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寶 - 第3章
曾經擁有的方向感
不過他還是小心翼翼的重新摺疊好黃皮書，放回自己胸前的襯衣口袋，扣上紐扣，期間動作要多溫柔有多溫柔，要麼謹慎有多謹慎。
在以前的幾年很多時候他都不拿這玩意當回事，更是拿它做過各式各樣的用途，若不是顧忌到自己要時刻攜帶這黃紙，加上周明落也沒有心理變態的症狀，否則很多時候他怕不是會直接把它當衛生紙擦屁股了。
只要是人，幾十年曆程里都會偶爾有那麼幾次上廁所忘記帶紙的，周明落也不例外。
好在他沒有那麼做，就算用過之後拿水涮一下它也不會有絲毫痕跡和氣味存留，但只要想一想這種事都夠讓人惡寒的。
不過雖然沒拿過它擦屁股，可其他的事，周明落做的可真不少。
但那也是以前，當這一刻黃紙真的展露面目時，他也再次恢復到了童年時期剛得到它時的寶貝狀態，甚至更勝往昔的多。
做好這一切，周明落才輕輕舒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拿出手機看下時間，此時才是上午十點出頭，秀姨估計這時候可能還在醫院治療。
「時間還早，我要不要回去試試這【覓文符】？」
剛才那一切實在太出乎意料，不過現在就算清醒過來之後，他依舊有些不敢置信，若不真的試一試，通過自己的實踐去確認這【覓文符】真的可以透視，那他依舊不敢完全相信。
再次思索一番，最終他還是決定先去購買一些紙張和筆墨，畫出一張符試試功效。
畢竟既然知道手中有這麼神奇的事物，若不親身探索下它的一切，那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繪畫【覓文符】需要使用的材料倒不難，只需要黃紙一張，用毛筆繪畫就行，不過在繪畫過程中卻需要投入全部的精氣神。
以心馭符，讓自己全副精氣神都隨着繪畫融入符籙，才能刻畫出真正的符籙。
因為這符籙包含繪畫者的全部精氣神，所以即便成功以後，也只有畫符者自身才可以使用，到時候即便落入其他人手中，那也只是一張「鬼畫符」而已。
這一切在周明落觀看那符籙圖形，接受如何繪畫的信息時都早已徹底了解。
哪怕他不太懂什麼是精氣神，可知道那是什麼感覺就行了，只要順着腦海中的畫符流程走，想來就沒問題。
決定以後他才立刻趕向住處，更在附近一家店面購買了繪畫所需的筆墨紙硯。
周明落在新川的家位於北城區，靠近北環線一片環境還算不錯的小區中，一室一廳的規格。
原先方叔同一家也是住在這小區內，不過對方是買的房，周明落是租而已。
如今的方家也就只剩下一間空房沒有賣掉了。
進了屋之後，入目可見就是一片破爛。
跟隨方叔同奔波兩三年，周明落也逐漸喜愛上了這一行，而且檢漏的刺激往往能促使這一行當里不少人東奔西走，去練手或者搞些收藏。
所以周明落以往的錢不小一部分也都花在了這上面，這一個小小的廳堂里，涉及古玩方面不管是破破爛爛的陶瓷、還是古式家具，亦或者玉器、錢幣之流都有一些。加起來足有一二十件，全都擺放在客廳中。
原本這些東西都是被周明落整理的井井有條，後來方叔同出事，他卻帶了十幾波人前來挑選物件，不過事實證明這幾年的檢漏生涯，他卻是被打眼的機會多些，這一二十件古玩到最後一件都沒賣出去。
但人，總要有那麼一個學習過程。
有了這麼多次打眼的機會，周明落自身的鑑賞能力卻是在逐步提高的。
他至今還留着這些東西，不過是為了一種紀念。
而現在他也沒心思顧忌這些，把客廳內的方桌整理乾淨，然後鋪上新買的一張64開黃色宣紙，放下墨水、毛筆和硯台，稍微調劑一番才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開始回味起了【覓文符】的繪畫要訣。
第005章
透視
「匯聚精氣神。」
