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步仙塵 - 第16章
曾經擁有的方向感
而剛才楊明紳對郭正陽說的，就是一個足以讓他在省城混的呼風喚雨的二弟翻臉砍死他這個親大哥的證據。因為楊明紳和他二弟的老婆有私情，不止如此，他二弟現在養到十多歲的兒子，其實都是楊明紳的種。
楊明紳手裡沒有和他弟妹的艷照什麼的，但卻有他和那個侄子的DNA驗證報告，親父子。
這玩意要是捅出去，恐怕真是佛都有火的，足以讓親兄弟變成死仇。
第三十一章
真沒有比這個更坑的了
「郭少，到了。」
一個多小時後，縣一高，一輛奔馳緩緩抵達一高之外，車子裡滿臉傷痕，接近被毀容的楊明紳才苦哈哈的對着郭正陽開口，而說話時楊明紳的聲線也很嘶啞，完全是被郭正陽收拾的話都快說不出來了。
隨着這話，郭正陽也平靜的睜開眼，看了楊明紳一眼，那邊急忙擠出一副燦爛而討好的笑容，郭正陽倒沒有理會這些，而是爽利的下車，下車後一轉身，對楊明紳揚了揚手裡的一個包裹，才轉身離去。
看着那邊終於走了，楊明紳這在縣城呼風喚雨的黑老大，卻當場就哭了，兩行熱淚止不住往下流。這一次真是徹底完蛋了，以後他還想活下去，必然是要費盡心力討好那位才能有一絲活路了。
該說的不該說的，為了活下去他都全說了，證據也全在郭正陽那裡，只要郭正陽一個不喜，把手裡的東西隨便送出去幾分，他楊明紳也馬上會變得上天無路下地無門啊。
可不是麼，對於一個涉黑人員來說，最讓人恐慌畏懼的不是被人掌握殺人放火的證據，而是被人掌握着一些足以讓他各方後台知道後，都必然要滅掉他的把柄。
他能混的風生水起，不就是靠那些後台麼……
殺人放火被人知道，捅出去也可以靠背景和關係網去壓制，但後台對他出手，那就真是死路一條了。
尤其是今天他不只是把很多不該被人知道的事，被郭正陽拿捏住，之前在別墅里他也被郭正陽整的欲仙欲死，好多次都忍不住想直接一死了事了，那一個多小時，最開始爆出來不少事讓自己免得一死後，結果他剛包紮了手腕的傷口，讓那裡不再留血，郭正陽就又對他下手了，那各種手段，真是讓楊明紳痛不欲生。比較起來最初被郭正陽抓着脖子一直推着他向桌子上撞？後面的真是太小兒科了，那情況隨讓讓他差點毀容了，但和郭正陽後來的手段比起來，真的就是超乎想象的幸福了。
而默默流淚中，楊明紳更深深的納悶起來，郭正陽真是縣委書記家的？
尼瑪，他那些整人的手段，很多連他這個黑老大都見所未見聞所未聞，那的確要比太多作奸犯科的人能想出來的整人手段都先進和兇殘了太多。縣委書記家的大少，在這方面竟然比他這個黑老大還熟悉，而且從折磨人肉體和心靈的技術來說，更是完爆他幾條街？
他在被折磨的那段時間，真的不止一次恍惚起來，他和郭正陽到底誰才是涉黑人士？
而現在郭正陽終於走了，楊明紳也真的感動的涕淚橫流，終於不用再對着那個惡鬼了，這是暫時逃出升天了麼？
狼狽不堪的擦了把淚，楊明紳才又突然抬頭看向駕駛座，「楊九，郭少都問過你什麼？」
抬頭之後楊明紳情緒雖然很萎靡，說話也有些有氣無力，實在是被折磨的太慘了，但這句話，卻也驀地有了一絲陰森。
因為有些事他不得不防。
他為了活命時向郭正陽爆了很多猛料，而郭正陽也不是那種他說什麼對方就信什麼的人，所以在他竊竊私語之後，郭正陽當時也很快就走向楊九，和楊九又私語了片刻，最終才回來給了留了一條小命。
難道郭正陽是向楊九求證了？
如果真是那樣，有些事的確是要防範的，別的什麼都不說，楊九也是楊家的人，是他侄子，雖然不是親侄子，但的確也是能和他弟弟說上話的人，萬一這位也知道了那件秘密，這，這也是個炸彈啊。
