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步仙塵 - 第22章
曾經擁有的方向感
而講台下不少拿着試卷的學生也有人喜有人優，表情姿態各不相同。
至於郭正陽，就是安安靜靜拿着試卷在研究，直到同桌張航猛地碰了下他一下，等郭正陽看看張航，又順着張航的視線抬頭看去時，才發現此刻班裡不少學生都正向他所在的方向看來，王東平也正看着他。
「郭正陽同學的進步非常大，他的成績，如果放在年級里，算不上好，就是單獨在咱們班一樣算不上什麼，但是他的學習態度，卻值得你們所有人學習，包括江恆，你雖然成績突出，但談到學習態度，也比不上郭正陽。」
「連續一個月，沒有人比我清楚郭正陽都在做什麼，現在我就讓大家聽聽他的成績，春節前的就不說了，開學後的摸底考試，郭正陽數學49分。」
講台上，王東平平靜而讚許的說着，但一報出真實的數字，班上不少人卻笑了，主要是這個成績，實在有些讓人蛋疼。滿分150，考了49？這是不是該挨批鬥的水準？但現在班主任卻在一本正經的表揚着郭正陽。
「不要笑！」王東平則拍了下手，才又開口道，「開學後第一周測驗，郭正陽數學是39分，比第一次還不如，但第二周小測驗他已經拿到了64分，第三周模擬考試，他的數學是78分，這一次呢？這一次全是模擬考試，郭正陽數學成績是91分，及格了！」
隨着王東平的一句句話，班級里的笑聲才逐漸消散，而後更多人看向郭正陽的目光，卻都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
「下面說下英語，開學後摸底考試，郭正陽考了88分，第一周測驗他考了36分，這之間差距為什麼這麼大，我就不說了，只說第二周，他英語又考了77分，第三周90分，及格了，這一次模擬考試，郭正陽英語101分！」
「還想不想聽我說更多？更多我就不說了，我只說他這一次語文拿了97，文綜201分，總分490！這距離上好一點的本科，分數都遠遠不足，比起江恆總分627，更是差了不止一點半點，但是你們有沒有發現什麼？」
……
王東平的話語徐徐落地，不急不躁。
卻聽得整個三五班鴉雀無聲，他們的確發現了什麼，發現了一個月來，坐在教室最後一排的那個班草成績是穩定提升，每一次，每一科，提升出的成績都要有一二十分，這樣的分數提升單獨去看，基本都不需要在意，但是一個月來綜合一看，這提升才是驚人。
比如一個月前剛開學的摸底考試郭正陽是總分362，穩穩的全班倒數，根本不需要懷疑，但一個月後，中間一次次小幅度提升，竟然就堆積出了一個490的總分。
這距離全班第一名江恆真差了太多太多，490對於延河縣的考生來說，連二本線都差些呢，但放在90多人的三五班裡，也是中游水準了。
至於這是不是郭正陽的水準，這次模擬考試他有沒有抄襲？這一點，反而整個班上都下意識的認為，郭正陽沒有抄襲。畢竟都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郭正陽一個月來幾乎次次都是睡在教室里，只為多爭取一些時間去學習的情況，大家就算沒見過也都聽說過的。
那種刻苦和用功還真是足以讓所有人汗顏，包括班裡的學霸也遠遠不及。
這麼用功刻苦，持續了一個月，考試的時候還需要去抄襲麼？再抄還有什麼意義。
「我為什麼單獨表揚郭正陽？你們明白了麼？就算他的分數現在還比不上很多同學，但這份堅持和認真足以讓你們所有人學習，或許有人會說，高考考得再好有什麼用？到了大學基本用不上，到了社會更是白搭，還不如趁着有時間好好玩玩，不過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們，高中校園所學的知識，對於在社會上生存是有不足，但對於走入社會在社會上生存來說，你在高中校園裡的學習，比起你們以後成家立業，養家糊口，根本就是小菜一碟，這麼一點小事你們都沒能力做好，還談什麼以後？」
……
這一節晚自習上課前的時光，不知不覺就變了樣，到最後先是變成了王東平對郭正陽的表揚時間，後來又引申了更多，卻也聽得不少同學渾然不在意，無聊的差點打瞌睡，但也聽得一部分人若有所悟，似乎明白了什麼，同樣聽得一些人暗暗撇嘴，擠眉弄眼。
