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寶 - 第26章
曾經擁有的方向感
周明落給自己帶上一雙手套，又拿了一塊擦條，才抓起有顢的一塊毛料，坐在方桌附近的凳子上開始擦石。
而且他更知道，那點滿綠冰種就在這顢下面，不過卻不是正對面，而是在一小撮在顢下，大頭卻在與顢交接的癬下。
任何事情都是有意外的，這在賭石行當里更極為常見，否則也不會說賭石是三分靠能力，七分靠運氣了。雖然毛料皮殼上的癬很可能破壞裡面的綠，但那只是可能而已，這一塊就是那七分運氣使然的例外之一。
也是真的開始擦石，他才發現這還真是個力氣活，沒過太久他就感覺雙臂有些發累，而到了這時，那毛料皮殼上的顢也被他擦下了一層，卻依舊沒有露出綠來。
「呵呵，周老弟，還在擦啊，這顢已經擦下，還沒有綠意，恐怕這一塊是真沒有了。」就在周明落休息了一下重新開始擦石後，那邊在觀看毛料的李總卻慢騰騰的轉悠了過來，見到周明落臉上汗水與石粉齊舞，手中的毛料卻絲毫沒有表現，頓時就有些好笑的道。
他也差不多來了半個多小時了，該看的毛料基本也都看得不少了，只是心中還拿不定主意該賭哪個，也是思索的功夫，他才突然起了過來調戲一下周明落的念頭。
這多少能讓人心情放鬆一下，也利於他做出更正確的判斷不是。
不得不說，李總心下是不大看得起周明落的，區區一塊幾萬塊的毛料，已經切了兩刀了，基本斷定剩下的全是廢料了不說，還要一一來擦擦試，這廝做人也未免太小家子氣了。
「隨便擦擦吧。」周明落話也不多，只是抬頭應付了一句就繼續開始擦石。
也是這幾下擦，一股淡淡的綠意，驀地就隨着擦條的飛舞而凸顯出來。
剎那之間，還是一臉好笑的看來的李總眼珠直接一凸，嘴巴也猛地漲大到了極限，「出……出綠了？」
「什麼，出綠了？」
「不是吧，他還真擦出綠了？」
「開玩笑吧？」
……
一聲出綠，其他幾個或在思索或在遊走的人全都一呆，紛紛驚詫無比的望來，出綠了？那個抱着幾塊廢料死不放手，不到黃河心不死的傢伙，竟然真的擦出綠了！
這也太扯了吧，那可是他們公認的幾塊廢料啊，這也能擦出綠來？
唰唰唰，四道身影全都跨步踏來，齊齊向周明落手心望去，等見到他手中被擦破過的毛料，真的露出一絲綠意時，所有人才全都有些發暈。
是真的，真的出綠了。
那李總此刻更是氣鼓着一張嘴，開開合合，滿眼都是詭異，這也太邪門了，自己不過是過來調戲一下這小子，怎麼就真的讓他出綠了？
當然，這種驚訝和沉積的時間並不長，幾個呼吸後，幾人才全都又清醒了過來。
「還真出綠了，不過這綠卻只有一點在顢下，看起來其他地方卻藏在癬下，就算是出綠，估計這綠也不是多麼好啊。」最先發言的還是李總。
他真的有些不忿，自己隨便調戲這小子一句，就能讓對方擦出綠來。
這怎麼看都像是周明落在反擊自己的調戲一樣，他當然不想對方擦出高綠來。
當然，他這可不止是一廂情願，而是根據經驗知識判斷出來的，癬為惡紋，很容易影響到綠的品級，他這麼說是很科學的。
「恩，就算是出綠，這毛料也就這麼大，出的綠也有限的很，而且是在癬下，品質估計也不會太高。」跟隨李總一起前來的文質青年也淡淡點頭。
「呵，其實也不錯了，就算這綠不怎麼樣，可這總算是今天賭出來的第一塊毛料，竟然直接出綠，看來王總這次的毛料很值得下手啊。」稍後趕過來的那位中年一樣笑着點頭。
他同樣不看好這綠的品質，品質不行，大小也不行，那就算是真的出綠，價值也很有限，估計一樣遠遠抵不上這毛料本身的價格。
不過，第一塊賭石就能出綠，可總是個好彩頭。
而他的判斷倒是讓王鋒芒樂的直笑，他可巴不得這屋裡的人都認為他的料好啊，那樣子這批毛料才好出手不是？
「你小子行啊，還真被你擦出綠了，運氣不錯，運氣不錯，第一次賭石就擦出綠，比我強多了。」任立恆也笑着拍了周明落一下，這次他的讚揚倒是真心實意，就算他不值錢，可也代表了周明落的好運啊，要知道一般人賭石，賭下去幾十塊都未必擦出一點綠來呢。
