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步仙塵 - 第13章
曾經擁有的方向感
其他人對於郭正陽的告別並沒在意，但方小瑩卻猛地開口又要追來，在郭正陽頓足時，楊明傑的聲音才也又再次響起，「小瑩，你還叫他幹嘛，沒聽玲玲說嘛，人家是好學生啊，和咱們不是一路的，哈。」
「是啊，好好學習？嘿，學習再好又有什麼用，就算他考上一本，畢業了還不是屁事不頂。再說了，他什麼水平咱們還不知道，還不如我們呢，現在裝什麼裝。」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古帥也隨着楊明傑的話嗤笑起來，很有附和大哥的意思。
不止這兩位，陶玲玲和另一個女生也拉住了方小瑩，在郭正陽轉頭看去時才看到方小瑩被身邊人纏的幾乎沒空和他說話，他這才又失笑着轉身起步。
就是起步中，後面的話語還能清晰落入郭正陽耳中。
「小瑩，不是我說你，聽說你追過他幾次啊，這傢伙有什麼好的？平時除了裝酷啥也不懂，我剛才當面說他，他連個屁都不敢放，窩囊的要死，這樣的草包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揍得他跪地求饒了。」
「就是，那樣的傢伙怎麼能和咱們比，現在還裝什麼好學生，也不怕讓人笑掉大牙。」
「喂，我們你們說話別太過分啊，我就喜歡他怎麼了，關你們什麼事啊，真是的！」
「好了，別吵了，咱們出來是替安茜慶生的，別為了這點事吵架啊。」
……
郭正陽走的很穩，一步步遠去，後方的話音也逐漸變小了許多，直到再也聽不見，也是到這時，他原本平靜的表情才顯出一絲猶豫。
方小瑩，這個女生其實除了有點花痴，也算挺不錯的一個女生，不知道也就算了，真的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他真能毫不在意的看着她在一個月跳樓麼。
不過，別人的死活又和他有什麼關係？
靈域中早已見慣了生死，他哪裡管得了別人太多事？生死這種事，不是很正常也很隨意麼，他根本不該為了這點小事而分心的。
但他也的確發現，自己心下似乎多出了一絲本不該出現的猶豫。
第二十五章
那我答應你
「嗨～」
夜，再次深沉了下來。
深夜十二點多，三五班教室後排，正在埋頭學習的郭正陽突然被窗外一聲輕呼驚醒，等他抬頭看去時才看到窗外站着一道性感的身姿，正滿臉燦笑的向他伸手招呼。
看了一眼，郭正陽微微有些無語。
因為那竟然是方小瑩。
「原來她們說的是真的啊，你現在這麼用功？我都在這看你好一會了，你都一直在看課本。」郭正陽無語中窗外的身影才嘻嘻一笑，展露出燦爛的青春嬌顏。
「你怎麼跑這了？」郭正陽抓出手機看了下，時間是十二點半，教室里又已經只剩下他一人，窗外也是一片寧靜。
「嘿嘿，我來看看你需不需要幫忙啊，我成績可比你好，你要是有什麼題不會，我可以幫你啊。」方小瑩再次一笑，更是期待的看來。
「那倒不用。」郭正陽擺擺手，「你快回去睡吧。」
他學習基礎很差，在學習上也的確有很多疑問和難題，尤其是數學這一科，不懂的地方太多了，但早習慣了一個人拼搏，幾十年的習慣很難改變，所以這幾周來的苦學，郭正陽就算遇到難題也從沒向誰求助過，都是等着老師上課時認真聽，外加自己私下研究而已。