「哎，我操，一個月而已，你這傢伙竟然成了全班同學的楷模了，這麼被表揚，我也就上小學時遇到過，擦，不過你也太誇張了，490分，快接近二本線了，這還有六七十天才高考，你要再這麼下去，上個二本很輕鬆啊。」張航是屬於那種聽得無聊的想打瞌睡的類型，雖然一開始聽到郭正陽被單獨表揚時有些受觸動，但等王東平越說越多，逐漸就走神了。
最後更是趴在桌子上對着郭正陽擠眉弄眼。
是啊，一個月而已，不知不覺間以前班裡的渣子生，竟然成了被表揚的典型，被班主任拿出來讓大家學習的好目標？這反差，真的太大了。
尤其是對於同樣是渣子生，還是郭正陽鐵哥們的張航來說，真讓他糾結到蛋碎了一地了。
倒是郭正陽對張航的話並沒有在意，只是有些出神的想起了什麼。
被王東平表揚，被班上大部分同學拿着佩服加讚嘆的眼神看來，郭正陽根本毫無感覺，他只是被王東平的某一句話給搞得有些小觸動。
王東平的觀點是不是全部正確，這個先不說，但有句話的確讓他感慨，因為其實上輩子時郭正陽也有些不清楚不明白，以他的家世，大伯現在就是市長，老爸是縣委書記，這種家庭不管學習好壞，其實到了社會上都不會發愁吃飯問題，高中學的知識是否好，也根本不重要，真要只是為了上大學，以他家的底蘊，全國什麼大學走後門塞不進去？
但從小開始，父親對他的學業都很上心很重視，他學習越差父親就越失望，為什麼？一個分數真有那麼重要？
分數對於郭正陽這樣的家庭，似乎也根本沒有意義的。
但王東平的一句話卻給了他一定的觸動，高中校園裡的學習生涯，和日後踏入社會所遇到的各種問題比起來，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你要是連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還談什麼以後？
就算是郭正陽現在，對這句話也頗有些理解，窩在校園裡學習，和以後成家立業什麼的比起來，難麼？簡直太輕鬆了。
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才是讓父親那麼失望的根本吧。
或許父親也並不是真想看他拿出多少分數，因為單純的分數對於郭家來說，意義真的不大，在父親心裡他應該只是覺得自己的兒子若是連這芝麻綠豆大的小事都沒能力做好，以後真踏入社會，怕不是也難以做出什麼大成就。
這個觀點並不是完全正確，因為社會上也真有很多上學時學習不好，或者根本沒怎麼上過學的人卻能混的風生水起，比很多高材生要風光無數倍，但這觀點也有一定的道理，至少郭正陽知道在校園裡學習，比起社會上立足，又或者比其他上一世在靈域立足，還真是簡單的不值一曬，而他父親的心態應該也就是這樣。對他報了很大的期望，不是簡單期望他能考多少分，而是期望他日後走出社會能有一番大成就吧，只是一次次看到他在校園裡這點小事都做得一塌糊塗，爛的沒法說，才會那麼失望吧。
第四十五章
你就別嚇他了
「老闆，老樣子。」又是一個周末，歲月不輕不重的從人群中悄然流過，四月上旬的天氣里，春光已經很明媚，街頭上行人衣裝也越來越淺薄。
大街上小巷上已經到處可見絲襪美腿在遊蕩，散發着迷離而絢爛的異樣美感，周日的下午，郭正陽走進熟悉的飯館，開口就沖老闆招呼。幾乎每個周末他都會來到這個小餐館喝上幾口，老闆也熟悉了一切，爽快的應了一聲就先拿來了二鍋頭。
就是當郭正陽在窗戶邊坐下時，卻發現這面積並不算大的飯店裡，不少食客都正對着他上下打量，有的目光明顯，有的躲躲閃閃，被他看過去後馬上就會移開視線。
這些打量他的也全是年輕的面孔，看摸樣都是十七八歲左右的學生仔，不過說的也是，這本就是距離一高最近的商業街頭，消費主力也就是學校內的學生，吃個飯遇到一群學生，再正常不過，但以往郭正陽來的時候即便有人看他，也絕不似這次這麼多，更沒有這次那麼多人都不加掩飾，充滿好奇詫異的注視。
不過這樣的注視，也並沒有讓郭正陽太詫異，只是搖搖頭就不再理會。