周明落第一次就出綠，就算品級大小都不行，也是很值得慶幸了。
「呵呵，還行吧。」周明落淡淡一笑，也不多做解釋，而是繼續沿着綠意的邊沿擦石，繼續擦了幾分鐘後，又從身側的膠盆里舀了一些水開始洗刷那露出綠意的部分。
等清洗之後，毛料里綠意才較為清晰的呈現在了眾人面前。
但在這一刻，尚在旁觀的幾人卻全都身子一顫，猛的鼓起了所有眼球，不是吧，在幾人的注視下，這毛料里的綠意，卻是晶瑩剔透，水頭很足，就像是冰塊一樣。
可更難得的是這綠還是大綠，色澤分部均勻，鮮艷奪目，而且並沒有什麼瑕疵或是裂痕。
不管怎麼看，這都是一塊上好的精品翡翠啊。
「冰種？！這竟然是冰種，好足的水頭，是冰種啊。」
「嘶，開什麼玩笑，滿綠冰種？」
「這也太扯了吧，就這廢料里也能擦出滿綠冰種來？」
……
一群人包括王鋒芒在內，全都是傻傻的看着周明落手裡的廢料，他們可都是經常玩珠寶玉石的老手，雖然還不能絕對確認，可也大致能判斷出這廢料里的綠意檔次。
滿綠冰種，那可絕對是珍稀、極品啊，幾人完全無法接受能從這樣一個邊角廢料里擦出這麼純正的極品來。
尤其是幾人剛才還在笑着說這樣的毛料里根本不可能解出好綠啊。
第052章
滿綠冰種（二）
「明落，給我看一下。」
滿腦子暈的亂七八糟，不過在隨後任立恆還是一個激靈反應過來，直直衝着周明落開口，說話的功夫里他更是一步上前抓住了周明落的雙手，就差去搶那毛料了。
真沒搞錯？真的是滿綠冰種麼？
任立恆簡直不敢相信，這周明落的運氣太好了吧，一個切過兩刀，體型已經變小許多，表象也差的一塌糊塗的毛料，能出綠已經很讓人驚訝了，沒想到竟然還是這種極品綠。
他就算運氣好，也不能好到這種程度吧。
「給。」
周明落倒是無所謂的態度，而是很自然的就把手中的原料交給任立恆，等任立恆接手以後，立刻就放在眼前開始細細打量，另一側的王鋒芒更順手遞來一根很迷你的聚光手電筒，啪的一下就照進了綠意中。
其他幾人一樣快速圍了上來，就這麼足足過了小片刻，一群人里才再次發出一聲驚嘆。
「真的，這是真的！」
「真的是滿綠冰種，嘶，周老底，你這運氣好的也太逆天了！」
「可不是嘛，連那樣的廢料里都能開出這樣的極品翡翠，你可以直接去買彩票了。」
……
等確認這是滿綠冰種後，不管是任立恆還是王鋒芒，亦或者那李總，全都是巴砸着嘴擲地有聲。
當然，這幾人倒不是為這價值百萬以上的翡翠而震驚，幾百萬的出入，他們都還拿得起放得下，問題是周明落的運氣未免太驚人了。
運氣，這不是運氣是什麼？畢竟周明落的表現從頭到尾都是那麼自然，人家第一次來，第一次玩賭石，然後也不靠什麼經驗打底，直白了說要靠運氣蒙一把，結果蒙了這麼一塊不咋地的毛料，就蒙出來這麼一個極品。
這得多逆天的運氣才行啊。
也就在驚嘆中，一道突兀的聲音卻驀地響了起來，「周老弟，你這翡翠賣不賣？要是願意出售的話，我出200萬買下了。」
一句話，周圍幾人都是神色一動，周明落更是直直看去，卻發現開口的是陪着李總一起過來的那文質青年，對方在對上周明落的視線後更是遞出一張名片，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黃晶晶。
這張名片不像王鋒芒的那麼拉風，就是普通的紙質名片，卻設計的很凝重，名片上依舊只有一個名字和聯繫方式，其他並無贅述，不過對方的名字倒是讓周明落微微啞然，黃晶晶，這名字怎麼聽都有點女性化，但對方卻是實打實的大老爺們。
「周老弟，賣給我，我出210萬。」
剛剛接過名片，另一張名片也遞了過來，對方更直接加價10萬。
付松，這是來的最晚的那位，原本這位也多少有點覺得周明落小家子氣，可此刻卻完全不那麼想了，甚至這位付老闆心中都有種鬱悶，難道賭石的時候，非要有周明落這種鍥而不捨的精神才能走運？
可不是麼，玩賭石的人，大多都是這裡切一刀那裡切一刀，切下去幾刀一直不見綠，就會放棄那些毛料，又有多少會真正把一塊毛料完全敲碎了來搞？
