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步仙塵 - 第25章
曾經擁有的方向感
郭正陽都能清晰聽到對方急促而慌亂的呼吸聲，以及略帶着哆嗦的彈夾退膛聲。
好機會！
眼前猛地一亮，郭正陽身子一彈就沖了出去，繞過車體衝到車頭另一側，在身子出車頭之前，又甩手刺出一把飛刀，還正在換子彈的男子倒也反應不慢，一個懶驢打滾就躲了過去，就是他身子剛剛滾出去，又一刀直接刺破虛空，噗的一聲刺入他後心，更從胸前貫穿而出。
那最後的男子也在滾動中身子一軟，噗的一下趴在了地上。
直到這時郭正陽才猛地舒了一口氣，在車頭前方站直了身子。
而站直身子的郭正陽，此刻全身都包裹在層層掩護下，頭上一頂黑色太陽帽，帽檐壓得很低，下面還有一個口罩遮掩着面容。
就連雙手也都帶着一層層薄如蟬翼的手套。
他其實也沒想到，自己在下定主意把事情扛上肩頭後，最先遇到的會是賀雲廣。
他最初想斬殺賀家眾人，免得他們再去迫害那些無辜的普通家庭，其實是想潛入賀家斬草除根的，就是他根本不知道賀家地址在哪，也不敢隨便打聽，免得被人懷疑，然後他就隨意走在街頭不斷選擇混混群體偷聽對方的談話，想找到線索。
好在這些混混們，不管是在辦事的，還是吃飯喝酒什麼的，所聊的事情八成都和賀家有關，畢竟這陣子讓他們瘋魔的就是賀家的懸賞，那聚在一起不談這個談什麼？
不過郭正陽還是聽了好幾十波混混們的閒談，才僥倖從一波正在吃飯的混混口中聽到了有用的信息，那波吃飯喝酒的，就是在飯店大肆說着如果他們能找到真兇拿到懸賞，以後該怎麼怎麼風光，再然後有人說不管多風光，其實也就是賀家一條狗，又有人說能那麼風光的話，做狗也值了，像是賀少那些人，玩明星包二奶，個個頂級美女，多饞人什麼的，最後就又有人說之前還看到賀少的車子去了某某小區，估計在裡面就養的有女人，就是不知道是什麼水準的。
等郭正陽也趕到那個小區時，卻也很快見到賀雲廣的車子從小區內開出來，不過卻不是賀雲廣一個，而是兩輛車，好多人。他又跟着賀雲廣出來轉一圈，卻沒想到對方竟會是拉了一個給他戴綠帽子的小白臉到市郊外處決。
因為這位賀大少也是在干殺人的勾當，所以下手的地點也很偏僻，僻靜的車燈熄滅之後，這條路上就只能看到月光星光而已，要不然他也不會選擇在這地方下手。
「算算時間，賀亦仲也該知道消息了，他是會自己來，還是報警？他是個高手，自己來的可能性比較大，而且老傢伙恐怕還想着親手殺我，不會報警吧？那我就在這裡等着他。」掃了眼現場，郭正陽很快就動身開始拾取之前射出去的飛刀，心下也在盤算着什麼。
他最初是想潛入賀家殺人，但遇到這些事，卻反而是好事。
在這荒天野地里的刺殺，比真的潛入賀宅安全多了，畢竟現代社會，任何一個好一點的別墅，裡面以及附近都可能有監控設施，沒有靈識不能靠着靈器在數里外取人首級，郭正陽要殺人就會有很大風險被監控拍下影像，所以如果等下賀亦仲會趕過來的話，在這裡襲殺，絕對要比潛入賀宅安全太多了。
這也是為什麼之前在刺殺時，郭正陽聽到有人打電話報信，卻只是靜靜等着對方通話，根本沒有絲毫阻止的動作。
第五十一章
最後一個
「嗡～」
驚人的發動機聲響在黑暗中由遠及近，仿佛一條正在咆哮的惡龍，清源市郊外，等一輛奔馳快速沿着一條大路急行十數里，在一條僻靜的路口拐下，駛入慌亂的林蔭道中，隨後只是過了十多分鐘，車子就猛地停在了另一輛亮着車燈的寶馬前方。