「郭少問了很多，第一次過來是向我打探二叔家的情況，我也是實話實說，就說了二叔的名字，還有二嬸，小光他們的一些情況。」楊九倒是沒有聽出後面老狐狸心中的殺意，很快就轉頭開口。
而楊明紳聽着聽着，雖然眉頭微皺但還是馬上道，「把他當時的原話，還有你說的，全部給我複述一遍。」
他向郭正陽爆料求生時話語很輕，不可能被楊九聽到，但郭正陽和楊九都說過什麼，他也的確不知道。
「好。」楊九也再次利索點頭，等一句句重複當時的情況時，楊明紳才猛地鬆了一口氣，這樣子看來郭正陽當時問的很有技巧，在楊九口中，那位一開始就問你二叔叫什麼，在省城靠山是誰，等楊九說他也不清楚二叔的靠山時，對方又在這方面追問了幾句，才問起了他二叔家裡的情況，比如老婆是誰，夫妻關係如何等等。
而楊九也是實話實說，直說二叔和二嬸關係極好，夫妻挺恩愛，同樣挺疼兒子之類。
這，也的確是表面上的事實。
當然，郭正陽問楊九的不止這一個，因為楊明紳為了求生，向郭正陽爆的料也不止這一個，其他比如還有他和市里另一位大佬之間，黑吃黑的齷齪事等等。
這些郭正陽都是轉身單獨和楊九私聊，彼此印證無誤後才給楊明紳活路的。
「那沒事了，走吧，回家。」又追問了幾次，把後來兩人的對話也聽了一遍，楊明紳才擺擺手示意楊九開車。
楊九也乾脆利索的點頭。就是他根本不知道在開着車轉向時，後面的大伯盯着他的視線，也又多出了一絲隱藏的很深的冷意。
「楊九應該不知道我都說了什麼，剛才他的表情神態也不像作假，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他知道了，或者自己察覺出什麼，麻煩可就大了。」
很快就閉上眼靠在車座上，楊明紳看上去像是在閉目休息，其實心下已經對前方的侄子生出了殺意。只不過這殺意，很快就又被滿腔的悲痛代替，不過片刻功夫，楊明紳這呼風喚雨的黑老大就又捂着臉默默淌淚。
媽的，其實他最想殺的是郭正陽啊，因為他自己的命都在對方一念之間，但他真被郭正陽收拾了一次，卻連升起這念頭的勇氣都沒有了。
雖然這主要是因為自己有太多絕不能被他人知道的秘密掌控在對方手中，但也有不小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真對那個大少生出了由衷的敬畏和恐懼之情。
今天晚上他經歷的一切根本就是一個噩夢，這別說是普通人不可能有那麼多變着花樣折磨人的手段，就是在積年慣犯和殺人兇徒，都很難有那麼多匪夷所思的手段啊，這些手段的受害人如果不是楊明紳，如果他只是旁觀，怕不是都要佩服的頂禮膜拜，拿那些手段當做教科書去觀摩學習的。
而有這麼多手段，施展起來的時候不管他多慘，郭正陽也都只是平靜的笑，根本沒有一點表情波動，不管怎麼看，就是積年慣犯都沒那種冷血態度啊，這樣的郭大少，真的讓他太惶恐了。
可是在車子行走後，又淚眼模糊的看了一高一眼，楊明紳馬上就哭的更兇猛了。
坑爹啊！
這麼一個不出世的超級兇徒，竟然是校園裡的學生？？？把他收拾的這麼殘之後，竟然回去上課學習了？
真沒有比這個更坑的了。
第三十二章
意念三現，異變
「哎，我操，老郭，你瘋了吧，語文竟然考了89分？只差一分就及格了，文綜，文綜你小子拿了182？嘶，這一次四科加起來，439分了？靠，一個月都不到你進步了七八十分啊！」
天，再一次亮了起來，昨夜經歷的一切，對於某些人來說不啻於噩夢，但那些對郭正陽來說，卻幾乎都不值得哪怕多浪費一絲心神關注，讓郭正陽更欣喜在意的還是在於天亮之後，下午時，上周末測驗的最後兩科試卷也發了下來。
而這一次的分數同樣讓郭正陽極為滿意。
不止是他滿意，同桌張航也再次趴在課桌上大呼小叫。