依舊不知道精氣神的含義，但隨着對之前畫符手法的回味，在隨後短短時間內，原本還是屏息站在桌前的周明落，整個人漸漸就多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氣勢。
這種氣勢，是過於專注某件事而產生的淡淡凝重感。
這一刻，周明落整個腦海內除了眼前一張紙、一杆筆，就再無他物。
閃電般出手，驀地抓起蘸過墨汁的毛筆，以熟練的手法持筆，周明落一隻右手立刻貼着黃色宣紙龍飛鳳舞起來。
唰！唰！唰！
仿若蛟龍入海，又如鷹擊長空，一道道詭異而又玄奧的曲線，隨着那一隻毛筆的轉動而張揚，過程中一滴滴豆大的濕汗，卻如雨後春筍一樣從周明落額頭呼呼湧現。
每一筆、每一划，都像是抽走了他體內無數氣力，甚至連心神都疲憊的厲害，但周明落此刻卻沒有絲毫猶豫和停頓，只是就那麼全神貫注的隨着筆鋒流轉，持續把自身精氣神灌入下方符籙。
短短十多個呼吸，當最後一筆落定，周明落一直緊繃的腦海才轟的一松，跟着整個身子噗通一聲就向地面砸下。
當重重砸在還算乾淨的地板之後，周明落也緊跟着失去了所有意識。
一道符，簡單而又玄異的圖案，不過寥寥十數筆，卻是抽乾了他全身所有精神和氣力。
直到十多分鐘後，一聲淺淺的呻吟才從地面響起，一直在昏睡的周明落就漸漸睜開了雙眼，恢復意識那一瞬間，一股龐大的疲累瞬間席捲全身。
就像是普通人連着熬了兩天兩夜沒睡，渾身疲乏欲死，卻又在別人非人的折磨下來了個千米衝刺一樣，這種折磨足以讓任何普通人慾仙欲死了。
可哪怕再睏倦，周明落還是撐着身子保持一點清醒，從懷裡摸出了手機，等確認手機上的時間顯示自己不過昏迷十幾分鐘後，他才重重放下了心事。
「才十幾分鐘，我還有的是時間研究這【覓文符】，倒也不急着趕去醫院看秀姨。」
心神鬆懈下周明落就想起身，可等他剛搖搖晃晃的從地面站起，一不小心就是腳下一滑，噗通一聲再次摔下跌了個狗啃泥。
雖然在跌倒瞬間及時護住了手腳，可還是讓雙臂受到不小的創擊，火辣辣的疼。
「靠！」
腿軟的厲害，腰酸背疼，各式各樣的感覺直到此刻才一一清晰的湧現，這讓周明落忍不住大罵一聲，趴在地上就開始喘息起來。
他真不知道原來畫符時在付出全部的精氣神後，對自己竟然有這麼嚴重的後果。
唯一還好的就是，在清醒中他也能感覺到自己的氣力在一絲絲緩緩恢復。
「算了，還是先休息一陣，再研究這鬼畫符吧。」
無奈的癱在那裡接受現實，周明落就像只死狗一樣不住喘息，足足過了半個小時左右，他才又搖搖晃晃的站起了身子。
這一次情況明顯好多了，至少起身站立這樣的動作已經能較為輕鬆的做出。
「【覓文符】，【覓文符】……」
忍不住又是一聲低罵，周明落先是在房間內找了一瓶水猛灌幾口，滋潤下乾燥的幾乎着火的咽喉，才轉身看向方桌，此時方桌上那64開的色宣一角，倒是平整的躺着一個玄奧的圖案。
盯着那圖案略一思索，他才撐在桌前拿之前新買的剪刀沿着符籙邊角剪下一個長方形邊框。
符籙的剪切沒有特別需要注意的，只要完整保留筆畫圖案就行。
規規矩矩的剪了個長方形邊框，等周明落取出符籙時，細細放在眼前打量片刻，心中沒來由就升起一絲古怪感。
不管怎麼看，這都似極了一些鬼怪片裡的抓鬼符。
「抽力氣抽得這麼絕，應該有用吧。」
默看片刻周明落才心下一熱，意念閃動，手中夾着的符籙就像一道雷電划過，呼的化為一道黃氣沒入他的眼帘。
下一刻，仿佛感覺到自己的雙眼突然泡進了一潭溫水，溫暖濕潤中卻又夾帶着一絲絲涼氣，周明落的視線當場就變得深邃起來。
等他一眼看向前方方桌，那方桌木質的底料就開始變得清晰，透徹起來，就好像變成了透明玻璃，所有的一切都在周明落的注視下纖毫畢現。
「啊！」
透視，真的是透視，早就對黃紙的神奇有所了解，今日也一連串見證了大量奇異景象，更對【覓文符】的透視作用有着足夠的心理準備和期待，可當他真的能穿透方桌看透這桌面，以及桌面下方一米範圍內的一切時，周明落還是忍不住驚叫一聲，雙眼中儘是一片激動。