一老一青兩道身影也急急下車，風一樣敢向寶馬附近。
「明峰，雲廣……啪！！」
真的趕過去後，老者也只是看了幾眼，就暴起一聲怒斥，更是伸手拍在寶馬車前蓋，一掌拍的那車蓋都深深凹了下去。
「師傅，廣哥他們四個全是被冷兵器刺穿要害，這個兇手好恐怖，明峰他們全部拿了槍，還開了不少槍，以他們的身手，……」老者暴怒中青年也深深吸了一口氣，眼中有着難言的惶恐。
死在車裡車外的四人全是被冷兵器刺破要害身亡，但這四個人除了賀雲廣之外，其他三個都也是好手了，平時空手對付七八個青壯都是小兒科，這樣的人拿着槍，看情況都還開了不少槍，畢竟有的人是臨死前還在換彈夾，這開的槍能少麼？
但就是這樣的好手，卻被人用冷兵器一一斬殺？這樣的刺殺者，絕對是超級高手啊。
「是他，肯定是他！！」在青年驚呼中，賀亦仲也猛地看向左右陰沉的林木，眼中的怒意也幾乎要把眼眉都點燃。雖然這句話說的沒頭沒尾，不過青年還是聽得很明白，是他，這個下手的絕對就是襲殺賀明光的那個。
也就在青年附和着點頭時，正在觀看左右林木的賀亦仲才突然一甩手，自手心裡飛出一道寒光，直接刺向一側林木陰影。
利刃出手那一刻，賀亦仲的身子也直接撲了出去。
青年這才大驚，難道那個兇手殺人後還沒走？大驚中青年也翻身掏出一把手槍，戒備的看向賀亦仲方向，只不過就在他戒備中卻又身子一繃，閃身躲向身側。
但可惜的是這躲閃已經有些晚了，一道利刃從他後方切割而過，切着脖頸大動脈飛掠直下，青年的慘叫也隨之揚起。
而撲出去的賀亦仲同樣急忙轉身，一眼之下又看的目眥欲裂，因為就在兩輛車車燈的餘光下，和他一起過來的青年已經落入一道帶着太陽帽，遮掩着口罩的男子手中，在青年還掙扎時，那男子右手直接在青年吼間一划，青年也徹底癱軟了下去。
「小賊，我和你拼了！！」
目眥欲裂中賀亦仲怒喝一聲，又轉身就撲了過來，手中拿着的一樣並不是槍支，而只是一把寒光閃爍的刀子。
看得出來這位身手高強的老首富，也更習慣用冷兵器。
而他撲擊的速度同樣很快，鬼魅一樣的身子直撲而下，速度快的都讓郭正陽有些驚駭，用手一推把懷裡的青年推出去，郭正陽也貼着青年的身子就欺了上去，手中匕首也對着賀亦仲腰間就刺了下去。
就是在穿刺中賀亦仲身子一晃，以很詭異的步伐突然繞到郭正陽身後，手中短刀也帶出一片殘影，反撩而上。
郭正陽躲都有些躲不及，剛有動作就感覺肋下一疼，不過疼了一下，他卻大喜。
大喜中身子一晃直接撞向賀亦仲懷裡，賀亦仲卻大驚失色，「怎麼可能？」
是啊，他手中刀子刺在郭正陽身上，竟然刺不破那衣衫。
不過這時候他也沒太多時間去思索這個了，身子一個虛晃，原本已經靠着他貼來的郭正陽又一次貼空，踉蹌到了幾步外。
「你小小年紀，不可能刀槍不入，身上有寶衣？！」賀亦仲這次卻沒有在急着出手，而是驚怒交加的看向郭正陽。雖然郭正陽全身幾乎都武裝的密不透風，但眼眉額頭卻是顯露在外，還是很容易被他看到這是一個年輕人。
怒喝中幾步外站穩身子的郭正陽卻也大感慶幸，他的確沒想到賀亦仲身手這麼好，好的都要比他更強。
不過幸虧早知道這次可能遇到危險，所以郭正陽身上足足穿了四件背心，兩件襯衣。
這六件衣服也都是經過歪葫蘆吞食的，因為被那東西吞過的東西都會變薄，正常外套被吞一次，薄的就像襯衣，正常背心襯衣被吞一次，薄的就像是輕紗，穿六七件在身也不會有絲毫厚重感。
