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寶 - 第11章
曾經擁有的方向感
所以他這句話雖然說得很白，更是換來楊丹的頻頻點頭，她也是覺得花70萬買一把破椅子太扯，當然很認同這句話。
可任立娟卻是眉頭大皺，價錢太高了？啥意思？對方覺得她出不起70萬？還是這傢伙根本什麼都不懂，只是在胡扯？
第019章
讓他見鬼去吧
任立娟皺眉中，就連那中年老闆也是神色一動，很有些啼笑皆非。
要說這老闆絕對是內行了，應該聽得懂周明落話里的含義，但是周明落忘了一點，那就是他這次從進店到現在，根本都沒有真的上前去看那張交椅。
如果他過去認真觀摩鑑賞一番，再說出同樣的話，那麼這老闆一定會明白對方是個行家，看出了這是新貨不值舊貨的價。
可現在他卻在進來之後就站的遠遠的，瞥了那交椅一兩眼，一聽開價七十萬就說它不值，這就很容易讓人誤會了。
至少這老闆是誤會了。
周明落昨天雖然來過，可他這裡一天人流量那麼多，誰會記得每一個來過的客人都長什麼樣子？畢竟周明落可只是一張普通的大眾臉，放在人堆里很容易被淹沒那種。
下一刻，中年老闆才不喜的撇嘴道，「我說小兄弟，你看都沒去看就說我這椅子不值？也太扯了吧，該不會是你被這價錢嚇到了吧？收藏這一行，可真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起的。」
撇嘴中中年老闆看向周明落的神色也充滿了鄙夷，這傢伙哪裡是什麼行家啊，根本就是為了和眼前這兩個美女套近乎而硬裝出來的內行。
而且肯定是個窮鬼，70萬的價格都嚇趴了，那不是窮鬼是什麼？
也是這句話，一側的任立娟和楊丹才也同時一怔，是啊，她們兩個都差點忘了，周明落從進來到現在的確連上前多看那張椅子幾眼都沒有。
對方看都沒看就說椅子不值，那不是扯淡麼。
楊丹還好，任立娟就真的是無奈了，再次看向周明落的目光就徹底沒了期待，畢竟從對方第一次入門，她就有些懷疑這傢伙的水平，現在更是確定了。
要真是靠這個傢伙替她掌眼，恐怕丟錢是小，到時候自己真的給爺爺祝壽時拿出一個假貨來才叫丟人丟大了。
「……」
這幾人一連串反應，倒讓周明落微微訝然，跟着才恍然大悟，自己雖然肯定那張黃花梨交椅是假的，可似乎卻完全被人曲解了意思，就在他剛想開口再說什麼時，任立娟卻莞爾一笑，道，「算了，我還是再看看。」
雖然心下很無語，但她表面上還是笑得很溫和，不管周明落是不是在裝內行，對方畢竟是跑過來幫忙的，就算不信他但做人的基本禮貌還是要有的。
「你呀，也真是的，就算你覺得那椅子不值那麼多，也得上去好好看看，裝裝樣子啊，那樣子你說什麼也能讓我們更相信一些。」楊丹更是翻了個嫵媚的白眼，橫了周明落一眼，雖然她此刻也覺得周明落是在裝內行，不過兩人關係真不一般，她還真不在意這些。
只是有些氣惱這傢伙裝內行也要裝的專業一點啊，這被人拆穿的也太快太輕鬆了。
「我暈。」
周明落也翻了個白眼，再次想開口解釋，卻聽任立娟再次道，「我們還是先出去等等吧，這張椅子我也不敢隨便買，等張忠林來了再讓他看看吧。」
張忠林就是之前任立娟邀請的那個內行，對方直到現在還沒到，不過算算時間也應該差不多了。
說到這裡，周明落想解釋的話頓時又咽了回去，人家擺明已經對他徹底失去信心了，恐怕他現在再怎麼解釋也是徒勞的，既然如此他也索性不解釋了，只是很無語的點了點頭。
