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步仙塵 - 第23章
曾經擁有的方向感
但他依舊沒有理會，只是平靜向前踏步。
「你到底是誰？想幹什麼？」
郭正陽行走中前方青年也狹着老趙越走越近，老趙更是捂着肚子慘哼。
「你別管我是誰，我問你答，聽說你和谷芳走得很近？你喜歡她？因為喜歡她，所以你對谷芳的女兒也比對親妹妹還親，平時有誰敢惹小丫頭生氣，你就去揍誰，那前陣子那個小丫頭不上學回家後，有沒有和你說過什麼？」青年卻沒有理會老趙的慘哼，只是繼續冷笑着開口。
一番話老趙倒也懵了，懵懵的看向青年，「媛媛？」
「想起來就好，你最好把你知道的全部說出來，不然老子廢了你，事後大不了蹲幾年。」青年也再次冷笑，冷笑中又伸手在老趙肚子上來了一拳，「那個宋媛媛都和你說過什麼？」
「什麼啊，我根本不知道她不上學啊，那陣子我一直在一高啊。」老趙卻是既痛苦又一臉迷茫。
就是兩人的對話落入正走着的郭正陽耳中，卻讓郭正陽眉頭一皺，詫異的看了過去。
宋媛媛？
這兩個青年，竟然是為了宋媛媛找上老趙的？
如果說只是一個宋媛媛的名字，郭正陽還不敢肯定這是不是自己知道的那個，但加上前陣子輟學這事一聯繫……
郭正陽突然就想到了什麼。
那夾着老趙脖子走着的瘦小青年說的媛媛，應該就是被某個姓賀的人渣侵犯了的小女孩，而對方說的谷芳，也應該就是那個宋媛媛的母親，老趙和那一家有關係？聽這瘦小青年說的，貌似這個叫老趙的高三生，還喜歡那個三十多歲的美熟母？
對宋媛媛更是比親妹妹都親？
而現在的老趙被打，也不是一般的街頭鬥毆，而是某個人渣背後的力量在追查兇手？
想到這些，郭正陽也突然對這件事變得有些關注起來。
雖然還是刻意避開了從他前方走來的幾人，但隨後郭正陽卻一直吊在幾人身後開始偷聽起來，畢竟那個賀老師是郭正陽殺的，雖然當時他下手時非常乾淨利索，應該沒有留下絲毫破綻，但這些追查者都追到延河縣了。
追到了一高範圍，他的確也想多知道些情況。
一直吊在前方幾人身後數十米外，走的也比較隱蔽，但前方的大部分對話，還是被郭正陽一絲不差的聽進了耳中。
「我真不知道啊，前陣子我一直在一高，根本不知道媛媛沒上學，怎麼了，她怎麼了？你們和她什麼關係？」
「草，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小心老子捅了你。」
「彪哥，看上去這小子真不知情？我們會不會找錯了方向了？」
「干，有可能，看來這傢伙還真是什麼都不知道。」
「那怎麼辦？他舅舅可是派出所所長啊，家裡也有錢，萬一真找咱們麻煩？」
「怕個鳥，查錯就查錯唄，咱們是清源的，一個延河縣派出所所長有吊用？就算有用，大不了也就是蹲幾天，但如果咱們能找到兇手，那就發了，賀雲廣親自在道上發話，誰找到真兇，懸賞五千萬，還捧你做咱們清源的地下老大，妹的，別說他舅舅是派出所所長，就是縣委書記，只要是他做的，老子就敢捅他。」
「是啊，老賀家開的條件太好了，殺人坐牢都值了，可惜咱們查來查去，都找不到線索。不過既然應該和這小子沒關係，那咱們怎麼辦？」
「靠，白跑一趟，揍他，泄泄火。」
……
第四十七章
瘋狂
「我草，你們查錯了還敢這麼揍我，給我等着……」
片刻後，毗鄰大街的小巷路口，一道被打的鼻青臉腫的身影扶着牆壁支起身子，對着前方大街方向就破口大罵，罵咧咧中一牽動傷勢，直接就又疼的齜牙咧嘴。
而他看去的方向卻根本沒有任何身影，因為動手的早就跑了。
反而是在身影后方數十米外一家院落的大門屋檐下，正有一道身影皺着眉抽着煙，狠狠吸一口，臉上突然閃過一絲苦笑。