而被歪葫蘆吞食的衣服普通人全力拿着刀子去刺都刺不破，所以哪怕賀亦仲不是普通人，但他手裡的短刀估計也不是神兵利器，至少還沒能力一次刺穿他六件寶衣的防護。
要不是有寶衣，郭正陽說不定還真會載在這老傢伙手裡。不過讓郭正陽意外的是，老傢伙身手雖然很強大，但他也並沒有從對方身上感應到靈氣波動。
他不是修士？
不是修士竟然這麼強……
出現後第一時間爆發的劇烈衝突，差點都讓郭正陽掛彩。
思緒翻飛中，郭正陽突然就又合身撲了上去，這一次埋伏本就是要斬殺賀家最後一個高手，那既然目標出現，雙方也根本不需要多說什麼廢話。
「就算你有寶衣，但自己水平不夠，還是不夠看！小子，我一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郭正陽合身撲來，賀亦仲卻也在閃身躲開這一撲後大怒着出手。
又是靠着那種奇妙的步伐鬼魅般閃身到郭正陽身後，賀亦仲這一刀，直刺郭正陽後腦。
不過郭正陽卻並沒有躲，而是身子一矮，左手向後一揚，啪的就在短刀刺在他太陽帽上時，用左手抓住了刀刃。
而後任由賀亦仲發力，郭正陽的左手就是穩穩抓着刀刃一動不動，只論力氣，他並不比賀亦仲低，兩人所差更多的是戰鬥技巧。
左手抓着短刀，郭正陽才一翻身，右手中匕首對着賀亦仲肚腹就捅了下去，同一時間，賀亦仲也大驚着鬆開短刀向後急退，就是郭正陽突然改捅為甩，手中匕首直接就飛脫出去，在賀亦仲又大驚着躲閃時，郭正陽左手奪來的短兵也甩了出去。
這一次，賀亦仲又勉力躲了過去。
但郭正陽第三記飛刀卻又直刺而下。
那邊賀亦仲接連兩次躲閃，舊力已消新力為生，雖然還在強行扭着身子躲開，但還是被飛刀一擊刺在肩頭。
等賀亦仲身子一晃，步伐混亂時，郭正陽才又揚手甩出去一道刀影。
「噗噗噗～」
一記記飛刀脫手而出，哪怕賀亦仲已經全力躲避，但還是在倉促間又被兩把利刃貫穿身軀。
前後總共中了三刀，一刀被貫穿肩頭，另外一刀貫穿小腹，第三刀直接順着賀亦仲左胸而過，三刀之後，這身手極強的老首富，直接就轟的一聲倒了下去。
而郭正陽卻伸手摸向後腦，那裡，太陽帽都已經被刺破，要不是他這太陽帽都是都歪葫蘆吞過的，經過改造後都能扛得住普通人拿着冷兵器全力去刺，那也沒辦法爭取那一線時機，讓他抓住賀亦仲的兵器。而如果不是一身寶貝，左手還刀槍不入，能抓着利刃而絲毫無損，那郭正陽和賀亦仲之間，誰生誰死恐怕還真不一定。
第五十二章
出大事了
「還真不能隨便小看了誰，賀亦仲這老傢伙明明不是修士，身手卻這麼好，如果不是來之前多穿了幾件寶衣，一上來我就掛彩了，而如果不是寶衣讓賀亦仲忌憚，讓他下手時可選取的目標不多，我恐怕也很難抓住機會拿捏他的兵器。」
賀亦仲已經徹底倒了下去，身中三刀，其中一刀還是被貫穿心臟要害，的確死的不能再死了，不過摸了下後腦後，郭正陽眼中也閃過一絲慶幸。
是啊，如果不是他在斬殺某個劫匪後，搶來了對方那逆天機緣，讓自己有了一個可以隨便製造寶貝的超級寶貝，那就算以他的身手遇到這老傢伙，怕不是也會凶多吉少。
但現在因為他一身寶衣護身，帽子都算刀槍不入的小寶物，把老傢伙逼的對他下手都沒幾處目標可以選擇，他想抓機會恐怕都抓不到。
當然，這也多虧他的左手被罪孽鍛煉的更加堅韌，比一般的寶衣都堅韌，不然直接去抓兵刃，還要用大力氣制止老傢伙的穿刺，一樣會讓自己傷痕累累的。