有些事情也就那樣，他兩次想解釋一下對方卻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他也沒必要太低聲下氣，畢竟誰也不欠誰的。
下一刻，任立娟才沖中年老闆點了點頭，招呼楊丹和周明落一起離去，行走的過程中，楊丹倒是古怪的瞄了周明落幾眼，臉色也有些奇怪。
原來這傢伙真的不懂啊，可他還是在自己一個電話後就這麼快趕了過來，那對方不會只是想見她吧？
就在楊丹胡思亂想中，任立娟身上卻驀地泛起一陣手機鈴聲，等拿出手機看了看，任立娟才笑着沖周明落笑笑，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就走到一側去接線。
片刻後她才掛了電話回來，對着周明落和楊丹笑道，「他來了，馬上就到。」
講完這話，似乎是怕落了周明落的面子，任立娟才又玩兒笑道，「周先生，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想多找一個人幫忙看看，多一點底氣。」
哪怕心下早已對周明落失去了信心，但此刻她還是很顧忌對方的面子。
就算她請張忠林過來本就是在周明落來之前的事，可能在現在繼續解釋一次，也足以表明其做人的態度了。
這句話後周明落倒是啞然失笑，很是隨意的道，「沒事，我剛才也沒能出上什麼力，應該是我說抱歉才對。」
心底下他對這個女子倒也感覺不錯，人家已經對自己失去信心了，還能時刻想起圍護下自己的面子，這着實不易。
等下子如果有需要，他真不介意拿出自己的真本事去幫對方一把。
就這樣靜靜等了幾分鐘後，一道高大的身影才從遠處行來，離三人還有近十米時，那高大身影臉上直接露出一片燦爛的笑容，「立娟。」
趕過來的男人很帥氣，大約二十八九的年紀，一米八多的個頭，配上筆挺的西服，站在人群中的確很顯眼，邁着大步子走過來以後，當他的眼光落在楊丹身上時才驀地閃過一絲震驚，不過這震驚很快就被他壓下，隨後更是燦笑着道，「路上堵車，這兩位是？」
「這是我大學室友楊丹，一起在新大念書的，這位是楊丹的老鄉周明落，也過來幫我們看看。」任立娟的笑容依舊淡雅，略做介紹之後才對着楊丹和周明落道，「這是張忠林張總，對古董研究可是很深的，張總，我這次可要多靠你幫忙了。」
「呵呵，哪裡的話，我也就是略懂一二，等下要是看走眼你千萬別怪我就行了。」張忠林謙虛的擺擺手，隨後才又帶着一絲驚艷的目光看向楊丹，「今天竟然還能見到和立娟一樣出色的女士，真是榮幸。」
一句話把兩個女子都是逗得嘴角輕笑，張忠林才又對着周明落笑道，「原來這裡已經有一個大師了，看來我今天非要露醜不可了。」
話說得雖然好聽，謙遜，不過張忠林在看向周明落的視線里卻多出了一絲別樣的意味，這小子八成也是和他一樣為了美女才來的啊，就是不知道這傢伙的目標是楊丹還是任立娟了。
一時間張忠林倒有些患得患失，任立娟絕對是他志在必得的目標，不說對方姿色，只衝任家背後的能量，他就必須要不惜一切代價去爭取。能搞定任立娟，他至少可以少奮鬥三十年。
可哪怕早已確定了目標，在初見到楊丹那一刻他還是忍不住怦然心動，這個楊丹太漂亮了，雖然沒有任立娟那種文秀的氣質，但卻時尚、性感的讓人心馳目眩，略微權衡一下，他竟發現自己有些吃味，這麼漂亮的女子怎麼能是周明落這種普通的男人配得上的？
看來今天他必須要好好表現一番才行，不止要在任立娟面前留下好印象，在那個楊丹面前也一樣要，如果有可能的話，他當然不介意以後一箭雙鵰。
至於這個周明落？還是讓他見鬼去吧。
第020章
這張椅子是真的
「張總客氣了。」周明落並不清楚張忠林內心的想法，此刻見到對方如此謙遜的話語，也頓時笑道。