這小巷已經不是老趙被劫持，直接通向一高的那條小巷了，而是這附近一帶另一條巷子。
之前兩個劫持老趙的夾着老趙邊走邊問，到最後問來問去實在也感覺老趙不是他們要找的人，直接就把這傢伙按在地上好一頓暴揍，揍得那小子幾乎哭爹喊娘，而後兩個社會青年才揚長而去。
而兩個青年的對話不只是郭正陽聽得幾乎一字不差，就是一直被夾着的老趙也聽到了一些，聽到對方查錯了人，要找的根本不是他，卻還對他下了這麼重的手，知道錯了以後還揍他，只是為了瀉火，這情況也讓老趙怒的滿肚子邪火。
不過揍他的人都走了，老趙此刻卻也只能扶着牆低罵幾聲，才又踏步走向大街，他這被揍得鼻青臉腫一身傷，雖然是外傷，但也的確很疼，自然要去醫院看看。
也是等老趙離開小巷，郭正陽才突然從屋檐下走出，看了無人的巷口一眼，眼中的表情，頗有些複雜。
跟了一路，他也聽到了許多自己想知道的事。
比如十多天前他襲殺賀明光時，做的的確是乾淨利索，不留一點痕跡，搞得十多天來哪怕清源市的賀家發動了無數力量，對外開出了驚人的許諾和懸賞，但在無數人嚴密查探下，依舊沒人發現絲毫線索。
這，是好事。
但郭正陽卻突然有些鬱悶。
甚至有些不怎麼開心。
只因為從那兩個青年對話里他也聽到了很多事，比如現在的清源市地下世界，幾乎瘋了。
因為賀家對外開出的懸賞從最初一千萬人民幣賞金，慢慢漲到兩千萬，還包括賀亦仲的人情，再到三千萬，四千萬，以及現在的五千萬。
不只是開出五千萬懸賞追查兇手，賀家更對外放話，只要誰找到兇手，混白的賀亦仲會捧他走到副處級，混黑的，賀亦仲捧對方做清源市地下老大。
無比誘人的前景，外加五千萬的金錢誘惑，又有多少普通人能擋得住這些誘惑？如今清源市的混混，或者一些涉黑的底層人士幾乎全都瘋了。
瘋魔一樣在整個清源尋找着一切蛛絲馬跡，同樣有不少人沿着賀明光臨死前的行蹤追查，剛才那個身子矮小但出手狠辣的彪哥，就是追查這條線的混混之一。
用彪哥和那個彪哥跟班兩人的話說，老賀家如此懸賞，足以讓他們不惜冒着殺人坐牢的風險去追查。
哪怕兩個人都知道，之前被他們暴揍一頓的老趙背景不錯，舅舅是派出所所長，還是城關派出所的，算是縣城裡一個體面人，外加親老子還是千萬富翁，這樣的家庭，平時那些混混遇到了怕不是得熱情的去巴結，可現在就因為老趙平時對宋媛媛很好，所以就有了一絲嫌疑，所以兩個清源市普通混混都敢把老趙揍得半死！
這還是他們覺得老趙應該不是兇手，只是為自己白忙一場而覺得窩火，就敢下這種黑手。
這是不是瘋了？
但老賀家開出來的條件，的確值得任何一個混混瘋狂啊，不惜殺人坐牢的瘋狂。
和五千萬以及地下世界老大的地位比起來，就是真的進牢里蹲一蹲，恐怕這些人也絲毫不怕。
這，就是郭正陽鬱悶乃至開心不起來的原因。
賀明光是他殺的，他做的乾淨利索沒留下一絲線索，但問題是因為他殺了賀明光，又有多少人被牽連進來，被幫老賀家做事的混混們欺壓打砸？
老趙是他唯一見到的無辜受害者，但這裡畢竟是延河縣，根本不是那些混混們折騰的主戰場，清源市才是這些發瘋發狂的混混們下黑手的主戰場吧。
那又有多少人被郭正陽痛快的襲殺而無辜牽連？
想到這裡，他還真有些開心不起來。
是啊，連老趙這種富二代背景的，都被發瘋的混混揍個半死，要是普通人呢？會不會更慘？
「我擦，這事搞的。」怪怪的盯着巷口出神了片刻，郭正陽猛吸了一口煙，心下總覺得不對勁。
他隱藏的很好很深，但就這麼讓大把普通人幫他買單，似乎有點說不過去吧？郭正陽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傢伙，說他冷血也很貼切，只是重生一個多月，就殺了四條人命，平時也照樣吃得香睡得甜。
