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你 - 第6章

青衫落拓

  

  這幾年她拒絕了不少機會,居然為丁越破例,我不解呀不解,終於逮個空,四人吃飯時我悄悄問她:「哎,小丁這人不壞,可他不可靠啊,你和他沒怎麼樣吧?」

  

  她差點笑倒:「曼曼你真是天才兒童,男女約會,沒怎麼樣和怎麼樣之間的區別,你還沒搞清楚嗎?」

  

  我張口結舌,她卻握住了我的手,笑着說,「別為我擔心,曼曼,他有他的優點,而且,我若辜負了他,他負擔得起。」

  

  我被這話嚇到了,她接着說:「劉敬群會是個好老公的,不要錯過他。」

  

  她很少評價別人,說出這話,幾乎是為劉敬群背書擔保了。

  

  



8



  晚上欣語給我打電話,我通報今天的談話內容給她聽。

  

  「你的老公,齊鋒,今天找了我,他想和你面談。」

  

  「可以呀,他又何必勞煩你呢,我已經告訴他準備好了就約時間。」

  

  「算了吧小語,我看他好象不是回來跟你離婚的。」

  

  她沉默一會:「維持現狀我也沒意見。」

  

  我差點吐血:「你們兩個,我智力有限搞不懂了,請直接對話吧。」

  

  她大笑,安撫地說:「曼曼,彆氣,直接把我們當非正常人類好了,我會打電話他的。」

  

  放下電話,我對自己說,我再也不要摻合到這一團亂麻中去了。

  

  誰說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來着。每天我的生活其實都是重複的,不是在住院部就是在門診,面對的就是不同的病人罷了。對於明天,我也只希望來看病的病人說話有條理點。可是現在的病人對醫生越來越不信任,這次接診的病人在我說的每一句話後都會這樣回答:「但是某醫院的某大夫不是這麼說的。」

  

  我想我這一口血是註定要吐出來的,可是也只能低頭鬱悶地寫病歷。

  

  晚上劉敬群約我去吃新開張的須旴大蝦,等我到那裡時,發現和劉敬群坐在一起等我的還有丁越,我簡直有拔腿走人的衝動,難道下班了還得貢獻自己的耳朵嗎?

  

  丁越很狗腿地站起來幫我拉椅子,倒茶。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吧,要幹嘛?」

  

  劉敬群好笑地說:「他那點小心思,還能有啥?曼曼你只管使勁點菜就是了。」

  

  「吃個小龍蝦,使勁點也只能撐死我,怎麼着也吃不窮他,不合算呀。」

  

  「算我怕了你們兩個夫唱婦隨行不行,老劉你自打跟了曼曼以後,倒真是越來越活潑了。」

  

  蝦很快端了上來,一大鍋紅艷艷的看着好不喜人,我和劉敬群套着一次性手套據案大嚼,丁越象徵性吃了點就顧自點了根煙抽着,一邊喝啤酒。

  

  我本來是打算好好折磨一下他讓自己痛快點的,可是看一向快樂沒啥心事的他難得憂鬱,不禁也動了惻隱之心。

  

  「你成仙了,什麼也不吃看着我們,很影響胃口呀老兄。」

  

  「昨天欣語給你打電話時,我在旁邊。」

  

  我迅速回憶一下,好象自己沒說什麼出格的話:「那個,你知道,她老公回了,要和她談談,至於談什麼,我可不知道。」

  

  正吃得帶勁的劉敬群抬起了頭:「欣語搞什麼呀?還不趁早和這傢伙離婚,有什麼可談的?把老婆扔一邊五六年,再怎麼解釋也說不過去吧。」

  

  「人家兩口子的事,外人哪說得清。但不管怎麼說,都應該坐下來談談,你不會為這不高興吧。」這傢伙,一向眼高於頂到有點自戀,也不至於喝這無名醋呀。

  

  「也是呀,就算離婚欣語也得好好分他一筆財產,那傢伙開的是林肯越野車……」

  

  我在桌下狠踢他一腳,他才驚覺現在還夸齊鋒的車子實屬不智:「不過他和欣語應該沒可能了,都分開這麼多年了,你還擔什麼心。」

  

  「我昨天和她吵了一架。」

  

  「不是吧,」我吃驚得笑了,不是我沒心沒肺,實在是我想象不出欣語速會和他吵得起來,她現在頗有氣得人半死而自己卻若無其事的本事。

  

  「我問她怎麼打算,猜她怎麼說。」

  

  我再不知趣也知道這會不該說我知道。

  

  「她說無所謂,見了齊鋒再說。」丁越將煙蒂狠狠摁滅在煙灰缸里,「真不知道她拿我當什麼了。我說我希望她趕緊把這事了結掉,我想和她結婚。她說,她壓根就沒打算再結一次婚。」

  

  劉敬群一臉的匪夷所思。我想不出拿什麼話來安慰失意的丁越,他事業有成,平時以鑽石王老五自居,一向被女人寵壞了,從前交女友的原則是不以結婚為前提,碰上欣語本來應該心中大喜,不料現在突然體會到了,原來不被人提要求也這麼難受。

  

  



9



  吃完了飯丁越不肯放過我們,硬拉我們換一個酒吧繼續喝酒。劉敬群縱容地看着我們推杯換盞,他不沾煙酒,真是快絕種的好男人。

  

  「她老公什麼樣?」

  

  「你少來,敬群沒告訴你嗎?」

  

  劉敬群叫屈:「我說了,長得帥,他不信。」

  

  「對不起呀小丁,敬群在這個問題上是很客觀的。」

  

  「帥有屁用呀,能當飯吃嗎?」他惱了。

  

  我大笑:「此言極是,極是。」

  

  「可憐的欣語,她從來不說,不過我知道她受傷肯定很深,所以現在才這樣封閉自己。」

  

  「你知道個屁呀,」不管劉敬群不贊成的眼神,我不客氣地說,「你們大男人主義太嚴重,總覺得女人會為一個男人徹底改變自己,欣語哪裡封閉自己了?你是見八婆見得太多了少見多怪。」

  

  「我不知道我喜歡她什麼。」可憐的小丁,喃喃訴說。

  

  「你就是有點受虐狂,」借着酒勁我說,「都怪那些沒見識的女人寵壞了你,頭一個對你說不的女人就可以收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