「哪裡哪裡，我只是個業餘愛好者，等下若是有打眼的時候，還希望周先生能不吝指點。」張忠林再次一笑，態度也謙和的厲害，極容易博人好感。
可他心下卻是壓根沒怎麼拿正眼去看周明落。
他對自己的鑑賞能力很有信心，絕不認為自己會比不過周明落，現在他把姿態擺的這麼低，等下若是在實踐上見了真章，那周明落的面子才丟的更大，而他現在越謙遜，把周明落捧得越高，到時候自己又彰顯出了過人的能力，才能更容易讓身旁的兩大美女對他刮目相看，也更能讓兩大美女對周明落心生輕視。
難道不是麼？以他的條件，高大帥氣，又風華正茂，手下也有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算是事業有成，外加做人這麼謙遜有禮，要是這都不能博得女性好感，那簡直沒天理了。
這一招也是他以往泡妞時無往而不利的利器。
再看看周明落，一身普通衣衫，從頭到腳都沒一件名牌，土裡土氣的樣子，想來也沒見過什麼世面，那對古玩能有多深的造詣？充其量也就是剛入行的樣子，外型也那麼普通，不管怎麼比和他都不是一條起跑線的人物。
「立娟，你想給任老爺子買什麼樣的禮物？先前有沒有看中意的？」心下閃過一連串念頭，也客套過了，張忠林才又驀地轉身微笑着看向任立娟。
「恩，之前看中一個黃花梨交椅，就是不敢肯定是真是假，現在你過來了，我們再過去看看？」
任立娟也小心的撇了周明落一眼，才笑着道。
「哦？那張交椅讓周先生看過了？」
一聽這話，張忠林瞬間大喜，周明落比他來得早，而任立娟也有看上的東西，卻到現在都沒能下定主意，那豈不是說她並不怎麼相信周明落的水平？否則還哪裡需要等到現在。
如果她相信周明落，周明落說那椅子是假的，任立娟現在絕對不會再提到那椅子，如果周明落說那椅子是真的，那恐怕任立娟已經買下了，不管怎樣都不會再次讓他去鑑賞。
果然，這個周明落的水平果然不行啊，這對他簡直太有利了。
只要他能過去看看，然後拿出準確的論斷，豈不是就徹底把周明落壓了下去。
橫了周明落一眼，張忠林才又笑道，「想來以周先生專業的眼光，已經對那椅子有了準確的論斷，我本來不該多事的，不過小心無大錯，我們還是再過去看看吧，難得立娟有了中意的禮物，多跑一次也沒什麼。」
「呵呵，這傢伙真會說話，怪不得這麼年輕就能做老闆了。」張忠林看似很維護周明落的話，落入幾人耳中，直接讓楊丹嬌笑一聲，再次趴在周明落耳邊低聲淺笑。
周先生專業的目光？
這不是磕磣周明落麼，至少在此刻的楊丹和任立娟心中，周明落的眼光可真不專業，不然她們也不會沒有一點信心了，不過張忠林並不知道之前的事，他這麼說倒是顯得很維護周明落的面子了。
而任立娟也是無奈笑笑，只是很歉意的看向周明落，畢竟這件事對周明落來說並不怎麼好看。
反倒是他自己對此很無所謂，直接就開口道，「那就再去看看吧。」
一句話結束，一行人才又以任立娟為首，跨步向着身後的店鋪行去，他們一直都在那家店面門前，再想進去也是極快。
幾個呼吸後四人就又全部進入了店內，更隨着任立娟全都來到了那張黃花梨交椅前。
而那個中年老闆也再次趕了過來，略微看了周明落等人一眼，就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張忠林身上，這群傢伙又回來了，看來他們對這張交椅真的很有興趣，似乎是又找了一個掌眼的，心中暗喜時，這老闆臉上卻是絲毫不怕，只因為這張交椅雖然是假的，可作假水準卻是極高，真正的專家在這都有可能打眼，只靠着幾個毛頭小子有什麼好擔心的。