但現在突然得知可能有不少普通人被他牽連的有些慘，他心下也還是覺得怪怪的。
那現在，怎麼辦？
賀家的追查到現在還是沒有線索，他如果現在選擇轉身回學校，還是可以安安穩穩上學的。
又抽了口煙，郭正陽才轉身就向學校方向走去。
只不過等平靜的踏步中，快要到了一高校門口外，郭正陽才突然又頓住了身子。
而後猶豫了片刻，還是踏步又走向了街頭。
這一走，二十多分鐘後郭正陽就到了縣城一處高檔住宅小區附近。
「還是先看看，看看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上次那個宋媛媛的母親，是叫谷芳，他們家住在這裡？」
不過郭正陽還在思索着，並沒有走進小區，就突然看到裡面有一輛警車駛了出來。
小區里，同樣有一些看熱鬧的人跟着警車走出，邊走邊議論。
「奇怪，宋明家最近怎麼了？前陣子他們家開的美容店被人砸了，今天家裡還遭賊。聽說谷芳這些天都躲回娘家了。」
「是啊，普通遭賊也就算了，但這明顯不是一般的偷竊案，前幾天美容店剛被砸，砸店的人就被抓了，還在看守所蹲着呢，現在又遭賊，家裡面被翻得一團亂，東西丟的是不多，就是一些家電都被砸了，這是故意找事的啊。」
「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不只是宋明家，這幾天東邊一家快捷酒店也被人鬧了好幾次事，裡面好幾個服務生被打，我聽說，就是楊明紳開的洗浴中心都被人砸過，人是抓住了，但是抓了一批，還有人繼續來鬧事。」
「嘶，不是吧？楊明紳？那可是咱們延河的名人啊，誰敢動楊家？」
「鬼知道，這幾天是很亂，不過也就那幾個地方亂，其他地方也不見有事，太奇怪了。」
……
郭正陽原本還不知道該怎麼打探那個美少婦到底有沒有被牽連，但現在好了，根本不用去打探了。
第四十八章
這麼亂？沒人管？
「你們這幫天殺的，我們到底哪裡惹你們了？去婷婷的公司鬧事，害得她被老闆開除，還把鵬飛打的住院，我跟你們拼了……」
「草，這個老傢伙怎麼辦？」
「老頭老太的，算了。」
「滾，再他媽唧唧歪歪，別看你們年紀大，老子照打，我們走！」
……
夜，再次落下帷幕，清源市街頭，輝煌的燈火照耀着大部分市區，點綴的陰沉夜空多出了無數精彩，不過在清源市某舊式小區內，一棟居民樓前卻圍聚了不少身影，都在樓道外一邊探頭探腦向內看，一邊竊竊私語。
而樓道內的二樓方向，卻正有人邊哭邊罵，同樣有人火大的踹門等等。
片刻後，自樓道里就快速走出三四道彪悍的身影，身影一出來，看到聚集在樓道外的人群，為首一人頓時凶光畢露，惡狠狠掃視一圈，圍觀者眾紛紛倉惶凝滯。
「看什麼看？沒見過辦事？你們是不是想試試？」等那凶光畢露的人又惡狠狠低罵一聲，圍觀者們才紛紛退步，忙不迭躲閃，而那三四道身影則罵咧咧揚長而去。
伴隨着那些人的走遠，樓到深處的哭喊聲卻越來越大。
哭的不少圍觀者都紛紛不忍的搖頭低嘆。
「哎，老張家最近這是怎麼了？聽說女兒女婿一直被人找事。」
「是啊，他女兒原本在一家大公司上班，還是部門主管，女婿聽說還是公務員呢，多讓人羨慕的一家，結果現在好了，女兒因為一直有人去公司鬧事，工作都被辭了，後來他女婿站出來，卻被人揍得住了院。」
「公務員都敢打？」
「切，那幫人就是瘋子，打老張家女婿的早被抓了，但抓了一批又有新的冒出來，這些根本就是不怕被抓的，這不今天又來老張家翻東西，人在家，都強行闖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