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寶 - 第13章
曾經擁有的方向感
「咳，周明落，不是我不相信你，但是你說得真的太虛幻了。」
任立娟輕咳一聲，很無語的開口，是啊，你就算說它是假的，也要說個能讓人信服的理由啊，如果周明落像是之前的張忠林一樣拿出一些專業見解，從那張交椅上找到瑕疵和破綻，那就有了讓人信服的能力。
可對方開口感覺閉口感覺的，這得是多麼荒唐的事兒啊，感覺這種東西誰都有，但是你要是感覺哪件古董是真的就去買，感覺哪件古董是假的就不買，那還要那些專業人士幹什麼？擺在那裡噁心人麼？
也是隨着張忠林和任立娟的話，原本還是心生忐忑，更被周明落的專業能力驚得一塌糊塗的中年老闆卻臉色再變，不過這次色變卻是從最初對周明落震驚，瞬間變成了狂喜。
他能不喜麼？原本以為自己的假貨又被看穿了，人家那才是真正的大師啊，雖然這個大師年齡未免有點太小了，但卻是貨真價實。
可問題是這個大師身邊的幾人竟然絲毫不相信他！這真是太搞笑了，而既然任立娟幾人不相信周明落，任立娟又是真正打算出錢購買這把交椅的肥羊，那豈不是說他這椅子還真能賣出去，坑一筆錢？
狂喜中，中年老闆此時看向周明落的目光除了敬佩之外竟也多出了一絲同情，大兄弟，我知道你是個牛逼人，是真正的猛人，可奈何你這幾個同伴太傻了啊，竟然全都不相信你，這可就是你們內部的矛盾了。
這種感覺也真是太幸福了，都差點讓他有種淚流滿面的衝動。
「我說大兄弟，你就只有這一句話麼？不是我為自己的古董推銷，而是你若只談感覺，沒有真憑實據證明這張交椅是新貨，真的很難讓人相信，若是買古董都靠感覺，那還要我們這些專業人士幹嘛。」
雖然幸福的有些流淚的衝動，可在利字當頭下那中年老闆還是再次開口，又撩撥了一把，沒辦法，有周明落這樣的高人在他要是不趕快搞定這場交易，說不定到嘴的肥肉可就又飛了。
隨着他的話，張忠林也笑着道，「周先生，雖然我不想懷疑你的專業水準，不過這次立娟買這把交椅可是為了盡一份孝心，一些不太理性的話還是能免則免吧。」
終於有了可以盡情打擊周明落的機會，讓他丟人丟到姥姥家，張忠林雖然依舊保持着和善的笑容，臉上也是一片誠摯，看不出有絲毫輕視周明落的神色，但那些話卻着實不客氣。
直接指出周明落這是為了故意圖表現而在亂來，故意賭氣想打擾任立娟給爺爺買賀壽禮物。
這罪名要是坐實了，可以想象任立娟和楊丹又會怎麼看他，你為了自己出風頭，連人家女孩子向長輩盡一份孝心的機會都要胡攪蠻纏的破壞，那不是招人噁心麼？
也是隨着這話，任立娟眼中也驀地多出了一絲狐疑，似乎是在認真思索這可能性的高低，倒是楊丹眼中並沒有懷疑之色，畢竟她和周明落可是認識十五六年了，清楚對方不是那樣的人，不過就算相信他楊丹此時也很無語，更壓根找不到替周明落辯解的理由，只能衝着他又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汗……」
周明落是真的無奈了，他早就想過即便自己真的去解釋任立娟等人也未必會相信，畢竟他的理由太虛幻了，沒有科學理論依據，這要是換了一個真正的知名大師來說自然有讓人信服的資本，但他卻不行。
所以此刻對於這境況倒也沒有太多意外，有的只是苦笑。
不過他還是盡了自己最後一份努力，再次附在楊丹晶瑩紅嫩的耳畔小聲道，「我已經盡力了，如果你相信我，最好還是勸一下她不要買那張交椅。」