所以他雖然趕了過來，卻也沒有太熱情，只是禮貌的陪在了一側。
「我先看看。」等真的見到了目標，張忠林也收起了之前的一切心思，而是很沉穩的看向那張黃花梨交椅，更是小心的蹲下身子細細打量。
不管他心裡抱有什麼想法，最終想要達到那些目的也必須要他拿出自己的專業水準，這一點根本無法改變，所以這一次他的鑑賞，也是實打實的投入了全部精力。
時間，逐漸在張忠林認真的鑑賞中流逝，看着對方聚精會神的樣子，任立娟和楊丹倒是顯得有些百無聊賴，畢竟她們對此根本不懂。
那中年老闆更是老神在在，毫不把張忠林放在心上，就是周明落心下有些感慨，這張椅子，真的做的太逼真了。
張忠林要想找出破綻，恐怕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昨天他和畢老一起過來時，連畢老都差點打眼，只從外觀看它的做工真的太真了，讓畢老真正發現這是新貨的因由是這一張椅子少了一種韻味。
這說起來可能有些扯淡，韻味？一張椅子還能有什麼韻味？但那卻是事實。
我們必須要知道，通常所說的黃花梨古家具指的都是明清時期，那個年代可沒有太多的機械之力，完全是靠着一代代文人參與設計，再有專業的工匠純手工製作，裡面不止蘊含了一個個文人的設計精華，十分精美華麗，更有一個個專業工匠全副精力投入。
而且黃花梨家具在明清時期一樣是家具中最昂貴的，黃花梨交椅，通常也只有一些高官大吏才敢在家中擺一張。所以真正的黃花梨古交椅，不管是設計者還是製作者，往往也都是水平極高者，擱在現代就是專家，大師級人物。
但這張交椅雖然在設計上顯得天衣無縫，卻少了那種韻味，因為它是現代機械仿製，說穿了也就是只有形似，而沒有神。
比如臨摹「草聖」張旭的狂草，絕對能有人做到在筆跡上模仿的一摸一樣，毫無二致，但張旭狂草中的狂意和灑脫意境，又有誰能模仿出來？
少了那種意境，就算你模仿的筆跡再一致，也能被人分辨出是贗品，這就是只有「形似」而沒有「神似」，張旭狂草中的狂意和灑脫意境，就是其書法中的「神韻」。
但問題是依靠科學理論卻根本無法解釋這種狂意和灑脫意境到底是什麼！
那也沒得解釋，因為這種神韻沒有科學判斷標準，只能靠感覺去判斷。
只能意會，無法言傳。
畢老昨天鑑賞這隻交椅也花了好幾分鐘時間，最後才肯定這是新貨，靠的就是純粹的經驗和眼力了，他自身就見到過至少一二十張真正從古代流傳下來的黃花梨交椅，家中也收藏了一個，對那種古交椅上攜帶的獨有韻味記憶很深。
設計者不同，動手製造者不同，每張黃花梨古交椅上的韻味也各有不同，但這一把機械製作的交椅卻根本沒有那種感覺。
這張椅子畢老第一眼看去就讓他警覺到似乎少了什麼，隨後又仔細鑑賞之下，他卻驚訝的發現越鑑賞越覺得這交椅很真，就是偏偏又少了點什麼，到最後才恍然大悟。
這才是讓周明落感慨的地方，就算他知道這椅子是假的，也很難去解釋。畢竟韻味這種東西可是說不清道不明的，那只是一種感覺，他自己也不懂，又怎麼解釋？
如果張忠林真的是個牛人，以前也見過不少黃花梨交椅，了解那種韻味，那估計根本不需要他說什麼，但如果對方以前根本沒見過真正的黃花梨古交椅，那想看穿這東西就難了。
也就在周明落心思轉動之際，一直蹲在下面鑑賞交易的張忠林才驀地起身，先是輕吸一口氣，跟着才雙眼放光的對着任立娟道，「立娟，這張椅子是真的。」
第021章
專業！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