可不是麼，春節過後剛開學那次摸底考試，郭正陽語文72，數學49，英語88，文綜153，四科加起來總分不過362，而且這裡面張航還知道有郭正陽抄襲之功，但只是短短三周，這樣的成績卻都有了大幅度的提升，他可以肯定這次測驗郭正陽一點都沒抄襲，而考出來的四科成績，卻真讓張航驚呆了。
這樣的成績比起班裡那些真正的好學生來說，當然還只是兒戲，因為延河縣一高算是本縣最好的高中，沒有之一，就是放在市里也是數一數二，滿分750的文綜，真正的好學生各種考試隨隨便便都在六百左右，而哪怕因為銘川市位於高考困難省，想報考各個名校的話，分數不是一般的高，但每一年一高一千多名畢業生里也至少有兩三位能進清華北大一流。
郭正陽這樣的分數別說放在全校了，就是放在三五班一樣還只是下游水準。
如果張航沒記錯，開學後那次摸底考試，三五班第一名就考了665分，已經是超越往年北大清華錄取線的分數了，去年北大在省內錄取線文科620，理科669，復旦之類也是六百三四十分左右。班裡那位學霸已經是名校任選的成績，比起那種真正的學霸，郭正陽這次考來的成績還不值一曬。
但該死的是郭正陽三周多前摸底考試成績還只有362呢，全班倒數第十，就這裡面還有不少是抄來的成績。
現在一點沒抄，短短三周多，就提升了七八十分啊。
「你也不看看我這幾周都是怎麼學的，有這提升多正常啊，成績越差，只要你認真學了，提升起來反而也越容易，真正的好學生成績基本已經穩定，再努力都不好提升了。」在張航震撼的低呼中，郭正陽卻滿臉燦爛，拿着卷子揮指一彈，意氣風發。
他這成績和剛開學時比起來提升的確很大，但這並不是突然一下子冒起來，而是一點點進步的啊。比如上周他總分就四百零幾分，再上上次，也是一次二三十分進步，緩慢而穩定。
不只是總分，四個科目單獨羅列出來，如果不算摸底考試那次抄襲來的分數，一樣都是在穩定提升，每一次幅度都不是很大，但一直都在踏步，三周後有這樣的成績看上去也沒有一點突兀。張航會這麼震撼，關鍵就在於兩個人以前半斤八兩，甚至張航的成績還比他好一點，但這一次張航的分數，376分。
比起他春節後那次摸底考試還低，不過怎麼說呢，摸底考試張航也作弊了，成績算不得真，這幾周他沒作弊，成績基本都在這個水平徘徊。那看到郭正陽如此醒目的提升，摸底考試比他還低，而後趕上他，超過他，越超越多，甩開他五六十分，想不驚粟都難了。
「靠，你就美吧你，我就不信我能比你笨，不行，我也得好好學習了，下次就要超過你。」而在郭正陽眉飛色舞中，張航卻綠着臉罵罵咧咧低語，似乎真的很看不慣郭正陽如此囂張的態度。
這貨那得意的樣子實在欠揍啊，也很容易刺激人。
聽了這話郭正陽哈哈低笑一聲，而後也沒有再多說，繼續拿起試卷就觀看了起來。
總分四百三十九，這樣的分數的確很好，大幅度的成績提升，也沒有愧對他三周多來大部分時間都只睡一兩個小時的苦學和奮鬥。
不過這樣的分數還是不夠啊。距離真正能讓父母驚喜還是差的太遠了，可不是麼，比起班裡那些真正的學霸差距還是天差地別啊。而且成績提升本就是如此，你底子越差，考的分數越低，在真的認真投入後一開始提升起來就越快，但這樣的快速提升，必然也有一個瓶頸期。提升着提升着就會變慢，越來越難以提升。
現在已經是三月中旬，距離高考只剩下兩個多月，十周多些而已。
如果他只想隨便考個二本，兩個多個月必然能輕易實現，但他的目標可遠不止於此，那想達到目標，以後別說放鬆，恐怕還要更加努力才能做到。
之前的三周每隔三四天他都會回宿舍正常休息一晚，但以後這休息時間怕不是也要延長了。
誰讓這時間真的太緊迫了呢。