「那你餓不餓？」方小瑩聽到這乾脆利索的拒絕，眼中的期待也明顯一黯，不過還是馬上又笑着開口。
郭正陽再次無語，碰上這麼一個活潑外向的他還真有些不適應，無語中他更突然發現站在窗外的方小瑩身子微微顫抖，可看上去卻不像是緊張，而像是冷的。
再次打量了對方一眼，郭正陽才開口道，「冷就快點回去睡覺吧。」
窗外的方小瑩明顯是刻意裝扮過的，穿的很時尚，而且為了呈現出漂亮和性感，那衣裝還有些薄，在春夜裡的確有些不合適。
「哦。」又看到郭正陽平淡的拒絕，方小瑩臉色再黯了一分，輕輕點點頭，又看了窗內一眼，才起身就走。不過在她離開後，郭正陽又抓起書本看了幾眼才突然站起身子，無奈的拍了下腦門，就踏步向外走去。
「方小瑩。」他走得很快，出了教室後一眼看到前方正要走下樓梯的身影，才開口喊道。
「啊～」前方的身子也停頓下來，慌裡慌張看來，臉色也有些緊張和害怕。
「你和楊明傑很熟？」而郭正陽在踏步走上前後，才皺着眉開口。
方小瑩這才猛地一呆，愣愣看了郭正陽一眼，才噗嗤笑道，「哎，你嚇死我了，還以為你是覺得我好煩，讓我以後別來煩你呢。」
嬌笑着拍了拍鼓漲漲的胸口，方小瑩才又道，「和他還算可以啊，我們一個班，前后座，有時候就會聊天，不過關係也一般，晚上去替安茜慶生，是他聽到了之後非要厚着臉皮一起去啊，我們拒絕都拒絕不了，怎麼了？」
「沒什麼，看他流里流氣的，不像什麼好學生，這樣的人我覺得你還是少接觸點比較好。」郭正陽笑笑，算是給了她一個忠告。
但這忠告卻讓方小瑩一愣，而後盯着郭正陽看了幾眼才又嘻嘻一笑，「下午他那麼說你，你生氣了啊？」
「沒。」郭正陽搖搖頭，他不可能為了那一點小事和人置氣，真要來氣，他一貫選擇就是殺人泄憤，而不是把氣憋在心裡。
「哈，那你不會吃醋了吧？」方小瑩卻眼前一亮，喜滋滋看來。
郭正陽這才一翻白眼，轉身就走。
「那我答應你，咯咯。」身後也再次響起方小瑩爽朗的笑聲，笑聲里她更快速跑上前，原本一直背在身後的手也拿到了身前，在郭正陽課桌外的窗口向里一塞，就把一個麵包放在了郭正陽桌子上。
做完這些，她才又沖在教室門口頓足看來的郭正陽一笑，轉身就跑。
郭正陽也沒有追，只是靜靜看着跑掉的歡快身影，微微有些出神。
現在不管怎麼看這都是一個很活潑開朗的女生，誰又能想到她會在一生里最燦爛的時節，主動終結自己的生命？出神了片刻郭正陽才收拾起情緒走回座位，把課桌上的麵包放進書桌下的抽屜，就繼續開始看書。
這一學，又是連續不斷的節奏，直到又過了一天多，周日下午，樓外也下起了淅淅瀝瀝的春雨，郭正陽才背着挎包走向校外。
又是一周辛苦，也是該去校外放鬆一下了，雨後的街頭，坐在街邊喝點小酒賞賞雨，似乎也是不錯的主意。不過郭正陽還沒走出校門，就突然在細雨中頓住身子，更是微微皺起了眉。
因為有人跟蹤。
站在細雨中停頓了下，郭正陽還是平靜的起步，不過他的注意力已經向身後不遠處投去。
「明傑，你真要揍他啊？」
「廢話，不揍他我跟着他幹嘛，草，這小子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媽的，長得比我還帥，現在方小瑩竟然突然不理我了，八成和這小子有關係。說不定那天咱們說的話，惹那妞生氣了，嘿，我就要讓她知道，這小子就是個草包，讓方小瑩看看他在我面前有多窩囊！」
