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寶 - 第23章

曾經擁有的方向感

  那徐風卻淡淡一笑,並不答話,只是緊跟着時亮前行。

  而在兩人走到門外之後,時亮才突然轉身,輕飄飄的掃了周明落一眼,「我不喜歡他,任老爺子,告辭。」

  說完這話,他才果斷向着房外行去。

  他相信任重山那個老頭子懂他的意思。

  或許單獨來看那句話只是一句簡單的牢騷,他不喜歡周明落這個人,再簡單不過的評價,但若是把前後兩句話連起來,意味就截然不同了。

  「任家的大門,越來越不好進了。」

  「我不喜歡他。」

  這就是說被任重山推掉那個壽桃他時亮也很生氣,準備不再踏入任家半步。

  不再踏進任家大門,那就是要和任家交惡了。

  如果他任重山不想看着自己家在新川被打壓,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為自己的行為道歉就行了,而道歉的方式,就是教訓那個周明落去向他賠罪。

  因為他時亮不喜歡這個人!!

  只要你任重山把這道歉的方式做好了,他完全可以當今天的事沒發生,當然,前提就是你的出手要讓他時亮滿意為止。

  這就是時亮話語之下隱藏的意思,他並不認識周明落,也壓根不知道對方是誰,而且今天是任重山大壽之日,能在他壽宴之前被任重山私下請到書房裡的人,想來和任老頭子也有一定的關係,可這些完全不是時亮考慮的範圍。

  誰讓他不喜歡那個傢伙看他的眼神呢?對於這種小人物,自己一句話就能左右對方的一切,他當然不會去關注什麼。

  「年輕人,囂張跋扈!!」

  直到時亮兩人徹底離去,任重山才重重低喝一聲,臉色也陰沉的可怕。

  的確是囂張的厲害,也目中無人的厲害,更是差點把他氣得半死。

  當然,在這一刻氣得半死的可不止他一個,一側的何老一樣是氣的渾身輕顫,他又如何聽不出對方話語裡隱藏的意味。

  畢竟這兩位可都是年過半百的老頭子,若是連這樣淺顯的話語都聽不出來,這一輩子可就活到豬身上了。

  別說是他們,周明落一樣清楚讀懂了時亮話語裡的意思,而在這一刻他更是屈辱的直想長笑一番才能發泄心中的痛苦。

  終於找到了那個元兇,可他連任何行動都沒來得及做,就因為只是自己看對方的眼神不好,就又讓那個元兇如此羞辱,這種屈辱真的讓人很難承受。

  勉強長吸了幾口氣,周明落才又漸漸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嘴角更是奇蹟般的泛起了一絲淺笑,或許,自己在那一位眼裡真的是無足輕重,隨意都可以趕絕的小腳色吧,不過他現在也終於找到了目標,知道了努力的方向。

  這是好事,至少比他在今天之前連那個元兇究竟是誰,究竟在哪都不知道要強得多。

  這的確值得開心,值得慶幸。

  「明落小友,你沒事吧?」也是在周明落淺笑時,一側氣的臉色漲紅的任重山卻臉色一緊,很是關心的看向周明落,不會吧,不提之前周明落和時亮之間的恩怨,就剛才那番羞辱也是極深極深的了,換了任何一個正常人被人這麼無視,這麼糟踐,恐怕心理都不好受,這周明落怎麼反而笑了,而且那還不是強顏歡笑,而是真的在微笑?

  他都有些懷疑周明落是不是氣糊塗了。

  「沒事,任老哥,今天的事還要多謝你才是。」周明落再次一笑,更徹底平靜了下來。

  

  第045章

賭石(一)

  

  夜,深沉如水。

  夜色下的瑞祥小區,寧靜,安詳,小區七號樓15層,潔白的燈光下,一直坐在床前的身影驀地合上書本,跟着就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抓起前方書桌上的開水喝了一口。