「恩？」被周明落這麼一說，楊丹倒是眉頭大皺，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周明落，畢竟他剛才的解釋太荒謬了，但隨後又認真看了周明落一眼，見到他眼中一片坦誠，沒有絲毫躲閃，楊丹這才小聲咬着櫻唇道，「好吧，我去試試。」
也是這時，周明落眼中才閃過一絲欣慰，至少楊丹還是傾向於相信他的，哪怕對方自己都覺得自己的理論很荒謬，可她還是寧願選擇相信自己，這種被人信任的感覺倒是真的不錯。
接下去，楊丹才踏步抵達任立娟身旁，拉着她走開十多步遠開始小聲交流，但不過片刻後就只見任立娟很無奈的白了楊丹一眼，跟着又施施然走來，對着那中年老闆道，「你這交椅，五十萬究竟賣不賣？」
「啊～」中年老闆明顯一呆，不過還是很快搖頭，「不行，五十萬價格太低了，看在你是誠心要買的份上，我最多給你優惠兩萬塊，就68萬吧，再低你也別談了。」
再一次狂喜，雖然他見到了周明落的努力，以及楊丹和任立娟之間的私密交流，可奈何任立娟這句話還是表明了她的最終態度，既然對方已徹底不相信周明落這個猛人了，他就算再激動也不會錯過發財的機會。
「68萬？」任立娟微微皺眉，更拿着詢問的眼神看向張忠林，而在接到這個眼神後，張忠林頓時在臉上閃出一絲激動，看起來今天的結果，果然還是他大獲全勝啊。
不過68萬的價格還是高了，下一刻，張忠林就又站在任立娟身側開始加入了討價還價中。
兩人的決心很明確，那是絲毫不再考慮周明落的建議，買這把交椅買定了。
這一副情景，直接讓一側的周明落再次無語，很是無奈的發出一聲低嘆，他已經盡力了。
第024章
驚是肯定有的
在那邊又一次陷入砍價中時，另一側的楊丹也踏步來到周明落身側，很是無奈的攤了攤手，她也盡力了。
不得不說，楊丹本就是極為出色的美女，此刻再一邊撅着小嘴一邊無奈攤手的姿態，真的很萌很可愛，但周明落更開心的還是對方之前選擇相信自己。
至於結果，結果就算任立娟真的花不菲的價錢買下那把交椅又有什麼？反正這和他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畢竟這不是他不出力，而是人家不相信自己。
「謝謝你相信我。」輕笑中，周明落才又低聲開口，對着楊丹道。
「切，誰願意相信你啊，要不是看在認識你十六年份上，知道你不會那麼胡來，加上我自己也覺得花那麼多錢買一破椅子，就算那是真的也太不值了，鬼才會替你說話。」隨着這話，楊丹卻是橫了周明落一眼，很是無奈和氣惱，「還有，我說你這傢伙原來真的什麼都不懂啊，靠感覺這種話你也說得出來，那你今天來幹什麼？我看你目的不純潔啊。」
這是實話，楊丹剛才願意去再勸任立娟一次，除了是感覺到了周明落的坦然，認識他16年相信他不會胡來之外，更重要的還是以她自己的出身，也很難接受花六七十萬隻是為了買一把椅子。
周明落頓時啞然，這麼多年不見，自己這個老同學真的變化很大，此時此刻的她哪怕隨意的一個動作，竟都帶着一絲奪人心魄的嫵媚。
在對方橫來這一眼時，他竟突然有種被電到的感覺。
那種感覺很詭異，周明落都無法想象自己從五六歲就認識的一個小妮子，長大了以後竟然還有機會電自己一回。
不過自己今天來的目的可是很純潔的。
又笑着調侃了幾句，兩人算是真正開始了閒聊，也是這次聊天周明落才得知楊丹高中畢業後，直接考來了新大，而後四年時間基本都在新川度過，而在今夏畢業後就進了任立娟所開的公司幫忙。
那位才是真正的有錢人，楊丹也不清楚任家到底多有錢，不過任立娟剛一畢業就靠着家裡的支持開起了一家規模不大的中小型公司。
對楊丹的狀況多少有了一些了解，不過當對方問起他這些年的情況時，周明落倒是解釋的很概略，只說自己跟着一個對自己很好的長輩一直在混古玩行當。
