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步仙塵 - 第5章
曾經擁有的方向感
……
嘻嘻哈哈，兩道身影低笑着打鬧，雖然也知道郭正陽這個陌生人一直跟在後面，不過兩人的確沒什麼擔心害怕，都是從小在這附近長大的，家也就在前方不遠處，雖然縣城發展迅速，但抬頭就偶爾可見街坊鄰居，哪裡需要太多擔心，而且現在雖然是晚上八點多，但左右兩側路燈照耀下，街頭一樣有很多車流人流，熱鬧的縣城中心，很難讓人慌亂害怕。
不過就在兩人嬉笑中，一道黑影卻突然從天而降，噗的一下砸落在更高挑的倩影身前一步外還比較泥濘的路上，倩影才猛地尖叫一聲，身子也急急後退，就是她身側的人同樣一驚，猛的後退，退出兩步後兩女才齊齊看向地下，跟着就見到一個掌心大小，小瓶子一樣的黑色事物正在泥濘里翻滾。
「誰啊，亂扔東西，砸到人怎麼辦？」看了一眼，另一道身影才驀地抬頭，憤怒的看向左右。
楊璐璐則在同伴怒斥中蹲下身子，捏起小瓶子，眼中閃過一絲後怕和憤怒，這東西抓在手裡好沉，像是鐵疙瘩一樣，如果剛才真的砸到她……
不過憤怒中楊璐璐卻又一愣，愣愣伸手把小瓶子上的泥濘擦乾，眼中也露出一絲興奮，「哇，這個小瓶子好漂亮。」
瓶子通體墨黑，仿佛黑珍珠一樣，在燈光下散發着動人的光澤，而且上面似乎有不少奇怪的紋路，更襯得這東西漂亮動人。
它的造型同樣精美別致，就像是精心打磨出來的藝術品一樣。
雖然不知道什麼材質，但抓在手心裡就有種暖暖的感覺，在大冷天裡，積雪融化的時刻拿在手心，更是暖的人心舒暢。
「噗噗噗～」
同一時間，在她身側的女伴也被這一聲嬌呼吸引注意力時，後方的郭正陽卻也快速踏步而來，就站在楊璐璐身側低頭看着小瓶子，眼中也閃過一絲錯愕。
靈氣波動！
這小瓶子上有靈氣波動，那波動比周圍天地環境的靈氣要濃郁的多。
而且看了一眼後郭正陽很快就認出了，這是修士用來盛放丹藥的藥瓶，因為他已經聞到了藥香。
怎麼會這樣？
這個楊璐璐正走在路上，怎麼會突然從天上掉下來一個修士盛放丹藥的藥瓶，而且裡面真有丹藥？
這東西不可能憑空出現，難道天上有修士正在廝殺？郭正陽很快又抬頭看了下天，上空卻一片漆黑，畢竟左右的路燈不可能照亮無盡夜空。
看不到任何事物，郭正陽眼中又多出了一絲疑惑。
剛才真有修士在上空廝殺？
但就算有人廝殺，這種盛放丹藥的藥瓶，一般也都會被裝在儲物戒指里，怎麼會單獨掉下來？難道廝殺中有誰被打碎了儲物戒指，裡面的事物才紛紛灑落？
「搶！搶過來！」
就在他思索中，心下那種古怪的意念卻又再次波動，而且這一次，意念雖然不是在強行左右郭正陽，依舊只是在傳達蠱惑，可蠱惑的頻率和能力卻驟然拔高，讓郭正陽剛壓制一次的情緒又突然興奮，雀躍，甚至身子都哆嗦了一下，真差點暴起發難。
而意念的蠱惑也從最初的殺，變成了搶！
這也讓郭正陽一片愕然，之前意念的蠱惑和強行左右，都是傳達着到了地方，殺了她就有好處，現在卻是搶？
他的確看到了，這個楊璐璐走在路上就撿到了一瓶修士修煉的丹藥，丹藥這玩意彌足珍貴，郭正陽上一輩子修煉至真人境，能接觸到的丹藥都不多。
但這股藥香卻給他一種熟悉感，略一思索郭正陽才大為驚喜，「是風華丹，可以提升聚靈期修士修為的丹藥，一顆風華丹都足以比擬修士苦修數月之功，這還是在靈域內的效率，如果我現在吞下，說不定一顆就快讓我抵達初期巔峰了。好處，這真是大好處。」
如果只是按部就班的修煉，以眼下的天地靈氣，郭正陽清楚他想進入初期巔峰怕不是還需要三四年，但如果能有風華丹這樣的寶貝，他的效率絕對會快的驚人。
這簡直讓他自己也激動的厲害。
丹藥的確很珍貴，這不是說靈域內沒有丹藥所需的各種靈草之類，而是難在煉丹，如果是大宗門出身，對此還沒多少憂慮，但如果是散修，你去哪裡搞煉丹之術？
沒有煉丹術就只能買，但散修能購買來的丹藥大多都是次貨，作用效果不大不說，還昂貴的嚇人，上一世郭正陽冒着生命危險獵殺幾隻妖獸，拼的一身傷回來，也最多買些很一般的丹藥而已。