  「又過了12點,可以重新繪畫符籙了。」

  喝了口水,周明落臉上還掛着一絲淡淡的笑意,似乎早已徹底擺脫了傍晚時分親見時亮,以及對方帶給他的羞辱。

  這也是事實,在壽宴還沒開始前他就已經徹底擺正了心態,清楚知道自己現在根本無力對付那樣的紈絝子弟,那不管心中多麼憤怒,痛苦都無濟於事,還不如心平氣和的去增長實力。

  周明落不止是懂這個道理,更已經在多年的磨練中可以做到這點了。

  自時亮帶着那個壽桃離去後,任重山的壽宴就步入了正軌,隨後的時間也沒有太多可說的,整個壽宴周明落都由任立恆陪着,和任立娟以及楊丹坐在壽宴一角混吃了一頓而已。

  或許是受了任重山的叮囑,在壽宴過程中任立恆更是極盡地主之誼,把周明落招待的極為舒服,更是在壽宴快要結束時神神秘秘的說,明天要帶他去一個好地方玩玩。

  對此他倒是不置可否,更是在壽宴結束後就返回了小區。

  這大好的時間他可不想浪費,所以在回家之後就拿起書本開始學習。

  一坐到深夜,隨着對知識海洋的沉迷,他的心境也越發平和了許多。

  只有讓自己的知識越來越豐富,然後收集更多的古玩,他才能找到更多的【文氣】充實黃皮書,進而壯大自己的力量。

  下一刻,周明落直接走向客廳,鋪展開宣紙,準備好筆墨,就開始了繪畫。

  ……

  「明落,睡醒了麼?」

  第二天上午,周明落還在熟睡中時,一陣手機鈴聲就把他從好夢中驚醒,卻是任立恆,對方的口氣更是一片輕鬆愉悅。

  當然,雖然周明落和任重山之間是以平輩相交,但任立恆也不可能真的叫他一聲「周爺爺」,早在昨日壽宴時兩邊已經重新有了商定,那就是各交各的,不管他怎麼稱呼任重山,對上任立恆時兩人一樣是平輩論交。

  「立恆?有什麼事麼?」

  或許任立恆在之前對他有過看輕,有過不信任,不過那終歸是暫時,任何兩個陌生人相識,不可能從第一眼開始就彼此對眼,完全信任,在昨天壽宴時任立恆也費了不少心思努力讓周明落高興,試圖讓他忘卻時亮為他帶來的羞辱,對方這番好意,周明落還是記得的,所以一夜下來,兩人關係倒也算是進展的不錯。

  「我說你小子難道忘了?昨天可是說好的,今天我要帶你去個好地方,快下來,我已經在你小區樓下了。」那邊一聽這話,頓時傳來一聲略帶鬱悶的笑語,而這話更讓周明落一驚,他當然還記得昨天這話,不過他還以為這是對方隨便說說,沒想到任立恆竟直接殺到了他家樓下?

  「什麼地方?」耐不住疑惑,周明落才再次開口。

  「哎,你先別管,到了你就知道了,保管你不虛此行。」任立恆再次一笑,「我在下面等你。」

  「好。」

  周明落只能點頭,隨後掛了電話才發現已經到了上午九點多。

  穿衣洗漱,不過十多分鐘後,剛一抵達樓下他就見到了前方一輛黑色保時捷卡宴,任立恆也正坐在車內向樓到處望來,見到周明落後頓時就笑着招手。

  「到底去哪裡?搞得這麼神秘?」

  順着招呼上了車,周明落再次疑惑的開口,不過在這當口,任立恆卻沒有說話,只是拿着一雙眼睛不住在周明落臉上打量,直到看的周明落心頭有些發毛時,任立恆才收回目光,隨後就感慨的笑道,「明落,想必你也猜出來了,昨天我的確是受了老爺子的吩咐才刻意去開解你的,怕你做出什麼衝動的事,不過現在看來不管是我還是老爺子都低估你了。」

  這是事實,昨天的情況很讓人鬱悶,任重山還真怕周明落受不了刺激,做出什麼衝動的事,不過經過昨夜還有剛才的觀察,任立恆不得不承認,周明落是真的放下了那件事,這份胸襟,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就沖這一點,他就覺得周明落比他這個快要三十的人都似乎更成熟一些。

  而且對方還有能力,在古玩鑑賞以及瓷器修復上的水平也真的是很精通。

  有能力,有胸襟,有城府,外加上周明落做人謙遜,任立恆心中甚至升起一個古怪的念頭,若是拋開兩人的出身背景,恐怕他混的將會遠遠不如周明落。

  「好了,你就別誇我了,咱們這到底是去哪?」周明落啞然失笑,自己不過是認清現實而已。

  「嘿,賭博,你去不去?」

  見周明落岔開話題,任立恆也不以為意,發動卡宴就向小區外開去,更是在啟動的過程里很是興奮的開口。

  「賭博?」周明落頓時一怔,很是狐疑的看向任立恆,不會吧,這傢伙從昨天就神神秘秘的樣子,今天更是一大早就來接他,竟然是要拉他去賭博?

  「你可別誤會,不是一般的賭博,而是賭石,你混古玩圈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賭石總應該知道吧,我今天就是帶你去賭石,那比賭博更刺激的多。」任立恆再次一笑,臉上也充滿了興奮。