「嘿，明傑，不是說我你，你怎麼看上方小瑩了？她長得也不是多漂亮啊，要說漂亮，五班的安茜才是美女啊，你怎麼不追安茜？」
「你懂個屁，安茜就是個排骨妞，只是臉好看有屁用，哥喜歡大奶妹。再說方小瑩也不差啊，媽的，我本來都和越處越近了，突然對我愛理不理的，肯定和這小子有關，不揍他一頓，哥咽不下這口氣。」
「那咱們就跟着他？他要是上街後一直在人多的地方，咱們怎麼下手啊。」
「我說古帥，你膽子太小了，只要不是校園裡，管他人多人少，我照揍不誤。」
……
身後不遠處，零星的低語透過雨幕落入正走着的郭正陽耳中，聽得他一陣搖頭。
跟着他的是楊明傑和古帥？而且這兩位是準備跟着他到校外揍他麼？
因為方小瑩這兩天突然對楊明傑愛理不理？
慢慢走着，郭正陽伸手在下巴處摸索了幾下，才啞然一笑，走的明顯更快了些，而且出了校園後他還是撿着人少的小路行走，不過十來分鐘就走到了一條偏僻的油路上。
這裡不是沒人，在一高附近的居民區只能說有的地方人多，有的地方人少，尤其下着雨的時候，這條油路上的身影更是稀少的屈指可數，郭正陽還想繼續再走走，再找個更偏僻的地方，但後方的跟蹤者卻似乎有些不耐煩了，騰騰騰的腳步聲很快就由遠及近，同時還有一聲呼喝，「郭正陽！給我站住！」
郭正陽頓足轉身，看了眼雨中幾步外的楊明傑和古帥，才笑道，「有事？」
「有，哥們手癢了，想找你練練，這算不算事？」楊明傑嬉笑一聲，雙手在胸前一對撐，劈啪作響，而不得不說，一米八多的楊明傑加上黑黑的膚色，看上去的確很健碩，突然擺出這摸樣，膽小的恐怕還真會被嚇住。
但郭正陽只是啼笑皆非的搖搖頭，搖頭中楊明傑卻臉色一沉，呼的一下就揮拳對着郭正陽臉上撲了過來，「哥早就想揍扁你這張臉了。」
第二十六章
他敢？！
楊明傑出拳很快，眼看這一拳就要落在郭正陽臉上，郭正陽才也動了，對楊明傑撲上來的拳頭不聞不問，郭正陽右腿一抬，對着他左耳就掃了下去，腿勢凌厲兇猛，直接帶起一片冷冽的呼嘯。
楊明傑這才大驚，大驚中也早忘了繼續揮拳撲下，倉皇支起左臂就擋在了左耳側，但他也只是剛支起左臂，郭正陽就一腳掃在楊明傑手臂上，推着他左臂直撞向左耳，轟的一聲，劇烈的碰撞中，直接撞着楊明傑的身子騰空而起。
「噗～」
半空中的身影足足騰飛出一兩米才重重落地，摔在已經有些積水的油路邊，濺起一片濕雨，一聲慘叫也隨之揚起。
郭正陽則踏步上前，在地上的人抱着左耳慘呼時，一腳踩下，已經沾染了些泥濘的皮靴直接踩在楊明傑臉上。踩得楊明傑腦袋一晃，臉頰另一側也啪的壓在了油路面上。
「郭正陽！」慘呼中的身影才臉色一變，驚怒不已的開口怒喝，身子同樣在地上一擺，掙扎着要起身，但郭正陽右腳一發力，踩着他的臉不斷下陷，又疼的楊明傑馬上停止掙扎，慘叫着開口，「停，停，哎……」
「我以後不想再看到你，懂麼？」直到這時郭正陽才輕笑着開口，皮靴依舊踩着楊明傑的臉，身子也蹲下了下去。
「看你……」下面的人再次慘哼着開口，但一句話還沒有說完，郭正陽又一發力，楊明傑這才馬上顫着身子道，「明白，明白，懂。」
郭正陽這才一樂，其實他真沒打算去找楊明傑的麻煩，即便知道這是個人渣，但郭正陽也就是上次提醒了方小瑩一句，沒想過親自出手收拾，畢竟這是外人的事，他已經提醒了方小瑩，也算仁至義盡了。
只是真沒想到楊明傑會自己過來送死。