同一時間，前方也突然響起一聲嗤笑，「靠，看來看去，也就那樣唄，除了比哥帥點，也沒啥了，犯得着六個班輪番表揚麼？這陣子聽到這個名字就煩，沒想到出來吃個飯還能碰到。」
坐在餐館裡喝酒的不只是郭正陽一個，前面一個桌子上也有四五個男生在吃喝，剛才那聲嗤笑也正是那桌子上一名身材高大的男生發出的。
而這句話，也算解釋了郭正陽為什麼像是成了明星一樣，進個屋都能惹來這麼多視線關注。
因為這一周，他的確成了高三文科班的名人，自從周二下午王東平在班裡着重表揚了他一次後，他的事，就以很驚人的速度在文科班裡傳播，畢竟這也算是一個渣子生的逆襲了，摸底考試三五班倒數第十，全校六個文科班四百六十多名學生，他也是排名四百多的。
結果這次模擬考試總分490，成績並不算好，在三五班也只是排名四十多，全校更只是二百多名，中游而已。
但問題是這進步實在有些誇張，一個月，從倒數進入中游，如此進步就是一些老師也被震得無語，畢竟郭正陽不是一下子突然就起來的，而是一個月內每一周小測驗都有進步，一點點一滴滴堆積上去，每一次和上次相比都穩定提升，提升的都不多，每科基本每次都只是一二十分，大部分情況下還是在及格線以下。
可連續多次提升後，這成績的總飛躍就嚇人了。
所以郭正陽的事剛一傳開之後，就是其他各班的班主任也紛紛把郭正陽掛在嘴邊，在自己班裡拿郭正陽當榜樣，去讓其他班的學生學習，聽說這還不只是一次兩次。
因為這段時間就連一些老師也不信邪，晚上一兩點突然走到三五班教室外向內觀看，而不管是誰去看，就基本只會看到郭正陽在學習，晚上的時間都那麼刻苦，白天更不用說了，只要有老師講課，就幾乎沒人發現他走神過，一直都是在用心聽講。
就像是王東平曾經說的那樣，郭正陽的成績真不算好，但學習時的態度和認真，卻值得所有人學習。所以雖然學校內沒幾個人清楚這個以前的渣子生為什麼突然轉了性子，但郭正陽學習時的態度，卻讓一幫老師為之嘆服。
甚至還有幾個外班老師有些晚上都主動找郭正陽談話，勸他就算是想好好學習也要注意身體，不要太拼命之類。
王東平周二那一晚的一次總結，真讓郭正陽名聲大噪，雖然他以前就在學生群體頗有名氣，沒辦法，誰讓他長得帥，看上去家裡也有錢，吃穿用度都是走在潮流前線，想不引人注意都難。
但郭正陽以前的出名和現在相比卻真的不值一曬，以前大家也就是知道三五班有個帥哥，很多人一樣連他名字叫什麼都不清楚，這就像是知道哪個班有美女，卻不清楚美女的名字一樣。
現在郭正陽的名字，卻是被一個個老師掛在嘴邊不住讚揚，夸這孩子真是用功，學習態度無可挑剔，怪不得一個月進步就那麼大，他這拼命的架勢一個月就比得上別人兩個月了，那還是至少兩個月。而高中的知識也不過是三年而已，那換了隨便一個其他學生，只要不是豬腦子，像他這樣用功，一樣能讓自己的成績飛速提升。
表揚的次數多了，自然而然就搞得更多同學們對他分外矚目。
表揚的次數多了，也自然可能會讓有些人不爽，妒忌什麼的，所以對於另一張桌子上有人對此嗤笑，郭正陽一樣沒在意，只是對老闆道了聲謝，就打開酒瓶給自己倒酒。
「小兄弟，沒想到啊，你還天天在學校都是受表揚的，呵，有出息！」就是飯館老闆也感覺到了什麼，沒有直接走開，而是沖郭正陽挑了下大拇指。
郭正陽再次笑了下算是回應，不過就在這時之前嗤笑的高大男生卻又笑了，「這就是有出息？老闆你別逗了，只是學習好有個屁用，你說高中學的這些，在社會上有用麼？多少大學生畢業了都找不到工作？還不如那些高中都沒上過的人？」
「呵呵。」老闆倒是呵呵一笑，沒介意那邊的態度，一臉和氣生財的樣子，沖幾位顧客點點頭就走向餐館裡側，以他的身份也懶得和一些學生去爭辯這個不是？
不過在老闆走了後，那高大男生倒像是打贏了一場勝仗，越發得意的一拍桌子，「你們說是不是？這年頭學習再好有吊用？再說他學習也不咋地呢，二本線都沒上呢。」
「是，學習再好，出來也是打工的命，那些老師也真是蛋疼，還真把他當成我們的榜樣了。」
「榜樣？就他？我估計他現在也就會學習了，出了校門就是個菜。」
……
幾個男生已經喝了點，有的已經臉紅身子暈，也根本沒在意郭正陽就在身側，毫無顧忌的就放聲言談。說着說着，最先開口的高大男生才一拍桌子站起來，走到郭正陽身側就笑道，「姓郭的，你說你累不累啊，就算你想做好孩子，也不用這麼出風頭吧？你信不信，我什麼都不學，以後上的學校也比你好？」