散修，就是那種苦命。
當然，你有實力殺人越貨的話說不定也能小發一筆，但能被一個普通散修殺掉的，大部分也富不到哪去，風華丹這種提升功力的丹藥，上輩子他都只捨得買過一次，還曾經讓他心疼了好久，因為心疼，所以才印象深刻，一聞到那種香氣他就認了出來。
可眼前的女子竟然撿了一瓶？殺了她，奪過來？
「咦，你……」
就在郭正陽心跳加速，興奮的不能自己時，蹲在地上的楊璐璐才猛地抬頭，愕然看了郭正陽一眼。
郭正陽這才又一驚，匆匆從對方臉上移開視線，轉身就走。
激動了，剛才突然感應到靈氣波動就直接沖了過來，似乎驚到了對方呢。
行走中，他更是苦笑連連，因為他心中意念真快要泛濫到了極限。
而且他清楚，現在自己已經不止是被意念蠱惑的想動手，而是真被那一瓶風華丹撩的蠢蠢欲動。殺人或許不行，但只是奪寶呢？搶劫？？容易太多了啊。
但他一樣不想被父母看着成為搶劫犯！大街上搶劫……
「噗，他臉紅了……真好玩，這麼帥的傢伙，竟然還會害羞的臉紅。璐璐，你魅力真大。」
「去你的，你再說我和你翻臉了，噗～」
……
郭正陽踏步而去，身子在行走中都有些輕顫，但背後卻又泛起一陣竊笑。
笑聲也讓郭正陽一陣無奈，她們明顯會錯了意，而且錯的離譜。
第八章
你可是賺了
「這瓶子真的好漂亮啊，讓我看看。」
「嗯。」
「越看越好看，璐璐，瓶子給我好不好，我當個小玩意收藏起來。」
「那不行，剛才它差點砸到我，應該是我的。你個死丫頭，這都想要。」
……
不過郭正陽背後的打趣聲很快又轉移了，兩個女人站起身子又對着瓶子關注起來，關注中，等楊璐璐再次從另一個女孩手中拿過瓶子，過程里引起一陣響動，楊璐璐才又一愣，「好像裡面有東西啊。」
說話里她也拔開瓶塞，一手拿着瓶子向另一手裡傾倒，跟着就倒出來一顆圓滾滾，只有指肚大小的丹藥顆粒。
藥丸子上還帶着一絲絲醉人的香氣，不過這香氣卻掩埋在了更加濃郁的藥味里，這就是風華丹的味道，這種滋味對郭正陽來說很美妙，甚至恨不得搶過來，但拿着丹藥的楊璐璐在愣愣看了幾眼後，拿在鼻頭嗅了嗅，又看看左右才伸手就把藥丸子丟在了地上，「好像是顆藥丸，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還是丟了算了。」
她的同伴對此也沒有異議，正常人在路上撿了一個藥瓶，如果瓶子很精美漂亮的話，精美的讓人心動不已的想收藏起來，那隨手丟棄裡面的藥丸也很正常。
哪個成年人會隨便撿街上的不知名藥物收藏？
所以兩個女人都沒覺得不妥，但正走着的郭正陽卻身子一顫，愣在了那裡。
「嘿嘿，雖然差點被砸到，不過也沒事，這瓶子這麼漂亮，你可是賺了。」
「我們走吧。」
「後面那個……你看他剛才多緊張你，一聽到你尖叫馬上就跑了過來，你一看他就嚇得紅着臉跑了，還長得那麼帥，你真沒興趣？」
「去死吧你。」
……
嘻嘻哈哈中兩個女人又起身塔步走向前方。
郭正陽也驟然轉身，走到之前兩女立身的地方，左右看幾眼，循着香味就蹲了下去，更從路邊雪堆里扒出了那顆被丟棄的風華丹。
拿着丹藥放在眼前看了看，郭正陽又看向左右，但卻再沒有聞到其他藥香。
只有一顆？他之前在楊璐璐丟棄丹藥時並沒觀看，所以並不知道只有一顆，一開始他還以為是一瓶的。
但對方既然已經開始丟了，如果風華丹有多顆的話，肯定不會丟一顆留幾顆吧？那麼說這一瓶，只有這一顆？
愕然中直到前方猛地響起一聲呼喊，郭正陽才又抬頭看去，一眼看到和楊璐璐一起的女子正在七八步外看來，對着他嬌笑，「帥哥，我們要到家了，你要是再沒勇氣過來，可就見不到璐璐這個大美女了，我偷偷告訴你，她叫楊璐璐。」
「哎，你亂說什麼。」
一聲嬌笑，楊璐璐臉色猛地一紅，跟着就羞惱的去捶打女伴，她們兩個私下裡議論下還沒什麼，兩個女人私底下議論議論路上看到的帥哥，和兩個男人討論下路上看到美女一樣，很平常，但哪能當着對方的面把事情說出來的？