不曾想這解釋卻讓楊丹再次一陣揶揄。
「你還好意思說自己也在這一行里混了幾年？我看你的鑑賞能力還沒我靠譜呢。」見到楊丹橫着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看來，周明落再次一陣鬱悶。
也就在這時，前方卻突地響起一道略帶驚訝的低呼，「原來你姓任？是任小姐？」
這聲音比之前幾人交談的聲線都高了些，所以也立刻吸引了周明落兩人的注意。
等兩人轉頭看去時才發現那中年老闆此時正拿着一張支票，很奇怪的看向任立娟。
「恩？」他的驚呼讓任立娟也是一怔，臉上有着明顯的疑惑。
「嘿，聽你的口音是新川本地人，咱們新川本地的任姓雖然也不少，不過能玩得起黃花梨交椅的可不多，莫非任重山老爺子是你？」
之前這中年雖然也算認識任立娟一陣子了，但他還真不清楚對方的姓名，一直都是以女士、小姐相稱，但隨後雙方談好那把交椅的價格，以六十萬的價碼確定買賣，當任立娟開出現今支票後，他才立刻有些發暈。
新川本地人，姓任的雖然不少，但那也不是什麼大姓，一個二十出頭的少女能隨便拿出六十萬去買一把交椅，而且這少女還是純粹的外行，那他還真是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新川大名鼎鼎的任家。
在新川那些大家族中，任姓的大家族可就是獨一份了。
要知道新川雖然發達，身價百萬以上的也不少，可是有百萬身家和家裡一個小孩子都能毫不色變的拿出60萬買一把交椅，這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沒有上億的資產，恐怕誰家也禁不起孩子這麼折騰。
「咦，你認識我爺爺？」隨着這話，任立娟卻越發驚訝了。
「啊，任老爺子真的是你爺爺，哈，……」等任立娟肯定的回答之後，中年老闆頓時又色變了，不過他的臉色卻變得更加奇怪了，更當場就大笑起來。
這大笑卻再次惹得任立娟幾人都是一陣茫然，就算周明落和楊丹也是狐疑的厲害，怎麼回事？這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任老爺子在咱們新川收藏界那可是鼎鼎大名，幾乎無人不識的，這把交椅能落在任老爺子手中，絕對是值了。」
在幾人疑惑中，中年才終於收斂笑意，更是狠狠的捧了任老爺子一把。
好話誰都愛聽，而且對方說的也基本是事實，任立娟這才逐漸收起疑惑，轉而也很開心的笑了，就算張忠林、周明落和楊丹也被這句話給推搪了過去。
「立娟，你是打算到任老大壽時再拿出這把椅子替他祝壽麼？」在那中年老闆話語落地後，張忠林才突然開口，帶着一絲淡淡的笑意道。
「是啊，我是打算給他一個驚喜的。」任立娟也是莞爾，很開心的道。
「那到時候任老一定會很開心的。」張忠林頓時大喜，到時候任立娟拿出這張交椅祝壽，而黃花梨交椅又是稀罕物，就算價格不是特別貴，可貴在它存世數量稀少，那任老一定會很開懷的，如此一來他這個幫任立娟掌眼，一起挑選這把椅子的人必然也會讓任老另眼相看啊，至不濟也能讓任老記住他的名字，這又讓他如何不喜。
不過，兩人這番話卻讓那中年老闆再次一震，跟着神色就變得越發古怪起來。
真的是任重山家的孫女？這真是太妙了，也太巧了。
當年他和別人剛製作好這件交椅時，第一個想拿去騙的就是任家老爺子，因為任重山在新川收藏界的名氣很大，這種名氣不止是因為任重山鑑賞能力強，主要更是因為任重山捨得為喜歡的古董花錢。
他的私人收藏品不多，但幾乎每一件都是價值不菲的珍貴收藏。