拿着試卷認真觀看，又過了片刻等上課鈴聲響起時，語文老師就走進了教室，這位語文老師，也正是三五班班主任王東平，那位進教室後也是拿着試卷，評講剛考過的小測驗卷子。
郭正陽也很快就投入到了聽講中。
課堂時間悄然流轉了一小半，郭正陽一直都聽得津津有味，很專注很用心，只不過聽着聽着，一道意念卻突然在他腦海中泛起。
正聽講中的郭正陽才猛地一皺眉，而後馬上一驚，心情也變得複雜起來。意念出現了？又出現了，這是第三次。距離上次又過去了七八天，七八天來他也一直在想念期待呢，畢竟上次獵殺給他的震撼和驚喜太大了，不管是灰氣還是歪葫蘆，都讓他驚喜的不能自己。
但意念竟然這個時候出現，王東平正講到他不會的題目，他也正在認真學習呢，而且這個題目後還有好幾個都是他不會的，做錯的，現在離開？換了以前哪怕班主任正在上課，郭正陽也是想走就走，隨便扯個理由就行，王東平也從來不加阻攔，但這次，……
學習重要，還是意念重要？
郭正陽在一剎那間竟然糾結了起來。
意念真是好東西啊，上一次指引給他的機緣，也絕對是逆天的大機緣。
但學習對他也重要啊！好好學習拿到一個好成績，是郭正陽上一世的夙願。雖說簡單一節課是否聽講，和郭正陽實現夙願的關係並不是特別大，但郭正陽卻發現這玩意真是隨時會出現，第一次是在宿舍，第二次在路上，這次在教室里，那，萬一正高考時它突然出現呢？到時候他怎麼辦？
糾結中郭正陽還真是突然走了神，不過走神了片刻，他才突然身子一顫，眼中閃過一絲錯愕。
「怎麼回事？這次意念後我沒有按照它的指引行事，沒有直接趕去它指示的目的地，但它竟然沒有出現強迫性？沒有再強迫我前去？」
剛才只顧着糾結了，他的確沒有立刻按照意念的指引行事，在以往那玩意應該就會強迫他的意識，試圖控制他的意識強迫他去目的地，但這次意念卻沒有，只是在他腦海中一直存在，一點強迫性都沒有。
沒有強迫性？難道這一次意念指引的目標，就在附近？就在教學樓？因為距離近所以它一出現就不是強迫，而是緩慢蠱惑？
愕然了片刻郭正陽依舊沒有動，如果目標真是在教學樓里，那現在出去似乎也沒什麼用，此刻教學樓里的目標，不是老師就是學生，他就算到了目標附近看着目標，又能做什麼？
大白天人潮密集的學校里，他能做什麼。
一念及此郭正陽才收起思緒，轉而開始聽講，不過心下也防備着意念的緩慢蠱惑。
可……可一節課快講完了，郭正陽卻徹底愣在了當地，因為一節課快講完了，又是二十多分鐘過去，意念的緩慢蠱惑也一直沒有出現。
這才讓郭正陽徹底驚呆，這一次意念出現竟然絲毫沒有強迫他的意思，也沒有蠱惑他不斷下殺手，只是平淡的存在於他的腦海中？
第三十三章
罪孽加身
「到底怎麼回事？這意念第三次出現，竟然不再強迫我也不再蠱惑我，只是在腦海中指引一個目的地，平平淡淡存在，我不去理會的話對我就沒有絲毫影響，它怎麼變得這麼好說話了？」時間繼續流轉，一節語文課結束，課間休息的時刻郭正陽依舊靜靜坐在座位上，沒有趁着這機會去尋找目標，而只是在皺着眉思索，這第三次意念的出現怎麼會和前兩次差別那麼大。
這玩意怎麼突然變得善良了？
這不合理啊。
第一次意念出現時郭正陽一開始是反抗，所以意念就強迫他，那種強迫郭正陽體會甚深，真是差點就控制住他的意識操控他的身子行事。後來他沒殺目標，意念也一直在緩慢蠱惑，威力簡直比強迫還恐怖。
到了第二次出現時郭正陽雖然第一時間就選擇了跟隨意念指引行事，所以沒遇到強迫，但到了目的地後，意念也一直在緩慢蠱惑他獵殺，要不是那種蠱惑，他都不會疏忽大意到身後有人靠近而毫無知覺，最終被人拿槍指着進了屋。
前兩次或強迫或蠱惑，意念的壓迫性很大的。
但這次竟然什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