這種透視是以周明落為中心向四面八方各自延伸一米範圍，從頭頂向上一米，從腳底向下一米，周明落除了能看透前方的方桌，甚至連腳下的地板也能看破，不過看破地板之後，向下延伸的一米範圍卻全是空蕩蕩的空氣，倒是看不到樓下房舍里究竟有什麼。
不過周明落卻沒有深究這些，而是撐着身子就走向客廳內那些雜亂的古玩上，【覓文符】就是為了尋找真正的古玩提供便利啊。
他以前在心下九成九都認為這一屋子全是打眼後搞來的傢伙，可等真的有了透視能力，心中也難免還升起最後一絲僥倖，萬一，萬一裡面真有古玩呢？
看一看也好！
俯身抓起一張字畫一眼掃過，那薄薄的紙張立刻就變成透明狀呈現在了周明落眼底，雖然紙很薄，可在這一刻周明落還是清晰看到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效果。
那就是這張字畫表面上被營造的古色古香，看上去就像是存放了上百年氧化後的紙張，可除了前後兩層表面是如此，實際上這字畫內里的紙張竟然是新紙。
的確，一張紙存放上百年，只是空氣氧化都足以讓它和新造的紙張有天地之別，絕對是不一樣的色彩。
而且這種改變是滲透到整張紙里里外外，所有部分的。
但這張字畫卻只有表面上看上去是這樣，裡面卻是新紙。
「果然是假的！」
如果說以前周明落鑑賞古玩，還要細細通過其他各種細節去辨別真假，可現在對於假貨，他卻是有着明顯的觀感。
放開字畫，又隨手抓起一件瓷器，結果卻讓他又苦笑不已，這瓷器還是那樣，存世百年以上的瓷器和最近新造的瓷器，瓷土顏色絕對是不一樣的。
只可惜這些假貨都是在外表上做的和真的一樣，而他在購買時又不可能直接砸開瓷器看裡面的瓷土色澤，結果就被那近乎以假亂真的手法矇騙了過去。
幾分鐘而已，靠着透視能力周明落才頹然的放下最後一件收藏，更不得不承認這一二十件東西全是贗品。
當然，這也不是說一件古玩的真假，只要看看新舊程度就能判定，若真的有人這麼想那才是大錯特錯，比如現在的造價技術想要模仿古代哪個名人的字畫，完全可以直接找一張那個時代的紙張，然後讓現代人臨摹作假。
如果周明落完全靠古玩材質的新舊去判別真假，那絕對會被坑的連爹媽都不認得。
不止是字畫，就連瓷器也是這樣。
同一時代的瓷器一樣有珍貴的有不值錢的，比如鼎鼎大名的宋瓷，當屬汝、官、哥、均、定五窯為貴，同一時間的民謠瓷器價值就低得多了。
但不得不說不管是五大官窯，還是民窯，若只從材質的新舊程度判別，那絕對是一樣的。
若沒有相應的眼力的知識，只想靠着材質新舊判別，真的會讓人崩潰的。
他能這麼快鑑定一屋子一二十件古玩，完全是因為這一屋子全是新造的假貨而已，都是屬於低端贗品。
「【覓文符】只是給我提供了一項最基礎的辨偽手段，最主要還是要靠我自己的能力去尋找古玩，不過就算如此，我也比一般人有極強的優勢。」
放下最後一件贗品，周明落眼中驀地就是一陣激動。
第006章
透視的額外效果
不過也就在激動中周明落卻突然一拍額頭，跟着就是一聲怪叫，「我怎麼用的這麼早，這應該等到了古玩城再用啊。以我這點家底全是假貨絲毫不足為奇，若是我把這符籙留到古玩城再用，說不定可就有收穫了。糟了，這張符籙只有一個小時時限！」
真的很鬱悶，他剛才滿腦子只記得要去驗證【覓文符】是否能透視，也是直到現在才想起若它真的有效，那這第一張覓文符，很可能存在被浪費的嫌疑。
現在好了，小區雖然距離新川市古玩城不算遠，可至少也要十多分鐘才能到地點啊。
驚叫中周明落一把抓起只剩半瓶的礦泉水就急急向門外走去。
也顧不得這種急行再次讓他變得有些氣喘吁吁力不從心，很快就走出房門，快步抵達了樓道電梯間。
略微帶着一絲急躁的按下電梯按鈕，等原本停在24樓的電梯緩緩下降時，周明落才又打開水瓶猛灌了一口，含在口中細細滋潤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