慶幸之後郭正陽又大眼一掃一地的屍體，眼中猛地閃過一絲狡黠。
之前他是躲在馬路西方，而賀亦仲出現後，看了現場幾眼，卻對着馬路東側撲殺，讓他抓住機會幹掉那個持槍的青年，其實這也只是中了郭正陽一個小小計謀。
因為在那邊開着奔馳還沒抵達現場時，郭正陽就遠遠看到了車燈，而後大致估算了一下，拿出手機設置了一個鬧鐘，鬧鐘還是調的震動，然後他才把手機放在路東邊林木後，自己則屏住呼吸壓抑着心跳躲在了路西。
這種匿藏手段他也極為精通的，要不然也不會騙過賀亦仲。
而這個小手段現在看來也很關鍵，否則那個持槍的青年在一旁幫賀亦仲掠陣，他恐怕也沒時間接連對賀亦仲射出五把飛刀。
一個小小的手段加上幾次出其不意，郭正陽硬是在短短一兩分鐘內把一個戰鬥經驗手段比他都要強些的對手斬殺，自己則只是腰間和後腦挨了一下，因為有寶衣護體，肌膚都沒被刺破，這樣的戰果的確讓他極為滿意。
大為滿意中，郭正陽也快速衝進了馬路東側的林間，而後從樹下抓起手機，又在現場搜颳了一下自己射出去的飛刀，才邁步向黑暗中奔走而去。
賀家，打探來的消息就是賀亦仲一個老傢伙坐鎮，下面兩個兒子。
其中賀明光早就被郭正陽斬殺，而且賀明光根本沒有子嗣，賀雲廣倒是結了婚生了子，不過賀雲廣的老婆孩子似乎只是普通人，普通的婦孺，估計也沒能力以及膽量再去發動懸賞迫害那些無辜人，那郭正陽倒也懶得殺了。
這一行，也算是功德圓滿了。
而等郭正陽離開後，又只是過了十多分鐘，另一輛車子就從更遠處的黑暗中駛來，這輛車子裡卻是之前在廢棄廠房方向幫賀雲廣處理某個小白臉屍體的人，等車子駛到寶馬奔馳近處，車上的兩個人疑惑下車後，也不過幾分鐘，兩個人就紛紛滿臉淒白的快速上車，發動車子狼狽逃竄而出。
那奔逃車速，簡直要比F1賽車還要誇張。
等這輛車子消失後，僻靜的馬路也徹底陷入了幽靜死寂的氛圍下，直到第二天有人從附近馬路上經過，才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妥，趕到近處一看，就一邊尖叫一邊逃。
又是半個小時後。
一輛輛呼嘯的警車才從市區方向疾馳而來。
「嘶……」
「這是賀亦仲？賀雲廣？？……出大事了。」
……
的確是出大事了。
名震清源的賀家，震族老爺子賀亦仲是什麼人？普通人可能只是知道這是一個把賀家變成首富家族的牛人，但一些不普通的人卻知道這位老爺子絕對是高手，而且在清源有着驚人的威懾力，就算老爺子說要讓清源地下世界的老大馬上下台滾蛋，恐怕那位老大也是屁都不敢放，只會收拾家當走人而已。
而在白面上老爺子似乎也交遊廣闊，不止和市里幾位主要領導相交莫逆，聽說省里的領導一樣有熟人。
這麼一個黑白通吃的大鱷，竟然就這麼死了！！
這件事，在被警察發現之後的短短時間裡，就像是颶風一樣席捲了整個清源市，震得整個清源都像是突然凝滯了下來一樣。
原本無數遊走在街頭幫忙着追查賀明光兇殺案線索的人，突然間就齊齊失聲，仿佛全都找個地縫鑽了起來一樣，再也見不到任何身影。
不知詳情的，只是被賀亦仲賀雲廣的被殺而驚得急忙停止原本的行動，龜縮着四處打探消息，而已經打探來一些消息的，更是驚得恨不得插個翅膀馬上飛離清源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