之前切過兩刀後，剩下三塊小毛料他們幾個都是完全不看好的，更是覺得周明落再繼續為了那一點毛料擦石，簡直就是浪費時間，或者說是對方窮的連着幾萬塊的出入都捨不得，實在是在鑽牛角尖，結果誰又能想到真被他鑽出一個極品來？
莫非自己以前捨棄的那些毛料邊角里也隱藏着什麼極品不成，若是那樣，他可就真是會鬱悶壞的。
「哈，周老弟，你今個切得可是我這批毛料里的第一塊，算是給老哥討了個好彩頭，我出240萬，拿下你這塊料子，怎麼樣？」
付松話語才落，王鋒芒卻也加入了戰團。
「王總，你自己那麼大的珠寶店，還在乎這么小一塊冰種？周老弟，我出260萬。」一見已經有了三家爭搶這塊翡翠，另外站着的李總以及任立恆似乎也有些心動，黃晶晶頓時急了，很是不悅的開口道。
「對，我的凌玉軒可是都快沒貨了，王總，你就別跟着摻乎了。」付松一樣苦笑着開口，「周老弟，無論如何你也要幫我這一把啊，我出270萬。」
「我們泰和行雖然不小，但頂級翡翠也是極為稀缺的，拋開那些可遇而不可求的老坑玻璃種，或是帝王綠一類，這滿綠冰種可就是極品了啊，周老弟，我出280萬。」王鋒芒哈哈一笑，根本不在意兩人的說項。
他說的也是事實，雖然背後的泰和行不小，高中低三檔翡翠珠寶都有存貨，不過這些年因為翡翠礦脈的不斷被開採，資源不斷縮減，高檔翡翠也越來越少，就算是他旗下的泰和行，雖然還有部分儲蓄，可這滿綠冰種卻實在太稀缺了。
那絕對是僅次於一些頂級玻璃種的極品，雖然周明落這塊不算大，估摸着也只有掌心大小，差不多能做一個掛件，可這也足以賣出三四百萬的價格。
當然，那指的是成品，其中還需要雕刻等程序，這麼好的翡翠至少也得請大師級人物雕刻才行，那代價一樣不菲，所以一開始幾人都沒有報太高的價格。
「我出四百萬！」
在王鋒芒笑過之後，黃晶晶臉色一動，不過還是直接加了一百多萬的價碼，這倒讓其他兩人渾身一震，都有些驚訝的望去。
四百萬？這塊滿綠冰種就算是雕刻成成品，賣出去估計也就是這個價了，再拋開手工，稅收等等，四百萬他們都收不回本了，這黃晶晶？
「不瞞幾位，今天我是特意來挑選禮物的，只是之前在李總那裡沒有見到極品翡翠，又恰巧聽到王哥這裡有毛料，就過來碰碰運氣，還希望幾位賣個面子給小弟。」
黃晶晶卻是淡淡一笑，語氣中透漏出一股志在必得的信心。
這倒也真的讓王鋒芒和付松猶豫起來，他們想買下這翡翠是為了盈利，對方卻是在選禮物，這點無疑就落了下乘，因為他們時刻都要計算成本以及利益，而對方卻可以不聞不問。
當然，沖這塊翡翠的品質，他們哪怕虧本買下來也不是不行，畢竟一些頂級珠寶，就算買的時候有些虧本，但只要放在店裡讓顧客知道你這家店有頂級珠寶出售，那絕對會在無形中拉動營業額。
這麼一算虧本也是值得的，因為它能給你帶來名氣。
可這黃晶晶卻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他們再僵持下去，難免有些傷和氣。對方用樣是一擲幾百萬毫不變色，必然也是有些來頭的，他們雖然未必會怕，可商人不就是圖個和氣生財？
「呵呵，那就謝謝幾位老哥了，今天這份人情小弟算是記下了。」見到兩人的猶豫，黃晶晶才再次一笑，跟着就對周明落道，「周老弟，怎麼樣，四百萬的價格你還滿意吧？」
「可以。」周明落也是一喜，四百萬啊，之前不過六萬塊買了一塊毛料，解開以後轉手就是四百萬，這真的讓他很滿意。
有了這四百萬，他差不多也可以拿下那塊大頭的滿綠冰種了啊。這小小掌心大小的就價值四百萬，那一塊可是差不多有手掌大小呢。
雖然早就聽說過賭石這行當很刺激，能讓人一夜暴富，也能讓人一夜輸得傾家蕩產，可他也沒想到自己真的參與時，暴富能來的這麼快。
第053章
滿綠冰種（三）
很快，翡翠與金錢交割完畢，收下一張現金支票，周明落和黃晶晶都是皆大歡喜，就算是其他人一樣在滿臉笑容下隱藏着一絲激動。
「我說明落，快，快幫我挑一塊毛料，你現在手氣更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