現在怎麼辦？就這樣揍他一頓放了他，郭正陽可以肯定以這小子的背景一轉身就會找人過來報仇的，畢竟是家庭背景涉黑的，聽說還做得不小，強暴後鬧出人命都可以快速擺平，能做的小麼？如果他就這麼放了楊明傑，必然會有源源不斷的麻煩，但不放吧，郭正陽也不可能殺了他，至少不可能在這大街上殺人。
思索了一下他才笑着開口，「你現在是不是覺得特別羞辱，是不是想着只要我放開你，就要和我拼了，或者你一個人拼不過，那就再多找些人來報仇？」
「不是，當然不是……」不過在他話語之後，下面的楊明傑卻連忙否認，就是否認中郭正陽再次發力，疼得他馬上又慘叫起來，「是，是，唉，輕點，你怎麼知道的。」
可不是，一腳被人踹飛，那種驚人的疼痛就不用說了，關鍵是現在郭正陽還一腳踩在他臉上，少年心性，這種奇恥大辱他怎麼可能忍得下？所以心下真是報了打算，只要郭正陽一走馬上叫人來找場子的。
但這種心思竟然直接被郭正陽揭破了？
「你別管我怎麼知道的，我只是以後不想再見到你，給我滾出一高去，滾得越遠越好，你家是混黑的，聽說家裡勢力還不小，那你可以去打聽一下我的底細再做決定，再讓我在一高見到你，可就不是現在這麼輕鬆了，下一次我會讓你更疼。」郭正陽依舊笑眯眯開口，踩在楊明傑臉上的皮靴又扭了下，疼的楊明傑又一次慘叫出聲，不過慘叫中楊明傑心下卻全是駭然，對方知道他家是混黑的？
他怎麼知道的？
而且對方知道了還敢放出這種狠話，難道這小子真有什麼大來頭？
「明白麼？」郭正陽又一次踩下，楊明傑再也顧不得其他，連忙點頭，「明白，明白。」
郭正陽這才直起身子抬腳就走，就是行走中看到還在原地呆愣愣看來的古帥，他才露齒一笑，這笑也嚇得古帥怪叫一聲，當場就跳了起來，更連連擺手，「不關我事，不關我事。」
郭正陽哭笑不得的收回視線，繼續平靜的踏步前行。
古帥……，古帥就算了，他不過是跟着楊明傑跑腿的，上一世最後他還受不了心理壓力把真相說了出來，家裡經常受到威脅，自己也屢遭毒打，這個孩子還不至於太讓人厭惡。
也是在郭正陽離去後，地上的楊明傑才猛地翻起身子，雙手捂着臉頰疼的齜牙咧嘴，疼痛中，楊明傑更死死盯着逐漸遠去的郭正陽，眼中全是怨毒和仇視，就是這些怨毒和仇視之下，也有難掩的駭然和慌亂。
……
「查出來沒？那個小子什麼底細？」
春雨連綿，哪怕幾個小時後延河縣依舊還籠罩在綿綿細雨中，而縣城某處繁華的別墅區，一座獨立別墅洋房內，一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剛給自己夾了根煙，一側的一名青年馬上就彎腰點火，等點上火抽了一口，中年才吞雲吐霧的看向青年，表情也看不出喜怒。
「查出來了，縣委書記家的。」青年馬上點頭，臉上也帶着一絲古怪。
一句話，正在抽煙的中年頓時一驚，愕然看了青年一眼後，才也滿臉都是古怪，「郭書記？」
「嗯。」青年再次利索的點頭，中年這才也深吸一口氣，嘿嘿笑道，「怪不得這麼囂張，在這延河縣敢踩着我兒子的臉說話的，也就那麼幾個了。」
「楊總，接下去怎麼辦？」青年也再次開口。
這一次中年倒是沒有回答，只是靜靜抽着煙，直到一根煙快抽完才開口道，「縣委書記這尊佛太大了，息事寧人吧，畢竟是明傑那小子自己要去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