  周明落這才釋然,賭石?他還真多少有些了解,賭石,說的直白一些就是對着一塊石頭,讓你去賭裡面有沒有翡翠。

  這多少也能和古玩擦一點邊,以前雖然沒有接觸過,可在幾年的東奔西走中也大致了解過此類行當的概況,不過他也沒想到新川竟然就有賭石的地方。

  「男人嘛,沒有幾個對賭絲毫不感興趣的,體內總會多多少少有點賭性,那玩意很刺激的,去一次保證你緊張的什麼事都忘得一乾二淨,今天你就交給我吧,管你玩的盡興。」

  在周明落思索中,任立恆再次笑着開口,他最初拉周明落過來的目的也只是想讓對方借着賭石的刺激,忘卻昨天的煩惱。

  雖然現在看來那似乎沒了必要,不過人都已經來了,他也不會白跑一趟。

  「謝謝。」周明落心中驀地升起一股暖意,不管對方是不是受了任重山的吩咐才這麼做的,不過他卻是真心實意想讓自己忘記煩惱,這就足以讓他真誠的道聲謝了。

  尤其是在昨天時亮下了那樣的威脅下,任家人還這麼做,更是讓人感到珍貴。

  「嘿,跟我客氣什麼,你要是真想謝我,到地方就幫我挑兩塊好的毛料,我可是等着沾你的好運氣呢。」任立恆哈哈一笑,很是輕鬆的道。

  他這話當然是玩笑,雖然他知道周明落在古玩鑑賞上很牛,幾乎快要比得上他爺爺了,不過賭石這東西和古玩鑑賞卻是不搭邊的,那賭的是翡翠。

  他可不覺得周明落真能幫他什麼。

  不過一旁的周明落聽了卻是心下一動,賭石,就是一塊出自翡翠礦坑的原石毛料,讓你去賭裡面究竟有沒有翡翠,現在還沒有任何科技可以看穿原石,探測裡面是否有翡翠,但他的【覓文符】卻可以透視,雖然他也不知道【覓文符】究竟能不能看透毛料原石,但若是真的可以的話,他未必不能真的順手幫任立恆一把。

  

  第046章

賭石(二)

  

  新川玉器一條街坐落在市中心附近,那裡絕對算得上整個市區最繁華的地段之一。

  整個街面上就是一個挨一個的玉器、珠寶商店,或許在內陸一些城市因為消費水平問題,這樣的玉器、珠寶等奢侈品還可能不是那麼暢銷,不過放在新川這樣可以廣州、深圳之類一線城市比肩的大都市,此處倒是顯得極為繁華。

  到處都是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等黑色的卡宴開到街道入口時,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周明落倒是猛的驚訝了一把,很是古怪的對着任立恆道,「你說的賭石地方難道在這裡?」

  周明落的驚訝是必然的,以前方叔同在沒有入獄之前,就給秀姨出錢在這條街上開了一家小玉器店,他最初來新川也是在這裡的玉器店上班,所以對此地也算是很熟悉了,但他也真沒想到在這裡竟然就有賭石的地方。

  「是啊,這裡泰和行的老闆,有時候會從外面搞一批毛料,請一些熟人來玩,據我得到的消息,現在這批毛料是他昨天才從南邊弄來的,我們得趁早去才行,不然好東西就全被別人挑走了。」

  雖然有些不解周明落的驚訝是為了什麼,任立恆還是笑着解釋一番。

  而他口中所說的泰和行老闆,周明落倒也是聽說過的,原因無他,在新川玉石一條街上,泰和行絕對是數得着的巨頭之一。

  這玉石一條街的店鋪不外乎兩種,一種是單獨的店鋪,或是知名的玉石珠寶公司開在這裡的分店,或是某些人單獨盤下一些或大或小的門面開一家店,至於另一種就是一個偌大商場,按櫃檯分別零租給大量小型個體,可能一個商場裡面就有上百家玉石櫃檯,分屬上百個個體小老闆。

  泰和行就是邊南知名的泰和珠寶開在這裡的分店,主打就是各種翡翠、玉石飾品。

  解釋之後周明落卻越發奇怪了,他知道泰和行的名字,也知道那邊家大業大,但像是那樣的珠寶公司,得到原石毛料一般不都是會負責自行切石,然後供給自己產業出售麼,怎麼又會拿出來讓別人賭石?

  當然,想不通周明落也不會為此一直糾結下去,那也可能是泰和行根本不缺翡翠原材,也可能是以前囤積下來的毛料就等着以後拿出來讓別人賭石的,這裡面的原因太多了,壓根不是他需要關心的。

  畢竟泰和行也不可能知道每一塊毛料內部的情況,在一塊毛料解開之前誰也不能保證裡面究竟有沒有翡翠。

  「走吧,今天得到消息的肯定不止我一個,去晚了可能好東西就被別人挑乾淨了。」

  順利在泰和行門前停好車,任立恆才笑着招呼周明落下車,跟着就朝着前方的泰和行行去。

  進了泰和行入目可見就是擺放平整有序,一個個玉石櫃檯,足有數百平方大小的一樓大廳,此時也是人來人往,店內的導購小姐幾乎有些忙不過來,不過還是有人抽身迎向了任立恆兩人。

  「我找王總,昨天約好的。」任立恆笑着沖導購小姐點頭,對方也隨着這話露出了甜甜的笑容,「王總在三樓,請跟我來。」

  泰和行一樓大廳,出售的基本都是中低檔玉石珠寶,二樓則是中高檔品級,三樓則是庫房和辦公用地,隨着導購小姐接引,兩人很快就抵達了三樓。

  「哈,任老弟,可總算把你盼來了,我這等的頭髮都白了。」在三人抵達三樓後,那導購小姐剛離去片刻,就只見從一間辦公室內踏步走出一個神采奕奕的中年男子,見了任立恆後當場很誇張的笑着道。

  「拉倒吧,王哥,你是等着我給你送錢吧。」任立恆也笑着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