郭正陽看了眼身前的男生，出風頭？他還真沒想過，而對於眼前這男生的豪言，他更是很無奈。只是想出來平平靜靜喝點酒，竟然還遇到這種意外的小麻煩？
「靠，你怎麼不說話？啞巴了，還是看不起我？」郭正陽默不作聲，只是端起杯子把杯中的酒水送進嘴裡，而那高大男生卻猛地一怒，伸手在郭正陽桌子上拍了下。
「哎，老趙，別。」
「老趙，你不是想揍他吧？咱們和他無冤無仇的，犯不着吧？」
「是啊，你別嚇壞人家了，人家可是好孩子，你嚇壞可就不好了。」
……
高大男生這話和動作，郭正陽還沒反應，倒是另外桌子上的其他男生紛紛一驚，有的是急忙上前拉人，有的雖然在說笑着調侃郭正陽，但也是拉勸的趨勢。
說的也是，他們雖然有些看不過眼，覺得老師們天天表揚一個外班的，那感覺讓人蛋疼，但也犯不着為這個揍人家一頓不是？
「球，我揍他？我才沒那個興致，看看這傢伙軟蛋成啥了，哥拍下桌子就嚇得他發懵，哈哈，這樣的好學生我可沒興趣。」老趙這才也在同伴勸阻下哈哈一笑，居高臨下看着郭正陽，一臉鄙夷。
「哈哈，人家好學生和咱們不是一路的，你就別嚇他了。」
「是啊，走，繼續喝酒，咱們的日子多瀟灑，看誰不順眼就揍誰，想玩什麼就玩什麼，你和他較什麼勁，這種好學生也就是乖寶寶類型，你等會把他嚇哭了可就麻煩了。」
……
老趙鄙視中，其他幾個男生也頗為輕蔑的看了郭正陽一眼，才拉着老趙回了餐桌，言談間更是意氣風發。
這樣的一幕幕，也看的郭正陽一陣哭笑不得，擦，他這個手上沾染的人命都數不清的屠夫，竟然也有被鄙視膽子小的時候？
而且人家害怕嚇哭了他。
第四十六章
查錯就查錯唄
哭笑不得之後，郭正陽就抓起酒瓶給自己倒酒，他也懶得和這幾個喝的有點高了的同學計較，畢竟那只是一群小孩子。
靜靜的喝到酒足飯飽，期間飯館裡人來人去郭正陽也一直沒在意，酒足飯飽後結了帳，他才背着背包走向學校，這一個周末就算又過去了。
只不過就在他走出餐館不久，沿着一條比較僻靜的小路走向學校時，卻突然發現前方巷道深處竟然有人在打架。
而且打架的他似乎還認識，不，準確的說是見過。
幾個在巷道里動手的，其中一方就是之前在餐館裡，拍着桌子斥罵郭正陽的老趙等人，另一方卻是兩個社會青年，三十歲左右的年紀，一個留着寸頭，身材高大欣長，另一個個頭普通，只有一米七左右，但出手卻極為狠辣。
一拳一腳，幾乎都能放倒一個學生，而那一場打架也很快結束，因為就在郭正陽看過去的短短時間裡，老趙等五名高三學生就全被放倒了。
「看什麼看？滾？」
這巷道雖然有些幽靜，但周日下午依舊是人來人往，因為這小巷就是連接着一高和外面的商業街，而且比另外幾條馬路路程更近些，不少學生都在這裡出入，所以此刻不只是郭正陽在旁觀，或遠或近的地方還有七八道過路的男女學生在駐足觀看。
而放到了五名高三生後，那一米七左右的青年才冷冷看向一些在不遠處觀看的學生，爆出一聲低斥，也直接嚇得不少人紛紛轉身。
「草，你們他媽的是誰？敢打我，知不知道我是誰？」
圍觀的紛紛轉身離去，躺在地上慘哼的老趙卻撐着身子想站起來，更是在過程中對着兩個青年怒罵。
但罵聲一起，那個子較矮的青年就一腳踹在老趙肚子上，直接踹的他撞上後方院牆，又痛苦的捂着肚子蹲了下去。
矮小青年才踏步走到牆邊，伸手搭在老趙脖子上，雖然兩人身高有些不和諧，老趙足有一米八多，那青年才一米七左右，但因為老趙捂着肚子彎着腰，所以矮小青年還是很輕易拐着老趙就走。
看到這裡郭正陽才也失笑着搖搖頭，並沒有打算理會這檔子破事，畢竟在餐館裡的時候，幾個喝高了的青年直接嚷嚷着他們的生活就是想打誰就打誰，想玩什麼就玩什麼，多瀟灑自在，他也只以為這是普通鬥毆而已。
但就在郭正陽靠着路邊行走中，前方青年卻夾持着老趙低聲笑道，「小子，我知道你家裡有錢，你舅舅是延河縣城關派出所所長，你爸生意做得也不小，有幾千萬資產，不過你最好給我老實點，我知道你的底細還敢動你，你就應該明白，我根本不怕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