可惜當時他這把交椅卻被任老爺子的火眼金睛一眼看穿。
不過那時候的他還是對自己的造假水平很自信的，所以當任老爺子說出那些感覺之類的話語後，他也像是剛才的張忠林一樣很不屑的反駁了，最後惹得任重山大怒，直斥誰要是買下這把交椅那就是絕對的有眼無珠。
再後來，他不信邪的拿着這張椅子一個名家挨一個的跑，然後被一個個名家逐一看破，搞得他不得不雪藏這把交椅。
這可是一副血淚史啊。
但沒想到他這把交椅在雪藏了一年左右後，竟然還是被任重山的孫女買走了？
這真是太有才了！
雖說就這麼去欺騙一個小女生，講出去多少讓人有點害臊，但他的臉皮可不是一般的厚，那是絕對不會在意這些的。再說對方就算上當那也是自己有眼不識泰山，不去相信周明落這個有真本事的鑑賞大師，而去相信那神馬誇誇奇談的張忠林，吃虧了也是活該。
一想起當年任重山說過的話，和自己吃過的憋，再想想這丫頭買這把交椅竟然是去給任重山祝壽，而且是準備到大壽時再拿出來要給任重山一個驚喜？
這由不得他不覺得古怪，恐怕到時候任重山驚是肯定會有的，至於喜不喜，就很難預測了。
但這又能怪誰？
反正他是絕不認為該怪到自己頭上的。
第025章
你不去我也不去
不提那中年老闆的心中古怪。
依舊在大喜的張忠林卻是再次對着任立娟開口，「任老還有多久做壽？我在以往可是對他老人家久仰的很，可惜一直沒機會拜見，如果可以到時候我也想前去恭祝他老人家壽比南山，就是不知道有沒有這樣的機會。」
他可是分外想去參加任老的壽宴的，那一天絕對會是權貴雲集之日，只要能進去的人絕對都算是在新川有頭有臉的角色，他既然幫任立娟掌眼，一起選出了這把黃花梨交椅，等任立娟送出去時，畢老一開懷記得他這個名字，那對他絕對是好得不能再好的美事了。
退一步來講，就算到時候不能引起畢老的注意，在那種場合只要隨便結交一兩個朋友，對他也是極為有利的事。而且通過這件事他也可以順理成章的和任立娟保持聯繫，有了更進一步結交對方的充足理由，實在是一舉多得。
之前他就一直想開口，奈何時機不到，現在已經買下了這把椅子，在任立娟那裡也算留下了不錯的印象，他再提這事就也順理成章了。
這種情況恐怕是個人都很難拒絕，畢竟自己才幫了她一個忙，現在提出的事情也是要過去恭賀她爺爺一聲而已，對方就算想拒絕恐怕也難。
也果然，隨着這句話任立娟頓時就在臉上閃起一絲猶豫。
她還真不好拒絕，不過若是就這麼答應，也實在有些不太好。
自己爺爺過大壽，以任家在新川的地位到時候去的人肯定很多，但那也不是說誰想去都可以去的，沒有一定的身份地位，你就算想去也去不成。
事實上這場壽宴已經開始準備，到時候只有接到邀請函的人，才有資格踏入任家大門。
雖然任立娟若是想拿到幾張邀請函絕對是輕而易舉的事，但這個問題她以前還真沒想過，現在若是只邀請張忠林一個異性青年去給爺爺祝壽，難免會引起旁人的一些誤會。
微微猶豫之後，任立娟才開口笑道，「丹丹，張總，周先生，今天這件事多虧了你們幫忙我才選定了禮物，我爺爺是在下周二過壽，到時候如果大家有時間，不如一起過去熱鬧一下？」
她的確無法拒絕張忠林，但又不好只邀請他一個，所以只能把在場所有人都邀請一遍了。
一語落地，張忠林頓時狂喜，成了，任立娟果然沒辦法拒絕這種要求，這可等於給了他一次天大的良機，這又讓他如何不喜。
不過在狂喜中張忠林卻是很意外的看了周明落一眼，這個傢伙真是走狗屎運了，一邊站着什麼事也不做都能天下掉餡餅，簡直太幸運了，自己是辛辛苦苦爭取來的，他倒好，只是因為在這裡就被順手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