油、果醬。

  羅亦安高高舉起中指,重重的落在筆記本的Enter鍵上,然後默默地盯着屏幕看了數秒鐘,伸手關閉了電腦。

  「收工,開始吃飯。」他發出了一聲歡呼。

  羅亦安與蘇雪同時向餐桌伸出手,周靜柔手腕輕輕一轉,抹好的麵包片微微調轉方向,正對羅亦安。蘇雪縮回了手,羅亦安的手繼續前伸,落在那饅頭上。

  他竟然選擇了饅頭,選擇了毫無品味的饅頭。周靜柔深深的驚訝,深深的失望。羅亦安卻衝着驚愕中的兩女輕描淡寫的說:「我長了個中國胃。」

  既有羅亦安做榜樣,蘇雪毫不客氣的沖僅餘的那個饅頭伸出了叉子,連搶帶奪的將之據為己有。

  吃飯的工夫,蘇雪打量着這間客廳,這間約一百五十平方的大客廳,客廳一面是落地舷窗,窄長的廚房操作間、工人房、衛生間分布在其餘兩面牆,靠近樓梯口的那面牆上也有一個門,從半開的房門望去,那裡似乎是書房,也或許是羅先生的工作間。從房間裡,不時傳來傳真機、打印機的噝噝聲。

  沒等大家吃完早飯,那房間裡電話鈴開始響個不斷。羅亦安時不時的從餐桌邊起身,進入房間,用好幾種不同的語言在電話里與人交流着。一頓飯,就這樣斷斷續續吃了將近一個小時。

  蘇雪早已經吃完了,出於禮貌,她還坐在餐桌邊,最終,連周靜柔也實在忍受不住,放下了矜持,問:「需要幫忙嗎?我學過英語、法語的文件格式,你先吃着,我幫你接會兒電話。」

  蘇雪無話可說,只好起身告辭,羅亦安也並未多做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