捶了女伴一下，楊璐璐又看了郭正陽一眼，才臉色一紅轉身就走。
她的女伴也在笑聲里沖郭正陽眨眨眼，轉身離去。
郭正陽則是抓着風華丹靜靜呆立，直到十幾個呼吸後，他眼中才突然閃現出一絲狂喜。
沒了！
這一次楊璐璐已經徹底遠離了他身邊，但他腦海中一直猶如跗骨之蟲的那古怪意念，竟然徹底消失了！
「那東西，一直或強迫或蠱惑着讓我殺了她，說有大好處，就是指的這顆風華丹？」
「不過不對勁，她是在半路上撿到了風華丹，我在超市第一眼看到她時，那意念就一直蠱惑我讓我殺了她，如果當時我受不了蠱惑真的動手，那又怎麼再從她身上撿到這風華丹？」
「我當時好不容易才壓制，為了壓制都讓自己吃了那麼多苦頭，如果不壓制，直接殺了她，她就不會再回來走這條路，就不會在這裡撿到這顆丹藥，那我還怎麼得到這顆風華丹？難道意念說的好處不是這顆丹藥？但如果不是，之前她撿到藥瓶時，意念已經變成了搶，而她丟棄風華丹後被我撿起丹藥，意念就徹底消失了？」
驚喜中，又看了手裡的丹藥幾眼，郭正陽才突然又疑惑起來，而且這疑惑越來越大。
因為他實在想不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皺着眉苦思冥想，郭正陽腦海中突然又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很大膽的念頭。
意念所指的好處應該就是風華丹，否則就無法解釋他一得到丹藥，意念就徹底消散。
楊璐璐能撿到它，完全是一個大機緣！
這種機緣就像是上一世郭正陽偶遇那個重傷垂危的修士，才能踏上修真路一樣。
如果郭正陽之前殺了對方，難道就能把她的機緣，變成自己的？
若這顆風華丹真是有修士在上空廝殺，其中一人被打碎儲物戒指，裡面的東西灑落下來，因為楊璐璐自己的機緣，這丹藥才會落在她身前被她撿到，但如果他提前殺了楊璐璐，這東西再掉下來時，難道就會掉在他身前麼？
這是，殺了她，可以掠奪她即將遇到的機緣讓其變成自己的？
「不會吧，這想法會不會太誇張了？機緣，一個人的機緣根本無法捉摸，也無法把握，上一世如果我不是機緣巧合遇到那重傷垂危修士，就不會得到他的遺產，不會接觸修煉這條路，但上一世如果不是我機緣太差，就不會在剛剛踏入真人境後，被兩個強者廝殺餘波波及而喪命。機緣這東西，根本不可能掌控吧？」
這樣的念頭冒出來後，郭正陽自己都覺得荒謬，荒謬的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但一時間除了這樣的解釋能勉強解釋的通，他也實在解釋不了這古怪意念的突然出現和突然消失，還有手中這已經到手的風華丹，又是怎麼回事。
「不過就算有機緣，如果機緣到來時你自己不懂把握也是白費，上一世我得到那個修士的遺產，如果不是廢了五六年時間去鑽研，在失敗無數次後修煉出結果，恐怕也會和修煉失之交臂，根本不能在後來飛天遁地，成為和凡人截然不同的存在，就像剛才的那個女人，這顆風華丹雖然在服下後需要功法吸納才能把它的藥性發揮出來，但哪怕你一點都不懂這些，只要生吃了，它蘊含的龐大靈氣一樣會自動沖刷洗滌你的軀體，哪怕這藥性會損失，九成九都會因為你不去吸納而自動流失，但剩下的百分之一也足以讓她身體康健，雖不能說百病不生，但也要比普通人健康太多，身體素質也會慢慢改善，比常人強大，但她遇到這機緣時根本不懂得把握，竟然丟了風華丹拿走了丹瓶。也等於和這機緣擦肩而過。」
「機緣，你有機會遇到，如果不知道把握，一樣是白費。」
雖然郭正陽自己都不敢相信之前他的猜想和推測，但有一點無法否認，不管一個人多走運，有多麼驚人的機緣，但如果你自己不去把握，還是會碌碌而終。
他辛辛苦苦克制殺念，和那意念一次次抗爭，卻也真沒想到不順着那意念指引行事，不去殺戮或者奪寶，也能白撿到這一個寶貝。
第九章
得了吧你